当前位置: UU小说玄幻魔法守山犬的彪悍人生TXT下载守山犬的彪悍人生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全文阅读

作者:败类很斯文     守山犬的彪悍人生txt下载     守山犬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46-倒霉的暴发户

    回到燕京的齐武夫住回了万科公园五号。赵檀逐渐从赵北虬的圈子里脱离出来。马海超也在“狼牙”过的充实,据说在几次突击战和游击战里拿了不错的成绩。听到这消息的齐武夫与赵檀自然明白,那都是表面上的东西,毕竟马海超玩人大肠小肠的手段算是个小杀招,不可能轻易施展出来。在黄青鸾前往上海的那几天里,齐武夫初到燕京便面临了排山倒海的糖衣炮弹,都是一块块发光的金子,全是能让齐武夫瞬间飞黄腾达的机会。其中不乏真诚的,也不乏暗藏玄机实则能把齐武夫给玩到死胡同的定时炸弹。齐武夫悉数拒绝,做足了冷面狮子的态度,没有一点妥协。接二连三之后,那些个老家伙也就懒得再去与齐武夫建立关系,知道这厮是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便也站在旁观者的立场将齐武夫定位在几年内迅速冒头拔尖的一匹黑马。不论好与坏,齐武夫在哪块地方站稳脚跟,都会影响到一些人的利益,也会有助于一些人的利益。一个个老狐狸睁大自己的眼睛,早都已经做好了坐山观虎斗的觉悟,抑或是一触即发的后手准备。齐武夫没有急于寻找一个落脚点,对他而言,燕京可能并不合适,皇城脚下顶头犯案有着诸多阻拦。制度分明也同样更适合走官场路线。齐武夫自动忽略了去军区当个将军的念头,如今并非改革开放之前的战乱年代,那些个一步一个脚印厮杀拼搏到现在的老将军肩上的星星,它的能量远比如今靠着南下北上捞战绩的“病秧子”将军强的多。几番斟酌下来,可供齐武夫选择的不同,而在他眼里,肥水最多的地儿,还是那东北。不论辽宁或是黑龙江,煤矿的逐渐开采和挖掘都是宝贝。等这个漫长的冬天结束,东北一定会比祥和的雪花来的精彩的多。半躺在床上,齐武夫专心致志地研读腹黑学术论。虽然到了北京,却还是保持着十一连的生活作息,除了没有一个让他游泳的地方,晨跑,练拳,站桩都能做到。为此特地让赵檀淘来一个木人桩,虽然不比十一连那个打了两年来得得心应手,好歹也能应付咏春的需求。只是在许多时间里,齐武夫都会想到王紫尘的劈挂拳,渴望的程度让齐武夫时常都会凭空借着记忆打几拳,却不知其中的要领神会,驴头不对马嘴,难看的很。若是赵檀撞上齐武夫打着不伦不类的劈挂拳,都会一边在旁笑,一边嘴上嘀咕这么一个武痴活在世上简直就是遭别人的罪。齐武夫不曾知道,因为他与赵檀的关系以及他与沐夏花的关系,从而导致赵北虬和沐獒两个人开始了一些来往。在一些文件上沐獒难免开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赵北虬则在燕京下了一道圣旨。原本沐獒在通货上难免被一个军区里的大校拘束着,许多动作都要有板有眼又或者给些好处才能得过且过。故此沐獒没少被捞油水,而赵北虬这一道圣旨立即让那大校将来的囊中干瘪一些。又无可奈何,哑巴亏吃的毫无脾气。据说大校当时闹上了政委,可几个赵平安手下的老将军都压了下来。于是便这么无疾而终,甚至那个大校还硬被套上一些处分的名头,险些降上一级。这么一个很微妙的链已经连接起来。也因为齐武夫的缘故,一条隐隐的暗线总在运作着,赵北虬和沐獒的互赢互利,也各自在心里知道其中有着齐武夫这么一个媒介的缘故。可能在将来的一些层面上,都会出于感恩,又出于齐武夫与他们孩子的关系,搭上一把手。下午六点的样子,齐武夫开着那辆被赵檀淘汰了的宝马750Li驶往清华大学。因为赵北虬的关系,这辆车同样挂着牛-逼哄哄的牌照,一路在视觉上给人无匹的跋扈感。即便齐武夫开的一点儿都不凶猛,深知可以用温柔来形容。不会超车,不按喇叭,很耐得住性子。会有开着轿跑的少妇在红灯时刻放下车窗伸出漂亮的胳膊敲打齐武夫的车窗对他吹口哨。齐武夫不同以往那样古板地板着一张脸,会饶有兴趣地和少妇眨下眼睛。都是从书中学来的段子,齐武夫甚至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这是在学以致用。漂亮的少妇装作受宠若惊的模样伸手捂一下嘴巴,不等她再接下来一步动作,齐武夫已经转过头拉上车窗没有搭理她的意思了。少妇脸上阴晴不定,对于齐武夫这么一手欲拒还迎难免没有脾气,跳至绿灯,齐武夫发动车子扬长而去,少妇瞧见那沈K牌照不禁哑然,心里有些恼怒。熟透的蜜-桃被吃下也罢了,却是被摘下树来任其溃烂在地上。清华学府,齐武夫缓慢开着这辆纵然在高等学府依旧让那些包养大学生的商人眼红的宝马750Li。停在教学楼的一角,齐武夫穿着一身连帽衫双手插兜站在教学楼前晃悠。路过的大学生没谁会觉得这么一个平淡寻常的年轻人会是那辆宝马7的主人。直至下课铃声响起,大群人涌动出来,不少人看着那辆半亮着灯的宝马7一阵唏嘘,沐夏花远远看见身影熟悉的齐武夫小跑过去。熟悉的人都已经知晓齐武夫这么一号人,不明白的人则是想着自个儿学校的校花怎会喜欢一个稀松平常无非脸蛋中上的年轻人。

    不论是潜意识里的同级别化,还是嫉妒心作祟后的贬低化,大多人都极力将齐武夫刻画成一个草根阶级的普通百姓,事实齐武夫的确是个草根的普通百姓,只是可以开一辆价位上七位数的车子罢了。

    于是在诸多知情人顺理成章的眼神与诸多不知情人下巴将要掉下来的神情里,齐武夫载着沐夏花缓慢地驶离这个巨大的教学楼前。无数双眼睛羡慕、欣赏、刁钻、阴沉,五味陈杂。全场说出“靠”字的人不在少数,在那嘲笑周遭的牲口狗眼看人低实则把自己连同骂进去的傻孩子也占有一定比例。

    前往芒果酒吧,早在大早上赵檀出门的时候便与齐武夫说了晚上在芒果酒吧碰头了。

    这个让他撞见马海超运作还算干净的酒吧,有个精明不至于太过世故的年轻老板。虽然仍存在乌烟瘴气和一些桃色-情节,但不至于影响到沐夏花,况且他和赵檀在,撞不上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好事。

    对于第一次来酒吧的沐夏花来说,酒吧舞池里的群魔乱舞会给她一点新鲜感,却不至于让她眼花缭乱。安静地坐在齐武夫的身旁,喝着柳橙汁。

    沐夏花穿得很简单,连帽衫,紧身牛仔裤和帆布鞋,和齐武夫很搭调,在芒果里属于Out的装扮,但她漂亮清爽的曲线却给人一种扑朔迷离的感觉。对于未知的羔羊,饿狼总是会红眼睛的,于是大多有心无意的单身汉子都有意无意地向去找沐夏花搭讪。对他们而言,沐夏花身旁的齐武夫一脸木纳,目光尤为呆滞,压根就是个傻小个的形象,至于赵檀早已跑进人群里勾搭丰乳肥-臀的姑娘去了。于是觉得天时地利的不知好歹的傻子们还没走到沐夏花跟前先被芒果酒吧里的服务生请到一边去了。

    赵檀早便明令招呼过不要让人靠近齐武夫这一桌了。

    若是过往,杨华还不至于为赵檀这般庇护,只是在一次赵檀泡吧的时候,自己正与一个大客户商谈合作事宜,却发现这位大人物看见赵檀的神情如同看见大爷似的激昂。时候才知道赵檀是那燕京脚下某王牌军区将军的儿子。然,毕竟是经历过风雨的人,很快知道进一步进行人脉的靠拢。一些有的没的示好,并不突兀,却能让赵檀隐约感受的到。在发现赵檀欣然接受也未拒绝的时候,杨华很高兴,即便没有立即得到回馈与回报,又或者没可能得到,也求一分心安。

    可能,有女人的地方,就会有男人。有漂亮女人的地方,就会有下流的男人。有许多女人的时候,会有风流鬼。有漂亮到天翻地覆的女人出现时,就会有无数垂涎天鹅的癞蛤蟆趋之若鹜,于是总会有一两个愣头青搭不着边的以为自己是个牛-逼哄哄的角色。

    于是,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将目光定格在沐夏花的身上。

    一身并不称身的ARMAN随意套在身上,皮带没有搭配原装的阿玛尼,反而是鳄鱼的土鳖褐色牛皮带,脖子上挂着粗大的金链子,手上的玉扳指也大的让拜金女流口水。一副超级暴发户的模样,看着一身寒酸的齐武夫,这个中年大叔自然没有将其看在眼里。

    觉得沐夏花这种清纯的妮子,只要丢她个五位数,便能信手拈来。带着一身难闻的酒气,不顾拦截的服务生,横冲直撞到沐夏花的跟前,收到消息的杨华第一时间走出包厢,看到的画面出人意料却在情理之中。

    意料于大腹便便的胖子不知什么原因已经跟个死尸一样躺在地上大口大口捂着自己脖子喘息,显然喉咙遭受到远非常人的重击。情理之中是当初可以在冬天身穿一件背心的齐武夫显然不是外貌协会里的酒囊饭袋,而是足以秒杀寻常人等的练家子。

    若是杨华知道齐武夫是个武道无双的猛将,又该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暴发户也有暴发户的能量,几个被他高价买来的中南海保安第一时间明了齐武夫的能耐,都不是傻子,却也碍于自己的职业与专业,开始逐步接近齐武夫。

    在舞池里受到齐武夫那儿波及的赵檀趁机揩油摸了身边一个漂亮女人的屁股,嘀咕道:“倒霉的暴发户。”

    Ps:确实因为女朋友受到一些影响,导致文章的质量有些神游太虚不知所云。

    说不上抱歉与愧疚。

    只能说应该会慢慢好一些,慢慢好一些。

    我突然特别理解跳舞当初的心情,真的。

047-惊艳

    谋定后动,两个汉子都是出类拔萃的特种兵。对于全国不到5000人数的中南海保镖,都算身经百战的精英,一般都是保护正局级以上的领导才会看得见的狠人,能得到中南海保镖称号的,大多都是可以一挑五六个全**区拔尖特种兵的超级特种兵。也正因如此,他们的待遇和福利好得让人羡慕。却也因工作的特殊性时常几天几夜不能合眼。

    “小五小六,给老子弄死他!”倒在地上的暴发户一脸痛苦,低声吼道。

    齐武夫曾听黄兴海提及过,每个通过考核的脖颈边缘处都会纹上一朵小的罗兰花。知道两个眼前的两个汉子不是轻巧便能拿下的角色,震了震骨架,没和两人磨蹭僵持,大步跨两步,对着稍高一些的汉子一掌一拳一点,阎王三点手一气呵成,动作迅猛刚烈,快的电闪雷鸣。瞬间进入战局,脚跟稳健,动作如虎如狼,谁都没想到这身穿着普通的年轻人有这般果决。

    潘五深知自己撞上了硬板,实实地挨了齐武夫的前两手,艰难挡住最后一手,胸口一阵发闷,纵然自己算是特种兵中的特种兵,还是觉得齐武夫迎面而来的拳头和掌面像几块金刚石厚厚地化作一点作用在自己的身躯上,倒退三步有余,脚跟亦是发疼。若是挨了齐武夫最后那一点手,恐怕现在已经一口血吐一地了。

    给了潘六一个眼神,自己不退反进,与齐武夫硬碰硬,拳风如雷,迅猛有力,外人看来眼花缭乱,齐武夫却像信手拈来般挡的轻巧,若是寻常练家子,可能也抵不住潘五这一套截拳道,可齐武夫的能耐远比他想象之中还要高的多,所以纵然他多奋力进攻,得到的反馈都是齐武夫接二连三的拳脚。却也知道与齐武夫撞上唯有硬碰硬,若是有一丝闪躲逃避的念头,恐怕已经躺倒在地上爬不起来了。毕竟对于身经百战的人而言,面对对手,只有接近更接近,才能得到一个结果,一场结局。

    潘六已经快步绕到齐武夫身后,专挑齐武夫最没有防备的方向下手,齐武夫前后兼顾,八极拳面面俱到的优势顿时体现出来,身形飞起,当真像电影屏幕上的武者拳路疯癫,看似毫无章法实则暗含许多道理和意境。

    舞池之中的人群逐渐向着四周散去,生怕打的疯魔的齐武夫与两个汉子殃及池鱼,唯有赵檀半蹲在地上点燃一根黄鹤楼惬意地吸上一口,知道这并非一个摧枯拉朽一触即发之后瞬间解决的段子,即便知道结局必然是齐武夫胜利,但好歹有些看头。

    一加一在一些场合的微妙反应下会变成三,如同潘五与潘六的纠缠下,和齐武夫打出一副不相上下的画面来。当然,前提是齐武夫保留了太多后手的缘故。

    因为对于中南海保镖的好奇,齐武夫没有选择快速解决战斗,感受着两个汉子的打斗方式,也能看到些许亮点和应对法子,有点乐此不疲的意思。若是潘五和潘六知道他们此刻全力耗上的齐武夫是将他们当作两个陪练的傻子来耍的话,兴许连仅存的那些自傲也掉进自卑的泥潭里了吧。

    不知何种缘故,齐武夫徒然想到赵檀与远在“狼牙”的马海超,若是让他们二人应对这两个,可能赵檀勉强能敌得过,马海超却还是差了太多。于是在不经意间瞥见半蹲在舞池里的赵檀,对上齐武夫目光的时候有些幸灾乐祸,像在看一出好戏,齐武夫没由来的叹了口气,转而灵犀了一个念头,便在前后的拳风里抽出间隙冲赵檀傻笑一下。

    两个汉子不知所谓,不明白齐武夫这个傻笑的意思,无非是心里更惊讶齐武夫应对他们的临危不惧罢了。

    站在酒吧角落握紧小拳头的沐夏花没由来地展颜一笑,齐武夫这一举动在她眼里显得颇为顽皮,已是知道齐武夫肚子里的那个蛔虫的小心思了。转而看着脸色痛苦的赵檀一脸尴尬。

    赵檀悔恨自己当无事人,见齐武夫已经逐渐向着他这儿靠近过来,明白齐武夫的用意,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将剩下的半根烟一口吸完,有些晕头炫目,一改磨练出来的斯文,露出自己的本性,操口大骂道:“两个小崽子,大爷收拾你们。”说完卷起袖口脱去那件奢侈的西服外套踏着响亮的皮鞋声冲将过去。

    齐武夫一记贴山靠吓的潘六连连后退,全身而退然后赵檀杀了进来,一套长拳短脚,提肘挂肩的路数打的潘六措手不及。无非换了一个主角,却还是以一敌二的戏码。

    包厢外的杨华面带些许惊容,他虽知道赵檀是那燕京皇城脚下一个将军的犊子,却也就当作是个斯文的有思想的纨绔对待,而赵檀几手漂亮的八极拳打的两个罗兰花汉子也有些吃亏的样子,深知一滩水里的人有一滩水里的能耐。

    赵檀不比齐武夫,即便敌得过潘六盘五,却做不到游刃有余全身而退,冷下脸的他让不少酒吧漂亮的妮子目光放电,像看到一夜情的最佳猎物似的。

    贴身短打,寸劲到位,你来我往,赵檀挨了不少拳脚,两个汉子也更多地吃了赵檀的亏。比起齐武夫那看似没有伤筋动骨的对手戏,赵檀却是真的挨了拳头也请别人吃了拳头,看得更精彩一些,导致一群幸灾乐祸的人在一旁鼓掌,DJ也凑热闹地换了一曲激情澎湃的欧美歌曲,导致整个格局变得诡异又**。

    赵檀酣畅痛快,在接一连二的贴山靠下,潘五被赵檀放倒,剩下的潘六没了人互相照应,硬着头皮和赵檀杠上,却着实刚不过这么一个十一连出来的猛人,摧枯拉朽之势,赵檀将潘六放倒在这灯光绚烂的舞池一角。

    齐武夫没有得寸进尺,很有分寸的选择离开,一来这肥胖的暴发户既然身边能有两个中南海保镖证明还是有些底子的。若是寻常只有他与赵檀倒也罢了,毕竟带着沐夏花,打也打痛快了,自然还是息事宁人来得好一些。

    沐夏花看着脸上有几块淤青的赵檀偷笑,跟在齐武夫身后先走出芒果酒吧。

    杨华很恰当地走出来,递给赵檀一根燕京不太常见的中华,道:“这里我来处理吧。”

    赵檀结果烟,别抽,夹在耳朵上,给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然后加快脚步跟上齐武夫了。人群之中,方才被赵檀揩油的大屁股美女踏着性感的白色高跟鞋跟着跑出去。

    杨华只是吩咐了几个服务生大致把现场清扫一下,潘五和潘六挣扎着起身扶着胖子跑出酒吧,狼狈不堪。酒池再度回归群魔乱舞的癫狂,DJ换上妖媚的电子歌声,没谁会去注意几条丧家犬的窘态。

    回到包厢前杨华对着身边的心腹说道:“小薛,跟出去看看,有机会就让他变成一个哑巴,没机会就回来,做个样子就可以了。毕竟他身边两个罗兰花汉子不是常人,受了点小伤也能把你轻而易举地带过去。”

    薛华应声便快步跑出去,没事人地走在肥胖暴发户跟前。

    胖子一脸苦相被搀扶出去,走出地标性的芒果酒吧,低骂了身旁的两个倒霉汉子,坐在路边径自打起电话。直到电话那头响起声音,胖子开始诉苦,一五一十又在一些细节上添油加醋一回,把方才的经过说了出来,等着电话那头的妹夫给予回答。

    都在杭州,本土本地是地头蛇,过江龙来了燕京也得低着头做人。可能你这次撞上的人是硬板,我也不一定解决的了。要不我现在给你去查一查,不过小舅你别抱太大希望,说实在的,我一个混国粮的小米虫,折腾不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况且小五小六都解决不了,我是真的也找不到什么猛人能弄掉他们。”不等胖子有所反应,先是挂上电话。

    面对如此敷衍的回应,不禁破口大骂地摔了手机,肥硕的脸庞面目可憎,狰狞的很,带上潘五潘六,坐上现代北京朝着有名的会所开去,那是燕京嫖客最爱去的地方,其中的猫腻不言而喻,只要有足够的钱,便能和足够的女人睡在床铺上醉生梦死。不论纸醉金迷的纨绔或是突发奇想解决一些**的富人,都知道这么一个高档的男人天堂。

    巨大商厦下的露天停车场上,人流熙攘,拎着大包小包的高级白领,下班后约会的小资青年,包养大学生的有钱商人,一些只是来图个眼瘾兜里没多少钱的孩子。

    齐武夫与沐夏花走在一起,除了女伴的姿色出挑的无与伦比外,显得异常平凡,没谁会觉得这么一对小情侣是来这种地方消费的。虽没有狗眼看人低的意思,却也没有把他们看得太高。

    直到宝马750Li发出一声清澈的鸣叫声,大多敏锐的目光停留在齐武夫开门的手上,沐夏花与齐武夫先后坐进车里,缓慢倒车间一些人看见那个意义深重的车牌,一个个都在心里抱怨恨不得自己坐在沐夏花所处的位置里。

    而当赵檀龇牙咧嘴的时候,一群人大多觉得这个穿着西服道貌岸然的年轻人是齐武夫的狗腿子,却在跌下眼球的同时发现赵檀径自走向一辆宝马760Li,当他关上车锁,准备开门的刹那,那个被赵檀无端吃了豆腐没有发火的美女打开赵檀的副驾驶席,坐在里头,一副本小姐现在是你的人了的样子。

048-饿狼传说

    眼看齐武夫已经驶远,赵檀不得不插上车钥匙启动油门,娴熟的几下倒车便冲将出去追上齐武夫。

    “美女,你好。”赵檀对于这个身材高挑衣着靓丽的女人只有些微印象,在一阵脑海的天马行空后才想起自己方才趁机对上她的眼睛摸了一下她那圆润的屁股。暗自骂自己手贱,又无奈招惹了这么一个彪悍的女侠,用很蹩脚的一句话打开话题。

    漂亮女人从精致的ihush新款包里拿出一系列小道具,专心画起睫毛,涂抹胭脂红,不乏对着眼睛左右侧目对一对脸颊轻声细语道:“叫我陈暖心,老娘的油都被你揩了,今天你就得对我负责。”

    赵檀原本平稳的安稳放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不禁颤抖一分,惊慌之后平复心情地透过后视镜瞄一眼,口水还是止不住地从喉结一股脑地流下去,心里一阵慌张:这妞也太猛了,涂那么主动的口红,万一把老子这纯情男儿给强暴了,我该找谁哭诉去。看着陈暖心小小嘴唇上鲜艳的一抹血红,和那浓郁的眼影,胸腔里的某种男儿情愫无端躁动。仿佛这辆宽敞的车子里都是荷尔蒙的诱人气息。

    “小暖暖,那样不太合适吧。”面对陈暖心这般跋扈的搭讪方式,赵檀的男儿气概不曾退缩,可内心又无比想要逃避这么一个霸道十足说不定在床铺上让他腰断了都不一定拿的下来的女侠,生怕自己腰酸背痛的时候二大爷被无情地剪了下来。

    陈暖心换了一个坐姿,有些刻意为之,可同样很风骚,这个姿色放在燕京脚下也能打上85分的女人在胭脂粉末的装扮下多了一种妩媚的风骚,唇启唇闭间都让赵檀有些按耐不住,恨不得立即停在车边玩一场与世隔绝惊天动地的车震。

    而事实与理性告诉赵檀,对于身旁这个危险份子,要学会说出生平第一次的不行。

    女人都是仇视男人的动物,面对自己的猎物会选择牺牲一些可以牺牲的东西,从而不择手段地获取最大的利益。例如那个在床铺上玩死自己男人从而上位的黄青蛇,费尽心机地培养感情,说不准自己也真是爱着那个男人,却还是可以下了狠手。

    鬼知道陈暖心是不是黄青蛇那般长得天香国色却是下凡来的吃唐僧的女妖怪。

    “怎么,老娘臀部的滋味不舒服嘛,我看你刚才摸的挺勤快,脸上也挺乐呵呀。”陈暖心慵懒地靠在副驾驶席上,微微抬起修长的睫毛,深邃的黑色大眼睛望着赵檀,露出一个古怪的神情,却给人一种挑逗勾引的味道。

    赵檀天人交战,踩着油门的脚不知不觉加大了力道,疯魔一般地超过数量轿车,与齐武夫并驾齐驱,按了两声喇叭,拉下自己的车窗,目光掠过拉下车窗的沐夏花,直视齐武夫,一脸少侠快快出手相救的模样。

    沐夏花对于赵檀这种哭笑不得的神情并不陌生,但大多情况下都是齐武夫对他傻笑的时候才能看到的,而当她注意到赵檀身旁座位上妆容鲜艳的陈暖心后,会心一笑,抿了抿嘴,做了一个俏皮的你小子好坏的表情。

    赵檀没搭理沐夏花的落井下石,等着迟迟转过头来的齐武夫给他一个如何是好的回应。

    齐武夫别过头看着赵檀那辆宝马760Li副驾驶席上的漂亮女人,只是停顿了片刻,便转为一种极为平和的神情,已经确保这么女人对赵檀的人生造成不了什么危险,便跟着沐夏花一同落井下石起来,冲赵檀一阵傻笑,然后在赵檀崩溃绝望的神色下拉起车窗,继续慢条斯理地开着前往清华大学。

    赵檀平复胸前忐忑,正色了神情对身旁这个不明身份的女侠说道:“大娘,我那方面的功能是不健全的,没法满足你的要求,你家在哪儿,要不我送你回去吧,大家萍水相逢也是有缘,何必把关系弄到这么尴尬呢。”

    陈暖心挪了挪身躯,将那修长的美腿搁置在车窗玻璃前头,白色的细角高跟鞋别有韵味地挑拨着赵檀的底线。任何一头狼都经不起这么一头母狼的诱惑,何况是**裸的挑衅。

    许是巧合,赵檀此刻播放的电台恰好跳转至一首《饿狼传说》,触景生情的歌词让他不禁咬牙切齿,即便耳濡目染来的稳重还压着自己那分强烈的不理性,却还是由不得心里大骂一声身边的女人是个彻头彻尾的**。

    陈暖心火上浇油,手指若有若无地撩过低胸的衣领,舌尖触碰着嘴唇,嗓音轻柔,细雨蒙蒙,半跪在座位上,朝正在驾驶着的赵檀爬来,在赵檀的耳根处轻轻吐了一口香气,道:“我和家里吵架了,无家可归了。今天是我第一次泡吧,你都已经勾引人家了,还不允许我来一条龙服务吗?”

    “贱人。”赵檀忍无可忍,一转车头跋扈地拐弯,朝着高架二环行驶过去,显然是要回自己公寓展开一场饿狼之战了。

    齐武夫看着后视镜里赵檀开走的宝马,露出淡淡笑意,心里想着这么一个从来有贼心没贼胆,有贼胆也不会破了自己例的大老爷们也有憋不住的时候。赵檀并非齐武夫这厮百毒不侵的猛人,七情六欲都有,面对一个肆无忌惮的娘们撩拨,他还是硬着头皮说不行,那到时候这都已经没差绕着他脖子的陈暖心飞走了,他可要悔的肠子都青

    因为芒果酒吧的一场闹剧,齐武夫与沐夏花都没吃什么东西,对于吃的抵抗力颇低的齐武夫自然不甘这么把一顿晚饭将就了。车子停在了清华北门附近的小吃街口,挑了一个路口停着,照理说有那么一点违章停车的意思,可就是这么一辆上七位数的车子加上那靠钱买都不只七位数的车牌,硬是没有哪个愣头青敢拨举报电话,更别提真有交警过来了敢不敢往上头贴罚单了。

    于是又在大多人想不到的前提下看着齐武夫和沐夏花走出来,就是有钱的富二代,有种开宝马7的,不是偷着家长的车子,便是实在有钱到流油了,可这沈K的牌照摆在那儿,红二代的头衔立即硬生生地盖在了齐武夫的脑袋上。

    也因为这种种原因,齐武夫多少有了一些开车很累赘的念头,每到一处都要受到这种上下打量的目光,世俗的,拜金的,不爽的,羡慕的。即便以前他大冬天穿着背心,也最多受到他们惊讶的目光,片刻之后趋于正常平凡,而此刻却是可以有一群无聊的人从头至尾将你停留在他们的瞳孔里,直到你彻底消失为止。

    齐武夫很好奇这些人的脑袋里面一整天里都装着什么,也不想了解,只是隐隐有种能少开车便少开车的念头。

    这个年代,除了不识车子品牌的二-逼和那些家里的车库可以当一个车型展览大亨,再除去少部分不食人间烟火的伪圣人,剩下的,都是人群里头看见马路上一辆车子便要心里嘀咕一下这辆车子的价位,想着自己要几个月甚至几年几十年不吃不喝才能买到这么一辆其实一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的车子。

    齐武夫牵着沐夏花走到一家普通的面馆,点上三碗炸酱面,没有顾着欣赏眼前的大美人,只顾着吃那热气腾腾香喷喷的面。下面的师傅时不会偷偷瞄上一眼沐夏花,然后自个儿家的母老虎发一下威,吃痛地叫两声才念念不忘地将目光从沐夏花身上收回,同时看着埋头苦干不解风情的齐武夫,心里一阵嘀咕这个小伙子变相地暴殄天物。

    沐夏花总会在这时候小口小口地吸着面条,看着齐武夫一头汗水地解决一碗面紧接着跟上第二碗的有趣模样。

    一骨碌扫完两碗面,在沐夏花细嚼慢咽磨蹭完以后在齐武夫的护送下一路平安地走到宿舍楼底。

    小鸟依人的模样没让齐武夫晕头炫目,倒是让那些走在夜路上的连女孩手都可能没有牵过的宅男身心俱焚。梦寐的女神的小手被他人牵着,并且还在他们的跟前**裸地上演了一回吻别的戏码。

    齐武夫本就不曾刻意为之,所以也很平淡地和沐夏花轻轻拥抱一下便离开了。

    出于理解,他没有开着车把沐夏花送回去,顺便可以沿着一路慢条斯理一会,同样回来的时候可以顺着大学的路上透透气。将近一星期闷在家里,除了早晨的晨练和晚上的晚跑,齐武夫大多时间都有些压抑,不如十一连的时候在练功场想要吼一声便能吼一声。不知为何,齐武夫突然想起山里的齐二牛,他叼着旱烟吼几嗓子秦腔的模样,那一曲一曲沧桑的调子在脑海里回味起来,奈何自己唱不来,徒增惆怅。

    坐进车子里的时候,齐武夫收到赵檀发来一条今天不要回来的消息,齐武夫少有地会心一笑,深知这个其实很有矜持的家伙要被下凡的妖怪降服了。决定自己找个旅店凑合着给赵檀一个舒服的空间。

    万科公园五号的某栋公寓顶楼,陈暖心搔首弄姿,赵檀天神下凡。

    上演一部饿狼传说,

049-一错到底

    第二天早晨,齐武夫驾着宝马750Li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静静打开门,看见的是零散的衣服和倒在地上的红酒杯,些许红色的干涸痕迹停留在光鲜亮丽的地板上。沙发上是陈暖心的那款经典包包,凌乱地洒出一些化妆用品。其中落在地板上的一串钥匙让齐武夫上了点心。那是宾利专用的车钥匙,即便寻常泡吧的白领也不该有这种经济能力买一辆价位不低的车子。即便不排除吃饱饭没事做的二-逼花几百块钱买一辆车的车钥匙的可能,却也多少证明陈暖心不至于是个寻常白领。

    赵檀并未将陈暖心对他说的那些自己并不知道谎话告诉齐武夫,说实在的他也没那时间和机会告诉齐武夫,所以齐武夫也太在意,轻轻地把两个两个活死人躺着的房间里的门带上,一个人冲了一个舒服的冷水澡,洗漱过后站在阳台上雷打不动地扎马步。

    对他而言,昨晚凑合的那个就一个床铺一个热水瓶还不附带水杯的四十块一晚上的低档宾馆,一觉醒来至只是因为隔壁房间传来的臭袜子气息太过浓郁。即便与他而言自己没有多少洁癖,从小也是山里闻着烂肉气味慢慢长大的,可这夹杂着汗水和袜子的奇妙香气难免让人没有抵抗力。

    倒不是齐武夫没钱住三星以上的,倒是恰逢撞上周五,又可能是月中,不论发了工资的小哥还是会挑时间找乐子的有钱人,都往这贵的让人想自尽的大宾馆里闯荡,造就齐武夫在两家三星级宾馆吃了闭门羹后,没再有心思继续找寻下去,将就着找了一家沿路看到的屋子便进去了。若是让他知道里头的服务待遇这般优秀,可能更希望一个人大晚上绕着高架跑上四五个小时来得畅快。

    吸了一个多小时的大早上的高空空气,神清气爽,似乎昨晚和早晨闻到的那些比之机油还要来得有害的气体都在体内的循环以后彻底排除了。

    一个人下了楼开始一天的晨跑。

    这个巨大花园亦可以称之为广场的齐武夫晨跑的中心地域,不论早起遛狗的大爷,打情骂俏的小情侣,打太极的老爷子,又或是路过经过的保安,大多已经把齐武夫晨跑的身影当作小区里一种神奇的景象,一来这个小伙子晨跑的时候从来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便能糊弄过去,慢跑的速度接近一些老头子的冲刺爆发,以至于曾有几个和齐武夫较上劲同样日复一日晨跑的老爷子为了拼了命的追齐武夫,反而被齐武夫超了一圈又一圈。

    像种无言的精神,可以将整个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捣鼓的特别有活力。不乏一些吃饱了没事做的大叔大婶去居委表扬齐武夫这么一号年轻人,希望让他评上今年的三好青年,整的居委领导一阵头疼。

    热络了身子骨,流了些许汗水,齐武夫酣畅地感受着冷风席卷全身的快慰,因为平时也学会与常人一样多穿几件衣服,属火的身子骨自然有些耐不住寂寞,有释放的机会,自然不遗余力。

    想到赵檀那厮昨夜酩酊大醉,又在床铺上不知开了几度,醒过来肯定肚皮叫的比他昨天晚上还要勤快,跑到临近小区的包子铺里买了几大包馒头包子,让那卖包子的大爷以为齐武夫是哪个消防队部队一整个宿舍的哥们来买包子似的。

    上了楼,自己解决了温饱以后回到书房独自练了一会儿字,即便手腕酸胀麻木也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直到赵檀房门打开,齐武夫才稍许停下动作,转过身去看着穿了一条丁字裤,随意批了件衬衫甚至能看出其中小山包的陈暖心,齐武夫有些木纳,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唐突,却也没有不安分地往那裤头角落露出的些许黑色须子。后知后觉地起身,带上门,回去继续练字。似乎心里没有萌生一分一毫的罪恶感。

    陈暖心只是迷糊地摇了摇脑袋,似乎想明白刚才在自己眼前带上门的家伙不是赵檀,反而是一个新的陌生的却和赵檀有点关系的男人,微微张了张嘴,转过头看着床铺上昨晚貌若疯狂的赵檀,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坏笑,悄悄竖起食指与中指,一个意味着“V”又意味着“二”的手势不知想要表达什么。

    很随意的在洗手间里挑了个牙刷毛巾,也没顾及是两个大老爷们之一的日常用具,一身慵懒的模样,看着镜子前风光毕露的自己,摆了几个慵懒诱人的神情。不谈那些坐怀不乱的圣人,寻常男儿,恐怕先天性功能不足,可能也得对陈暖心起了贼心生了贼胆。

    来带客厅看着昨晚荒诞的场景,依稀有那个故意正经了半天到最后比一头饿狼还要疯狂的赵檀,小口吃着还算热气腾腾的包子喝着豆浆,心下对齐武夫也没有方才错愕下的一些厌恶。吃到一半发现阳台上的风儿吹来自己冷的快要散架,在地板上拾起一件件自己的衣服,包裹的严实,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随意跳转到一个播放着家庭电视剧的台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等正午时分的时候,赵檀头疼欲裂地从房间里头出来,洗漱一番发现还在屋子里的陈暖心,心里嘀咕这厮妮子好不懂事,全然不知一夜情的潜规则,先是胡乱扫了桌上冷去的包子,才想到齐武夫这厮犊子已经回来,脑海里迅速游荡一遍,看了看沙发上衣着整齐的陈暖心,心下想着齐武夫怎会想他这般没有定力。

    有些尴尬地坐在陈暖心身旁,轻声道:“美女,你是打算住在我这儿了吗?”

    “我等我家里的人来接我呢。”陈暖心假意打了一个哈欠,早已没有睡眼朦胧劲的一张脸庞看着依旧睡眼朦胧的赵檀轻声说道。

    赵檀思索了一下陈暖心话里的意思,低着的脑袋又看见宾利特有的车钥匙,思绪神游太虚,已经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心里嘀咕着这个妮子该不是哪个家族的浪荡女儿跑出来勾引老子好让自己家族的人把我宰杀当成当做肉包子去卖。

    回到小房间里找齐武夫搬救兵,大致说了自己的疑惑,齐武夫若有其实地点了点头,没有说出自己他的后知后觉,轻声道:“好歹你老爹和你爷爷都是肩上抗星星的,你这当儿子的胆小做什么。顶多奉子成婚,能开得起宾利的人,怎么也勉强可以门当户对,真是个能耐比你老爹还大的人,你也最多被净身当了太监,将来混出点名堂,让人给你一个赵公公的名号,何乐不为。”

    赵檀哑口无言,深知齐武夫这厮看多了官场腹黑的书籍,那些头头是道的损人的话又或者潜台词早已用嘴巴玩的滚瓜烂熟。自己一脸傻笑,却也转瞬趋于平静,明白齐武夫的为人,若是真有什么麻烦事,他也不会有心思和他开玩笑的。

    外人多少会把齐武夫当作喜怒无常的神经病,在赵檀眼里,齐武夫还是个沉稳到让人看不出城府的人。至于这么一句话,那是赵北虬给他的对于齐武夫的评价,相比自己那一句寥寥三个字愣头青的评价,赵檀一度玩笑质问赵北虬到底齐武夫是他儿子还是他自己是他儿子。

    不等赵檀再多思索,外头的门已经发出被打开的声音,齐武夫一脸平淡地起身,拍了拍赵檀的肩膀示意出去瞧瞧。

    走出齐武夫的房间,二人先是看见陈暖心正一脸厌恶地看着走进门来有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的年轻人。

    年轻人上下打量一下赵檀与齐武夫,礼貌地点了点头,又四下看了看屋子房间,转身对着陈暖心微笑道:“小姐,即便和老板生气了,也不该这样夜不归宿,要知道……”不等年轻人继续说下去,陈暖心的脸色多云转晴,一下变得妩媚起来,娇柔道:“花逐水,我昨天和他上床了,让他知道我是个多浪荡的女人,让他不要再认我这个女儿,让他和他的小情人一辈子在一起吧。”

    花逐水的眉头动了动,又看了一眼赵檀与齐武夫,脸色稍许有些难看,说道:“赵少爷,好歹你也是赵将军的儿子,怎么糊里糊涂的便带我家小姐回来了呢。”语气还算缓和,显然是事先做过一些调查,早已明了赵檀的身份,也没有强词夺理,以势压人的意思。

    齐武夫拿着一本书坐在客厅的座位上安静地看着,没有要入局的意思。

    赵檀耸了耸肩,看着一旁正对他做鬼脸的陈暖心,心底承认对这个女人没有太多抵抗力,因为她的另类和主动,以及那比男人还要野兽的性子,脑海仍在回忆昨晚的雨疏风骤,险些在臆想里呻吟起来。回过神正色一番,脑海回顾了一下燕京脚下姓陈的高管或是军区里的人物,一番思索还是没有一个答案,琢磨着是哪个商人,这一点是他的弱项,知道的名字寥寥无几,心想祸已经闯了,赵北虬这个当老爷子的从小到大也没帮他扛过什么担子,想着顺水推舟来一回试试赵北虬的能量,一脸无所谓地跑到陈暖心身旁,勾起她的肩,手掌在肩头上蜻蜓点水了几下,说道:“昨天晚上忘了做什么防范措施,说不准有小娃娃从暖心的肚皮里出来,回去和陈老爷子打声招呼,改天肯定上门提亲,若是不认暖心这个女儿,也没什么所谓。”

    花逐水脸色难堪,逐渐有些狰狞。

050-背水一战

    气氛显得并不如何融洽,却分外沉默。

    齐武夫津津有味,仅仅用余光打量着神色各自不一的三个人。

    一脸俏皮显然刻意为之对花逐水做着鬼脸,一副老娘天不怕地不怕,只求你喊我老爹过来把你大卸八块的模样。

    赵檀神色处于苦逼与不苦逼之间,阴晴不定,侧头看看齐武夫的从容不迫,转即又看着花逐水那张仿佛自家媳妇被人上了一般特别阴霾。

    灵魂在做了亏心事的好孩子与跋扈的大少之间徘徊的赵檀索性做到沙发前,忙活一阵开始用奎爷任意肆虐凡人难度里的牛头人,丝毫不顾立场尴尬的花逐水。

    陈暖心小鸟依人地小步跑到赵檀身旁坐着,看着38寸的液晶屏上震撼的战斗画面,目光略显呆滞,有点心不在焉的意思。

    花逐水僵在原地一会,片刻后又恢复一张人畜无害的脸,看了一眼陈暖心后轻叹一口气,走出门去。

    齐武夫收下书本,大致看了下已经烂了的门锁,数个细小的洞孔,试着在地上找寻子弹,却也无果。因为和陈雄取过经,对枪械大致有个水准之上的了解,约莫推敲一下弹孔的大小,便也确定是59式9毫米的消音手枪,脑海大致理清思绪,也知道这陈暖心家里的背景大不过赵檀。

    否则方才花逐水也有先斩后奏杀了他们的机会,当然,那是赵檀面对的情况下。毕竟齐武夫折刀在手,早在花逐水开枪之前就能废了花逐水开枪的那只胳膊了。

    这年头,热武器固然凶猛,可冷兵器用的凶残那些枪械弹药也就是走马观花过眼云烟的小玩意。

    赵檀一脸释然,丢下游戏手柄,忍着冷水的冰寒冲了个冷水澡,洗去一头昏沉,穿好衣服准备和赵北虬提及一下这档子事,毕竟也算自个儿定力不够稀里糊涂着了陈暖心这么风骚起来不是人的陈暖心的道,和齐武夫打了声招呼便走了,出门前不忘打个维修电话喊修锁的上门修一下已经千疮百孔的美嘉防盗门。

    陈暖心跟个黏人的泥鳅一样跟着赵檀,后者无可奈何,只得乖乖的让这个风骚的姑娘上了他的车,径自朝着海淀区某个挂着五星红旗的大楼飚车而去。

    齐武夫半躺在沙发上看书,等着上门修锁的老大爷。

    一辆非常质朴的黑色大众,停在万科公园五号外头的街道上,直到赵檀那辆拉风的宝马760Li冒头出来,紧随其后,跟上,车内的花逐水坐在副驾上,和电话那头的人说些什么:“三条马路换辆车跟着,找机会造成一出小车祸,把两个人都带回去,不想整什么幺蛾子,老板要两个大活人。这赵檀毕竟是姓赵的儿子,原本没想到事态那么恶劣,小姐竟莫名其妙给上了,还是自愿的,天知道老板知道会发什么脾气。”花逐水挂上电话,在通讯录里移到陈虎邱的名字上,忐忑地按下拨通键。

    “暖心有什么问题吗。”陈虎邱的声线清冷,冷而不冰,不会太过排斥,却也有种拒人于千里的阻力,一句话看似风轻云淡,却也让花逐水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毕竟若是从实招来,这个靠着几手蛇吞象舔着刀口上的血跑过无数灰色路线玩过不少黑色幽默才有如今一家巨大上市公司和无数洗钱场子的疯子颇可能先斩后奏,把赵檀的脑袋给送到赵北虬那儿。

    天人交战,花逐水还是如是说来,没有丝毫添油加醋,原汁原味,听完后电话那头传来一口长长吐烟的声响,“先把赵檀抓来,然后封锁各路消息,凡是看到带眼睛的点子都给我抹掉。多派点人蹲着赵北虬那儿,什么报信的东西都给我扎个麻袋关起来。”说完,陈虎邱当前挂了电话,漆黑的书房里,他跟前的那有些年月的檀木传来重重的沉闷声响,巨大的手掌凭空击打在上头,一道淡淡的掌印无端呈现出来。寂静的屋子里,无端传来荒诞的怪笑声。

    开着东城区上,顺着地铁二号线的轨道往海淀区行驶着。

    赵檀的目光有时很贪婪地在陈暖心身上扫过,他没想到这个昨晚没自己开了荤的姑娘当真以前从未男欢女爱过,也可能是这个原因他才会夜里那么貌若疯狂地糟蹋自己的腰了。

    陈暖心听着电台里头的音乐,没有昨晚的彪悍,貌若两人,轻声道:“你家是什么身份,花逐水竟然没有当场把你枪毙了,真没劲。”

    “小婊子,感情你是故意卖了自己的肉来换老子一条命的?”赵檀一脸不悦,却也没有恼怒,知道陈暖心那是玩笑话,毕竟好歹也是一个社会出来的人,又不是瞎子,有的没的端倪总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三个字眼犹如针尖扎在心口,陈暖心恼羞成怒,再度没有淑女风范地抬起修长精致的那双腿,白色的精致高跟鞋与脚腕衔合在一起,扰乱着赵檀那双心怀不轨的眼睛。

    本想索性找到偏僻的路口玩一场大白天的车震,却在后视镜里看到一辆停在路边紧接而来跟上他这辆车子的北京现代。心中生疑,因为和赵北虬玩了一年有余,对于反侦测有着很敏锐的嗅觉,三条马路一过,那辆北京现代如自己所想那般停留在路边,尔后像有所配合似的跟上一辆黑白相接的大众2.0,与赵檀的宝马760Li保持一定车距,小心翼翼。

    若非赵檀这方面的嗅觉异常灵敏,恐怕只有等他吃亏的时候才能有所反应了,心想肯定是陈家的走狗跟踪而来的,正色起来,对身旁妖娆摆动身躯各种勾引赵檀的陈暖心说道:“别闹了,你家的爪牙盯上我们了。”

    陈暖心收回诱人的双脚,绑上安全带,一副身经百战的模样,冷声道:“飚车吧,把他们甩光。”

    赵檀诧异地看了一眼陈暖心,无奈笑笑,脚下油门用力,加速的引擎疯狂旋转,轮胎碾压着地面,逐渐与大众拉开距离。

    那辆车子显然发现这点细节,同样加速,跟上来,辗转几个过弯,赵檀几经将这辆性能不及他的车子甩的远远,快要望不见,却发现又凭空冒出两辆不顾交通法规,一副和赵檀一样你追我赶,能闯则闯的疯狂架势。

    看得交警都一阵心惊肉跳,不敢鸣起警灯追赶。

    本在家里悠闲看书的齐武夫无端接到赵檀的电话,内容约莫是这厮被穷追不舍,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齐武夫没有懈怠,马不停蹄地冲出房间都没心情等电梯从1楼缓缓上来,像个疯子一样,一个跳跃便是一层楼的楼梯下去,近乎荒诞的沉默的声响和反作用力在齐武夫的脚跟,阵阵发麻,甚至没有咬牙的动作,像个硬汉冲进地下室,疯狂地开着宝马750Li冲出万科公园五号。

    因为为了各自方便,齐武夫这辆车与赵檀那辆本就有定位系统,看着微型导航仪上赵檀的大致方向,齐武夫猛踩油门,一路引擎轰鸣,打考上驾照以来一向遵守交通法规,什么路上时速不得超过多少便必定不会超过多少的齐武夫一反常态,像趋于自己骨子里的血性那样,一辆外观价值比性能高的宝马7系被齐武夫驾驭的像头洪水猛兽,虽不比黄兴海那下坡路上犹如鬼魅的EVO,却也一路吓的那些乖乖开车的好孩子纷纷让道。

    喇叭轰鸣,交警也没胆量追这辆先天牌照勇猛的宝马。

    如同上演真人版城市竞速,三五辆型号不同的车子紧追不舍,赵檀的宝马横冲直撞,却也没有发生一点大的摩擦。对于驾车这种逃命必备的能力,赵檀也有私底下苦练过,据说是日本跑山路的一个疯子老师,坐在那老家伙的车上从临近北京的紫木山一路下来像玩过山车似的,若不是自身素质过硬,早便吐了千百来回了。

    整张北京的地图都停留在自己的脑海里,赵檀刻意避免多个堵车的道路,往宽敞却不拥挤的道路上飚着,陈暖心从容不迫,一脸享受,时不看看后视镜里赶超上来的车子,又看着拐脚冒出头来拦截的车子淡定提醒赵檀。

    相比额头有些汗水,一脸掉了几百万的模样。手脚并用,不曾懈怠。

    在和平里北街的一个拐脚,赵檀小拐之后便是三辆卡车齐齐拦截,硬生生阻隔了去路,后路又是三辆大众两辆面包车的追赶,毫无退路,一个急刹车,陈暖心悠闲的姿态在后坐力下顶在安全带上,胸口一阵发闷,赵檀轻轻吁了口气,看着卡车里走出来的十几号人,以及后视镜里同样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的十几号人,虽然没有带枪械的样子,却也个个钢管双截棍拳环不离手。

    从始至终,赵檀未曾想过找赵北虬加入这场乱战里,可能深知将来面对诸如此类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一辈子在长辈的庇荫下怎能成长为一头勇于捕杀猎物的豹子。瞥了一眼陈暖心,径自出了门,也二话,一脸琢磨不透的笑容,带着玩味,大步冲向前方说不上黑压压却也颇有震撼力的一群犊子了。

    十来个人没有盲目上,而是逐渐将赵檀包围起来,显然都不是寻常混混里头的那种酒囊饭袋,都是一些可以在场面上出现的角色。

    赵檀只是心里嘀咕一句听天由命,似乎都忘了齐武夫正在一路不要命地支援过来。

    拳脚相加,周遭的街道人群拥挤,大多围观这么一个年轻穿着西服的男人挑着将近三十号操家伙的犊子。

051-杀意

    坐在车子里的陈暖心极为悠闲,调了一个当地的音乐电台,恰好是一首极为嬉皮风格的摇滚乐,配合着眼前说实话不比电影屏幕上那些大型动作片来得逊色多少的打斗场景,可谓是津津有味。

    赵檀曾想过许多一个人遭遇一群人的画面,他想过可能是为了齐武夫,可能是为了义气,也可能是为了爱情,却决计没有想过此前这种荒诞的原因。因为一夜情,莫名其妙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女人,然后堂堂燕京里头的高位纨绔,红色子弟,被一群拿着管制器具的不知谁人的手下重重包围。

    双拳难敌四手,况且此刻面对的应该都是铁拳,赵檀固然单兵作战能力超绝,一挑十个这种赤手空拳的也不成问题,可他当然不是什么黄飞鸿李小龙,练就眼在心中身从心动的境界。

    不过片刻,三十号人被他放倒了五六个,自己也挨了不知多少闷棍,好在保护的周到,要害的重击统统以更多处的其他部队的伤害承受替代。不然此刻他早已倒在地上任由他人蹂躏了。

    长拳,寸拳短劲一浪接一浪,大步前行,提肘,砸颚,拉臂砸胳肘,短打一击,一个比之赵檀还要高些的汉子立即被打的吐血,半口血花溅在赵檀的白色衬衣上,略显妖娆。

    紧接而来的是三五汉子的包围,外围的人群不急不缓地向着赵檀靠拢,尽然有序,不给同伴造成过大的麻烦,却逐步给赵檀增加压力,车轮战与人海战术对此刻的赵檀而言,显然很有效果。

    任谁都是如此,况且这三十号人都是北京胡同里能打能杀的狠犊子,都是当初跟着陈虎邱一路闯荡过来却还没落下残疾活着的人,单挑能力不说,抗击打能力一个个都比常人硬实的多。如此,赵檀要放倒一个人都得全力下狠手,不打到对方吐血没了战斗力,那对方还能爬起来像个不要命的疯子冲过来。

    用压力好大来形容此刻的赵檀并不为过,在又放倒两个人的同时,赵檀后脑勺遭到重击,身体平衡机能立即受到小脑的反馈,略一前倾,又迎上了迎面的一棍,开了花,晕头炫目,咬着牙大吼一声又跟上一记贴山靠,实打实地撞在跟前人的身上,一口血水又吐在了赵檀的脑海上,让人不知是赵檀流的血多还是他人吐的血多。

    多少有些回光返照的意思,赵檀被三两棍子砸到地上,虽已被他放倒十一二号人,别他的近二十号人则将他围起来疯狂踩咸菜,似乎都忘了陈虎邱命令要带着活的回来的命令。

    陈暖心的神色变了一些,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上前阻止,眼前被群踩的家伙虽然讨厌,却也有趣,有些好感,心想大不了跟着陈虎邱回去便是了。

    没跑几步,陈暖心便听得身后传来尖锐的轮胎摩擦声,应声转过头看见的是一辆通体黑亮却有几处撞的凹陷的宝马750Li以一个诡异的漂移转进来,硬生生撞在堵住路口的两辆白色面包车上,结实的门被踢开,甚至已经能听到金属弹簧承受不住压力而断裂开来的古怪声音。

    贴身背心与迷彩长裤,灰色的短靴踏在地面隐隐有威,熟悉的装扮,意识模糊的赵檀隐约瞧见这个身影,低骂一声便也放心地扔下自己意识的最后一丝挣扎,昏厥过去了。对他而言,齐武夫即便姗姗来迟,也已经注定这场遭遇战的结局。

    在大片的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眼里,又或者是陈暖心眼里,齐武夫犹如一尊魔神,约莫五十米的直线路程几个大步便到了,比之电视里的短跑冠军过而不及,一群踩着赵檀的汉子才反应过来转过身去,看见的便是一个身材说不上有多强壮却带着扑面而来的隐隐压力作用撞过来。

    排山倒海,犹如群山之巅的刹那芳华砸落人间,一浪接一浪的冲劲在撞到第一个倒霉汉子的瞬间便伴随着大片的血水喷向半空,整个身躯像散架了似的尽数脱臼,五脏六腑估计都被撞的分泌失调,因为可怕的后坐力,撞上另一个汉子,跌倒,像多米诺骨牌,群山齐倒。

    全场哑然,没有人发声。任由十来人在错愕与惊讶里看着那已经在地上吐血又夹杂着白沫物质的倒霉汉子,即便那个硬抗一击后坐力的汉子,胸口发闷之余口腔也溢出些许血液,一种腥甜的味道逐渐浓郁。

    相比赵檀方才大从打的有声有色精彩纷呈到各方面的不支与齐武夫绝对压迫力下的巨大优势,称不上两个极端,却也足够震撼。

    围观的群众并非练家子,却也知道个中强大与弱小,在他们的认知范围里,赵檀已经是个强的让人啧啧称奇的猛人了,毕竟一个人单挑三十来号人还临危不惧,无非最后被打的惨了一些,却也着实是条汉子。

    可齐武夫的出场到这么一个彪悍的开局,无数人的脑海直接在齐武夫的脸上贴上超人和变态的标签,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武力值已经远远超过他们认知的范围里,如同七龙珠里的孙悟空平白无故出现在现实生活里的那般,有些错愕,甚至可以用梦幻一词形容。

    至于十来号陈虎邱手下的人,知道这个钢板钢到金刚石的程度,说不准还是金刚钻都撬不开的异种。虽有恐惧,却也悍不畏死,抱着人多欺少和不要命的理念,朝着齐武夫这个在他们内心已经埋上魔神种子的猛人冲杀过去。

    深冬的冷风划过一些人的脸庞,作用在这座还算挺大的城市里头。熙来人往的街道数不胜数,总有一两条宽敞大道里上演一出一些人生平罕见的好戏。

    十来号人迎面包围过来,齐武夫大致看了眼倒在地上没有动静的赵檀,隐约感觉的到些许呼吸紧绷的神经放松一些,心里头也有点愧疚,一来自己的疏忽觉得那陈家人不敢妄动,二来本就可以陪同赵檀一同去看看他老子。

    目光冷冽,脚跟用力,踏出数步陷入人群里,钢管四方八方而来,或是阴损的,或是刁钻的,又或者刚正不阿的硬碰硬。齐武夫轻轻吸了一口长气,整个身躯膨胀了一些,隐藏在骨子里的爆发力比之离弦的箭迅猛,比之崩塌的雪崩澎湃。

    猛虎下山,挂脖,扯耳,正拳击胸膛,脚下让步,接二字钳羊马,沉桥、左右破排手,帖肉打肉,寸劲十足,带着八极拳的刚猛,夹杂咏春的缠绵幽柔。提肩,落膀,脚下步子飘忽不定,无数迎面而来的棍棒躲的惊险,却也没有多大危机。唯独几个只得硬抗的棍子闷沉地砸在身子骨上,不吭声,冷着眼睛,脑海任由身躯的本能做出反应,拳风凌厉,如狼似虎。

    像头悍不畏死的守山犬,盯着猎物不放,厮杀掠夺。

    一个接着一个,从十来号人逐渐缩减至四个还精力充沛的汉子。

    而在方才的片刻里也有一些赵檀没彻底干翻爬起让齐武夫干翻的傻子,如此算来,齐武夫差不多挑翻了全部,相比赵檀放倒十人自己被打成猪头的战绩,显然有些变态了。

    风轻云淡地三两手八极拳,齐武夫没有赶尽杀绝的意思,都留了分寸,除了第一个实实吃了他一记全力贴山靠的可怜汉子,其他大多都在齐武夫的手下留情中不用在将来的生活是当残疾,至于那第一个人,不死是万幸,活着也该瘫痪将来的大半辈子了。

    剩余四个再被放倒四分之三,剩余一个早便有了自知之明,内心对于齐武夫没有仇恨,而是恐惧加上敬佩,毕竟自己也是打打杀杀过来的人物,不说大风大雨,也在刀口上滚过,梦人虎人都见过,如赵檀这厮,他也不是没有遇见过,都是理解范畴之内的人,至于齐武夫,当真让他无话可说,印象里,他那个像个疯子的老板也没这般能耐。心下觉得老板是踢到了钢板,可能捉不走这个赵檀了。同样的,自身并没有犹豫,汉子一声不吭地挥着钢管两步跑到齐武夫跟前,动作对于寻常人而言已经非常凌厉,只是遇上的对手更加无解罢了。

    齐武夫一个侧步,一个推手撩腿,汉子倒在地上,一脚踢开汉子手里的棍子,踩在汉子的胸口,让其不得有半分动弹。抬头看向已经走过来的陈暖心,又低头看了看昏厥过去的赵檀,轻声道:“会开车吗。”

    陈暖心点了点头,刚准备自个儿应承把赵檀送去医院,齐武夫却一记掌刀切在倒地汉子的脖颈三叉神经,使其短时间昏迷,扛于肩头,绕过陈暖心,不予理睬。走到赵檀身旁,再将赵檀扛在肩膀上。

    将赵檀扔进副驾席上,再将被打晕的汉子丢进车子的后备箱里,还算有人情味的等陈暖心上了车才开往北京医院。期间翻出赵檀那已经岌岌可危的碎了壳子的诺基亚,被赵北虬打了一个电话,大致说明了情况,示意赵北虬可以先来北京医院一趟。

    然后一路沉默,陈暖心面对齐武夫不比面对赵檀,总觉得正在开车的这个人喜怒无常,和他老爹陈虎邱一样。

    齐武夫目光清冷,脑子里打起一些算盘,透过后视镜的斜对角看着赵檀的狼狈模样,轻叹一口气,那与世无争的瞳孔里有了细微的杀意。

052-开荤

    北京医院人满为患,交通拥挤,即便齐武夫这辆车的隐性特权也无法打破一堵再堵的局面。这般纠结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直到赵北虬杀将出来以后,一切顺水推舟,水到渠成。

    基本便是大片十字路口的车子明明该是绿灯前行也被组织为红灯不让前行,几个红绿灯的功夫,北京医院拥堵的路上便已彻底宽敞,没有哪个不知好歹的傻子敢于站出来说这是不公平待遇,毕竟一个个挂着冲锋枪的特警站着一排像在迎接主席似的架势,一个个都以为医院今天要迎接什么大人物了。

    事实上,齐武夫这辆已经撞的有些畸形的宝马750Li本该执行票检,却在畅通无阻的情况下被彻底放行。一路大摇大摆,直驶急症室,又在白衣医生的带领下左拐右拐,跑到一个高档的手术室,赵北虬大口吸烟坐在板凳上敲着二郎腿看着昏迷不醒的赵檀,没好气地笑道:“这熊小子,这么不经折腾,太丢我老赵的脸了。”说完便把还有三分之一的烟吸了个通透,一脸阎王老子要去捉人的神色。

    齐武夫简明扼要地说了个大概,期间赵北虬干笑过几声,约莫便是看着陈暖心嘴里说着赵檀这小兔崽子的坏话,还关怀备注地问及陈暖心那小伙子有没有弄疼你诸如此类的露骨话语。听的陈暖心的脸色青一阵紫一阵,明知赵北虬在推敲讽刺,却也不好翻脸,一来人家二话不说便能把自个儿大卸八块,二来自己本就不占理,心虚使然,只好闭嘴不言,冷着一张脸任由赵北虬嘴上折腾。

    三五分钟的事,又一根烟的功夫,赵檀的伤口已经大致被处理过了,都不是致命伤,仅仅是脑部吃了一记重棍,有轻微脑震荡的针状,睡一觉调理个几天也便无恙。赵北虬用潜台词给医生指点迷津,乐得那个医生低头哈腰地一阵讨好。

    “你老子是陈虎邱?”赵北虬坐在板凳上,老大不小却依旧吊儿郎当的模样,显然赵檀骨子里的那些纨绔和不羁大多是随着这个老子的性子流淌下来的。一脸无所谓地看着陈暖心问道。

    陈暖心没多少错愕,毕竟这种城府老道为人诡异却也暗藏圆滑的老家伙没眼力劲还能跑到这种位置来,不是天方夜谭就是全世界的人都成了瞎子。点点头,示意没错,也明确地囊括了这个老子的脾性就是这样。一脸事外人的模样,巴不得赵北虬一怒之下带上几个部队把陈虎邱的老巢给一锅端了。

    对陈暖心而言,这个在她八岁那年当着她面打死她母亲的父亲,仅仅象征性地把自己当作一个女儿养,没给过关怀,却给予诸如此类的限制。高中第一次自己爱上的男友在相恋一个月后悄然无声地人间蒸发,甚至老师给出的说法都是整个家庭都联系不到的答案,大学时代,喜欢上老师,大胆表白,却被老师拒绝,基于自己的死缠烂打,然后,那个老师也同样人间蒸发了。陈暖心都知道,一切都是陈虎邱所为。

    在那之后,陈暖心的一举一动更是被封锁住,即便出行自如,却总得有那么一两个人跟着,有时自己能发现,有时又无法发现。

    若非昨天晚上芒果酒吧里的那场闹剧,她也没这一出逃跑的好戏,对于赵檀,并无恶意,无非是能看出这个公子哥有点背景,想借着这股东风让那陈虎邱吃个哑巴亏,可没想到陈虎邱还是有手段将赵檀整成这幅模样。

    说来并非陈虎邱的能耐太大,而是齐武夫的疏忽和赵檀的没有丝毫戒备,等来得及戒备的时候又不曾想着靠赵北虬的能力帮自己脱险,造成此番有惊无险的尴尬局面。

    可赵北虬的怒火虽未表现在脸上,却实足是在心里憋了有些时候了。既已确定来人是谁,这个燕京脚下虽做不到说一不二却也能让不少人掉点皮毛的虎人径自拿起电话准备实施自己的手段,只是齐武夫制止了,风轻云淡道:“多大点事,这个篓子我也有分,我去解决便是了。”说完,没有再搭理赵北虬,可语气毋庸置疑,没有丝毫的余地感,赵北虬压下火气,看着齐武夫走出医院的背影觉得好生有趣,嘴上嘀咕:“感情这个小子准备单枪匹马杀进陈虎邱的老巢啊。”

    出于安全,赵北虬自然不会如齐武夫所愿,还是在齐武夫走远后打了两个自己不太喜欢拨过去的号码,轻描淡写地要了一个部队,直指朝阳区那个晦涩角落里的商业大厦。

    齐武夫打开后备箱,捏着晕厥汉子的人中,不久醒来便拿着折刀抵着汉子的脖颈处的大动脉,稍许刺进分毫都能导致大出血要了性命。

    汉子虽有义气血性,却也知道生命最大的道理,没有和齐武夫打太极,一路上老老实实的给齐武夫带路,虽自告奋勇说要当司机,却在齐武夫冷漠的充斥着杀意的眼神吓的没敢再多说半句废话。只是心里为自己跟了五六年的老大保佑起来,但愿别被齐武夫这厮不比洪水猛兽来得温柔的怪物给大卸八块了。

    朝阳区,四环下方东山墅附近的大楼里,停下一辆挂着沈K牌照的宝马,大楼保安估摸着是什么大人物来见老板了,一个个摆好脸上的神色,尽量想要显得和蔼一些,直到逐渐发现自己看到的事物有些诡异才知道来者不是和老板喝酒下菜打屁的好货。

    齐武夫提着汉子大张旗鼓地一路朝大厦走去,在大厦顶端的某个角落里,摄像头里的这个场景出现在陈虎邱的眸子里,这个将近五十岁的中年人目光出现些许歹毒,接连打了两个电话内容一致:“不计后果的上,带着他来见我的,年底有大红包。”

    那些在陈虎邱手底下做惯了杀人不过头点地的勾当的猛人开始蠢蠢欲动,他们都知道老板口中的大红包是个多有份量的东西,见钱眼开古往今来都不会有所谓的例外,于是几个打扮穿着奇形怪状的家伙从顶楼的斯诺克台球桌上让开位来,走进一个称得上包间的地方,耐心地打量起摄像头里齐武夫的一举一动。

    敌众我寡,齐武夫慢步走进去,接一连二的两脚把两个保安送到大门衍生至尾的红地毯边缘,这一次齐武夫没有手下留情,毫无分寸可言,站了二十一年桩的腿劲之恐怖,只有实打实挨齐武夫的倒霉娃娃才能理解个中滋味。

    十六层的高楼大厦,浩浩荡荡的穿着制服的保安或是不是保安却同样打架好手的人次逐步增加起来,即便只是第一楼也显得气势浩荡,就算是酒囊饭袋,也可以称其为人数众多的酒囊饭袋了。

    而早在齐武夫踢飞两个保安的那一刻,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小姐或是公司职员早已躲到该躲的地方,悄悄地探出一个个事不关己的好奇眸子,静观其变。

    一方为己,一方为群。视觉上的巨大冲击力为齐武夫的彪悍埋下不小的铺垫,直到看似激情实则风轻云淡的三四分钟光阴里。那些对齐武夫充满好奇的职员们都忘了自己保持“O”字形嘴型四分钟有余了。

    惨叫声不断,齐武夫像头迅捷的豹,灵动的雕,勇猛的狮子,狂野的老虎,拳路疯狂又内敛,八极拳与咏春的交相辉映打的并不精彩,却拳拳贴肉,实打实的真功夫,挨着齐武夫拳头的都有苦不能言,大部分都已经疼的喊疼的气劲都没了,少部分也是咬着牙流着自己并不想流出来的眼泪,深知自己的身子上断了那么几根骨头。

    十二楼里包厢的五个穿着古怪的四个汉子与一个妖艳女人神色都没起初的释然,反而逐渐凝重,一来他们在面对这种大阵仗的情况下,第一神经反应的信息必定是逃跑,至少他们不认为有谁能以一敌半百,可能打一个幼儿园的大班还好说一些。

    “得了吧,这么一笔钱别想着独吞了,五个人一起弄这个猛人,说不准还有戏。”五人之中唯一的妖艳女人阴阳怪气道。

    都不是傻子,知道轻重,没哪个人自告奋勇地说去和齐武夫单挑,可能即便是想,也是想着以什么姿态被齐武夫蹂躏了。

    齐武夫一路杀伐下来,横冲直撞,依旧贯彻着不坐电梯的好习惯,来多少人,他便一个不剩的全部放到,强大的单兵作战能力和以寡敌众的能力,再加上那日复一日晨跑晚跑出来的可怕耐力,算上黄青鸾在他身上七七八八耗费的宝贝药材,这么一尊无匹的魔神肆意地冲锋陷阵,挨了他的拳脚的可怜娃娃也不计其数。

    抵达十二楼的楼梯口,五个奇装异服的家伙已经堵住齐武夫的去处,脑子稍一转便明白这五个人起码和方才的那些酒囊饭袋不是一个层面上行的对手,不能盲目前进,况且在小范围里只能展现咏春的优势,对于八极而言比较劣势,一路慢性,硬是凭着鬼神似的煞气让五个人连连后退。

    十二楼的巨大楼面上,齐武夫一张冷漠没有半分人性的脸庞凝视着五个神色各有不同的在手里把玩着古怪器具的家伙。

    只扬了嘴角,像是自嘲道:“从没杀过人,今天开次荤。”

053-小心思

    有人会说,一个从小与野兽为伍,杀伐决断的山林野人去杀人该是手起刀落不用眨眼的,又有人说,这样的人早已被岁月磨灭的本性和善意,骨子里的血液便与野兽同流合污,都有着残杀者的本性。

    而齐武夫并非如是,面对五六百斤的黑瞎子,他可以毫不犹豫地干一回合,面对凶猛野蹄子,他也敢于抓住野猪的角几番争斗。那个和白熊在一起的岁月里,他几乎做过任何比杀人更来得荒诞恶心的事情,切割野兽的皮囊,扯出还在跳动的五脏六腑,那一条条让常人看了作呕的大肠小肠齐武夫都扯过,就差没拿去当橡皮筋玩。

    只是野兽毕竟算是异类,并非自己的同类,不会说话,没有特别人性化的情感,是低等生物。至于人,自己的同类,齐武夫远没有达到目中无人,杀人不眨眼的境界。毕竟都是有血有肉生在世上过日子的人。如同当初自己十二岁在山里的日子,那被狼咬着手不放拼了命把狼舌头扯下来的时候,当时自己对生命的渴望和骨子里的亢奋。那第一次把手指硬生生插进狼的眼睛里,弄得那头狼呜呜吃痛一直叫到死去。

    也因如此,这种小障碍一度会让齐武夫脑海中闪过一些很废柴的念头。毕竟还未亲手杀人,个中滋味,可能远在“狼牙”奋斗的马海超要比他清楚的多,那个把杀人当玩的变态杀人狂对于杀人是上瘾的。

    不过刹那芳华的思考时间,五个在陈虎邱手下长年打磨厮杀的王牌打手没敢轻举妄动,五个人里,也就妖娆女人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其他四个除了一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剩余三个身材匀称,与齐武夫半斤八两的个子。

    齐武夫大致瞥了五个人,心里嘀咕这时候给他一把响马刀要来得好对付一些,又刻意将目光在妖娆女人的身上多停留了一会儿,知道这娘们肯定会在他露出马脚的时候暗地阴他一手,比起其余四人,可能更要上些心,防备一下。

    身动从虎,迅猛雷厉,五人没有乱了方寸,妖娆女人先行后撤,身高体重的大汉一马当先和齐武夫扛上,其余三人蓄势待发,一副谋定而后动的架势,有后手有光明正大的埋伏,齐武夫看在眼里,没有放松警惕,五步化作三步走,瓷砖地面传来些许沉闷踩踏声响,步步惊心,深吸一口浊气,弓腰,提肩,身躯一弹而过,如箭离弦,甚至来不及眨眼,高大汉子原本淡然的神色稍有变化,青了些许,半口血丝从嘴角溢出来,稳住步伐,脸上的震惊显露无遗。

    其余三人倒吸一口凉气,何平快步上前,弓腰收腹,一派劣汰作战的模样,防守居多,进攻偏少,和齐武夫缠上的同时,宋青阳与宋青月左右包抄,高大汉子邓卢没有闲着,缓了口气大步塔前跟着何平一刚猛一刁钻与齐武夫纠缠起来。

    几个眨眼的功夫四个人把齐武夫封得死死的,钱塘握着匕首缓缓向着齐武夫的后背死角靠过去,目光锐利,虽经验于齐武夫以一敌四的天塌不惊,却也大致认定齐武夫没有第三只手来接他这一匕首了。

    弓马互换,步数多变。软硬兼备,大开大合,或肘或拳,借腰力,靠腹气。齐武夫八极拳打的极致,眼花缭乱,面对八个拳头可以说是临危不惧,寸劲十足,和他对上的何平四人暗自叫苦,深知跟前的这个猛人不比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是个从小到大便在苦练中度日如年的练家子。

    速度和力量都凌驾太多,即便齐武夫以寡敌众,也没有半分便宜让四人讨着。

    理打顶肘、左右提打、端档、托窗、转环掌、大缠、小缠、挎塌、跪膝、扑面掌、落步砸。

    阎王三点手、猛虎下山、帖背贴山靠。

    路数换的癫狂疯魔,即便互相敌对,何平四人不禁暗自惊艳,相比陈虎邱让他们的敬畏,齐武夫给予他们更多的是恐惧和平淡。

    永远冷着一张脸,大气未曾有一喘,天塌不惊,面不改色,看不出一丝胆怯和退缩。冷静的仿佛一台没有情感的机器,都是这群人没有的素质,所以对于那个喜怒无常容易恼怒躁动的老板,齐武夫更有一个真正上位者的姿态。

    震脚闯步,齐武夫近乎疯狂,拳路如风如雷,似光似电,波涛汹涌,作为承受着的四人,只能称其为排山倒海滔滔不绝的劲道了。

    若非何平长年打磨的黏人技巧着实精髓,早被齐武夫几拳足以打出人命的拳路送到遥远的天上国度了。

    至于宋青阳与宋青月两兄弟都是退伍军人,和歹徒搏斗过,跟山里的一些野狼缠斗过,军区里的一些套路加上两兄弟自个儿有些天赋琢磨出来的野路子,倒也能给齐武夫造成些许困扰,至于那个硬抗齐武夫一记贴山靠也就吐了一些血的邓卢本就靠着一身打小有缘学来的硬气功混迹到现在。耐打素质高的惊人,这也是方才齐武夫一记贴山靠将他震出些许内伤之后无限惊讶的原因了。这厮汉子身上的伤口,大多都是刀伤,就是陈虎邱都没能靠着一身国术把他给打伤了。

    弹、搓、扫、挂、崩、踢、咬、扇、截、蹬。手脚齐用,齐武夫平稳的气息终于因为自己这般疯狂地汲取体能而开始簌乱起来,在他的印象里,除了和那将劈挂打的登峰造极的王紫尘对手自己这般貌若疯狂外,便是此刻以一敌五了。

    齐武夫起初的目的已经有所改变,甚至萌生出一个本决定在东北再实施起来的手段,可想到将来必定需要启动资金,而这些可以靠自己的东西必定不可求于他人,一股小心思逐渐演变成大野心,在齐武夫的内心深处上演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判决和决断。

    英雄惜英雄,齐武夫起初下狠手的心思少了许多,毕竟将来的路很长,他要走的路也布满荆棘如履薄冰,仅仅靠着自己与赵檀还有马海超远远不够,没有一些放倒中层实施步骤的人决计不行,而人才除了培养便是掠夺,在齐武夫的眼里,跟前的四个人都是散兵游勇,居无定所,是可以撬动的砖头。至于撬动以后如何让他们不当墙头草,那都是后话了。

    这栋大厦顶楼不为人知的屋子里,陈虎邱皱了皱眉,暗道自己对于齐武夫的定位未免草率,自认为一个人对上何平五人支撑不了三分钟,况且有钱塘那个女人阴狠的匕首飞刀,他防不胜防,而姑且将钱塘的那一手王牌忽略,齐武夫以一敌四稳占上风,步步刚强猛烈,拳路快到疯狂,并非一个级别上的对手。自有自知之明,陈虎邱没有坐等齐武夫将他大卸八块的念头,不再留恋摄像头前精彩的打斗景象,朝着私人电梯处走去。

    僵持而又仿佛倾斜的天枰时刻都有倒戈的倾向,钱塘观测将近十分钟,心中确定齐武夫无暇兼顾,朝着齐武夫步数转换应对何平四人必须倒退的一步的位置神来一下,匕首脱离手心,在手指间巧妙的被弹射一下,速度无端快了许多,死死朝着齐武夫那儿抛飞过去。

    装模作样将近十分钟的齐武夫罕见地怪笑,下盘在自身蛮横的腰力下硬生生停了下来,俯身躲过上盘的尽数拳头,迅雷不及掩耳抽出折刀未曾回头反手甩出去,破空的赫然一声,便是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晴天霹雳,钱塘只得哑然。

    收腹缩身,贴着地面后滚两圈,避开四人逼迫性的攻势,扫腿起身,跨步提肘,腰力陡然爆发,带动全身,一拳快得让人避无可避,何平纵然似条泥鳅那般灵活多变,却也实打实吃了这一拳,鲜血立即吐出来,喷了齐武夫一脸,显得有些诡异。飞了三米有余,倒地咳嗽的同时再度咳出几口血,只一拳,何平的前胸壁的肋骨可能已经受到磨损,严重一些断了也并非不可能。若是常人,不懂防守得到的技巧,估计已经归西见那丑陋的孟婆大婶了。

    一人彻底失去了战斗力,其余三人自然要平坦压力,齐武夫没有浪费时间,腿劲多发,震得宋青阳与宋青月二人下盘不稳或是躲避后退侧让,齐武夫则腾开时间全力应对跟前的高大汉子。

    踏步,吸气,收腹,挺胸,挂肩,贴山靠。完美衔接,一连串的动作是那千锤百炼后的精髓步数。实打实贴着邓卢的身躯,比之方才一记还要来得狂野凶猛,只觉胸口阵阵发痛,呼吸不能自理,五脏六腑跟着颤抖,将近两米的身躯如同蝉翼飞扬,倒飞四米有余,倒地不起,蛮横的硬气功被齐武夫这一靠给撞散了。对于能把五百斤的黑瞎子蹂躏的体无完肤的齐武夫而言,再来两个邓卢又算什么。

    在宋青阳与宋青月的震惊之下,齐武夫一改拳路,二字钳羊马接月步,沉桥、落膀,拉扯周旋,一左一右各应一敌,侧身绕步而上,带着一点劈挂拳的灵犀步数,贴着宋青阳一通散手拳,胸腔酸痛,嗓间一甜,血水吐出来,齐武夫抬手扯衣领,脚尖轻弹让宋青阳失去重心,手臂一扯,整个人便倒飞两米。

    转而迎上宋青月,类似的套路,轻松放倒。

    捡起地上的折刀,塞回短靴里,大致看了一眼周遭的五个人,除了那个惊在原地知道不敌齐武夫的钱塘,其余四人都或多或少伤的不轻,至少也得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才成。

    齐武夫缓了口气,全力出手消耗的体力多了一些,透过大楼的高处望向玻璃外头的远方,一辆别克缓缓行驶离开,齐武夫紧锁眉头对上钱塘的目光。

    “这是老板的车。”钱塘不假思索,直接回答。

054-一鼓作气

    没有恼羞成怒,也没有气急败坏。所谓狡兔三窟,陈虎邱既然知道自己不敌齐武夫,必定选择走为上计的路数。逃走也属正常,齐武夫也没后悔自己不听赵北虬的提议,虽然带上一个部队过来,必定可以玩一出天衣无缝逮黄鼠狼的好戏。可借助外力的猫腻太重,与齐武夫本心不符。

    深知急于求成比存隐患的道理,齐武夫没有选择快马加鞭地追赶,事实上追到陈虎邱的可能性不高,追上了能否拦下又是一码事。眼下四个伤员一个没大碍的娘们才是齐武夫琢磨着如何收入囊中的五个棋子。

    对齐武夫而言,书中自有黄金屋,为人处事上,齐武夫无非在现实生活中感到它的存在和气息,更多的方式和方法都是从一本本杂乱却有所依仗的书里得到的信息。在他的意识里,从来不存在面对敌人要去退缩的理念,是敌人,便要更去接近。

    至于那些还未成为自己盟友或即将成为自己盟友的家伙,永远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为人处事圆滑泥鳅,中心思想在外人看来扑朔迷离,那即便自己走的忐忑,于外人眼里同样步步惊心。

    这时电话无端响起,齐武夫半蹲在地上看着走近倒地四人的钱塘,目光平淡,钱塘承受着这番目光却是如履薄冰。

    接起电话,是赵檀那断断续续带着咳嗽的声音,齐武夫原本冷漠着的脸稍许缓和一些,有些没脾气,原本下意识的想要摆个傻笑的动作逗一逗赵檀,却发现自己并不在他身旁,脸庞上刚露出端倪的神态迅速收回,弄的钱塘心中云里雾里,又有些后怕。心想若是齐武夫好一些古怪趣味的事情把自己**或者先奸后杀了该要怎么办。

    “哥们,听我老头说你一个人单枪匹马找陈暖心他爹去了?”赵檀的嗓子有点沙哑,照理说轻微脑震荡没那么早醒过来,实属异类,好在说话的底气还算足,齐武夫心里的小块石头也落了下来。

    思绪过了一遍,理了理思路,齐武夫闭了一会眼睛,睁开的时候轻声道:“麻烦你父亲派点人来我这处理一下,有几个伤号我决定带到你这陪你聊天帮你做个伴。”

    一句话说得悬乎得紧,赵檀本就头晕目眩,现在更是恨不得自己再晕倒过去,却也知道自家老爹早就派了一个部队跟着齐武夫来了,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还要笑出声来:“老头子早就派人来支援了,应该没多久就好到你那儿了。”

    齐武夫挂了电话,一脸无奈,感情赵北虬那厮还是将他当作一个未经人事的娃娃看待,这般不放心。目光之中,毅然发现大批穿着黑色紧身服,踩着一致步伐的特种小部队开始气势汹汹地冲进大楼。直到数分钟过后几个探路的特种兵来到十二楼看见楼面荒唐的场景便在对讲机里将部队头头请来了。

    其实这些人一路上来,除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司文员,便是大多倒在地上或是拿着棍棒,或是拿着电击棒抑或是一些小刀具的保安或是社会上的人员,一个个经过都有些惊讶,毕竟他们得到的信息是支援齐武夫,如若一个人单枪匹马解决了这群家伙,那至少是一个不比自己教官大队长搏斗能力差的猛人了。

    而在大多心存好奇的人亲眼看见齐武夫的时候,更有一种几个大队长来都不是他对手的味道。因为齐武夫方才的大杀四方,现在整个人的情绪还没有很快趋于平静,浑身的草莽气息尽显无遗,又因一身背心一条迷彩裤和破旧短靴的生猛装扮着实骇人,以及四个倒在地上乍一看也知并非酒囊饭袋之辈的何平等人,谁都不会去质疑齐武夫这个人的能耐。

    扪心自问,有几人有这个胆量做出这种小圈子中滔天海浪的事来。

    据赵檀电话里的描述,赵北虬派来的这个部队是燕京城里最精锐的了,比起“狼牙”或是“东方神剑”里的一些特殊部队也不逊色,级别是仅仅比东南海差上一些的。带头的领队是整个军区的副教官。

    吴东明给了齐武夫一个标准的军礼,随后径自点了根烟,长长吸了一口,大致看了看齐武夫看他的目光,彼此打量一会。从赵北虬口中知道齐武夫不染烟草,所以也很有自知之明的不用热脸贴着冷屁股,吐出一口烟,用那清朗的嗓子说道:“刚我们逮住陈虎邱的那辆车,里头的人傻乎乎唯唯诺诺的,应该就是个替身,这老狐狸本就擅长打烟雾弹,这次肯定也不例外,所以逃是铁定逃走了。其实你能等我们一起行动的话,这个老狐狸今个儿可能就危在旦夕了。”

    “迟早的事,陈虎邱那儿不急,他能玩什么花样就继续,等筋疲力尽了再去捉死鱼。帮我把这五个人送去北京医院,我让他们和赵檀做个伴。”齐武夫没太在意吴东明的话,一来对于这群人不太感冒,二来特立独行惯的他若真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冲杀过来,恐怕陈虎邱也有应对的法子。

    逮耗子,不能用守株待兔发方式,得声东击西一下,再南辕北辙地恰好撞上。这么一来看似巧合,却也是必然的一次遭遇战了。

    知道齐武夫没有和他将话题继续下去的意思,吴东明很识趣地绕过齐武夫,下了几个命令,几个黑衣汉子扛起何平等人,至于钱塘,在此刻的情形以及齐武夫的目光注视下,只得悉听尊便地跟着一行人,无非钱塘至始至终的待遇都要好一些,她坐上齐武夫的副驾驶席,其余四个病号在卡车上头颠簸着,一个个龇牙咧嘴的被特种兵们打趣。

    朝阳开往海淀的路途说不上远称不上近,视堵与不堵决定,在一至两小时之间。

    坐在车里,钱塘显得有些局促,虽然改不了骨子里的那份妖媚世故,目光却不比起初那般歹毒。她很清楚,与陈虎邱的关系,无非合作,至于何平四人,倒是从小跟着那个古怪师傅一路学过来的难兄难弟。五个人打小抱团,打师傅死了以后就东跑西闯的遇上陈虎邱,许是这个伯乐识出他们一行五人是好马,便也召回当作金牌打手,无往不利下也让他们跟着讨了不少好处,比起当初四海为家的日子要稳定的多,虽然得杀些个人,却能过上好日子。

    不等钱塘继续在自己的思绪里头天马行空,齐武夫打破沉默,道:“陈虎邱会在哪里。”

    “不清楚,他有任务便通知我们,没有的时候任由我们自娱自乐,陈虎邱基本都是电话操控,完成任务就打钱到卡上,够挥霍几个月或是半年了。”钱塘不假思索回答,心下大致明了齐武夫的心思,心里明白自己这群飘忽不定的人到哪便是哪,有钱的是大爷,对于他们而言,这种规矩也不例外。

    齐武夫再度沉默,脑海径自想着一些东西,却不等他有所灵犀,钱塘再度开口道:“我们五个人从小跟着师傅相依为命,师傅死了就浪迹天涯,四海为家,跟着陈虎邱两年而已,一路也给他杀过不少冤大头,做过的坏事不少,师傅和我们说过,这个年头,不择手段也好,苟延残喘也罢,只要能过日子,杀点人都是情理之中的。所以我们生来便没多大的负罪感,觉得杀些个人让自己能继续活下去便是了。所以你也不要琢磨着把我们拉到你那儿,给你卖命没关系,只要能给足够的钱都不是问题。当然你要担心和注意的是我们会不会来一次窝里反,所以别把我们太当回事,真要我们给你做事可以,我们也很实际,别拿我们当心腹培养就是了。”

    长篇大论,齐武夫听得分明,虽然钱塘这一番言辞和自己的初衷所想有所背道而驰,却也不是最坏的答案,既然无法重用,那便姑且当作几个过江小卒,不给他们退后的余地。

    只是应了一声,算是表达自己听明白了钱塘的意思,一路上开的很稳,甚至有些被吴东明一行人的卡车甩在后头的意思。循规蹈矩,不急不缓,钱塘会试着透过玻璃的反光打量齐武夫这个动手起来狂野贪婪的家伙,心想怎么开起车来这般温柔。

    毕竟任何一个极端体现出来的现象都会惹人非议。

    这次抵达北京医院的时候,没有像送赵檀的时候大张旗鼓,按照程序一路开进医院,仅仅给了一个小特例免去票检,然后一路通往临近赵檀的手术室。

    除去钱塘,其余四人或多或少伤筋动骨,至少短时间里没有任何发挥自身战斗力的全力了。赵檀看着四个奇葩和站在齐武夫身旁妖艳的妞儿不免眼前一亮,短时间内将问及四个人如何伤成这样的问题,对钱塘的目光却炙热的让在一旁的陈暖心不免恼怒。

    齐武夫见还有心思对女人放电的赵檀,彻底没有继续搭理的意思,只是朝赵檀傻笑了一下,又一巴掌拍了拍赵檀的肩膀,震的这个倒霉汉子不敢再有所动作,一张苦逼的脸,看着天花板,连仰天长叹的力气都消耗殆尽。

    将注意力转到四人身上,除了医生一脸感慨的评价,便是齐武夫听在耳朵里的信息了。

    何平相对好一些,肋骨错位索性没有骨折断裂。

    宋青阳宋青月两兄弟轻伤,无非吐了点血,最倒霉的莫过于邓卢,练了二十多年的硬气功有史以来第一次被破了,除了内伤以外,硬气功都需耗费一些时间才能练回当初的那般天地,一脸痛苦的模样,只是齐武夫没有什么于心不忍的意思。

    大致安顿妥当,齐武夫坐在凳子上独自思索起来,既然已经盯上了陈虎邱,那就必须一鼓作气不可衰竭。

055-并不孤单

    短暂的苦思冥想,齐武夫一阵头疼。一来没有任何线索让齐武夫有迹可循,二来手头上没有丝毫人脉,现有的资源也都是借助外力而来的,有种囊中羞涩的挫败感。

    当下而言,他似乎除了一身无可匹敌的单兵作战能力,也便别无其他了。即便隐性性质的背景和资源不少,却像一根根尖锐的刺停留在齐武夫的神经上头。

    愁眉苦脸下,赵北虬吊儿郎当地晃荡过来,坐在齐武夫身旁径自点上一根黄鹤楼瞥了一眼齐武夫,知道这犊子肚子里的那些小心思。即便有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能耐,好歹还是刚出来闯的虎崽子,不帮着一把拖着一把毕竟太吃力。

    赵北虬心里兀自琢磨:陈虎邱那厮也就这点能量,吃饱了撑的以为用玩那些小孩子把戏就能在我这儿瞒天过海了,丢了几个烟雾弹真当没人找得到他了吗。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让齐武夫这小子好歹能迅速得到一些背后的资源。

    “别一个人肚子里憋着,又憋不出什么东西来。陈虎邱那小狐狸都被我盯着呢,我把地址给你,你自个儿琢磨着怎么把他吞了。放心,他也没背景,靠自己一个人打拼上来的犊子,会点杀人的手段,和国术无关,据说是在非洲待过三年活着回来的。无非依靠着几次运气好和自己血性拼命玩了几手蛇吞象有了今天半大不小的成绩。”赵北虬一根烟吸完,微微弯下腰,双手握在一起,拖着腮帮子缓缓道。声音很正式,没有丝毫开玩笑诸如此类的意思。

    齐武夫对上赵北虬的眼神,点点头,露出时常对赵檀摆出的傻笑脸,没说话,硬是憋的赵北虬哈哈大笑起来,笑骂齐武夫这臭小子还敢勾兑大叔。

    言归正传后,齐武夫回到赵檀冰冻再度看了看这个倒霉汉子,一脸苦逼模样还未消退,只是看着周遭同样不比他倒霉的四人心里难免平衡一些。

    齐武夫深深看了一眼陈暖心,觉得眼前的女人有些可悲,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对上钱塘的目光,轻声道:“来一趟。”说完便转身了,不容置疑的言辞,钱塘自然跟了出去,赵檀一脸感情哥们要背叛嫂子的模样,陈暖心则皱了皱眉,她并非傻瓜,知道这群人都是陈虎邱手下最拿得出手的打手,现在都已经这幅模样,那陈虎邱必定也好不到哪儿去,心中百感交集,她知道,陈虎邱非死即残,反正是捞不到好的。

    脑海晃过多年里陈虎邱对她母亲的坏,对她的施压,却又多少想到几年里吃他的喝他的,若是没了他,自己似乎也无法在这个社会立足下去。

    这时身旁的赵檀正了正神色,一扫浮夸与不羁,没了不可一世的顽皮劲,很正派,微皱眉,笑道:“武夫肯定是去找你老子了,以他的能耐,你起码不用奢想你老子将来还能有所作为,不死也该是被打入十八层地狱爬都爬不起来了。不过,不管好与坏,对与否,你爹至少没害过你,他对你的感情好歹也算父爱的一种,只是表达的方式有点傻叉而已。我和你的感情终究还是一夜情,说难听点我挺不舒服我被你当棋子玩了一回,可大爷无所谓,毕竟闭上眼睛睁开眼你我互不相干的。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让我包养,放心,我动都不会动你,每个月你自己来找我要点生活费,自己把大学读完,好好找一个喜欢的男人谈个恋爱,别又被你老头子束缚着像个关在笼子里的鸟见不到外面的天日了。”说完,赵檀勉强起身要点烟,陈暖心瞳孔微红扶起他的身子。

    二人气氛并不僵冷,却也没有半点温暖可言。至于其余四个苦不堪言躺在床上闲来无事偷偷瞄向赵檀的何平等人,心里都琢磨着陈暖心的将来何去何从,又想着那跟着齐武夫走了的钱塘是否有把握把陈虎邱撸下马。

    开启宝马750Li,即便车头破损,车灯掉了一个,通体黑亮和沈K的牌照还是没敢让谁对驾驭这辆车的齐武夫评头论足。至于钱塘,因为与齐武夫有过沟通和交流,算是化敌为友的关系,没了尴尬和不自在,多年里骨子里的妖娆又比较懒散地洋溢出来。

    是个漂亮的女子,算是祸水,只是多年和四个师兄在一起,也没机会找个男人,虽然何平那伙人一度给她介绍对象,也都知道她好一口知青范的斯文人,却因为一次爱情经历彻底沦陷在过去的阴影里。

    她一度在心里告诉自己,任何一个表面斯文的家伙,暗地里都是一个败类。

    于是在她知道自己曾经爱的刻骨铭心的那个男人死在宋青阳兄弟两人的手下的时候,虽然哭的歇斯底里,却还是在事后笑的花枝乱颤。之后便永远冷着一颗心,不愿接触任何男人,除了那四个从小到大厮混的师兄。

    只是钱塘依旧有后期,她知道自己的漂亮,也很擅长运用自己的漂亮,所以骨子里的那份柔情似水都能运用的惟妙惟肖,但凡男人,都应该对她有些心思,即便那个陈虎邱,当初也屡屡暗示,只是在她的有心无意的拒绝下,陈虎邱也知难而退了。

    而齐武夫,看她的神色永远像看一个同性,可同性之中都有同性恋一说,他却不闻不问,虽然并不知晓齐武夫有沐夏花一说,可还是会有一点不可思议。毕竟,在女人的世界里,但凡男人,都该有些蠢蠢欲动的坏心思,藏的再深,也该露出马脚。

    齐武夫的余光透过后视镜能看到钱塘明显的打量,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意图,也没有揭穿这显而易见的一幕,任由钱塘小心翼翼地偷看。

    电话响起,齐武夫接过,因为是沐夏花的,他的语气不太平淡,温婉一些。这个音调让钱塘诧异,于是她也竖起耳朵想要听出些名堂来。一切细节小心翼翼,却逃不过齐武夫的大智若愚。

    许是从宋风波那儿听到一点风声,打电话过来询问了一下赵檀的状况,又比较温婉地示意齐武夫自己注意安全。

    对于沐夏花,齐武夫终究提不上自己的硬起,面对沐夏花问及他现在干什么的问题选择善意的欺骗,在几个烟雾弹的交谈后挂上电话,轻轻吐了一口气,继续开始他算得上温柔的驾驶行程。

    赵北虬告知陈虎邱在东坝郊野不到的位置有个私人性质的别墅,除了少有的几个人和一些有意想要知道却不让他知晓的人知道,大多人都以为是哪个低调的有钱人包下的一块地皮。

    齐武夫心中觉得有些有趣,一来陈虎邱的老窝离十一连谈不上远,还有便是,这个地址是他每日都必经东坝郊野看见的别墅号码,若是当初知道今天即将的所作所为,不如早些夜里带上响马刀,快刀斩乱麻将陈虎邱葬身于别墅内得了。

    当然一切都是齐武夫不曾脱口的思绪,这些活跃的思维只是让他不至于一路循规蹈矩的驾驶旅程太过乏味罢了。

    “很好奇,你这样的人身后也会有个可以让你说谎的女人吗。”钱塘突然开口了,因为是女人,对于男人的细节看得更加通透。

    齐武夫少有的扬了扬嘴角,脑海里先是晃过一年半以前第一次在清华大学校园里晃荡的模样,穿着很突兀,受人指指点点,尔后遇见沐夏花时自己说的那番一辈子最冲动的一句话,又是延续至今的细水长流,二人似乎没有发生过矛盾,平平淡淡的,像杯清酒,呡一口,再呡一口,味道会有些醉人。如同他在沐夏花的身旁,不必担心自己的吃相难看,也不必担心她想要肩膀的时候自己不在。

    印象里读到的句子总会在一些荒唐的时候冒出来,如同那一句只要你愿意,我总会出现在你转身便能看到的地方。齐武夫一度认为这种酸话和可能性极低的段子适合让赵檀这个伪文艺青年对着漂亮姑娘吟诗作对。

    思绪一阵神游太虚,归位以后侧过头看着钱塘道:“人这一辈子,可能真的不能尽善尽美,我觉得我应该对人冷漠无情。可逐渐发现身边也开始有些息息相关至关重要的人了,我那个被我喊了二十二年全名的父亲,我那半个师傅,你认识的那个赵檀,还有一个在南京军区咬着牙齿打磨自己的变态,还有沐夏花。你看,细数一下,人也不少了。”说着,齐武夫停顿一下,停下车子,耐心等待一个红灯跳转绿灯的过程,期间像在思考接下来的话,等红灯跳转至绿灯的时候,再度开口,“活一辈子,如果真的孤单一个人,那是不是太累也太惨了一点。就像我现在要去杀的陈虎邱,他的当初也是一帮兄弟一同打拼上来的,不论用了什么手段什么方式,他还是到达了一个高度。又像你从小跟着四个师兄跟着自己师傅,都是人生一辈子很难忘记的事情。也正因为这些感情,我们才会做一些荒唐的事。会试着杀人,会试着变得不可理喻,冒着被人误解的风险,还是去做理应觉得正确的事。但我们仍然活在当下,至少不孤单。”

    钱塘嘴角渐渐上扬,对于这个一向沉默的彪悍汉子,她渐渐有了一些并非合作关系的好感。

056-魔王

    当然,也止于好感。

    钱塘那颗早已固步自封的心,恐怕还得碰到见奇葩型的角色才能被给打开。

    谈不上交流的交流,至少在态度与情绪上,齐武夫与钱塘彼此都有些转变,关系便是这么奇妙,没谁规定谁与谁一辈子必定刀剑相向。

    对于齐武夫,算是意外收获,对于钱塘,则是互相利益关系的些许升华,毕竟不是坏事,没谁捅破这层薄薄的窗户纸,依然各自在这条还有些路途的行程里安静着。

    东坝郊野,本就是一个土豪好几年前承包下来的土地,据说是改革开放以后便被当初的土地主搞下来的土地,延续至今也就这么搁置着,除了吃饱饭撑得人跑那么遥远的地方盖个别墅买下这贵的吓人的地皮以外,仍然一直被搁置在燕京城边缘的小角落里。

    所以整个东坝郊野相对偏僻,不细看不会将这当作一个高档的住宅区,因为零散的别墅就那几栋,而周围杂草丛生,仔细观察一些相对荒凉。所以齐武夫几次经过陈虎邱那栋别墅大多都以为是个荒凉掉的没人住的别墅,而东坝郊野深处的淡水湖较长,也有一些青蛇出没,只是临近冬日,大多开始进入冬眠期。

    天时地利人和,齐武夫对于东坝郊野的大致路径脑中明了,让他此刻画一个草图出来都并非难事,唯独需要担心的就是陈虎邱在这别墅里头有什么暗门别院,抑或是特殊通道得以逃生。

    逐渐远离燕京中心,开在国道上,钱塘开口道:“需要我当一个蚂蚱逼他就范吗。”

    “你都说他是条老狐狸,能猜到你们不是倒戈就是被我解决掉了。”齐武夫没多想回答道,虽然知道钱塘是好意,可这种方式似乎并不妥当。

    从赵北虬的话里能听的出来,陈虎邱对这个偏僻地方很是放心,至少起疑心戒备起来也都是一两天后的事了,况且线索的封闭赵北虬那儿已经到位,都是顺水推舟送个人情,屠龙的好戏还需齐武夫自个儿上演。

    可以说是对燕京城那群老谋深算又或者瞪大眼睛准备分这块肥肉的家伙一个说法。谁都不会吃饱了撑的在这个节骨眼上给齐武夫一个下马威,能把这个威给到位是一说,伤筋动骨不得之后让齐武夫倒打一耙便不是饭后茶余聊聊天那么简单的事儿了。

    宝马750Li停在国道上,相对陈虎邱的那栋别墅较为遥远,齐武夫喊上钱塘的大部分原由是问及陈虎邱的手段。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他懂,也不会自认天下无敌去试着什么随机应变。

    照钱塘的话说,陈虎邱的野路子中夹杂一些国术路子,单兵作战能力不俗,能挑他们一群人两到三个,拼了命说不准也能带走几个。只是钱塘说的有所保守,难免陈虎邱还有什么保命的手段是他们不知道的,毕竟他们在陈虎邱手头下做事的时候,这个老狐狸已经开始居于幕后运作公司开始洗钱的勾当了。好在几次蛇吞象后相对沉寂下来,不再去贪心,赚些别人几辈子赚不到的钱,感觉可以心安理得地过一辈子。

    齐武夫让钱塘在车里等他便好了,自己只身前往,只是耐不住性子的钱塘还是在齐武夫离开将近十分钟后跟上了,对她而言,好歹一手飞刀好使,对上齐武夫这厮变态家伙不能一击毙命也罢了,对于陈虎邱,她还是有五分以上把握的。

    别墅的门紧闭着,齐武夫没觉得有多大的障碍,这个在山里爬树比猴子还要勤快的犊子虽然荒废了几年,但手脚的利索加上自身体质的强悍,淹着大门边缘的凹槽几番攀爬跳跃,又在半空做了一个比较诡异的弓腰姿势,平白无故地有种前倾的力道,搭在二楼的窗户上头,保持这个动作将近十分钟,静观其变后大致认定这间屋子里没人,却依旧戒备着,双臂震荡动力,整个人拉着玻璃窗外的铁条,抽出折刀,沿着些许锈斑切割下去,一气呵成,大部分铁条被齐武夫硬生生扯下来,也不顾安静与否,一拳打碎玻璃窗任凭玻璃渣扎在手上导致些许皮肤的磨损出血。

    房间的装修很粗浅,显然是豆腐渣工程或者赶出来的成果。

    齐武夫没有过多观察,推门后撤几步,一声极其细微的子弹从强档迸发的声音便传入齐武夫那听力远比常人强大的耳朵里。近乎贴着胸腔摩擦过去,惊险的转身,齐武夫都有一些后怕。他也没有想到陈虎邱有那么快的反应速度,抑或是说这个老狐狸的手枪总是贴身带着的。

    有些麻烦,说不上我在明敌在暗,形势有些被动,门已经打开,齐武夫只是捕捉到些许陈虎邱的身影,大致知道他的方向,紧了紧手中的折刀,将方才扎在手上的碎玻璃渣甩下来,零星的疼痛甚至没能让他皱起眉头,深吸一口气,整个身躯显得相对轻盈,竖起耳朵,短靴里的双脚收紧为提,神经紧绷,如同他在山里时刻提防从暗处扑出来的野兽一般。

    目光锐利,数秒的加速过程像头豹子跑出这扇门,破空的钻风枪声再度响起,齐武夫的瞳孔收缩,甚至捕捉到些许子弹飞来的痕迹,一路长跑俯身,躲过子弹赫然发现整个二楼大厅空空如也,连个遮蔽的地方都没有,相较之下,陈虎邱也没遮身的地方,只是靠着拐脚的隐蔽点不断瞄着自己放枪,没有特别好的出刀机会,齐武夫上窜下跳,让陈虎邱不禁心里暗骂无数遍。若是赵檀看见,指不定感慨这厮是个闪避值没有上限的外挂选手。

    一息之间的沉寂,齐武夫深知陈虎邱子弹用完,停止方才的奔跑轨迹,脚跟用力反顶跨步,朝着陈虎邱所在的拐脚后头快步过去,刹那芳华间,枪膛出现在齐武夫的瞳孔深处,一颗子弹再度穿过枪膛朝着他射过来。

    刁钻歹毒的后手,齐武夫着了道,瞬息万变间,齐武夫硬生生做出一个违背物理尝试的动作,整个身躯被自己震开半米,本该射进心脏的子弹与腰口的皮肉擦肩而过,带走了小块皮肉,无关痛痒,甩手,折刀同样朝着陈虎邱的胸口而去,只是被动之下难免给陈虎邱喘息的机会。

    丢出手枪,折刀应声打在54式消音手枪上,齐武夫稳住身形,踏八字步,走八极拳,对上已经脱去一身西装冷脸红眸的陈虎邱。

    一个初生牛犊,一个身经百战屡次鬼门关上走一遭的老狐狸。贴身缠打,迅猛澎湃。

    打的触目惊心,齐武夫拳路清晰,刚正不阿,刚猛有力,来势汹汹后势又不曾轻缓,一派不疯魔不成活的疯狂模样,对上处处杀招却又暗藏旋即的野路子的陈虎邱。竟在短时间打的不相上下,因为拳路陌生,齐武夫难免需要小心翼翼,可陈虎邱也深知一度纠缠下去自己的命将要搁在这儿了。

    电闪雷鸣间,没有任何开口的机会,陈虎邱的心里有些悔恨,阴沟里翻船,看来也可能在他身上发生一次,可仍有希望,几度称得上死而复生的陈虎邱还并没有绝望。

    咬牙爆喝,与齐武夫相较还强壮一些的身子又快一分,走了一个惊为天人的步子,绕过齐武夫一路南下沉砸的一手劈拳,一手扯住齐武夫的一角一边,另一只手朝着齐武夫前倾的脑袋上插过去,直至双眸。

    齐武夫脸色阴沉起来,不退却相迎,单手劈在陈虎邱那歹毒的手上,身躯略微一沉,陈虎邱借着巧劲想要将齐武夫的重心卸去,可他又怎会明了站桩二十年的齐武夫下盘之稳任是让黑瞎子拍在身上都仅仅后退数步而已。

    整件白色背心被硬生生扯下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条条狰狞难看犹如蚯蚓在全身爬行的伤疤,一阵炫目间仿佛那些乳白色的凸起疤痕开始蠕动起来,触目惊心,陈虎邱哑然的同时明了这次的凶多吉少。有那么一刹那他曾疑惑,这个千疮百孔的身躯,到底被多少稀奇古怪的东西摧残过。

    齐武夫冷脸相迎,虽说真正的国术是力求一击毙命的杀招,常人不该学习,可陈虎邱的路数狂野阴毒,太过邪门歪道,让潜意识里被齐二牛黄青鸾等人熏陶出来的正气灌顶,踏步,放肘,二字钳羊马,接替咏春贴身拳,将短暂露出破绽的陈虎邱缠在自己的手掌之间。

    挫手、撩手、三搒手、左右破排手、沉桥、黏打连贯而来,一气呵成,直将失了先机没了还手之力的陈虎邱打至墙角,再度一番近乎狂轰滥炸的疯狂攻势,鲜血与骨骼碎裂的让人汗毛竖起的声响从陈虎邱的身躯上头响起。

    这个已经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的老狐狸抱着誓死反击的念头大吼一声便要张嘴咬齐武夫的手臂,却被一记峰回路转陡然转变的阎王三点手全中三连。

    砸胸,切腹,戳喉间。

    鲜血从陈虎邱的喉管里头喷涌出来,仅存的那抹意识在齐武夫最后一记贴山靠下烟消云散,整栋墙壁随着他的身躯撞上回弹的瞬间出现层层裂缝。

    方才走上二楼的钱塘看着映入眼前的一幕,心下骇然。明了,真正全力的齐武夫,是多么可怕的一头魔王。

057-下马上位

    齐武夫长吐一口气,已是一具死尸的陈虎邱卡在墙壁的裂缝里,嘴巴仍旧张着,尚未闭目,一张历经沧桑带些歹毒的脸庞有老去的皱纹,也有白了一些的发丝。这个闯过几次鬼门关的猛人,最终还是死在这个自以为安全的地方。

    死于无名,死于无息,可能整个眼睛城知道陈虎邱的蒸发的人也屈指可数,即便都能知道个中猫腻,也必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当个茶余饭后的笑料谈一谈,又或者唏嘘这个倒霉鬼当了齐武夫的垫脚石,让齐武夫有了第一笔属于自己的财富和隐性资产。

    毕竟,陈虎邱洗钱的几个场子不小,这个像模像样的上市公司虽然效益谈不上多好,可毕竟是个名归正传有实质性的东西,齐武夫是坐享其成收获了一个已经转正的宝贝,无需自己操劳太多去雕琢,只需短时间接受整个公司的信息罢了。

    群龙无首,即便陈虎邱手下还有些许爪牙,也都会选择迁就或者大难各自散,毕竟在短时间里,他们都能迅速从公司里头捞一笔甚至更多,前提是看齐武夫收尾的速度有多快了,而事实上,沐獒早已见势大好,派宋风波当回好人,开始接手陈虎邱手下的桑田公司和几个高档的娱乐会所。至于一些已经日趋淡化开的边缘产业果断选择放弃,显然已经本着任由那群白眼狼厮杀争夺的信念放手了。

    这一切齐武夫都并不知晓,他只是有些疲惫地一屁股坐在地上,他知道钱塘在身后,却仍然放松着警惕。

    钱塘看在眼里,却并不知道这些细节的意义性,对于在山里从来不会把后背留给牲口的齐武夫而言,他在把自己后背交给他人的时候,至少已经将对方当作朋友了。

    大致看了几眼死不瞑目的陈虎邱,钱塘心中有些唏嘘。至少她未曾想过这个手段强硬狠辣的家伙会有今天这般下场,死的凄惨,更有些憋屈。

    “回去吧,陈虎邱手下的一些资源什么的你都了解吗。”齐武夫小坐片刻,站起身说道。方才一战,仅仅腰口被子弹摩擦到一些,并无大碍。

    钱塘转过身刚想开口却又闭上了口,神情一阵恍惚,方才还停留在陈虎邱的死状的钱塘,看到齐武夫胸前的那片风景,只能用骇然来形容了。她甚至不再觉得齐武夫拥有这种近乎无敌的身手是运气和天赋。这一条条犹如蚯蚓蠕动错综复杂的伤疤,诠释了齐武夫从小到大多少酸涩的一路行程。

    至少在钱塘眼里,这个长得说不上英俊却带着一脸阳刚正气,处事沉稳却也能看出些许意气用事的影子的年轻人,承载了太多这个年代和这个时代大多人都不曾承载过的伤痛与经历。

    铁人是如何炼成的,大多人只去注意到结果,却不曾闻问其中的过程。

    任何一个时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幸福孩子若没有一些吃苦耐劳的品质,将来也只能是个借着父母衣钵日趋败落的废物。几代人的攀爬,才能换一代人的荣华富贵。

    坐回车子里的时候,钱塘才从心有余悸里逐渐平静。开口道:“陈虎邱当初是走黑走上来的,所以手头上的智囊为零,除了他是个有勇有谋的,其余人大多都是靠着蛮劲一路爬上来的家伙,所以那些傻子可能根本不知道如今陈虎邱是多富裕。大多都只能看见陈虎邱公司表面的收益,却不知道多少个洗钱的场子盈利更加可观。”

    齐武夫启动宝马750Li,听在耳朵里,示意钱塘继续。

    “桑田公司已经上市,外贸期货的生意还算凑合,因为和几个场子的联系和几个稳定客户的互赢互利,保守估计一个月纯利润能上七位数。至于几个洗钱的场子只有他和几个手下头转接的人知道,几个会所众所周知,但接头的人和暗箱操作的人便不甚了解了。”钱塘约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毕竟只是陈虎邱手下的金牌打手,知道的也都是些风声话题,无关痛痒,能给齐武夫的实质性帮助并不大。

    齐武夫一路琢磨如何收尾,手上没有足够的资源仍旧是他最大的弊病,而他的偏执和牛角尖打和陈虎邱碰撞的时候,便没有留活口要些有用的答案的意思。

    只是大多人和齐武夫开了一个无关痛痒的玩笑,在齐武夫先行回到北京医院的时候,陈暖心已经不在了,赵檀说是自个儿回家了。

    基本无碍只欠几天修养的赵檀很随意地看着病房里的电视,输着营养液,对齐武夫说道:“你媳妇的老爹那儿也有所动作了,宋风波好像已经暂时帮你去接手整个陈虎邱手下一切有所用处的资源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只要坐在这儿陪我看会电视一会就有一打或者是一些资料送到你这儿让你去读。”说着,赵檀换了几个台,停在篮球的节目上,“也不要牛脾气犟了,我老爹当初还不是借着我爷爷的东风才一步一步上去的,有好处吃一点有什么不行的,况且说句实在话,我爸现在和嫂子他爸的关系也是脱你的原因走到一起的。说不到你在当中牵红线,但媒介的比重很大,他们只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给你,毕竟陈虎邱那老狐狸你应该已经做掉了吧。”

    齐武夫多少有些无奈,神色挺自若,坐在一边的凳子上头看着屏幕似乎是在发呆,又似乎是在想心事。钱塘暗自窃笑,一来赵檀说话腔调味十足,二来齐武夫少有妥协的时候。跑去边上的病床上和四个师兄谈了片刻,除了元气大伤的邓卢已经睡着了,其余三个都还算好。何平的肋骨受损,比起宋青阳与宋青月要更萎靡一些,却显得活跃的很,和钱塘有一句没一句说着,话语之中还带着一些暗藏玄机的意思,约莫是问钱塘一路上有没有和齐武夫这尊战佛发生点什么故事,大有说来听听哥哥给你做住成全了这门亲事的意思。

    钱塘一脸妖媚笑容,暗地里头掐着何平腰口的一小撮肉用力拧着,让这个方才还眉开眼笑的欢乐汉子立即变成一张苦逼脸庞的可怜汉子。

    宋青阳两兄弟都笑的乐和,赵檀表面看着电视机,实际上耳朵竖着不曾懈怠分毫内容,觉得这些个人感隐隐调戏齐武夫也都是些汉子,虽说是齐武夫的手下败将,却一个个都没一蹶不振的样子。心想齐武夫若是真将这五个人利用好或者达成一定盟友协议,至少在燕京立足没太大问题,这样将来齐武夫要去那东北发展也有个归家之地可以落脚,安稳一些。

    齐武夫的耳力自然更加强大,没在意这群人的假不正经,却也选择给他们更大余地的发挥空间,从某方面而言算是非常识趣地避让开了。

    坐在外头的走廊上,那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赵北虬又莫名其妙地坐在齐武夫身旁。偌大一个少将官员,整天跟个没事人一样的吊儿郎当,让齐武夫有些哭笑不得。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翘着二郎腿甩阿甩的,在齐武夫以为这厮只是在这借个地抽个烟不会打扰他的时候却又开口了:“你也真的不用太在意这些,毕竟一个人的起步都是踏着许多人的肩膀才能上去的。当初我是借着赵平安的东风直接当上上校然后一路捞战绩又吃了一点苦头混到现在的位置。沐獒那个圆滑的家伙也是,借着家族的路子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副厅级的位置,你说有他的能耐和天赋在不为过,努力是人也都能看到,可没有他家里人在一些当口上推一把,他至今可能还是一个啃着皇粮的公务员。”

    赵北虬有的没的说着,可能是在试图开导他,亦可能是在牢骚一些当初自个儿的事情。

    上了一点年纪的人,都有坏毛病,喜欢和晚辈说些当初自己的故事,虽然不排除例外和奇葩,但赵北虬显然也是个话痨,开了口便没完没了,从当初跑进军区大队“东南虎”特种部队开始谈起,说自己单挑过几个教官,靠着一手正宗的八极拳在南下或是在越难的几场战斗里多么辉煌。注水情节可能存在,但不会太大。因为挺真实,齐武夫听的还算津津有味。他只是好奇,这么一个外表浮夸随和的男人其实心里藏了许多东西,也经历过许多东西。

    这些沉淀出来的东西归根结底是什么齐武夫说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觉得那是一种为人处事到后来自己琢磨出来的方式。比较精髓,至少赵北虬可以借着他这个相对伪善的面皮来和大多同样伪善的人打交道。

    这可能就是目前齐武夫还触及不到的层面,仿佛被夹在二次元空间与三次元空间之间,齐武夫能感受到一些其中的东西,却不如何分明,如同当初与黄青鸾对手的时候,从触及门槛到感受其中的意境,直到今初打成已有自己的一种伪流派。

    直到宋风波带着几个衣装革履的年轻人出现,赵北虬打了几个哈哈伸了个懒腰便离开了,给两人腾出点空间。

    宋风波点了根烟,看着此刻还是处于赤膊状态的齐武夫笑笑,这个触目惊心的伤疤他也是第一次看见,虽听沐夏花提及过,却也有些心有余悸。

    “这陈虎邱是个肥虫,藏了不少私,这一次收割下来,老板都有些心动,不过既然是你的,便是你的。至少整个燕京乃至大江南北知道这个很灰色层面环节的人,都会在短时间听到齐武夫这三个名字了。”宋风波吐烟说道,语气平淡,目光却掩盖不了不知为何的锋芒。

058-不疯魔不成活

    寒暄几句,宋风波把大批文件留下,临走时好言附上了一句:“陈虎邱那些场子的手下都可以留着,毕竟他们知根知底的,办事起来方便,他们能赚一部分,但都是蝇头小利,一些傻子,不知道陈虎邱当初经营的模式。虽说是苍蝇肉,但比起大块肉来还是碎末,留他们用比你再培养一些人好,再说了,你手头上不也没有多少人吗。”

    齐武夫没有对上宋风波的眼神,手上已经翻阅起桑田的年终计划书和利润额度与期货的调动存档。示意性的点点头表示留意了。

    宋风波没矫情,只是又去了VIP病房里头看了看赵檀,打了声招呼顺便捎了句沐夏花的慰问,赵檀只是吊儿郎当地说了句沐夏花没诚意,宋风波轻笑没有多说别他便离开了。

    于是没多久,赵北虬这尊怪佛又出现在齐武夫的身旁,让全神贯注的齐武夫颇为无奈。好在这一次赵北虬没有呆太久,只是默默抽了根烟,风轻云淡地瞥了瞥齐武夫手里头的资料,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心里还是一种孺子可教的心态。

    所谓的成功,都是在十二分的努力和咬牙前行的拼劲中打磨出来的。齐武夫便是不肯放过一分一毫的光阴,尽可能的汲取他人原本可以多睡一会的时间,积少成多,二十二年这样下来,也便不少了。

    所以这个世界没有所谓的不公平,草鸡男变成凤凰,花瓶脸蛋的女人有不花瓶的内涵。外表嘻哈愚钝内心阴沉勾心的老家伙,抑或是字里行间透着风轻云淡劲的古稀老人,都是岁月蹉跎后沉淀下来的东西,随着骨子里的几根神经一同躺进棺材板里。

    赵北虬离开以后,齐武夫带着两大公文包的文件一个人坐上宝马750Li,开车回万科公园五号了,医院里头的那股气味多少让他有些不适应,又存在一些扰乱他阅读的不确定因素,一个足够安静的环境能让他更迅速的把这些东西消化吸收掉。

    VIP病房里头,赵北虬将钱塘五人安排到另一个病栋,爷俩一个吞云吐雾,另一个把玩着黄鹤楼却迟迟不曾动嘴。

    赵北虬烟雾缭绕了一阵,看着赵檀似笑非笑的,感情不想在瞅着自己从小光屁股看到大的儿子,而是一个刚娶进门的小娘们,那叫一个温柔似水。

    “你能别这个德性吗,每次你不正经的时候我就慎得慌。”赵檀有些不自在,从小看着面前这个老家伙在他身后给他擦屁股,自然自家这个老爹的脾性。平日里头正常的紧,但凡吊儿郎当的性子出来了,多少已经有点心事或者有点脾气要发泄一下了。算是一个前奏,除了一些尝过赵北虬滋味的人知道,剩下的便是赵檀这厮屡次看见赵北虬如是让一群犊子不自在的儿子了。

    赵北虬淡笑一声,当着路过护士的面继续抽着烟,一派目无王法不把医院不可抽烟的规矩放在眼里的模样,神色趋于常态,说道:“你这小崽子,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冲动,你以为你是齐武夫吗,一个人和三十号人打,他们又不是寻常小流氓。没有齐武夫这么一个例外,你觉得你还有活吗。老子又不可能护着你一辈子。”

    “我这不就冲动了一点儿吗,况且我也想试试我自己的斤两不是。”赵檀嘿嘿傻笑,跟齐武夫厮混的久了,齐武夫那厮天塌不惊陡然变脸的本事了然于胸,一脸比齐武夫过而不及的憨厚模样让赵北虬顿时没忍住一个大耳光巴子拍在赵檀的胸口上。

    一阵胸闷气喘,此刻的赵檀没有吐血的冲动,可事实上他硬生生咳出几口血来,看着一脸正色的赵北虬没有生气,有些愧疚,也没有再一脸玩世不恭的模样,径自沉默了。

    赵北虬挑了个眉,盯了赵檀看了将近五分钟,尔后轻轻叹了口气,目光里带了些许拗不过自己这儿子的味道,又带有既不成器又孺子可教的味道。

    一来觉得赵檀这般行径有些愚蠢,二来想到他肯因为齐武夫和自己这当老子的犟上颇有当年自己和赵平安干上的味道。自己都是这么走过来的,便也无权干涉赵檀了,走出病房的时候,只是有些唏嘘,感慨起当初赵平安的感慨,轻声自言自语:“感情老头子当初对我的打骂便是这种感受啊,怪不顺畅的。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比一代来得稀奇古怪呐。”踱着步子,没再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渐渐消失在医院的过道长廊里头。

    赵檀兀自看着天花板发呆,寻思掂量了赵北虬的那番眼神和那番话,其实他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可对于赵北虬还是怀有一分愧疚,打小便是被爷爷赵平安带大的,可这个作为人父的对他的感情和教育方式从来没有打与骂一说,方才那口吐出的血可以说是生平第一次赵北虬对他动手的行为。没有怨气,也不恼怒,有些痛快,倒不是赵檀有受虐的倾向,只是觉得被赵北虬这一巴掌拍出口血来,心里便没有一开始这么苦闷了。

    一个人在病房里头莫名其妙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出一口血来,才一脸惊慌地按一下铃将护士喊来探个究竟,生怕自个儿的失误酿造了一出自导自演的吐血身亡的好戏。

    回到万科公园五号,齐武夫给沐夏花打了个电话报平安,这个安静的妮子一如既往地逆来顺受,即便开口说话也不会影响齐武夫的决定和意志。这估计便是一个能站在男人背后默默无闻无私奉献的女人吧,即便这个姑娘现在能做的事情少之又少。可能齐武夫自己都不知道,沐夏花若有若无的关心和理解都在让他朝自己那个固定的方向前进的更加有动力。

    都是一些潜意识里的心思作祟,关于沐夏花的,关于齐武夫的,又或者关于赵檀钱塘等人的,对于这次算是晴天霹雳下莫名闹出来的一场闹剧,齐武夫以一种近乎蛮横和荒唐的方式收尾。无形获得第一笔资产,而在第一时间将其消化并学以致用握在手中更是至关重要的。

    将两个公文包搁置在大厅上的茶桌上头,一股脑将这些文件倒出来,分门别类一叠一叠的堆起来,像个小山坡,这些让人头疼的资料可能不比一套资本论来得难啃。有的与专业性质有关,有的则和一些不正道或是不干净的边缘产链沾了点猫腻。都需要带着咬文嚼字的性质一点一点地挖掘获取。

    齐武夫揉了揉太阳穴,已经做好孤军奋战的准备。

    坐在沙发上头,并不如何惬意的开始啃起并没有啃完的年度报表与期货额度。索性齐武夫看过的书籍杂而乱,种类繁多之下也能看明白其中的一些门道,而因为这是纯粹的从陈虎邱那儿搜刮过来的报表,所以没有任何水分可言,毕竟没谁会和自己的账目过不去。

    让齐武夫诧异的是,这么一个上市的公司,能凭着几个稳定的产业链做到年度纯利润两百多万的数字,已然不是小数目了,毕竟这个靠着外贸和期货走私一些水货的公司没有特别庞大的规模,小打小闹的成绩足以让不少公司望而生畏。

    花了大半个下午加一整个晚上,齐武夫才将桑田公司里头的门道看个通透分明,并不复杂,相对单调,对他而言,底层的人员调动基本可以搁置着,中层人员需要去考量考量,因为一些陈虎邱的报表里头便能看出些许被做过账目的痕迹。适度的革掉几个蠢蠢欲动的家伙,再提一两个忠厚老实的,以儆效尤也便能过渡过去。

    齐武夫喊了份外卖,简单地解决温饱之后收到沐夏花晚安的短信,少有的回了一条注意保暖,也不知对面的那个妮子有多高兴,开始一场通宵达旦的埋头苦干。至于废寝忘食这个词语,可能前半部分适用于齐武夫,后半部分却要大打折扣,这个对吃没有多大免疫力的人,只要到点,都知道解决一下肚子里头温饱的问题。

    然后,便是对于各个洗钱场所的了解和深入挖掘。

    彻夜未眠,直至晨曦的光芒透过阳台射入分毫,淡淡的温暖并没有轻缓这个寒冷的清晨,齐武夫依旧神采奕奕,对于这长篇大论的诸多资料,他不过读了五分之一,却是提起了兴趣,甚至拿出小本子一个人在一些地方圈圈点点,将有用的资料和几个觉得有用的人命记载本子上。

    有趣的事,他发现几个自认聪明的糊涂蛋为了一些小利费了大功夫做手脚,而事实上,在陈虎邱的这些资料里头,都有被备注过,显然陈虎邱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养肥了这些小虫,收回来的钱也足够填报自己的肚皮。

    医院里头,赵檀过得舒坦,白天看漂亮的护士姐姐,小鸡啄米似的一边让护士喂着一边与护士眉飞色舞的,惹得护士妮子一阵尴尬,却又迫于这个病人的身份特殊,咬着牙忍受着这种古怪甚至荒诞的目光。

    齐武夫则在两天两夜未曾停息的狂啃下,将大半东西看完,因为都是宋风波精心整理出来的东西,必定有其可看性,齐武夫也没有任何放弃牛毛的意思,如此一来,动辄上百万字的东西在齐武夫永不停歇的翻阅下逐渐缩减字数。

    直至第三天的凌晨,齐武夫自己的那个小本子都被他自己填满,其中一些注意事项和运作方式的调动以及自我否定,数不胜数。自娱自乐里,齐武夫挖掘出很多有趣的东西,这些东西甚至让他忘却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晨跑扎马,就这么一根筋地沉浸在里头,不疯魔不成活。

059-新老板

    燕京的早晨有安逸也有繁闹。

    小巷和公交车站,熙来人往的街道和和睦的高档小区。

    万科公园五号的早晨很平静,又充满人气。大多晨练的老大爷或是遛狗的白领或年轻人都看到久违的那么一个人,那个早晨必定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配上比较破旧的短靴晨跑的年轻汉子。因为在他的身上看不到所谓的挥汗如雨,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短跑。

    经历四天四夜近乎亢奋的奋战,齐武夫除了期间神经太过紧绷而睡了将近3个小时,尔后醒过来便又持续了一场两天两夜的奋战,房间里头显得颇为凌乱,不知情的人进门便能问道扑鼻的浓茶气息和一些外卖食品的油腻味。

    知道齐武夫这么疯狂的除了沐夏花便没其他人了,这个妮子只是抽空来了一次万科公园五号,进来的时候并没有打扰齐武夫,只是安静的帮齐武夫收拾那些东西,在齐武夫身旁坐了一个多小时便被齐武夫赶回宿舍,临走的时候将大堆垃圾带走,可在一天半以后仍旧一派荒唐的景象。

    齐武夫现在的精神谈不上有多好,相对有些萎靡,借着早晨的凉风晨跑一下,身子将近四天没有活动过,肢体有些僵硬,太阳穴也有些发胀。好在晨间的空气足够清明,呼吸间整个人也舒坦得多。看着湖面边缘有着淡淡薄冰的湖面,心里其实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可终究只是冲动,在活络舒坦之后,齐武夫去万科公园五号附近的一个包子铺舒舒服服地大吃大喝了一顿,还是那个让包子铺老板咋舌的时候,只是这次齐武夫只身一人,没有沐夏花这朵红花的陪衬。

    回到公寓,齐武夫扫了眼屋子里头的杂乱,淡淡笑了笑,那一大堆文件都被自己读了个通透,说不上百分百记住,十之**已有把握,以及两本写得满满的圈圈点点的本子,上面都是齐武夫感兴趣的东西和几个需要去认识一下的人。

    因为神经不再紧绷,是一种释然过后的泄气,犹如长时间高能量运转的过后,整个人有种被抽空的感觉,坐在沙发上,浑浑噩噩迷迷糊糊下就睡着了。

    直到下午,齐武夫还在沉睡之中,公寓的门被打开,赵檀进入屋子里被扑鼻的古怪气味弄的一阵头疼,下意识的先打电话喊家政人员随后过来打扫一下屋子。然后看到沙发上头的齐武夫,没好气地摇摇头,又看到茶座上头大批散乱的A4纸文件和一些文件夹里头的资料。

    随手拿起有着齐武夫笔记的本子,大致翻阅一下,是他看了一头雾水的东西,圈圈点点,几个加重符号的字和信息,以及几个经常提到的人名。最让他纳闷的是一大串莫名其妙的符号公式,以及一些利润算法的东西。虽然都是比较简单的应用,可对于齐武夫这么一个没有在课堂上读过书的人来说,能会这些东西实属异类了,转念想到这厮看过的书可能比他见过的女人还要多,便也释然。

    仔细端倪了一番少有的呼吸沉重没有丝毫防备的齐武夫,没由来的笑了笑,只是心里觉得这厮太拼了点,刚有脱下外套给齐武夫盖上的念头,又想到他是无冷不欢的主,自嘲的穿回身上,也断了玩玩游戏机的电脑,回到卧室打开电脑一个人闲着没事逛逛网上的那点东西。

    齐武夫并不知道,在他通宵达旦发了疯似的吸收桑田企业和线下那些不见光的边缘产业资料的时候,整个桑田公司都处于被架空的真空期,大部分与陈虎邱一个屁股孔里头出气的人都被沐獒与赵北虬用一些手段无端抹杀,导致整个桑田公司的中层找寻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主,虽然公司的运作还属正常,可多少有点群龙无首必将大乱的味道。

    至于洗钱的那些场所,水有些深,沐獒等人也没有动的意思,估摸着便是让齐武夫自个儿去处理,毕竟都已仁至义尽,况且过多干涉只会让齐武夫自己缺少锻炼。

    而赵檀在医院闲着没事都能道听途说一点东西,看齐武夫这幅德性大致也能了然于心,感情已经把这些让他看他宁愿自杀的东西都吸收完毕,姑且让齐武夫休息好了来给桑田企业洗个盘换个水。把个中滑手的泥鳅杀个遍,再培养几个不可共患难却可共富贵的精明却不聪明的人。

    基本与世隔绝的四天里,赵檀已经没有大碍,脑袋除了被砸的那一块存在一些疼痛,已经不影响整个人或者身体机能的运作,因为钱塘知道赵檀与齐武夫的关系,所以有时也会抽空跑到赵檀那个病房谈上几句。

    谈正事的情况下赵檀一改浮夸,正经的紧,也让钱塘对这个表现的有点邪气凛然的家伙有些兴趣,不同起初盖上一个纨绔子弟的标签,深入探讨过一些东西,更多是关于齐武夫这么一号人。从赵檀口中钱塘知晓齐武夫当初在大兴安岭里过的日子,心下诧异外更是明白齐武夫为何有这么一身近乎违背游戏规则的身手。

    礼尚往来,赵檀也知晓了钱塘这五人的一些故事,当初从南京游荡到燕京被陈虎邱看中养为打手,杀了不少人,也赚了不少钱,一辈子的亏心事没少做,却也能活得坦荡荡,因为五个师兄妹互相照应,一起杀人也不怕心有余悸。

    钱塘相对自己一手漂亮的匕首飞刀,在五个人里头也算权衡关系的角色,毕竟一伙人当初大风大雨没做过,小打小闹还是不少,苦过累过也曾对这个世界绝望过,可最终都还是走过来的,钱塘的作用毋庸置疑,至少在几天里头短暂的交流里,赵檀觉得钱塘完全是个可用的人物,杀人的勾当人人都能做,运筹帷幄招兵买马的能力便不是人人都行的了,况且钱塘这一骨子里头透着妖娆的气质,更适合在官场上头左右迎合打出一片小天地大江山。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齐武夫没有完全睡醒之前,都是藏在赵檀脑子里的几缕零碎的意识。

    直至第二天六点破晓,齐武夫费劲的起身,有点头晕脑胀,洗漱一番看见卧室里头大字型盖着棉被睡觉的赵檀,没去吵醒,扎了半个多小时的马步,呼吸着新鲜空气整个人精神清朗一些。

    齐武夫解决了温饱问题,又给赵檀捎了几个包子回到公寓,看到焕然一新的卧室想着赵檀应该喊人过来清扫过了,将资料重新分门别类的整理好,统统放进自己的房间,再反复翻阅着自己记录的两本本子,想着等赵檀醒了便一同去次桑田企业。

    脑海中无端乍现钱塘的脸庞,给赵檀留了张纸条,一个人开启那不知何时修好的宝马750Li,一路驶往北京医院。

    钱塘在和何平四人有说有笑着,气氛还算和睦,有时四个大老爷们会说些荤段子,这个娘们也会刻意妖娆一回,比四个爷们还要没有底线,弄的四个爷们先行溃败一脸受挫。

    看到齐武夫这尊大佛驾到,四个被他放倒的爷们安静起来,钱塘走出病房,给了一个许久不见的眼神,看着齐武夫满嘴的胡渣子,觉得好生有趣,轻笑道:“怎么,五天的功夫就已经神采奕奕将桑田这么大的一个企业给了如指掌了?”

    “差远了,只有数据没有实践,来是喊你跟我去次公司的,好歹你认识里头的一些人,我一个人去比较突兀。”齐武夫回答很平淡,没带太多感**彩,让钱塘有一些小失落。

    钱塘正了正神色,走在前头,显然是答应的意思,回应道:“不管公司还是三家御泉会所,大部分人都知道陈虎邱的下台,也知道有个叫齐武夫的人当上了他们的新老板,只是你这几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未曾让他们看到一面罢了,这些工作赵檀他的父亲其实都已经做到位了。”

    “桑田只是过去看看,这个公司运作手段还算正常干净,除了几个经理部分能看出做帐贪钱的嫌疑,其他都没什么猫腻,把那几个人撤掉便是了。”齐武夫走在钱塘的后头,没有刻意加快脚步与钱塘步履一致的意思,导致钱塘只能无奈下放缓脚步与齐武夫齐肩而行。

    钱塘抿嘴笑了笑,目光带着些许调侃,道:“这些人好像都已经蒸发了呢。”

    齐武夫轻轻嗯了一声,反应很平淡,似乎在自己的预料之内,原本等着看齐武夫一脸吃瘪的钱塘又是一股小溃败,似乎在这个神态自若的年轻汉子跟前,自己没什么法子让他为她表现出一丝慌张或者处事失态一般。

    齐武夫不知道钱塘心里头的那些心思,一路无话,坐上车子驶往桑田大厦。因为整栋大厦临近朝阳公园,算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周遭基本看不到大楼,因为本是会所,尔后被改建为公司性质的大厦,地理环境谈不上好,可胜在空气舒服,交通也有直达朝阳公园的班点,公司里头自己保留了一层员工餐厅,所以温饱问题也不存在任何问题。

    当齐武夫这辆招人眼红的车子再度停靠在桑田大厦的时候,并没有替换的保安看着这个当初把他们轻松放倒的齐武夫,心里知道,这是自个儿的新老板,有些无语的味道。

    而入门之后,大多中层干部站在一排,过着形势,一齐迎接自己这个新老板。

060-弱肉强食

    对于这个走马上任的新主子,大多人印象里都很清楚这张脸庞,当初彪悍的只身一人挑翻整个公司里头保安与非保安人员,又大杀特杀一路杀到十二层和他们老板手头底下的金牌打手打的精彩的疯魔人物。

    本都以为是哪个大人物手底下的打手,却没料到竟是个文武双全的猛人。

    大多人都已经本着一颗逆来顺受的心境去接受这么一个新主子,只要自己不被革职,生活还能继续,并且享受着公司里头还算不错的待遇,那一切其实都不在话下。毕竟任何东西只要不与利益这个字眼沾上边,总都不会影响一个人太多的情绪,当然,除了爱情以外。

    没有架子,也没有刻意的面带笑颜好言对之,齐武夫的态度很中和,像一杯白开水,看着不曾突兀也没有所谓的热情。冷淡却能感受他注视自己的光芒,炙热却只能看到瞳孔里头一脸带着错愕神情的自己。

    大多年至而立的事业女性中层都有那么一刹那被齐武夫这一身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收服的意思,有片刻的晃神,直至齐武夫越过他们与她们,跟着钱塘坐上电梯直达陈虎邱的办公室。

    对于这尊大佛的心思,他们无从猜测也不高兴去猜测,心情释然平静的不在少数,忐忑不安的也有几个,那些则都是平日里头做账贪些便宜自认聪明的傻子。一个个都琢磨着这个新上任的主子会不会瞧出他们身上的猫腻。

    电梯里头,钱塘有意无意的带着淡淡笑意,打趣道:“好多个漂亮女人看着你的眼神就像自个儿心目中的白马王子呢,坐到你们这位置的人,不都流行个三妻四妾的吗,要不要考虑那几个小妾试试?”

    “我不否认这个玩笑很有意思,不过在我这里应该是不太受用的。”齐武夫没有特别排斥钱塘的调侃,与他而言周遭的氛围轻松一些并不会影响他的判断力和自己的气场,顺其自然地回到着,有点不容接近的意思。

    钱塘早便明白要在齐武夫这里占到便宜相对天方夜谭,再度吃瘪的她没有乘败追击,而是一转话题,和齐武夫聊起整个桑田公司几年里头一些发展的故事,小风小雨,抑或是当初陈虎邱为了几个稳定客户的单子而上演了一出蛇吞象的段子。对她而言,都是已经嚼烂的段子,对齐武夫相对新鲜。

    齐武夫对陈虎邱的那些故事和事迹挺感兴趣,示意钱塘再给他讲一些,一路抵达顶楼十四层,钱塘也不过大致说了几个关于陈虎邱的段子,这个称得上半辈子的枭雄虽然死在齐武夫这个猛人的手下,当初的事迹和几个手腕也着实是让人眼前一亮或是为之惊艳的人物。

    可以说是当年冒尖人群里头唯一的草根人物,草鸡变凤凰的段子永远都是更加为人津津乐道的,毕竟即便是齐武夫,也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凤凰奋斗男。

    因为赵北虬和沐獒从中帮助的一些缘故,他这几天得到的东西和拥有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而事态的发展在他预计之中也快了不少,至少他原本的计划是等马海超从“狼牙”出来以后便直达东北辽宁,试着从煤矿产业着手,若是可以抢到一口子煤矿,包一群工人,开出个惊天动地的价钱,能捞到的那一笔钞票的数目,估计也能盖几座金融商厦了。

    这个现在已经隐隐浮出水面的金子,不少人都开始蠢蠢欲动,而最爽的,莫过于近在东北的纳兰长生和那分庭抗礼的某个虎人,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也都还在观望,似乎没有急于求成的意思。虽然都很年轻,眼力劲和目光却长远的很,至少知道这种东西的危险程度不亚于和中央抢饭碗,所以都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等着马前卒先吃一口,至于之后的羹,他们来分。或抢或夺,阴谋阳谋什么的都该是司空见惯的计量。

    而这些后话本该是齐武夫的第一笔金钱和势力,现在却因为赵檀的一次弄巧成拙后,过早的得到了。齐武夫的字典里没有心浮气躁,更不存在所谓的心高气傲,在齐二牛和黄青鸾的熏陶之下,他的心性和国手无异,况且打小站桩跟别人小时候跳橡皮筋弹弹珠一样当家常便饭玩的犊子,做人做事总会显得与众不同一些。

    陈虎邱的办公室很淳朴,或者说根本没有所谓的装潢,可能就是随意按部就班那个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甚至都没配一台电脑,只有一个写字台和一个烟灰缸,然后老板椅搁置在一旁,唯独好一些的便是这里的风景了。拉开窗户放眼望去便是偌大的天空和广袤的视野,远方的朝阳公园尽收眼底,整个人的心胸都会为之开阔,如同齐武夫在万科公园五号早晨起来站桩眺望一般,是个可以放松心境与心情的好地方。

    办公室里没多少文件,倒有一个陈虎邱的随笔,字数不多,可能是残缺部分或者是刚开的本子,陈虎邱的字不好看,甚至有些难看,没有那些老练的潦草字体,是一笔一划方方正正的普通字,可因为有些笔画的扭曲而显得不太好看。

    齐武夫随意翻阅了一些,没什么特别有价值的东西,都是些关于公司股份和票价的调动,相比这些,钱塘比齐武夫更了解一些,这个骨子里有点闷骚的女人闲着没事就喜欢玩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不比私募来得赚钱,也因为在天王老子的注目下,一些数据的调空隐晦再隐晦,所以赚头是有的,但不多,可能煞费苦心得到的东西无法和花去的精力形成一比一的对比,于是在钱塘的只言片语下,齐武夫选择任其何去何从的策略,不加以干涉。

    走个场后,齐武夫便也不再过多停留,在陈虎邱的办公室里晃悠了一刻钟,还是没有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坐回电梯,去那九楼的中层办公室决定将几个老鼠尽数除去。

    害群之马除去,整个桑田公司便也趋于纯净,以儆效尤,也让那些蠢蠢欲动有些小聪明的傻瓜不敢去兴风作浪。

    步入第九层的时候,原本说笑打牌嗑瓜子看小说的大多停留在而立之年少数二十有五的有为青年都停下手头的工作,虽然一群人都摸不着齐武夫的心思,但也知道这厮既然进来了,必定不会一言不发的再度离开。

    聪明一些又知道一些猫腻的人已经暗自发笑,心里琢磨着有那么几个人要倒大霉了。不将情绪停留于言表,静观其变,以平常心看那些逐渐变了脸色的几个人。

    齐武夫脑海里跳过两个名字,然后很平淡地说道:“钱程和王昕收拾一下东西,你们被辞退了。”语气毋庸置疑,没有任何余地感,这一瞬间,齐武夫没有将与黄青鸾下棋时学会的心平气和的能耐保留下来,一身彪悍的气息没有丝毫收敛,目光清冷犹如山里的凶兽,先后从钱程与王昕的身上扫过去。

    一男一女神色各不相同,有后悔,有羞愧,也有些许愤怒。可都不敢表达出来,他们知道自己不对在先,况且自己没有任何资格能能耐与齐武夫叫板。文不过,武不敌。

    而齐武夫的目光又停留在另一个人身上,那是一个相貌很普通的眼睛男,是一张看几遍可能都无法很容易记住的脸庞,而这张宅男的脸庞下头,同样有一颗忐忑的心。

    这个叫蒋佳宇的年轻人,不过二十六岁,攀爬打磨到如今的位置,在外贸行销那一部分如鱼得水,几次很好的掌控价格和销售渠道的分渠取径都让公司的效益得到不小的提升,从而会在其中赚取一笔份额不小的甜头。

    在齐武夫发狂的挖掘下,他也知道蒋佳宇作过的那些手脚,只是权衡之余知道这个人的才华与能耐,给了一个很隐晦的眼神,没有把他拎出来的意思。

    蒋佳宇心里五味陈杂,片刻回馈给齐武夫一个感谢的神色,许是心领神会。

    齐武夫扬了扬嘴角,静静等待两个不敢出声的可怜孩子收拾完东西悲催离开。齐武夫与钱塘也走出九楼,与二人一同坐着电梯向着底楼而去。

    电梯里头的气氛十分僵持,甚至对钱程与王昕而言来说,齐武夫此刻所为未免有些不近人情,将他们开除也罢,可在他们羞愧离去的时候还要一同跟着,仿佛一个胜利者不断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看失败者的窘态。

    轻蔑又侮辱,可终究是有怒不敢言。

    “不要抱怨,你们捞到的东西,是你们好几年兢兢业业奋斗的东西,我没喊你们吐出来,别把别人都当作白眼狼,我只是不想留害群之马。”齐武夫斩金截铁,说的很露骨,也没有丝毫隐晦的意思,将打击贯彻到底。

    二人羞愧难当,闭口不言。

    直至远远离去,齐武夫坐进宝马750Li,钱塘坐在副驾驶席看着后视镜里头一脸平淡的齐武夫,扬了扬嘴,又说道:“看你平常表现的很憨厚老实,真的作起姿态来,倒有点耳濡目染的味道,哪儿学来的?”

    “书中自有黄金屋,暂且未见颜如玉。”齐武夫发动车子,轻笑回了一句。

    在这个巨大的商业金字塔里头,弱肉强食,你争我夺的厮杀不比打仗来得轻巧,任何一点昧着良心的举动都有可能将自己送入一个深渊,跌落了可能便再也没有爬起的机会。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8275/ 第一时间欣赏守山犬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 作者:败类很斯文所写的《守山犬的彪悍人生》为转载作品,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守山犬的彪悍人生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守山犬的彪悍人生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守山犬的彪悍人生介绍:
杀过黑瞎子,斗过东北虎。 一根绳一把刀,和某位大虎兄弟就能虐一个阿尔法小队。 以平常心踏上一条晦涩的路,红兵黑卒,不退半步。 他不是急了跳墙的狗,而是一头任谁都会惧怕的守山犬。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守山犬的彪悍人生,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守山犬的彪悍人生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