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最‘极品’的徒弟 01
83最‘极品’的徒弟01
苏武离开后,房间里也被她留下了一股微妙的尴尬气息。阳毅的性格并不是那种在任何场合下都能很好的应对的社交性人物,就只能僵硬的站着,试图去忽略腿上的苦修环带来的痛楚。
陈前叹了口气,道:“忍让她些,她就那样的脾气。小时候还挺可爱,不知道为什么长大了变成这样。”
阳毅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垂头道:“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她,她……”
陈前摆摆手:“二世祖,大多都这样。因为老子了不起,从小被惯坏了,当然是容不得别人。凡事喜争,又骄横跋扈,心眼小得连容粒砂子都困难。唉……现在孩子,说白了还是苦头吃得太少,都是惯的。”
“她是谁?那个苏武。”
见阳毅微微露出好奇的神情,显然是对苏武过份挑衅虽然气怒但并不挂怀,似乎事情过了便不再记挂,如此磊落的胸怀很是让陈前满意。又见阳毅更不像其它小青年一样只要见到姿色过人的女子便如恶狗见了带肉的骨头一样馋涎欲滴,更符合陈前观人的标准,对待阳毅就少了些淡漠,多了几分亲近。陈前张口解释道:“她是你大师兄的女儿。你大师兄没别的不好,就是有些重男轻女,你师母怀上的时候他一直期望能生个儿子来着,连名字都取好了,叫做苏武,就是希望儿子能继承自己的事业的意思。结果生个女儿出来,虽然还是叫做苏武,但你大师兄心里难免还是失望。苏武有那样的脾气,和你大师兄对待她的态度脱不了关系。天下子女,谁不希望得到父辈全部的爱?所以苏武才好强,凡事喜争,她也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好让父亲满意。”
听过陈前的解释,阳毅心里对苏武的恶感少了些,道:“她喜欢学武,就教她罢。算起来她还是您的徒孙。”想到这里,忽然惊觉自己是苏武的小师叔,原来辈份还大她一辈。阳毅就算经历得再多,可还是只有十八岁,毕竟涉世不深,免不了有所有青年的不良德性。如此一来倒是心里窃喜,觉得自己是她师叔大大占了便宜,对苏武那点不满倒当真忘了个干净。
看阳毅强忍笑容的故作正经脸色,陈前哪能不知道他在高兴什么?心里赞赏这小子不计仇隙的优点,又失笑于他的小算盘计较,只道:“没这么简单。我的技艺是用来养生,而不是和人争强好胜的搏击技阖。”摇摇头,又道:“苏武的心态就不适合学我的技艺,所以我不教。她已经走偏差了,我更不敢养虎为患。”
陈前虽然口气平缓,但话义着实有些严肃。阳毅有些茫然,心道至于么?一个姑娘家而已。你老人家不是已经看出我背后背负的更大邪恶,为什么还肯教?
正想着,忽听陈前转了话风,道:“不说这些了,以后看到她多忍让点就是。她是个驴脾气,赶着不走,拉着倒退的主儿,少惹为妙。来,把你学会的施展给我看看,看你学会了多少。”
阳毅应了一声,把苏武抛到脑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自己近来对太极拳义的感悟溶合到自己的拳法当中,一招一式认认真真的在陈前面前演练开。
陈前一边看着,一边点头或是摇头,时又皱眉,时又微笑。阳毅打完了一遍,见陈前没有叫停的意思,就继续演练下去,一遍又一遍。
不得不说,有师傅监督和没有师傅监督时练拳感觉就是不一样。平时阳毅打拳时已经很认真,现在更是提起十二万分精神打拳,半点不敢懈怠。如此一来,某此招式虽然打得更合章法,但太极拳里讲究轻松写意理应符合自然之道的地方反不如平时来得好。
陈前前前后后看了近一个小时,才轻轻叫道:“停。”
阳毅停下来,惊觉自己全身大汗淋漓,肌肉骨络都在叫嚣着疼痛。腿上戴着苦修环那里更是巨痛不堪,伤口被汗水浸过以后痛痒难当,几乎快要腿软得站不住。
阳毅自小和朱山花一起生活,穷苦的家境使然,苦头当然吃得不少。往往在这样条件下成长的人,心性就越是自强。阳毅右腿痛得几乎都没了知觉,仍是倔强的在那里站着,脸上肌肉抽搐成了奇形怪状,却还是拿强自平静的眼神去看陈前,静听陈前的教诲。
陈前阅人无数,自然能看出阳毅的不妥和倔强。心里掠过更多的赞赏,嘴上却是不说,只沉吟了片刻后才道:“我看得出来,你练得很努力。但我要说的是,东方体术和西方体术,最大的差别在于后者重在练体,前者更讲究练心。所谓意到拳到,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而你的心境,还有你体内那种我并不了解的力量阻挠了这个过程,因此你学习太极拳有事倍功半之嫌,进境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见阳毅脸上掠过浓烈的失望,陈前又加了重重一笔:“老实说,虽然你的身体是难得一见的优秀习武身体,可你的进境实在落后得太远了,这一套入门的拳法看在我眼里,连学会都算不上。这一点,你甚至不如苏武。那个小女娃比你强。”
阳毅听了更显失望,嘴里却半点都不吱声,只紧紧的闭着嘴,英挺的下巴显出坚毅的线条来,就边汗水滚落眼皮时也一眨不眨眼定定的看着陈前。眼里没有气馁,没有怨懑,只有执着的告诉我错在哪里,我改过再来的不服输味道。
这种不服输和苏武的不同,苏武执着于与人的争斗,像是骄傲的孔雀;阳毅的则是对自我的弱点发起挑战,一如所有东方人内向、内敛的思维模式。两者都是在证明自己,渴求别人的认同,但苏武的明显走上了崎途,阳毅则是走了一条充满荆棘的正确道路。它虽然会很难走,甚至难过苏武那条道路千百倍,但只有这条道理才是唯一正确的通向武道的路。
这孩子,很好
陈前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道:“武人习武,就怕两种人。一种是怕吃苦的,一种是聪明得太过人的。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老祖宗很早就说过。这条道理放到现在也半点都没有谬误。吃不得苦,那就连成功的方向都找不着,更不要说走上那条道路。而太聪明的,要不是习惯性偷奸耍滑,就是练岔了心性,做出侠以武犯楚的事来。苏武就是后者,我不怕她偷奸耍滑,但怕她以武持强凌弱。你很好,两者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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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最‘极品’的徒弟 02
84最‘极品’的徒弟o2
给个巴掌,再赏颗甜枣,历来的师傅都喜欢这样干。而且还不得不承认,这个老办法非常之行之有效。比如现在的阳毅,失望过后心里又涌起更多的希望之光,更加专注的望着陈前,静听他后面的话。
陈前其实并不喜欢说教,像他头几个弟子,很多需要说的时候他都是用行动向他们表明该怎么做。但换了阳毅后,老头子改变了方向。丰富的人生阅历,敏锐的武者之心让陈前本能的意识到以前教导弟子的那套办法放到阳毅身上行不通,对于这个非常特殊的青年人,自己得用另一套办法。
好在自己无论说什么,这个青年并没有表现出时下青的的浮躁,他从头到尾都听得很认真,并在尝试着去学着做,学着改过自己不正确的地方。这就让陈前老怀大慰,当真从中享受到了为师者的乐趣。为人师表者,哪一个不是希望有人继承自己的衣钵,聆听自己的教诲的?陈前在很多地方已经凡脱俗,但在这方面仍是免不了俗。阳毅本质里表现出来这些地方让陈前很满意,直到此时才把阳毅看作是真正的弟子,而不是一种自我挑战或是为了化解某种隐约预测到的大灾难的努力。
陈前是位睿智的老人,自己的心态改变先就自己查觉到了,口气不自禁的变得温和亲近,问道:“你这套拳法虽然打得拙劣,但拳意间隐约有点感觉到了气感的味道。是怎么回事?”
阳毅不敢怠慢,忙把那天在徐沁峰的‘母巢’里感觉到气感的事情说了。不过那些邪恶力量侵袭的事情却半点不敢透露。
陈前听了心中微喜,这小徒弟好像也没有自己想像的那么笨。便又问:“那是什么感觉?”
阳毅偏着头,认真思索着:“说不清。就好像有种天地间的力量一下子涌进身体,又好像从身体的深出暴出一股力量,感觉被充满了,觉得自己很强大,又很渺小,非常的复杂。”说罢,不好意思的笑笑:“事后我怎么也感觉不到那种感觉。”
陈前笑笑,道:“你这种感觉很正常。习武之人头一次感觉到气感的时候都是为为那种强大的力量而倾倒,又为它的强大而敬畏。有这种感觉,说明你已经跨进了习武的门槛。”
“真的?”阳毅大喜,情不自禁的脸露欢喜的神色。
“很得意么?”陈前反问道。
阳毅本想说我没有,可不敢不在陈前面前说实话,只尴尬的收起了欢喜的笑容,悻悻的点头:“有点……”
陈前突地乐了,这小徒弟性子免不了正常青年人飞扬跳脱之嫌,但倒是实在人,不会说假说。诚实是难得的品质,可惜很多人已经没有了。陈前便笑骂阳毅:“看把你得意得,你那算什么?你练了多长时间才感觉到气感?还仅仅只有一次你没入我门前,苏武她爹苏启是最笨的,现在你是最笨的那一个。”
一番话说得阳毅面红过耳,但却又听出来陈前语气里的亲近,便只能嘿嘿干笑,一脸受教的表情。
老天爱笨小孩,陈前也是。以前几个徒弟里明明苏启最笨,可他就是偏爱苏启。现在换成了阳毅,明明有过人的身体,但学起拳来就是最笨,可陈前就是慢慢的开始喜欢上了这个最小的笨徒弟。
知道年青人不爱听训,陈前训过之后就没有了多话,道:“现在我教你一套拳法,只有十二式,但却是我总结出来的入门拳法的精髓,你看仔细了。”
说罢,走至练功厅中站定,缓缓打开一套拳法。
整套拳陈前打得很慢,但阳毅就是一种错觉,似乎所有非生命的东西在陈前展开身姿时就全部消失了。眼前没有练功厅,没有那些木头地板,没有水泥建筑的房屋结构,连散掉的几个坐垫都消失不见,只剩下陈前——随意舞动的陈前。
老人的身体如同站在一个生机盎然的旷野,头顶着苍天,脚踏着大地,身形突然猛如猛虎,或是动如脱兔,或是疾如苍鹰,或是优雅如鹤,或是灵动如鱼,千般自然,万般变化,信手拈来。
太极拳阳毅演练起来的时候很累,陈前却不一样。无论身体做着什么动作,就算是做某些动作像高难度的瑜伽一样的动作时他依然做出来时显得气定神闲,再自然不过。看着他打拳,阳毅就觉得陈前就是那半山腰上长了几百年的古松,餐风雨露,生生不息。又像那山峰处的飞来之石,来去无痕,似是刚到,又似千年前它就已经坐落在此地,妙然如天工。
这才是真正的武道大师举手投足施放的都是无穷无尽的武意是妙手拈来,其实更是千锤百炼
阳毅看得如痴如醉,只觉得陈前的舞动和阿尔达展现出来千奇百怪技能一样的引人着迷。
一套拳,陈前练了三遍。共计十二式的招式练三遍也就盏茶的时间。要让阳毅来说,他会说感觉时间已经过去了百年,是百年弹指间,又是转眼百年的以慢还快的矛盾感觉。
陈前打完拳,依旧脸不红心不跳,鹤童颜般的悠闲而立,笑问阳毅:“记住了多少?”
阳毅认真的点头:“全记住了。”
“是吗?”陈前似笑非笑的望着阳毅:“全记住了?”
阳毅于是又点头,很是自信的道:“我觉得我能把它演练出来。”
陈前叹了口气,笑得恨铁不成钢:“你果然最笨……我该夸你还是骂你?苏启都只能记住九式,你倒好,全记住了。乖徒弟啊,你的智商是我所有弟子最高的,可领悟力却是最低的。我都说什么了?太极拳,重意不重形,你该记的是意境而不是招式。虽说无招不成形,可无意更是空架子。”
靠原来竟是这样……敢情自己全副精神留意的东西是走了岔路。
刹那间阳毅脸色又红又紫,恰似那挂出来卖的过了期的猪肝。
陈前忍着笑,又道:“来,再试一次。记得把心灵放空,透过形去看意境。就像看一幅山水泼墨图画那样。当然,也不是要全然不去看招式,毕竟它是皮肉,意境有了它才会显得丰满。不过它不是我要向你表达的,有句很时尚的话不是叫做透过表像看本质么?就是那个意思。我知道这很难,但每个人都是这样过来的,包括你大师兄。”
阳毅便涨红着脸,又一次去看陈前重新练开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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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最‘极品’的徒弟 03
85最‘极品’的徒弟03
陈前又练了三次,这三次大约是为了避免在阳毅这种高智商低领悟力的笨小孩面前留下固定模式的痕迹,连续三次的拳法式式都不同,唯有那种意境是共通的。
三次打完,陈前还是脸不红气不喘的老神仙模样,又问:“这次记住多少?”
阳毅脸黑如锅底,窘笑着表情跟哭似的:“还是全记住了……”
“每一次我用的什么招式你都记住了?”陈前显然很震惊。见过笨的,没见过这么笨的。可他那笨又不是真笨,反而很聪明。糟糕的是这种聪明并不是陈前想要的那种。要是自己教的不是以意支撑所有招式的太极拳而是以招式吃饭的降龙十八拳或是天山六阳拳什么的,没准儿现在大牙都开心得笑掉了。
阳毅哭丧着脸,嘴里说着实话:“我都记得。比如您第一次的第九式,您是这么下腰,然后手掌虚晃以小曲径拍出去再折回。到了第三次您还是用的这招,只不过中间多了膝顶和拳锤的动作变化。”嘴里一边说,阳毅用身体一边摆着动作,还真是那么回事,连陈前的细微小动作都学得惟妙惟肖。
陈前瞪着眼睛看阳毅模仿自己的动作,心里越发震惊。如此的模仿学习能力未免也太厉害了些,他连这些微小的细节都记得,可为什么就是领悟不了其中的奥义?
心里不太肯信,叫阳毅下场来演练。结果阳毅一共练了六次,把前三次和后三次的拳法一招一式认认真真的打了出来,半点都不带错的。所有动作如同和陈前的拳法像复印那样一个模子印出来,动作细节一丝不苟,但就是没有那意境。这就像写毛笔字时的临摹,别人写一笔,阳毅也写一笔,学得惟妙惟肖,但就是个花架子,一眼看上去时竖是竖、横是横,但细看之下其中的精髓半点都没有。
看完阳毅打拳,再看这青年一脸惶恐的看着自己,陈前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是该夸赞他那可怕的模仿力,还是痛骂他同样可怕的领悟力。
阳毅这样的能力放到阿尔达那里非常之不错,阿尔达无论教什么,顶多三遍,手势也好,咒语也罢,阳毅总是能正确记住,再也不会忘记。可放到陈前这里明显不合适,意境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太过玄妙,光有过人的智力明显不行。
对这样的小徒弟,陈前无语得很,无意识的抚摸自己的雪白胡须,试着找出合适的措辞来形容眼前的笨徒弟。
“师傅……”阳毅很不安,不安得都忘记了腿上苦修环带来的痛。他怕陈前一怒之下就把自己这样的笨徒弟赶出门去。他又不是真的傻蛋,自然是知道自己明显的练岔了。
“等等。”陈前痛苦的抚着前额,这徒弟聪明得可怕,但是又笨得很极品。在这之前他没碰到过这样的奇葩,阳毅打乱了他所有阵脚,就算睿智如陈前面对这样的极品徒弟也开始头痛。他该怎么教他,这好像是个不小的难题啊。
阳毅不敢吱声,静静的垂手等待陈前思考。
夜色静静的,练功厅厅内灯火明亮,外头却是夜色深沉,昏黄的灯光照亮不了太远的地方。一时间两师徒都呆立在那里不吱声,气氛显得古怪之极。
陈前思考了许久,最后开口道:“你这样的情况我没遇到过,看人施展太极拳就跟观赏国画、读古诗词的道理一样,或多或许总是能感悟到里面所有表达的意境来。可你竟然感悟不到,只能看出笔法的走向和字词的堆彻,而且能全记住,显然是另一种天才。”
阳毅张口欲说,陈前摆了摆手阻止他,微笑道:“放心,我没那么容易被打倒。车到山前必有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我不是死脑筋,这路不通还有那条路。外国人都说了,条条大路通罗马,难道我还如一个外国人?”
阳毅这才放心了,不好意思的笑笑,见边上陈前喝着的茶已经放凉,便去将凉茶倒掉,重新泡上热茶,然后端着它站到陈前身边,见陈前思考中需要时就默默的递上前去。他却不知道自己这些个不经意的行为最终为自己化解了一场麻烦。练功厅外他见过的那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默默收敛了眼里嗜杀的凶光,像只壁虎一样从窗顶爬了下去,站到更远的位置负手安静的看着练功厅里的一切。
陈前又想了许久,突然恍然一拍额,大笑道:“我还怪你呢,指不定错误出在我身上。当然也怪你先头表现出来的聪明误导了我,觉得教什么你就应该会什么,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在跑之前总是要先学会走,而在那之前,还得先学会爬”
阳毅听得似懂非懂,只听陈前笑道:“我们这样练。放弃以前的,从最基础的开始。这就像连一个汉字都不认识的小孩,你叫他怎么去阅读一篇文章,再领悟里面的意思?咱们先学最基础的,练熟它,熟练自然能够生巧。就像老祖宗话里说的那样,水到了,渠自然成。”
递过茶杯让陈前喝了一口,阳毅将茶杯放回桌上,小步跑回来,怯怯的问:“师傅,您不会要我蹲马步吧?”
印象里记得好像所有的玄幻小说都这么写,电演电视里也都这么演,万恶的蹲马步永远都是初学者的恶梦。
“马步啊……”陈前露出嫌恶的表情,显然当年也被毒害得不浅。
阳毅松了口气,只以为自己逃过一劫,却听陈前用丧气的口吻道:“当然要蹲。它就像建房屋时得首先打好地基一样,是支撑所有其它动作的基础。它的滋味是挺不好受,不过不蹲就是不行。”
阳毅没话了,开始幻想自己光着膀子顶着烈日蹲马步的形像——成龙大哥在电影里就那样,双腿大大的叉开,两腿就像是扭麻花一样因为支撑不住而晃动个不停。整个身体的动作就如同胯下骑着马,只不过并不是真的骑着马,而是骑着几根老粗的香,点着的,炽热烫人,正准确的对着可怜的小菊花。如果敢松懈或是开小差,屁股往下沉的话,那香可是会烧到小屁屁或是菊花的……结果就是烧烤小屁屁或是烟熏小菊花并暴之,无论哪一种结果都可怕得很。
想到这里阳毅下意识的收紧了裆,只觉得菊花一紧,非常不好的预感让他头皮一抽一抽的难受。更可怕的是腿上的痛苦还在提醒阳毅自己戴了个美其名曰贞C环的东西。以马步的动作蹲着,它带来的痛苦只怕要放大十倍……得,一边蹲着马步一边苦修,想来阿尔达都意料不到这样的妙着。还以为同时拥有两个不得了的师傅是自己最大的福气,现在看来好像跟找抽没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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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意外之外 01
86意外之外01
陈前确实是个行动派,在确定了教学办法后果然将阳毅原先学的东西全部推倒,让阳毅重新从最初的东西开始练习。好在阳毅有可怕的领悟力的同时还拥有极度优秀的摹仿能力,等陈前开始教他基础的虎形、鹤形、猴形、蛇形等等,他果然一看就会,只需陈前练上三次,阳毅就能正确的演练出来,连指正都不必。
结果通常遇到普通学生需要学习一个月的内容阳毅一晚上就搞定,剩下的时间全在那里练习,以陈前意到即拳动的目标努力着。
因为放弃原先的想法,看到这个学生这样好教,陈前也觉得很满意,乐呵呵的站在厅门看阳毅打拳。
正自得意的抚着白须,冷脸的中年人无声无息的站到陈前的背后,也不管陈前是否看见,先是躬身行了一礼,这才恭声道:“主人,您觉得这样教合适吗?”
陈前皱了皱眉,不悦的道:“卡麦提,都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叫我主上或是主人什么的。我有名有姓,姓陈名前,字随云。你那种印度阿三习惯很烦人,你知不知道?”
卡麦提依旧是面无表情,只应了一声是,执着的问:“合适吗?”
陈前拿他无可奈何,叹道:“你是想说,我收这样的徒弟合不合适,是吧?”
卡麦提不说话,板着一张冷脸用一百零一号表情认真的看着陈前。
有些死脑筋会显得很可爱,但显然不是卡麦提这类人。特别是他那张脸,摆着这号表情无论怎么看都跟死神似的,陈前几乎都要脱口而出的一句笑话被迫吞进肚子,正色对卡麦提解释道:“这人你怎么看?”
卡麦提不假思索的问:“实话?”
“实话。”
“我看到的第一眼就有一种控制不住的杀机,觉得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一掌拍死他是最好的选择。他身上有着一种很特别的力量,一但成长起来就没有人可以制住他,就算主人你也办不到”说到这里,卡麦提终于笑了,笑容却是说不出的阴寒:“主人,要是你下不了手,这事我来办。你们中国人有时候做事手段就是太过仁慈了些,总有事情发生了才会去补救。而我们印度人总是会在发生之前就提前掐灭它。在我看来样的办法非常行之有效”
“去去去”陈前道:“给我一边呆着去。别来添乱。”
卡麦提认真的看着陈前:“主人,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做养虎为患。还有一句古话叫做未雨绸缪,让这样一个不稳定的因子成长,将来是祸是福难以预料。还不如……”说着,脸上神色不变,眼里却有凶光一闪而过。
陈前轻轻一笑,道:“最近中文学得不错啊。只是除了这些,中文里还有更优秀的东西,叫做为人长者,又有匡乱扶正这样的词汇,更有宽以待人的品质,你怎么不学?”无可奈何的摇着头,又道:“你呀,真是佣兵当久了,那套先下下手为强的强硬作风已经深入骨髓。我说,你已经跟了我好几年,为什么就不能改改这种好勇斗狠,凡事针尖对麦芒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的习惯?这么好杀,天下人你杀得尽么?”
卡麦提不说话,眼里掠过不服的神情。
陈前继续道:“哪个人心里有没有阴暗的一面,连我都有。如果这样就要下手杀人,天下之人就剩不了几个。能剩下来的不是白痴就是傻子,只有他们才没被尘世污染过。而且照你这样的理论,最该自己抹脖子的就是你自己。”
陈前拍拍他的肩,又笑:“夜了,你去早些休息。都给你说过了,以我的身手,谁能动得了我?就是你不放心,非要夜夜看着,搞得我不担心别人,只担心你。”
“担心我什么?”卡麦提无声的嗤笑,口气中带着一种极度自信而显得自大的语调:“除了像你这种境界的,天下能动我的人能有几个?”
陈前推了卡麦提一把,笑道:“担心你绷断神经。那东西虽然韧性十足,但总绷着迟早还是会断掉。你要是断掉了神经成了白痴,我上哪去找这么一个凶人来给我看大门?光那你张脸就能把上门之人一百个吓跑九十九个,这才还了我清静。”
说罢,卡麦提依旧板着一张脸,陈前自己倒呵呵笑了。卡麦提脸上没有笑容,眼里却露出温暖的光来,微微向陈前一躬身,转身没黑暗里。
如此小插曲阳毅自然是不知道的,一直在练功厅里认真的练着拳,摆出一个个虎形鹤形,设身处地的思考假如自己是一只虎或是一只鹤,身处在无穷无尽的大自然是应该是什么形态。
就这么练着,渐渐的竟也能捕捉到偶尔闪过的一丝灵光,身体摆出来的动作便有了神韵,有点像那么回事了。
陈前一直站在厅外抚着胡须看着,越看越是赞赏,直到看到阳毅以右腿独立支撑,摆出一个鹤形振翅的动作时才眼神一凝。
刚才他就注意到了,凡是阳毅以右腿使劲的时候身体动作就会显得非常之不灵便,就像右腿受过伤似的。再看到阳毅脸上露出的痛楚神情,陈前更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虽然练到最后这孩子好像全神贯注的投入其中而忘记了身体的痛楚,可肢体运动间的不便还是显而易现。
这见鬼的是怎么一回事?这孩子居然是带伤练了这么久?
陈前心中微动,迈步走向场中。
此时阳毅正好在练一势虎纵,陈前迈步过来时恰到好处的在阳毅腋下一撑,一只手掌巧妙且灵动有余的抚向阳毅的小腹,以暗劲微推。虎纵之姿迅猛快捷,但有个破绽就在下腹处,大凡老道有余的猎人都会在这个时候自下而上攻击它的腹部,现在陈前正是如此。再没有比陈前更加老道更加知道虎纵破绽的人了,抚向的那一掌正是击敌必防之处。
阳毅正练得入神,全身气机被陈前这样一牵而动之下当即本能的化身为猴形,蜷身就地一滚之后机敏的跳起。一手飞快扣向陈前的手,整个身体再次以鹤形左腿独立,右腿飞快的飞踢而出。
阳毅身体的本能反应之巧妙,连陈前都不得不大赞一声。
“好”陈前叫了一声,曲起中指在阳毅的手背一敲,身体圆转如意的借着阳毅的踢势一个顺时针旋转,另一手已经摸上了阳毅的右腿,顺着皮肤飞快的下滑,一路摸索下去。
摸至中途时遇到一个障碍,而陈前是何等人物,手掌微微一凝迟之际就将阳毅腿上多出来的东西摸了个清清楚楚。
深入皮肉的苦修环一但被人碰触,疼痛何其难当。阳毅忍不住痛叫了一声,脸色苍白的软在地上。
他倒地倒得快,陈前动作更快,一手已经托住了他。
“师傅”阳毅大惊,搞不清陈前这样突然发难是因为什么。
“放心。”陈前笑笑:“看你练得认真,来试试你。”
阳毅放心了,脸色发白的笑:“师傅你什么水平,我又是什么水平,你这样试怪吓人的。”
“你的反应出乎我意料的好。”陈前道:“今天就练到这里,明天继续。凡事都得一张一弛,明白吗?”
这话和阿尔达的告诫一模一样,阳毅露着牙笑得很感怀:“嗯,我回家了。明天再来。”
陈前点点,看着阳毅强作无事的硬撑着离去,那微微瘸拐的背影却瞒不过陈前这样的武道大师,禁不住皱着眉又沉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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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 意外之外 02
87意外之外02
隔天晚上,阳毅仍是在陈前的练功厅练习着各种基础动作。陈前也仍是站在厅外看,捧茶杯伺候陈前的人由阳毅换成了卡麦提。
“卡麦提,你怎么看?”陈前问。
卡麦提看着场中翻飞的阳毅,眼里的凶光比昨天还甚。口中道:“我还是觉得还下手杀了他是上策。这人学技能的速度之快,无论怎么看都不是池中之物。与其将来有一天忌惮他的力量,还不如提前下手为妙。”
陈前受不了的猛扯胡子,道:“谁叫你看这个了?看他的动作。”
卡麦提便去看阳毅的动作,看了一会儿后道:“他的右腿有问题,显然是带伤练习。而且伤处给他带来的痛楚不小,连这样沉侵其中的状态都会显得身体不便。”沉吟了一下,话题又拐了原处,道:“如此更显得此子性格坚韧,一但出问题的话就会是大敌这样的人成就不可限量,走了岔路的话就没有人能制得住他。幸好他的心境不适合练习太极拳,就跟我同样不适合练习太极拳一样,所以才缺乏对太极的领悟力,不然以他的资质,那将是一飞冲天之势”
陈前撇了撇,道:“你的汉语真是说得越来越好……”
卡麦提不满了,提高了声音:“主人”
陈前依旧撇嘴:“谁爱当你主人来着?”
卡麦提气得脸上显出百年难得一见的怒意,他全心全意的侍奉陈前,真心的把他当主人以报答他在战场上救下自己的恩情。可那人就是不把自己当仆人,当真越活越老心态反而越活越小,凡事不仅喜欢折腾,还满脸的小孩神情,老不老,小不小,搞得两人的关系主不主仆不仆的混乱得很。他非常不喜欢这样
跟卡麦提凡事讲究规矩一样,陈前则凡事讲究顺其自然,最讨厌规矩。要不然当初不会一排众议收下苏启这个傻蛋当大徒弟,又招了卡麦提这个佣兵界第一凶人来看门,更不会在晚年收下阳毅这个有着一身诡异邪恶力量的青年来当关门小徒弟。
见把麦卡提这个凶人惹毛了,陈前不仅不怒,反而大是开心,脸上露出顽童般恶作剧得逞的表情,笑吟吟的摸出手机,翻出一张图片来让卡麦提看,问道:“你当佣兵那会儿足迹遍布世界各地,见识远比我广博。这个东西我不认得,你看看认不认得。”
卡麦提得只瞅了一眼,便很肯定的道:“它叫苦修环,从佛教到天主教都有人佩戴。其佩戴的意义跟中文里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一个道理。唔,又有点类似于头悬梁锥剌股的道理,是激励人刻苦奋发的极端手段。我们达罗毗荼人有一个分支终身都佩戴这个东西,而这一族人最为坚韧勇猛,无论谁惹到他们都要忌惮不已。”
“你中文说得真好……”陈前忍不住又赞。
对自己这个老油条似的主人卡麦提只能痛苦的皱眉,连脸上的寒冰表情都保持不信。龇牙咧嘴了半天,卡麦提又问:“有勇气戴上这个东西的人绝不简单,是谁在戴?”
“阳毅。”
“他?杀”卡麦提眼里霍然凶光大盛,一探手之际,掌间变戏法的多出一把闪烁着绿光的锋利匕首,抬手向着阳毅脑门儿脱手疾射过去。这人仓促间发难,事前竟然半点征兆都没有,当真是意动便身动,羚羊挂角般毫无痕迹可寻。而且出手时刁钻狠辣,杀人的手法信手拈来,更是顺手之极
眼见得那把淬毒匕首势如流星样的向着阳毅的脑门儿射过去,陈前大惊,年老的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灵巧一跃而出,后发先至的赶在匕首前,用衣袖隔着手掌将它握住。上面的淬的毒太厉害,连陈前都不敢空手去摸它。
这才拦下这一波凶悍的攻击,突觉身边风声响动,仓促中转头一看,只见老大的一个巴掌戴着造形邪异的指套,正在飞快的向着阳毅的背心插下。
那一个巴掌,颜色已经失去了肉色,呈现出一种淡金的颜色,不似肉质,倒像是某种神秘的金属。其五指如簸箕一样张着,正奇异的颤动弹跳,连带着手指上的指套一齐跳动。指套上利锋的倒勾也一并颤动着,散着着一种和凶器完全不相称的华丽美感。只是被那样的倒勾指套沾着,就算是不死也得刮下一大片皮肉来,更何况凡是和卡麦提沾上边的东西,如果不淬毒,太阳就得打西边出来。
出手这么霸道狠毒,以一种必杀的决然动作而行的除了卡麦提还能有谁?一击必杀,势出无回说的就是卡麦提这个凶人。
“卡麦提”陈前放声暴喝。
声如炸雷,猛然惊醒了沉浸在初探武道的喜悦里的阳毅。猛然一抬头,突见眼前人影翻飞,两道虚影以肉眼看不清的动作飞快的交击数招。等阳毅才起意调用自己的非人类视力来试图看清时,两人已经结束了对击,发出密如暴豆的声响后各自向两旁退开。
如此对招,当真是快如电光火石,人影根本瞧不清,只能看到拳影翻飞,满耳全是噼啪作响的拳掌交击的劲响。由于卡麦提的手段实在太过凶悍凌厉,动作竟比杀意的暴发都还更快两人的动作在空中对撞,在阳毅还没看清时就已经结束了。陈前退到了一边,虽然须发整齐,呼吸却有点微乱。而卡麦提鼻子中了陈前一拳,两管鼻血正在沿着上嘴唇蜿蜒而下。他手指上的诡异指套又像变戏法一样的消失不见,也不知道被他藏到了哪里。
原来真正的高手过招竟是这样阳毅知道陈前是高手中的高手,而自己猜想的这个面无表情的大叔也是高手的想法果然正确无误两大高手短短的几次交手,只带得旋风舞动,吹得阳毅只觉得那风扑到脸上时都像刀割般的一样锐利,当下不由得心里又敬又佩,对武术一道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只是等阳毅接下来看到卡麦提的脸时,这种感觉便无翼而飞。卡麦提的扑克脸流着鼻血无凝是很可笑的,阳毅混然没感觉到自己已经在两大高手的动作下在鬼门关去转了一圈,看着卡麦提的脸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阳毅本就生得阳光英挺,混血的轮廓很是惹眼,这一笑时剑眉飞扬,无疑就很有点*光灿烂的味道。卡麦提看着这样的笑容,竟然下意识怔了一怔,微微生出点杀了这人也许当真不太妥的感觉。怔过之后又面无表情的看了阳毅一眼,眼里的寒冷立即就把阳毅冻住了,再也笑不出来。
“卡麦提,跟我出去,说话”陈前板着脸道。
“是,主人。”卡麦提不情不愿的应了声,很是因为陈前的阻挠没杀掉阳毅而心有不甘。
见两人气氛不太对,阳毅追了几步,担心的问道:“师傅……”
陈前回头温和的笑笑:“没事,就是手痒,过两招。你卡麦提师叔经打得很,一点都不用担心他。你师兄苏启也是这样一向都在他身试招来着。”
如此不正经的回话让阳毅又想笑,不过一想到卡麦提的冷脸,最终没敢笑得出来。
陈前的话也让卡麦提的眼神柔和了下来,瞅了陈前两眼,默默的走出练功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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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 师之道 01
88师之道01
吩咐了阳毅继续练习,陈前和卡麦提一前一后的出了练功厅。
陈前在前,卡麦提在后,两人缓缓的穿过陈府庭院里精致的亭台水榭,一直来到一处小院。
小院有五十来个平米大,呈左圆右方之局。圆形的方向种了一小片竹林,是南方很常见的那种翠竹。现在的季节正好是盛夏,小片的竹林显得绿意盎然,一眼看上去就有一片极为喜人的清新凉爽;右方的方形地方则开垦出一小块菜地,种了些大白菜、胡萝卜之类的好养活的蔬菜。看得出来照顾它们的人有着丰富的农活经验,它们显然不多,但每一株都生长得非常之好。正中间的位置放了一个竹制的小茶几,上面放着棋盘,旁边围着竹椅两三张。就这么几样东西,透出的则是一股子恬淡舒心的生活趣意,一看便知这小院是陈前闲暇的时候放松和休息的场所。
陈前寻了张椅子舒服的坐下——嗯,舒服是指陈前自己觉得很舒服,别人看到他的坐姿只怕会有点不舒服。老实说,以他这样宗级的人物的身份而言,如此坐姿实在有**份,这位术太极拳宗师直接把腿放到了小桌几,整个后背全倚在椅背上,模样看上去挺像社会上的小瘪三。
“坐。”陈前指指对面的椅子,又道:“把脸上的鼻血擦擦。你不擦是啥意思?提醒我欺负了你?”
如此无厘头的话从陈前话里冒出来着实让卡麦提无法招架,悻悻的用手背在鼻下随意抹了一把,用带着毫不掩饰恼怒的眼光瞪着陈前。
瞧见这样的眼光,陈前忽地乐了,笑道:“卡麦提你变了。以前无论什么样的心思你都会藏起来,现在却不会。”
卡麦提一怔,下意识警觉起来,又变回那个面无表情的印度阿三。
陈前惋惜的叹口气,道:“想什么就流露出来有什么不好?瞧你那模样我就累得慌。”
卡麦提不语,仍是面无表情。
陈前也不理他,自顾自的抬头去看天上的繁星。过了一阵后像是很随意的问道:“你想不想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要救你?”
卡麦提又是一怔,嘴上不语,眼里却露出询问的眼神。
陈前不答,又问:“你记不记得我头一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
卡麦提不假思索的道:“孟买。”
“错了。”陈前摇头:“那是第二次。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是在阿格拉。”
“我不记得。”
陈前微笑道:“你当然不记得。因为当时你正在抢劫一辆运钞车,我站在人群外面看你。”
卡麦提慄然一惊。
陈前点头道:“确实是。要是再晚五秒钟,我保证你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陈氏太极拳。那会儿我比现在年轻,脾气也没现在好,还是挺暴躁的。”
“那你为什么……”
陈前露出回忆的表情,道:“因为我看到你扣板机的时候犹豫了,最后一枪柄砸晕那个警卫。为什么?一般来说,杀手的时候你不会犹豫。”
卡麦提垂着头,道:“他钱夹掉出来了。我看到里面的照片,是一家人。五兄弟,只有父亲没有母亲,就跟我一样。那人也在照片上。”
“哦。”陈前应了声,道:“那时候我就觉得你并不是真正的凶狠之辈。”
听到这话,卡麦提难得的如陈前那样不屑的撇了撇嘴角。
陈前没搭理他,继续道:“然后我在孟买又碰到你,你在跟人玩命飞车追逐,提着个火箭筒轰人车屁股。”
卡麦提眼神一凝:“那杂碎杀了我兄弟”
“嗯。我知道,事后我查过,对方是黑帮,那一次是捞过界的行为。”陈前又道:“所以我就想,要是再遇到你,那就说明有缘,我会帮你一次。结果我当真在宗教冲突引发的战场上见到你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印度本土佛教和天主教教徒之间的冲击。当时你提了把大砍刀,满身都是血,后背上中了两枪。”
“就这样?”卡麦提眼里露出吃惊的表情。
“就这样。”陈前点头:“事实证明。我没救错你,你知道报答,知道感恩,知道将心比心的怜惜家人,更知道在文化冲突中保卫自己那一方。我认识的卡麦提不仅仅只是佣兵界臭名昭著的魔手四眼狼。”
卡麦提眼里全是感激,轻声问:“为什么突想起对我说这些?”
陈前笑笑,避而不答的问:“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老爱说你中文说得好?其实这是在笑话你呢,你中文说得炉火纯青,其中的奥义你真正懂得的又有多少?中华文化,在对待人方面总是宽容而和善,你又学到了多少?你就只看到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看到不宽恕,看不到以德报怨。除了中庸,我们其实更善于包容。你呀,心胸还是太狭隘了一些。”
卡麦提不语,陈前目光温和的看着他,又道:“我当初肯救你,把你从那些是是非非是拖出来,这就跟我现在收下阳毅当关门小徒弟是一样的道理。你真当我看不出来阳毅背后那种可怕的诡异力量?到了你我这个境界的武者,虽不说通神,但总有种正确无误的预感,因此我看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感觉到了。”
“那小鬼带着一只同样诡异未明的狗在旁边鬼鬼祟祟的看我一早上,我要是察觉不到,我陈前也就不用混了。”陈前又露出那种顽童般的笑容:“信不信由你,如果事态不是那么发展的话,没准儿我会当一次跟踪小青年的不良老头儿。一但查觉有什么不对,我先一巴掌拍死了他,然后再找苏光军那个老不死包庇我不进局子。我虽然不像年青时那么暴躁了,可为民除害的心丝毫不敢忘,因为这应该是每一名武者终生伴随的誓言。”
说着,陈前伸手想去摸茶杯,一摸摸了个空,老人这才转过念来又道:“可是那小鬼径直的向我走过来,很认真的对我说想学太极拳,因为太极拳的力量中正平和,他想学习他来压制身体里那般力量。”
“老实说,当时我挺吃惊。吃惊于他的毅然和觉悟。认识到自己的阴暗面,并敢勇于面对他的小青年,我见得可不多。嘿我挺喜欢他那个劲头”陈前摸摸下巴:“这时候我觉得自己看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少年更让我想到你。可以这么说,触动我想收他为弟子的原理,有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你。”
“我?”卡麦提怔住。
“嗯。”陈前道:“你们两人最像一点就是都有深重的阴暗气息,都是一身的破事,可心里却想着为别人好。”
“我不是”
陈前都懒得跟卡麦提争辩,继续说自己的:“于是我就想,当初我敢收个有魔手四眼狼之称的凶人来看门,凭什么我就不敢收个更加凶悍的小鬼来当关门小徒弟?”
“你那是乱来”卡麦提的口气终于有点气急败坏。
“你错了。”陈前摇头道:“你眼里总是看到事物不好的那一面,我眼里看到的则是好的那面。一如当年我师父收我进门的时候说的那样:凡事尽量去看好的,世间就会更美好。而我的理解是,希望。对任何事物都怀抱着希望。把不对的地方挑出来,试着不去干涉,让人自己认识到,然后试着去修正;把好的也挑出来,让人记住不要忘,变得更好。对你,对他,都是这是我师父教我,而我一直都不敢忘记的师之道”
卡麦提听得愕然又愕然,心里突然对陈前,还有陈前的师傅充满了无比的敬意。或许,也只有中华文化才能孕育出像陈前和他师傅那样的人来。
说到这里,陈前站起身,舒服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弯腰温和的拍拍卡麦提的肩,笑道:“真心去体会中华文化宽恕的精髓,对那孩子宽容些,他还只是个孩子。另外,你那么喜欢中华文化,就试着打开心胸去学习那些真正的精髓,那些我们传承了几千年,到了现在依然散发着浓浓墨香的真正的精髓。正是有着这些东西,古老的东方民族才能在经历了无数风雨后依然屹立在世界的东方永不倒塌。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说罢,冲卡麦提挤挤眼,笑得像孩子那般天真,眼神却散发着无比的睿智。笑罢,陈前起身,懒懒散散的的往门洞的方向走去。
走至中途突地又回头,问道:“为什么你一直不肯入我门下?”
“我……”
陈前截断卡麦提的话:“别说那些武术路子不对的屁话。你学的东西乱七八糟,整一锅大杂烩,不也成了大师极的武者?在你身上我看到了诡变和剌杀之道的大乘之境。所以,换个新鲜点的借口来让我听听。”
“我……”卡麦提又欲张口。
陈前再一次截断他:“是怕你的凶名会为我带我负面影响?不愿你的师傅有个这样带着不良名声的弟子,才只愿当个看门的?”
卡麦提张口结舌,为这位睿智老人的敏锐察觉能力而震惊。
陈前笑笑,用手指指指胸膛:“我这里其实早就知道了。卡麦提,你很好,很好不过完全没必要,我在乎吗?我不在乎。我都入土大半截了,又没有成仙入道的心思,我当别人说的是个屁自己想想,哪天想通了,请我吃顿早茶,这师傅就算拜过了。知道你喜欢太极拳,我教你,没事一起打着玩。有没有那啥领悟力我也不在乎,我就只知道师傅和徒弟在一起打拳玩儿,是最是快活不过的事。嘿嘿。”说罢,陈前笑眯眯的终于走了。
卡麦提呆在原地,拳头握紧了又放松,放松了又握紧,如此反反复复,终于眼圈变得通红,直到看不到陈前的背影了才低声轻轻唤了声:“师父”
师父与师傅,一字之差,意义却是天差地别。后者只是授艺,前者则包揽了比天还大的负责
师父两字,别人当不得,陈前却是当得这个老头儿,心胸之宽广,是能够容纳下天地的无限大容量
当年陈前师傅教过陈前的师之道,如今自己正在体味。卡麦提觉得自己应该学习它,并这样去对待阳毅,就像陈前说的那样:眼里要看到希望,才会真正的有希望。陈前把希望给了自己,也许自己也该像陈前那样把他给别人,比如,阳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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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师之道 02
89师之道02
隔天阳毅再到陈前的练功厅上练习的时候赫然发现训练自己的人多出了一个,就是那个面无表情的中年人。他虽然还是那么面无表情,但看自己的眼光则变了。最初他看自己就像看一块**的臭肉,说不出的厌恶,直欲把自己除之而后快。现在他看自己时虽然仍是不喜,但眼里去掉了许多厌恶,多了些宽容,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反正阳毅再也感觉不到从他那个方向散发过来的赤果果的威胁和杀意。相反的阳毅甚至感觉到了一点点善意,似乎那个叫做卡麦提的印度籍中年人正在笨拙的亲近自己,宛如对待最小的师弟那样。
阳毅有些莫明其妙,可他那性格,凡是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努力去回报。于是乎两人的关系竟在不着痕迹的慢慢拉近。
直到有一天,陈前和卡麦提两人相携去吃了早餐,好像是吃的灌汤包子。因为陈前还给阳毅拎了一笼回来,一边很招摇的摇着一把小纸扇,一边满嘴油气的笑:“你师兄给你买的。我说卡麦提,我以前怎么不知道有那家包子铺?咱们明天又去,还是你请客。”
有那么一刹那阳毅查觉到了卡麦提的不自在,他避过眼光不看自己,印度人那样的黝黑脸庞在听到陈前以你师兄这样的称呼说他时貌似似掠过一丝可疑的扭捏。还没等阳毅看仔细时,他又转过眼来凶狠的看着阳毅,似是阳毅如果不吃,他就要施展暴力来灌下去似的。
毫不怀疑卡麦提的武力值,阳毅忙不迭接过包子往嘴里塞,就听到卡麦提对陈前道:“说好了是记名弟子,不对外人说。”
“知道了,知道了。”陈前像赶苍蝇那样挥手,不耐烦的道:“就你心眼多这里没外人。”
阳毅脑袋有时候也比较短路,这种恶习源自于那个脑袋永远都短路的母亲朱山花。他一边吃包子,那么烫的东西都不能堵住他的嘴,一边他还问:“卡麦提师兄排行第几啊?”
问题问很雷人,陈前怔住,卡麦提恼羞成怒。
这个时候白痴也知道问错了话,阳毅缩缩头,故作纯真的只啃包子。陈前一纸扇拍到阳毅脑门儿上,笑骂:“小滑头。吃你的包子吧”
卡麦提则再一次此地无银三百俩那样的重申:“记名弟子不在排行里”
干啥?搞得像欲盖弥彰似的……
阳毅最后也没搞懂发生了什么事,但感觉得出来,好像陈前心情非常好,卡麦提师兄心情也很好。
然后他就知道这位卡麦提师兄心情好了可不是件好事,因为他也开始下场教自己一些武术技法。他教的可跟陈前教的东西不一样,充满了诡变杀意,与陈前所教授的东西完全南辕北辙不是一回事。陈前的太极拳,最本质的目的是用来养生,当然练到极致时也可以用来御敌,而卡麦提的乱七八糟武技就只有一个明确得不得了的目的,那就是杀人可是陈前也不阻止,任由卡麦提去逼着阳毅练。
卡麦提教的东西可不好练,第一次他在阳毅面前演示。阳毅就看到他整只右手突然扭曲成了麻花状,就像是他右手所有的肌肉在一瞬间以包裹着的骨骼为主轴,全体旋转了一个可怕的角度。然后就在它们往回旋转回到正常的位置那一刻,一股诡异暴烈的力量暴发开来,结果就是卡麦拉用这一招直接钻穿了整个假山
阳毅看得目瞪口呆,完全不信这是以人类的身体能做出来的事。但卡麦提就是做到了,而且整个过程无声无息,就好像整只右臂不是血肉做成,而是某种钛合金制成的钻头。
好可怕的人形钻头这一招如果用来对付敌人,谁受起这样钻一下而不被弄个对穿?阳毅头皮麻了又麻,不觉得自己应该学这么一招。试想,以自己非人的**也施展这一招,结果会是怎么样?挨了这一下还能活下来才是见鬼了。
“这个技法叫做钻剌。”卡麦提淡淡的道,神情淡漠得就像刚刚拍死了一只苍蝇。
耳里听着卡麦提角说这一技法的决窍和发力途径,阳毅犹豫不定的去看陈前,希望他来阻止卡麦提突然对自己表情出来的‘热情’。可陈前只是摇着小纸扇,眼神很睿智,也很高深莫测。老头儿像是很正经,又像是很不正经的道:“学吧,我感觉得到,你总有会用到的那一天。你师兄的技法不像我的,我的太中正平和,宜修身养性,不宜对阵。你师兄的……呃……那才叫足够犀利。”
我学犀利的来搞毛啊?我就是想学你那种中正平和又正气浩然的东西来制体内的力量好不好……阳毅腹诽。
但显然卡麦提没陈前那么好对付,他教了,你就必须得学
阳毅这才知道,有了卡麦提师兄的关爱是很不幸的一件事。苦修环戴着痛吗?当然痛。可练习卡麦提教的技法时,那种痛苦大过百倍那简直就是把所要用到的肌肉每一块都拆开了然后再重新组装到一起的地狱般感觉每次练习下来阳毅总觉全身的肌肉不是自己的,连苦修环那种痛苦都被盖了过去。
如此这般,阳毅好似突然之间有了三位师父,异界的阿尔达,太极宗师陈前,还有总是一百零一号表情的卡麦提师兄。
日子就这样过去,阳毅还是莫明其妙的会出现不受控制的时空转换情况。三个师傅同时都在教他。而这三个师傅在不同的时间出现,步调却出奇的一致。
在阿尔达那里,阿尔达会让阳毅腿上套着苦修环,用浸过水的麻绳鞭打阳毅的光裸背脊,口中带着痛惜和不舍轻声问:“什么是怜悯?”
阳毅便忍痛答:“对**或精神上遭受痛苦的人或者对不幸的人表示同情。”
又问:“什么是英勇?”
答:“保护他人,宁可牺牲自己。”
“什么是牺牲?”
“附出,不计较个人得失,包括生命。”
阿尔达便欣慰的微笑,继续带着浓烈的痛惜和不舍继续让阳毅进行炼体炼心并问难的过程。
而切换到陈前那里,在练完拳以后陈前会把阳毅留下。洗个澡,换上干净的布衣,把阳毅带到自己最喜欢的那个小院的竹林前,点上散发着淡淡馨香的香柱,翻开泛黄的书卷,对阳毅道:“来,孩子,我给你说说这个。”
阳毅神清气爽的点头,听陈前用缓慢而极韵律的声音道:“今天我要给你说的是仁、义、礼智、信。这为儒家“五常”,孔子提出“仁、义、礼”,孟子延伸为“仁、义、礼、智”,董仲舒扩充为“仁、义、礼、智、信”,后称“五常”。我们先说仁……”
儒家学说是深奥的,阳毅听得似懂非懂,就是忘不了陈前带给他的感觉:温和、慈爱、胸有天地般的宽广,更是正气广博,能以一种平和的方式压榨出自己骨髓里带着的邪恶出来。
卡麦提一般则不说话,形像冷酷而刚硬。绝大多数时候两人都不对话,就是看,练习,再看,再练习。卡麦提示范,阳毅练习,过程永远都是痛苦而漫长。卡麦提对阳毅说得最长的一段话就是:“我以前的师父对我说,谁的拳头大,谁就有道理。现在的师父对我说,先讲道理,说不通再动拳头。所以我的体会是拳头还是比道理更有效率现在的师父还对我说,讲道理是对肯讲道理的人来说的。而这世上就是有太多不讲道理的人,因此,在道理讲不通的时候就得动拳头以杀止杀不是好手段,但某此时候只有它才管用。我说这个的时候师父没反驳我,所以我现在对你说——救该救之人的时候,也要杀该杀之人杀一人等于救百人时,绝不要犹豫。男儿在世,自当顶天立地练好我的本事,杀人时绝不要手软”
诡异得很,阳毅对卡麦提的话理解得最深,并深以为然。因此卡麦提教的东西练起来最痛苦,也最难练,相反却偏偏是阳毅学起来最快的技法。对这些诡异阴暗的剌杀技巧,阳毅练得比什么都快。
便是如此这般,阳毅不显山不露水的跟着三位老师在不断的时空切换里学习,看似还是原先那个阳毅,但骨子里已经不同了。现在的阳毅正踏上了一条旁人不敢想像的道路,正在不断的成长、成长、成长……未来里他会成长成为什么模样,谁知道呢?
阿尔达不知道,陈前不知道,卡麦提不知道,可这三人对阳毅都深深包含着一种东西,那便是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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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宅男小分队 01
90宅男小分队01
不只是阳毅一个人在向着未知的道路前进,受着越来越深烈的诡异力量弥漫的影响,他身边的人也在不知不觉中踏上了自己以前绝对想像不到的道路方向,彼此殊途同归。手机阅读小说,同步更新\!{www.uu234.net'}最好的例子就是徐泌峰。
从那块用来做镜像的硬盘上徐泌峰得到了很多东西,但同时也缺失了很东西。起初徐泌峰一直很迷惑,即然是做的镜像,那么它上面的资料就应该和阳毅拿来的东西一摸一样才对。为什么会缺失?
然后在深入了研究了没有缺失的那部份资料以后,徐泌峰大胆的得出一个结论,阳毅带来的东西里,有些东西不能以磁电的形式储存。之所以为什么最先携带它们的介存是光盘,这就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众所周知,光盘的储存方式是以表面的凹凸反射光源来表达0和1这两种计算机能读取的信号,它是物理存在的,不会因能量的改变而发生变化。而磁电信号则不同,它们很容易受到不明能量的干扰,致少比光盘脆弱很多。
接下来徐泌峰用科学的精神进行了许多试验,结果证明他的对的。因为除了母盘以外,每一次拷贝的东西都会以一种递减的趋式在奇怪的消失。阳毅带来的东西里确实挟带着一股子莫明的能量,它不仅邪异,而且确实会使硬盘失效。这从侧面证明了两点徐泌峰的猜测,阳毅拿来的东西不对头,那种科学解释不了的能量也确实存在。
而缺失的东西里头大部份都是视频音频资料,其中也包括出现阳毅名字的那一段。无形之中阳毅的秘密身份得到了保护,让徐泌峰无法把猜测的方向转到自己最亲密的兄弟身上。
但通过研究剩余下来的那部份图文资料里,徐泌峰依然读到了许多东西。一些自己陌生的,从来没的接触过的,但又实实在在存在的、可怕的东西。
研究生的世界观就此被颠覆。一个崭新的世界在他面前打开,只不过里面的东西并不是那么美好。
理智在告诉徐泌峰应该远离这一切,抛开手里东西不管,可性格脾气又他停不下来。
在学业上,徐泌峰有一种固执的钻研的精神,是从骨子时流露出来的本性。这是他获得许多成就的基本动力。而性格里其它的部份,比如过人的正义感和责任感,则是几兄弟一起成长时共同孕育出来的。史家大哥是领袖,其它几个兄弟有样学样,打小的时候就以居住的那片儿小区的义警为已任。如此就决定了徐泌峰在发现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事后只会一头扎进去,不可自拨。其中有兴趣,有责任感,有保护别人的英雄之心,种种原因,使得徐泌峰的人生方向大大的调了一个头,转向自己从头都没有想像过的方向。
此时阳毅还在不断的切换时空,跟着三位老师一起学习技艺,因此老长时间没有见到徐泌峰。不仅是他,就算是其徐泌峰的亲人,比如朱山花、石磊什么的此时看到徐泌峰也会大吃一惊。他已经足有三个星期没有踏出母巢一步,吃的东西就两种,馒头、泡面,泡面、馒头。他甚至都不出去买,只叫低年级的学弟代买了从门外塞进来,连请人进来坐一下的心情都欠奉。三个星期里他没刮过胡子、没洗过脸、没刷过牙、没洗过澡,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泡在网络上搜寻一切自己想知道的信息。整体面貌就像刚从精神病院放出来一样,浑身上下的味道更是人神走避。估计在他身上撒下种子,隔天就能开花结果,可见他身上的肮脏程度已经足可以用肥沃来形容。
不过徐泌峰自己感觉不到这样,他整人瘦得脸颊都凹了进去,眼里却闪烁着亢奋的光芒,一连三星期都如此。
整整三个星期,他一直在网络里遨游,以一个网络高手的手段,他了解了许多常人忽略了的信息。
比如,有不少人都在以BLOG的形式发表自己与邪恶力量的亲身接触经历,内容说得玄之又玄,更夸张的还直接表达为与外星人的第三类接触,或者说是被绿皮小矮人劫持。它们初初一眼看上去像哗众取宠,但有了徐泌峰自身的经历后,他能分辩出来哪些是说故事,哪些是在说事实。结果表明,这样的事不仅在存在,而且发生在世界各处,其中尤其以崎江在近段时间最为频繁。这是徐泌峰在阅览了大量网络信息以后用统计学方法得出结论。
又比如,他发现了很多对抗黑暗势力的组织。官方的,民间的,从大到小,从地球的另一端到脚下崎江,哪里都有。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它们中的某些已经有足足超过一千余年的历史也就是说某些人已经和邪恶足足对抗了千年,直到现在还在勇敢的战斗着。他们不为人知,却一直站在对抗邪恶的浪口风尖。徐泌峰一时间对他们的佩服达到了顶点,更仰慕无比。当再看到更多时,徐铮知道世上甚至还存在有密秘的猎人团体,他们专门负责猎杀不该在人间行走的事物,这是他们的工作,也是义务,他们被统称为恶魔猎手。
再比如,除了这些,还有一些自发组织起来的小型团体,他们自称为巡逻队,每天的工作就是利用业余时间组织起来在街头巷尾巡逻,搜索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一但发现以后,能处理就处理,不能处理就通过各种渠道上报,交由官方的、民间的,猎人团体来处理。
了解到了这些时,徐泌峰已经佩服得五体投体。原来所有的事都是真的,而且人们早已经在对抗它了。黑暗的势力远比自己想像的强大,对抗的力量也远比自己想像的也要强大。它早就形成一张巨大的网,节点分布在世界的每一处,形成一个松散的,但是却目标统一很有机的一个对抗体系。组成它的人员当中,徐泌峰了解的人员最小的才十岁,却已经跟着父亲一起在街头巡逻,还有一个美称叫做小哨兵。
看到这里时徐泌峰全身的血液都热了起来,从没有那么一刻在现在那样,徐泌峰觉得自己生活找到了新的方向,全身都是干劲徐泌峰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而且他也想做点什么。别看他瘦弱,可骨子里属于男人的血性他半点不比别人少
只是这个时候徐泌峰毕竟还是初接触到这些东西,他想做出自己的努力,又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什么,所以他通过自己做为一个网络专业人员的本能,通过网络发出了自己的试探,让一切从自己寻找伙伴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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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第五个天使 01
模糊不清的答案,也不知道是回答了还是没回答,阳毅听得一头雾水,女子也怔怔的看着画卷出神,两人都不再说话。
季连云选好了书,交了钱过来,看到阳毅和一个美丽的职业女性站在一起,不禁好奇的挑挑眉,也和两人一样去看那幅画。
只看了一眼,季连云便道:“米开朗基罗,《最后的审判》,哈?”
女子抬眼看了一眼季连云,轻笑:“看来还是有人认得这幅画。”
季连云笑笑:“做为男人必须知道的十二幅名画,我也仅能做到看到了会认识,强背下作者简历和画相关的一些小故事。这是交到个好女朋友的必要手段。做男人不能太无知,就算真是无知,也不能让自己的女人知道。”
阳毅顿时就被囧到:“汗……貌似我就属于无知的男人之一。”
季连云笑道:“你不用,顶着你那张混血的俊脸就能通杀。会不会看画无所谓。你知道么,上次我看了个综艺节目,里面有个所谓的偶像,他连桃源结义是哪三位都不知道,照样迷得一群小女生尖叫不停。长了张好看的脸,这就足够了。太过份会英年早逝。”
混血两字吸引了女子的注意,禁不住又一次仔细打量阳毅的脸,脸上飞快的掠过一丝惊疑不定的神情。
“古西伯来血统?嗯,我是指,闪米特人种,或是……犹太人?”
仅仅是今天,已经有第二个人这么说了。阳毅大感诧异,点了点头,道:“我有位教授也这么判断。但我自己根本不知道混的是什么血统。”
女子目光闪动,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三人又一起去看那画。
季连云指着吹号角的天使,问道:“这是什么?”
阳毅的目光却停留在画的最底部,那里,画的是地狱的情形,有破开的地面腾出魔鬼,生着丑陋的尖牙和利爪,头上还有着或尖或弯曲的角,脸上的表情和眼神有着一种破纸欲出的邪恶意味。
“吹响号角的天使们。一共七位,七在教义里代表完美。当第七声号角吹响的时候,所有的死灵都会复活,接受审判,同时意味着审判日的开始。”女子解释道。
“都有什么故事?”
女子缓缓道:“当第一个天使吹响起圣号,飓风和暴雨将此地化为灰飞烟灭。当第二个天使吹响起圣号,炻炎的山脊从地面升起。当第三个天使吹响起圣号,天间的星也会落下,像火把般狂烧着。当第四个天使吹响起圣号,海洋升高10尺,将吞噬20万人。当第五个天使吹响起圣号,天堂中一颗星坠入凡间。并且随着此星,深暗黑渊的钥匙被赐予了。当第六个天使吹响起圣号,黑渊中的野兽被解放了,带来世上所有灾难,并且将毁灭一切。”
停了停,又道:“有关第七次号声,这个相对要复杂一些。启示录第十章第七节和第十一章第十五节都有说道:当在第七位天使吹号发声的时候,神的奥秘,就成全了,正如神所传给他仆人众先知的佳音。”
两人听得头皮发麻,这叫审判日?说是末日来临或许会更合适一点。女子述说的东西如果真的发生,全世界将毛都不剩一根。
季连云脸色有些发白,干笑道:“这个故事可不太动听。”
女子幽幽的道:“如果当做睡前故事,大概没人能听后睡得着。”苦笑了一下,微不可闻的声音道:“不过,它们可不仅仅只是故事。”
语音太轻,阳毅和季连云又忙着平复心里毛骨悚然的感觉,竟没听清她最后附加的那一句。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季连云忙着调和这种气氛,指着天使其中的一个道:“这个是哪位?”
女子看了看,道:“第五位天使。”
季连云哈的一声就笑开了:“阳毅,和你长得有点像!”
阳毅闻弦知声,也笑开:“你就扯吧。我长得像天使?你才是带翅膀的鸟人。”
“当真,不信你瞧。”
阳毅笑笑,别过头去看那个天使。还别说,当真和自己有八分神似。不过,自己是那种肥胖臃肿的体态么?阳毅看了几眼,嫌恶的摇头。
“瞧,这屁股多肥!这就是五十岁的你。”季连云窃笑,不怀好意的伸头到阳毅背后去看他屁股。
“滚!”阳毅忍笑:“老子才不会老年肥。”
两人就这么笑起来,小声顾忌着书店这样的环境,但还是忍不住小幅度伸拳踢脚的打闹。朱家家传绝学再次扬威,扇得季连云一直抱头讨饶。
两人顾着笑闹,没看到女子已经全然色变,一又明目不停的看向阳毅又看向第五位天使,急促的喘息起来。
“阳毅,你是叫做阳毅么?”女子急促的道。“有没有别的名字?”
别的名字?阳毅停下拳,诧道:“我是。从小到大只有过这一个名字,我妈取的。她虽然没文化,但请教了个高人,阳是阳光的意思,毅则代表毅力。我妈希望我像阳光一样开朗,并且坚韧不拨,充满毅力。”
“非常好的名字!”女子强笑,伸过手来,道:“难得对同一幅画感兴趣,你好,我是李芸。”
阳毅握住她的手,笑道:“这位是季连云……”突地指尖一痛,禁不住倒吸气:“嘶!李小姐,你的戒指扎人。”
“啊,对不起!对不起!”李芸飞快的缩手,看了一眼戒指,脸上终于全然变色,美丽的脸瞬间变成死灰。
美人脸突然变成死人脸,不仅不好看,还有点吓人。阳毅把手指放里嘴里吮着,关心的道:“李小姐,你不舒服?脸色突然很难看。”
季连云也道:“是啊,要不要坐一下?啊,那边凳子有空位。”
李芸努力展开笑颜,道:“没事,职业女性都有胃痛的毛病,时不时会这么抽一下,痛得难受,但很快就会好。阳毅,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打个电话就来,还有点事情要跟你说。请一定要等我!”说罢,踩着高跟鞋急速离去。
阳毅和季连云面面相觑,季连云诧道:“你的脸就这么迷人?职业女性也能通杀?她不会是请你饭吧?这可得算上我。”
“去你的。”阳毅没好气的道。心里也觉得奇怪起来,萍水相适,李芸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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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宅男小分队 02
91宅男小分队02
几经波折以后,徐泌峰留意到一个叫做IM的小组织。
叫做IM的小组织非常低调,如果不是徐泌峰这样身兼网络技术与统计学两门法宝的高手,很容易就会忽略它。但一定徐泌峰留意到了它,随着一步进一步的挖掘,他发现它并不简单。它就像一只进化得非常完美的兰花螳螂,极为擅于伪装,就像一个完全有益的进程一样驻留在许多服务器的主机里。它就借用这种手段出没出各个服务器,但却并不掠食,不产生任何不良的破坏作用,而是悄悄的守候着,只捕足它所需要的信息。所以它的宿主服务器并不排斥它,防火墙及查杀手段也对它选择了视若无睹,或许根本就没留意到它的存在。而它所捕捉的这些信息全部与邪恶力量有关。
觉察到IM这只兰花螳螂后,徐泌峰就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黄雀。正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是徐泌峰这只黄雀也不捕食,所做的仅仅只是跟踪。
接下来的一星期里,徐泌峰的追踪程序跟着IM在网络里兜了无数的圈子。在兜得徐泌峰自己都快要失去耐心打算发动进攻的时候,他找到了IM的后门。
这样的成功带有很大的侥幸成份在里面,因此徐泌峰很谨慎的向IM发出了试探。
与IM的试探是一次黑客间的对战,整场战斗完全就是追踪与被追踪,围堵与反围堵的斗智斗力。
斗智是斗谁的手法更高明,谁的智商更过人;而斗力则是斗谁更宅,谁更能在电脑面前长时间的耗下去。徐泌峰以放弃饮食和个人卫生为代价,赢了第一个人。
赢了这人以后,徐泌峰并没有入侵对方的主机,而是一直在外徘徊。这是黑客之间的一种很友善的举动,意思是告诉对方:嘿,我找到你了,我有能力打败你,但我只是想交个朋友。
对方不当然不会那么容易就信任凭空冒出来的对手,IM很快做出了回应,第二轮的对战展开。这次加入了一个新的对手,不擅长进攻,可非常擅于防守,与前一位擅长进攻的对方搭配到一起时斗得徐泌峰大是焦头烂额。有那么一次徐泌峰差点都暴露了自己的主机,可最终他还是战胜了这两个对手,再一次低调的在对方服务器外面徘徊,就是不进攻进去。
在这种情况之下,徐泌峰与IM迎来了第三次的网络战役。IM再次加入了一个对手,徐泌峰还是只有一个。
徐泌峰确实技术高端,但他只有一个人,一双手,他快得像计算机一样的思维无法通过身体上由出生下来就确定了的硬件条件施展出来,于是他打通了季连云的电话。
季连云非常爽快的应约而来,帮助徐泌峰的条件只有一个,那就是让他也加入。徐泌峰也很爽快的同意,原因很简单,谁会拒绝一个志同道合的战友?何况两人本就是好友,又互相信任。
有了季连云的加入情况变得大大的不同,虽然季连云也懂电脑,懂网络,可水平和徐泌峰相比连提鞋都不配。但多了一个人就多一个大脑,一双手,再加上徐泌峰编制的程序,季连云就成了饵,徐泌峰则是渔夫。
当晚,对战再次展开。
经过两次对战之后,徐泌峰的友善举措得到了对方的认同,双方都不约而同认为这是最后的一次较量,无论最后的输赢结是什么,大家或许可以交个朋友。
战斗在八点整开始,八点十四分五十五秒的时候结束。这场没有硝烟,没有枪林弹雨的对战只进行了十五分钟不到。结果结束的时候徐泌峰和季连云两人像瘫了似的坐在椅子上动一动都很因难。
徐泌峰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艰难的活动着自己抽搐个不停的手指,道:“赢了”
季连云紧张的按着键盘不松手,叹道:“真不容易。你的程序真好用有名字么?”
“我管它叫贪吃蛇,专啃对方的防御系统。而且一边啃一边还不停的下蛋迷惑对手。对了,你也不错,或不是你最后大面积布下诱导弹,我们就会惨败。你把对手引向哪里了?”
季连云眯起小眼睛露齿一笑:“你觉得哪种服务器人数最多?”
“大型企业的信息服务器。”
“错”季连云笑得狡黠:“虽然我技术不如你,可我不笨。大型企业的服务器有着完善的防御手段,怎么可能是我这种技术水平对付得了的?而且它的在线人数也并不是最多。所以……”季连云笑得更加灿烂:“我把对方引向了游戏服务器,噢,众所周所,某游戏服务器有着最多的人数,最烂的服务质量,最差的防御手段。对方一但追踪到那里……”
徐泌峰大笑接嘴:“就像一头扎进了原始森林。而对海量的人物信息,换了我也会抓瞎。”徐泌峰快笑岔了气,赞道:“高真是高明小子,有潜力”
“过奖,过奖。”季连云跟着也乐。第一次见识了黑客之间的对战,当真就像是别人形容的那样,虽然听不到炮火声,闻不到硝烟的味道,可其中的紧张剌激丝毫不亚于身处战场,真是能让人肾上腺激素飙升。
“接下来呢?”季连云又问。
徐泌峰道:“我在对方主机留下了一个只具有单纯联络功能的进程。它非常透明,完全无法隐藏得住。如果对方懂我的意思,又有意交流,那么他们就不会清除掉它,而是通过它和我联系。”
正说着,显示屏突然转变成一片纯蓝,紧跟着跃出一行小字:在吗?
在。徐泌峰扑到键盘上,迅速回应。
对方犹豫了一阵,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徐泌峰也犹豫了一阵,选择谨慎的回答:让我加入你们。
这一次对方犹豫及思考的时间更长,随后对方问道:你知道我们在进行什么吗?
徐泌峰没有犹豫,迅速回应:是的,我知道。
足足有五分钟的时候,蓝底的屏幕上一直闪现着Yes,Iknow的字样。对方没有回应,却又一直没有断掉联系,像是正在做艰难的思考,思考着究竟要不要信任徐泌峰。
季连云一直紧皱着眉,接过键盘打了一行字:相信我,我知道有不该存在的存在。而且我也知道联手的力量大过单干,所以,请让我成为盟友。
对方又犹豫了近三分钟,屏幕上才显出一行字:明天,晚上七点,半岛咖啡网吧,十七号包间。
随后屏幕恢复正常,对方断掉了联系。
季连云看了徐泌峰一眼:“成了吗?”
徐泌峰答道:“应该是成了。对方仍然让我的通讯软件驻留在后台,这是一种认可的表示。”
季连云点点头:“好的,明天晚七点,我会提前做好准备。”
徐泌峰诧问:“你也要去?”
季连云认真的看着徐泌峰:“我要去。我想加入,我想做点什么,这是每个有道德感,有正义心的人应该做的不是吗?而且,相信我,有我的加入,你会喜欢的。”
徐泌峰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见季连云微笑得胸有成竹的样子,他选择了相信。因为两人是朋友,而朋友本就应该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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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宅男小分队 03
9第二天晚上七点不到,季连云和徐泌峰就在半岛咖啡网吧碰了头。
半岛咖啡网吧在崎江并没有什么名气,而且地方只能算是中等,人也并不太多。不过好在环境优雅,仅是包间就占了一大半空间,把客人的**保护得很好。因此两人注意看了一下,网吧里社会闲杂人员比较少,相对的有稳定收入的在职人顾客比较多一些。
整七点的时候,十七号包间的门被推开,走进三个男xìng来。
为首的是一个年青的青年,穿着有点邋遢不修幅,整体看上去面皮白晰,戴着一副深度的近视眼镜,气质和徐泌峰很接近。中间的是一个小个头青年,看上去很年青,带着那种像是初初走出校门的稚嫩气息,表情显得胆怯而底气不足,看人的眼光躲躲闪闪的。不过这样的目光掩盖不了他眼神里的灵xìng,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很有智慧的人物。最后的则是一个接近三十许的胖子,粗粗一看之下象一根大号的结实的萝卜,脸上的胡须浓密,就又有些像人形的何首乌。他怀里居然还抱着一个小女娃,她顶多只有一岁到两岁,正抓着一只棒棒糖身舔得很用力,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棒棒糖,看都没看几人一眼。
看到房间里的人不只一个,戴深度近视眼镜的脸sè一凝:“还有其它人?”
徐泌峰正想解释,季连云站起来,用怀里拿出一只小袋,掏出它里面的一种磨得细细的骨粉,飞快的在桌面上洒出一个简单的魔法阵。随后了他拿了一只玻璃杯子,倒上半杯水,滴进一种颜sè怪异的溶液以后把它放到魔法阵中心,飞快的吟唱了一小段咒语后疾声道:“启”
刹那之间,整个十七号包间里就开始滋生出一股子雾气,并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浓,直到把里面的五个男人和一个小女娃全部包裹进去。
徐泌峰惊异的看着季连云,连他都不知道这小子还会这手本事。
整个演示耗去了近十分钟,季连云散去法阵的效果,很是镇定的道:“我想我应该属于高灵力的那一族群,你们也看到了,我确实可以驱动魔法阵,尽管我目前还只会最简单最基础的。但我还在研究学习,所以我加入应该能起到作用。”
对面三人瞧得目瞪口呆,连小女孩都停下舔棒棒糖,好奇的打量这个会‘杂耍’的年青大哥哥。
半晌后,那个胆怯的小个头青年吸了口气,用极为腼腆又带着紧张的口气道:“我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会魔法阵的巫师。这证明我的理论是对的,我们之中确实生活着拥有灵力的人。我们不知道,是因为我们没有发现他们,现在——我至少认识了一个。”
“巫师?”季连云怔了一下:“噢,我不是。”
徐泌峰转向他:“你怎么会这个?”
季连云道:“老教授交给阳毅的东西里有两本书,巫术论》讲了如何制造巫术物品、药剂、道具。而《切尔达西特?汀叶魔法阵》则讲了怎么搭建魔法阵。”季连云搓了搓手,表情有些尴尬:“你们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总是有着过重的好奇心,而且我觉得这些东西很酷。所以我忍不住就选最基础的东西试了试……”
“你就成功了?”
“不。没那么简单。”季连云更加窘迫:“我想我不只好奇,还很固执。我失败了二十几次,花掉了近三个月的零花钱从网上搜索原材料。第二十八次上,我成功了。就是我示范的这个,它叫做迷雾阵,具有迷惑敌人保护自己的效果。等我学会高阶的,它还可以让进入里面的敌人迟缓,并可以配合毒雾施放毒效,有双重的攻击和保护作用。”
见众人都看着自己,季连云摊摊手,点头承认道:“是的,我想我属于那种有灵力的人。这些东西证明了很多,就不用我多做解释了。”
眼镜青年看着季连云,眼光非常火热,道:“好欢迎加入宅男小分队。我是何录。”指指腼腆青年:“他叫胡志。”再指指抱着孩子的胖子:“他叫范志刚,女儿范小环。再次欢迎加入”说着,何录热情的伸手过来握住季连云的手,摇得很用力:“谢天谢地,我们终于有了一个灵力人士。”
“呃……我……”季连云有些受宠若惊。
在社交上徐泌峰明显比季连云老道,便道:“我叫做徐泌峰,这位是季连云。哦,我也是才知道他居然会这个。”
“徐泌峰?”胡志突然睁大了眼。
“我是。”
“红cháo事件里的铁三角尖锋徐泌峰?代号‘顶你个肺’那个?”
徐泌峰点头,脸sè有些自豪,又有些不好意思:“是我,年轻气盛了些,看不惯海外那些嚣张的黑客,就取了个这样的名字。”
胡志突地笑了,脸上露出遇到行内人士的笑容:“我就说手法怎么感觉那么熟悉。我是你的战友,铁三角左翼‘百变小叮铛’。这名字有点囧,但我就是喜欢。”
“是你”徐泌峰又惊又喜,难道感觉对战的时候最先的那个对手的手法机智百出,竟然是他。
“不只是我。”胡志又笑,遇到了行内人士,他的腼腆不擅交际的劣拙在明显的消散。胡志道:“这里还有你一个战友,铁三角右翼‘钢门’。”
是了,后来又多了一个很擅长防守的。徐泌峰大是兴奋,铁三角无意之中居然在这里凑齐了,以前只是网络里合作过,没想到竟然有直面交谈的一天。心里这样想着,徐泌峰把眼光看向那个高大胖壮的胖子范志刚。就他那形像,很容易让人联想上去。
范志刚憨厚的笑笑:“我不是,我是半岛咖啡网吧的老板,我除了会打游戏,会开网吧赚钱,别的都不会。嗯,这两个小子是常客,后来熟了成了好朋友,我就向他们提供设备。当然,有时候他们也帮我开发游戏外挂赚钱。再到后头我知道了他们在干什么,我觉得我应该尽一份力。我是丈夫,也是父亲,我要保护我的家庭,我的爱人,我的孩子,把一切不该存在的挡在门外。所以,我是IM的一员,或者说是后台老板,哈哈。”
一番话,没有动人的语汇,却听得季连云和徐泌峰大是动容。憨厚的胖子形像一下变得更加高大起来。
即然钢门不是范志刚,那就是一定是何录。徐泌峰就看向何录,露出高兴的眼光。
何录笑笑:“我就是钢门,听清楚了,是钢门,不是肛门……”
几人都笑起来,徐泌峰笑道:“看你们形像,在看你们做的事,我想我知道IM是什么了。Indoorsman对不对?”
何录点头:“对。”
季连云问道:“就是不知道这个宅男组织是干嘛的?”
何录和胡志对视了一眼,胡志点点头,何录才道:“自从我们发现了那些……不用我解释吧?”
众人皆点头,小女孩楞楞的抱着棒棒糖也学大人点头,众人于是莞尔。
“感知到了危机,觉得生命受到威胁,反击就成为了本能。”何录低声道:“本来胡志不信,可我们都是搞网络的,兴趣和能力在这上面。在经过大量挖掘以后,大量的事实证明邪恶的东西确实存在。”
胡志接口道:“在我们两个意识到这是一场无形的入侵以后,我们就决定以自己的能力进行对抗。”小个人青年腼腆的笑笑,笑容出奇的显得坚毅而又镇定:“我们想法其实很简单,保护自己,仅此而已。”
何录继续道:“不怕别人笑我们胆小懦弱,傻瓜才有没没事的充英雄。可当自身安全受到威胁时就不一样了。事实摆在那里,这是一场大家从来都没有遭遇到过的入侵,不对抗就会有危险。然后胡志加入,接着是范志刚。我们都觉得我们应该做点什么,觉察到危险靠近而无所为,不是男人之道,更不是生存之道。”
徐泌峰很肯定的点头,道:“我也这么想,尤其是感觉到它的危险和邪恶过后。你们,哦,现在应该说我们,具体怎么做。”
何录推推眼镜,道:“做我们这些搞网络的宅男擅长的,搜索归类、总结、发掘新的危险,再汇报出去。”
“对谁?”
何录笑笑:“对那些负责战斗的人士,像是民间的zì yóu对抗组织,游散的恶魔猎手,甚至向官方的特jǐng队我们也汇报信息。要不然你以后我们当真能不受约束的zì yóu来往于各个服务器?正因为知道我们在做什么,所以他们才默许我们的存在,IM在这样的事件中充当眼睛、耳朵、鼻子,去听、去探索、去嗅出不同寻常的东西。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而有了有灵力的人士加入以后——”何录看向季连云:“我们还可以像巡逻队那里进行巡逻,在我们的能力范围内让社区更加安全。也就是说我们可以从虚幻的网络进一步走进现实,把工作做得更完善。能处理的就处理,不能处理的就上报,有了有灵力的人士,我一定能发现得更多,而不仅仅只是做数据工作。”
“我做”季连云毫不犹豫的道。
“我知道你会。”何录大是高兴:“我看进你的眼睛时就知道你是一个有正义感,有责任感的人。”
“我也做。”徐泌峰道:“我大约是没灵力那种,不过数据工作我很拿手。”
“说到数据工作,在场的谁能比你更拿手?”何录笑道,又幽了一默:“没工资的哦,就连范志刚都是只提供设备,我们还需打工自己养活自己。”
“我知道。”徐泌峰笑了:“做这件事,动力不是薪水,而是那种生命受到威胁的危机感。我不想说好听的,但我就是想做。”
“一定会很酷”季连云插嘴道。
“那好,正式欢迎加入”
几人伸手握了一握,皆是会心一笑。
从这一天起,后来大放异彩的宅男组成员正式确立。成员有原红cháo事件的铁三角成员,一名拥有灵力的初阶魔法阵学徒,一名憨厚的网吧老板,再加一个只会舔棒棒糖的小女娃,共计五个大人一个小鬼头,成了它的核心力量
几年以后,当天启真正来临的时候,IM正式由地下浮上台面,更改了一个响铛铛的名字——世人皆知的名字——盾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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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平行线交点 01
93平行线交点
八点四十分的时候夜自习下课的铃声响了,教室里稀疏的学生们慢条斯理的收捡着教材和学习资料把它们塞进背里,三三两两的走出教室。整个收拾过程速度非常快的就只有两人,阳毅和季连云。两人以前都是不夜自习的人,却一前一后的先后选择了来校夜自习。
阳毅收拾好的时候无意间发现季连云也收拾好了,速度竟不比自己慢多少。
阳毅犹豫了一下,问道:“季连云,要一起走吗?”。
季连云爽朗的笑笑:“不了。你先走。我趁着晚空气好一边溜哒着一边慢慢走回家。有没有看不懂的地方?我可以给你讲讲,哈哈。不过得下次,这次没有时间。”
“好啊,找时间再问你。先说好,我可附不起请专教的费用!”
“知道了,穷光蛋!”季连云哈哈大笑,领先出了教室。
阳毅笑了笑,将学习资料夹在,跟在季连云之后也出了教室。
出了教室后阳毅往东,季连云往西,各走一边出了教学楼。
季连云走了一阵,见人群越走越散,自己有什么动作不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便从兜里掏出一个耳塞塞进耳朵里,轻声道:“e
ek。有人能听见吗?徐泌峰,在不在?”
胖子范志刚的声音在耳塞里响起:“专业一点!请呼叫代号。”
随后耳塞传来一阵杂乱的声音,像是胖子在拍打自己的女儿,口中斥道:“范小环!说出多少次了!东西掉在地后不许捡起来吃!”
然后是范小环软软糯糯的声音:“爸爸,没掉地,糊我脚面了。”
“糊脚面?更不许吃!扔掉!不然回头告诉你妈!”
季连云迅速黑了脸,这就叫专业?去专业……打孩子的时候应该关掉通讯,这才叫专业好不好!
范志刚总算教训完了女儿,继续道:“术士,这里是鸡窝。猪大叔已经收到。信号不是太好,有杂音。现在所有通讯器全开。3,2,1,开了!”
五只通讯器全开,顿时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杂响,吵得一时间五个男人全控制不住的在频道里咆哮:“这是什么破玩意儿?!范志刚,你在淘宝淘的垃圾,对,对?”
接近十五秒以后那种因为峰值流涌动的杂音才退去,季连云翻着白眼受不了的按事先商定的章规通话:“术士,i”
范志刚道:“猪大叔,i”
徐泌峰被刚才那下蜂鸣剌激得不轻,呻吟着:“尖锋,i”
胡志像是吃方便面,吸溜得滋滋作响,含糊不清的回话:“左翼,i”
何录最后道:“右翼,i”
好,鸡窝就是范志刚的网,因为母巢这个牛气哄哄的名字被徐泌峰的机房占去了,它就只能叫鸡窝……术士就是季连云,宅男组目前唯一有灵力的人士;猪大叔是范志刚,因为他有猪一样的身段、猪一样脾气、猪一样的食量,甚至括拥有猪一样的生活习惯,至于为什么鸡窝里会有一头猪,请无视他的想像力;尖峰是徐泌峰,由原来的铁三角尖峰位置进化而来的代号;左翼胡志,右翼何录,同理而得名。三人在巡夜行动中全都放弃了原来的黑客代号,选用了新的代号。哦,还有范小环,是吉祥物,猪大叔硬要加进来的,代号是新芽。名字挺清新喜庆,谁让出钱的是他呢?他是大老板,在这种问题他说啥别人都得听!
季连云按着耳塞,低声道:“猪大叔选的设备质量真差!”
猪大叔没好气的道:“要养女儿,要养老婆,我能有多少钱?假如你有个特能吃的女儿,特能花钱的婆娘,你比我还不如!老子就是一个开破网的!想用特jǐng队的专业设备?去抢!”
季连云连忙陪笑:“息怒,息怒,大叔,火气太大容易便秘。”
猪大叔努力忍耐着不喷血,发挥着鸡窝的作用,独自一人占据了自己网刚开辟出来的仅供宅男组使用的单间,闷声道:“尖峰,报告位置。”
徐泌峰抬头看了看,道:“汇通东路,17路车站车牌下,等着和术士汇合。”
何录插了一句:“我在显示屏看到他们的耳塞定位了。马传到鸡窝的电脑。猪大叔,注意接收,就是桌面那个猪鼻子,双击就能看到。”
猪大叔大怒:“别把我当傻瓜!鼠标我会点!当年老子星际争霸差一点就进了复赛!”
差一点才进复赛,也就是说,猪大叔范志刚其实是第一轮就被淘汰掉的可怜人士……
何录被囧得不行,耳里听见季连云不待问起,已经直接应道:“尖峰的位置已经收到,我马就到那里。”
然后季连云远远的看到了徐泌峰,那人戴着一顶特别猥琐着的鸭舌帽,用帽沿遮住自己的脸,咋看咋像内战时期的特务。他手里还握着一把rì本战刀,黑sè的刀鞘,银亮的刀柄,整体布满rì式风格的暗纹,样子非常拉风,非常帅气,非常具有动漫气息,也非常华而不实,就是工艺品店里常见的那种摆在架子的观赏刀。
季连云走过去,眼光看着那把非常拉风的战刀,乐了:“你打算用它砍啥?”
“能砍啥就砍啥!老子请人开了锋,挺锋利的,反正砍死你没问题!”徐泌峰见季连云笑眯了眼,一双狭长的缝眼笑得眼仁都看不见了,整副戏谑的表情剌激得徐泌峰当即没好气的道:“闭嘴!老子还有更拉风的星际激光剑没祭出来!所以省省你恶心的贱笑,这已经是我收藏里最朴实的一把!妈的,别逼我,不然我下次直接扛一把犬牙叉的铁碎牙或是再不斩的大砍刀!”
见季连云笑得打跌,徐泌峰翻着白眼又问道:“你带了什么装备?”
季连云从背摸出一个小皮囊挂在腰间最适合掏的位置,里面全是施法材料粉,各种粉尘、晶石、种子、铭文什么的。又摸出一枚用银链系着的紫水晶石缠绕在左手腕,右手摸出那本厚重的《巫术论》拿在手中。仅这三样东西身,他便当真有了点现代术士的味道。
徐泌峰看看自己那把华而不实的rì本战刀,再看看季连云的装备,以及装备道具后的气质变化,很是泄气的低声嘟咙:“妈的!有灵气的人就是不一样!德xìng!”
“说什么?”
“没!”徐泌峰道:“走哪边?”
季连云看看手腕安静悬着的用来追踪的紫水晶石——它没有任何反应。想了想,道:“左边。”
两人一齐转向左边,开始第一次的巡夜。
阳毅从陈前那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今天晚又被卡麦提师兄折腾了个够呛,钻剌那个杀招仅是练到第一段的第三阶段就让人有正在被零迟的痛苦,真不知道卡麦提师兄是怎么练出来的。好在这段时间和卡麦提师兄一起相处的时间不短,面无表情的卡麦提师兄已经不再排斥自己这个小师弟,有时候心情好,他甚至会给自己按摩惨遭蹂躏的手臂。不得不说,印度秘技在保健养生这方面自在它独道的一面,在卡麦提的手法下自己的手臂总算能恢复得酸涨疼痛,而是拖着一条像残废那般痛楚到极致,已经毫无知觉的手臂回家。
十一点回家,时间已经很晚,好在朱山花对儿子一向采用的是放养政策,反正自己的儿子她最清楚,绝不相信阳毅能闯什么祸,或者有什么危险。以过往的经历,儿子晚归只能发生一件事,勤奋的儿子在打工贴补家用。这让做母亲的感觉到又贴心又窝囊,所以从不肯问阳毅晚归的理由,只会殷勤的拿来拖鞋给他换,心疼的把他推进洗澡间,好让儿子痛痛快快的冲个凉,再好好睡觉。
只是现朱山花的猜测完全错了方向,她的儿子不仅没去打工,更是在干一件非常危险的事:就像宅男五人组一样,他也在尝试着在陈前那里练习完毕后学着做一个义jǐng,或者说——守夜人!
比起那季连云和徐泌峰,阳毅高端多了!他身什么武器都没带,一律塞在阿尔达给的空间道具里,如有需要,立即就可以取出来。其实和那些相比,他更相信自己身长出来的‘武器’,它们更好用,是身体的一部份,正随着近来的各种技术逐渐jīng进而越来越有使用时如臂使指的感觉。
因为腿还套着苦修环,阳毅走路显得微微有些腐拐。练功服的衣袖被他拉长,随时可以用来掩盖突然暴弹而出的利爪。反正大学的夜自习管理不是那么严格,他干脆穿着人字拖来自习,好处就是随时可以弹出脚尖的锋利爪刃。
阳毅走的路线是从634公交线路的中点出发,沿路向右,在经过六个车站以后,634路公交线会17路公交线路在内三环中路南段汇和,那一站的地名叫做小溪地,崎江市的四大坟场之的小溪地坟场就在那里。
坟场历来就是yīn暗力量滋生的地方,更是容易发生变故有不应该出现在人世间的事物出现的地方。阳毅和季连云、徐泌峰自动自发的巡逻任务没有例外的选择了优先检视这些地方,也因为这种默契而碰头,两根本应该是平行的线突然之间拐了个角,有了交集。
94 平行线交点 02
94平行线交点
阳毅走到小溪地公墓的时候季连云和徐泌峰也刚到,两人正站在公墓门口口那里,由季连云手里拿着一个拿着一个奇怪的仪器在那里折腾。
阳毅看到门口有人,下意识一个折身,迅速而轻巧无声的掩到了墙角观察。只看了一眼,阳毅那非人类的视力就让他辨认出来,这两人一个是自己新认识的同学,一个则是自家亲人徐泌峰。
问题是,这两人在这里干嘛?
徐泌峰的穿着明显的很搞笑,一顶鸭舌帽压在头,即像匪类又像汉jiān;手里握着一把拉风的rì本战刀——阳毅记得这个东西,是有一次参加成都市举办的动漫展时徐泌峰那家伙买回来的记念品,当时他还举着战刀扮rì本浪人来着。
再细看季连云手里的东西,类似于一个复杂的台式螺旋机构,中间全是十字交叉的金属片叠加而成。它们自下而下,由大到小的大致形成一个尖塔形,末了四个角各有四sè晶石被切削成四棱锥状悬吊着。顺时针数过来种颜sè依次是红sè,绿sè,蓝sè,褐sè,对应的正好是火、风、水、土四系元素属xìng。阳毅心中一动,这东西他好像在阿尔达那里的画册见到过,叫做什么元素四分仪,是用来测量空间元素平衡状态的魔法元素测量仪。
魔法元素测量仪有许多种类,按照可以测量探测到的元素多少与jīng确量排列,最入门的叫元素四分仪,就是现在季连云手里拿着的这个。接下来在四分仪的基础加入变体元素雷,就叫做五分仪;加入变体元素冰,就叫做六分仪。按照这个命名法则推下去,能侦测出所有元素的,括光与暗的叫做全系元素仪,据说阿尔达那个时空也一共不超过六台,而且还没有多少人能够良好的运用它。
看着季连云生疏的摆弄它——那东西明显是个自制货,粗糙不说系水晶石也舶来得很。不过他cāo作它的手法生疏是生疏,仔细看又很严谨正统,这就证明了两件事:一、季连云把逝去的老杂家教授留下的看很仔细,从面学会了元素四分仪的制做以及cāo纵方法。二、季连云这家伙真的是得天独厚的那种人,他有着灵力潜能!或者还有第三件事,季连云这家伙天赋不差,隐隐约约已经常握了灵感,晋级成了一句巫师。
然后再仔细琢磨两人装备、打扮和谨慎侦察的模样,阳毅又明白了第四件事:有些消息是真的,这世间当真暗中有着秘密的自发组织的卫道人士,他们在用自己的力量保卫着自己生活的家园。像眼前的季连云和徐泌峰,他们现在正在干的就是这件事。
是什么样的事件把自己的好哥们还有同学卷进了这些诡异不明的事件中?jǐng察局那件事,还是杂家教授寄来的影音资料?
阳毅确定不了这个,能确定的是这两人的心思竟如自己一样,竟也是寻了公墓这个黑暗力量最易聚集的地方展开了巡逻。
这是幸,还是不幸?
阳毅心里一片茫然,暗中看着这两人时,心里升起了一个小小的希望,希望这两人就像其它的无聊蛋疼愤青一样,无所事事的跑到公墓来抽风。也许是为了宣告自己过人的胆量,好回学校去向其它人炫耀;也许天生反骨,就喜欢干点其它人不干的另类的事情。总之,无论是啥,阳毅都希望两人是一时的冲动。
但是,事实明显的是阳毅的希望落了空。如果说这两人是蛋疼跑来抽风,那他们未免也抽风得太认真了些。眼里见得两人摸出了手电筒,正挨着墓碑一一的检查。徐泌峰不愧是个搞数据研究的研究生,竟要求季连云摸出他的手机,给每个墓碑照张像,然后回去传到自建的服务器,进行数据库式的档案编录。
阳毅甚至还耳尖的听到季连云拍完照后低声的在道:“元素测量仪没有测量到黑暗力量。这一位叫做唐宝莹碑是这样写的。记好了吗?”。
“记好了。下一个。”
“孙宏们这样算不算亵渎死者?他们会不会爬出来报复我们两个?据说审判rì到来的时候,这些……嗯,逝去的死者都来活过来重新接受审判。”
“闭嘴!这里是墓地,到处都yīn气惨惨的气氛yīn沉。老子背后正汗毛倒竖着,别说这种会引出人无限暇想的话!尼玛,我已经很努力的才不至于拨腿就跑了,你给我配合一点!”
“你胆子不是很大吗?”。
“大个屁!老子小时候连蟑螂都怕。这不是硬着头皮在做事么?”阳毅听到徐泌峰发出一下吞咽口水的声响:“我只是希望我把这件事做了后用不着其它人的来做。要担惊受怕我一个人来就行了,别把我家何芷妹妹,还有朱妈妈,小毅什么的牵扯进来。至少在他们不得不被卷进来那天之前,我希望自己可以多经历一些好成长起来,拥有保护他们的能力。”
季连云的声音有些羡慕的道:“你家里人真多,我家就只有我这一个儿子,兄弟姐妹什么的一个都没有。”
“又不是亲的,没有血缘关系。不过……”徐泌峰的声音透着得意:“我们打小一起长大,却是要比亲生的还要亲!”
“嗯,看出来了,你对阳毅态度就跟亲哥一样。”
“那是!还有小芷,小时候我老疼她了,得了糖都啥不得吃,尽留给这两个吃货。你不知道,那时候我真的很馋啊。”
季连云迟疑了一下,问道:“你说,那天的事,阳毅发现了没?”
徐泌峰的声音不假思索的道:“肯定没有!”
“为什么?”
“因为小毅是缺心眼,从小就是。那会儿因为他的蓝眼珠子,挨揍或是被人骂成杂种他都是呆楞楞的,又脾气倔强得不肯回家跟朱妈妈说,就怕她伤心。那时候他在外头受了委屈,全靠哥几个去给他找回场子来。”
听到这里,阳毅不由得心中一悸,童年里那些最美好的被兄长们呵护着的记忆又浮起出现,盖过了一切不美好的东西,只余下记忆如新的温暖滋味在心间弥漫。
“看不出你以前还是个剌头儿。”
“不是。我打架不行,大多数时候当狗头军师出主意。真要干了,基本我就是个去充门面的。大史和小史最厉害,以一敌两绝对没问题!特别是小史,一急眼了就跟小野兽一样,谁都怕他。还有石胖子,最喜欢猥琐的拿板砖在背后敲人脑袋。”
“大史是史诚jǐng官?小史叫什么?”
“史志裼。很jīng神的小帅哥一个。”
“那,阳毅呢?打架厉不厉害?”
“他呀,没用透了。打架不行,偏生还喜欢劝架,骨子里就是个和平主义者。不过他倒是把何芷保护得很好,咱家那个瞎眼妹妹就因为打架的事情没受过一次误伤。嘿!说到这里,我家那个妹妹也不输人,没有哪次打架她不在。她说要给哥哥们助阵!哈哈哈!”
阳毅听着徐泌峰对着别人说起自己,不免好气又好笑。心里只道,我哪有那么没用,还不是担心你们去为我打架而受伤,所以总是在劝架。自己受气事小,家人受伤才让会自己真正的感到难过。
一边想着,一边心里又升起一股子明悟: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大家这样互相支持着,当年的小小少年少女一个个的竟然已经渐渐的长大了。
下意识去看自己的手指,让指尖的爪刃无声无息的伸出指尖,阳毅在树下的yīn影里无声的微笑:现在我比你们强,换作是我来保护你们了!
“朱妈妈呢?你们野出去打架,她什么反应?”不知不觉间,季连云也习惯管朱山花叫朱妈妈,可见那个女人的母亲气场之强大。
“她?”徐泌峰嗤的一声乐了:“我们打架最好不要让她知道。换了别的女人知道自己儿子在外头打架,多别是关起门来教育儿子。换了她,衣袖一挽,拎一口平底锅就冲出门去了。谁敢打她儿子,无论是谁,就算是天王老子,她手里那口锅不把他敲得连他母亲都认不出他是谁来她就不姓朱!”
季连云的口气充满了各种羡慕嫉妒恨:“好强大的女人!”
徐泌峰的笑声转成回忆里带着温暖的味道:“嗯。她是我们几个孤儿共同的妈。知道么,我小时候干过一件蠢事。”
“你干啥了?”季连云好奇的问,想不出自己眼里机智百出的徐泌峰也会干蠢事。
“小时候傻呗,小心眼的觉得朱妈妈对阳毅比对我好,有次抢了小毅的玩具小汽车来踩烂了,还胖揍了他一顿,发泄心里的不平衡。”
季连去一脸的黑线:“你狠……朱妈妈什么反应,阳毅什么反应?”
“小毅很厚道,从来都没对朱妈妈说。可后来朱妈妈还是知道了。”徐泌峰回忆着,笑道:“你知道的,那时候我们都穷,手的东西无论少了个什么都显眼得很,因为总共就没几样。”
嘴里说着,徐泌峰的语气变得没有了起伏:“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家朱妈妈以前是舞女。我踩烂了阳毅的小汽车,朱妈妈知道了什么都没说,两天以后给我们每人都买了一辆那样的玩具小汽车。后来我才知道,为了挣到给我们买玩具的钱,她一连两晚接了同了一个有嗜好的客人。所以她到现在大腿和颈都有被烟头烫的痕迹。”顿了顿,又道:“那辆车就是我放在电脑显示器顶的那辆,是我最珍贵的东西。我就希望自己本事够大,以后比照着那辆给她买个真家伙!”
季连去倒吸了口凉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沉默着。
徐泌峰拿眼斜斜的去看他:“我妈当过舞女,你会不会看不起她?”
季连云使劲摇头:“半点都不敢!朱妈妈这人,非常了不得!”
徐泌峰开心了,用力拍了一下季连云的肩头:“难怪我会喜欢你,小也毅跟你和合得来,你这xìng格不错!看着像富二代,可xìng子却不是。”
随即口气变得坚定毅然:“我爱我身边的人,为了朱妈妈,为了小毅,为了何芷,所以我要强大起来!”
季连云正sè点头:“一起努力!”
“嗯嗯嗯!”徐泌峰很傻很天真,也很热血的来了劲:“!有目标才会有干劲!现在老子一点都不怕了!走,继续,多记录一点是一点,回头输出电脑里建数据库。以后无论这里有什么变化,哪怕是微小的一点,都会尽在掌握中。”
阳毅在树影下同样听得热血沸腾,果然不愧是一门兄弟,心里想的竟都是一样:保护自己所爱的人远离伤害。
那么,徐老哥,还有季连云同学,我就不对你们客气了。你们实在太弱!如果不迅速强大起来,你们怎么保护自己,怎么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所以,就让我来特训你们!
想到这里,阳毅摸出蒙脸巾来蒙在脸,嗖的一声从树影下窜了出来,低喝一声的同时,身体仍然疾弛着,脚下抬脚向着徐泌峰飞踢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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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毅窜出来的速度实在太快,事先又没有半点征兆,季连云和徐泌峰两人完全来不及反应。
又或许两人虽然已经在干着地下反抗黑暗势力的工作,但心态一点都没有从普通人到战斗者的转变,一时间只会呆楞楞的看着如同夜魈一样暴窜出来的阳毅,两人全都傻傻的瞪着眼,木鸡似的没有任何反击或者是自保的意识。
看见他俩这样,阳毅不禁又是气怒又是好笑,幸好今天来的是自己。如果这两个小白真有那么倒霉,遇的真是那些邪恶力量或是来自深渊的魔物呢?这两人也这样傻楞楞的呆站着,给不出半点反应的任人宰割?
就这反应,足够他俩互n回都不止!
所以说,为了这两个家伙以后的安危,自己还须要狠心才行。
心中打定主意时,阳毅已经窜到徐泌峰身边。那飞踹出去的一脚,只把力量收回一大半,另一小半着实不客气的狠狠踹在徐泌峰身。
徐泌峰惨呼了一声,有着一米八身高的身体直接被阳毅踹飞,背心撞中一颗梧桐树才停下来。
一脚踹飞徐泌峰,阳毅动作不停,身体拧转之际又向着季连云飞扑。
都已经倒了一个了,季连云仍是半点没有反击自保的意识,他的本能反应居然是下意识的去保护那台对他来着很是珍贵的魔法元素测量仪。只见他一手把下垂吊系着的那一台魔治元素测量仪掩到身后,另一手举起手来一通猛摇,口中慌忙叫道:“喂,喂!哥们儿,有话好说,我们没有惹到你?”
叫声中,阳毅拳至,一记陈前所授的通臂拳挥出来,整个手臂在飞速前伸的路径突然出现一种暴涨一尺的突兀错觉,就连整个拳头都由到气劲的原因放大了近半倍,迎面轰中季连云的鼻梁。
季连云哀叫着,踉踉跄跄的漰不成形的往后退,用那只空着的手捂住鼻血奔流的鼻子,惊慌失措的乱叫一通:“你发疯了?!的又没惹到你,凭什么胡乱打人?”
徐泌峰中了阳毅那一脚飞摔出云,正一手撑着腰,背倚在梧桐树的树干瘫成烂泥一样半天爬不起来,干着嗓子在那里吼:“你他妈有种!你别跑,报名来,老子等会儿带一百个西华大学的哥们砍翻你!”
季连云也叫道:“你等着!有种别跑!老子是岐大的!”
他们两人以为自己是什么?街浪荡着的收保护费的小流氓吗?还是某个嫉妒心重,趁着夜sè来报复女人被抢的小瘪三?
阳毅被气笑了,这两个就是以保护者自居对抗邪恶力量的勇者?!别开玩笑了!就那心态,别说是对抗邪恶力量的正义之士,他们甚至连嚣张跋扈一点的大学生混子都不如。那些大学生里的混混至少还会挥着拳头本能的反击,而不是这样只会干叫唤着,蠢到以为自报家门就会惊走袭击者。
在蒙脸巾下yīn笑了两声,阳毅冷眼打量着突然遇袭的两人。而这两人还是没有试图站稳阵脚的意思,季连云用手指盖着鼻梁,眼光惊疑不定的打量自己,像是拿不定主意是架了徐泌峰先跑,还是自己先回学校去叫人来支援。徐泌峰更是脆弱得还是爬不起来,倚着树干只会干叫一气,仍自像极了当年那个只会出馊主意,打架菜得不行的狗头军师。
就这模样,何以自保?
就这意识,就这心态,居然敢出来犯险?一想到这两人在以后的夜晚里出来巡逻,指不定哪天就会碰真正的什么怪东西,被碎尸万段的撕碎连替他们收尸都做不到,阳毅心里真正的升起了一丝怒意。
“这就是岐江的卫道人士?”阳毅压着嗓子冷冷的道:“实力实在不怎么地。弱得连我一根手指都不如!”
徐泌峰干叫着的声音嘎然而止,两只眼睛霍然在眼镜片下瞪得巨大无比。季连云的瞳孔却是反过来猛一缩,手指无意识的抽搐了一下,脸的失措换成了jǐng备十足的神sè。
下一刻,两人本能的对看了一眼,猛然了悟了自己的处境——会说出这一话来的,只怕便是那啥啥啥了!正是自己两人夜巡出来要侦察对付的东西!
然后又了悟了一件事:就冲这开头的一脚一拳,根本就不要说什么对付它的话。以那东西的实的而言,自己两人根本就不是别人的下饭菜!
——人总是要明白自己已经身处绝境时才会暴发出真正的求生力量。
惊恐当中,徐泌峰强撑着腰霍地从地跳了起来,不假思索的将自己手里先头还用来拍照的手机脱手就冲阳毅砸了过去,口中冲季连云叫道:“你快跑!”
“你快跑!”季连云几乎与徐泌峰同时叫出声来,同时往后退了一步,飞快的从兜里摸了一块紫水晶,把它连着绳索捆在自己的掌心,嘴里开始吟唱咒语。
哟!还会咒法,不完全是只会送死的笨蛋。季连云这个反应倒是让阳毅觉得有点新奇,而且也没意料到自己的同学倒也不是个普通人。当即原地站着不动,也不出手攻击,待徐泌峰手机砸到时随手一把捞住扔在柔软的草地,自己只是冷眼瞧着季连云的动作,感觉着那股魔法力量在慢慢的凝聚。
都足足过去了五秒的时候,阳毅还是只感觉到从季连云那边传来魔法元素凝聚的气息,感觉不到它凝聚至暴发点,也感觉不到任何季连云即将出手的征兆。
太慢了!
阿尔达训练自己的时候常常说的就是这句话。现在这句话阳毅也很想对季加云说:太慢了!
就他那速度,换了敌人不是自己,早在攻击技能成形之前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还有徐泌峰,砸手机过来什么意思?指望着别人去拾捡他那台挺高端的安卓智能手机,他自己就可以逃得一劫?
两个混蛋!半点准备都没有,竟也敢出来巡逻?!
气怒间,季连云的魔法攻击已经成形。阳毅感知了一下,居然和自己的暗系力量异曲同工,季连云的属xìng力量也是暗系元素。
有趣,有趣!现在阳毅倒真想看看季连云能发出什么的暗系攻击来。
就只见季连云用那只提着魔法元素测量仪的手在空中挥了一个六形星形,系着紫水晶那只手凌空翻出来,五指叉开用掌心对向自己。下一刻,就如同受到了什么无形的力量激发一般,他掌心间那枚紫水晶迅速的亮起来,像是照像机的闪光灯那样闪亮了一下,一道紫光霍然自紫水晶里电shè出来,无声无息又迅捷无比的剌向自己。
果然跟自己预料的一样,季连云施展出来的是巫师入门级的攻击技能,shè线术。
嗤!
阳毅冷笑了一声,躲都懒得躲,只用一手也学季连云那样撑开,连用紫水晶增幅都不需要,掌心乍亮之际一道同样的shè线术向着季连云shè过去。阳毅发出来的shè线术无论亮度、粗细,以及光线的凝实程度又要比季连云的好得太多。它半向中遇季连云发出来的shè线,同属xìng的力量在空中对撞,暴开一小团绚丽的紫sè光华。
随即无形的暗系力量炸开,明明是无形的力量却如同有形有质一般吹得季连云与徐泌峰衣角翻飞。
“shè线术么?”阳毅讥笑道:“才一道shè线,还细成这样也敢拿出来对敌?”
说罢,两手疾舞,叉开的五指凝聚层层叠叠足有近十道的五角星芒阵。它们繁复的套在一起,就像是阳毅的两只手掌都套着一层立体的五角星芒光环。随后,从阳毅两手,各个角度的shè线术喷shè而来,迅速又快又疾!便只见满天的紫sè光束纵横交错,几乎快组成了一张立体的网!
这便是阿尔达高强度特训阳毅的结果,shè线术的进阶技能,叉状shè线术。再往后进阶,shè线术这个初阶技能的威力会越来越大,可以进化成单成杀伤的集束式shè线术,多目标的网式shè线术,甚至可以提升为无差别打击的星曜shè线术以及复合式shè线术。
阳毅自己目前也只能练到叉状shè线术的级别,但它用来威吓眼前这两个小菜鸟完全绰绰有余!
果然,在外人看来如同利刃交错一样的紫sèshè线下,徐泌峰惊得瞳孔大张,整张俊逸的脸连着眼镜片都在紫sè光束下被映成了一片惨淡的紫。
见自己的技能这么轻易的被破解,对方双手一探之际就易于反掌一般施展出更加强大的技能,季连云的脸简直是被骇得紫中都带着青灰。
shè线术竟然还能这样?!
他算是见识了,也被吓到了,整个身体活像一只受惊的蚱蜢一样在紫sè光束交叉切割出来的窄小空间里乱跳一气,试图躲避那一沾身就会把身体腐蚀出一个窟窿的要命光线。
如果阳毅真打算伤他,他躲得过?shè线术的威力可不是拳头能比的,那漫无无声无息看着华丽夺目的shè线紫光交错着喷shè,实际阳毅已经给他留下了闪躲的空间,只要季连云不会傻得自己撞云,就不会被它击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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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识了了华丽的叉状shè线术,季连云脸的神sè更显惊慌,手忙脚乱的又摸出一个装着什么东西的像小汽球一样的东西,猛地捏碎掉。随即他脚下出现了一个一闪即逝的五角形阵,一团灰sè的迷雾霍地出来,飞快的向四周弥漫开来,迅速的将公墓的一角笼罩进去。
哟!居然还会迷雾术。而且还自制了用来做为施法媒介的道具,自己这个同学在自学自练的情况下能达到这样的地步,倒真的是很有天赋。心里一边对自己笨蛋徐家哥哥恨铁不成钢的同时,心里对季连云这个同学的悟xìng阳毅倒是小有佩服。
只不过小小的一个迷雾术完全对阳毅不能造成影响,它甚至连进化成酸雾术的迹象都没有,没有一点伤害能力,仅仅只能起来迷惑敌人阻碍视听的作用。
阳毅便原地站着不动,任由那团迷雾把自己裹住,在雾里把自己的感知能力又提高一个等级。
耳边隐隐有风声响动,有人正借着迷雾的掩盖悄悄摸了过来。能做到这样,一是说明季连云的迷雾术在原来的初阶级位有所提升,能让自己的方不受迷雾的影响,二是徐泌峰倒也没笨到极致,还算是知道配合自己的队攻击。那风声响动的动静,明明白白是徐泌峰那把大剑带出的风响,阳毅晃了晃身,一记鞭尾腿迎着风声的来响倒抽过去。
铛的一声脚尖与什么金属东西相撞,阳毅果然看见徐泌峰倒拖着剑,被这一脚的力量踢得拿不稳那把拉风的大剑,正东倒西歪的往迷雾里退回。
然后迷雾里就没了反应,两人龟缩在雾里不出来了,没有笨得去逃,也没有傻得再试图出手攻击。想来两人也没傻得不知道就季连云这个段数而言,迷雾顶多能笼罩出十米来宽的范围,出了这个十米以外它就不能有保护作用,以阳毅鬼魅一样的身手,还有那不需要道具便抬手就来的shè线术,要宰杀两就跟杀两只鸡似的容易。
两个家伙在雾里龟缩着干嘛?以为这样就能一直耗下去?阳毅心中一动,明明能感知到两个的位置却不主动出击,而是强化了一下听力,向着两人所处的位置捕捉过去。阳毅不敢提高瞳术的等术,那样会让他的眼睛幻化出妖异的亮泽来,所以只是强化了听力。不过仅是这样,用来对付这两个菜鸟已经绰绰有余。
阳毅听到两个人正在迷雾里小声的商量着,徐泌峰的声音紧张的问:“这个迷雾术你能坚持多久?”
“还能坚持二十五分钟。再晚点我那点灵力就耗光了。”
“你那个镜影术呢?不是号称可以制造一个幻影迷惑敌人,自己好趁机逃跑?弄两个出来!”
季连云的声音听去比徐泌峰还要紧张:“不行,那是二阶技能,别出弄两个,一个我都弄不出来。另外还需要古巴绿玉圣甲虫的虫翅做媒介,那个东西太冷门稀少,我买不到它,所以理论会,实际连练习都没练习过。”
徐泌峰叹了口气,声音突然就镇定了下来:“我,你想办法溜。”
季连去大惊:“你还不如我,一个shè线术过来,你还没跑近他身前就会被灼个窟窿出来。”
“有什么办法,谁叫你是我们当中唯一一个有灵力的人士。你需要活下来,我么,为了队当一次炮灰也罢。”
说罢,阳毅听到雾里传里两声微小的碎裂响声,然后徐泌峰的声音带着一股子豁出去的决然口气道:“我把耳机踩碎了,这样至少还不至于连累到小何他们。你听我说,呆会儿凝起你最大威力的shè线术,我提剑去砍他时肯定有声音,你就照着那个方向全力把shè线术shè出去,为自己挣取一点时间。然后你回头就跑,往人多的方向,无论我发生什么都不要回头,明白吗?如果我想得不差,这种东西在现在绝对不敢正大光明的遇见人,所以你只要跑进人群里,就安全了。”
季连云惊怒交加:“放屁!我能扔下你?!回头我怎么跟阳毅交代?我把你哥哥扔死地里,自己跑了?你他妈真说得出口!”
徐泌峰强笑道:“算我倒霉,头一次巡逻就碰个这厉害的。唉,我啥都不会,而你有灵力,成长起来会更有价值。我就是个呆,战斗的事只会拖后腿,现在能护得你一时是一时,你别犯傻,呆会儿给老子逃快点,别让我白死就行。回头见了阳毅告诉他,这回哥哥可没给他抹黑,打架的时候爷也冲去了。嗯,还有,以后见了这家伙用shè线术把shè成蜂窝,给老子报仇就是!”
季连云口不择言的怒骂道:“cāo你娘的!我不走!”
阳毅站在雾里听着,心里不知道怎么地就暖了起来。
是了,这两个笨蛋或者说什么都不是,根本就是两找死的货,可这份互相援助不肯扔下同伴的相扶相依,却着实让人能感觉到人xìng里那里美好的东西。还有更深一层次的东西,这两人明明什么都不会,什么都不是,却偏偏又要以身犯险,用弱小到几乎可笑的力量来保护想保护的东西
那样的信念,又是珍贵到何种境界的东西?
便是这些东西,使人类变得不凡,使自己无论变成什么样的怪物,都愿意坚持着那两人深信不疑的信念。
叹了口气,心底无可控制的变得柔软又微甜。想来自己冲过来给出jǐng告和对两人缺乏安危意识的jǐng告打击也足够了,阳毅吸了口气,放弃再折磨两人一小会的打算,双手微微往外一撑,掌心间两个微型的五角星阵亮起来,两团光雾自自从掌心吹拂出去,冰雪消融一般扫除了季连云的迷雾阵。
迷雾阵散去,露出里面还在为了谁该活下来而争执的季连云与徐泌峰,还有刻意站在树影下利用树影的掩饰隐藏自己形体形状的阳毅。自己的体形对于徐泌峰来说太过熟悉,加之又不敢变身,便只好这样着。
“你们决定好谁活下来了没?”阳毅冷声道,实则心里很想笑。照这么掐下去,还没等讨论出谁该活下来时,敌人一个攻击过来……多好!谁都不用逃,全死光光!这种情况足以见得两人的幼稚不成熟,但也证明了两人的xìng格着实很招人喜欢——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有一个肯力挺你,守护着你的后背的队,都是一件让人庆幸又欢喜无限的事。
迷雾阵散得太快,季连云和徐泌峰都来不及反应。待得阳毅出声时两人才大惊,季连云冲阳毅举起了那只系着紫水晶手掌,徐泌峰则立即横跨一步挡在季连云身,当胸横着那柄大剑。
“你是什么东西?”徐泌峰鼓足勇气涩声问。
被自己家人,自己的好哥们儿问:你是什么东西?这种感觉很伤人啊……阳毅又是微怒又是郁闷,脚下用力一踩,一股无形的暗黑力量自脚下散播出去,周围近二十米宽的地方随即草木枯萎,各式昆虫从藏身的地方弹shè出来,发疯一样四面逃窜。
那两人同样被这个威力诡异的能力惊得面无人sè,季连云忙不迭拉着徐泌峰往后退,远离那一圈古怪力量作用下的范围。而徐泌峰也立即聪明的闭了嘴,非常之明白眼前这个‘东西’不是自己可以招惹的。
阳毅不敢多说话,就怕被听出来自己是谁。移动着身体始终把自己掩藏在树影下,心里琢磨着可以增加这两人的实力,还有保命的东西,纷纷把它们从阿尔达给的储物道具里掏出来,随着移动零零散散的扔在地。
“拿着!要想好好活着,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努力!”阳毅顿了顿,又道:“如果不怕死,每个星期三来这里找我。”
说罢,一弹腿,整个身体像蝗虫一样弹shè而起落到树梢。就在两人目瞪口呆的视线里,阳毅四肢并用的从一个树梢纵跳到另一个树梢,动作轻盈又快捷,十来个弹跳之后就落到几百米以外的房顶,像只夜猫一般四肢并用着在房顶奔跑远消失不见。
便在那短暂的浮空之际,如同兽形一般浮空掠影的黑影衬着一轮明月的背景,整个身体四肢撑开在空中不符合重力法则一般滑翔的模样,在底下呆站着的两人眼瞳里留下残影如同定格般久久不云,着实剌激到了两人。
徐泌蜂抚过被阳毅一脚踢裂的还在疼痛不休的手掌虎口,颤声问季连云:“他啥意思?这算是放过我们了?”
季连云也是眼中带着惊悸,迟疑着道:“好像是。你怎么样?”
“痛!拿剑砍他时虎口被踢裂了,腰和背也痛得很,不知道有没有断骨头。尼玛,这种怪物真不是人力可以抗拒的。不过——”徐泌峰自己也不太肯定的道:“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它不想真正的伤了我们。”
季连云也不是笨蛋,思前想后把发生事情一串接,也感觉出了不合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