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1-浑水摸鱼
因为桑田与万科公园五号相隔并不遥远,时日也将近正午,齐武夫没有急着去那几个他的最终目的地,凡是不可太过求急,况且有些东西搁置暂缓一些更好。这个道理他是从黄青鸾那儿学到的,往往刚酿出来的小米酒,不能急着去喝,腥味太浓,后劲太足,伤身伤胃,养了一个月以后,酒香出来了,一些东西也沉淀好了。
欲速则不达,大多事物上头,都可以归纳下来。少数的特例,至少此时此刻不会和齐武夫来一场擦肩而过的邂逅。
先是决定回万科公园五号,毕竟那里有个可能还懒在床上没有起来的家伙。对于这种似有若无的举动,钱塘这种相对敏感的女人都看在眼里,嘴上不说,心里头还是会为沐夏花美滋滋一把,这种外表谈不上邋遢却有种木纳的家伙内心的细致有时候比一些小心眼的女人还来得缜密。
打开公寓的门,迎面传来的便是一股嘈杂的怪兽厮打的英雄,巨大的液晶屏幕上头是赵檀操控着的奎爷大战雄风,在扯掉一个牛头人的脑袋后他才借着眼角的余光看了一下来者何人,于是一脸慷慨激昂地大声感慨:“悲天悯人呐,我家的嫂子该怎么办哟,漂亮的钱塘姑娘莫不是要将武夫兄弟给带回家了吧。”
陡然一瞬,赵檀隐隐有股子不详的感受,接二连三的,先是屏幕里头的奎爷被撕成碎片,尔后看到一张傻笑的脸庞,目光停顿散漫后,又瞧见一张媚笑的脸庞,背脊微凉,一改口风,道:“稍安勿躁,这不已经快到中午了吗,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什么的,把肚子填报了再说,武夫,我知道最新的一家餐馆,里头的烤羊肉忒棒了,一点羊骚-味都没有,香气还特别逼人。”
本就没有动怒,纯粹过家家的玩笑,齐武夫便摆正一张脸色,对身旁的钱塘轻声道:“坐会,我看点东西。”说着便走进自个儿的房间,不忘恰到好处毫无声音的带上门,一个人在屋子里头翻阅着他四天四夜里留下来的宝贵精神财富。那两本已经写无可写的小本子上头,值得回味无穷的东西不少,再看些个东西,整理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去那几个场子里头和那么一两个有趣的家伙谈谈挑逗一下,看看是否真的有货,若是没有,便是知道这些个人无非弄巧成拙了几手好戏,若是有,那便比陈虎邱对待他们的额度上更好一份,让他们尝尝甜头。
大厅里头剩下钱塘和赵檀,二人也谈不上陌生,毕竟赵檀在医院里头静养每天都能和钱塘对上眼,彼此心知肚明都不会是彼此喜欢的人,特别是赵檀这个伪文艺青年,自打看了几本文艺味十足的小说以后,整个人在爱情观上更是追求那种偏于一见钟情的印象里头。
“看,这哥们把我们两个人安排在外头,有那么点不地道。”赵檀打破沉默,不至于让气氛太过僵持,打哈哈道。
钱塘挑了个眉,踏了几个小步子便坐在赵檀的身旁,拿起遥控器便切回电视台,跟个女霸王似的霸占起电视来。
早就尽可能将身子挪远的赵檀无奈的翘着二郎腿,自个儿点燃一根黄鹤楼,吞云吐雾,有点自娱自乐的样子,只是在烟气刺激到他身旁的漂亮女人的时候,便被一句呵斥给吓的退避三舍。
没摆什么架子,赵檀缩了缩脑袋便回自己卧室打开电脑看些个不良电影,本来就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况且钱塘这个人给他的印象和接触以后的深入了解都还不错,以及这女人背后头的四个大老爷们都是一等一可以用的人才,不说在燕京如何发挥,至少将来去了东北,一些黑里红,白里黑的桥段都该出现他们的身影。
一派看似繁忙实则安静的场面。漂亮女人慵懒地靠着沙发一个台一个台切换,切换的频率似乎在挑战自己有没有将收入眼底的内容接受入自己的大脑里头。大一些的房间里头播放着**动作十分强烈的荒诞动作-爱情片,汗水与激情,因为戴着耳机的缘故,只有赵檀整个人的脑袋跟着律动,节奏感强烈。以及小房间里头批了件单薄格子衬衫的年轻汉子,把两本纸张质量本就有不过关嫌疑的本子翻来覆去的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杨帆和张宁海,这两个名字在四天四夜里被齐武夫反复提捏琢磨过。
一个不知为什么总能在美女如云的老鸨圈子里如鱼得水,于是他手下打理的那个会所总是会有各种各样姿色卓绝的漂亮姑娘可以被叫出高价。每天晚上都能得到将近七位数六位数人民币收尾。试问,这年头,肯为一个婊子花将近上百万的有钱人少吗,真的不少。至少在齐武夫从资料里获取的来看,光一个女人驻守在桑田会所里头,一个月得到的回报便是一个天价数目,相比桑田公司这里的小毛小利,只能说是天壤之别了。
而在大部分的穷人眼里,谁又能想明白一个关上灯便瞎子摸黑看不见模样的漂亮女人陪一个人过个夜便能赚到他们几年几十年甚至半辈子赚到的钱。
除了以上一点,杨帆为人处事的圆滑又让他夹带的几个圈子都和陈虎邱走到一起,从中他确实捞了一笔不小的份额钱财,也顺水推舟的让陈虎邱参与了几个不明不白的项目,从中获得更大的利益,也正是因为这些原因,陈虎邱才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仍有杨帆自个赚点便宜蹭些东西。同样更有意思的是,杨帆也非常懂的适可而止,知道贪少即收的道理,抽取到的便宜都是可以让人接受又能让自己满足的一笔钱财。
于是,对于这么一个打磨滚爬犹如泥鳅的角色,齐武夫一度觉得可以将另一个会所的傻子扯下马,让他一同打理。
而张宁海,比起杨帆更让齐武夫难以琢磨一些,若非陈虎邱那些隐秘的资料里头几次对此人刻意着重,他也看不出那些隐藏的极深的猫腻。燕京的会所,大多都是明面与暗面上的门道,这厮手下靠近西城区的桑田会所夹杂的气息很多,商业元素,黑色元素,桃色元素,凡是能捞到钱的,他都敢做,也能做出样子来。
不论那些吃国梁的公务员还是混体制的一些秘书文员,都肯在这种地方花些大钱图个乐和,又因为他手头下有一笔位置高不成低不就的文员秘书的把柄,例如与情人偷欢的照片又或者偷税做账的证据,总能牢牢的把这么一股子人套住,从中牟利赚钱。分一杯羹的道理在他这里很实用,况且那么多人一同与他分一杯羹,那他得到的东西便远远大于1了。
至于白粉与冰-毒,同样因为他抓到一些个人的把柄的缘故,而不在是收些场子费任由那些个贩毒的小子来这里赚钱,而是自己垄断了这么一个巨大的场子,自己直接调到货,纯粹的收益让他在这个点子上更加狠捞一笔。
至于桃色,因为和杨帆的关系不错,一周总有那么一天会从杨帆那儿抽个花魁过去,导致如此一来牵着不少人的鼻子走,慕名而来也有,苦苦追求也有,所以每个星期在这个地方总能拍出一个比杨帆手下还要高的价位来,并且这个趋势持续了足足一年,经久不衰。
所以如今总共四个场子,在燕京分布得当,互不干涉共同谋利,只是两个场子的效益不尽人意,近乎可以用养会所来说了,两个傻子管事的还敢从那么微薄的盈利里头压榨一点扔进自己的腰包,齐武夫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的脑袋都被排污出来的粪便塞满了。
相形见拙下,两个人何去何从显而易见,与钱程王昕一样,逃不了卷铺盖回家的命运。
等齐武夫走出房间的时候,赵檀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头脱离开来,很快的脱下耳机任由屏幕里头的男女如何发疯如何肆无忌惮,起身伸了个拦腰便准备出门了。毕竟与齐武夫在一个十一连里头一起待了一年有余了,对齐武夫的脾气了如指掌,若非准备妥当一切就绪,这个犟脾气是不会有任何动作的。
钱塘关上电视便起身了,齐武夫看了她片刻,轻笑道:“我先送你回北京医院,到时候我和赵檀两个人去那两个会所瞧瞧。”
“齐大老板还想着微服私访?”钱塘微笑,目光带着些许疑惑。
齐武夫摇了摇头,回答道:“有两个有趣的人,不带一些神秘感,便敲不出他们骨子里头的那几根筋,既然有心栽培,就该把戏演的真一些,你去了的话,那就没法演了。”
“好了,知道了,我就不去当电灯泡了,张宁海我并不熟,为人城府颇重还很阴沉,与陈虎邱的关系谈不上好谈不上坏,因为手头上自己的一股能量并不太惧怕陈虎邱,不说分庭抗礼,至少不会像个怂蛋,乃至于这次陈虎邱下台,他表现的更放肆了一些,至于杨帆,还是很有趣的,你和他深入交谈便知道。至少,我认为他是个不坏的坏人。”
齐武夫没再回答,当先走出屋子,赵檀与钱塘先后跟上,一路无话,直至把钱塘送回北京医院,齐武夫跟赵檀长驱直入前往东城区的桑田会所。
“先找钱塘娘们说的那个杨帆去?”赵檀也看过一些资料,知道东城区里的桑田会所便是杨帆打理着的。
齐武夫笑而不语,有点高人风范。
062-山中有虎
对齐武夫而言,一潭清澈见底的水,必须将其搅混了才能下手捉鱼。
因为钱塘的些许暗示和齐武夫从陈虎邱资料里头琢磨来的信息,杨帆比起张宁海更来得笼络,与其说那张宁海自认翅膀足够赢了,不如说杨帆更来得会做人。毕竟前者是靠着抓住他人的把柄来胁迫他人获取利益,后者是靠处事不惊左右逢源的交际能力赚到钱财,虽都能赚钱,可后者显然更心安理得也舒坦,所以少一些也罢,总是好的。
齐武夫同样喜欢杨帆的处事风格,若是处处想着如何捉住他人的把柄,非但自己累个半死,还怕露出个马脚或是些许破绽便功亏一篑,张宁海这样活得太累,不如杨帆来得快活自在。二人同是陈虎邱那个年代便打滚攀爬上来的老一辈,一个从文一个从武,于是张宁海阴沉的紧,杨帆则可能在一方面显得大智若愚,许多东西睁一只闭一只眼,对自己的老板也好,对这个老朋友也罢,得饶人处且饶人,自己吃点亏让别人拿大头一直是他的处事风格,可能这也是陈虎邱一直将他养着的原因。又能担当摇钱树,又知道见好便收的道理,何乐不为。
“听我老爹说,这个陈虎邱在燕京起步十年,风雨无阻的一路向前,遇到过两次危机,都化险为夷的活下来了,因为玩过几手蛇吞象,险象环生后便像个欲火逢生的凤凰又灼烧起来,比之以往更加耀眼,许多人都对这么一个觉得很感兴趣,试着拉拢过,可都被陈虎邱这种特立独行的脾气一口气拒绝了。可因为他另辟他径,公司上市玩特别正规的外贸,和几个人打通道路互赢互利,又在北京里头先后开了四家像模像样的会所,赚的黑心钱越来越少了,擦边球的居多,也影响不了许多人,于是谁都没有想着啃这么一个点。”赵檀点燃一根烟,很惬意地抽着,知道齐武夫虽然不反对他人抽烟,但骨子里相对排斥这种浓厚的烟味,故意将脑袋靠着车窗,透过拉下的车窗将烟气往外吐,因为齐武夫开车并不快的缘故,缭绕的烟雾飞袭到了下一辆车子里头,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被呛得不轻,一张比庸脂俗粉高好多档次的脸,在恰到好处的妆容下,更容易让无数外貌协会走出来的有钱男人垂涎三尺。驾驭着一辆艳红色的轿跑,在海淀区开往东城区的普通车道上头格外引人注目,透过车钱的玻璃看着那辆宝马750Li,这个女人的目光里头没有出现大部分人应该有的惊讶与诧异,而是一种反感和恼怒,踩下油门,车身与侧面的大众轿车擦身而过,惊心动魄,让大众里头的驾驶者心惊肉跳。追上宝马750Li,拉下车窗,迎面瞧见的便是吞云吐雾乐和的紧的赵檀。
沉浸在自己小世界里头听着电台里放着的摇滚音乐的赵檀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侧面有一个正拿大部分目光停留在他的侧脸上的漂亮女人,直至下一口烟又透过车窗倾吐出去的时候,才对上这双漂亮的眼睛,清澈深邃。然后便是很没有绅士风度的继续将那一口烟从鼻腔中释放出来,顺着东来的风,再度飘进漂亮女人的车厢里头,黄鹤楼的烟草异常熏人,漂亮女人在咳嗽的同时很娇柔的吼了一嗓子:“下车!”
“哥们,为了我这条命,加速好吗?”赵檀拉上车窗,很没有风度的对齐武夫说道,一脸的淡定自若,一副有齐武夫给老子当司机,你丫的还想跟我斗的架势。
事实证明,齐武夫不负众望地在一个漂亮的大转弯后停在了路口,并很有人情味的给紧追不舍的艳红色轿跑腾出一个空位,安静的换了一个新闻电台,给了赵檀一个下车的眼神,轻声说道:“等你五分钟,完不了事我就一个人去桑田了。”
天人交战,苦不堪言,赵檀对于齐武夫的忘恩负义无言以对,大难临头的压迫感在他还未彻底崩溃之前同样逼迫着他朝着开门出去,而站直身子的那一霎那,这个看似温柔似水的柔弱女子已经提着那双底子也不知多少厘米的白色高跟鞋做了一个极为高难度的劈腿朝着赵檀的脑袋甩过来,同样的这一刹那,超短裙下头的风景一览眼底,斑点裤衩让赵檀曾有那么一刹处于晃神状态,直到腿劲带过来的风让他意识到自己再不做些极限动作可能就要身首异处了。
齐武夫别了个头,将下巴压在豹皮沙发上头,看着窗外你来我往的两个人,一脸身外人的悠闲,倒没有幸灾乐祸。
抬手抵挡,顺势握住那双修长的腿,厚实的黑色丝袜细致的手感透过赵檀的手掌流露到自己的心尖,一种莫名其妙的享受,从赵檀眼神中看到一股子异样的女人更添怒色,她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的年轻男人能挡下她这一腿,毕竟自己也是跆拳道黑带的选手,至今摧残过的小男生小正太不计其数,能挡下她一腿的少之又少。
羞红的脸颊后头是歹毒的一脚,良好的柔韧性使得漂亮女人甩腿的当口抬起另一条腿,冲着赵檀的裤裆踢过去,整个人已经呈一百三十度的后翻姿势,双手碰地,借力更添几分腿上的力道。
赵檀被这娘们动真格的架势弄得有些哭笑不得,无非对她吐了一口烟,何必将矛盾涉及到一个人将来娶妻生子的功能上面呢。无奈归无奈,赵檀还是没和这个娘们一般见识,一味退让,只是似有若无的一个劲的在女人的腿上占些便宜。例如抵挡的时候悄悄的在那层隔着袜子的肌肤上头滑一下,还很不厚道地发出啧啧惊叹声。
打秦媛16岁的时候,便知道这个年头的色狼不少,也同样知道有文化的流氓更加可怕,而事实遇见一个会功夫的流氓同样不是多快乐的滋味,有点吃瘪的憋屈劲,赵檀这一手称得上风骚的调戏法子让她没脾气的同时对其恨之入骨,可无奈在三两分钟的纠缠下没能占尽一分便宜,还变相的让这个有张漂亮的王八蛋年轻人吃尽了自己的豆腐。
停下攻势,穿着高跟鞋的缘故,秦媛的脚跟已经有些磨损和疼痛,一脸娇红的脸颊上头是那双瞪得豆大的瞳孔,鼓了鼓腮帮,扭身走回艳红色的轿跑里头扬长而去,只是目光里头射出来的些许光芒仿佛早在心里将赵檀给轰杀千万百万遍了。
回到身子里头,齐武夫又将电台调回赵檀喜欢听的欧美音乐电台上,很平稳地启动车子,脸色平静,没有任何偷着乐的情节能让赵檀瞧出个端倪来。
赵檀无奈笑了笑,极其欠扁的自言自语道:“小生我这张脸蛋好生俊雅,让多少女子对我亲睐有加,这群女人得不到我,就死命的想要摧毁我啊。”说完,透过后视镜里头瞧见齐武夫那张脸庞,宠辱不惊,异常平淡,并非是赵檀料想里的傻笑模样,琢磨着这厮现在估计在想些心事,便也不再打扰,一味抽烟,等着一路抵达。
赵檀并没有注意到,方才那辆艳红色轿跑此刻一路在自个儿前头不远的距离,齐武夫开了将近十分钟才基本确定,感情这辆车主的最终目的地也是东城区的桑田会所,隐隐有一种好戏即将上演的味道让齐武夫心底里为赵檀好意祈祷一下。感情这个与女人扯不尽关系的家伙又得在不同的地点上演一场可能不同的剧情片了。
没有戳破窗户纸,也没有丝毫罪恶感的等着看好戏。
可怜赵檀优哉游哉,抽烟听音乐,没有任何危机感存在。
东城区的桑田会所并不如何大,可以说是燕京里四家最小的了,可地段选的相对特立独行,是一条巨大商业街的后头,交通又发达的基本上整个东城区的公交车都能在这个地点下站,于是但凡有能力的人,都喜欢往这里头钻,杨帆又是别有一套思路的赚钱方式。
那些漂亮的姑娘在他的会所里头大把大把,犹如过眼云烟里头的云朵烟雾,数不胜数,花个入场费看看无数穿着暴露的美女养养眼也是大快人心的事。况且东城区桑田会所里头有个老鸨手下的姑娘们专玩制服诱惑,一个个护士装女仆装女神装**装应有尽有,让那些有恶趣味的富二代犹如过江之鲫成群结队的过来。
并非所有姑娘都能开出天价,一些在水准之上的无非贵上一些。
当齐武夫与赵檀将车子停在地下室出来的时候,赵檀已经有股子蠢蠢欲动的劲,嘴里嘀咕着一会齐武夫去找杨帆扯淡谈天,试试这个人的底子,自己便要去那万花丛中采摘无数鲜花来滋润自己多年未曾奋战的身子骨了。
齐武夫早在停车前便瞧见地下车库那辆艳红色轿跑,进一步印证自己心中所想,看着赵檀一脸悠哉的模样露出一张傻笑的脸来,顿时让这个犊子一头雾水。
跑了个过程,付了不菲的敲头费,映入眼帘的除了环肥燕瘦便是雅致的桃红色-情调的会所风景。漂亮女子的风情与诸多内心洪水猛兽外表温文尔雅的男子上演着极其温情的片段。
而在人群之中,和杨帆聊了几句的秦媛无端瞧见赵檀那张脸庞,目光之中露出来了老娘的地盘别想脱身的模样。
山中有虎。
063-不打不相识
虽说稳居山头必有杀人之勇,秦媛却也没有急着找赵檀麻烦,毕竟来桑田会所的不说个个出生精贵,但好歹都是腰包里头有点银票的人物。
况且她也不能特别肯定在他身旁的齐武夫是不是他的司机,毕竟能开的起宝马750Li的在桑田会所里不在少数,可能挂上那档子牌照的却决计不是光有一点小钱便能消遣来的东西。
秦媛身旁的杨帆瞧见她的异样,二人在相对隐蔽的小沙发上,这是杨帆的脾性,他并不喜欢一个人安静的时候,至少在能看见陌生人和一些熟人的时候,他的思绪和心情总会好上一些。说不上什么洁癖,只能说是一种日久下来不得更改的习惯了。
“怎么了,我们的秦媛同志一般只有看到仇人才会表露出这种不太与行为符合的神情呀。”杨帆笑着说道,这是一个外表足够温文尔雅的男人,并不长的碎发遮住额头,有些度数的黑框眼睛下面是双可以看懂人的眼睛。这个实际上走野蛮路线的家伙外表尤为斯文。于是斯文败类四个字形容他可能也不会显得唐突。
秦媛意识到自己的走神,给了一个抱歉的神色,如此一来,更印证杨帆心里所想,嘴角挂出一个很妖异的弧度,这个长得比小白脸还小白脸的家伙确实有一张让无数少妇望见便会情不自禁想要出轨的面容。杨帆轻笑道:“能让秦媛同志恼羞成怒的家伙,在我印象里,也就张宁海一个吧?”
“别提了,就那个在喝柠檬汁的男人。”秦媛没好气的白了杨帆一眼,指着人群里头还算一枝独秀的赵檀说道。东城区桑田会所是纯粹桃色性质的会所,所以一共三层,第一层便是普通的酒吧格局,二层相对隐晦的拍价场所和一些洗浴场所,诸多鸳鸯浴和爱人欢乐的器具应有尽有,至于三楼一共便也五六间房,都是照着五星级酒店的超级VIP套房制作的,收取的价格要比五星级酒店贵上一倍,可同样有人喜欢来这里消遣,其中的缘故心知肚明。
顺着杨帆的目光尽头,看见的是赵檀的模样,没敲不出什么所以然,毕竟自个儿的圈子谈不上大,可能对方是个自己触及不到的领域的家伙,也可能是个对他而言足够穷酸的小伙,可唯独能确定的是,这个长得不赖气质带些浮夸不羁的年轻人是第一次来桑田。而让杨帆提起兴趣的是赵檀身后的齐武夫,穿着单薄,一件格子衬衫,里头隐约能瞧见一件小背心的模样,下头是很松弛的一条运动裤和普通的运动鞋,可第一眼望上去,是一股五味陈杂过后风尘仆仆的味道,有种质朴的苍茫感。仿佛遥远的山里头跑出来的老实人,可又给人一种小看了他便会死的很难看的感受。
心底里已经对这么一号人有了兴趣,对于那个不明身份的赵檀,这个让他琢磨不透的齐武夫来得更值得杨帆关注。他不同张宁海,若是与人结交,必定要从对方的身上获取什么利益,他相对散漫随性,觉得可以结交的朋友,便要上去勾搭,自己吃些亏也没什么大不了,于是东城桑田会所总有无数回头客的到来,大多都是在尝了几次甜头后不忍再让杨帆如此亏损下去选择花钱消遣,至今也没有什么不知好歹的家伙,可见杨帆的眼力劲还是相对不俗的。
“要不试试他的底子,给他找些麻烦看看?”杨帆对于身旁的漂亮女人还是颇为照顾的,这个友达之上爱情之下的红颜知己也是当初陈虎邱那个年代一路打拼上来的伴侣。他与张宁海一样,都将这个女人当作妹妹看待,可能因为处了太久彼此的脾性也知根知底,知道是无法结婚生子的人,而张宁海相对欠了一些,所以总是容易惹的秦媛各种咆哮体附身。
秦媛摇了摇头,说道:“一般人对付不了他的,我和他交过手,不是对手。”
“噢,是个练家子?”杨帆饶有兴趣道,反之打量起赵檀来,他是没觉得这个外表看似斯文的紧的家伙是个练家子,转念一想自个儿也是这么一号人便自嘲一笑,让秦媛有些不解。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打了个哈哈,“要不杨哥亲自跟他过过招什么的?”
应了这个妮子的小心思,秦媛自然乐和,只是神色上头还表现出些许犹豫,杨帆自然知道这个妮子的小心思,敲了这个有漂亮脸蛋女人的脑袋,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喝下一口他并不知道什么年代的红酒,走进吧台里了。
心里知道赵檀若非常人,那在他身后的那个齐武夫应该更是一个不出世的家伙,从第一眼看上去的气息便能感受到一股气焰十足的草莽气息,还未动身,杨帆便有种自认不是齐武夫对手的感觉。这是一种非常微妙的气场因素,如同一头再如何勇猛的黑瞎子瞧见一头东北虎,都会选择退避三舍。
可为人直爽的性子与杨帆脱离不开,于是不管结局如何,杨帆都该为了身后的秦媛找找赵檀的麻烦。整个东城区的桑田会所里头,因为不打不相识成为杨帆这里的常客的人并不在少数,所以在杨帆的意识里也不曾存在把对方的脸给打肿以后便不能一起喝酒打屁的膈应。
舞池里头,齐武夫注意到行径与常人有些不同的杨帆,因为一路走来目标明确,至少齐武夫已经确认这个他还不知道真实身份的陌生人是冲着赵檀去的。有种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心思,径自坐在高脚凳上要了一杯麦啤,过瘾地喝了一大口,平淡看着。
自身对于男性的侵犯有种极强敏锐洞察力的赵檀感受到这个长了一张比他过而不及的小白脸脸庞的杨帆,潜意识里就有种不太爽的感觉,心里低声嘀咕:这个娘炮是妇女之友吗,长的那么讨娘们喜。
有种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
一个照面,二人相视一笑,整得像多年未见的老友,目光之中透着暧昧,暧昧过后则是暗藏玄机的争锋相对,杨帆在动身之前约莫瞧了瞧坐在高脚凳上一脸悉听尊便的齐武夫,心下想着这厮看来是没有出手的念头,琢磨着感情他对身前的赵檀还挺有信心,又知道秦媛在赵檀这儿竟没能讨到便宜,知道并非善茬,没有留手,很干脆利落的提裆抬腿,雷厉风行。
赵檀后撤两步,提肘挡下,反之顺势想要抓住,却在杨帆一个借着腰部力量的转身将右腿带过,反之右腿着地左腿抬起,横扫过去,很漂亮的侧身踢,没有任何花架子,都是实打实的实用博弈技巧。
站在暗处的秦媛看得仔细,在她的认知观里,除了那个已经死了的陈虎邱,接下来让她觉得格斗上头厉害的便是杨帆了。而赵檀和杨帆在与她交手的时候都可以表现的游刃有余,所以她琢磨不透两个人的能耐到底孰轻孰重。
一个纯粹的练家子,打小站桩扎马步和木人桩打架,另一个底子厚实,虽不打小练武,却也厮杀了足有七八年,耐打和格斗经验丰富的很。一时间打的不相上下,你来我往干扰到周遭寻乐子的人,有心人和无心人都乐得围观。
大多人都知道杨帆这个老板的脾性,也知道是个打架从没怕过谁也没服过谁的猛人。见赵檀能接连扛下杨帆的攻势还能报之以李的还上几手漂亮的八极拳,一个个啧啧称奇起来,东城区的桑田已经好久没有发生过这种不太和谐的事情了。至于几个瞧见是杨帆先主动出手的家伙心里都琢磨是不是赵檀这个家伙撬了杨帆的墙角。
人群里头自然开始有人讨论起来,当齐武夫听到杨帆这个字眼的时候稍许眯了眯眼,他倒没想到是以这个方式先行看见杨帆的。目光又在人群里头扫了扫,瞧见那辆艳红色轿跑的女主人也在人群里头一个比较拔尖的高处上看着赵檀与杨帆交手,瞬息万变里头,难免谁会有个破绽被瞬间击破。
正宗八极与旁门左道的对弈也极其精彩。
前者套路刚正不阿,霸道中带着强有力的进攻,后者打、闪、躲、反截击运用的精髓,对于赵檀这带着诸多出其不意的攻势和拳路杨帆虽然有些吃亏,有些拳头选择硬抗下来,却总能回馈一个不得不让赵檀改变拳路的反击。如此一来,二人打的水深火热,一时间倒分不出个谁胜谁负,可能只有杨帆赵檀以及齐武夫三个人知道,若是如此僵持下去,杨帆只会越来越劣势,毕竟自个儿是个野路子来的家伙,就那么几套方式,虽然常年下来自己足够随机应变,但远远没有做到所谓的随心所欲,况且因为没有学过正统的国术,结局更可想而知。
于是一味的想要给自己创造机会,不断的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进攻方式和赵檀打消耗战,快打快闪,快攻快退,赵檀与杨帆都没有丝毫的松懈和大意。其实二人的心里头都是极为痛快的,因为实力并不悬殊,差距微乎其微,真要说最后赵檀赢了也只能说胜个半分,如果牵强一些,反倒是赵檀输了,毕竟这个常年的练家子会输给一个纯粹靠着野路子的家伙,不知情的人难免会给杨帆戴上一个大大的发光的帽子。
提肘,挂拳,点指。阎王三点手,速度没有齐武夫迅猛,力道可能也差上一些,但效果并不差强人意,因为出其不意和一套三连散手的方位方式有些刁钻,杨帆吃了暗亏,挡下肘击中了闷拳,眼看对着喉咙间戳过来的手指迫在眉睫,自己却有些无可奈何。
人群里头一双白色高跟鞋无端出现,秦媛那双高挑的腿朝着赵檀的手腕狠狠踢去,若是触及到,难免伤筋动骨。
064-故弄玄虚
对于插足的秦媛赵檀神色相对错愕,有点没好气,疲于应付,本就与杨帆不相上下,占了少许的优势,秦媛这一出手立马有点吃瘪的味道。方才眼看便要造成一连串的优势打杨帆一个措手不及的势头立即因为秦媛的出现倒戈起来。
一退再退,相对四五米的距离身后已经没有多少可以后退的余地了,除非围观人群可以有足够的人情味腾出一点位置,可他们一个个都跟不怕被波及就要你丫的去反击的样子。无奈的很,可无奈归无奈,还得反击,在他咬着牙决定挨上杨帆一拳去挡秦媛一脚的时候,杨帆则拉开秦媛做了一个止战的动作。
赵檀没傻到自找没趣的继续打下去,杨帆有些不太开心,因为秦媛的插足,他才建立了优势,有种吃软饭的感觉,又不能说秦媛什么,理了理褶皱的衬衣看着赵檀微笑道:“礼尚往来,你从秦媛那里占了一点便宜,现在讨一些回来便也扯平了,玩的愉快。”说着,杨帆便有带着秦媛离开的意图。
秦媛有些不乐意,至少她觉得方才若是二人联手必定可以将赵檀打的满地找牙再让她猛踩一通以解心头之恨,只是杨帆的戛然而止让她措手不及间又一阵恼怒憋屈。
齐武夫从人群里头走出来,越过还僵持在原地的秦媛,虽让这个漂亮女人有些诧异却没能让她愤怒的注视从赵檀身上有丝毫的停留。方才在国道上头那可以认为是被赵檀调戏的几个行径她铭记在心,对于记仇的女人来说,若是让她真正意义上记恨起一个人,甭提一年前还是十年前,说不定躺进棺材板的时候她还能记住自己的裤衩被哪个臭男人偷瞄过。
接下来便换杨帆诧异了,齐武夫这个一度沉默不语没有冒头意思的年轻汉子现在莫名其妙站在他的面前,平静的脸颊上有些刚毅,随后开口说了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陈虎邱是我杀的。”一句话说得不响,恰到好处的只让杨帆听见,甚至离的并不远的秦媛也没听清,约莫只是听到陈虎邱三个字眼罢了。虽然好奇齐武夫这么一个稀松平常不细看瞧不出个所以然的家伙为何知晓陈虎邱这个人,但进一步知道自个儿要真的找全赵檀的麻烦有些困难。
“里头聊吧。”杨帆不是傻子,几秒钟的思索他便知道齐武夫的身份,那个杀了陈虎邱之后销声匿迹了将近一个星期,而在一个星期前燕京军区里头来了几个强力的部队到桑田公司旗下的各个会所里头收敛资料和调查消息,又给了一个陈虎邱已经人间蒸发,不久准备迎接新主子的消息,而在张宁海这时候蠢蠢欲动准备跳板夺位的时候,却毅然发现有个离厅级并不遥远的副厅级在上头压了他一道,不得不憋着一口闷气继续在自己的西城区桑田会所里头韬光养晦。
因为齐武夫这个角色的插入,整个氛围都变得相对诡异起来,至少不论赵檀处于什么位置,秦媛都不该再能和赵檀起任何冲突了,毕竟从某种层面而言应该是同一战线一条绳子上头的蚂蚱了。
“秦媛,先跟我来。”杨帆轻轻拍了拍秦媛的肩膀,于是又对着齐武夫微笑点了点头,看向赵檀的目光带了些许歉意,感情这个爷们咱还真的是不打不相识了,索性对方耸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倒也大度,好感升了几分。
秦媛哑然,一头雾水,看了眼杨帆,又看了几眼齐武夫,瞪了一眼正冲他憨笑的赵檀,小女人的性子从骨子里泛滥出来,让赵檀只得贴着齐武夫身子走,尽量避开这个漂亮娘们炙热的目光。生怕自己穿少了一些便被眼神给灼烧个通透,变成光屁股的大帅哥。
东城区桑田的二楼有个杨帆的独栋,是他日常睡觉的地方,可能是在这儿每天早上睡醒都能看见无数尤物穿着暴露早起带着惺忪朦胧睡眼上前搭讪。又因自个儿对这个会所的感情大过田欣家园里头价值三百多万的高档公寓。
杨帆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依靠在餐桌上,秦媛很不客气的冲着自己经常住的房间里走去,没有和三人纠缠的意思,甚至都没有听杨帆解释或是说些什么的意思,杨帆摇了摇头稍稍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齐武夫与赵檀做了一个坐下的手势轻笑道:“她这人就这脾气,被我和张宁海惯坏了,当初我们还有老板都算她的哥哥,照顾太多,脾气也就有些刁,人还是不错的。”
齐武夫和赵檀没有矫情,坐在舒适的软卧沙发上头,赵檀给杨帆抛了一根烟,自个儿又点上一根,翘着二郎腿,一个人吞云吐雾。
“老板死在哪儿的?”杨帆没有刻意回避什么问题,直至矛头道,说着自己也点上一根烟,没和赵檀借火,只是琢磨着齐武夫这个新老板似乎是不抽烟的,想了想还是自己点上,尽可能的把烟雾往边上倾吐。
齐武夫回答:“东坝郊野的别墅里头,据说就那么几个人知道,可能你和张宁海也不知道他在那儿有个老巢吧。”
杨帆皱了皱眉,点了点头,将这口烟吐出去,深深看了齐武夫一眼,知道该来的总该来,该躲的躲不了,直截了当的问道:“你这次来,是准备把我给撤了呢还是怎么个处理法子?一样要我人间蒸发吗?”
赵檀笑了笑,插嘴道:“不用,你每天给我两个漂亮的小妞让他们给我暖床被,你肯定还是这个桑田会所的二把手,咱家武夫可比你那陈虎邱老狐狸通明的很。”
冷场,杨帆有些接不上话,原本很低沉的氛围被赵檀一搅和显得有些不入流,齐武夫傻笑,更让杨帆一头雾水,赵檀知道不妙,站起身大步撤退,没看准门便随意找了个房间冲进去,然后便是秦媛的一声厉声呵斥,赵檀同样一声大吼救命,然后跑出来的时候眉开眼笑,嘴里嘀咕这妞的内衣好生性感。
门缝里头探出一个脑袋,在秦媛的怒目下赵檀冲进另一个房间关上门。数秒过后秦媛虽是心有不甘还是将门带上,给杨帆与齐武夫一个足够安静的空间。
“别听他放屁,他就这脾气,吊儿郎当的没个正经。我在陈虎邱那些文本资料里头淘到不少好东西,所以对于这个会所一天能赚多少钱多少能做到心知肚明,数据都很透明,你赚到的些许猫腻钱我也一清二楚,其实都没大碍,毕竟这个场子说实在的让你拿大成我拿小成我都没有多少意见。这个陈虎邱当初确实有些坐享其成了。除了你,还有那个张宁海,我觉得都是可以培养的人才,当然,你们肯定当不了所谓的心腹,同样的,可能你们在陈虎邱那儿都不至于被他当作是心腹。我们的关系可能要比互赢互利好一些。海淀区和朝阳区的两个桑田会所的二把手都太蠢了,我觉得你完全可以把朝阳区的一并握在手里,经营模式什么的你随意,做到收益绝对透明就可以。四六成,你四,是全部的四,这可要比你那些小动作得到的还要多许多许多了吧?”齐武夫一口气说了不少话,桌上有瓶矿泉水,他便没客气的喝了,一点都不介意是否有毒。
杨帆字字句句听在耳朵里,长篇大论分开来一句一句分析,分析下来发现这个新主子似乎要比陈虎邱那厮好说话太多太多了?有种想捏下自己脸蛋的念头,可最终还是停下来,知道齐武夫的这种模式也有自己的方式,至少自己可以足够安心本份的做事。
不等杨帆回答,齐武夫又开口了:“因为你懂的见好就收,所以我短时间不会认为你会贪得无厌,这种模式是对于你的,对于张宁海那个城府不浅的家伙便要换个法子了,我知道你们两个也算好朋友,可能屁是不在一个孔里放的,但互相的消息联络的也勤快,所以不如今天就挑个时间喊他一起过来谈谈喝杯酒吃个饭什么的,该解决的便解决了,若不能解决又或者他还是有股子天王老子的气焰,我也不介意把他脑袋提到东坝郊野和陈虎邱可能还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放一起做个伴。”
波澜不惊的话语里面暗藏许多门道,杨帆听的心里慎得慌,他也知道光是赵檀那厮便能将他隐隐压制着打,齐武夫这厮更是将陈虎邱杀了的虎人,据说那五个金牌打手当初也在桑田公司大厦里头被齐武夫完虐,这些虽然都是小道消息但随着陈虎邱死掉的消息传出来,姑且也都十之**了。
齐武夫坐的很端正,比起赵檀先前的吊儿郎当可能没有足够的老板气概,看起来有些局促,可说话的口气却让杨帆没有任何还击和讨价还价的念头。
这么一尊行云流水间有着一股草蜢野兽的气息战佛,比之阴损歹毒的陈虎邱更添几分霸王的气息。
没有反驳和迟疑,杨帆掏出手机便给张宁海打了一个电话。
安静的氛围里头只有杨帆耳朵边上手机那头缓慢的嘟嘟声……
“喂。”张宁海的嗓音很温婉,不似他那阴沉的性格,让人觉得这个人相对阳光或者热情。
杨帆面无表情道:“新老板想找我们吃个饭谈谈谈谈我们的将来。”杨帆的初衷没有任何暗藏玄机的意思,可话到了张宁海的那儿却无端变成一段哑谜,让这个为人阴沉的家伙一阵沉默。久而久之才回答道:“好,你在哪儿,我马上来。”
“我就在会所。”杨帆道。
挂上电话,杨帆对齐武夫道:“他在路上了。”
西城区桑田会所的某个包厢里头,张宁海掐灭烟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琢磨不透这个新老板的想法,嘴里嘀咕:“是什么门槛吗,还是鸿门宴。”
有时候,弄巧沉着的故弄玄虚,可能容易把一些聪明人给耍的团团转。
065-彪悍的虎人
坐上北京现代悦动9,通体银灰色的车子从地下车库缓缓出来,张宁海平静驾车,腾出来的手径自拨打了几个电话,电话那头都是些老成的声音,将齐武夫这一出邀约说出来,对方都给了一个不知所谓的答案。
而张宁海始终都在琢磨这一次会否这么有去无回,可想到齐武夫是个手刃陈虎邱的家伙,而且在他的背后,似乎还有些个底子厚实到硬生生把他压着不给他起身的猛人。因为早便吃了一瘪,对于齐武夫难免有一些后怕。
一路不急不缓,撞见红灯张宁海都会松一口气,想着能给自己更多的时间琢磨着如何应对齐武夫。他设想了许多段子,又想到杨帆是否也已经被齐武夫给软禁起来或是被逼迫着给他打的这么一个电话。总而言之,一桩再稀松平常不过的事情被他自个儿神化了不少。
东城区桑田会所的二层杨帆独栋里,齐武夫和杨帆已经有说有笑起来。大多都是杨帆提及会所里头桃色的趣事。哪位高管领导敢于和不穿内裤的女人在厕所里头打野战,哪个愣头青勾引了富商的娘们最后被尸横遍野,抑或是底子足够厚实的人翘了别人的墙角还敢趾高气昂的说这个娘们老子玩够了还给你的段子。
都是一些荤段子,可杨帆说的都算点到即止,隐晦的东西大家心知肚明便好,对于这个脾气似乎还算不错的新老板,在几句交谈里头脑里头的阴霾便也风轻云淡了。可能他也不知道,此刻一路忐忑而来的张宁海尽一切可能将事态想的恶化。
赵檀不知从何时走出来,坐在一旁的沙发拖着腮帮子带着有些疲惫的睡衣听着杨帆打哈哈,齐武夫相对缄默,杨帆说得有些停不下来的势头。
秦媛不知何时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相对清闲的运动装,看见杨帆和齐武夫此刻的氛围异常融洽神色诧异,目光再度停留到那个一脸慵懒模样的赵檀身上,虽然愤愤不平却无可奈何,背着一款标签隐晦的LV挎包,还未出门便听见一声清脆的门铃声。
屋子里的三个大老爷们大致都知道来者何人,唯有这个不知事情真相的漂亮女人透过猫眼看见神态自若的张宁海摆着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温文尔雅的站在门口。不禁又是一股子怒气涌上来,感情今天她接连撞上两个自己记恨着的家伙。没好气的开了门,强硬的饶过张宁海便离开了,甚至没有给张宁海提问的机会。
进了门,张宁海一脸平静地扫了眼屋子,杨帆正一脸微笑看着他,似乎气氛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而赵檀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更让他有种是不是走错门的荒唐感。而在对上齐武夫宠辱不惊的目光的时候,才明白自己要见的新老板非跟前的这个家伙莫属了,如果齐武夫亲口告诉他赵檀才是他的新老板,他可能会义无反顾的相信,但要让他主动相信赵檀是他的新老板,他宁愿开着北京现代回去洗个舒服的澡。
“哥们,我们进去看几部片?我这有个老鸨旗下花魁和一个有钱商人一起运动的录影带。”杨帆很清楚此刻的形势,给了赵檀一个眼神,方才还和杨帆大打出手的赵檀也很识趣的坏笑着跟杨帆跑进一间屋子里头,不一会便传来啧啧称奇的声音和赵檀赞叹的声音。仿佛任何一个女人的肢体都无法和他正在观摩的女人相提并论。
比起那个活跃的屋子里头,这儿又足够沉默了,齐武夫觉得挺有趣,这个处事阴沉捉了不少人把柄的家伙面对他的时候比起杨帆似乎更显局促。
看得出张宁海没有打破沉默的意思,齐武夫便先开口了:“和钱过不去的人都是傻子,你的那些手段可以说很高明,也可以说很低级,毕竟哪天你真的栽了跟头那便彻底完蛋了,当然,完蛋的是你,而不是你手下的桑田。陈虎邱对你和杨帆就很关注,所以连带着他死了我得到了那些还算机密的一些些文件也对你们两个人有不浅的了解,比起桑田公司里那个外贸做的不错的蒋佳宇,你们捞到的好处和赚到的钱也可以用正比形容。不过你的骨子似乎硬了些,这样不好,至少我的眼里容不得。”
张宁海张了张嘴,又闭上,推了推眼睛,低沉道:“凭什么我煞费苦心赚的钱大部分都要给陈虎邱那条老狐狸,他都做了些什么?当初一力降十会到如今的地位,可他身后没我和杨帆,没有那些为他出生入死的兄弟,他一个人又能有什么作为?自己富裕了便忘了兄弟吗?还是我说错了?一家会所一年差不多得到的收益数千万,他要拿去八成,剩余的两成分给我们?累死累活的是我们,坐享其成的是他,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有什么公平吗,他不还是死了。”齐武夫冷笑。
张宁海没有压下激动的情绪,他没有杨帆那身经百战的武力,寻常的防身术会一些,可自个儿连秦媛都敌不过,他便没想过在立场要输给齐武夫。即便齐武夫背景不软,有个可以镇压他手头上不少可以借助关系的官员,他也不觉得这么一个家伙会当下把他给解决掉了。毕竟杀了他是小事,大部分的钱财流逝是大事。这年头,可以对不起自己的爱人,兄弟,朋友,可谁会对不起一张张漂亮光鲜的人民币。当然,不乏拿钞票擦屎的傻逼,可这些都是特例中的特例。继续回驳:“弱肉强食吗?我没杨帆那么好说话。要么继续保持这种关系,要么你用你的法子让我人间蒸发,我有留后手,至少我死了以后,那些官员都可以高枕无忧了,他们完全没有义务再光顾桑田了,可能这家会所的收益会大打折扣,又或者你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那我死了一了百了也无所谓。这辈子老子玩过女人吃个佳肴,死而无憾。”
齐武夫笑了,他没想到这个家伙的立场和想法那么不给人一丝一毫的机会,起码,原本他要栽培这个苗子的**已经彻底泯灭了,野心太足,是个脱缰的并不如何优秀的野马,没有任何驯服的意义和必要。斩草除根也好,废其胫骨也罢,都已经不能为己所用了。齐武夫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平淡道:“杀了你可惜了,小时候学过一点手段,让人每天痛的死去活来的法子不少,废你不难,我也不在乎那些钱,说实在的,得到这个桑田可以说是意外收获,能给我带来多少收益都无所谓,可你这种桀骜不驯的家伙,显然不太适合留在桑田,把该收拾的收拾好了,该整理的整理好了,明天便不要再出现在西城区里。”
张宁海低沉的冷笑,看着齐武夫的目光有些疯狂,跟前的这个家伙做出的行径全然是不顾钱财,他也知道继续纠缠下去没有任何意义,憋屈又无奈,知道齐武夫表现的足够仁慈,心怀悔恨却没有造次,折身走出屋子,带上门的时候很重,让齐武夫不禁皱了皱眉。
等张宁海离开以后,赵檀和杨帆开门出来,因为张宁海激昂的措辞,他们都被吸引着在门后头偷听起来,大致内容也都了然,赵檀没多大愤懑和情绪,杨帆却暗自摇头,这个家伙显然把齐武夫想的太过恶化了,却深知说再多也无法挽回这个局势了。
“骨头太硬,啃不动。”齐武夫笑了笑,没看杨帆,而是看着赵檀说道。
赵檀点了根烟,脑子里还回味着方才录影带里头的大好风情,勾起杨帆的肩膀道:“那就把四个会所都给这老哥们打理不就成了。”
“如果他能变成两个人,那我觉得这一切都不成问题。”齐武夫轻笑道,看着赵檀的目光犹如看着一尊千年檀木,有种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赵檀嘿嘿傻笑,憨笑过后继续道:“那就我来嘛,跟着杨帆同志好好学习一下,争取把这西城区和海淀区的两个会所管理的井井有条,再凭着我这一张惊为天人的脸庞,让无数鸡窝老妈子纷纷入驻咱们桑田会所,成为北京最大最专业最有品牌效应的桃色会所。”
杨帆哭笑不得,感情身旁的这位猛人一直都敢这么和齐武夫说话,虽不知二人的关系,但可能和兄弟无恙,又看到齐武夫一脸招牌的傻笑模样,有种面临崩溃的感受。
不知情者看见两个知情者的交流方式,除了大眼瞪小眼,便是内心忐忑不安了。赵檀一边勾搭着杨帆向后撤退尽量与齐武夫保持足够的距离一边哈哈笑道:“我就这样,喜欢假不正经,不然也不会给武夫当跑腿的不是?”
齐武夫起身走出屋子,只是对杨帆说了句今天开始东城和朝阳区的两个桑田会所都归他打理了,自个儿说是去一次朝阳把那个不知好歹的二把手拉下马来。
留下赵檀和杨帆大眼瞪小眼。
两人坐在沙发上头相视一笑,人生颇具喜剧色彩,方才大打出手,一会还能出双入对有说有笑,彼此点上一根烟,黄鹤楼的烟雾开始缭绕,杨帆静静的抽,赵檀莫名其妙唠叨起来:“别看齐武夫一天不说几句人话,面部表情永远跟个抽筋了个神经病一样。他的眼睛比我们利索的多了,我们不知道注意的东西,他都会注意,说不定他停个车都会把车库里头觉得有必要记下来的车牌号码记下来,可能别人抽的是什么烟他能隔着大老远的地方瞧出牌子。又或者说吧,以前他的岳丈要考他一考,演了场路人被小偷抢劫的戏,我这还算练家子的练家子都没瞧出端倪来,他告诉我这就是一场戏,喊我别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好汉了,感情真被他说对了。”
对于赵檀的唠叨,杨帆都听在眼里,乃至又说道当初齐武夫在小兴安岭里头做过的那些荒唐又匪夷所思的事情,都让杨帆不禁感慨一声:“好一个彪悍的虎人。”
066-狗腿
甜水园,百里街,熙来人往,无数名牌轿车列在巨大的停车广场上头,一些没有能力的年轻人总喜欢在这个广场上漫无目的的瞎逛着,似乎看看这些车子明天兜里便能揣上个个把万的去高档的地方消遣消遣了。
心中永远都会搁置着远大的报复,心里却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明天再实施明天再实施,循环往复之下还是一事无成的结局。
于是在这个人满为患的白里街上,可能存在所谓的千万富翁,又或者有不少百万富翁,而大部分依旧得靠着一个月一千出头一点的收入勉强过活和一家三口相依为命。
弱肉强食的社会里,大多人都学会粉饰自己,把自己装扮的天衣无缝,可谁又知道这个那些个穿着阿玛尼的家伙实际上裤兜里的皮夹子里面也仅仅有几张红色毛爷爷了,又谁会知道可能哪辆高档轿车的主人衣着鲜亮却早已是个名副其实的负资产了。
这个不打肿脸充胖子便不能过活的世界,还有谁敢和他们比谁更疯狂吗?
至少对齐武夫而言,当他进入这个地段算是四家桑田最好的一家会所里头,他确实有种淡淡的希望,谈不上生意有多不少,但比起杨帆和张宁海打理下的会所,实在失色许多。
已是下午临近四点,太阳也快到下山的时候,齐武夫琢磨着喊钱塘来次这儿撞个饭点,顺便把这家会所管事的马文祥“衣锦还乡”。
打完电话,钱塘声称在海淀区那儿帮他处理桑田的二把手的事情,因为是个跟了陈虎邱很久的老东西,自认为做出来的贡献功不可没,一副老子赖着不走的架势,齐武夫只是说给一笔安家费,能来软的便不要用硬的,有点忌讳。再者便是,如果对方执意狮子大开口,那便告诉他有人会收他的脑袋的。
钱塘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妖娆,说话间会和齐武夫谈笑风生,有股子风花雪月下美人独醉的境界,好在齐武夫那天生缺失的一根神经根本不知她芳之香为何物,全然不会被勾引,一人的独角戏终究不好玩,钱塘也便没多纠缠挂了电话,只是说了句会照着他的方法办的。
钱塘处事风格和她耍的一手飞刀一样,暗里使劲一射一个准,软的不吃那就来硬的,只是她的硬比起齐武夫的更歹毒阴险一些罢了。
许是知道距离钱塘抵达这儿还有些时间,齐武夫不打算浪费光阴,打算先回车里看会书去。还没走出几步,这个相对安静的一楼招待室里来了几个可以被称之为不速之客的家伙。进了门便一派堵住这家店的模样,几个身穿不知名品牌西服带着墨镜的保镖角色堵住门口,没有给齐武夫出去的意思,见状如此,齐武夫细微的皱了皱眉,没有强行出去的意思,继续坐回沙发上,用眼角瞥了瞥这行人的主人。
是个长的很喜感的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模样,被剃的发青的光头上有两个丑陋的小块疤痕,许是受过重创又或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伤到过。可总因那张颇具喜感的脸庞让人无法看着他露出丝毫的恐慌和畏惧。
步履间相对零散,醉态百出,随之丑态百出。
齐武夫随手拿了本杂志,很快的翻阅着,因为桑田从事的桃色行业的缘故,这儿的杂志大多都与女性肢体有关,几页过后便再也没能提起齐武夫的兴趣,合上杂志,索性闭目养神,想着这个不知道是来干吗的古怪家伙何时快些滚蛋自己好回车里看会书。
对他来说,看书不算打发时间,而是一个学习的过程,此时此刻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打发时间,所以潜意识里有些许怒意,却因在十一连练出来的一股子冷静压下情绪。
“喊马狗出来,今个儿他再不把欠老子的酒水钱还清,我就找他店里顾客的麻烦了。”光头说话有些大舌头,含糊不清,接待的漂亮女人一脸为难,却知道这个可以说是老顾客的家伙自己惹不起也不好惹,还是径自拨打了一个寻常时刻不能打的电话,然而电话那头也明知道但凡打这个电话就绝对不是一般的事情,依旧一声怒斥将接待的女人骂的狗血淋头才放缓语气问什么事。
接待女人只是说了句洪哥来了,电话那头原本的哈欠声也戛然而止,只是低骂了一句***,便告诉接待女人那些顾客他要如何便如何,老子就不出来,说老子不在。
光头似醉非罪,听的清楚,怪笑一声道:“这个马文祥好生有趣,大老爷们的还当缩头乌龟,以前陈虎邱在他上头罩着他,现在据说换了个主子了,怎么那个主子比陈虎邱那个大闷葫芦还要不行吗,还是根本就是个怂蛋比这马文祥还要不值一提。”
齐武夫听的有趣,虽然知道这家伙从某方面骂的都是自己,却有了一些看好戏的兴致。
光头瞥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目光平淡看着他的齐武夫,冲齐武夫笑了笑,然后一步两步晃荡着走到齐武夫身边的沙发上径自坐下来,把腿跷在齐武夫跟前的桌子上,发出一个类似于撒娇的古怪声音,两个汉子便上前来抽出一根玉溪给他点上,惬意的很。
洪银宝径自摸着自己的光头,长长吐了一口青烟道:“年轻人,你没事冲我一个老爷们笑什么,难不成你想和我发生点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酒气甚浓,有点疯言疯语。
齐武夫没有反应,冷着一张脸不带任何感**彩注视着洪银宝,内敛的气息没有多少流露出来,整个人显得稀松平常,一脸平静。
“三儿,这小伙子挺有意思,帮我松松他的筋骨呗?”洪银宝伸了个拦腰,因为位置狭促,难免波及到齐武夫,手腕将要蹭过齐武夫后脑勺的时候陡然转狠,整个身躯都立起来,目光里头似乎没有多少醉意,显然方才的醉态都是刻意表露出来的假象。
齐武夫冷笑,侧头,面对已经朝他冲来的两个西装汉子临危不惧,一脚踢开身前碍眼的桌子给自己腾出足够空间,反手两手散手甩过去,凌厉雷动,速度快的让洪银宝心里一惊,称不上肥硕却也并不萧条的身躯极为勉强的躲过齐武夫突如其来的两记散手。
片刻,两个西装大汉已经来到齐武夫身后,并不回头,倒退两步低头提肘,纷纷用-力-一-顶,借着后退的余力转身折腰跃起,虎劈一下,对着一个汉子的脖子狠击一手。摧枯拉朽,那个戴着墨镜的汉子没有还手之力倒在地上,在他一旁的汉子深知不妙,连退两步却也无果,齐武夫连踏三步,附上沉桥拉肩贴山靠,力度不大,只是将这个汉子震倒在地。
片刻间,两个人便这么废了,方才接待的漂亮女人惊讶的张了张嘴,她没有想过这个看起来还挺木纳的年轻汉子有这么厉害的身手,洪银宝亲自出手的次数她没乔见过,可这两个保镖好歹都是在这场子里头闹过事的主,不说多么厉害多么强悍,却也是上演过一挑三五年轻汉子的好戏,眼下却被齐武夫蹂躏小鸡一样撂倒了,难免哑然无言。
洪银宝没再盲目有所动作,小心翼翼的盯着齐武夫,尽量给自己找个足够好的脱身位置,离齐武夫很远,如同内心的恐慌,刻意与他人保持足够的距离,其实,真正的对手,又怎会不知道越是有一丝一毫退让逃脱的念头,等待自己的只有无尽的失败。
心里自个儿嘀咕,琢磨着是不是哪个仇家找上门来了,可想到自己无非开了个场子赚点黑心钱,旁门左道结交过,可都关系不错,至少没有什么大冤家,也不相信谁会花个大价钱收买这么一个虎人来找自己的麻烦。洪银宝对齐武夫笑了笑,问道:“你是马文祥那家伙的朋友?”
齐武夫摇了摇头,朝着洪银宝走过去,无端的压力隐隐席遍了洪银宝的全身,心下有些虚了。方才齐武夫的那一连串反应和反击身法,至少也是个练过不知多少年的练家子,他有自知之明,赔笑道:“这,你今个儿出现在这总有目的不是?平白无故添一个仇人不如我们喝两杯做个朋友?”
“我就是那个比陈虎邱还要骚包的家伙。”齐武夫冷笑道,没有息事宁人的意思,这个打出场到结尾态度几经恶劣的洪银宝没给他任何好感,教训一下也无妨。而在他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除了那个张大嘴巴的接待女人嘴巴又大了一些弧度以外,洪银宝的脸色则难看了许多,感情自己当着阎王爷的面前说阎王爷的不是,吃瘪吃的有些狠。
于是,没有出现什么钱塘突然杀将出来当和事佬让二人罢手的狗血桥段,那个躲在自个儿包厢里透过摄像头看着接待室里发生的一切的马文祥也是一脸莫名其妙对看着平日霸道终日向他讨债的***洪银宝如此窝囊。只是听不到接待室里发生的一切的马文祥好奇给接待打了一个电话,那个张着嘴巴的女人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接起电话将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按部就班地说了出来。于是便轮到电话那头的马文祥有股子狗急跳墙的冲动了。自个儿在新主子面前还表现的这么废柴。
齐武夫一套咏春长拳打下来,洪银宝没有任何意外的像个猪头倒在地上。
在齐武夫纳闷如何收拾残局的时候,方才还在包厢里头抽烟喝酒的马文祥杀到,踢了两脚跟个猪头一样的洪银宝还不忘拖家带口的骂他一户口本,看着齐武夫伛偻着笑道:“不知道老板来了,我这里真有点对不住啊。”
齐武夫没好气,面前人模狗样的家伙和小说里头的狗腿没有什么两样。
067-善良的好人
马文祥对两个西装汉子喝到:“快把洪银宝带回去。”一笔带过的收尾,齐武夫一一看在眼里,只是疑惑这种家伙是如何跟着陈虎邱一路混到现今的。好歹也是一个会所的二把手,偷吃扒拿他知道,这马文祥欠了不少赌债也知晓,人虽不老实却笨的很,调账的能耐又不好,只知道从酒水里头零零散散的偷些小钱,又因朝阳区的这家桑田会所一个月得到的收益不过靠近**那儿两个霸王会所的三分之一,能贪污出来的又少之又少,几番大打折扣之下,马文祥可以说是个挺穷的家伙。
虽说开亮不错的红色宝马,能穿漂亮的阿玛尼用名牌钱包,穿着像模像样还能抽那远在上海的中华,可自个儿腰包里的钱不是东借便是西拿,大多都是先从会所里头的营业额里调动,实在不行的时候才去找洪银宝借的。自个儿会的本事不打,主要是当初跟着陈虎邱一路上来,又因为是一个村的,难免被照顾一下。可以说是个名副其实的负资产,并且负的非常彻底。
当真应了一句百闻不如一见,是驴子是马儿似乎不用拉就能看得通透。对于这种彻底杂虫的**分子,齐武夫连降级让他做个三把手的念头都没有,可能让这已经养成老子脾气的马文祥当个扫厕所的他自个儿也会不乐意吧,想着想着就觉得自己这些念头有些喜庆,一张冷淡的脸上露出少有的喜色。
马文祥并不知情,以为跟前的这尊大佛对他的行径甚是满意,心下乐得欢畅,又暗骂这厮比陈虎邱好应付多了,显然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大傻叉。
各自怀揣各自欢乐着,直至钱塘恰到好处的抵达,撞见正互相看着不知道在干什么的齐武夫与马文祥二人,她也远远的没有发出声音试图瞧出个所以然。却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对于娘们更是嗅觉灵敏的马文祥察觉到,心里想着这个老娘们过来是个什么目的性,又想到当初传闻齐武夫早就将陈虎邱手下的五个变态打的遍体凌伤,稍一转转脑子猜测一番想着许是已被齐武夫收买回去了。
“怎么,都不用我来了事就可以直接赶上饭点了?”钱塘开口说道,齐武夫转过身看清来者何人摇了摇头,给了一个你来解决的眼神便径自走出去了。留下一头雾水的马文祥张了张嘴又闭上了,不知道该不该与齐武夫打个招呼。
钱塘穿着独到富有韵味,时刻撩拨着马文祥这个饥渴人狼的心,站在原地不屑的扫了一眼眼前这一事无成的家伙,开口道:“把该收拾的东西收拾了,明天这儿明面上的老板不叫马文祥了,叫杨帆。”
“噢?感情是要调我去东城区?”马文祥皱了皱眉,转念神色好转带着喜色,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被齐武夫抬举提拔可以升官发财了。
钱塘带着一脸的不可思议,眼前的蠢货的智商确实可以和一些还在发育学习如何喊爸爸妈妈二岁孩童相提并论,继续道:“等我这句话说完以后,你便不是桑田的人了。陈虎邱在的时候,还念在手足之情把你这废物养着,顶多把你当个粮虫,给不了他多大压力。可他现在已经不在了,至少已经不是桑田的老板了,那你又凭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还想混吃混合的,游手好闲的地方多了去了,你自己自谋出路吧。”说完便要转身,马文祥却操蛋地爆了声粗口,可一句话才说到一半的时候一把带着些许银色光芒的匕首便从他的耳朵边缘蹭过去,相差很小,甚至已经割破了耳边的小块皮肉。疼痛又是一阵后怕,不敢再说话,只是在钱塘离开前听到这娘们补上的一句话,“你赖着不走也好,死活不滚也罢。明个儿杨帆便来认脸换人,觉得自己有命赌一次就试试,你那三脚猫,估计还不够杨帆抽耳光的。”
除了憋屈便是操蛋的骂娘声,可除了这一切马文祥似乎别无他法,接待的漂亮女人神色里头有股子幸灾乐祸的味道,在马文祥颓废的转过身的时候赶快将神情变的平静正常。刻意表现出一种惧怕和怜悯的感受,让马文祥不至于将怒气撒在她这么一个娇弱女子的身上。
一出小插曲,没能影响齐武夫的心情,毕竟最终目的达到了,期间的过程不艰辛无非让他有些不太痛快罢了。
坐在宝马750Li里头的齐武夫被钱塘敲了敲玻璃窗,拉下窗户,钱塘对齐武夫说道:“这次让我来当回司机呗,哪里能有总是让老板来开车的道理。”
齐武夫没有犹豫,卸下了安全带打开门腾开身子让钱塘坐了进去,自个儿安安静静的坐到副驾驶席上,打开电台调到一个类似于新闻播报的台上。
“就不怕我创造一场车祸和你同归于尽?”钱塘一边说着一边启动,踩下油门倒车转向尤为熟练,显然也是个家里有辆车子可以闲暇无事逛逛马路的主。
齐武夫平淡回答道:“你还有四个躺在病床上的师兄呢,我想你也没如此不忍心到弃他们而去吧,况且,真遇到这状况,你又怎么知道我没法子逃走呢。”对齐武夫这种在山里夹缝求存的怪人而言,从小的身子骨在齐二牛那些不知什么价位甚至可能连城的药草滋润下,骨头的柔韧程度和肌肉的收缩程度都到了常人达不到的地步。甚至寻常的瑜伽姿势齐武夫做起来没多大的困难,这便是后天与先天的诸多因素结合造就了一个相对违反正常规律的猛人。
钱塘笑了笑,别过脸对问道:“去吃什么?”
齐武夫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
“据说清华大学边上的烧烤挺好吃的,去那儿?顺便能接你女朋友放学不是,我看你这将近一个多星期都没见过你家那位了,你自个儿也没意识到什么不对劲?女人都是要哄的,不要觉得是自己的就心安理得的可以放在一边,不是衣裳。”钱塘老生常谈,做足了长辈的姿态。
齐武夫少有的露出一丝思考,他也想过沐夏花的感受,可自己觉得每天晚上能和她通个电话或发一条短信便也足够了。可钱塘毕竟是个女人,对于女人的心思总比他一个大老爷们了解太多太多,况且书里大多读到的东西似乎还真没哪个男朋友可以将女朋友放在一旁一个多星期不如何关心。
于是在钱塘逐渐朝着海淀区的方向行驶的路上,齐武夫说了一句好,少有的唠叨几句晚些在路上看到卖奶茶的地方提醒他一下。
钱塘听在心里无端为那个叫沐夏花的女人暖心,对她而言,太多恋爱中的五大三粗的男人最对不起自己女人的不是长时间的不理不睬,也不是不知道如何给对方惊喜,而是记不住一些细节和对方的好和坏。可能沐夏花对奶茶情有独钟吧,至少钱塘对于齐武夫这番话的揣测基本上只有这么一个定位了。
一路无话,钱塘也不打扰齐武夫听新闻的心思,也尤为佩服这个何时何地都能恰到好处将时间利用的各种充分的猛人,若是让她开车,宁愿听些轻快的歌曲打法一路上的乏味也不肯去听这个比开车还要乏味还要能够催人睡眠的新闻播报。那一个个咬字清晰普通话标准犹如电子音的播报员可能上辈子都是没有舌头和耳朵的残疾人,于是这辈子竭尽所能的将自己的语言天赋展现的淋漓尽致。
于是在这个天寒地冻的傍晚时分,月亮不知从何处升起,赶走了尽头处逐渐消失的阳光,红色的云朵逐渐变得昏沉黑暗,整片天空却是瞧不见几个星星,那些可能再离天空近一些的陨石都在城市逐步完善高大之后隐没起来。
清华大学依旧如此繁华带着热闹,毕竟这种名牌学府的学生本就不占少数,又况且有那么多慕名而来或是吃完饭过来兜风的闲人。于是造就了这么一个可以上公交车开好多好多站的大学里不比一个步行街来得冷清。
在钱塘的示意下,齐武夫先发了条短信问沐夏花何时下课,得到的是七点半的消息,此时此刻不过六点半,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钱塘阻止齐武夫回发一条自己已经在清华大学的短信,反而让一把夺过齐武夫的手机,径自发了一条:“下课就早点吃饭,别冻着,天暖了加些衣服。”并不寒酸,可齐武夫看在眼里有些别扭,可能他从来都没说过或者用短信的方式整出这么荒唐的话吧。
正坐在教室里头收到消息的沐夏花却是乐开了花,即便疑惑齐武夫今个儿怎么变了个人似的,却也暖暖的姑且将这些不稳定因素排除在外,一个人的甜蜜劲不由惹得上课的导师对这个一向安静不曾在上课时间里把玩手机的妮子心下疑惑一下。而在沐夏花身旁的几个固定位置的好好学生也跟着纳闷起来,这个公认的校花一举一动都能引起或大或小的波澜,好在哪个寂寞空虚的宅男在前排,不曾注意到沐夏花的反常异样,否则肯定痛心疾首的骂起齐武夫这个能给沐夏花幸福甜蜜的家伙。
而在外头的钱塘很不负责人的将车子蛮横的停在路旁,心里知道这个车牌的力量,没有什么担心。而是对齐武夫说道:“去附近逛逛衣服,给你女朋友挑几件好看漂亮的。”
齐武夫无奈的笑了,他并不知道钱塘做这一切的目的,却也知道并非恶意,点点头跟上。
而钱塘,心里几度问自己,自己此时此刻到底在干什么,而答案却是,她无非将当初那个男人不曾对她的好和做过的事强行教会齐武夫该如何做如何表达,免得让一个本该可以幸福甜蜜的小两口在日久之下逐渐学会彼此凉薄。
因为曾经受伤,于是学会了将这些伤痛藏在心里,又学会了试图不让那些可能受伤的人受伤,终究是个善良的好人。
068-惊喜
一家挂着外贸服饰的服装店,因为靠近清华大学,面对的第一顾客必然是大学生,于是卖的衣服相对活泼亮丽,光鲜谈不上,却都不难看。唯独需要考量的便是外贸两字了,毕竟这年头真正外贸的衣服怎么可能卖的如此便宜。
价位大多都在两位数,上的了三位数的都算设计繁杂或者确实不错的了。
钱塘没有问及齐武夫沐夏花的三维,估摸着这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连沐夏花具体多高可能都不知道,而事实上,当她知道齐武夫其实都不知道沐夏花生日是哪一天的时候,这个骨子里妖娆的女人少有的露出一股子梅超风的癫狂来,有种将齐武夫撕扯开来丢进刀山火海里头滚一遍再回来的冲动。
大致让齐武夫比划了一下沐夏花的身高,钱塘挑了几件很知性的休闲衫,又恰到好处的照着齐武夫的身高挑了一件相同的款式,于是三两件本该不能被称之为情侣装的衣服也被可能在二人共同套上的时候被灌上情侣装的标签了。
结账的时候,唠叨的老板娘操着一口老北京话,笑着问道:“这个当姐姐的真不容易,谈个朋友还得操心着,小伙子,你不加把劲当心到手的媳妇被别人给拐跑咯。”
老板娘说道一半的时候,钱塘已经忍俊不禁,出了这件服装店,更是笑出了声,调侃一句:“这年头真是越活越舒坦了,花老板的钱买衣服还能当老板的姐姐。现在又是老板在拎着大包小包的。”
“这不,其实你才是老板,我就是个打下手的。”齐武夫将计就计,对于钱塘的调侃没有反感,心情可以说不错,也肯和这个娘们反调侃一回。
对于齐武夫这一手钱塘也没多大惊讶,这个通常不按常理出牌或者语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做出啥反应她都能接受,可能这便是一个人拥有的能量吧。当她打算把话接下去的时候,齐武夫的手机却是响起来,知趣的闭上嘴巴,没有打扰齐武夫。
“喂,哥们,我和杨帆太空虚了,看着片没人喝酒,俩个大老爷们又无聊,咱们准备去酒吧里头找些漂亮小妞什么的,你朝阳那的桑田会所搞定了没,搞定了一起过来喝两壶?”赵檀的声音,齐武夫回答道:“我在清华大学,准备吃烧烤,你过来就过来,不来就去酒吧,不强求。”
“嘿?这你瞧不起哥们我了,当兄弟的两肋插刀,刀山火海什么的都是小孩子的玩意,老子这就施展瞬间移动抵达你这,不过,我和杨帆来了不就扰了你和嫂子的甜蜜幽会了。”赵檀说着,已经在脑海里刻画起齐武夫给予他一个傻笑的神情。
事实齐武夫没什么表情,继续道:“钱塘也在,你们来不来都不算电灯泡。就这样,来的话到时打个电话,我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在什么地方。”说完齐武夫便挂了,没给赵檀接下去的意思,意图也很明显,爱来不来,来不来也都无所谓。
远在东城区的赵檀立即起身准备出门,点上一根烟又给杨帆丢了一根道:“走着。”
“去哪儿?”杨帆一头雾水,虽知道赵檀是跟齐武夫通的话,却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个和赵檀大半天在屋子里头看那些形形色色偷拍下来的录像便已经打成一团的两个大老爷们都不矫情,也因为豪爽开始有点称兄道弟的意思。
赵檀回答道:“清华大学呗,齐武夫在那儿,带你去见见嫂子,让你知道刚才那些片子里的娘们和嫂子比起来,还是有一定差距的。”边说边抽着烟,等杨帆起身便出发的架势。
一路走出会所,赵檀大肆打屁自个儿那辆宝马760Li有多牛-逼哄哄,开在马路上该多肆无忌惮,杨帆听的有点一愣一愣的意思,直到赵檀来到车库发现没有他认识的那辆车才反应过来今个儿自己是齐武夫载着过来的,自个儿的那辆车还安安心心停在万科公园五号里头呢。杨帆看出了赵檀的尴尬,也不戳破,将车钥匙递给赵檀道:“开我的那辆。”
于是这辆和杨帆的脸蛋一样娇柔的雪弗兰被赵檀大张旗鼓地开起来,一路上彪悍十足,按喇叭的劲头没有一点低调的意思,惹得无数车主都纷纷回按了几个没有任何意义的喇叭,整条国道上变得莫名其妙起来,而赵檀开的也很不爽,比起当初他一路畅通按谁喇叭谁就该乖乖给他让道的日子,此时此刻有种车子很不上手的感觉。当他反应到这辆车不是他自个儿的时候,才知道自己那些优厚的福利也都没了。
有点不痛快的意思,杨帆神色虽然正常,却也极力掩藏自己的忍俊不禁,虽说对赵檀说的那些话没有所谓的不相信,可现在见赵檀这般憋屈和被无数辆好车嘲讽的样子,实在有种悲春伤秋的荒唐情结存于心中。
一怒之下,赵檀在路口有些不要命的大转弯回车一路直行,吓得那些急刹车的车子车主都用一种大难临头遇见杀人魔王的眼神看着后视镜里扬长而去的雪弗兰。
杨帆同样心有余悸,感情赵檀这厮不是开车的,是在玩命呐。
一路回到万科公园五号,赵檀很不负责人的把杨帆的这辆车停在他人的停车位上,再启动了自己的那辆霸道的不可一世的宝马760Li,入眼便是红色的沈K牌照,当真让杨帆不禁啧啧称奇,况且这辆时下贵的让人有些受不了的车子,光是启动一下便要1块钱,哪是那些点点滴滴都要计算在一个月的开销里的寻常人敢于奢望的。
待得赵檀将宝马开出一些距离,杨帆将雪弗兰停到赵檀的停车位上,再度坐上赵檀的车子里,系好安全带,已经彻底准备好来一场天翻地覆的公路竞速了。
摸着自己的车子,又想到方才自个儿的憋屈和不爽,赵檀卯足了劲在小区里头便发了疯的踩油门,疯狂地冲出万科公园五号,一路看见些个少许不错的轿车便一个劲的按喇叭,一副除了在心理上摧残对手还要在生理上毁灭对手。
但凡除了闯红灯,其余任何不可理喻的插位甚至轻微摩擦碰撞赵檀都敢做出来,只要可以让油门飙到120码赵檀便绝不肯在80码以下徘徊,不知多少个人打了交警的电话又有多少个被喊来的交警看见赵檀这尊阎王爷选择避而远之。
一路上有惊无险的成功抵达清华大学,大多看到这辆车的学生都会联想到齐武夫的那辆宝马750Li,可谓双胞胎,同样有着意味深长的车牌,又同样是贵死人不偿命性能又谈不上最好最优越的富人专配车辆。
下了车就给齐武夫打了一个电话,问清在什么地方便回合了。
因为赵檀与杨帆都有着一张让娘们忍不住发骚的脸蛋,骨子里又都有点坏男人的味道,所以一路上的回头率高过不少靠着化妆导致脸蛋不差身材不错的黑丝女。
坐在椅子上的齐武夫远远看着过来的赵檀与杨帆,两个人身高和体形都没多大区别,又是各自一张能勾引女人的脸,想着一路上该有多少女人被他们吊起心中的小鹿儿。
钱塘则没想到赵檀能那么快和杨帆走到一块,抑或是说杨帆能那么快的融入赵檀的这块寸土上,虽说寸土,却也值得寸金。
距离七点半也没多久,齐武夫琢磨着该去找沐夏花了,钱塘却开口对赵檀与杨帆说道:“我们就别打扰这对小两口的世界了,找个馆子吃点东西去,肚子也怪饿了。对了,那家烧烤店别去,给他们留个吃饭的地。”说着,这个妖娆婆娘不给赵檀与杨帆反应过来的机会,已经一左一右勾着他们的肩膀拖着他们远去了。一路上轻声细语地补充道:“你们不觉得你们的哥们你们的老板对待自己女朋友的方式太过愚钝了吗,况且原本沐夏花都不知道他会来,既然要给个惊喜,我们三个在边上当电灯泡是不是太过不合适了?”
生花妙语,赵檀与杨帆心知肚明,带着一脸哥们保重的神情跟齐武夫挥了挥手,留下孤立无援的齐武夫,齐武夫看着身旁座位上的一个纸袋子里,拿出里头四件两套钱塘挑的卫衣,往沐夏花下课的教室走去。
7点30的铃声响起,很快出来的学生只有少许,大多都是小跑着跟站在教室门口等待彼此的另一半会和,经过将近5分钟的小高峰,便是暂缓的无人出来了,这便是清华大学的素养,毕竟一堂课结束以后都该给自己足够的空间调整和理清思路。笔记这种东西你说它没用真的非常有用,可用的到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在家里而已。
但古往今来,一句好记星不如烂笔头还是尤为受用,至少在这个世界里,相信它的人与不相信它的人的比重成鲜明的反比。
教室里头,大部分学生都还在整理笔记和快速吸收一堂课导师说过的东西,导师已经整理好书本离开教室,一部分学生也陆续起身,沐夏花没有随着大部队离开,却在大部队起身后的数十秒同样起身了。走在教学楼的小道上,她还不时拿出手机看着齐武夫那条关心的短信,心里的暖意远比此时被保暖衣物保护着的身体来得强烈。
一层楼一层楼的楼梯在自己潜意识里数着,直到低着头发现没有楼梯的时候,却看见一个让自己觉得异常熟悉的影子,逐渐抬头那股子扑面而来的熟悉便愈发强烈,直到那张憨厚里透着锋芒的脸庞正冲着她傻笑,她才忍不住的快步跑上去熊抱身前的年轻男人。
对于这个极具争议性和震撼的动作,大部分行走的学生都停下了脚步,仔仔细细瞧了眼沐夏花抱着的男人,知情者一笑置之,毕竟别人是甜蜜的恋人,知其人不知其相貌的一些人也算识得庐山真面目,一个个都琢磨着齐武夫这厮也没如何如何与众不同,倒是如何勾上沐夏花这个漂亮妮子的。
而钱塘这个称得上出其不意的惊喜,却让沐夏花这个安安静静活了二十年决定将大半辈子给齐武夫的漂亮女人又一次热泪盈眶。
069-狗急跳墙
一切都托钱塘的福,齐武夫把这个安静的漂亮妮子哭的带雨梨花的,过分的是泪点流淌过后没有许多人想象之中的妆容失色,更添了几分伊人憔悴的温柔墨水味,大多人的大失所望下,沐夏花显得小鸟依人。
这年头,一个天生丽质难自弃的美人,有多少个生理正常都是审美观正常的男人不为之倾倒咽口水呢,可能也只有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齐武夫和傻到骨子里认准齐武夫这块骨头的金丝雀沐夏花才能这么莫名其妙的天造地设起来,成了一对他人眼里还算般配的小两口。
在沐夏花瞧见齐武夫拎的大包小包后,又不自禁的小感动了一回,硬是逼着齐武夫先跟着她回宿舍把这套衣服换上才行。
于是在沐夏花对着宿舍大妈说齐武夫是他叔叔的时候,宿舍大妈一个没反应过来便没阻止放任这嫌疑味十足的两个人上了楼去。一股脑让齐武夫套上这件红白格子的卫衣,又换上一条宽松的牛仔裤,有股子扑面而来的时尚劲,又因齐武夫健朗的身材,看起来挺精神。
沐夏花从寝室里走出来的时候,是一套与齐武夫尺寸不同其余尽是相同的红白格子卫衣,下半身是紧身的牛仔裤和匡威的红色帆布鞋,相得益彰下,青春又带着些许活力,干净漂亮的马尾辫和那张摄人心魄的标准美人脸蛋,有那么一刻倾国倾城,扫兴的是齐武夫不懂这时应该应景的夸一句自家媳妇真漂亮。
走在夜色下头的清华大学里头,若是不坐车纯粹靠着步行,可能齐武夫与沐夏花都该饿成傻瓜才能吃上一顿晚餐了,于是顺手打了辆车,先后坐进去径自朝着北门外的小吃街而去。这时候,便苦了那些安插在沐夏花身边的保镖们了一个个穿着潮流的犹如大学生的年轻人大步跟着这辆车子一路上还找寻着有没有出租车,上气不接下气的打到一辆车又一拥而上,一句快跟着前头的那辆出租车,吓的司机以为在上演什么债主讨债抑或是杀人放火的吓人勾当了。
一个个身手不俗的人都在心里暗骂齐武夫这个犊子今个儿怎么不秉持着往常的步行方式,累的他们半死半活的还没讨到啥好处。恰好宋风波来了一个电话,问清原由后便吩咐他们可以自个儿休息自由活动一下了,一个个瞬间喜逐颜开,笑颜如花。刚才还暗骂齐武夫的家伙们一个个都琢磨着齐武夫每天都能来这一出,他们能有多久消遣的时间呀。
赶忙让司机停下车,付了车费一个个一哄而散,跟打了什么激素似的还吼了几嗓子老歌。收了一百都没来得及找零的司机乐呵呵的看着这群神经病乐呵呵,感情自己也快被他们整成一个傻子了。
下了车径自来到那个长白烧烤店,因为齐武夫沐夏花还有赵檀在这家店先后来过几次,老板也脸熟,况且还有沐夏花这么标志的姑娘在,更是难以忘记。抵达的时候已经八点出头了,算饭点过后与夜宵之前的尴尬时间,可这家不大不小的店仍然生意火爆,老板不想寒颤了这么一对小情侣,于是在店里靠窗的一个位置腾出一个不大不小的位置来,让这对夺人眼球的小情侣还能看看外面的景色什么的。
因为临近小吃街,所以人多也都属正常,周遭的店多不胜数,种类也很奇葩,可以说高档的低档的都混搭在一起,什么卖芝麻大饼的什么卖煎饼的,又或者雅致的西餐厅又或者披萨店,应有尽有,繁盛的很。
齐武夫很随意的勾勾画画圈圈点点,点餐的服务员习以为常的拿着一张单子离开了。因为早便见识过齐武夫这非人一般的肠胃,自然不会觉得他们两个人点四五个人的份量是一种很荒唐的行径。
因为靠近清华大学,店里头大部分都是学生,许多人都会疑惑齐武夫带着这么一个校花级别的姑娘吃这种消费档次一般的东西是不是有些不懂情趣,面对这种带着猜测和怀疑的目光,齐武夫便显得很平静了,对他而言,他只是奇怪这群还没吃饱就撑着盯着他看的学生脑子里想的什么,并不在意他们瞧着他的炙热的目光。
沐夏花曾经一度担忧齐武夫会因为这种原因而感到不适,因为自身的因素,导致到什么地方总会招惹一定的眼球和上前打招呼的人,因为和齐武夫在一起以后,敢于打招呼的人少之又少,如同当初那个倒霉的富二代,而前者的因素可能都怀着你情我愿我的眼睛我作主的态度,谁都没法阻止谁,于是被看与有人看一直都是个难分高下的趋势。可齐武夫这个说是木头却不是木头的家伙总能表现出异常强悍的无视才能,便也将沐夏花那些小担忧压下去。
不久一大盆热气腾腾的羊肉串便上来了,齐武夫适当的没有狼吞虎咽,毕竟周遭都是学生,不为自己争气也要为沐夏花争口气,吃的相对腼腆,看着沐夏花忍俊不禁,对其知根知底的她自然知道齐武夫这是有多难受。
掩嘴微笑的同时轻声说道:“不用在意,自己吃的舒坦就好了。”虽是如此,齐武夫也只是点点头继续腼腆吃着,相比以往的狼吞虎咽,现在倒有种猛虎装狐撒娇的模样。
沐夏花还是小食量,小口小口细嚼慢咽了五六串便没再吃了。毕竟这种靠近大学的烧烤店,若是东西的分量不够足的话,也无法满足那些胃口如狼似虎的年轻人,所以每串烧烤卖的价格称不上便宜,可份量十足,一串羊肉串上头的肥肉入口即化,精肉也充实,齐武夫却当棒棒糖似的一串一串吞下肚,那个理应不大的胃跟个无底洞一般不断的吃阿吃的,看得一些有心将大部分注意力放在这一桌的大学生门一愣一愣的,感情这厮不是吃货,而是吃神呐。
足有二十分钟的样子,齐武夫算是酒后饭饱神清气爽,沐夏花这个妮子安安静静的看着齐武夫吃了二十分钟,竟也没有什么不适应或是不耐烦,旁观的一群大学生却是耐不住寂寞除了在心里悲愤坐在身旁的娘们怎么那么难看怎么难等大雅之堂外,别无其他的念头了。
付了帐打算再坐会便送沐夏花回去的齐武夫透过窗户看见两个熟悉的身影,赵檀和杨帆有些不太对劲的走在路上,两个大老爷们的神色都称不上好,齐武夫意识到许是发生什么事了,因为那个妖娆的钱塘并不在他们的身旁。心下估摸着说不准吃饭的里头撞见什么事故了。
一直看着齐武夫的沐夏花顺着齐武夫的目光看见远处的赵檀,刚想打招呼才想到自个儿怎么喊他都听不见,又瞧出赵檀的异样,轻声问道:“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齐武夫摇摇头,站起身道:“问问就知道了。”两人出了门,快步迎上似乎并没有瞧见他们的赵檀杨帆,直至齐武夫拍了拍赵檀的肩膀,他在意识到自己的魂不守舍。越是如是,齐武夫越觉得事态有些问题,出声问道:“钱塘呢。”
赵檀提不起劲,看了齐武夫一眼,面色难看,杨帆相对好一些,齐武夫对上杨帆的目光,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张宁海那个犊子卯上我们,把我们蹲住了,有枪,好几把,我们无可奈何,看他的模样,好像打算弄个鱼死网破,赵檀觉得是自己的过失,所以也没敢和你说。”杨帆言简意赅地说了个大概,相信这段话齐武夫完全可以理解。
齐武夫皱了皱眉,对赵檀说道:“把夏花送回去。”然后便给了杨帆一个眼神,继而又看了沐夏花一眼,轻轻拥了拥她的身躯说了句不会有事不用担心便快步跑开了。
沐夏花脸上带着笑容心里实际担忧着,赵檀苦笑着看着齐武夫的背影,嘀咕道:“真够憋屈的,我一大老爷们的还能看着一个娘们被劫走,还得跟个窝囊废一样不敢还手。”
“那也不怪你啊,别人有枪,保住命最重要。”沐夏花安慰道,转念想到齐武夫的安危,心下不禁沉不住气地给宋风波打了一个电话,还在拨打的过程里,赵檀自嘲地说了句齐武夫当时在的话结果必定会有一些与众不同吧。
“喂?”还是那个磁性的嗓音,宋风波的温文尔雅在岁月的雕琢下只是越来越像红酒沉醉于人了。
沐夏花很快应道:“能不能来帮帮武夫。”说到一半,赵檀便夺过沐夏花的手机道:“靠近五道口的一家小酒吧,我和桑田里的两个人被截了,武夫现在去了,对面有两把枪,什么型号的我不知道,不过都是消音的小手枪,危险肯定有,所以你真要来也得派点有能耐的家伙,当然,说不定你赶上了武夫已经摆平了。怪窝囊的,老子又不想求自己那老爹。”
“嘿,一步步来,我亲自来一趟,能不能凑上热闹就不知道了,齐武夫那家伙的能耐估计也不会把两把破枪看在眼里,倒是截他的人,是那个张宁海吧?听老板说他还试着反动一回呢,可硬是被老板压下来了。你们这不才刚起步,你都还没去那几个会所里头走熟路子,等熟了手下头有那么两个人了就不会这样了,况且,你现在都没有所谓的眼线和蹲点子的人,每次去哪儿都没个确信,别人要逮你还不跟玩一样,有意思的是他怎么就捉了一个女人,没捉你们两个老爷们呢?”打电话间,原本在家看电影的宋风波已经穿好衣服拿上钥匙出门了,与赵檀打屁了几句便挂上径自朝着赵檀报的那个位置赶去了。
赵檀心里还有股窝囊劲,但齐武夫既然喊他先把沐夏花送回去了,自然得先把眼前的嫂子安然送到家,虽然即便知道这个安静妮子身边有不少保镖看着,还是求个心里自在一路护送。
快步走着的齐武夫听着杨帆将事情的具体说了一遍,心里虽然还有几个疑问,却没有说出来,琢磨着这个是狗不是猫的张宁海也有跳墙的时候。
070-惊心动魄
五道口,羽泉酒吧,是个中层档次的小酒吧,门口停的车子好坏参半,显然是个消费档次适合大众之上小富之下的鱼龙混杂之地,也难怪赵檀杨帆等人容易被逮住,而照着杨帆的原话来说张宁海估计是早就盯上他们了,见有机可乘便来试着给自己掠夺一份足够的空间。
一路上齐武夫想过许多,以及一些个疑点都让他有些纳闷。一来张宁海真要抓人抓一个钱塘远没有赵檀来得有用,而且他再傻也不该傻到觉得这种无用功的威胁能给他造成什么隐患,唯一的可能性便是他的上头还有一个可以当他背景的家伙罩着他。
算是一个最合理的说法,只是齐武夫觉得放眼整个北京,吃饱了撑的找他麻烦的应该没有,可也是应该,毕竟自己终于开始起步,有想着帮衬的,必定也有想着摧毁他的,只是觉得好笑,可能张宁海这次可能得到了一些好处都中了一个技巧高明的烟雾弹便这么沦为他人之奴且听差遣,虽然还不能万分确定,却也算十之**了然于心了,只是觉得张宁海这个应该不笨的家伙在愤怒的催化作用下也变得不理智了。
站在酒吧门口,齐武夫大致在脑海里拟定了几个固定的战斗套路,最后想想对面有两把枪自个儿没个防身的东西难度还算不小的。因为杨帆说张宁海在这儿等他,也就不担心钱塘暂时会有什么危险,心里嘀咕着此时此刻身边有把响马刀便啥事都没有了,而事实没有发生什么恰好路过一个神秘高人正好带了刀的段子,齐武夫让杨帆在外头等着,自个儿便单枪匹马的进去了。
虽说如此,杨帆却还是耐不住寂寞不甘愿喝西北风,齐武夫进去了将近三四分钟,他也跟着走近羽泉酒吧,因为方才的那场闹剧,酒吧里头舞池已经没什么人烟了,同样也没人能够出来,悉数都被张宁海让手底下的喽啰关到放酒的后仓库去了,整个酒吧放着迈克杰克逊的歌曲,气氛却寂静到了某个层面上。
透过门缝,杨帆勉强能看到齐武夫的身影,因为那件出挑的卫衣,所以杨帆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人,两个人好像在说些什么,齐武夫无端端回了一个头,仿佛能看见偷偷尝试见缝插针的杨帆,杨帆识趣的把脑袋收出去,嘴里琢磨着这个老板脾性怪古怪的,带上一个帮手,多少也能有个照应不是。
舞池不打,张宁海依旧一身得体的西服白衬衣,领导绑着很紧,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钱塘安然无恙的坐在一旁,只是那双使飞刀的好手被一根粗绳牢牢绑着动弹不得。好在神色正常目光平淡,显然没有受过什么非人承受的痛苦。
齐武夫目光平淡地看了一眼钱塘,知道没事便也没太大担忧,只是琢磨着钱塘脑袋上头的那把枪是个麻烦事,毕竟真有个莫名其妙三长两短的当口拿枪的手按下扳机一条人命也就这么没了。对于钱塘,齐武夫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关系,可对于她吃饱了撑的给沐夏花挑衣服他也不能做到将她的生命排除在这次的对弈里面。
事态自然没有想象之中来得简单,只会越来越恶劣。齐武夫眼神里头带着些许不解,看了看周遭布满的三十来个酒囊饭袋,琢磨着不是因为那两把枪,赵檀和杨帆把他们放倒也就跟一个成年人单挑一整个幼儿园的小班一样轻巧。在张宁海打量着他的同时,他也打量着张宁海,这个此时此刻不得不被称之为衣冠禽兽的家伙,从某方面让齐武夫厌恶到一个层面。
“陈虎邱死的冤枉,因为他自己觉得在自己的老窝安全,被你带着一窝人给逮着了,带走了,原本觉得你是个聪明人,却也这么鲁莽,和陈虎邱一样,是个老狐狸,可人老了脑子就不好使了,你倒好,还没老已经思维不太正常了。放走那赵檀,还不是为了引你出来,况且人家是赵老虎的儿子,赵将军的孙子,我动不得,可我捉着把柄的那些歌文员官员都查过你的资料,一个大兴安岭里跑出来的野人,有个厉害的老爹,所以能和这么多人有关系,可那又怎么样?兔死狗烹,有时候这种关系只会变成累赘,或者说很无用,毕竟都不是自己的,想要动用便是欠个人情了吧。”张宁海看着齐武夫,一脸古怪的笑容,似乎觉得自己知道一切了一样,陈词滥调一通,让齐武夫听的有些没脾气。
缓了口气,张宁海继续道:“就算你真有杀了陈虎邱的本事,可我不觉得你能玩的过两把消音56式,好歹是进口的玩意,砰的一声,不就能在你脑袋上开一个洞了?”
齐武夫嘴角挂起冷笑,当初陈虎邱用把消音64式也没能如何奈何得了他,现在这两把枪又能给他多大压迫感,况且陈虎邱开枪的手法和准度都很棒,若非自己也在拼了命的发狂的躲闪,换作普通人,早就变成窟窿窝了。
虽然觉得继续将话题进行下去的意义不大,齐武夫还是试图从张宁海的嘴巴里套些什么东西出来,说道:“是哪个大佛给你打了一剂强心剂才让你一下子有胆子跳我这个墙的?”
“放屁!”张宁海脸色一变,听出齐武夫话里的暗讽,冷笑回驳道:“你是在硬逞强吗,还是你觉得外面有些什么蹲点的人埋伏着自个儿就有足够说话的底气?老子今个儿敢站在这里,必定不怕你的后手,你得先确保自己有能力走出这个酒池,况且这还有个娘们当人质,就算她的用处不大你可以不把她的命当命看,可也足够让你纠结的了吧?”说完,张宁海略带狰狞笑起来,一旁的钱塘冷笑出声,对于这个头脑发热不知看清眼前一切的疯子表示了十足的不屑。
很清晰的耳光声,钱塘的左脸颊一阵火辣,她没有看着张宁海,知道再这么触动他的怒火只会火上浇油,心里却是暗笑,对于齐武夫的出现,她没有什么诧异,因为亲眼所见他那彪悍的武力值,只是心里依旧残存着一点奢望和念头,若是齐武夫当真会为了张宁海的命将她的命放任不理,可能自己也只能苦笑着等死吧。
两把56式?让她找准机会都能一把飞刀刺伤使枪的人的手,何况齐武夫这个异类了。
“当走狗的到你这个境界,也算一种悲哀吗。”齐武夫冲张宁海笑了笑,目光却停顿在抵着钱塘脑袋的那把枪上,右手的袖口滑出一柄折刀,毫无章法轨迹可言地冲着那把枪的主人的手腕甩去,可能比枪的速度还要快上许多,在诸多人没来得及有所反应的时候,折刀已经实实扎在手腕上头,静脉已经被穿透,那条命也算十之**玩完了。
电光火石,齐武夫五步当作三步走,在三五个汉子冲过来的同时踏着敲山步,很飘忽地来到钱塘跟前,扯住钱塘背后的椅子便往一旁用力抛去,一个娘们跟着凳子一起飞了三四米远,这种有些诡异的臂力让常人捉摸不透,期间还用了不知蛮力还是巧劲将绑着钱塘的粗绳荒唐解开了,虽然摔了一个七荤八素,钱塘却立即起身给自己找一个足够隐蔽的位置不至于挨在张宁海手上的一枪。
而在钱塘刚有动作的时候,枪声便已经响起来了,张宁海却没有将枪头直指她,而是对着齐武夫的死角两枪,因为距离迫近,三步而已,任是齐武夫如何有所动作都逃不了挨枪子的命运,可硬是在齐武夫那扭曲正常人思维的动作下,齐武夫半跪在地上翻滚两圈,连射而来的三发子弹只有一发射穿了齐武夫的右臂,索性直接贯穿出去,只是肌肉层上有个洞。
齐武夫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若是射在骨头上,难免麻烦了许多,虽说这种几率不大,可微乎其微也存在它的可能性,立即起身,在张宁海继续射出的几发子弹里头,齐武夫借着诸多人墙踏着散步换着咏春里头配合沉桥的四马步子穿梭自如,三两个年轻汉子已经实打实的挨了张宁海的子弹,一个个都惨不忍睹的倒地不起。深知齐武夫已经中弹,实力大打折扣,这儿又人多势众,大多带着刀棍,一拥而上,形成一种极为鲜明的对比。
张宁海退于人群之中,逐步向着酒吧内部走去,显然琢磨着即便不敌自己也能全身而退,可钱塘看在眼里。趁着所有人都注意力放在齐武夫的身上,从酒池的侧面走出去,顺便从人群里头捡起那把掉在地上的折刀,快步跟上,随后保持相对的一段距离,神经紧绷,生怕张海宁杀个回马枪。毕竟生死时刻的关头,谁都会提上一个心眼,自己快刀即便在收,张海宁好歹也是有把枪的人。
比起钱塘的提心吊胆,齐武夫同样注意到张海宁的离开,只是在注意到钱塘紧随其后之后琢磨着这个点至少逃不了,而一系列的细节都是齐武夫在和发了疯的三十来号人你来我往的对弈里发生的。
纵然棍棒砍刀在手,可终究都是外行人的野路子把戏,没有所谓的套路和打法,一个个就知道伦头砍,对于这种酒囊饭袋三脚猫,齐武夫踏着二字钳羊马,夺来两把砍刀便发了疯似的像个人间机器。
因为并非软刀,刀身也不长,齐武夫即便使出了山西响马刀的套路,达到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可事实对付这些毫无章法可言的犊子们,完全是游刃有余了。
拆、挡、刮、甩,长驱直入,原本洋洋洒洒拥挤的没有丝毫缝隙的三十号人大片倒地,大多身上带着比较触目惊心的口子,一个个捂着哭着嚷着救命,如此下去,十来号人倒下去的时候,便有二十号人发现齐武夫除了方才中的那一枪以外,身上便没有其余的伤口。
一群有自知之明的怕死之辈都丢下手中的棍棒砍刀跑远了。
齐武夫冷哼一声,跟着走进酒吧后头,欲要追上走远了的钱塘与张宁海,甚至连不屑这群废物如此逃跑的念头都没有。
071-没事
羽泉酒吧的后头有个小径,与关押顾客的仓库很近,大多被贴着胶布的人见张宁海走过,一个个支支吾吾挣扎着想要他放人的模样,张宁海却马不停蹄的没有停下脚步,不时回头看看会否有什么动静。在他跑远之前,还能听见零散的刀棍碰撞的声响,而此时此刻彻底安静下来,他也不知是齐武夫那儿已经没了动静还是因为自己距离越来越远而听不见了。
事实上,在他又一个有意识的回头下,看见从拐脚走出来的钱塘,二话不说抬手便是一枪,钱塘立即又缩回拐脚里的墙壁上头,却又不敢放下一丝一毫的时间让张宁海有创造逃跑时间的机会,虽然可能面对的是张宁海守株待兔的瞄准一枪,她还是义无反顾地握紧齐武夫的那把折刀,半匍匐状地冲出去,目光盯着已经没了人影的走廊不禁低骂一声窝囊废,脚下踏着的高跟鞋碍于走路,狠狠对着地面反复踢打,将本就不牢固的根折断,快步跟出去。对于关在仓库里头的一群倒霉蛋置之不理,一脸不追上张宁海誓不罢休的模样。
不论出于什么原因,她都不能将这个不是东西的家伙逮住,方才的一切仍然在脑海里,齐武夫若是不搭理她的生死,便也不会挨那一枪,子弹穿过手臂她看得分明,她也不知有没有伤到骨头,因为齐武夫的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像个铁人似的面对拥挤过来的三十号人。说感动,多多少少都是有一些的,毕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水做的女人。
跑出酒吧后门的刹那,钱塘的目光便在寻找目标,接二连三的枪声从右耳的方向传来,子弹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朝着钱塘射过来,只觉腹部一阵抽痛,几经痉挛的她还是甩出折刀,对准了张宁海的大腿动脉部甩去。
噗哧一声,折刀狠狠-插进张宁海的大腿内侧,距离命根可能都没多远的距离,瞬间吃痛的丢下其实已经没了子弹的56式消音,抱着左腿发了疯似的嚎叫着,嘴里骂着各种各样难听的粗话,婊子,**,凡是对于女人的劣称悉数劈头盖脸地瞪着同样瞪着他的钱塘骂着。
此刻的张宁海,没有半分所谓的儒雅城府可言,像头丧家犬咆哮着。
齐武夫并非神仙,不可能永远出现在应该出现的地方,若真是如此,那可能就与超人无异了。
于是,后到的齐武夫先是看见门口半蹲着捂着腹部的钱塘,再是看见一脸恐慌的张宁海,因为瞧见齐武夫,又因为齐武夫浑身是血,有股子魔神的味道,像头阎王一步一步逼近自己。
“别杀我,老子把我所有的积蓄都给你。我不想和你做对,是那个狗屁东西让我这么做的!”张宁海挣扎着后退,却因为大腿动脉不断流血,浑身已经逐渐寒冷没有了力气,其实纵然齐武夫不杀他,他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可就如同回光返照,这个自以为齐武夫只要不杀他他就能一直活下去的家伙还妄图用自己已经没有组织力的语言让齐武夫放过他。
齐武夫蹲下身子,看了看这件刚买却已经满是血迹并且在袖子口上有个枪眼的情侣装,冲张宁海傻笑了一下,吓唬似的做了一个勒脖子的动作。
“是青门会所的幕后老东西喊我逮你的,都是他告诉我的,枪也是他给我的,你看着吧,他的人晚些就到了,我在这栽跟头就栽跟头了,反正他给了老子一大笔安家费,哈哈哈哈,老子的孩子至少能过的足够舒服!”张宁海放弃了抵抗,他也不是傻子,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命不久矣,危在旦夕间不忘出言讽刺齐武夫。
齐武夫不屑地瞥了一眼说道:“你的孩子,动用点能量,难道还找不到他们吗?”
“哈哈哈哈,他们今天下午已经被我送到国外去了,你又怎么逮的住他们?”张宁海笑的更加猖獗,只是声调轻了不少,整个人非但无力目光也涣散逐渐无神,尔后自言自语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整个人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齐武夫很快转身走到钱塘那儿扯开钱塘卷起钱塘的内衣,看清中弹的地方,眉头少有的紧缩,一脸氤氲死沉,尔后点了一个穴位,钱塘觉得疼痛少许好转不少,齐武夫脱下卫衣套在钱塘的身上以免失血的同时因为着凉加重状况,若是对他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而言,这点枪伤还无伤大雅,可毕竟是个柔弱女子,打小也没打过多大的根基,这类伤风带走性命的可能性不低。
钱塘没有对齐武夫这种有些过底线的动作反感,毕竟这个节骨眼也没有去纠结的必要,齐武夫将她抱起便要找寻出租车,却在背后传来一声口哨声,转过身去,除了一脸惊讶的杨帆,便是那个姗姗来迟的宋风波。
方才看见齐武夫还以为这厮英雄救命抱得美人归准备明嘲暗讽一下,好歹自家的千金是他的女朋友怎么能和其他的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可看清钱塘腹部的血迹便没了方才玩笑的兴致,说了句我把车开过来便少有的放下斯文模样,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回酒吧里头,要从前门开车启动那辆战神GTR了。
“把仓库里的那些人放了吧,不然没人来的谁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出的来。”齐武夫说道,尔后又附带一句,“顺便打110吧,死了那么多人,也该归个案什么的。”
杨帆点点头,看了一眼张宁海的惨状,心里五味陈杂,这个谈不上兄弟却也认识多年的朋友死在自己的偏执和不苟同上,也算挺可悲的。然后又想到那个其实挺喜欢张宁海的秦媛,若是知道自个儿的新老板把张宁海给杀了,又该是一副什么画面。
径自摇了摇头,没再纠结,毕竟和陈虎邱当初打磨攀爬上来的时候,遇见的这种自家人吃自家人的事多了去了,想着篡位的人不少,只不过都被陈虎邱用自个儿阴狠的手腕扼杀掉了。
跑进仓库将那一个个被捆绑着嘴巴上贴着胶布的倒霉蛋们放了,一群人操蛋骂娘地说今个儿都发生了什么事,在一部分人走出后门瞧见惨死模样的张宁海大多避而远之的快步离开,至于还有一部分从前门走出去的家伙们,更是作呕的看着那些流了一地血有的死有的没有力气自个儿行动的汉子喊着救命,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或者有那个好心选择救他们,一个个息事宁人的离开,生怕走晚了一些便要被警察逮住关进局子里一口咬定自己便是杀人犯。
这个年头,莫名其妙的事肯定不在少数,况且又是这种没有任何兆头的突如其来的状况,可谓越难那儿的遭遇战,一天死去几个人就跟家常便饭一样,没什么大不了的。况且,全世界死人的速度远远不及怀孕的速度,诙谐的说,多死些个人,百利而无一害。
战神GTR彪悍地停在羽泉酒吧的后头,齐武夫抱着钱塘坐进车内,杨帆则坐进副驾驶席,启动油门,加速再加速,一路喧嚣却在宋风波非常稳当的行车路线下以最快的速度向北京医院赶去。虽然就近有一家医院,可规模太小,对于钱塘这种细微的手术说不上在行拿手,况且北京医院的院长和赵平安是多年战友,对于这种挨子弹的手术,除了私人医院,必定还是去这种保密性质绝对周到的地方来得好。
疯狂的加速过道超赶,甚至交警在后头宋风波还是有各种各样的法子将他们远远甩在后头,十来分钟的僵持下交警都彻底放弃,带上几个无人道路上的急转弯,带了一些飘逸的味道,比起当初十一连的黄兴海过而不及。看得坐在副驾驶席的杨帆一阵心惊肉跳,相比赵檀开车的跋扈和粗鲁,宋风波则是在极端的极限下秀着车技,可一件东西秀到的极端便成了本事,所以开得吓人,速度却也同样快的吓人。
抵达北京医院的时候,因为齐武夫早早给赵檀通了电话,赵檀又给赵北虬通了一个电话,将宋风波这辆战神GTR的车牌给了赵北虬,便顺理成章的长驱直入,直接开进北京医院,依旧朝那个似乎便是属于赵北虬的那个VIP区域,几个医生早已整装待发,消毒服装穿好站在手术台前等着钱塘的到来。
在护士的接手下将钱塘放到推车上头,齐武夫松了口气径自坐在走廊上头的椅子上,亮起灯,手术室外一片安静。宋风波一个人抽烟,杨帆则在一边沉默不语发呆不知道想什么,谁都没有注意到齐武夫其实也在流血的又膀子,而齐武夫自个儿也沉浸在张宁海口中的青门会所幕后的头头的段子。对他而言,这句话的水分有,但真实性也存在,觉得这次小风波过去以后,有必要去查查青门会所的底子,不论如何,都应该多少会有波及。
毕竟这年头牵桥搭线还需要有个交接人,齐武夫的偏执劲无疑展现出来,谁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若是找不到那个暗地里阴他的家伙,他会做出什么荒唐或是吓人的举动。
将近过了十来分钟,才有一个护士发现齐武夫的异样,跑上前急切道:“先生,你的右手也需要处理一下的。”
一旁抽烟的宋风波听到后皱了皱眉,看着齐武夫琢磨着这个犊子都不知道自己中弹了还是怎么的,而事实齐武夫纳闷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才木纳地回答了一句:“哦,原来我也中弹了。”顿时把宋风波气的又想哭又想笑的。
因为知道并无大碍,宋风波立马给沐夏花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这个安静的妮子对他可不曾有一刻安静,东问西问的,非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问的清清楚楚,宋风波犟不过,只好将齐武夫右臂中弹的消息说出来,于是这个妮子也不顾其他便说自个儿要来北京医院看看齐武夫。
而刚准备去处理伤口的齐武夫却拿过宋风波的电话对着手机轻轻说道:“没事,太晚了,早些睡,擦伤,养几天的事。”
072-平淡
电话那头的妮子声音有些哽咽,想到齐武夫胳膊上有个骷髅心里头就难受,又知道自己犟不过他,也没说话,也没挂断电话,安静里头带了一点特别死寂的沉浸。
齐武夫听出其中的不寻常,很心疼,可自个儿不知道如何让沐夏花不担心,最后还是说道:“赵檀还在附近吗,让他带你来吧。”
没有破泣为笑,沐夏花反而是哭出声了,全然没有在乎寝室里头三个已经早早熄灯的同学,而这仨个早就被收买享尽好处的人自然不会与这点小动静计较,无非翻了个身继续想法子让自己可以更快睡着罢了。
挂了电话,齐武夫又在护士一脸担忧的神情下给赵檀打了个电话,知道这厮还在清华大学附近喝酒解胸闷,便让他去沐夏花那儿把那妮子接过来,赵檀自然没有拒绝,很快的结账出了酒吧开着那辆拉风的车子在临近深夜的清华大学里头横冲直撞。
看见带雨梨花的沐夏花穿着那件还算厚实的新卫衣不禁心下发酸,这个安静的妮子当真是个红颜祸水,哭相都让这么惹人怜惜。一路开往北京医院的路上,赵檀行车的方式相对平淡一些,毕竟副驾驶席有个倾国倾城的泪人,若是太过粗鲁惊扰到她,她不生气,自个儿也愧对于心。透过后视镜看到沐夏花的小脸蛋,赵檀不禁想起当初在十一连山坡下头这个妮子冲他微笑的样子,本该是个活在没有烦恼世界的女人,可终究喜欢上齐武夫这厮蛮横犊子,跟着担惊受怕的。
都不好说什么,毕竟自个儿哪天指不上也会喜欢上一个犹如武则天那般的人物。许多次扪心自问,赵檀最终得出的答案是,只要是气场能将他镇压住的,说不准他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那个彪悍娘们了,由此,他甚至疑惑过,倘若齐武夫是个女人,说不准自己也会爆发出百分之两百的战斗力试着将齐武夫推倒。
当然,都是赵檀无聊时候的奇思妙想,当下还是耐心驾驶早些让边上的泪人见到那个不把挨枪子当回事的霸王来得好。
夜色下的燕京城很喧扰,这辆名牌轿车里头却宁静的很,甚至在赵檀的刻意下,那本该放着激情的音乐电台也没有了声音。略显沉闷的空气和骑车的油门发动声,在这夜色下的背阴里,宝马760Li的背影拉的尤其漫长。
医院里头的齐武夫很淡然,如同上一次他救马海超一样,历经消毒缝合的流程,连局部麻醉都没有打,硬是皱了皱眉咬了咬牙就挨过去了,还若有其实地瞧着那个医生小心翼翼地给他缝合伤口的样子,穿针引线,一阵一阵带着黑色的短线从齐武夫的肌肤上刺进去再出来。边上的宋风波还好,抽烟沉思,凝视的时候看起来有点像发呆,杨帆却深感触目惊心,感情这个猛人是个不怕疼的妖怪,不打麻醉药也罢了,好歹拿根木头咬咬吧。也因为齐武夫表现出来的各种各样的能耐,杨帆心里起初存在的一些不信服和对传言的质疑都烟消云散了。即便自己,也不敢说不打麻药去缝合一个伤口。
可杨帆又怎么会知道呢,齐武夫当初被野兽咬伤身子的时候,还不是自己用口水来消毒,自己大冬天跑到池塘里头让零下几度的冰水将伤口保持在足够的低温下才不至于有太多的细菌。一个人咬着牙活过来的时候,那些刺痛再刺痛的感受,他都在大多孩子看动画片吃麦当劳的日子里尝到过了。况且这些痛苦和遭遇,那些长大了的孩子又有多少人能够品尝或者触及到呢。
一个人的成长和之后的故事,总和打小遇见的东西碰见的东西有关,如同没有无缘无故的百万富翁,只有莫名其妙的暴发户,可又有几个暴发户是让人记住名字和长相的,又有几个商业巨擎是无人不知的呢。
手术还在进行,将近过去一个小时了,齐武夫并不知道这种类型的手术需要进行多久,可也知道那一枪打中的部位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运气好些就是拿子弹出来罢了,运气差些打穿了什么东西,可能便要落得一辈子的隐患了。
而当钱塘四个师兄都知道钱塘中弹的消息后,一个个都跟神经病似的扯开输液瓶跑到手术室外头一脸担忧,看着齐武夫的神色都有些愤怒,可碍于敢怒不敢言,况且这种生老病死对她们这群人都是正常的事情。只是,她们谁都不希望那个永远站在她们身后瞄准低头放暗刀的师妹先离他们而去。
齐武夫脸上没有所谓的愧疚和难受,像个没有表情的木头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和宋风波面对面,前者将目光停留在亮着灯的手术室三个字上,后者吞云吐雾,抽烟的坏习惯已经根深蒂固。如同,哪一天告诉齐武夫自个儿不能再打拳不能再扎马步,齐武夫一定会比不自在还要不自在,宋风波也是如此,若是不给他吸烟,难保这个看起来冷静的家伙不会扛着一把冲锋枪满大街的扫射那群抽烟欢腾的人。
沐夏花来的时候,齐武夫还在发呆着看着手术室,看到齐武夫满身血的这件卫衣,心里就有股子说不清的味道,安静坐在齐武夫的身旁,看着已经包扎好的右膀子,也没再说话,见齐武夫的目光大部分停留在手术室里,心里有些疑惑,旋即看向对面的宋风波,试图从这个常年以保镖身份自居的家伙给她答案。
宋风波笑了笑,摇了摇头,给了一个没什么的眼神,沐夏花有些赌气的瞪了宋风波一眼,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你看,傻了吧,大老远的跑过来,晚些你不还是得回去,我这不真的没事嘛。”齐武夫虽然看着手术室,可沐夏花那些动作也都看在眼里,轻声笑道,声音不大,似乎生怕吵到周遭为钱塘紧张的人。
沐夏花吐了吐舌头,就坐在那儿一同看着手术室,心想肯定是方才的事故伤到了。没有从齐武夫口中问出什么东西的意思,因为她知道,若是齐武夫真的想告诉她的,她都能知道,若是不想让她知道的,自己强求也都有点没有意义了。
赵檀看着手术室,又看着那四个被齐武夫打进医院的何平四个人,知道钱塘肯定伤的不轻,拍了拍宋风波的肩膀笑道:“旁边抽几根呗,你这每天抽红梅的也不闲寒颤?”
“哪有的事,跟你讨几根好烟抽抽?”宋风波知道赵檀的心思,附和道,很自然的起身跟着赵檀走了还算比较长的一段路,在一个拐角处各自点起烟,都没有迅速打破沉默,像在酝酿什么。
还是赵檀耐不住性子,先开口道:“钱塘那娘们也挨枪子了?哪个部位?”
“挨了,她可不比齐武夫,况且又是在肚子那儿吃了一枪,天知道打中什么部位,这不还在手术吗,都一个多小时了。”宋风波吐了口青烟,平淡道,这种挨枪子送手术室的事情,他也撞到过两次,一次是左腿,一次是右键,都是在骨头上的伤口,年轻养好了没什么,可老了肯定都是等不完的受罪。都是不成文的规定,敢在这条路上走的,莫名其妙太阳穴挨枪子也没什么特别好奇怪的,除非真有什么超级圣人或是手段强大到不可一世的家伙,要么是没有一个仇家,要么是把仇家都杀光了。可这个世界上显然还没有这种变数存在,况且,走在马路上还有可能被掉下来的花瓶砸死呢。
赵檀叹了口气,自嘲道:“你看,齐武夫去了,起码能把她救回来,我当时也在,却一点法子都没有,这年头,没把枪在身上,还真的有些麻烦。”
“枪不但要有,还要会用。我听黄兴海说,齐武夫跟着陈雄学了一阵子枪,说不上多精明,但也熟练,起码是在水准线上的,像你这样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外界因素也是可以扰乱实力平衡的一种存在。不要觉得自己会点国术就天下无敌了,至少在没有到大武若魔的那种境界,还是学会多几种本领来得好。就如齐武夫,他不都像个超级海绵不断吸收新的东西吗。老板都和我说过,能和齐武夫打好关系,是将来的福气,好处没法很快看到,但一旦有了好处,真的是大大的好处,这个家伙不是一个武痴,是个全才。”宋风波抽烟很快,抽完一根到下一根的频率也很快,算是一杆超级老烟枪,若有其实的说着。
赵檀被打击的不轻,苦笑,深深吸了口烟,头有些犯晕,道:“谁说不是呢,我被他感染的已经算勤奋了,至少以前只知道玩玩游戏看看片,每天虽然也能坚持着扎马步却也没他那么发狂,他除了每天四到六个小时在睡觉,其余时间好像都有事做,可你让我一直看书看书,我真的会崩溃的。”
“求不得的,你也试着在大兴安岭里头几年跟一群狼一群豹子一群狍子一群野猪野兔野猴子在一起玩,说不定你也不会比齐武夫差多少。当然,这都是有概率的,也说不定去的第一天就被黑瞎子给吞到肚子里去了。”宋风波玩笑道,也算侧面安慰赵檀,毕竟齐武夫经历过的东西便足够骇人的了。
两个人抽烟打屁不亦乐乎,手术室外头四个师兄弟晃呀晃的自个儿不觉得头晕也不闲别人头晕。
齐武夫看了看时间,将近一点了,知道明天沐夏花有课,便不打算让沐夏花继续陪他这么耗着浪费时间,拍了拍沐夏花的小脑袋,道:“我喊赵檀送你回去吧,不晚了,没精神,明天怎么上课,会有黑眼圈的。”
沐夏花也没再坚持,毕竟已经过来看过齐武夫了,心下放心不少,与齐武夫几乎一同起身,却是给齐武夫理了理衣服,当手指触及那些带着血液的外套时,脑海里还是不禁想着当时齐武夫遇到的一切。
找到了拐脚聊天的两个人,却是宋风波开口说是送沐夏花回去,毕竟自个儿也没什么事了,把沐夏花送回去自己也能睡个舒服的安稳觉,于是两方人马各自分散,没有什么恋恋不舍。
073-万夫之勇
事态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恶劣,钱塘一脸苍白的被一群护士推出来,医生对于齐武夫这号人已经熟悉,也知道齐武夫的身份在这里相对特殊一些,脱下口罩道:“不好不坏,没了一个肾,养养就没事了。”
四个提心吊胆的家伙吐了口气,赵檀还是一张尤为内疚的难看的脸色,好歹人家少了一个肾,怎么说都过意不去,万一哪天另一个肾也出了问题,还得找个肾,那是多麻烦的一件事。
齐武夫没回答医生,点点头就这么过渡了,何平等人跟着钱塘去那看护房,护士将输液瓶什么一系列捣鼓好就吩咐了一句别吵到她便离开了。
宋青阳宋青月两兄弟忙着将被子给钱塘盖的严严实实的,生怕大晚上的哪出漏风让钱塘受冻,傻乎乎的邓卢只知道挠挠头,一脸虽然担忧,可这个将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还真有点多余,何平则对三个老爷们道:“咱轮流看房,好歹也得有个人能让小塘醒过来瞧见,不然她该多没安全感。
三个人很快应下来,邓卢自告奋勇的第一个守夜,其他三人拍了拍大个子的肩膀都回自个儿床铺上了,期间遇见在走廊上头的齐武夫与赵檀,都还是打了声招呼,毕竟把钱塘背进医院还是他们名义上的老板。
走廊瞬间趋于平静,那股子酒精味还是让齐武夫有些不自在,可他没说出来,只是看了看一脸纠结的赵檀,少有的露出一点笑容道:“这又不怪你,别人在暗你在明的,被盯上了也正常,你总不能选择拼了命还不一定能救出钱塘的那种没用的法子吧。”
“嘿,要是当时你在,不就不是这么一个结果了,如果我再有个照应,估计钱塘都不一定会中枪吧。”赵檀回答道,虽然语气里头没有多少愧疚,但还是有一种对于自己能耐不够的否定,“明个儿就跟赵北虬那厮学枪去,一直排斥这操蛋玩意,现在看来不在身边配一把顺手的东西还真不成。”
“行,那你也给我捣鼓一把64式来,那把枪我用着顺手,空有一把折刀也有局限。”齐武夫没打击赵檀的积极性,顺水推舟道。自己心里琢磨有把枪在身上确实能免去不少麻烦,如同今个儿面对张宁海,给他一把64式,完全可以轻而易举的解决两个拿枪的保证自己和钱塘的无恙。万事都不能事后总结,齐武夫已经琢磨着回去便将响马刀放进宝马750Li的后备箱里,这样突发状况也能有个称手的家伙去拿别人的脑袋。
一根烟抽完,赵檀起身道:“走着,还是你要跟着那四个哥们一起抢着看病房?”
“不凑热闹了,回去还得查一查青门会所,这是张宁海嘴巴里套出来的东西,我想里头有点猫腻,至少这张宁海敢于拿我开刀,肯定是被灌了**汤。”齐武夫一边说着一边同赵檀走着,不忘踹一脚半蹲在地上已经打起瞌睡的杨帆。
杨帆被惊醒,看见已经走了一段距离的齐武夫与赵檀二人才快步跟上去,出了北京医院,齐武夫与赵檀各自架势着两辆气势汹汹的宝马一路驶回万科公园五号,可怜的杨帆先是坐着赵檀的顺风车回到地下车库,才将自个儿的雪弗兰开走与二人道了一个别。
一路开回去杨帆一阵唏嘘,那个和自己认识将近十年的张宁海就在今天死了。过往的许多东西历历在目,这个内心想法许多的汉子有多不好也罢,怎么说都是自己的朋友,说走便走,自己还无能为力,多少有点唏嘘感慨。再往深处想一想,原本跟着陈虎邱的那班人马,死的死,残的残,散的散,连最近的张宁海也挂了,现在还能有些渊源的也就秦媛了,下意识的给这个漂亮女人打了一个电话。
接听的声音很慵懒,显然秦媛被杨帆这一个扰人清梦的电话吵醒了,可没有特别恼怒的语气,显然知道杨帆不是一个没事会打电话给她的人,轻声道:“那么晚了,什么事。”
杨帆先是重重的吸了一口烟,停在红绿灯口看着绿灯跳到红灯,吐出青烟,道:“张宁海死了,翘辫子了。”
一阵沉默,直至几个红灯变成绿灯绿灯再变成红灯,而因为已是凌晨三点,十字路口只有杨帆这一两孤立的雪弗兰,没有别他的鸣笛声。约莫五六分钟以后,秦媛带着些许哭腔道:“你在哪儿,我找你。”
“我去找你吧。”杨帆说完便挂了手机,跳转绿灯,踩下油门,朝着东城区边缘地带的一个公寓驶去,他知道,这个晚上总得把许多东西告诉秦媛,包括张宁海的本性,虽然在张宁海死了以后还要说一些他的坏话,可总不能让秦媛这个丫头陷得太深了。
万科公园五号,公寓里头,赵檀先是叫了个二十小时营业的外卖,和齐武夫一同将肚子填饱,然后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眺望远方,这个时候的北京很宁静,晚上也很昏沉,月光虽然皎洁可难免孤单,零星的星光似乎没法子与它一同绽放,颇有一股子一枝独秀的凄凉。一个人拿了一罐青岛灌着。
齐武夫闭目养神了将近十分钟,然后翻了一会有关金融方面的书籍,又重新啃了十几页马克思,一个人去楼下慢跑将近半个小时才上楼来,爽快的冲了一个冷水澡,在这个零下一度的大晚上没有一点儿在冬天里的模样。
洗完澡浑身发烫,热气腾腾的自己反而有种把镜子弄出蒸汽的架势。穿上贴身的睡衣睡裤,知道赵檀现在不只郁闷那么简单,至始至终都在阳台喝闷酒,不知不觉他身边也有七八罐空罐子了。虽然说不上担心,却还是打算上前开导开导这个有点钻牛角尖的家伙。即便齐武夫并没有想过赵檀这钻牛角尖的本事是跟谁学来的。
顺手从冰箱里又拿了几罐青岛,那满满的啤酒也有种见底的势头,径自打开一罐喝了大半,自然反应打了一个嗝,拍拍赵檀肩膀道:“还有什么想不通的,说出来总比憋在肚子里来的舒坦。”
“我不,老子就没见过你撞见什么事情说出来的,不一样自己憋在肚子里自己解决,老子也是男人,老像个娘炮怎么行。”赵檀有些醉态,但意识还算清醒,说话没有大舌头,只是咬字不太清晰了。
齐武夫用相对古怪的眼神看了一眼并没有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赵檀,也不怪赵檀听没听在心里,自己已经准备长篇大论唠叨一通了:“我憋在肚子里,是因为那时候没有朋友。我在山里的时候,只有我一个人,齐二牛把我丢进去的时候,连吃的都没有给我,那时候白熊没有出生,我第一次撞见狼的时候,吓的快哭了,不过狼真的跑过来的时候,我又哪里敢继续哭,除了跑还是跑,然后一路找能杀狼的东西,最后还是被它扑到了,那腥臭的嘴巴和牙齿就往我脑袋上过来,要不是齐二牛常年给我泡那些怪玩意,我可能都没足够的力气扒着狼的嘴巴,手指被它的牙齿弄破,根本没有机会给我哭给我闹,我只能拼了命的和这个畜生拼命,拉它的舌头,戳它的眼睛,它那爪子挠我,撕拉的就是一片口子,我身上的这些伤疤,除了两个子弹眼子,其余都是那些牲口赐予我的,可是,我身上没多一个口子,我就长大一些,多一个骇人的伤疤,我就多杀了一头大家伙。第一次杀黑瞎子的时候是十一岁那年,那时候已经在山里游刃有余了,一些狼什么的东西我都不怕了,总有各种各样对付它们的法子,不过撞见那个有齐二牛三个大的黑瞎子,还是腿哆嗦,这个东西远远盯着我就像看着小狼一样疯狂。好在它们笨拙,不会爬树,我也胆肥,跟它打游击,各种各样的法子,那锐利的东西扔它,用自己设的陷阱弄它,最终把它耗死了,割它的肉烧着吃。你说我每天总睡的少,那都是被逼出来的,已经十几年这样了,你让我多睡我自己都会不习惯,在山里的时候,哪里敢多睡,只敢在两三点的时候睡到六七点,那时候牲口大多也在睡觉,除非撞见饿狼和一些小畜生,小畜生还好,最多咬咬我,第二天身上有点小伤口,撞见饿狼只有死,有一次,就是因为太累睡着了,差点被头饿狼咬死,当时半个胳膊都快没了,最后还是把它耗死了,它咬我胳膊,我咬它脖子扯它尾巴,都是毛,嘴里也都是毛,也有骨头,因为是饿狼,骨瘦如柴,当时根本不知道恶心是什么东西,一心就知道自己要活着,否则就没命了。也是那次以后,齐二牛才开始教我八极拳,让我每天没事就站桩,可他还是一个月来看我一次,根本不给我吃的喝的,全凭自己,我去湖边喝水还要提防有没有躲草丛里的野蹄子逮着我。这些野东西的野性都很足,看到我这种陌生的人就想攻击。我不照样苦逼到不能再苦逼地活过来了,可那时候,我是真的走投无路,只有靠自己。现在越来越大了,我才越来越不恨齐二牛了,因为要真的没有他,我可能没有现在这般能耐吧。人都是被逼出来的,但不能逼的太紧,你现在有朋友,至少我齐武夫把你当兄弟了,有事要一起担当的时候,别一个人憋着不说话。”
赵檀一味喝着酒,也一直听着齐武夫说着,期间眼红过几次,设身处地的想象一下,他完全能够体会当初齐武夫遭受到的一切,那种血腥味十足和吓死人的场面,毕竟,那时候的齐武夫才只有十几岁,大多孩子都在读书享受生活。
身躯有点颤抖,最后将青岛一饮而尽,根本不怕惊扰邻里地猖狂大笑起来,几乎用沙哑了的嗓子吼道:“老子不是拖后腿的孬种,老子也有万夫之勇!”
074-登云调
街里巷弄的后头,是安静祥和的四合院,这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似乎永远都沉浸在一片祥和的小世界里。
正是天晴,阳光大好,老槐树参天而立,因是深冬,并不枝繁叶茂,而是秃了大片早已落叶归根。东边的瓦房屋下有个安详的老人,负手而立看着天空唏嘘不止。
恰好走进一个身份颇为特殊的高大汉子,王书生看着孙满弓这么一个不速之客没有太大惊讶,只是摸了摸自己下巴的胡子道:“屋里说吧,天寒地冻的,你们年轻人不怕,我这老头儿还怕站久了腿不好使呢。”
孙满弓笑笑,没有拒绝,面对前辈的先手引客,自己哪里还敢矫情。
是一个很书卷气的书房,王书生泡了一壶乌龙茶,给孙满弓倒上便自个儿坐在太师椅上品茶,小酌一口便沉默不语,见孙满弓也没什么动静自个儿笑了笑,打破沉默,问道:“黄青鸾在上海过得怎么样,我倒觉得他是真下定决心养老了,对武夫的关心大不如从前了。还有那个姓杨的年轻人,倒是聪明的派了两个犊子去大兴安岭逛了一趟,怕是也知道牛二郎已经躺进棺材板的事情了吧。”
孙满弓点点头,大致理了理思绪回答道:“武夫这边师傅没多大担忧的,一来有王老师照看着,二来他自己也走过不少小风小浪,是个很沉稳的人,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照师傅的话说,原本我是最出息的,现在是武夫了。”王书生爽朗的笑了笑,孙满弓停顿一会儿,继续道,“至于杨策和颜佳海两个人,都去过大兴安岭了,杨策手段挺狠,把我几个眼线都做掉了,连个尸骨都没瞧见,好在一个跟了我几年的人身手不错,没被他逮住,据说白熊被带出山了,是一件麻烦事,毕竟是齐老前辈生前惦记过的一头牲口。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么法子把白熊带出来的,我回了一次山里,坟没被动过,估计他们也没这胆子动。杨青帝是勃然大怒的,教训了颜佳海一回,不过白熊就被养在杨青帝那儿了,我想有必要我去次上海,把白熊带回去。”
王书生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孙满弓没有露出一脸不解,等着王书生开口:“我这老家伙也几年没出过四合院咯,外面的花花世界还是有些惦记的,黄青鸾这老儿不肯来陪我喝壶茶,我亲自登门造访还不成吗?牛二郎的狗,那也是好狗,给那个姓杨的年轻人可能不浪费,但牛二郎会不开心的,我将它带回来便是了。”
孙满弓没有拒绝,既然王书生都亲自说了,自然不好拒绝,只是迎合道:“要不我跟王老师一同去吧,帮你拎个行李不是?”
“免了免了,你好歹也是堂堂内蒙的孙老虎,怎么能当我这老头子的下手,我不带什么东西,就空空如也的去,带头小狗儿回来是了。”王书生摆了摆手,径自酌一口茶,惬意的眯了眯眼笑道。
孙满弓没再坚持,索性换了一个话题道:“昨天发生的那个小动静老师知道了吗?”
“嗯,我本来没觉得东北那里的齐家会这么沉不住气,虽说武夫和他们有不小渊源可我一直觉得武夫那么大都是牛二郎的功劳,当初他们把二郎逼去山里,现在倒开始变着法子打草惊蛇想要让武夫认祖归宗了?笑话!”王书生露出少有的怒颜,言语间有些少有的不怒气。
孙满弓皱皱眉,他对此知道的并不多,只是知道青门会所背后有个牵桥引线的人花了大价钱让青门的公孙水门演一出戏,事实证明这出戏演的不赖,至少齐武夫已经着手开始往青门那儿找线索了。也是因为自己挖掘不到更深的东西,才会想到来王书生这儿取点经,看看能不能知道事情的原由。毕竟齐二牛对他的恩惠,是他少奋斗二十年才能得到的东西,不论什么原因,都该在阴暗的层面给齐武夫铺点路,铺不了路,也得给他解决一点不必要的隐患。
王书生看出孙满弓的神情,径自笑了笑,道:“小东西,也是个不自觉的家伙,还想着来我这里道听途说了,也罢,一个人知道太多东西有时候怪乏味的,有个人听听也不错。这齐家你总该知道,能和纳兰一家还有乔六平起平坐的老家族,当初要不是牛二郎那一身蛮横的能耐,哪里能打拼出现在的模样来,最后还把牛二郎给逼回了大兴安岭,现在牛二郎带出一个争气的娃娃出来,一个个又都按耐不住起来。都是白眼狼。”
“齐家?那个齐凤年时候人才,纳兰长生漂泊回来以后近乎巅峰无敌,几手覆手为云的手段让乔六也很头疼,齐凤年却也斗智斗勇打出几手漂亮的回击,纳兰长生也很没辙。”孙满弓径自嘀咕道,现在的东北很乱,水也很深,谁都知道有三头大老虎互相斗智斗勇,谁都分不出高低来,野路子的乔六,凤凰涅槃的纳兰长生,稳居北斗的老齐家,跟个三国演义似的,互相权衡,就不知啥时候才能打出一片合局来。
对于齐二牛曾经在东北那时的辉煌他也知道,可一直都以为是个同姓的状况,毕竟当初齐二牛是在乔六铺的路,一路厮杀下来,乔六渐渐成了一头日趋成型的老虎,而齐二牛也隐退似的有个儿子住进那个大兴安岭里头了,虽然其中和王书生的说法有些出入,自个儿却没有说出疑问,听着王书生继续说着。
“这齐凤年的打草惊蛇不是给武夫看的,他现在还没法子从中嗅出齐凤年的猫腻,我也不希望武夫最后进了老齐家的族谱,给他们做牛做马的,他自己的能耐完全可以在东北打出一片江山和这三个老虎分庭抗礼,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罢了。齐凤年这点小手段就是在挑逗我这老儿,让我可以给武夫示意了,可现在牛二郎进棺材板了,那我也可以翻脸不认人。牛二郎觉得他亏欠齐家的,我不觉得那是亏欠,老齐家要二郎苦心培养的崽子去他们那儿做牛做马,不是放屁是什么?天底下有那么好的事?那老头我当初跟着书记走南闯北的图个什么。”王书生说完,将那小杯的乌龙茶一饮而尽,因为已经凉了,难免走失了一些味道。
孙满弓回答道:“那武夫现在已经对青门感兴趣了,总得倒着琢磨着什么法子帮他把这条路子断了才行。”
“早就断了,我给了两个烟雾弹,公孙水门那里,武夫那里,都有。武夫就只能知道是公孙水门的小动作,公孙水门碍于我的缘故只能吃这个闷亏,点到为止就是了。武夫不会想不通就对公孙水门下手的,况且他现在的能量,还没法将公孙水门连根拔起,起码养精蓄锐个几年才成,到时候我出来当个和事佬,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王书生轻声道,孙满弓还在消化,便继续开口,“再过两年,东北那里的大动静估计就要开始了,武夫可能也会往那里钻,这个桑田算是他拾到的皮夹子,也算沐獒和赵北虬两个小辈识趣,知道礼尚往来的规矩。武夫这里你自己想帮着就也帮着,但别给太大的好处,也别太早让他知道暗地里有人给他铺路杀敌,这样会影响他的。”说完,王书生提着茶壶便往里屋走,唱着一曲人走茶凉的老调歌谣,孙满弓知道王书生下了逐客令,没有不知廉耻的继续停留着,看了眼已经凉了的乌龙茶,略带苦涩的笑了笑,想起黄青鸾提及王书生时也不乏一种淡淡的敬畏,知道这个书生气十足实则内心藏着一头猛虎的老者是个在四合院里几年不出也能纵观全局的大猛人。
到了什么层面,便触碰到什么层面的人,永远都不知道上头还有什么更厉害的家伙在暗中操盘,这个巨大的商业期盼和黑道杀戮场地,到底有多少人的鲜血和多少个智囊的汗水才能上演的淋漓尽致精彩纷呈。
两天后的上海,儒雅的老人从机场走出来,坐上早已备好的接送桑田轿车,停在杨青帝所在的那个大厦,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最高楼层,进了杨青帝的房间,如若无人的将一条大白色的雪地犬熊带了出来,又坐回那辆桑田,一路回到虹桥机场,这条大玩意像是特例似的没有受到任何章程的检验,直接带上了飞机的优等仓里。继而飞往东北,下了车又上了一辆挂着沈K牌照的军车,长驱直入前往大兴安岭的尽头。
老人带着一条狗以及几个杀猛兽跟玩一样的猛汉回到那个简陋的坟头,他人退避三舍,只有王书生和趴在地上看着齐二牛坟头的白熊。
“牛二郎呐,枉你跟着王紫尘学过一点儿风水,都没让黄青鸾给你挑了好风水,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埋了,入土为安,入土为安,你是死了都不想让自己安宁,一定要听到齐武夫亲自走回这个小窝的步伐声吗?”王书生自言自语,一壶茅台打开,洒了一地,酒香扑鼻,剩余五分之一,这个已经十几年未曾饮酒的儒士仰天悲叹,一饮而尽。
目光微红,鼻子微酸,以及后劲十足的酒意。
声线沙哑,长袖漂浮,朗声长吟:
八百秀水入海上天,三千奇峰平川登云。
我自浪荡前进,对酒当歌。
神游太虚,百里山川过眼云烟。
歌声飘荡琴声来,小湖宁静无波澜。
伊人在何方,寻了千百度,为何不在灯火阑珊处。
【沙哑旁白】:酒肉穿肠过,佛祖在何处。独坐黄山巅,一介断肠人。
世人辱我、骂我、打我、恨我。
娘子宠我、信我、爱我、忍我。
岁月蹉跎,世人老去,娘子死去。
老夫一人苟延于世。只怕酒不可消愁,只怕借酒反清闲。
【温婉旁白】:红线引,桂花迎。千花杀后有花开。
秋水登天,白云坠地。
天昏地暗,四季跌换。
花开花落几番晴,醉生梦死怎愿醒。
桃花源,墨竹林,《阳春白雪》琵琶行。
【沧桑旁白】:数百年,谁与谁。
五百年前,水帘洞天。
五百年后,镜花水月。
紫霞是谁,老孙为何记不清。
我要诸佛去死,我要苍天遮不住我的眼。
075-走势
万科公园的五号与往常无异,齐武夫照例一件背心一条迷彩裤踏着短靴和一群老大爷晨跑,并不说话,屡次赶超那些早已习惯的老大爷。人声嘈杂,下象棋的,遛狗的,嘻嘻哈哈的,也有打太极的,看书的,边走路边听音乐边吃包子的。
放眼看去,可以将其当作异常宁静的一场风景,仔细聆听,却又是一股子扑鼻而来的熟悉的陌生人味。这是一种享受的过程,至少齐武夫已经开始习惯,相比当初在东坝郊野游泳回来再一路慢跑,现在的人烟味让他觉得自己与生活的轨迹有所代入感,而不再是永远苍白的一张白纸上头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身影。
钱塘的状况已经彻底稳定,和何平四个大老爷们住在同一个病房,有那四个好的差不多的病号照料,别提有多舒坦了,唯独让她有些不那么满足的,便是睁开眼看见的不是齐武夫,而齐武夫也不在北京医院。可毕竟都是自己脑海里的一些小心思,她不说,齐武夫也不知道,于是这么息事宁人下去,沉浸在一片短暂的宁静里。
这是事后的第六天,齐武夫在青门那儿能摸索到的东西约莫就是公孙水门这个老狐狸给张宁海打了一通烟雾弹,才让这个相对理智的家伙变得如此不理智,而事实上,最后他的孩子被公孙水门卖到越难当人蛇,可能半路上偷运的时候就被人贩子整死了,也可能到了越难那儿受苦受累。总而言之这一手是做给齐武夫看的,算是一种破罐子破摔之后还想要拼凑起来的手段,虽然其中有那么一点蹊跷,可齐武夫只能摸索到这些东西。甚至当他试着找沐獒动用一些手段的时候,沐獒给他的答案也是如此。
虽然赵北虬和沐獒两个老成的家伙都说这件事不符合公孙水门的作风,却也让他不要在意,毕竟那厮可能吃饱了撑的探探齐武夫的路子,想亲眼见识一下齐二牛孩子的能耐,目的达到了也便罢手准备言和了。年纪大了的人,难免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想法。
于是便在这种相对牵强的解释下齐武夫没在往青门那儿摸索下去,其实他也实在找不到任何多余的猫腻了。隐约间总觉得这潭水没那么干净,可搅浑它的难度倒也不小,至少齐武夫知道自个儿现在还没那能耐。
日子趋于一种平衡,赵檀开始接受海淀区和西城区的桑田会所,因为原本的运作模式还在,赵檀无非是跟着手头底下的几个经理看些东西,其实他这种位置的人,除了招待一些身份特殊的常客,其余时间都完全可以泡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或者在外头远程遥控着玩。自然也因为张宁海的人间蒸发,那些不少被抓住把柄的官员都松了口气,流失了一部分的客户,可还是有些人心甘情愿又或者说习以为常的来桑田消费,毕竟是个有感情的地方,不论张宁海在不在,这还是有自己喜欢的娘们,晚上暖床干活的时候还不用担心张宁海杀进来威胁他们什么。
相对而言,齐武夫便活得有点自由自在的味道了,因为处在一种非常平淡的养精蓄锐期间,他该做的也都完事,等着赵檀和杨帆彼此磨合,再看看桑田里头的蒋佳宇潜力如何,让钱塘着手桑田公司,一个称不上庞大的网格便日趋成型。
当然,嘴上说说也就几分钟的事情,真的实施下去也有几个月到大半年的时间。
自个儿悠闲的跟个世外高人一样,齐武夫几度想过这段时间是不是给自己放一个小假,例如去些个特别的景点旅游,又或者多抽些时间陪在沐夏花的身边,可想来想去都和心里的那股子劲对不上号,有种愧疚于沐夏花的感觉。
跑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齐武夫终于停下脚步,慢步走着缓口气,眼角的余光瞥见正下象棋的两个花甲老人,不禁想起那个教他一步一步下象棋的黄青鸾,知道他去了上海,却是不曾知晓一个具体的方向,心里不禁有种去上海几天的念头。
顺着小区走出去,朝那家已经将他视作常客的包子铺走过去,齐武夫翻着手机里头的号码,直到找到黄兴海的才拨出去,久久才听到回声。
“喂,你小子会给我打电话,是要问老头子在哪吗。”黄兴海的声音相对低沉,说话的语气也极为缓慢,显然还没睡清醒的模样。
齐武夫付了钱拿好已经不需要自己开口老板便知道多少份量的包子,一路往回跑,说道:“对,最近空下来,有时间,能去看看师傅,晚点打算去东北,可能就没机会了。”
“噢?你还真打算去那块地开荒?煤矿是赚,大赚,可也是大黑钱,碰上就会有麻烦,麻烦还肯定不小,况且东北还有纳兰长生和乔六,虎视眈眈的老齐家也等着偷腥呢,我觉得你在燕京发展不挺好?听风波说,你把陈虎邱给弄死了,靠着一家桑田过过日子挺自在了。”黄兴海说着说着便走题,似乎没有很快告诉齐武夫黄青鸾的住址的意思。
齐武夫对于这个教自己开车的半个师傅很没有办法,继续道:“体制不适合我,就算我耐得住性子也得熬的了时间,没个三五年成不了气候,况且成大器更别提多久了,不靠着东北那些个漆黑的煤矿洞子发财,那我这辈子都没法子挺着腰杆回大兴安岭看齐二牛了。”
对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也仅仅是片刻,有一声很轻很轻的叹息声,齐武夫听见却没有过多揣测这个叹气的意思,黄兴海报了个地址,齐武夫铭记在心,然后又听着这个懒的不可一世的老男孩唠叨了一句才挂上电话。
回到公寓里头狼吞虎咽,赵檀已经穿上一身得体的西服啃了两个霉干菜肉包将一杯豆浆一饮而尽给了齐武夫一个暧昧的眼神便火急火燎的冲出房间开着那辆彪悍死人不偿命的宝马760Li一路碾压着前往西城区。
齐武夫对赵檀的神经质基本免疫,甚至有时候连对他傻笑的心思都免了,拿出小本子将记在脑海里的黄青鸾在上海的地址写下来,然后打开电视径自看看有什么类似于新闻的频道,事实证明除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连续剧古装剧便是关于股票的财经频道。
关闭电视电源,齐武夫津津有味地翻阅一本关于象棋的讲解书籍,这是他前天在新华书店里头逛到的,一次性带了三十多本书回来,又是把赵檀吓的一愣一愣的,琢磨着这个书虫又要在无聊的时间里狂啃这些他看了就会睡着的书了。
自打那一个晚上发完酒疯,第二天的赵檀便开始有所不同,虽然还是有睡懒觉的嫌疑,但从接二连三不断响的闹钟就能知道,这个犊子已经刻意的在逼迫自己早些起床了,齐武夫对于这些细节变化心里都挺欣慰,空说不做与说了边做的差别那是真的很大。
于是赵檀早起洗漱填报好肚子跟着齐武夫一起扎会马步对几手不伤合气的拳路便开车找杨帆取经,然后一天待在西城区一天待在海淀区,也不忘抽空去北京医院看看自己心有愧疚的钱塘,也不忘给沐夏花带杯暖心的奶茶。
是个想到什么便开始做,脑子里面也开始装下一些可以装的东西,学着齐武夫,自己备了一个小黄本子,遇见一些他琢磨不透又或者暂时解决不了的东西选择性的记下来,以免过了这个村便没这个店了忘记。于是大部分时间都看不见赵檀追悔莫及的模样了。而现在最让他蛋疼菊紧的可能就是那个叫做秦媛的娘们被杨帆派过来给他当助手,这个得知张宁海死了以后便一度沉浸下来的女人看着赵檀的目光也没当初那么愤怒,可瞳孔里头的感情也淡了许多。总让赵檀觉得这个婆娘可能是在哪个月黑风高的晚上被一群猥琐的光着屁股的男人圈圈了个叉叉了内心积郁着对这个世界的仇恨,想要找个机会拿把剪刀解决他这一生最大的性福。
所以赵檀可谓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地在每一分每一秒提防着秦媛,又每一天紧绷着自己的神经,刻意让自己睡的少一些再少一些,只要不影响身体的健康,只要自己足够精神也有足够的体力完成一天需要完成的事情。
就这么在一个相对蒸蒸日上的轨道上正常运作,杨帆也因为齐武夫给出的更好的待遇心态更好,开始逐渐将桑田会所当作自个儿的会所培养,至于朝阳区那个原本被整废的会所在他带了几个老鸨过去之后立马有声有色起来,除了当地区的一些个公子哥富二代们,自然也有慕名而去的一群在东城区里厮混的老家伙,毕竟带走了自己的甜心,作为忠实的粉丝自然也得尾随而去。
不得不感慨,任何一个有点姿色的女人都能让一个生理功能正常思维可能谈不上**但存在一定感官的男人想入非非。
一个倾国倾城的女人可以毁灭一个城市显然不是空谈,一个坐怀不乱的男人能让无数娘们惦记可能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这个并不公平的社会也有并不公平的男女关系,真的要制造一点所谓的平衡出来,也只能归根结底到金钱和权利这两个让人听见便眼睛发光的名词上。
看了几手棋谱,齐武夫有些蠢蠢欲动,谈不上技痒,打从离开了十一连,齐武夫就没下过一天象棋,可能没有荒废,但手生是有的,骨子里鱼总是有种去上海见一见黄青鸾的意思。
最后,这个非常理智的人接连打了几个电话,因为各种各样微妙的关系得到了一张后天开往上海的飞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