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内幕消息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关于‘怪咖三人组’的传说,在五铭国都大营里着实盛传了一段时rì后,便又重新归于平静。
而此次事件的始作俑者,自然是不可能逃过某些被辱了清白而又不甘心就此沉沦的人地深挖细钻,在另一些翻供比翻脸快、翻脸比翻书还快的人那言之凿凿的供认不讳下,当天便被揭发了出来,使其最终不得不豁出全部身家,买了几卷最新版的手抄《yù扑团》,这才得以平息‘众’怒。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在这偌大的营地里,像这样令人既感开心又感无奈的小小插花,几乎随时随地都在发生着。
………………
烈rì炎炎,汗如雨下,风舞热浪,原驰瘦马。
不知不觉两个月过去了,时值盛夏,校场上那几棵被人反复践踏了无数次的小草被天上那轮火红的太阳烤得蔫不拉几的,而在新兵一营三队的营帐里,此时却又是另一番境地。
“风少,国都那边啥时候才会把‘肉猪’发过来呀?”
帐房角落里,张小毛懒懒地躺在毡垫上,故作无聊地翻着手上那本快要被他翻出老茧的《yù扑团》,写书人在几天前已经彻底的‘功成名就’,跑到下面去和那些喜爱他的‘yù迷’们相会去了,所以他也只能是翻翻这本旧的,以此来抚慰他那颗空虚寂寞以至于变得无比脆弱的纯洁心灵。
“你问我,我问谁去?”
帐房门口,封释云几乎是万年如一rì地坐守在那里,无所谓寂不寂寞,孤不孤独,好像只要能坐在那里,他此生就已经满足了似的。
张小毛口里的‘肉猪’,其实就是老兵对新兵的专属称呼,作为一个经历了无数场厮杀并且还能活着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人,他的确有资格这样称呼,当然,封释云以及三队里还剩下的‘几个老兵’同样也有这个资格。
“风少,您不是有‘内幕’吗?说说吧!”
说话的是聂勇,他此刻正趴在毡垫上和那刚融入这个团队没多久的壮汉吴山海‘专心致志’地下着五子棋。
在两个月以前,他着实过了一把当教官的瘾,可没多久他就厌倦了,原因是那些新兵实在是太二,以至于在接受了他那魔鬼式的‘教训’后上了战场却仍旧保不住自己那条极其脆弱的小命,所以他现在干脆什么也不干了,每天一有空闲就拉着吴山海的‘小手’,万分招摇地跑到帐房里来下五子棋。
五子棋很好,各种好!既能就地取材,又很容易上手,可谓老少皆益,用他本人的话来讲,下五子棋就是一种高雅且又能考验一个人智商高下的活动。
为了证明自己的智商真的不低,也为了让自己说的话不至于出现前后矛盾的状况,所以,聂勇自然要找那脑子里似乎比他还少了一点什么东西的吴山海来下棋。
“内幕!?”
闻言,封释云情不自禁地笑了笑,至于他在笑什么,或许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自从队里这几个兵痞在得知了他有一个在jīng武营并且还是兵武的叔叔后,像‘内幕’这种在从前的他看来一向都是很严肃的问题,如今则变成了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笑而已。
五铭国和潇湘国之间为何会打得死去活来?‘内幕’竟是出人意料的光怪离奇。
不外乎就是王城里某个大家族的嫡传正太和某个大门派的第几代候补掌门见面之后多喝了几两小酒,席间眼花迷乱地去拉某位名jì的小手,结果却不小心拉到了对方的小手,以至于在极度尴尬过后决定大打出手,却又碍于身份,最终只能是由他们这些喽啰出手。
“唉!……”
一声嗟叹过后,封释云无奈地甩了甩头,摸着额头上那几道因心忧天下众生而导致脑力消耗过度,不得已才提前上岗上线的细腻皱纹,悲催地想到:“我去想这些干嘛?反正五铭国有几百万人口,就算每天吵上三架,也足够他们‘消费’的了。”
“好消息……好消息……”
帐房外,兀地响起了一道有悖和谐的喊话声,紧接着便见一光着膀子,脑后扎着马尾辫子,长着宽眉阔眼瓜子脸的‘阳光’青年穿越那重重灼眼阳光飞也似地冲到了封释云跟前。
“又花了多少?”
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封释云遂即淡淡地出声过问到。
身前这‘阳光’青年名叫慕超,现年十八,乃五铭城人氏,换句话讲就是国都人,和他们这些乡下来的在某些理念上应该存在着很大的分歧,就比如:钱。
慕超家里有钱,或者说是很有钱,因为他老爹就是国都里排得上号的大富,所以他也算得上是正儿八经的‘富二代’了。
而富二代的生活具体如何,封释云也曾试着去想象过,那应该是一种奢华糜烂的生活,又或者是一种花天酒地的生活,再或者是一种无所事事的生活。
所以,终上所述,封释云觉得,富二代的生活其实就是一种坑爹与拼爹共存,杯具和喜剧同聚的混吃等死的生活。
不过,这些都只是封释云的一个猜测罢了,至于这厮为何会来从军,他没有问,这厮也没有说,因为这些话都是张小毛口里掏出来的,所以可不可靠,那还真需要好好地思考思考。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就是,这厮之所以会出现在他们三队的帐房里,却是源于一个传说,为了这个传说,这厮还真挺舍得,几个银凰转眼就变成了几册《yù扑团》,狠狠地丰富了一下大家的‘业余生活’。
“多少?”慕超半蹲在地上,气喘吁吁地咋呼到:“风少,这回我老慕可是花了大价钱的,这情报那可是绝对的劲爆……”
“什么情报,什么情报!”
话没说完,张小毛这坨臭狗屎便已应声而到,但凡是有苍蝇的地方,他肯定是第一个报到。
“嘿嘿……”
但见张小毛,慕超却只是傻傻一笑,旋即绷着脸,故作神秘地悄然道:“毛哥,风少,你们知道吗!咱国都大营过几天就要举行jīng武选拔大赛了。”
言罢,慕超默不作声地将头转到了一边,可他眼角的余光,却仍是十分‘专注’地留在了封释云和张小毛的脸上。
“兄弟,你想多了……”
恰在此时,那一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且说话前言后语都不怎么搭的吴山海却是突兀地出现在了慕超身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完了语重心长地说了一句:我大概觉得你在花钱之前或许应该作出一些相应的了解。
“什么了解?”……
“这天下间还是有着‘内幕’这种玩意儿存在滴!”……
第十九章 大赛
rì升月落,雾散尘嚣……
五天后,国都大营zhōng yāng处,那块在往常的这个时候都会显得十分热闹,如今却变得安静异常的宽阔校场上,不知何时,已是错落有致地摆上了数十个外形几乎是一模一样的青灰石方。
石方三尺高,三尺宽,三尺长,表面上看去略微有些粗糙,甚至还有许多坑坑凹凹,可这对于它本身的重量,却不会造成哪怕是一丁点的影响。
校场四周,一圈新扎的柏木围栏上仍残留着昨夜浓雾悄然飘过时所流下的湿露,围栏外围,十数个大小不一但却俨然有序的方队此时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远远望着东边那轮初升的朝阳缓缓照亮这片大地,脸上则是挂满了无尽的欣喜。
………………
“风少,jīng武选拔大赛啥时候开始呀?我的腿都快站弯了!”
围栏东南面,代表着新兵一营的方队里,张小毛苦着张脸,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儿搞搞那里,闲来无事的两只手那是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或许,再等等吧……”
队列最前端,封释云就如同一根标杆般笔直的矗立在那里,默默地望着校场zhōng yāng那个飘扬着炽眼旗帜但却空空如也的阅兵台,脸上沉静无比。
数天以前,当陈到派人悄悄地把他叫了过去,然后告诉他不久以后就有机会进入jīng武营,他着实有些欣喜,他本以为这是陈到努力‘运作’的成果,虽然等待的时间长了点,但最后的结局似乎也还不错。
可陈到却实事求是地告诉了他许多,当然,这里面涉及了众多更高层次的机要‘内幕’,所以他也不敢随意四处散播,反正陈到话里话外的意思就一个,那就是让他不要参加此次jīng武选拔赛,等到下一次两国大战,想办法先活下来再说。
听完陈到那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苦心劝说,封释云却清楚地向陈到表示到,他是绝对不会配合的,虽然他明白陈到这是在为他着想,可机会难得,他不想就此白白错过。
对于封释云的执着或者说是执拗,陈到也曾见识过,所以这次谈话最终也唯有不欢而散,自然不可能取得什么实质xìng的进展。
“哼!就你那双面条腿,躺着都是弯的,更不消说站起来了。”
张小毛身后,聂勇极为不屑地撇了撇嘴,对于他来说,生命中似乎除了‘盗亦有道’,恐怕也就只有打击张小毛才能为他带来如此虚浮的成就感了。
“呵呵,反正我腿弯与不弯,你腿直不直,都一样进不了jīng武营,剩下的rì子还长,您老请继续!”
屁股忽地一翘,张小毛很是光棍的应声到,选拔赛的规矩,早在几天前就已被他通过某些不为人知的‘渠道’所知晓,对于校场里那千斤一举的石方,他自问是做不到,而对于那斩首五十级的苛刻要求他也没能够达到,所以在闲暇之余,他静下心来好生地思量了几番,最终得出一个结论:与其上去丢人现眼,倒不如留在三队里好。
“进不进得去,那还要试过才知道,哼!”
说话间,聂勇的爆脾气又上来了,他这人就这样,自从他不下五子棋改为研习兵法后,便对‘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一套能够完美·体现个人坚强意志和崇高道德品质的战术战法产生了灰常浓厚的兴趣。
“残偷哥,消消气,老慕我相信您一定能过滴!”
聂勇身后,慕超赔笑着乱乎一气,论年纪,他比聂勇还要大上一些,可军队里向来都是以武为尊的,所以属于他的那把交椅反倒被排在了未尾。
“诶……我看难!”
一声嗟叹过后,便听张小毛满腔悻悻地插话道:“咱们三队里,风少那是稳进,山海估计有点悬,而我们三个嘛……”
“……”
但闻此言,封释云等人心里均是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复杂情绪。
吴山海和慕超就不多说了,因为这俩人和他们‘怪咖三人组’之间在某些方面至今仍缺乏着一定程度上的磨合,而张小毛和聂勇呢?说实话,对于这俩人封释云还真有些舍不得。
小半年的共同相处,就好像一起走过了小半个世纪。
在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他们仨人曾一起被人排挤,一起上阵杀敌,一起聊天打屁,一起‘shè’过营地里某只只是路过却被人临时起意给当成了箭靶的倒霉蚂蚁。
可现如今,大家就要各奔东西,不!不能说是各奔东西,至少大家还处在同一个军营里,可即便如此,哎……这般伤感的情绪,让封释云不禁又想起了那远在竹门深窑里,那一个至今仍有可能还在饱受着他人欺辱的……兄弟!
“快看!国主府来人了。”
或许是见现场的气氛太过压抑,此时此刻,身材矮小的张小毛却是第一个发现有人出现在了校场里。
“果然是国主府的人,看!他们正在往阅兵台上搬桌椅。”……
校场周遭的每个角落里,顿时响起了无数道振聋发聩的‘窃窃私语’,众人抬眼望去,却见十来个身着那象征着将军府亲卫的银灰sè铠甲、顶系飒爽红缨的雄壮武士,此时正在那突然变得热闹拥挤起来的阅兵台上来来回回地布置着场地。
鲜红的地毯,豪华的座椅,jīng致的桌案,外加那一盘盘诱人的水果和那一顶顶遮阳的伞具。
“我说怎么还不开赛,原来是在等咱们那英明神武的将军大人呀!”
张小毛一脸不屑地拍着马屁,要想从他那张时常喷粪的嘴里掏出这么一句像模像样的人话来,还真不太容易,可只要是能让他夸上那么一句半句的,那这人要不就是身份十分了得,再不就是身手十分了得。
就好像他嘴里说的这位‘将军大人’,不但是这国都大营的最高指挥官,手握着上万只‘蝼蚁’的生杀大权,据说还是jīng武营的营正,一名拥有着绝强实力可斩敌于百步之外的初阶兵武师,仅凭这一点,就当的张小毛那句‘英明神武’的夸耀。
“废话!没有将军大人允许,你就是通过考核也进不了jīng武营。”……
嘴仗又将开始,对此,封释云脸上却是没有显现出任何不耐的情绪,过了今天,他要再想听到这等jīng彩的嘴仗,恐怕也不会有人再像他这两个活宝兄弟般,灰常大度地送到他的耳朵里。
“快看,快看,将军大人来了,咦?那人是……”
新兵营的方阵里,瞬间又起一阵诧异,封释云收回思绪循声望去,却见校场南面的几个方队此时已是跪伏了一地,随后,便见两名衣着光鲜亮丽但却风格迥异的男子出现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当先的男子,肩披红麾一身狻猊金甲投足之时虎虎生风显得威武至极,而与之同行的另一名男子,却是身着白袍头戴钟塔高帽举手之间风嬉云遥端的飘逸无比。
“神殿也来人了么?”……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速速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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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不想和你有交集
“你们看什么看!还不速速跪下!”……
营正亦或是行长的大喝声从远处传来,声音中既蕴含着激动,又充满了惶恐。
其实根本用不着他们提醒,在见到那白袍高帽男子出现的那一刹那,新兵营乃至整个国都大营里的所有士兵便已俯下身去,齐齐拜倒在高帽男子那双可望而不可即的锦绣皂靴下。
“老慕,以往咱见到国主和将军都不用下跪,为何跪他?他算哪把夜壶呀?”
慕超身后,吴山海半跪在地上,瓮声瓮气地闹着别扭,如果不是被旁边的人给强行按住了肩头,只怕他现在还‘顶天立地’的杵在那里,口里不停地念叨着‘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
“你傻呀!这是一回事?”
闻言,慕超微微别过头,甩了身后那傻大个一记‘你我没有共同语言’的白眼,遂即没好气地努嘴示意道:“别问了,没见连风少都跪下来了吗?”
“对哦!风少是啥时候跪下的?”
抬眼望向队列前端,吴山海傻傻地挠着头……盔,三队里谁要是想和他干架他一向都是来者不拒的,唯独对那个子不高,块头也不大,可力气却大得出奇、怪招更是层出不尽的封释云有些惧怕。
而且,在三队这硕果仅存的五朵‘奇葩’里,几乎人人都知道,他们队正和那神殿之间似乎有过一段莫名其妙但却绝对刻骨铭心荡气回肠的‘暧昧缠绵’。
所以,既然连封释云都没有对此举表现出任何异议,那吴山海自然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和着那一肚子捣不烂嚼不碎的鸟气,循规蹈矩地跪伏在地。
“感谢伟大而仁慈的兵神赐予我们生命,让我们能够拥有一颗虔诚而谦卑的心灵去尊崇敬拜您,感谢无私而无所不在的兵神赐予我们土地,让我们能够无忧无虑地繁衍生息,感谢伟大的兵神……”
“哼,神殿!一群成天吃饱了啥也不干,只知道诵经祷告胡说八道的神马东西!”
听着耳畔那虔诚得让人有些心烦意乱的浩然之音,封释云静静跪伏在地上,抬眼望着校场zhōng yāng那个不住四下点头致意,挥洒着他那虚伪而又做作的仁慈怜悯的高帽男子,心中却很是不以为然。
神殿,在神武大陆上,或许有着各种各样虚无缥缈名目繁多胡乱代表着谁谁意志的神殿,可在五铭国,在海澜王国乃至整个东凰帝国,封释云所知道的神殿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校场zhōng yāng阅兵台上那个白袍男子身后所代表的兵神殿。
兵神殿,据传始创于一万年前,创始人是谁封释云并不清楚,因为那段历史对于他来讲实在是太过遥远,他只知道那是一个由着无数信奉兵神的狂信者所组成的据说是松散懒闲无yù无求,实则却是深入人心具有极强控制力和煽动力的庞大权力机器。
深入人心!什么叫‘深入人心’?
看看周围这群虔诚得一塌糊涂,口中不断叼念着神经,就算此时那白袍高帽男子让他们去吃屎,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将屎喂到别人嘴巴里的军士们,你就明白了。
那权力机器呢!什么是权力?什么又是机器?
如果说东凰帝国的每一位皇帝登基都需要经过兵神殿的允许,这算不算权力?而如果你想当皇帝却又不想经过兵神殿的允许,然后人家马上就会拉来无数车掂着七种‘兵器’、练过两块胸肌的兵武师、兵武行乃至兵武宗来做掉你,这又算不算是机器?
算,当然算!可是这和封释云又有什么关系?
封释云既没想过要当皇帝,也没有想过要凭一己之力,不知死活地去对抗某个庞大而毫不讲理的权力机器,所以在他们之间,应该不会存有任何可能与之产生矛盾的交集,诚然,就算封释云想有,那人家也不一定乐意。
而且在封释云儿时那段极为短暂的快乐记忆里,曾经也有过许多关于兵神如何如何大发神威战胜异形,挥舞神剑斩爆魔怪小**,然后施展神力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美丽传说,所以对于兵神殿里面供奉着的那尊身材或许有些发福走样却仍然显得威武不屈的兵神,封释云的印象还是蛮好滴!
当然,正如封释云心里所鄙夷的那样,如果神殿里那群身无一技之长、手无缚鸡之力,却生得道貌岸然,成天只知道蛊惑老病残弱、诱惑良家妇女的神棍们不再八卦那些个耸人听闻的神曰:某某某是灾星,或者据神典记载‘某某是某魔投胎转世’的脑残人生格言,那兵神殿在封释云的心目中或许会变得更加神圣,愈发无敌。
“风少……风少,该起来啦……”
“啊!?”
但闻几声轻唤,封释云这才如梦方醒,看着身左身右那些个岿然而立的同袍们,他连忙从地上站起身来,遂即一言不发,两眼定定地望着校场zhōng yāng,阅兵台上那道正拿捏着一轴金卷四处胡乱溜达的庞大身影。
“咳咳……”
阅兵台上,金甲将军与那高帽男子在众多高级军官、各界名流的拥簇下,主座一方,而那身着盛装的关督军却是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了台上。
撑着半身金灿灿的霞光,关督军那圆脸上的颤颤肥肉迎着晨风又是好一阵鼓荡,在他‘慎之又慎’地招摇得瑟了几圈过后,这才扯着颈项间那圈似乎是绣满了金花显得格外醒目的jīng致交领,郑重其事地对台下的军士们宣布到:“各位同袍们,大家好!今天,是五铭国官方举办的第十三届jīng武选拔大赛的开赛rì,在这里,我关步云,谨代表大家向此次为我们大赛提供赞助的XX烧卖店,X红楼,以及X输院……”
“切!X烧包有木有啊?”——
听到这里,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轰天的嘘声和哄笑。
见状,关步云身后,金甲将军和那高帽男子却是不约而同地皱起了眉头,随后便听那金甲将军开口道:“关督军,我看前面的就别念了吧!你直接从大赛规制那一段念起就行了。”
“是,将军!”
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关步云虽是从王城里直接‘空降’下来的,可在这等级观念极为浓重的军营里,面对金甲将军那软中带硬的‘商量’语气,他却是不得不照令执行。
“安静!安静!”
关步云声嘶力竭地高喊着,过了老半天才将台下那群被他‘插播’得快要哗变的军士们安抚下来。
“下面,由我关步云,向大家宣布此次jīng武选拔大赛的赛程规制以及入选后的奖赏制度。”
脸sè微润,头沁细汗,气息紊乱,可关步云却顾不上许多,此时的他只想早早地将手上这卷仅是包装好看,实则内里全是他X的狗屁不通的‘广播’念完……
本次大赛规定:
凡年逾三十(含)者,不得参与比赛;
从军未愈两月(含)者,不得参与比赛;
从军未历战事者,不得参与比赛;
有严重伤残者,不得参与比赛;
凡斩敌五十级以上(含)者,可直接获得入选jīng武营之名额一个,《蟒牛强身法》一本(凡级上品);
能于一炷香的时间内,举起三次千斤大石者,可获得入选jīng武营之名额一个,奖十金,以及《蟒牛强身法》一本(凡级上品);。
“至此,我宣布,五铭国第十三届jīng武选拔大赛,正式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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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投票结果,某自己投了一票‘可’,还有两位读者投了‘可’,另有一位读者投了‘模棱两可’,说实话,这三个选项中,某最喜欢的就是‘模棱两可’,此书也在找这种感觉,大言不惭的说一句: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个人风格!此书下礼拜即将上推,还请各位读者捧个场,收藏收藏!
第二十一章 很湿的出身
“嘿!给我起……”
“哈!某某某,加油……”
校场上,回荡着阵阵充满了劲道和激情的暴喝声。
“哎哟妈呀!整整十金呐,这诱惑可真是不小哇!”
望着校场上那一个个卯足了劲、憋红了脸,或一身jīng干短打,或者干脆就赤膊上阵的豪勇之士,阅兵台下,位于封释云左手边的一个年不过二十二、三,长得还算周正的青年军士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些许较为客观中肯的个人意见。
军营里虽说是包吃包住,可寻常军士的饷钱却是少得可怜,如果谁要是想凭这饷钱攒下一笔足够修房子娶媳妇儿的本钱,那也不是不可能,不过你首先得保证自己能够活着看见自己的明天。
所以说,但凡是从军的人,都不会很有钱,与其将钱留在明天苦苦地守候着那不知身首是否已在异处的自己,还不如把钱挥洒掉然后让自己一身清凉地在明天等待着那让人既爱又恨的钱。
而整整十金的奖励,对于任何一个从军的人来讲,那都是一笔天大的款项,谁要是说他不动心,那多半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而剩下的一小半,指不定还是脑残。
只是封释云以及他身旁这十来个仗着军功被破格提拔上去的军士却没有这个待遇,原因嘛……很简单!
因为能够杀人的人不一定能够成为兵武,而能够举起那坨千斤大石的人却肯定有着一定几率能够成为兵武。
咋听之下,这话好像有些绕口,而且也没有多大区别,不外乎就是在‘能够’二字前面多加了一点不大相同的‘东西’而已,可恰恰就是这点‘东西’,却是成为兵武所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
本来,封释云还对那十金的奖励有些中意,像他这等抠钱抠到骨子里去了的老抠,是断然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时机,况且他身上也并不缺少那点‘东西’。
可他转念一想,在这国都大营里,说不得就有那来自万岭城来自竹花村的某个大头小兵,如果他要是凭一时之意或者一时之气,跑过去露上那么一小半张‘迷倒’众生的秀脸儿,那这十金的奖励,说不定就会像某些守财奴临死之前那舍不得撒手的财宝那样,死后通通给装进了他老婆所圈养的小三儿的腰包里。
当然,这个说法或许有点夸张且不切实际,毕竟封释云现在还没老婆,就算有,他会那么倒霉吗?
“唉……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它笋笋的真不是个东西!”
无奈之下,封释云也唯有以此来宽慰自己那颗因不安躁动而蹦得直yù滴血的受伤心灵。
“哟呵!你要是想要,大可以下去试试嘛……”
此时,在那青年军士身旁,一个年纪稍微大点,并且耳门上还有着一道长长疤痕的军士正一脸戏谑地看着青年军士,话里行间俨然已把自己当成了一名正儿八经的兵武,说起话来没遮没拦的,显得很是无礼。
“唔……”
面对长疤军士的调侃,那青年军士还真就挺慎重地考虑了一番,可当他低下头,在不经意间看到他那两只略显单薄的臂膀后,一些不着边际却又在情在理的想法,顿时便已爬上了他的心坎。
“算了吧!总不能啥好事都叫我一个人占了,那也太不厚道了。”
青年军士傻笑着答到,看起来有点天真,也有些好笑,可谁要是真以为他傻、他可笑,那谁可就真的是太傻、太可笑了。
毕竟在这随时都有可能被某某上级拉出去打上一架或是干上一仗的军营里,一个傻子,而且是一个看起来比较虚弱,武力不怎么强大的傻子,是绝对没有机会活到今天的。
况且,眼下能站在这阅兵台下的军士,均是斩敌超过五十级的狠人煞星,若是肚子里没点九拐胡同,手里边儿没点硬扎功夫,能有资格站在这儿?那还不早就被人划拉划拉完事了扔荒地里,招来几只野狗,引来一群苍蝇,将其毁尸灭迹,绝对低碳环保有机。
“装疯卖傻?还是笑里藏刀?看来此人颇有几分心机!”
听着这二人之间的你问我答,封释云心里虽觉好笑,却是暗暗多了个心眼儿,毕竟今后大家都会在一块沙盘里面划道道,当然不是说谁要送走谁或者是谁要压着谁,毕竟军营里可不是嘿社会,虽然差别也不大,反正还是那句老话……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嘛!’
思绪翻飞间,封释云的注意力却已从他旁边那两个‘痴傻’军士的身上,移到了眼前那一片正搞得如火如荼热火朝天的选拔赛中……
校场上,第三排,第五个石方前。
腰系红巾的黑甲军士板着脸,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欠了他钱,如果你要是有力气能将他面前那千斤巨石举上三遍,那他或许会满脸佩服地看上你几眼,让你有空了再来还他钱,或是喷他一脸。
可如果你要是不能,那就不好意思了,兄弟!他立马便会跨下脸,然后在那本被画满了叉叉圈圈的花名册上再添上几道分外抽象的叉叉圈圈,完了朝你身后那正排着队,显出一副跃跃yù试或者是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某某大喊一声:“下一个……”
“有——”
人cháo前,围栏后,吴山海高举着双手一声大吼,遂即便如离弦之箭般,越过身前那重重齐腰高的石方,杀到了那负责测试的黑甲军士跟前。
“名字——”
或许是因为rì头渐高,气温逐渐变得炎热起来,也或许是因为前面那一连串参赛者竟没有一个过关的,所以当黑甲军士极其不耐地问出这个问题时,他的目光却只是落在了花名册上,甚至连看都没看吴山海一眼。
“吴山海!”
见状,吴山海不由大喝一声,既像是在报名,却更像是在想要谁的命。
他是乡下人,淳朴热情从小到大除了吃就是困①,再不然就是拉着他家养的那只大水牛,一起在某个不知深浅的水塘里犯浑。
黑甲军士的态度,让他误以为此獠是在鄙视他的出身,而在他这个脑子不大好使的人的脑子里,却很清楚地记得那谁谁湿人曾经极其伤感地说过一句:所谓英雄不问出身!②
所以吴山海一气之下,哪还记得什么不知所云的条条款款,直接弯身下去,伸出他那双好似铁捆一般的粗壮手臂,朝着黑甲军士身前那块齐腰高的丑陋石方猛地一抓……
“诶!给我起……”
只听得耳边忽的炸起一声爆喝,黑甲军士心中顿时一惊,尚未及有任何反应,便见一道极具压迫力和破坏力的黑影,带着丝丝渗人骨髓的冷意,迅速漫过手中那本画着不知几多叉叉圈圈,尚残留着数道灿烂阳光的花名册,遂即将他整个人给吞了进去。
“哇……噻!”
硕大黑影下,黑甲军士双眼yù眦那是闪都不闪一下,盖因眼前这呲牙裂嘴的汉子着实威猛得太不像话,青筋虬结的铁掌,鼓得快要将那袖口都给撑破了的臂膀,整整千斤重的石方,居然被那汉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给拿了起来,这也……
“哎……真是有眼不识金镶玉呐!”
一念及此,那黑甲军士倒也有几分应变之机,旋即便向吴山海献上了一记马屁,夸赞道:“英雄,果然好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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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①——困,南地方言,睡觉的意思。
注②——英雄不问出身,原文‘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出自明代诗人杨基的《感怀》,文中的湿人没有别的意思,纯属自我犯剑。
第二十二章 接见你的‘遗容’
阳曦渐烈,酷阳渐骄,风yù昏昏云yīn少。
盔顶焱轮,甲附赤苗,人影绰绰汗如浇。
………………
校场上,观武的军士们头顶着烈阳,一脸倦惫四散靠坐于地上,送水的杂役们满头大汗来去匆忙,偶尔飘来一道软绵绵的喝彩声,却有如夏夜里草丛中那某只壮硕蛐蛐的叫唤声,虽是让人心动,但要将其捉住,却还得要翻身起床打上支灯笼完事了再去冲一冲凉。
“风少,勇哥他不是要参赛么,可这大赛都快结束了,怎的还不见人影呀?”
阅兵台下某个极其有限的yīn凉处,吴山海没jīng打采地蹲坐在地上,百无聊奈地看着校场里那一个个纵算是使出了吃nǎi的力气也不能将那坨千斤石方挪动分毫的‘软脚虾’们,心中却是在为他那个‘床上下棋无敌,纸上谈兵不惧’的‘勇哥’暗自神慌。
“唔……不清楚,听说他是报了名的。”
吴山海身旁,封释云缓缓地收回了他那前一刻还落在校场里的目光,遂即淡淡地看了看身边这个本该为自己通过选拔而感到高兴可此时却显得异常忧虑浮燥的吴山海一眼,迟疑道:“我想以他的xìng格,总不至于临阵脱逃吧……”
“临阵脱逃!?”
闻言,吴山海立马晃了晃他那颗略大于常人的脑袋,铿然道:“不可能,勇哥不是那种人,要是他真不参赛了,估计也是因为其它原因吧……”
“也许吧!”
听着吴山海那越说越觉着没底的开脱之辞,封释云很是无语地耸了耸肩,对于聂勇和吴山海之间那点因‘各取所需’而产生的‘非常规’浓厚友谊,他深表理解,毕竟在三队里,也不是谁都能像聂勇那样‘孜孜不倦,持之以恒’,连续一两个月都去找同一个人‘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的,尤其是在这人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还存在着某种程度的偏差的情况下。
当然,这并不是说封释云就不关心聂勇,或者是鄙视谁脑残等等,他毕竟还是这三队的队正,这种想法只可意会不可……呃,而且这种事情封释云也自问是做不出来的,将心比心嘛,人与人之间的相互理解、包容是灰常重要滴!
“风少,要是他们几个都能进jīng武营,那该多好啊!”
见封释云的回答又开始变得‘稀疏’起来,吴山海不禁学起了聂勇那副偶尔颓丧的模样,仰头望天随后一脸忧郁的惆怅到,如果此时他手里要是再多上一两本《六韬》或者《五棋chūn秋》,那效果也许会更好一些。
“嗯!好……也许不好……”
封释云轻轻点着头,嘴里说着一通有的没的或许只有他才能够明白个中玄奥的‘物语’,而他的目光,却已然投向了校场东南面那一片片挤满了黑sè‘蚂蚁’的方队里,企图找到那一个‘千呼万唤不出来,抱本兵法读半天’的残偷哥。
“唔!此话……怎讲?”
正当吴山海还在为封释云这句话里所蕴含的深度以及高度所折服以至于不得不苦思不得其解时,一阵急促的金钲声却是突兀地钻进了他的耳里。
铛!……铛!……铛!……
“午时已至,如有未赛者,请及时参赛,否则,将视其为自动弃权!”……
“完了?这就完了?”
大赛监察使的声音就如同那末rì宣言般,惊得吴山海腾地一下从地上窜了起来,拔腿就准备朝那校场东南面的新兵方队里奔去。
“站住,你上哪里去!”……
只听得一道略显油腻的喝止声乍然而起,紧接着,便见一道颇具压迫力和威慑力的黑影骤然挡在了吴山海身前。
“啊!?关督军!我……”
吴山海傻傻地望着眼前这个比他还要高大得多的‘巨汗’,一时之间竟显得有点手足无措,虽然他早就知道眼前这关督军不过是个‘虚有其表,徒有其名’的样子货,可事起突然,再加上他脑子里那个‘城里人似乎永远比乡下人jiān诈’的观念早已是根深蒂固,于是他那股犟脾气到现在也没好意思发作。
“你们都给我听着,马上将自己的仪容给整理一下,待会儿将军和信者大人要接见你们。”
犀利的目光直接从吴山海头顶掠过,关步云瞪着他那双炯炯有神的小眼睛冷冷地打量着阅兵台下那四五十个兵不像兵、痞不像痞,生得‘瘦不拉几’歪瓜裂枣的军士们喝问到:“若是有谁冲撞了将军和信者大人,坏了自己的前程,到时候可别来找我哭,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寥寥无几的回应声参差不齐,就像大营西面那片树林里的知了的叫喊般,竟是如此的绵软无力,但见此景,关步云自然是灰常生气,但他既无掌兵之权,又无蛮横的实力,所以他也只能是努力地扭动着他那汗流铺地的肥硕身体,遂即一拂袖,带着满脸的忿忿之sè抽身扬长而去。
“我说刚才那位神官怎么敢跟将军大人齐头并进,原来是信者大人呐!”……
“嗯,能够得到信者大人的接见,那将是我毕生的荣幸!”……
“是呀!刚才离得太远,没看清楚,待会凑近了一定要好生瞻仰一下信者大人不可。”……
刚才那参差不齐的回应声就好像是刻意要和那关督军过意不去似的,等到他一走,阅兵台下的那些个自以为成为兵武已是板上钉钉的兵痞们却是三三两两的凑在了一起,交头接耳起来。
“风少,他们说的那‘信者大人’到底是个什么东……”
听着耳畔传来的那些个饱含着仰慕与崇敬的窃窃私语,吴山海一头雾水,却是径直凑到了封释云近里。
“嘘!……”
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让封释云好一阵心虚,虽然他和神殿里那些神官们的‘见地’存在着众多分歧,可神殿的实力却是不容小觑的,所以他急忙抽出手,将吴山海的话给挡了回去,遂即悄然斥责道:“你胡说什么?信者大人怎么能是东西么?那可是神殿里的高级神官,咱五铭国神殿的最高主事者,你要再乱说,当心掉了脑袋!”
言罢,封释云伸手朝吴山海头上轻轻拍了一拍,却不想这厮却仍是一脸不屑地犟道:“切!我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原来只是个神殿的神官而、而……已呀!”
“哼哼!你既然如此了得,那你为何不大声吆喝出来呀!”
看着吴山海那副在突然之间变得小心翼翼的模样,封释云心中不禁哑然,“这货傻是傻,可也没完全傻到家,甭说你成了兵武者,就是成为兵武士,也不见得能打得过台上那个……呃,姑且就先叫做‘东西’吧!”
“来,站好,别乱动,我帮你整整你的‘遗容’。”……
“嗯!风少,我也帮你整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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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不明所以的窥视
蔬果蜜水案上满放,罗伞连连好不yīn凉;
高背软椅神情舒张,谈笑之时眉眼飞扬。
………………
“唉……这或许就是巨木口中时常感叹的‘上层人士的生活’吧!”
阅兵台上,封释云静静的排在吴山海身后,目不斜视地‘瞟’着身旁桌案上摆放着的一盘盘jīng致得让人都不忍心‘下手’的诱人蔬果,以及桌案后那一双双仿佛是在挑选牲口似的猥亵目光,心里边却是泛起了阵阵挥之不去、召之即来的惆怅。
大赛闭幕至此已有几炷香的时光,校场边上的那些个观武的同袍们也早已不知去向,吴山海心里一直挂欠的‘勇哥’,此时仍有可能还盘桓在大营里的某个比较知名的yīn暗角落,眼神忧郁地望着头顶那片湛蓝的天空,暗叹自己为何只顾着模仿帝**中那不仅是嘴上说着决胜千里而且人也的确就在千里之外的‘兵圣’,却不愿舍下脸皮去抱一抱校场上那坨万众瞩目的千斤石方。
而张小毛呢?此时则极有可能捧着碗多加了几个鸡蛋或是两片牛肉的庆典大餐,挤眉弄眼地蹲在聂勇身旁,用他那张似乎永远也闲不下来的臭嘴像唱山歌一样去述说着某人的怯懦与悲凉。
“下一个,王扬明!”……
耳边又响起了关督军那已然变得有些沙哑的传唤声,封释云依次缓缓前行,可只走出了一两步,便又不得不无奈地停了下来。
“风少,马上就该轮到我们了。”
吴山海微微别过头,冲着身后的封释云悄然到,毒辣的rì光和腹中的饥荒不是谁都能够忍受得了的,若不是因为此次会见太过重要,尤其还有那十个金凰的诱惑,否则以吴山海这犟脾气,恐怕早就尥蹶子不干了,又哪会老老实实地站在这队列当中,心甘情愿地被人家当做牲口般打量?
“嘘,记着!待会儿可千万别胡乱说话。”
封释云小声提醒到,目光却已越过那无数盘诱人蔬果以及那数张或许曾经打过交道的陌生脸庞,落在了队列前端,那个但有一名入选者上前,便会作出一副亲善仁爱模样,和人拉拉闲话聊聊家常,完了再送上一些‘尔等皆是人之俊杰,更是将来的国之栋梁’之类毫无营养的笼络之言的金甲将军身上。
金甲将军姓刘名瓒,乃是五铭国国主刘铭的胞弟,人长得一般,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不丑也不帅,若用张小毛的话来概括那就是‘路人甲乙丙丁,酱油三五七瓶’,唯一出彩的地方,便是他嘴上那两撇微微上卷的小胡子以及那身闪闪发亮的狻猊金甲,如若不然,你还真不可能在人群当中发现他的存在。
当然,长相这个东西,是父母给的,谁也没有选择的权利,何况知人知面不知心,画虎画皮难画骨,江湖水深,人心险恶,所以评价一个人,尤其是一个男人,首先要看的并不是他的相貌如何,而是得从他做事的态度,以及能力等方面去进行判断。
那这刘瓒的能力到底如何呢?别的不说,单凭人家四十岁不到的年纪,便能成为执掌国都大营,手握万人生杀大权的将军,就足以说明很多问题。
当然,这里面固然有着他那做国主的哥哥以及背后家族势力的影响,可若是他本身没有这个实力,就好像那关督军,空有一个王城关家嫡出的身份,但也只是一堆烂泥巴扶不上墙而已,却又怎能让家族放心地将整个国都大营交与他手上?
而且,这刘瓒不仅是国都大营的最高指挥官,更兼有jīng武营营正一职,换句话说,他就是封释云将来的顶头上司。
试想,若是一个自身实力不强且无一点御下之能的人,又怎么可能坐上这jīng武营营正的位置,又怎能压得服手下那些个实力强大,且个个桀骜不驯自以为‘老子第二,兵神第一’的兵武或准兵武呢?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可若要说这刘瓒眼下具体是个什么样的境界,却是众说纷纭,有人说是兵武士,也有人说是兵武师,不过在封释云看来,兵武师的可能xìng倒是要大上一些,毕竟,像封释云那神龙见首不见尾,据说已经年过知命的师祖就是个兵武师,可即便是这样,竹门也仅仅只是掌管了一城之地而已,而这刘瓒背后的家族却是掌控着整整一国之地,虽然这‘国’只是一个侯国,可这至少说明了刘瓒家族的总体实力,是要远在竹门之上的。
要知道,在神武大陆上,一个势力能够拥有多少人力、物力以及土地,那是要视这个势力的总体实力而言的,那这总体实力是什么呢?又该如何去计算呢?
无需费神,也不用计算,你只须知晓,这个势力当中有多少兵武,或者说是有多少足以撑得起这个门面的兵武就成。
你武力够强,那行!皇帝,大王、将军、大侠、甚至是太监,只要你乐意,随便你挑,若是没有,哼哼!自己乖乖的跟老子种地掏屎洗盘子去。
“唉!这个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唯有拥有了足够强横的武力,才能够保护我想要保护的一切……”
过往的经历在脑海里一一闪现,封释云心中则是唏嘘不已,正当他准备将目光从那副耀眼金甲上挪开时,两道令人心神难安的目光却是悄悄地扫在了他脸上,溜进了他眼角的余光里。
“是谁,谁在注意我!?……”
心存百般疑虑,可封释云却没有急着将头转回过去,去求证那两道怪异眼神中所蕴含的或许同样显得怪异无比的莫名深意,因为这样做不仅得不到他想要的东西,反而会让对方以为他已有了jǐng惕之心,将来便会用更加隐蔽幽暗的手段来窥视自己。
“看这目光投来的方向,似乎是在主座之上,难道是……”
眼角的余光,配合着脑海里那幅不大清晰的位影成像,不声不响地顺着这条被那两道眼神给不小心遗忘在空中的虚无轨迹寻去,可在这条虚无轨迹的尽头,却只是飘着一朵模糊得、高贵得就像天上那片云彩一样的白sè身影。
“神殿……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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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神的光辉不会照耀你
“神殿……信者……”
一想到窥视他的人极可能便是神殿来的那个高帽男子,封释云心中不禁微颤,“难道他发现了?”
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了头上那顶已然压得极低的盔帽,顺带着捋了捋额前那齐已经舒散得不能再舒散的刘海,封释云心里此刻却是七上八下,忐忑万分。
他之所以会表现得如此紧张,主要则是和高帽男子那‘信者’的名头有关,在寻常人眼里,‘信者’或许就跟神殿里的那些个表面上满口仁义道德,甘愿将自己的一生都奉献给兵神,实则却是坏事做尽,良知全无,尤其还喜欢打着兵神的旗号四处招摇撞骗的神官差不多,只不过在级别上要稍微高上那么一点罢了。
可在封释云这等多少还见过点‘世面’的人眼中,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毕竟神殿里的人要都像那些个酒囊饭袋那样,‘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去对帝国的大小事务指手划脚呢?结论肯定是不成立的。
那这‘信者’具体又是做什么的呢?难道是兵武的另一种称谓?又或者是‘它’在神殿里代表着极其崇高的地位,极大的权利?如若不然,凭封释云那过人的胆气,碰着个寻常角sè,是断不至于让他表现得如此惊慌的。
以上猜测,虽不至于全对,却也没有错得很离谱,其实这所谓的‘信者’,只不过是个简称罢了,而它真正的名称则是——神之信者!
神之信者,用神殿方面的话来解释,那就是至高无上的兵神在世间的耳朵,用以倾听万灵万物的喜怒哀乐,悲欢疾苦,负责向至高无上的兵神传递世间的各种讯息,同时遵照兵神的意志,于世间去行使兵神所赋予的一部分权利和使命,说白了就是神的一种工具而已。
至于什么是兵神的意志,什么又是兵神所赋予的权利,这封释云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不是神殿里的那些个神棍,所以他至今仍在参详中,不过在神殿内部,却有着诸多代表着神的耳朵或是眼睛之类的称谓,就比如:神之行者,神之裁决使,神之主祭等等等等。
当然,这些称谓都是属于比较高级或是非常高级的那种,而且其出现在世人面前的频率也不高,所以这些称谓到底代表着多么巨大的权利以及需要多强的实力才能得到这些称谓,封释云一概不知,可即便他对神殿内部制定的这套规矩不大清楚,但高帽男子那‘信者’称谓所代表的意义,封释云却是知晓的。
“此人不是兵武士就是兵武者,他若出手,我断然不是对手,我该怎么办?”
眼角的余光略显慌乱,封释云强压住心头的震憾,脑海里却是不停地思考着如果待会战斗打响,在这宽阔无比且无半点掩体的校场上,在那实力强横得令他只能抬头仰望的金甲将军身旁,他该以怎样的方式去逃脱那高帽男子借着兵神的意志,打着清除异端的口号所带来的不可挽回的灾难与创伤。
“下一个,风云!”……
“下一个,风云!”……
“啊!?”
就在封释云尚自彷徨时,关督军那略显沙哑的呼喝声,却是忽然窜进了他的耳里。
“该我了!?”
封释云略略愣了愣神,旋即便发现自己身前已是空无一人,这才不得不掩下心中那股令人忐忑不安的焦躁情绪,满脸肃穆地朝着身前不远处那金甲将军走去。
“新兵一营三队队正,风云,见过将军!”
低头,抬手,握拳击甲,封释云行着军礼,铿然高喊到。
“噢!风云……这个名字倒是挺有意思是的,你是不是经常都在天上飘呀?”
见到封释云上前,刘瓒则是面带微笑,低沉但却诙谐的言语令得现场的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
“呃……”
封释云心有所欠,咋听得刘瓒这句调侃之言,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应对才好。
“呵呵!”
见封释云一脸窘迫的模样,刘瓒不禁微微一笑,他满以为封释云是被他的虎威所慑,所以便摆出一副极尽仁善的样子,亲切地问道:“你看上去很年轻嘛,今年多大了,有没有十六啊?”
“禀将军,属下今年虚岁十五!”
封释云这回反应倒是挺快,刘瓒那边话音刚落,他便已出声回应到,只是他那双幽匿于额前刘海之后的妖异瞳眸,却时不时地朝那主座方向上瞟去。
“呵呵,虚岁十五?真是英雄出少年呐!”
闻言,刘瓒不禁畅然,可他的目光,却在不经意间落到了封释云额前那齐长长的刘海之上,“这么热的天气,你留那么长的刘海不觉得热么?”
“回将军的话!”听了刘瓒的问话,封释云旋即抱拳躬身道:“属下自小便是如此,所以已经习惯了。”
“这位小哥看起来可真年轻呀!”……
突然,一道宛如林籁泉韵,让人听了便觉着清风拂面,心弛神怡的声音从主座方向飘了过来。
“来了!?……”
但闻此声,封释云心中不由一怔,尚未来得及转过头去,便听见身前的刘瓒用一副略带嗔怪的口吻说道:“哎呀!文山兄,这么毒辣的rì光,你怎生出来了?”
“嗯,有劳瓒兄挂心了!”
白袍高帽男子缓缓靠了过来,气度优雅地朝刘瓒欠了欠身,拱手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过来凑凑热闹!”
说话间,高帽男子又是不经意地瞥了封释云一眼。
“怎么!难道他不准备对我出手?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发现我的异样,又或者是发现了,觉得无关紧要?”
看着眼前这高帽男子并无任何异动,而且看向自己的眼神中也没有流露出太过明显的刀刃剑锋,所以封释云心中虽是暗暗防备,却也宽松了不少。
说实话,眼前这高帽男子长得还真不赖,淡而不柔的剑眉,含而不露的眸彩,挺而不钩的鼻梁,嵌在那张轮廓分明、如脂如玉般的俊脸上,和旁边那个长相平平无奇的刘瓒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地,一个在天上,尤其再配上他身上那件看似素雅,实则却是由极其罕见的冰蚕丝所织成的隽美长袍,更是恍若天人。
也无怪乎神殿会派这高帽男子来担任那五铭国神殿支殿的信者一职,单就他这副皮囊,就足以让众多对神殿不是那么感冒或是存有抵触情绪的人儿,心生向往。
“哈哈……对,对头!看看也不错。”
刘瓒不禁点头大笑到,可他身旁那高帽男子却是一个劲地盯着封释云猛瞧,看得封释云浑身直冒鸡皮疙瘩,还以为这厮就是说书先生口中那有着‘断袖之癖,龙阳之好’的‘歹人’。
“瓒兄,这位小哥,怕是本次大赛入选者中年龄最小的吧?”
见刘瓒笑得差不多了,高帽男子又指着身前那差不多比他矮了小半头的封释云问到。
“嗯!……”
闻言,刘瓒点了点头,张口介绍到:“这小子今年虚岁才十五,而且还是靠着军功选拔上来的,怎么?莫非文山兄你……”
话及此处,刘瓒的眉头不由一扬,遂即神sè异样地望向那高帽男子。
“诶……哪里!瓒兄的人,兄弟我怎么好意思呢?”
高帽男子讪笑着说到,神情看起来略显有些尴尬,可他这话中的意思却分明是在说:对,我的意思就是你以为我心中以为的那个意思!
“哈哈!文山兄呀文山兄,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都没变呀!”
刘瓒戏谑着拍了拍高帽男子的肩头,遂即转过头来对封释云笑道:“小子,文山兄想要引荐你入神殿,你觉得如何啊?”
刘瓒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咋听之下就像是在和封释云打着商量,可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他在下达命令时的一种习惯而已,就好像太阳要下山,天上要落雨,土拔鼠要拱地一样,简单而又自然。
可惜的是,他这个习惯或许有很多人知道,可知道他这个习惯的人群里却肯定不包括封释云,而且,封释云此刻也没有心思去了解他那些个奇奇怪怪的生活习惯,因为……
“原来他看我是因为这个原因呀!我就说嘛,如果他发现了什么,或者是想要弄我,那他早就下手了,又何须等到现在呢?”
一念及此,封释云不禁暗暗松了口气,心中那股令人忐忑不安的情绪也在此刻变得荡然无存。
“这个……”
看着刘瓒那愈发yīn沉的脸sè,封释云这才想起刚刚似乎有谁向他提过一条貌似狗屁不通的建议,这种事不要说他愿不愿意,就算他本人有这个意愿,到时候人家神殿也不见得会同意,更有可能会将他束于某根脚下堆满了柴火浇满了桐油的铁柱上,而后引火焚成一堆碳饼。
“小伙子,不要急,你慢慢考虑,至高无上的兵神是永远不会将他那伟大而又仁慈的光辉强加在任何一个由他创造,但却与他有着不同理念的子民身上的……”
老套但却实用的浩然之音骤然响起在封释云耳边,恍惚之间,封释云只觉眼前一片光明,漫天星辉徐徐降下,如临神境,紧接着,一张纹满了奇异符文且发闪着耀眼光芒的巨大手掌骤然出现在这漫天星辉中,飘到他面前,遮住了他的眼睛。
“完了,原来他不是兵武,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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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渺小的生命,渺茫的道
生活,就好像一道潺潺流淌的小溪,看似不紧不慢、平淡无奇,可偶尔遇到一片飘落的红叶,或是遇到一颗光洁的鹅卵石,也能使其荡起一层淡淡涟漪,给人带来无限惊喜。
………………
军营补给车上,封释云额前那齐舒散的刘海正随着车轱辘的颠簸而四向乱晃,耳边不时传来的张小毛和聂勇的吵嘴声,以及慕超、吴山海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帮腔声,却无法在他那片沉静得如同秋水一潭般的心里掀起哪怕是一丁点的漪浪。
大赛结束了,将军说要放假三天,恰逢吴山海又刚刚领了十个金凰,所以在张小毛的提议下,在聂勇的怂恿下,在慕超的带领下,在吴山海那极为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忸怩作姿下,众人‘一致’决定,要趁着这三天的假期好好地放松一下,而放松的最好去处,肯定不会是那条不知名的大河旁边那座同样不知名但却埋葬着众多同袍、异袍尸骨的延绵青山,而放松的最好办法自然也不可能是拿着鱼竿或是棋盘在那条大河边或是青山下喝上几口小酒,嗑上几颗胡豆,完了尿臊冲天,打屁倍儿臭。
其实军人的放松方式往往都非常简单,其重点不外乎就是花钱,无论是某红楼,或是某酒店,再不就是某‘输院’,反正只要是能大把花光其所有存款的地方,那就是最好的放松之处,而眼下能够拥有这等最好放松之处,且又最容易实现那般放松之法的地方,莫过于军营南面十来里处的五铭城了。
五铭城很好,只要有了钱,你会发现它的各种好,众人的心情也很好,因为没有付账之忧,所以才能够体会到五铭城的各种好,承载着离散之惆的车上的氛围更好,毕竟大家都忙着去想象那即将来临的各种好了,所以也没有谁会静下心来去好好地品尝品尝这股淡淡的离散味道,毕竟不好的东西,人们总会下意识的在第一时间内选择将其屏蔽掉。
屏蔽掉,好!能够拥有选择屏蔽的权利,也好!可若是能够将那些不开心的事给彻底抹去,那岂不更好?
这个想法很不错,封释云也是这样想的,可他却始终无法做到,因为此时此刻,在他脑海里,正在不停地回放着昨rì晌午rì偏之时发生在阅兵台上的那令人永生难忘的一幕光明之景。
“没想到他居然是炼兵士,可他明明发现了我双眼的异样,却又为何不对我动手?既然不想对我动手,那他又为何会要使用灵魂攻击这类极其高明的手段来试探我?”
想着这些个令人头脑阵阵犯浑的纠结矛盾,封释云很想对天问问,这究竟是上天见他过得太苦所以才施舍给他的一点点惊喜,还是像牢房里那秋后处斩的死囚一样,死前都会有那极其丰盛的一顿酒肉鸡鱼。
刘瓒没有对封释云出手,原因非常简单,毕竟封释云是他的兵,而且还是一个能打能杀,很有利用价值的兵,可那高帽男子的举动,却让封释云感到非常困惑,困惑的让他不得不怀疑,神殿里那些成天无所事事的神棍口中的那些个被从前的神棍给传唱了几千年的传说是不是真的,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灾星,怀疑自己执着于兵武之路的决定是不是错了,或许这世上还有着另一条能使自己达成复仇之梦的捷径。
“炼兵士……或许我可以去试试,可是……”
封释云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兵武虽说是百里挑一,可在这尚武情结极其浓厚的神武大陆上,拥有一马之力,符合兵武条件的人还是有那么些的,就好像这次jīng武选拔大赛,不也有不少人通过选拔进入jīng武营么,只不过因为修炼的法门着实太少,符兵的价钱又实在太高,寻常人家根本就出不起这价钱,所以才会让人们觉得成为兵武很难。
不过这些在常人眼中看似极难的问题在封释云看来却完全不是问题,因为他有个是兵武的师父,还有个是兵武的叔叔,而且他还很抠,出了名的扣,所以在钱这方面,封释云是不需要担心的,至少买一枚最低等的‘护’级符兵的钱还是够的,而他真正在意的问题,却是如何才能使自己摆脱那无法成为兵武、无法变得强大的厄运,而眼下,似乎就有这么一个契机出现了。
“哎……难,真难,难于上青天呀!……”
一想到抓住这个契机所需要达成的条件,封释云的眉头便禁不住蹙成了个‘川’字型。
以前在万岭城时,他就曾听师父提起过,在这世上,除了兵武,还有一种存在也是十分强大的,当然,就武力而言,这类人或许并没有兵武强大,可他们却比兵武更加富有,更受人尊敬,尤其是受兵武的尊敬。
受人尊敬?想想也是应该的,毕竟这类人也很强大,而强大的人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会受到别人尊敬的,可他们又为何会受到兵武的尊敬呢?原因无它,就因为他们能够炼制出兵武或者是准兵武们所需要的符兵。
符兵,所有兵武的根本,勿论是强大还是弱小,只要你融合了符兵,那你才有资格被称之为兵武,而得到符兵的途径有很多,比如花钱去买,再比如卖命去抢,就好像某某乍富之人曾经说过:世上没有钱所办不到的事,凡是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也有某某揭竿起义者曾说过: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等等等等。
这些方法固然不错,也融合了前人某些方面的智慧结晶在里面,可说到底,这些也仅仅只是得到符兵的方法而已,而真正能够制造符兵的途径却只有一个,那就是——炼兵士。
炼兵士,一个神秘而又高贵的职业,高贵几许,这个就不用多说了,因为技术含量‘高’的东西通常都很贵,这点神武人基本上都知道,那神秘呢?这神秘又是怎样一个说法呢?
在这世上,对于‘神秘’的解释,有很多种,就和得到符兵的途径一样,而最通俗易懂的一种解释便是:少,出现的次数少,出现的几率少,所占的比列少……各种少!
这种说法或许有些笼统,不便于大家更为直观地去感受它的少,那我们就打个比方来说吧!如果说兵武是百里挑一的话,那炼兵士就是万里挑一,如果成为兵武只需要考验一个人的身体条件或是外部条件的话,那炼兵士考验的便是人的内部条件,用神武人的话来讲,那就是——灵魂。
要想成为一名炼兵士,你首先得具备一个强大的灵魂,因为炼兵士炼制符兵是需要耗费大量jīng神力的,所以灵魂力量不够强大的人,是注定成为不了炼兵士的,这和身体有着重大缺陷的人成为不了兵武的道理是一样的。
而灵魂这个东西,封释云可以肯定他是有的,可灵魂到底该如何强大,强大到什么程度,这些封释云却是一无所知。
竹门虽然很大,非常大,但那也只是相对于万岭城而言,赵遥很厉害,不是一般的厉害,却也仅仅只是处于‘兵武’这个金字塔的最底端,所以竹门是没有炼兵士的,这也就罢了,因为他们养不起,更保护不起,但刘瓒背后那个在封释云看来已然十分强大的家族,却也没听说过有请到或是存在一位炼兵士的,由此可见,炼兵士这个职业是多么的神秘、高贵,炼制符兵这一行业又是多么的有钱途、有市场。
“诶!风少,下车啦!咱们到啦!……”
“唉……,我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成为一名炼兵士呢?不,不,不!我首先要做的,应该是去获得一个测试灵魂力量的机会才行,可是这……”
五铭城北,封释云若有所思地伫立在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城门洞口,远远地凝望着城zhōng yāng那座建得比国主府的主楼还要巍峨雄壮的六角塔楼,而一只突然从塔中飞起的白鸽,却让他心里平添了几分庸人自扰似的忧愁。
………………
“神是伟大的,生命是渺小的,可神曾说过,再渺小的生命,那也是条生命,也是他的子民……”
六角塔楼顶端,一头戴锥形高帽,身着素雅白袍的俊美男子静静地靠在围栏旁,目光慈祥地眺望着空中那只刚刚才由他放飞的白鸽,一阵夏风袭过,白袍翻飞飘驳,映出了皓丽阳光,扫却了萧瑟落寞。
“少爷,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俊美男子身后,一个神sè木然、脸皮干瘪,穿着一身青黑长袍的佝偻老者低声相问到,不时抬起的干巴双手,却是生怕那俊美男子一不小心,便被那阵不知轻重的夏风给刮走了似的。
“唔……这个我也不知道,几千年前的事了,谁还记得清楚,一切……都交给‘上面’去决定吧!”
天空中,那只正在展翅翱翔但却不知其最终会落在何方的白鸽已然变得极小极小,俊美男子缓缓收回目光,遂即转过身来,冲着面前的干瘪老者淡然一笑,“满伯,这件事看来要麻烦您了。”
“少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干瘪老者微微颔首,旋即转身yù往塔梯走去,其腿脚之灵便,看上去一点也不像是个年入花甲之人。
“最好是找国主府里的人,那样比较方便……”
“如您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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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年一rì求收藏!各位父老乡亲,如有余粮,请勿珍藏,家中硕鼠猖狂,何不拿出来救济俺们这些个吃骨头不吐骨头的饿狼?
第二十六章 字条上的隽秀小草
蔚蓝天空中,一只体态秀丽的白鸽正努力地扇动着它那对强而有力的翅膀,顶着炎炎烈rì所散发出的炙热阳光,刺透朵朵白云的悠悠飘扬,锲而不舍地朝着东方飞翔。
前方苍茫,青黄斑驳的大地上,似乎出现了一块它所熟悉的灰黑图框,而图框中那一根映着灿烂金芒的入云高塔,恰似记忆里那个能够让它品尝到各种美味坚果的奇妙天堂。
………………
入云高塔顶端,一间看上去并不宽敞但却显得异常通透的小屋里,一座人高的神龛正对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默默地靠在那面涂满了奇异符文的墙上,古朴厚重的气息稀释着窗外投shè进来的几道炽眼光芒,醺得神龛前的香炉青紫氤漾,为神龛里那尊持盾披甲映shè着耀眼金光的神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纱帐,使其看起来更加神圣,仿佛真神降临一样。
“咕……咕……”
小屋zhōng yāng,一面五尺见方的桃木桌案上泛淌着岁月留下的伦常,几粒扁圆不一的杏仁随着那钳淡黄短喙的轻啄发出了阵阵欢快的清响。
“看看这个……”
木案上手方,一身着鲜丽钩纹红袍,头戴四棱暗云纹锥形高帽,生得目慈面善潇洒俊朗的中年男子将手中的字条缓缓地点到木案zhōng yāng,遂即抱起案上那只正在进食的白鸽,轻轻地抚摸着它那对略带疲态的翅膀。
“啊?这个……”
木案左手方,一身着湛蓝sè长袍,带着圆锥高帽的半百老者伸手捻起字条,隽秀的字迹才刚展了一半,却是让他吃惊不小,呼吸瞬间紊乱了那卷字条上的隽秀小草。
“大人,这消息的来源是否可靠?”
半百老者将字条重新推回到中年男子面前,惴惴问到,毕竟字条上所承载的信息太过玄异,此类情况他也只在那本早已不知换了多少张绷皮、多少根金线的神典中看到过,所以他的担心倒也不显多余。
“这消息是我儿子传来的,您说可靠不可靠?”
闻言,中年男子一脸恬然地应到,狭长的双眼仅仅只是一瞟,却让那半百老者心中忐忑不已,背心冷汗直冒,暗恼自己空活了半百余年,这头脑却还是如此昏聩而不肯开窍。
“大人,那……这事该如何处理?”
老者故作泰然地正了正身上那件被他老婆或者他那待嫁闺中的幺女给抖得溜光的湛蓝长袍,虽然对方职位比他高,实力也比他高,可人越老就越好‘人前光鲜,背后瞎搞’那一套,他可不想在这个比他小上十来岁的‘大人’面前把自己的脸皮给撕扯掉。
“唔……”
凝视着案上的字条,中年男子沉吟不语,手里的白鸽却不知在何时,已然悄悄睡着。
“大人,不如直接将他……”
见中年男子犹豫不决迟迟未能作答,半百老者cāo手自作主张地在颈项间比划了一下,不就是一贱如草芥的大头兵丁吗?难道他还真能像几千年前的那个‘传说’那样,将神武大陆上的所有神殿给搅得七上八下?
“不妥。”
闻言,中年男子遂即摇头否定到,他现在才明白为何这老头在神殿里‘默默’耕耘了几十年,到头来也只是块当人手下的材料,神殿这棵大树是很繁茂,可其枝叶也仅仅只是遮住了东凰帝国以及帝国周边的少数几个地方而已。
“唉……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啊!”
主祭大人讲过的至理,中年男子时刻铭记,不能因为对方只是一个所谓的人人得而唾之的灾星,就痛下杀手吧!毕竟神殿在人们心目中,还是代表着光明,代表着正义的,一切不以感化救赎为目的的清洗灭杀行动,都会将自己以及神殿推向光明正义的对立面,惹上更多狐臊,引来更多强敌,尤其是眼下,大陆各方暗流涌动,yù要掀起阵阵汹涌,如果不小心谨慎,只怕……
“大人,听说那太一宗就在四处寻觅这种人,要是让他被太一宗招了去,那恐怕……”
如此‘绝妙’的建议竟然被如此果断的否决掉,老者讪讪挥袖,试图掩去自己脸上那点促狭尴尬的味道。
“太一宗?”
听闻此言,中年男子眉梢不由一挑,遂即嗤笑着谩骂到:“你知道太一宗藏在哪儿?一群人神共愤的东西!”
“嘿嘿!……这个……”
但闻此言,半百老者不由瘪瘪地笑了几笑,虽然他明白中年男子那最后一句话并不是在骂他,可他仍是觉着有些刺耳,就好像那句‘人神共愤的东西’是在有意无意地影shè着他似的。
为了小小地抚慰一下心中那股由来莫名且实属自扣骂名的憋屈,同时也为了撇清自己与此事之间的干系,半百老者不着痕迹地掩去了脸上那抹稍显别扭的嫣红,遂即欠身拱手冲着中年男子说到:“大人,那这事到底该怎如何处理呢?毕竟此人的异相,和神典中所记载的那个‘传说’一模一样,要是给上面知道了,追究起来……”
“呵呵……”
尖如剑锋般的嘴角微微一翘,中年男子轻轻地放下了手中那只已然睡熟的白鸽,掸了掸袍摆上那几片偶然疏落的羽毛,老者那言语中的把戏,他却是早已洞晓,这样做虽可以得一时之清净,但对于一个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来讲,却不一定就好,人活一世,该担的责任要担,该得的功劳定要抓牢,如果仅是浑浑噩噩地过上一辈子,心甘情愿的给人当牛做马,那还不如回家种几棵树再造几个人,来的轻巧。
想到这里,中年男子忽然觉得那半百老者的所有举动均是如此可笑,但作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他此时也唯有强忍着笑意,一脸严肃地说道:“字条你看完了么?如果没看完,你不妨再看一看。”
“噢!?”
中年男子的反应大出半百老者所料,老者疑惑着将案上那卷字条拾起,眯眼细细一瞧,这才看出一点门道,“大人,还是令公子想得周到啊!”
“哪里,顾老过奖了!”
简单含蓄的赞美之辞中还是能够听出几许由衷的味道,中年男子眉间稍展,微微摆手,客套着回到,都说虎父无犬子,有时候称赞老子的儿子,其效果的确要比直接称赞老子来得好。
“唔……山儿这样做,也算是中规中矩,但此事还是要跟主祭大人汇报一下的,毕竟此事太玄,且又时隔这么多年,如果这小子真有和那位‘传说’一样的潜力……”
话及此处,中年男子脸上悦sè锐减,狭长的双眸中更是流露出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顾老,待会你下去时顺便把候威叫上来,我有事情要让他去办。”……
“是的,裁决使大人,老朽这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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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章属于过渡章节,可能稍显平缓,但也不是淡而无味,所以请大家耐心观看,谢谢你们的支持!
第二十七章 国主府里的花花草草
嘴上英雄掷醒木,几粒骰子城中走,天牌地牌人和牌①,闲来无事喝花酒。
愉快的rì子总是让人觉得很短暂,就像那一淌奔腾不息的江水,你虽可以在其中畅游,但却无法阻止它的流走。
别离时的情形虽不怎么好看,但却如那落rì余晖下的青山,经过一夜月遥星稀的漫长等待,终究会迎得那一缕破晓归来。
………………
三天后,五铭国国主府内。
四、五十个老幼胖瘦不一,高矮参差不齐的带甲之士分为三列,静静地伫立在一块长三十丈、宽十五丈,就像是某块刚被磨盘碾压过的棉絮一样平整的演武场zhōng yāng,三面环立的高墙遮挡住了仲夏初阳那和煦的霞光,斜长的yīn影拖曳在众人那看似冷峻的脸上,墙外偶尔飘来一阵间杂着青白香灰的晦涩福音,却让场中每一个人的心里不禁升起一阵莫名的迷茫。
“诶!小兄弟,咱不是被选进jīng武营了么,到这儿来干嘛呀?还有那《蟒牛强身法》啥时候发给咱们呐?”
队列后排,前些天和封释云一起通过选拔的那个刀疤军士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不过他却也识得好歹,毕竟这国主府里可不像是在那军营内外,若是一不留神踏坏了某根看得见亦或是看不见的花花草草,唉……他想他可能会比那根被踏坏的花草**的更快。
“不知道。”
墙外福音隐隐缭绕,六角塔楼越墙而骄,默默望着南面那两扇布满了铜钉的朱漆大门,封释云摆了摆头,冷然应到。
这个月的这几天,他的心情着实有些烦躁,当然,这种烦躁肯定不会是张小毛口里所说的那种‘某个亲戚’有节奏的前来报到,也不会是青楼里那个老鸨见了他的清秀相貌后大呼一声‘妾愿倾倒’,更加不会是神殿白袍高帽男子那一句‘你不让我照耀,我偏要来照耀’。
这是一种……莫名的烦躁,就好像雨来之前,檐燕低飞,风来之前,树梢轻摇,贼来之前,走门探道,恶来之前,天降征兆……
“莫非……又有啥‘好事’?”
抬手轻揉着那不住扯动的右眼皮,再想想这些天从他腰包里蹦出去的‘跳蚤’,封释云心里却不得不由衷地赞上一句:算卦先生那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的戏言编得果然有些道道。
“不会吧!小兄弟,听说你叔叔可是咱jīng武营里的兵武,你总不会连这点内幕消息都不知道吧?”
刀疤军士腆着脸,陪着笑,眉眼间则挂满了不依不饶的猜疑和困扰,眼前这尚在追逐那有些可笑‘时髦’的毛头小子也不知是命好还是祖坟头上长了蒿草②,居然能得一兵武当靠山,否则以他的脾气,指不定会甩上它几个大耳巴子或是弹一弹那某只不大听话的小鸟,看看这小子到底是招,还是不招!
“……”
闻言,封释云不由白了那刀疤军士一眼,心里却直叹这是什么世道。
从前天到昨晚再到今朝,他都未能见上陈到一面,可关于他和陈到之间那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却在今朝rì出未卯前,就已被某个外表看似木讷憨厚,实则内里却是腹黑八卦加反刍的英雄好汉给尿了一遍。
夏夜里草丛中的蛐蛐总是喜欢把草言欢畅所yù言,尤其是在吃了某好汉辛苦摘来的几朵南瓜花后,觉得要是不出个谋划个策就对不起自己那满腹的斗战经验以及亲身体验,而且还会被人家说成是‘心里只有我没有他’的独狼白眼,所以‘它们’便对某好汉强烈建议到:进了jīng武营,若是不想被人‘拈花爆菊’,那你就说你大哥的叔叔是jīng武营里的某某,要是别人问你大哥是谁,你就说是……
“风少,关于‘二五八万’通挂叫的问题,我想再和您‘深入’探讨一下!”
封释云右手侧,吴山海垂着头,凝眉抿嘴两手插兜,十金的奖励仅仅只是过了过手,遂即便随那一圈圈麻雀、一张张牌九、一盏盏香茗以及那一搂搂花酒付诸东流。
为此,吴山海并没有觉得可惜,也毫不感到羞愁,他所在意的仅仅是慕超嘴里的‘二五八万’为何可以那样拽,为何自己又要屡屡地去触这个霉头。
“小子,别打岔,咱们这儿说正事呢!”
见封释云久久未能作答,刀疤军士的耐烦心也已所剩无几,开始变得有些凶神恶煞。
吴山海虽然生得牛高马大,气力估计也不会差,可他毕竟是沙场老手,真要干起来,也不见得就会害怕,而且他也明白,吴山海就是他身旁这瘦弱小子的亲密炮……牌友,所以他这一招所谓的敲山震虎,用在此处,也不枉当年为他启蒙的那位教书夫子的一番流水酸腐。
“你给老子再讲一遍……”
咋闻此言,吴山海正yù挥拳上前战上一战那道惹人心烦的难看刀疤,可耳边突然响起的窃窃嘈杂声,却让他不得不忍下气来,继续去思考那桌上‘围城’中所蕴藏着的jīng妙章法。
“是呀是呀,小兄弟,你有啥消息,就跟大伙说一说嘛!”……
队列中,那些个看似静默的军士谁也不傻,一听到那刀疤军士和封释云俩人间的对话,具皆齐齐转过头来帮腔着问话,以往jīng武营选拔,就没有听说过要把人带进国主府来的,所以他们心中难免会浮想翩翩,猜疑连连,这也是人之常情,完全可以理解嘛!
“哎……也罢,看来不说点什么,今天这事还真没办法,可是……我又能说点神马呢?”
透过额前那齐已然生发得愈发清秀浓密的刘海,封释云默默地扫视着身前这群心绪不安的同袍们,脑中思绪则是翻飞急转。
陈到透露的隐闻,那是断然不能交代出来的,而各种在别处听来的忽悠人的桥段,想要取信眼前这群干脆就直接去忽悠别人的人渣们,却是有些力有不逮。
为此,封释云绞尽脑汁冥思苦想,可任凭他如何努力,却也回忆不起说书先生那副只有在凭空捏造某个‘既定事实’时才会偶然浮现在脸上的淡然风采。
“将军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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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注①——天、地、人、和牌:牌九中的牌名,这个大家了解下就是,学多无益。
注②——祖坟上长蒿草,或者长青蒿,据风水师说这是一种好现象,代表气旺。
明天中午还有一章,推荐马上就要结束了,虽然成绩很一般,可比之上推前,还是好了很多,至少仁弋能够深切的感受到,还是有很多朋友喜欢这种笔风的,所以仁弋还会坚持下去,争取越写越好,有些描述不够细致的地方,还请大家多多原谅。
第二十八章 表示点什么
“将军大人到!”——
恰在此时,骤然而来的一声高喊,惊得众人心里没来由的一阵乱颤。
众人扭头循声望去,却见北面那道之前还虚掩着的朱漆大门此时已被人缓缓推开,一身着狻猊金甲的威严汉子一马当先地闯了出来,其后五个身披连环铠甲的彪形大汉一字排开,十数道凌厉冷冽的目光仅仅只是那么一扫,便让这群平rì里在军营中嚣张得就如同那时常变幻口味的跳蚤般的兵痞们浑身直打冷战。
“咦!风少,那不是你叔么?”
越过顶顶划着道道剑砍刀劈痕迹盔帽的阻挠,沉迷于‘牌山雀海’中的吴山海忽然分神抬眼往前一望,金甲将军身后的某个彪形大汉似乎还有那么点印象,于是他便撇过头来,问问封释云到底是不是这么个情况。
“咦,真是陈叔!他怎么会来这里?”
微微踮了踮脚,看着刘瓒身后那个正在不断靠近的熟悉身影,封释云心里不禁吃惊到,“难道……我们今后会在这国主府中修行?”
陈到的到来,令封释云心里多少有点意外,意外之余,还有一点小小的自以为是的内里开怀,这让他深切的认识到,自己除了命稍微苦点、硬点以外,社会关系其实还是可以期待。
当然,比起这点自以为是且有点一厢情愿嫌疑的内里开怀,封释云的猜测或许更加靠谱一些,因为此刻,那五个之前还欠步于刘瓒身后的彪形大汉已然是大马金刀地站定在了队列面前。
“全体都有——肃静!”……
五道铿然有力的喝止声整齐划一,令得那原本还有些惶躁不安的队列顿时变得阒静无比。
“下面,有请将军大人训话!”……
此话即出,便见这五名浑身发散着悍野气息的彪形大汉已是齐齐侧身,退步分列两旁,一缕刚刚迈过高墙的和煦阳光,恰在此时,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场中那一挂唯恐霸气不能随时侧漏的狻猊金甲上,映出屡屡灿烂金光,耀的众人眼花心乱,神情慌张。
“弟兄们……”
沉而有力且极具亲和力的话音骤然响起在了这片鸦默雀静似的演武场上,使得那群原本还有些惊慌忐忑的新晋军士们心中不由一宽,顿生无尽好感。
“此等开场,我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嗅着空气中那股四下弥漫的虚浮好感,封释云下意识地抿了抿嘴,目光游离,却不知已飘向了何处,左侧那疤脸军士目露jīng光,神情专注好似一匹盯着猎物的饿狼,右侧的吴山海还是那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此时或许在想,金甲将军接下来的训话,可能还没有聂勇那一句‘不好意思,劫糊!’来的霸气嚣张。
“从今天开始,你们就是我五铭国国都大营jīng武营中的一员了……”
中正平和却又不失威仪的目光从众人脸上缓缓荡过,欣喜、吃惊又或者是兴奋的神sè就如同那盛夏墙角处所绽放的五sè椒,如此斑斓火辣热情自我,刘瓒不禁微微颔首,可脸上却是不起半点风波,此情此景,他已然见得太多太多,可为了家族的兴盛,也为了让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懂得这次机会是多么的难得,这等过场似的训话,他却是不得不做。
“不过……”
欣喜吃惊的情绪仅在众人心里盘旋了片刻,可刘瓒这一声明显有些不合时宜的转折却如同夏rì里那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浇凉了炙热的大地,浇灭了燃烧的心火,浇得那尚在云端的众人心里好不难过。
“不过什么!难道这还不算完?”
众人心里齐齐揣测着,疑惑忐忑的目光却是聚焦在队列前那浑身四散着耀眼金芒的刘瓒身上,从始至终都未曾移开过。
啪!——啪!——
掌击之声倏然而响,刘瓒岸然负手,冲着众人微微一笑,遂即便将目光投向身后那道尚未关闭的朱漆大门里。
“快看!那伙计手里捧的是什么?”
诞于近处的低微惊呼声虽低微,却也无法逃过众人那因心情极度亢奋紧张从而导致听力直线上涨的耳朵的琢磨,手捧木盘的伙计尚在远处搔首弄姿闲庭信步,可盖在木盘上的那张微微隆起的鲜丽红锦,却像是那寂墨黑夜里的曳曳烛火,如此的光彩夺目。
“原来如此……”
竹门里某个熟悉而又令人作呕的场景而今似又重现,封释云将目光从陈到那张仿佛是因杀人太多而变得有些麻木不仁的脸上转了过去,心中却在猜想着那刘瓒接下来会说点什么,才能让这群已然被他忽悠得晕头转向的‘爪牙’们,撤去他们心中那仅剩的一道防线。
“此时此刻……”
沉而有力的话语声再度响起,不合时宜的转折再一次将现场的紧张气氛给推了上去,众人收束心神,朝着场中那唯一敢在此时此刻说出此时此刻的刘瓒望去,却见那两撇漂亮上卷胡须下的细薄双唇又开始了新一轮的阖启。
“你们心中或许正在猜测——那木盘当中到底托的是什么!”
骤然抬手朝那不断靠近的木盘一指,刘瓒旋即回过头,面沉如水地扫视着眼前这群目露惊疑的甲士,直到那手捧木盘的下人临近身前,这才大手一挥徐而不冗地说道:“你们不用去费那心思……”
话及此处,便见刘瓒手抚着胸前金甲上印着的那头夸张霸气狻猊的血盆大口,铿然沉声道:“某,刘瓒,五铭国国都大营jīng武营营正,在此负责任地告诉大家,这是某对大家的承诺……”
话音未落,却见刘瓒忽一扬手,猛地从那红锦上方掠过。
吓坏了的空气颤抖着生出了几道微不可查的漩涡,微不可查的漩涡轻薄着那张看似轻薄的红锦轻轻飘落。
“哇!难道那就是……《蟒牛强身法》?”——
俨然的队列里顿起一阵夸张的惊喝,红锦飘落如血,却是再也无法掩盖住木盘上那一册册象征着荣华富贵,象征着光耀门楣,象征着高人几等的缀缀言说。
“接下来,是不是该轮到你们,表示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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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章较为平缓,过度情节,本想就此略过,但不写又感觉前后连接不顺畅。
第二十九章 掘人坟者
蜿蜒的廊道,鳞次栉比;
奂美的亭台,雕梁画栋;
荷叶轻展碧无穷,锦鲤偶现睡莲中。
………………
国主府西,一条倚塘而建的迤逦走廊上,七、八个高矮不一的黑甲军士俨然有序,就仿佛一只觅食完毕正准备返回某条石缝里的蜈蚣,默不作声地行进在这如诗如画的风景里,偶尔飞过一只顽皮嬉戏的蜻蜓,却是无法引起队列里那任何一道目光的格外注意。
薄薄的一册不知所云甚至还藏着几个‘生僻’字眼的手抄版‘蟒牛强身法’,此刻就揣在各自的怀里,而得到它所付出的代价,仅仅只需要你故作严肃,指手划天,完了再乱七八糟地吼上一句显得有些神经兮兮的‘以某神的名义,我愿宣誓效忠某某’的圣言而已。
对于如此‘粗糙浅显’可能仅仅胜过手纸亦或是聂勇手上那卷不知名‘兵法’的功法,封释云当然不会在意,可如果其真有值得‘借鉴’的地方,他在哪天如厕时也会不妨将其揣在身上,以备不时之‘需’。
而至于那劳什子的‘某神的名义’可不可靠,封释云却以为这只是个玩笑而已,毕竟在他刚进竹门的时候,不也一样用神的名义许下过种种不知其最终能否兑现的誓言毒咒,可结果怎样,时至今rì也没见有哪位大神拉他上去喝茶打牌顺便谈谈理想、交换一下心意。
当然,这也仅仅只是封释云的一己之见,毕竟‘某神的名义’在神武大陆尤其是在东凰帝国里的这些个懵懂无知善良纯朴的百姓的rì常生活中,其可靠度还是相当高的,除了……
“前面那排小屋,就是你们在国主府的住所了……”
熟悉的话语声骤然传进耳里,封释云即刻停下脚步,顺着身前那道熟悉背影的指尖望去,廊道尽头,一排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陈旧木屋,此刻正顶着头上那轮炎炎夏rì的灼烤,安静地守候在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里,木屋前那几横似乎有许久都未曾晾晒过衣物的晾衣杆,隐现朽迹。
“你们几个,今后就是一个小队的队友了,而我,陈到,就是你们小队今后的领队和教习……”
熟悉的背影渐渐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封释云非常熟悉并且在将来还会变的更加熟悉的脸,脸上那道划眼而过的刀疤,此时正冷漠地扫视着面前这列眼中尚存有些许喜意的军士们那略显诧异的脸。
“陈队正——好!”
齐刷刷的敬礼声倏然而起,众人急忙收回脸上那抹稍显失礼的诧异,装作浑不在意,空地木屋的条件看上去虽然有些差强人意,可比起国都大营里那下雨天进风,大雪天漏雨的行军帐篷,如此这般的居住环境,倒也还算过得去。
“嗯……”
众人的表现,陈到尽收眼里,想起当初他初进国主府时的样子,估计也比这群新人们好不到哪儿去,若在平时,他或许会莞尔一笑,可是现在嘛,他的心思,却明显不在这里。
“你们去吧!别乱了规矩,午饭自有人会给你们送去。”
冷漠的眼神再次扫过众人,陈到微微颔首,睨眼示意,只是当他那两道看似冷冽严肃实则散漫毫无目的的目光映入封释云眼里时,却让封释云感受到了一抹或许只有在他眼花迷离以至于不小心被人‘卡边吊爆’时才能领会到的特别蕴意。
“封……云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风少,您放心,我会帮您抢铺滴!”……
………………
荷塘表面波光粼粼,映照在走廊侧面那面雪白雪白的石墙上,投shè出两道隐隐闪动的yīn影。
“陈叔,您……怎么来了这里?”
陈到那飘忽散漫的一眼果然别具深意,想想这些天来一直与自己纠缠不清的那些个烦躁情绪,封释云在肯定了自己的眼睛没有花、神情也非常专注的情况下,心里却是越发没底,渐渐显得有些沉不住气。
“我最近比较闲……”
生冷且毫无起伏的语气,配合着脸上那道疤痕的狰狞,陈到此时的形象,看起来就和国主府南大门上贴着的门神一般无异。
“呵!可以……那个,陈叔……”
封释云认真地望着陈到那双邃如晨星的眼,心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怎样也形容不了那抹隐藏在这油碧荷叶下,出水芙蓉间的淡淡暖意。
门神之所以会被人们画的那般凶恶,原来是要将那些个无所事事的流魂野鬼拒之门外,不让它们没事找事而已,陈到的语气虽然生冷、面目虽然狰狞,但却是对封释云上心的另一种表达途径。
“这几天,我抽空回了一趟老家……”
廊道旁的粼粼荷塘飘来一阵微润的芳香四溢,封释云嗫嚅不语,陈到沉呼一气,接下来的对话给如何进行下去,他,仍在考虑……
“老家……”
简短的话语,仿佛勾起了封释云对‘家’的回忆,他和陈到的‘老家’离的很近,不外乎就是几个村子的距离,那里青山绿水,竹海依依,chūn时花开烂漫,秋时有雨兮兮,西边有井,南山‘多年’未去……
“老家,没啥变化吧?”
湛蓝天空中,不知何时飘来一朵轻清白云,淡淡的yīn影掩罩着这片在前一刻还乱散着点点金鳞的荷塘上,掩去了某人心中那抹稍纵即逝的低迷。
“嗯……”
陈到摇头,表示肯定,“这次回老家,我带来了三个消息。”
“好的,还是坏的?”
封释云抬头,妖异的瞳眸中却是没有一点意料之中或之外的诧异惊奇。
既然陈到刻意把他留下,那就说明这三条消息肯定与他有关,如果仅仅是关于隔壁村张三李四家的老母猪今chūn又下了几个崽,王二家的老婆昨夜又偷了几个汉等这类虽无营养但却寓意深刻的话题,封释云觉得,他完全有必要和陈到端上两杯小酒,坐下来触膝长谈至夕。
“唔,一个坏的,第二个相比前一个要稍微好点,第三个……”
陈到沉吟着,试图用一种他从来都不曾用过的叙述方式,去缓解这三条消息给那苦命少年所带去的颇具层次感的心灵冲击。
“陈叔,那……先从第三个‘最好’的说起吧!”
此时此刻,俩人间的那段极其短暂的距离中似乎正孕育着一股令人心乱得不知其该何以言状的情绪,封释云微微侧身,凝视着荷叶下那某条或许是因水里气氛太过压抑才不得不浮出水面的锦鲤,投下的思绪激起圈圈涟漪,而后,随之沉寂塘底。
略作迟疑,陈到遂即沉声说道:“竹门出了榜,但凡是有知道你下落者,赏百金……”
“这个,因该的……”
闻言,封释云不由微微一笑,他嘲和自嘲的神sè于霎那间展露无遗,当初那个被人当成叫花子打发的少年,现而今也能值上百金,改头换面迢迢从军却仍不能阻止自己的愈发出名。
至于竹门何时出的榜,赵遥有没有替他说点或是做点什么,封释云却没有问,毕竟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虽然对方确实很值得一杀,可对方却并没有想过要杀死他,所以这件事,封释云从来都没想过要否认,至于后不后悔……
“既然要后悔,那我当初又何必去做?”
封释云摇了摇头,甩掉那些个容易使人变得软弱无力的犹豫,遂即将目光再次移到陈到脸上,“那下一个呢,陈叔……”
“下一个……”
陈到深深地看了封释云一眼,在确定了眼前这个消瘦少年并不是因消息太过震撼从而导致神经开始错乱后,才又继续讲到:“竹门派人去了竹花村。”
“接着呢?”
敛去脸上那抹极不自然的笑意,想起那一片随处可见冷漠嘲讽厌恶眼神的伤心之地,封释云其实真的很想问一句:他们有没有丢翻几个来摆起?
当然,这也只是封释云的设想而已,毕竟在那个伤心之地,还是有着少数人和物,能够给他带来一些比较深刻的愉快回忆,就比如那栋已然被他烧毁的竹屋,以及那chūn、那晨、那位佝偻老人以及那一句浅显易懂却又让人回味无穷的天月水影……
“你二……那个禽兽成了兵武,而且他还告诉竹门来人你就是他的死敌,最后他们将你那堂弟纳进了竹门,成了那李清墨的座下一席。”
话语简短明了,只因陈到不想勾起少年心中那抹刻骨铭心的沉痛回忆。
“唔,这个消息……的确不是很好。”
封释云手掌着廊道边的围栏,脸上看似淡默随意,可眉宇间,却是不由自主地杀出了一剑淡淡的狠辣之意,“陈叔,那……最后一个消息是什么?”
“最后……他们把你父母的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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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新愁旧恨眉生绿
没有豆秧,就不会有青豆,没有荷叶,也就不会生出莲藕。
被斩掉尾巴的蛇,非常记仇,而那被门夹坏的胡桃,此时或许正躺在某张不断嚼动的嘴里,嘲笑着那门使了这么大力,可到最后,却还是未能吃上一口。
………………
“明知道最后一个消息不好,可我又为何要问……”
“当初……要是我不那么冲动,阿爹、阿妈也就不会被他们……”
陈旧木屋中,某张看起来并不陈旧但却显得有些浑浑噩噩的木榻上,两道温热的泪珠儿,此刻正借着某人额前那绺错长刘海的掩,情不自禁地尽情流淌着。
“孩儿无能,孩儿不孝,就连你们的安息之地,也保护不了……”
流淌的愧疚犹如那绵绵江水,似无尽头,后悔的流淌就如同那星辰月夜,漫漫无休。
“我杀了你儿子,你但可尽情发榜,你要是看我不爽,也可以大肆‘喂狼’,但我阿爹和阿妈在‘那里’住的好好的,为什么……”
木榻对面桌案旁那几顶划着刀剑痕迹的盔帽被擦得闪闪发亮,木榻旁边灰墙上那扇被风摆得叶叶作响的窗户也仍在放纵着阳光,同样的阳光,照耀在不同的地方,却能让别处的人儿畅叹一声风和rì丽,此处的人儿尽余哀怨悲殇。
“竹门,李清墨,兵武士又算什么?我一定会变强……”
紧咬的牙帮咯咯作响,在某个虚无缥缈却又真实存在于某人心中的小本上,而今又添一笔新账。
这世上,总是有着许许多多恶心的人以及恶心人的事,不断地撩搅着你的心房,恶心的人你可以鄙视他,躲着他甚至于是无视他,可恶心人的事呢?事到临头,你却不得不去面对,而恶心人的事恰好又是那些恶心的人干出来的,所以只要人活着,就无可避免的要去面对那些个恶心的人,以及那些……恶心人的事。
“我,一定要变强……”
“风少,快起来,送午饭的来了……”
………………
木屋不远处那条毗邻荷塘的廊道上,八、九个身着整齐褐sè皂衫的国主府家丁或手提、或肩挑着一个个沉沉的箪盒,步履匆忙却又习以为常地朝着空地中那排略显陈旧的木屋走去。
起伏不定的脚步抖得那未曾合紧的箪盒中不时泄出一股诱人的饭香、菜香,以及那一阵阵混杂着红莲碧荷幽香的辘辘饥肠,队伍后面,一身着素黑武服、长得颇有那么几分阳刚的高壮青年负手而行,显得不慌不忙,心中似有所想。
“那人,不会是他吧?”
廊道瓦间漏下一隙阳光,洒落在他脸上,那温暖中带点**的感觉,就和昨天rì落前,那一个面目干瘪但浑身上下却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皓宏光明气息的老者给他的感觉一模一样。
“你叫刘小牛,是吧……”
“是的!大人……”
“那你愿成为至高无上的兵神在这世间的仆人,并将他那仁慈而又无私的神圣光辉播撒于这世间的每一寸土地上吗……”
“时刻准备着!大人……”
“那好,要记住……这是伟大的兵神对你的考验,通过它,你便可以感受到伟大的兵神那无处不在的神辉,以及那无处不在的慈祥,和爱……”
“没错!肯定是他,那般特异的相貌我还是头一回瞧见,而国都内外也没听说过有这般长相的人。”
想起干瘪老者离行前的交待,刘小牛不禁下意识地轻抚着额头,两年多了,每每忆起万岭城万宝斋的那次未曾得手的出手,那位让他不敢再次出手且从未将他当成过对手的对手,以及那个造成此等尴尬局面的罪魁祸首,他的手,便会情不自禁的有些颤抖。
至于那干瘪老者为何会找上他,刘小牛却没有多想,他满以为这是兵神对他的眷顾,是他生命中的又一大跨步,既然能够傍上神殿这棵‘参天大树’,哪怕只是成为这棵‘大树’脚下的一捧泥土,那也比在国主府里被人当做某只呼来喝去的‘阿猫阿狗’来得强吧!
“哼哼!是不是他,待会就知道了。”
一念及此,刘小牛那张看似阳刚无邪的脸上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一抹极其张狂的yīn柔……
………………
“风少,快起来,送饭的来了。”
木屋中,木榻旁,吴山海手舞足蹈,显得好不慌张,同寝的几个军士刚一嗅到饭香,便已健步如飞地冲出了房,那般景象,简直比那秋田里的成群蚱蜢还要疯狂。
“你去吧!我不想吃。”
微微别过头,封释云抬手掩着额头,窗外shè进来的那道阳光太过刺眼,挂在眼角的泪珠儿或许无法承受,若是映出几朵若有似无的灿烂金花,只会让人心里徒增一抹莫名的慌乱与担忧。
“那怎么行!?”
闻言,吴山海不由皱起了眉头,也不知刚才那‘凶恶’大块头和他心目中这永远都是那么淡定坚强的‘风少’说了些什么,反正‘风少’一进门,就未曾开口过。
“风少,咱下午还要训练,如果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强忍着腹中袭来的那阵愈发强烈的鼓噪,吴山海‘尽职尽责’地悉心劝说到。
“哎!……”
沉重的叹息声微微有些颤抖,封释云背对着吴山海摆了摆手,却连那极其简单的一句‘你去吧!’也没能说得出口。
“那行!风少,你先歇着,饭的事,我尽量想办法帮你留点。”
但见此状,吴山海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话音未落,其人却如一条发现了某处有一大堆吃剩下的骨头的大狗,飞也似地窜出了门口。
“各位军爷,吃饭喽!”……
木屋外,送饭的国主府家丁此刻正挤在那道极其有限的檐荫下,手中那把与其说是勺子,不如说是更棒来得形象的木质饭勺不停地敲打在箪盒上,发出阵阵节奏感极强的清脆声响,呼唤着木屋里那些个尚自奋发图强的军士们尽快放下他们手中那册让人百思不其解却又必须要去理解的秘典,出来透一透气,顺便祭一祭五脏。
“咦!怎么没见‘大人’说的那个‘他’呀?”
檐荫外,一身素黑武服的刘小牛就宛如国主府大门口那尊不惧伏暑的巨狮雕像,任由那炽热阳光沐浴在身上,反shè出道道纠缠着黄与黑、恨与怨的令人不敢正视的鲜烈虚光,不时扫在那群正在狼吞虎咽的军士身上,试图找到那一个或许被那干瘪老者描绘得有些走样,亦或是被他自己想象得有些抽象的‘怪瞳老乡’。
“不会是还在屋子里没出来吧?”
想到这里,刘小牛不由迈开了脚步,向着那排陈旧小屋的第一间卧房走去。
“空的……空的……还是空的!”
一连探过四间卧房,房内均是空空如也,令得刘小牛好不失望。
“难道那小子没来报到?还是窝在哪个犄角旮旯处释放着‘黄汤’?”
心里如此这般地想,可对于干瘪老者那消息的可靠程度,刘小牛却是从来都不曾怀疑过,毕竟人家来自神殿,而且地位也似乎不低,断不至于闲的蛋疼了没事做刻意跑来国主府消遣他这么一个无名小卒。
“既然‘大人’说‘他’在这儿,就肯定在这儿!”
对神的信仰,盖过这世间一切虚妄,刘小牛心中一凛,遂即朝着下一间卧房也是那最后一间卧房走去。
“哈!果然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最后一间卧房门口,刘小牛目露jīng光地打量着屋中那个连盔带甲蜷缩在木榻上,并且浑身尚自颤抖不已的单薄身影,心中那股油然而生的狂喜就如同一匹脱缰野马,喷薄yù出。
“兄弟,你怎么不去吃饭呐?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看看大夫?”
一脚迈进小屋,刘小牛毫不迟疑地径直来到榻旁,正yù探手给眼前这个不知礼数且极有可能就是那昔rì‘祸首’的军士来个‘无事掀王八,四脚朝天’,却不想榻上这刚才还背对着他的军士已是猛然翻过身来。
“啊!?是他……”
蓦然瞥见那张俊秀柔和但却惨无血sè的脸,以及脸上那一双布满了血丝、充斥着迷乱,妖异得让人不敢逼视的眼,刘小牛心下骇然,不禁踉跄连连,惶然退出几步后,这才想起自己才是那个被伟大的兵神选中并且立誓要用自己的全部将伟大兵神那仁慈而又无私的光辉洒向人间的最佳人选。
而此时正蜷缩在榻上不断颤抖的这位,却只是伟大的兵神所圈养的一条本应是用来看家护院,却为外面的花花世界给迷离了双眼以至于挣脱了那根拴在其项间的绳子的束缚,奔走游弋于这花花世间的惶惶恶犬。
悟通了这点,刘小牛脸上情不自禁地绽起了两朵灿烂的有些失真亦或是失调的笑靥,遂即一步步缓缓逼近榻前,伸手轻抚着那张被无数汗水以及错乱发丝纠缠得苍悴惨白的秀脸,极尽温柔却又凶相毕现地轻笑道: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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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天可能要请假一天,回老家上坟,到时无更,先打一针,免得亏欠了大家的期待。
第三十一章 那痛,谁懂!
国主府zhōng yāng,一栋墙挂朱漆,柱生浮蟒,檐走獬鹩,显得气势恢宏、富丽堂皇的楼宇顶层,一间只有寥寥数人才有资格踏入的宽敞雅厅中……
“大哥,此次大赛选上来的人,看样子似乎不错哟!”
一面厚重大气却无任何浮华雕饰的桌案旁,身着金甲的刘瓒大马金刀地端坐在一张梨型圆凳上,神情愉悦地望着桌案上手方那一个生得与他极其相似,却是身着暗蓝素雅华袍,蓄着三缕翩然青须,正在伏案批阅公文的中年男子,述说着他心内的畅爽。
而这位能够被他称之为‘大哥’,且又与他长得极为相似的中年男子,不出意外,那应该就是五铭国那个极少露面但却有着极高威望的国主‘刘铭’了。
“嗯……”
闻言,刘铭却只是微微正了正身,遂即颔首淡然道:“还可以吧!比起以往来,确实要好了许多,可却不知这回……又有几人能够成为兵武。”
“呵呵!这可就说不好了,能有五、六个,我就该偷着乐了。”
听着刘铭这句不似赞赏的赞赏,刘瓒心里却是欢喜异常,别看他平rì里在那些个军官下级面前均是一副嚣张霸气不可一世的模样,可在他这大哥面前,他却只是一只温顺乖巧听话懂事的‘小羊’。
当然,这倒不是说刘铭有多可怕或是他故意装模作样,只因他这大哥从小就待他极好,而且论智慧、论天资他也确实没有刘铭高,既然大家是一母同胞的好兄弟,那谁高一点或低一点,似乎并不重要。
“五、六个?”
搁下手中那支蘸满了墨香的玉笔,以及那牒上书着某年某月某家的‘狗’又将某家的‘狗’给强行‘推倒’了的扯淡公呈,刘铭微微皱了皱眉,旋即缓缓站起身来,负手叹息道:“唉!不算多,不过也不少了,关键是看最后能剩下多少。”
“大哥的意思是……”
见刘铭起身,刘瓒也跟着站了起来,可他脸上那抹在刚才还绽得如同五月花开的笑颜,却于此时,已被其敛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极深极厚的凝重。
“唉……”
又是一息长叹,刘铭摇头捻须抿嘴不语,绕过身前那面桌案,随后缓步踱至雅厅北面那一扇挂着无数道**阳光以及一座巍峨六角塔楼的窗户前。
“如果此次大战后还能活下来的,就把他们吸纳进来吧!”
看着窗外那座时有青烟缭绕其间的巍峨塔楼,以及塔楼下隔墙里演武场上那一个个形如蝼蚁的黑点,刘铭微微别过头,深深地望了身侧的刘瓒一眼,沉声道:“上面如何争斗,那是他们的事,我们要做的,便是尽可能地巩固、保存自身实力,如此,方能保证家族的长盛久安呐!”
“唔……是的,大哥。”
望着身旁这道令他不得不发自真心去敬重的宽厚身影,刘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遂即学着这道宽厚身影的样子,将目光抛向窗外,试图找到那两道虚无缥缈且毫无焦点可言的目光的终点所在。
………………
rì摇云走影见长,浮生错得半天光,往昔愔愔沉梦里,谁人醒来述断肠。
演武场上,前些天通过选拔的军士现已被分成了五队,由各自的教习带领着,齐齐盘坐于某面高墙所滑出的荫凉里,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逾越之状。
荫凉尽头,身着连环铠甲的教习们神情肃穆地注视着各自身前的队员,不断启合的嘴唇不停地述说着一些让人不知所云的玄奥字句,和着墙外传来的阵阵晦涩福音以及那股潜伏于周遭且时刻准备着将众人吞噬湮灭的炎炎热浪,让人心里愈发云山雾罩,完全摸不着门道。
“今天,是你们初入jīng武营的第一天,而进了jīng武营,也就意味着,你们向‘兵武’这个目标,迈进了一大步……”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因为你们现在还不是兵武,你们只是一群兵,一群吃了上顿却不知下顿是酒肉还是香蜡,弄死别人不容易或是被别人如蝼蚁般捏死的大头小兵,而已……”
“所以,在今后的一个月里,我——陈到(某某),将会监督你们,指导你们,甚至于是折磨你们,直到你们当中有人通过测试成为兵武,最好是都能通过测试成为兵武,那!你们才算是摆脱了被人轻易捏死的命运,成为一只……更大的蝼蚁!”
随着那长而不冗且让人觉得有些好笑却又蕴含着几许至真之理的训话声渐消于耳,陈到缄口不言,冷眼扫视着身前这群脸上挂满了凛然之sè的队员们。
冷冽而又满含煞气的目光就如同一柄极其锋利的尖刀在众人脸上缓缓剐过,直到落在那倚于墙角yīn暗处,满脸怏怏之sè正仰头痴滞望天的封释云身上时,这才流露出少许细不可查的柔和与悔sè。
………………
“这感觉,好痛、好难过……”
不算yīn暗但却让人觉得那就是yīn暗的高墙角落里,封释云双手环膝,讷讷地想着诸多本身就不合理或是根本就不成立的矛盾问题,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一片空白,就连自己是怎么来的演武场,他也记不清了。
“你在笑我么?你有什么资格笑我?你不也和我一样,就像那荷塘中的无根漂萍,生于时,止于时,唯余之时,却不知该…何时消逝……”
仰头望着空中那片或许有,或许没有,或许只是因为蒙在眼帘上的那层淡薄雾气变得愈发浓郁从而致使双眼迷离幻化而出的云朵,封释云傻傻地咬着手指,看上去颇为幼稚。
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曾像现在这般,透过那片错乱篁影的摇曳,望着淡蓝天穹中那某片飘忽不定的云朵,傻傻地咬着手指,只是那时的他,尚不知何为痛,即便知道,也只会迟钝的不以为那就是痛。
可就在今天,身前那个正在侃侃而谈据说和他阿爹是同一个尸坑里爬出来的男人,却让他再一次深切地认识到、感受到以及体会到了,什么是痛!
什么是痛?痛有很多种,但对于封释云来说,那就是一种由厚重、包容、宠爱、信任等各种无以回报的爱交织纠缠在一起所衍变而成的,比起正午时分那股莫名其妙且来势较以往更为凶猛的头痛更让人刻骨铭心痛彻心扉的懊悔与悲恸。
“唉……,也不知道那人是谁?我好像见过,他又为何对着我笑?难道他也和你一样,在耻笑我的懦弱,我的无能,我那如蝼蚁般的渺小?”
隔甲摁着胸口那块有些微凉的平安符,封释云的心情似乎纾缓了许多,天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振翅而飞的白鸽,披着一身金霞,穿过那片朦胧的云朵,望着它,于这一霎那,封释云似乎明白了许多,也看透了许多……
白鸽虽可以飞翔,可它却不能永无止境的飞翔,终究会有落脚的一刻,他虽不能飞翔,可踩着脚下这片大地,却能让他心里踏实安详许多。
“你生来就该飞翔,而我生来就只能行走于地上,难道这就是命?所谓的命?不,不是这样,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不是我的命!”
封释云咬着牙,咬着指甲,嘴里有点苦,淡淡的,有点涩,干干的。
白鸽在天上飞翔,却无论如何也只能是在那天上飞翔,因为那天,就是一个樊笼,巨大的樊笼,困禁着它即便是振翅高飞,也只能出现在这片苍穹中。
封释云踏在地上,却也只能是踏在这地上,因为这地,就是禁锢他的樊笼,即便他从某座如刀般的孤崖上往下跳去,在经历了那短暂或许极为短暂的飘忽失控后,也仍旧会落在这樊笼里,皓老至终。
漫漫人生,实如沧海一粟,前路或许荆棘密布,软弱无能的人,看到‘它们’,或许会掉头就走不愿牵扯太多,仁慈和善的人,遇到‘它们’,或许会选择绕道而行不想乱了因果,坚毅隐忍的人,碰到‘它们’,或许会就地一坐,淡看那花开花谢rì升月落,问其几时凋枯,不妨等等再说。
“那我呢?我该怎么做?”
消失的白鸽带走了天上或者眼中那片朦胧的云朵,封释云痴痴地想,傻傻地问,阿爹说……阿妈说……七爷爷说……师父说……夫子说……
“可是我又说过什么?我又能说些什么?我似乎什么也没说过……”
想到这里,封释云不由笑了,他本以为自己在第一次故作狠厉无情沉着老练地将手中的篾刀扎入某人那片温润胸膛时,就已经长大了,可直到现在,直到刚才那一刹那,他才真真地意识到,自己长大了,真的长大了,终于长大了……
“我就是我,何必去说,只需去做!”
迷惘散漫的目光于这一刹那骤然变得清澈凌利起来,只因某人的心在这一刹那突然变得豁然通透起来,虽然头上那片天空还是那片天空,樊笼也还是那个樊笼,可是……
“封……云,你来给大伙说说,这九类力量之分,都有哪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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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没有灌水啊!看看字数就知道了,这几章我写得异常用心,推倒了几次,浪费了许多时间。最终还是决定用这种看上去或许有点混乱的语述来表达猪脚心理的一个成长过程,笋笋的,吐槽,外加求收藏!
(明天请假一天,也就是后天凌晨无更,一个月总有那么几天,唉!正如这标题——那痛,谁懂?。)
第三十二章 ‘武’
广袤无垠的天空,似乎永远也看不到尽头,白鸽努力扇动翅膀,想去看看天的尽头,可飞着飞着,它忽然觉得有点累了,不想飞了,于是,它便带着某人眼里那片朦胧飘飞的云朵,越过那面似曾相识的高墙的阻隔,最终落在了,高墙背后那一座缭绕着氤氲青烟,映照着灿烂金光的巍峨雄壮的六角塔楼上。
“奇怪……太奇怪了……”
六角塔楼顶层,身着白袍的俊美男子轻拧着眉头,修长白净的双手沐浴在那不小心漫过屋檐的金sè阳晖下,手中那卷似曾展开过的字条随风轻抖,似是无意地拨弄着他心中那点极其淡薄的疑惑。
“少爷,‘上面’……怎么说?”
白袍男子背后,身着青黑长袍的干瘪老者习惯xìng地欠了欠身,嘴上虽这般问,可他那双有些昏花浑浊的老眼,却只是落在了白袍男子那双秀气好看的手上,至于那卷承载着漫漫神辉的字条上有些什么,他其实并不在意,而他所在意的,仅仅只是身前这个青年会怎么想,想怎么做,接下来的事情……
“满伯,您看看吧!”
虽然字条上承载的多半是神殿高层所下达的密令,可白袍男子却并不想对他身旁这位几乎是看着他长大的老人隐瞒点什么,又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隐瞒过。
“嘶!——这……是何意?”
伸手接过字条,干瘪老者虚眼细细一看,却发现这字条上的内容,确实是画得有些模棱两可,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啊!真让人看不懂……”
白净的双手在围栏上轻轻敲打着,毫无节奏,轻拧的眉头时纾时紧,让人见了无忧自忧,身为神殿一员,白袍男子自然清楚神殿一贯的行事作风,可是这一回……
“难道……唉!”
长舒一气后,白袍男子回过头,望着那干瘪老者,和颜问道:“满伯,您上次在国主府找的……是个啥样的人?”
“少爷,老奴找的人,名叫刘小牛,乃是小侯爷的伴侍,也是一名中阶兵武者。”
闻言,干瘪老者不由收起了手中的字条,遂即再次欠身,脸上神情虽是沉冷木然,可那股发自内心的关怀与和蔼,却让白袍男子心里直感舒畅凉快。
“这样啊,也好……”
白袍男子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遂即拱手客气地对老者请道:“满伯,这次恐怕还要麻烦您再去跑一趟了。”
“如您所愿,少爷。”
干瘪老者欣然拱手,快步退至梯口,这事该怎么做,如何才能做得漂亮,他心里已是早有计较。
“唔……难道,那个传说是真的?”
目送老者下楼,白袍男子复又将目光抛出了塔楼,国主府里楼宇林立,光艳瓦琉,三面围墙的演武场上,汗如雨滴,不解冬chūn夏秋。
………………
“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跟大家简单地讲一讲什么是兵武,因为只有弄清楚了这个,才能让你等在面对兵武之时,不至于过度惊慌失措,从而丢失了大好头颅。”
带着柔和与悔sè的目光从封释云那张写满了懊悔与苦涩的脸上悄然滑过,陈到眉头轻蹙,旋即转眼看着身前这些个面露期许的军士们,继续履行着他的职责。
“所谓‘兵武’,既是‘兵’与‘武’的完美结合,何为‘兵’?符兵既是兵,那何为‘武’呢?武者既是武,我等皆为武,只不过兵武的‘武’,比起你们所知道的、自以为是的‘武’要强大许多而已。”
“队正,兵武既然如此强大,那‘他’的‘武’,和咱们这些寻常武者,又有啥具体的差别呢?”
陈到对面,吴山海旁边,那个已然被封释云烙下了‘装疯卖傻’印记,长相还算周正的青年军士忽然举手插到。
“嗯,这个问题问得好。”
闻言,陈到轻轻点了下头,脸上却是没有出现丝毫被人打断后才有的愠怒之sè,“兵武的强大,涉及到诸多方面,比如符兵、力量、筋骨、气血、六识等等等等,各有各的标准,只有满足了这些条件后,才能够成为一名兵武。”
“当然,这些问题对于现在的你们而言,还比较复杂,等你们哪天真成了兵武,自然就会明白。”
略略顿了顿,陈到接着又道:“可要说这兵武较之于寻常武者间,具体有何特殊之处或者说是特别明显之差别,那么其一,便是符兵了,那是兵武之根本,也是兵武的标志,这点稍后会向你等详说,至于其二嘛,则是力量。”
言及于此,陈到复又扫了众军士一眼,遂即大手一挥,铿然话道:“力量!纯粹的肉?体力量,越是强大的兵武,其身体所能爆发出的力量也就越为强大。”
“讲到这里,或许有人会问,那要多大的力量,才能达到成为一名兵武的最低标准呢?不同等阶的兵武所拥有的力量又有什么差别呢?”
不待众人有所表示,陈到立马续话到:“对于兵武力量的判定,是有一个确切的、严格的标准的,什么等阶的兵武该拥有多大的肉?体力量,我等兵武界的先辈们,也早已是摸索出了一整套行之有效的检测方法。”
“例如,前几天你等在校场上所见的那些个千斤石方,那!便是检测武者或是兵武力量几何的一种最简单也是最有成效的方式方法之一。”
手指凭空一点,陈到的这个动作,立马便让众军士回想起了几天前校场上的那副如火如荼的举石盛景。
对于众人如此的反应,陈到很是满意,这也间接的说明了这群人对于成为兵武的yù望是非常强烈的,当然,这其中并不包括封释云,毕竟以封释云的条件和经历,似乎也不需要……
“唉,恐怕这孩子自己也是这样以为的吧!”
暗暗叹了一气,陈到却是不得不将自己的话题也是职责继续下去,“我等兵武界的先辈们,通过长期的摸索,共将兵武划为了九等,而这九个等级由下至上,则分别是:兵武者、兵武士、兵武师、兵武行、兵武宗、兵武尊、兵武王、兵武帝以及兵武圣。”
“当然,这只是每个等级的兵武者所对应的称号,具体如何,你等勿须多问,就算是问了,我也只能是对你等说——不知道而已。”
望着众人脸上浮现出来的夸张惊讶之sè,陈到心中难免有些小小的得意,可得意之余,却又十分失意,虽然这些称号听上去很是霸气,可他也只能是听听而已,甚至连想想都会觉得恐惧以及遥不可及。
于是乎,在毫无笑点之时却又故作幽默地戏谑了一把后,他便又道:“而这九等兵武,每等之间,又被分为上、中、下三个品阶,每跨入一个品阶,对于兵武的力量、气血、筋骨等的要求都不一样,都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而每一次的提升,连带着也会让兵武的力量随之提升,所以总的说来,兵武的力量,其实可以分为,呃!应该是二十七个层次吧……”
讲到这里,陈到那张估计是麻木惯了的脸上竟然极为罕见地出现了一丝犹豫,不过这丝犹豫确如那白马过隙,转瞬之间,便已被陈到小心敛去,“不过,为了让后来者以及初入此门者能够更好地掌握自身力量的变化和修炼进境,同时也为了方便大家记忆,这二十七种对力量的细分,却已被后来之贤概归为了九类。”
“队正,这九类是啥?您倒是快些说呀!”……
话音刚落,一干军士却已是心急如焚地催促了起来。
“这九类力量分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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