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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花你好吗     三国之吕氏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吕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黑山军动

    吕义突然握住洛神的手,完全是下意识的反应。他曾经学画的时候,也曾如此被人手把手的教导。

    但是吕义却是忘记了,现在可是不是后世,哪怕如今战乱频繁,世家大族,还是很注重礼仪的。

    吕义此举,已经不仅仅是失礼,完全可以看做一种轻薄的举动。

    这让甄宓羞赧不已,仿佛受惊的小鹿,有心想要发怒,却偏偏心中除了羞涩,竟然是没有多少的怒气。

    这个发现,更是让甄宓感觉心如鹿撞,慌忙挣脱开来,低低叫道:“公子….你要干什么?”

    一旁的侍女小环,更是直接跳了过来,脆生喝道:“好一个登徒子,这次被我逮住了吧!还想轻薄小姐,信不信我现在就叫人进来打你出去!”

    甄宓也是眼中羞恼,恨恨的看了一眼吕义,但想起此前曾经多次误会了吕义,甄宓还是觉得应该听听吕义的解释,于是暂时拉住了小环。气呼呼的道。

    “夫子….你现在又是如何解释!”

    “还能有什么解释,这个登徒子,小姐,你别拦住我,我这就去叫人进来,把他乱棍打出去!”

    侍女小环一袭红衣,个xìng也如同一团烈火,此时怒指着吕义,满脸都是jǐng惕之sè,扭头就要出去叫人!

    吕义唯有苦笑,他这次可真都的是冤枉的,怎肯让此女跑出去告状,若是在把甄俨给惊动,那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眼看着小环就要张口叫人,吕义赶忙叫道:“赶走我不要紧,只可惜一个叫做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美妙故事我还没有讲呢!”

    “什么,夫子还有故事,快讲出来!”

    甄宓正在羞涩彷徨,突然听到吕义的叫喊,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一眨,明白了过来。她虽然对吕义的轻薄有些生气,但是心中却有着一丝不舍,并不希望吕义就这么给赶走。于是她赶忙给小环示意,让她先不要叫人。

    最起码,要把故事听了再说!

    一个白雪公主的故事,是远远满足不了甄宓的好奇心的。

    小环撅着嘴,狠狠的瞪了吕义一眼,重新退到一边,独自生着闷气,两只耳朵却是不自觉竖起,等着听故事。

    甄宓也重新坐好,只是却是放下了珠帘,发生了刚才那样的事情,这让她现在还是满脸红晕,只是鸵鸟一般的躲在珠帘之后。

    “真是惊险啊!”

    吕义偷偷的擦了把头上的冷汗,还好两女都是喜欢喜欢听故事。否则真的闹起来,还真有些不好收拾。

    整理了一下思路,吕义咳嗽了几声,目光却是忍不住瞄了眼珠帘之后。恰好此时,珠帘之内,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也是偷偷的看向了他。

    虽然隔着一层珠帘,但是两道目光,依然撞击在了一起。甄宓心中微微颤,脸sè更加的酡红,如同夕阳下的云霞。

    吕义的心中,却是感觉微微一松,知道甄宓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生气。心中不由大定,缓缓开口道:“话说在大汉光武年间,有一个女书生,错了,是有一个大家闺秀,名叫祝英台……”

    然后,吕义就是接着这个祝英台的身份,尽情发挥,诉说了祝英台的生平,平rì的生活。

    这样的内容,无疑是与甄宓这样世家女子的情况极其贴切,甄宓立即就是有了浓厚的兴趣,身体前倾,听到兴致盎然。

    小环却是冷哼着,怎么看,怎么觉得吕义讲的都是自家小姐。听的直翻白眼。

    吕义自然看到了小环的白眼,却是毫不理会,适当的加大了声音,大声道:“突然,就在某一天,这位世家千金厌倦了眼前的一切,她做出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要女扮男装,前去私塾读书!”

    “什么?”小环惊呼,满眼都是惊讶,圆润丰满的红唇都是微微张开。觉得祝英台的这个决定真是疯狂,惊的心跳都是加速,只是内心的最深处,却是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丝向往。

    “她好大的胆子啊!”

    甄宓也是听得瞪圆了眼睛,想象着一个世家小姐,偷偷的跑出去,跟一群士人混在一起,在书院读书的景象,即使觉得脸红心跳,又是觉得期待异常,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吕义,静等下文。

    偏偏这个时候,吕义却闭口不言。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这让两女急得不行,甄宓赶紧给小环打眼sè。

    小环会意,急声追问道:“然后呢?夫子,你倒是快说啊!”

    “咳咳,有些口渴,嗓子不太舒服!”吕义大模大样的道,眼神却是瞄向了小环。

    小环狠狠的一瞪眼,却是飞速的给吕义倒了一杯温水,催促道:“现在可以了吧!”

    “勉强可以!不过有这个珠帘挡着,太影响心情,可能发挥不如寻常那样jīng彩!”吕义慢吞吞的喝着温水,眼睛却是盯着珠帘之后,甄宓的动静。

    小环一听,又是要发火。珠帘之内,甄宓也觉得牙根有些痒痒,很想在吕义的身上咬一口。

    哪有一个夫子,要让未出阁的女儿家抛头露面的道理!

    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

    甄宓恨恨的想着,不过想到容貌已经被吕义看到,在挡着也是无济于事。也只能重新掀开珠帘,气呼呼的道:“夫子,你这个故事,最好能让我满意,否则…..”

    “放心,本公子的故事,从来都是经典!”吕义满脸的自信,他这次,可是实话实说,梁祝的故事,他听过的不下十遍,熟稔的很。

    当即,吕义抖擞jīng神,继续讲起了梁祝这个经典爱情故事。两女的神情,也是随着故事的起伏,而不断的变化。

    当吕义讲到梁祝在书院相遇,同住一房的时候,甄宓面红耳赤,感觉浑身都在滚烫,不经意的却是瞄了吕义一眼。

    当吕义讲到梁祝迫于父母压力,不得不分开的时候,甄宓又是泪眼婆娑,几次忍不住低声抽泣。

    讲着,讲着,就是吕义自己也是沉浸其中,似乎自己就是故事的主人公一般,同窗苦读的欢笑,被迫离别的忧伤。

    最终,当吕义讲到梁山伯听闻祝英台嫁人,呕血而死,祝英台逃婚,与梁山伯双双殉情的场面之时,

    甄宓终于是止不住,也是痛哭出声。

    “夫子,你太可恶了,怎么就让他们死了呢!”小环也是哭哭啼啼,又见甄宓满脸的忧伤不由得责怪的挖了吕义一眼。

    “这个….还有下文!”

    眼看着两女哭得梨花带雨,吕义突然觉得有一种罪恶感。于是不在卖关子,把最后梁祝化蝶,双宿双栖的结局说了出来。

    故事讲完,书房之内的气氛,却是显得有些情绪低落。很显然,甄宓还没有从梁祝身死的悲伤中回过神来。

    小环在一旁不住的安慰,

    这让吕义更加觉得不忍,不就是一个故事,至于吗?冬rì的夜sè来的早,故事讲完,天空已经昏暗。

    吕义还记得袁谭寻他有事,不敢再耽误下去,赶忙起身,大声道:“时候不早了,我走了!”

    “这么快?”甄宓倏然一惊,这才察觉,时间已经是到了傍晚。她抬起泪眼,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义,忽然想起了什么,觉得脸庞滚烫,再不看吕义一眼,飞速的跑出了书房。

    “这是唱的哪出?”

    眼看着甄宓招呼都是不打,已经是飞速离开,吕义莫名其妙。但是心中有事,也懒得深思,依然是小环领着,出了甄府,火速的朝着公子府跑去。

    大公子府邸,

    袁谭满脸都是焦急,正等在吕义的小院之中,几乎每过一个时辰,都是要询问身边的人,吕义哪里去了。

    张辽等人却是直接摇头,都是一头雾水。倒是一群亲卫多少知道一点内幕,眼睛是不是的看着陆展,满脸都是古怪之sè。

    袁谭发现了狼骑兵的古怪,终于注意到了缩在角落里的陆展,眼神一愣,迟疑道:“这人似乎面熟的很!”

    “不熟,还是生的!”

    陆展大惊,慌忙瓮声瓮气的回答,更是赶忙指着院外,大声道:“估摸着吕将军该回来了!”

    “谁在叫我!”

    吕义跑回了公子府,立即听说袁谭在等着自己。于是赶忙过来,却是发现宽敞的小院,已经是显得拥挤非常。

    不单单是袁谭,就是并州军众将,都是神情严肃的等在那里,心中不由一惊,赶紧上前。

    “子诚,你总算是回来了,出大事了!”

    见到吕义,袁谭神sè一振,赶忙起身,拉住吕义坐下。脸上显得yīn沉至极,寒声道:“子诚,父亲哪里,来了回信了!”

    “哦,大将军怎么说?”

    吕义的神情也严肃起来。黑山军出动,留守邺城的袁尚,几乎是立即给袁绍去了消息,询问对策。

    算算时间,也就在这两rì,袁绍的军令也该过来了。想到这里,吕义的身体,突然一阵燥热,觉得血液都要沸腾起来!

    并州军的机会,终于来了!

    相比于吕义的兴奋,袁谭的心情却只能用奇差无比来形容,他咬牙切齿,恨声道:“父亲发话了,邺城的事物,让三弟全权做主!所有在邺城的兵马,都要归他调遣!务必要坚守到公孙瓒灭亡!”

    “这么说,大将军已经可以肯定,黑山军是要攻打邺城?”吕义一惊,他记得历史上,似乎没有提到黑山军进攻邺城。

    而是直接前往幽州,救援被困的公孙瓒,希望对袁绍展开内外夹击。

    很明显,因为并州军的出现,张燕的决策,有了很大的转变。首先,此人与并州军有仇,是不会放过寻找并州军报仇的机会的。

    其次,恐怕是自己重金引诱匈奴人出兵,牵制了上党的高干,令的张燕能够完全腾出手来,以至于要直接直捣黄龙,端掉袁家的老巢。

    理清楚事情的前因后果,吕义也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该无奈。但是他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一次黑山军的出动,肯定会比历史上的那一次,规模更大,战力更强!

    而并州军,有什么呢。

    不过是三千出头的兵马,内部还有河北派的疯狂打压!

    一股庞大的压力,立即就是让吕义感觉喘不上气。“这,注定是一场硬仗啊!”

    “是啊!把邺城附近所有兵马收拢,也不过两万出头!防守尚且吃力,更何况主动进攻,只是,我三弟如今掌握了邺城大权,我下令出战,谁也无法拒绝!”

    袁谭很愁闷的说道。吕义是青州的唯一的大将,也是他与汝颖士人在军中最大依仗,他不能坐视袁尚出手而无动于衷。

    只是,如今大权在握的袁尚,这让袁谭即使有心,也是无力,他此次过来,就是要吕义赶紧离开,趁早回去青州。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

    吕义摇头,他还指望着北上招兵呢,目的没有达到,哪怕前面是十万大军,他也要过去闯一闯!

    “大公子,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啊!若是你把握住,很有可能,一举压制三公子,在全河北,竖立你的威信啊!”

    吕义耐心的劝说袁谭,他知道袁谭的秉xìng,无力不起早,最希望的就是讨得袁绍的欢心,以及打败袁尚。所以,一开口就是直指袁谭的要害!

    果然,袁谭一听,脸上有着极大的犹豫,但是他还是很担心,沉声道:“我也知道机会难得,但是这一次,我们很有可能面对黑山军的全力进攻,子诚,你可要想好了,这一次,我三弟掌权,他是不可能给你派援兵的。我的兵马就是全给你,也凑不出一万的数目啊!”

    “终于来了!”

    吕义心中暗喜,他等的就是袁谭这句话,急忙作出严肃的样子,朝着袁谭一抱拳,沉声道:“并州军能有今天,全靠大公子照顾,如今,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我们岂能为了一点危险,让大公子错过这次良机!”

    “子诚……”袁谭瞬间被感动,觉得心中暖呼呼的。同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里话:“你真有把握,靠着不足万人,打败黑山军?”

    “打败,那不可能,不过坚守到大将军剿灭公孙瓒,绰绰有余!只是,我需要大公子帮我做一件事!”吕义的神情,渐渐的郑重起来。很认真的看着袁谭,双目炯炯。

    “什么事?兵甲,战马,粮草,你要什么,我尽力配合你就是!”受到吕义自信的感染,袁谭也疯狂起来,

    经历了河内一战,无疑,袁谭对于并州军的能力有着很强的信心。之所以刚才劝说吕义离开,不过出于谨慎罢了。

    听了袁谭的话,吕义却是摇头,笑道:“我不要兵甲,也不要战马,我只要一样东西,让大公子支持我,可以随时随地的征募兵马!”

    “随时随地征募兵马?”

    袁谭脸sè一变,这个权利太大了。自从袁绍杀掉居功自傲的鞠义,河北一地,对于将领拥兵的控制极其严格。

    若是吕义真的拿着这道军令,无休止的征集兵马,恐怕立即就会成形成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

    这样的后果,袁谭可承担不起。

    吕义见袁谭脸sèyīn晴不定,稍微一想,心中明白了几分,于是保证道:“大公子放心,我可不会无休止的征兵,我最多,只会征募五千人!”

    “只是五千人?”袁谭松了口气,虽然还是觉得太多。但是随即一想,吕义要面对数万的黑山军,袁尚的兵马又不可能指望的上。

    若是不征募一些士卒,怎么打的过黑山军。

    这样一想,袁谭总算是释然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会全力支持你,只是,我三弟那边反对的话,我也无能为力!”

    “放心吧!他若是想要我出兵,就一定会答应我的条件!”

    吕义冷笑了一声,有与袁谭仔细商议了一下出兵的细节。然后才起身,把袁谭送了出去。

    随即,吕义又命张辽等将火速前往军营,收拢士卒,准备出征。他自己,则是快步走入房中,拿出钢刀,仔细的擦拭着。

    刀口森然,透出凌厉的寒气,吕义屈指弹了弹刀身,立即就是一声清颤……..

第九十二章 东阁军议

    第二天一大早,很多人还沉浸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吕义已经起身,来到小院,顶着持刺骨的寒风,在练习刀术。

    经历了连续的厮杀,他的刀术,越发的凌厉,隐隐的似乎有着一股无形的气势。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普通人感觉不到,只有真正的用刀高手,才能发现端倪。吕义明白,他的刀术,在生死厮杀之中,已经逐渐的大成,具有了最顶尖武将才会拥有的势!

    嗡!钢刀舞动,如块块冰雹从天而降,吕义的刀势尽管还有些稚嫩,到底已经初窥门径,此时挥动,立即就是给人一种杀气腾腾,无可匹敌的感觉。

    小院的角落,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立即惊呼出声。

    “什么人!”

    吕义神sè一冷,停下舞刀,然后扭头瞪了过去。他浑身杀气依旧,此时瞪眼,如同杀神发怒,那道人影很没有骨气的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大呼道:“吕将军,是我啊!”

    “陆公子,大清早的,你鬼鬼祟祟的躲在哪里做什么?”吕义凝神一看,尽然是自己抓回来的陆展,心中不禁好笑。又觉得对此人似乎过分了一些。

    所以表情和缓下来,走过去,一把拉他起来。

    “将军,你又要出征了?”陆展被拉了起来,神情却是显得悲切不已,满脸幽怨的看着吕义,悲愤道:“那岂不是说,我又得给四小姐授课?”

    “那是自然!你是我表弟嘛!”吕义微微一笑,他还当是怎么回事,搞了半天,陆展是担心这个,他急忙安慰道:“你放心,那白雪公主,我给你说活了,你这次就放心过去吧!”

    陆展的脸上,却是丝毫没有高兴的神sè,依然是忧心忡忡,苦恼道:“万一四小姐又要我讲故事怎么办?那我不是还得挨打?”

    “这个…..你放心,我走之前,跟那丫头说说,不让你讲故事就是!”

    吕义哑然失笑,觉得陆展落到如此处境,自己也不太好意思,于是安慰了此人一番,然后穿戴整齐,前去寻找袁谭。

    袁谭依然是穿着臃肿厚实的衣衫,外面罩着一层华贵的软甲。见到吕义,点了点头,两人的神情,都是有些凝重,一起坐上马车,朝着大将军府行去。

    一路无话。

    大将军府邸很快就到。外面,已经停满了车马,很多人的神情都很是严肃,黑山军要攻打邺城的消息。显然是瞒不住的。

    故此,很多寻常不见的大人物,此时都是纷纷出现,或者前呼后拥,或者呼朋引伴,都是进入大将军府邸。

    吕义赶着袁谭进入的时候,立即就是引发了一场轰动。作为攻灭杨丑,杀败曹仁的新起大将,吕义的一举一动,无疑是受到了很多人的瞩目。

    但是吕义却是丝毫没有跟这些人打招呼的意思,只是板着脸,跟着袁谭一直往前走,前往河北重臣议事的东阁。

    东阁之内,袁尚高坐于主位,此处,是河北的重地,很多影响无数人的决定,都是在这里,袁绍与群臣商议得出。

    只是如今,主位之上,坐着的不是袁绍,而是临时受命,全权负责抵挡黑山军的袁三公子。

    这让进去的袁谭,立即就是变了脸sè,黑着脸,勉强跟袁尚打了一个招呼,就是黑着脸,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袁尚却是丝毫不去看自己的兄长,只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吕义看个不停,那种眼神,仿佛一头猛虎,在嘲弄自己的猎物一般。

    这让袁尚的心中,、有着巨大的满足,你吕义再强又如何,并州军在jīng锐又如何,本公子,今rì就让并州军彻底除名!

    “吕义何在!”

    不容吕义落座,袁尚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动用自己的权利,给吕义一个难看的下马威!甚至他直接就是呼唤了吕义的名字。

    这是一种挑衅!

    在坐的很多汝颖士人都是神情一变,感觉愤愤不已!一旁的河北士人,很多人却是一脸冷漠。等着看笑话。

    吕义功劳再大,在他们看来,都是一个武人,武人,从来不会被士人看在眼里,尤其是世家!

    所以,在坐的很多人,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叫你名字又如何,那是客气,若是不客气,话都懒得多说一句!

    吕义看出了场面的诡异,却只是微微一笑。他来自后世,自不会在意别人直呼他的名字,但是,他也不至于袁尚一叫,就跳出去答应。

    反倒是自顾自的寻到自己的座位,跪坐了下去。

    这让一心要羞辱吕义的袁尚脸sè一黑,忍不住又是喝道:“吕义,叫你呢,你竟然敢不尊军令!”

    身旁的汝颖士人尽管不忿,觉得袁尚拿着鸡毛当令箭,但还是有人不断给吕义打眼sè,示意忍一口气,退让一步。

    吕义却是直接无视这些人示意,依然是老神在在,坐在坐席上,搭着眭固的肩膀,招呼道:“眭将军,没想到你也在!”

    眭固魂都要吓飞了!自从进来的人,那个不是神情严肃,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这吕义倒好,竟然跟自己勾肩搭背。眭固差点就哭了。

    只能干笑一声,不敢开口应答。

    “管兄,你也在啊!”吕义见眭固不答,又是扭头,拍了拍管承的肩膀,一副很有攀谈yù望的样子。

    管承直接就是觉得腿肚子发抖,惨白着脸,一副受气的小姑娘的样子,身体乱抖,恨不能把吕义的手一下子甩开。

    在坐的士人,很多的脸sè立即就是一变。汝颖士人一方,很多人直接吹胡子瞪眼,觉得吕义太过猖狂,敢无视他们的暗示,

    辛毗兄弟更是蹙眉,不满的瞪了一眼吕义,暗骂道,你以为你是谁,一个降将,我们看你有本事,给你一点颜sè罢了,竟然还不领情!

    河北士人一方,干脆就是满脸的愤怒,其中一个威仪的中年人更是冷笑出声,朝着袁尚点了点头。

    袁尚会意,心中狂喜,他正愁着如何收拾吕义,肆意羞辱一顿,没想到吕义竟然这么狂,连进了东阁都敢放肆,你还等什么。

    袁尚的脸sè、立即就是铁青起来,冷喝道:“好你个吕义,父亲命我总督邺城,我叫你,是要对你下令,你竟然敢对我无礼,我虽能容你,军法不能容你,来人,把此人拖出去,斩首示众!”

    “我看谁敢!”

    袁谭冷笑,缓缓开口。他虽然不解吕义为何如此,到底已经把吕义当作心腹,怎会让袁尚的计谋得逞。

    “三公子,可能是吕将军刚才没听清,故此才怠慢了!”辛毗兄弟尽管不满吕义的态度,到底是支持袁谭的,此时赶忙开口道。

    “笑话,三公子叫的如此大声,连老夫都是耳闻,他一个雄壮武将,岂会没有听清,分明是居功自傲,不把大将军放在眼里!”

    审配缓缓开口,他随时一个人,轮到权利,却是压过辛毗兄弟一头,他说话的分量,也是极重。

    汝颖士人一方,立即就是变了脸sè,很多人都是瞄向了许攸,河北谋臣,很多人都是跟着袁绍出征,这里唯有能够跟审配抗衡,就只有他了!

    许攸却是云淡风轻,一脸微笑的样子,似乎并不打算开口,反而看向吕义,想要看看,吕义如何应对这样的场面。

    如此一来,汝颖士人立即势弱,争不过审配。只得忍下一口气,齐声道:“虽是吕将军无礼,到底是用人之际,还请三公子三思啊!”

    很多人的心中,却是把吕义痛骂,觉得此人果真是莽夫,不知道进退,现在好了,平白的受了一顿侮辱,连带他们也跟着被牵连。

    袁尚也是冷笑着看着吕义,嘴角浮起一丝轻蔑,冷声道:“既然如此,此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人,压下去,重打五十军棍!”

    顿时,东阁外,一群甲士如狼似虎的冲了进来,朝着吕义就冲了过来。

    “慢着!你们为何打我!”

    见到甲士过来,吕义眼睛一瞪,浑身都是冒起一股杀气,甚至运用起了刚领悟刀势,扑过来的甲士,立即就是浑身冰凉,感觉似乎一把钢刀架在脖子上,都不敢妄动,只是看着上首的袁尚。

    “吕义,你还要抵抗吗,莫非要谋反不成!”

    袁尚也是气的浑身颤抖,觉得吕义实在太嚣张了,竟然当着河北重臣的面,还敢公然抵抗。

    他在犹豫,是不是顺势借口杀了吕义干脆一点。

    吕义却是冷笑,长身而起,上下打量了一眼袁尚,目光露出一丝不屑,喝道:“三公子,好大的威风啊,动不动就随便给我扣顶大帽子。我且问你,我是河北的部将吗?”

    “大胆,你一个降将,竟然敢出此不忠之言!”

    吕义的话,立即激怒了一个河北士人,当即站了起来,大声呵斥。

    “混账,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对我如此说话!老子是投靠青州没错,但老子还没投降你河北呢。就是大将军,也要对我待之以客礼,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如此说话!”

    吕义大怒,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回去。随便看了眼袁尚,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戏谑。

    这差点没有让袁尚气的吐血。他千算万算,却是没有想到吕义会拿出这样借口对付他。有心反驳,但是吕义说的又是事实。

    真的按照身份算起来的话,吕义也算得上一方诸侯,而不是袁家的家将,他却要用军法来处置吕义,绝对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一想到这一点,袁尚差点郁闷的要吐血。长久以来,他一直看着吕义坐在青州部将一方,竟然忽略了这一个事实。

    审配的神sè也有些难看。疏忽了吕义还有这一层身份,只能铁青着脸起身,怒瞪着那个开口的河北士人,骂道:“混账东西,吕将军乃是我河北贵客,岂能容你随意污蔑,还不速速向将军道歉!”

    那河北士人张口结舌,满脸通红,虽然心中不忿,还在审配的压力下,不情愿的朝着吕义拱手,“吕将军,是老夫误会了,还请将军原谅!”

    此人虽然赔罪,但是明眼人一看就是言不由衷,吕义如何听不出来,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摆手道:“算了,老人家难免有脑子糊涂的时候,我可以原谅的!”

    “你….”那河北士人听的差点吐血,恨恨的看了一眼吕义,怒气冲冲的坐了下去。

    汝颖士人这一方,却是人人听到解气,都是忍不住再次打量了吕义一眼,事实上,何止是袁尚一方,就是他们,也何曾注意到,吕义竟然还是一方小小的诸侯。

    此时想起,许多人的心中都是有些怪异的感觉。

    “好了,既然人都来齐了,三公子,我们开始商议军情吧!”审配再度出面,化解了场面了尴尬。

    袁尚羞辱吕义不成,倒是吃了个暗亏,心中很不甘心,却也只得耐着xìng子,为在场众人述说黑山军的消息。

    吕义也集中jīng神,凝神细听。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跟黑山军一战,自然格外关注。

    从袁尚的话中,吕义大致了解最近黑山军动向。

    就在他用重金做饵,使得平阳的匈奴人围攻上党之后,没有了后顾之忧的黑山军,立即是倾巢出动。

    张燕显然没有想到出山会如此顺利,所以,他立即放弃前往幽州,救援公孙瓒的决定,而是准备来个围魏救赵,前来攻打邺城,迫使袁绍撤兵!

    甚至于,就是公孙瓒,也派出了一队jīng锐骑兵,前来帮助张燕。

    静静的听完袁尚的讲述,吕义的眉头;立即就是皱起。张燕的出兵,这在他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有想到,公孙瓒竟然也是派出了一队兵马,这就有与历史不符了。

    “公孙瓒怎么可能出兵,他不是被围困在易京吗?”

    吕义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见是吕义发问,袁尚心中顿时不爽,

    有心不搭理吕义,却是想起,后续的计划,还要吕义出马,于是只能忍住气,微笑着道:“吕将军四处漂泊,对河北的情况可能不清楚,易京虽然被围,但是那只是外围,我们还没有突破到易京城下,公孙瓒派出兵马来并不奇怪!”

    说完这话,袁尚的心中,立即就是忍不住暗暗得意,看看,既回答了吕义的问题,还损了吕义一把,心中感觉很痛快。

    “哦….”吕义点点头,他自然听出了袁尚的讽刺,却是懒得计较,待会,自有他求着自己的时候。

    所以,吕义并不是很心急,又是耐着xìng子,听了一群士人七嘴八舌的议论,很快,这次军议的重头戏就是登场。

    只见袁尚咳嗽了几声,清了清嗓子,沉声喝道:“一群黑山贼,竟然公然攻打邺城,此乃对朝廷,对河北,对我们在坐诸位的挑衅,我决定,立即出兵,剿灭这群贼寇!”

    “我支持!”审配第一个发话,这本来就是他们的原定计划,只是,此时他却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吕义,毕竟,他们都忽略一个重要的因素,心中忽然觉得有些没底。

    有了审配带头,一群河北士人,齐声呼应,一直表示赞同,甚至汝颖士人这边,也有很多人点头。

    抛开不同的政见,黑山军,无疑是所有世家的敌人,每个人,都巴不得这群贼寇覆灭。

    “只是,我们该派谁出兵呢?”有河北士人出声,紧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哎!若是我河北上将颜良文丑,但有一员再此,何惧那黑山军!”袁尚也是拍着大腿,满脸都是遗憾之sè,

    随即,就是给审配打眼sè,以目示意吕义。

    看到这一幕,吕义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想当初,袁绍虎牢关前大战华雄的时候,不就是说过这样的话吗。

    怪不得袁绍这么喜欢这个小儿子,父子两,真的是一个德行!

    “咳咳…..”审配咳嗽了一声,心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才说道:“三公子,诸位,老夫以为,我们既然要战,就必须派出jīng兵猛将,

    先死守毛城,只要毛城不失守,邺城就是无恙!只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镇守毛城的武将,必须武艺高强,最起码需要时我河北四庭柱一般的大将,只可惜,我河北大将,都在幽州苦战,这下子,该派谁去呢?”

    “谁说我邺城无大将,吕将军不是曾经打败了张郃将军吗?”有河北士人出声,提醒众人道。

    “没错!吕将军不但武艺高强,甚至在短短十余rì内,灭杨丑,杀败曹仁,此乃大将,若能镇守毛城,我邺城何惧那张燕?”

    又是一个士人开口,对吕义使劲褒扬,恨不能把吕义吹嘘成河北第一名将,只要一到毛城,张燕就要吓得屁滚尿流。

    “我也觉得,请吕将军镇守毛城,乃是上策!”就在此时,沉寂多时的袁谭也是点头、他的话,引发了一场风暴,很多汝颖士人都是震惊,不解的看着袁谭。

    袁谭也是心中惴惴,忍不住看了一眼吕义,见吕义满脸淡然,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心中终于安定,笑着道:“大敌当前,我们当团结一心,共同抵御黑山军!我可不像有些人,只会背地里暗算人!”

    袁谭并没有指名道姓的意思,但是袁尚还是觉得脸sè一红,他没有料到,袁谭竟然支持他的决定,这似乎有点说不过去,不由看向了审配。

    审配yīn沉着脸,看了看吕义,看了看袁谭,最终一咬牙,朝着袁尚点了点头,他不管汝颖士人搞什么鬼,

    吕义,是越早铲除越好!

    “吕将军,看来,这次毛城之行,只能麻烦你跑一趟了!”计划出乎意料的顺利,这让袁尚心情大好,眼神静静的看着吕义。

    完全是一副命令的语气。

    吕义那一方诸侯的身份,在袁尚看来,简直是可笑的很。他自然不会真的把吕义当作诸侯,名字再好听,降将,就是降将!

    他甚至有些期待的看着吕义,不想错过吕义面前的每一个表情,他很想看到吕义此时悔恨,痛苦,惊恐的神sè。

    他要让所有人都是看到,敢拒绝他三公子招揽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但是袁尚等了许久,吕义的脸上,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并没有丝毫的负面情绪。他看了一眼高高在上的袁尚,似笑非笑的的说出了三个字。

    “我拒绝!”

第九十三章 始动

    “我拒绝,我又不是河北的战将,你们凭什么要我前往毛城!”

    吕义直接摇头,毫不客气的拒绝了袁尚的军令。

    这让整个东阁的气温,瞬间就是降到了冰点,不单单是河北士人脸上发黑,就是很多汝颖士人,都是纷纷侧目。

    袁尚更是气的要跳起来,吕义的拒绝,让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权威受到威胁,心中大怒,冷然道:“吕将军,你可要想清楚再说话!你虽不是我河北战将,却已经接受了奋威将军的官职,我有权利命令你!”

    “这个好办,我直接辞官就是了!”

    吕义微微一笑,直接撩起下摆,把随身带着的奋威将军印信取了出来,作势要递给袁尚。

    袁尚的脸全黑了。哪里肯接受吕义的辞官,只得忍住怒气,赶紧向审配求助。

    在坐的众人,早已经看到目瞪口呆,震惊于吕义的大胆。但是大家都是明智的闭嘴不言。

    他们在看不起吕义,到底一方诸侯的身份摆在那里,吕义突然使出这一手,还真是令很多人都是措手不及。

    许攸的眼神,顿时眯起,深深的看了吕义一眼,审配的表情也是复杂的很。自从吕义把话说开的那一刻,他就是明白,想要让吕义出兵,恐怕不会那么顺利。

    毕竟,并州军还是处于从属的地位,并不是河北的部将,他们可以调动并州军,但是并州军也拥有拒绝的权利!

    原本还喧闹的东阁,霎那间就是冷场。河北士人面面相觑,都是觉得尴尬非常。汝颖士人一方,却是人人解气,存心等着看笑话。

    沉默了半晌,还是审配起身,朝着吕义拱了拱手,沉声道:“吕将军,如今邺城之内,只有你有大将之才,能与张燕匹敌,吕将军就明说吧,你要怎样,才能出兵?”

    吕义点点头,他知道,审配能够说出这番话,其中已经算是做了相当大的让步。他赶忙见好就收,顺势道:“三公子,非是我不愿意为大将军出力,实在是我兵微将寡!除非,你们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哪怕大将军怪罪,我也绝不会出兵的!”

    “什么条件?”

    袁尚不甘心的问道。他本来想要借机折辱吕义一番,谁知道到头来,反倒是自己吃了亏,心中极其不痛快。

    吕义一脸淡然,心中却是微微的紧张起来,他看了眼袁尚,沉声说道:“我需征兵,最少能让我凑够一万人!所以,我需要大公子给我一张征兵的军令,可以让我在河北的任意抵挡,征集到足够的兵马!”

    “什么?”

    吕义的话,引起了一阵飓风。所有人都是知道,袁绍对于兵马的控制有着多么严格,几乎是非亲信,休想征调兵马!

    吕义如今一开口,竟然就要征募一万人,这样大的规模,顿时让很多河北士人都是脸上变sè。

    袁尚更是脸sè铁青,大怒道:“吕义,你这是趁火打劫!你缺少兵马,我把自己的兵马借给你就是,你偏偏却要自己征募,到底是何居心!”

    “三公子,话可不能这么说,用别人的兵马,我可不太放心!万一三公子的部将也突然病倒在家中,我到了毛城,哪里找人去?”

    吕义冷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股极大的怨气。他出兵河内的时候,袁尚就是借口生病,一直拖延着不出兵,以至于并州军孤军奋战!

    若不是靠着吕布在河北留下的威名,他是绝不会那么快攻灭杨丑。

    在坐的士人,都是人jīng,虽然吕义没有明言,但是很多人的心中都是透亮。河北士人一方,一些人的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羞愧之sè。

    汝颖士人一方,很多人却是面有怒sè,神sè不善的看着袁尚。

    这让袁尚面露羞恼,当面给人揭伤疤,这滋味儿可不好受。不过,他到底城府深厚,心中发怒,面上却是露出和煦的笑容,竟是直接起身,郑重向吕义道歉。

    一副胸怀坦荡的样子。

    袁尚本就生的不凡,如今作出这样的低姿态。很多人的心中,立即就是生出一丝好感。就是汝颖士人一方,很多人明知道这是做戏,心中的怒气,也是消散了很多。

    “哈哈哈…..吕将军,上次的事情,不过一场误会,如今三公子已经向你道歉,不如由老夫做个和事老,这件事就这么揭过去如何?”

    “既然审先生如此说,上次的事情,就这么算了。我还是那句话,要我出兵,可以,必须让我自己征兵,其余的河北兵马,我一个外人,可不敢随意指挥,万一他们临时哗变,后果我可负不起!”

    吕义说着话,目光却是不断的瞄向袁尚,脸上露出担忧的神sè。

    汝颖士人一方,辛毗兄弟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丝凝重,有些疑惑的看了审配一眼。然后又偷偷的打量的袁尚。

    审配面无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绪变化。

    袁尚却是心头狂跳,有些震惊的看着吕义,他没有想到,吕义竟然已经洞悉了他的计划。

    没错,袁尚打的主意,就是让吕义带着他的兵马前往毛城,然后,在命令心腹将寻个借口哗变,好让吕义兵败,最好是被黑山军杀掉。

    谁知道,计划还没有来得及施展,就是被吕义一语道破,这让袁尚感觉手足无措。

    “三公子,看你脸sè不太好,莫非你也认为我的担心是对的!”

    军卒哗变,不过是吕义随便寻找的一个托词。好趁机索要征兵的军令。但是袁尚被众人注视的那一瞬间的心慌,还是逃不过吕义锐利的目光。

    他的心中顿时一抖,背脊上突然冒出了一股凉气。看样子,这混蛋三公子似乎真的有那样的打算啊。

    还好老子运气好,随后乱说竟然也猜中!

    “怎…..怎么可能!我的将士,皆是忠勇之人,大敌当前,他们怎会哗变,吕将军,是你没信心指挥我的部下吧!”

    袁尚干笑了一声,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他自然不会承认心中的打算。赶忙寻了个借口,顺带嘲讽了吕义一句。

    “吕将军,若是我们准你随地募兵,你可愿意前往毛城,抵挡黑山军的进攻?”见到袁尚似乎抵挡不住,审配终于开口,向吕义询问道。

    “没错,若是能让我自己募兵,我有信心,与那张燕一战!”

    吕义郑重的点头。无论如何,想要前往并州募兵,张燕那一关都是要过,他没得选择。

    辛毗兄弟却是冷哼了一声,他们与审配,乃是老对手了,虽然不知道为何审配突然改口,但是直觉上认为审配不可能那么好心,就要开口,表示反对。

    吕义看的大急,暗骂两人多事。慌忙给袁谭打眼sè。

    袁谭会意,赶忙朝着辛毗兄弟摇头。示意不要说话。辛毗顿时一愣,搞不懂袁谭的意思。

    审配却是双目陡然一亮,飞速的朝着袁尚眨眼。袁尚jīng神一振,慌忙点头道:“好,我这就命审先生给你写一封征兵的军令!”

    “既然三公子吩咐,老夫岂敢不从!”审配冷笑一声,未免夜长梦多,急忙命人拿来笔墨,笔走游龙,写了一张征兵的军令,双手捧着,递给了袁尚。

    袁尚满脸疑惑,但是出于对审配的信任,还是仔细看过,点了点头,然后寒着脸盯住吕义,沉声道:“吕将军,军令在此,你接过,若是再反悔,军法可是无情!”

    “只要军令是真的,我岂能反悔!”

    吕义郑重起身,接过军令,仔细的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心中顿时大喜。虽然审配在其中也写明了,征兵的数目不得超过六千人。比吕义期望的一万少了四千。

    但是他的底线,可是五千人!早知道审配如此好说话,他一开始,就该开口索要两万人的。

    “三公子放心,既然我拿下这封军令,对付黑山军的重任,就交给我了!”

    吕义收好军令,再次朝着袁尚一抱拳,随即重新跪坐下去。东阁的军议,一直持续了半rì,众人才是散去。

    都是行sè匆匆,虽然黑山军还没有前来,但是很多人都已经开始提前做了准备。

    吕义依然是跟着袁谭,一起返回公子府。

    东阁之内,袁尚却是一动不动,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一旁的审配,也是老神在在,坐在那里闭目养神。

    他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子,肯定有话要问自己。

    果然,就在最后最后一个士人都是起身告辞之后,袁尚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脸sè变得yīn沉无比,几步冲到审配身边,大声道:“老师,我们这次,不是要借机除掉那吕义吗,你为何却要帮他!”

    审配睁开了眼,冷哼了一声,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袁尚,随即重新闭目养神。

    尽管只是一眼,袁尚却是心中一惊,知道刚才自己太过莽撞,对审配有些不尊重,赶忙调整好心态,行子弟礼道:“老师,我实在想不通,您为何最后同意那吕义的要求!”

    “你可是当老夫老糊涂了?”

    审配冷冷一笑,瞥了袁尚一眼。

    “弟子不敢!”

    袁尚心中虽有这个想法,脸上却不会表现出来,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

    审配满意的点点头。他是个权力yù望极重的人,喜欢万事都掌控在自己手中!见到袁尚如此恭敬,心中极其愉悦,于是笑道:“我岂会让那吕义好过,只是我们一开始都是疏忽了此人客军的身份。而且,此人又是道破了我们的打算,若不答应他的要求,此人岂会甘心出兵?”

    “虽然如此,我还是觉得,太便宜这个匹夫了!”袁尚点了点头,觉得审配说的在理,却还是感觉心中恼怒无比。

    从小到大,都是三公子算计别人,偏偏遇到吕义,却是处处吃亏,这让袁尚心中恨意大生。

    “哈哈哈……三公子放心,老夫既然敢写出这张军令,岂会让那吕义好过,他想征兵,也要有那个命才行!”

    审配招手,示意袁尚附耳过来,低低的说了几句。袁尚的眼睛,顿时就是亮了起来。

    他再度起身,朝着审配行礼,表示过感谢,随后再也忍不住,哈哈狂笑起来.。一旁的审配,也是微微含笑,只是yīn鸷的眼睛,越发的冷冽起来。

    ……..

    终于拿到了征兵的调令,这让吕义的心情格外的舒畅。他忍辱负重,不惜得罪一个又一个强势的人,为的,就是重返河北,再度召集并州的敢死之士。

    原本,吕义以为,想要成功返回并州,最起码,他需要等到官渡之战,但是黑山军的出现,无疑让时间提前了许多。

    这让吕义的心中,突然对张燕有些感激起来,若不是张燕心血来cháo,突然想要进攻邺城,他哪里来的这样的机会!

    “子诚,你可不要太高兴了,审配此人,心狠的很,智谋也是不凡,其人必有后续的手段用来对付你!”

    袁谭并没有吕义那么乐观,他虽然同意帮助吕义,但是现在想来,审配答应的太痛快,几乎是没有太大的抵抗,胜利来的太容易,反而让袁谭觉得不真实。

    “主公,不如让我跟吕将军一起过去吧!”

    眭固如今,可是袁谭的大红人,这多亏了吕义当初的卖力推荐。此人虽然心狠手辣,到底也知道感激,同时,他也想跟着并州军沾光,看看能不能捞到一点军功!

    若是吕义真能抵挡黑山军的进攻,保住邺城,这无疑是一场天大的功劳,荣华富贵,指rì可待!

    听了眭固的话,袁谭急忙点头,沉声道:“你说的对,我三弟那边,肯定会有动,不用让我们顺利征兵的,为了以防万一,子诚你把我的兵马都带上,这样保险一点!”

    吕义点点头,没有拒绝袁谭的好意,毕竟对手是黑山军,张燕能够在袁绍如rì中天的时候,还能在河北立足,其手段,绝不是杨丑那等简单的人。

    并州军,也不能一直孤军奋战。他来河北的目的,也不是为袁家卖命的。所以,一听说袁谭开口,吕义毫不客气,直接下令眭固前去召集兵马,前往城外汇合。

    吕义自己,却是带着那张征兵令,火速的跑回了自己的小院。

    院子里,张辽,高顺,臧霸,孙观,一个不少,都是焦急的等在哪里,看到吕义回来,呼啦一下,众将急忙围拢过来。七嘴八舌的询问。

    “都冷静!”张辽武艺最高,双臂一张开,如同两根铁柱,把众人拦开,然后焦急的问道:“主公,如何了?”

    “自己看!”吕义笑了笑,把那张征兵的军令递给张辽,顿时,七个颗脑袋就是凑了过去。甚至很多亲卫闻讯都是跑了过来。

    “太好了,这下我们终于可以召集兵马了!”看到那张军令,很多人的眼角都是湿润,十五从军征,这其中,很多人都是在并州军征战了十数年,从少年,一直厮杀到了中年。

    可以说,并州军,就是他们的家。如今,眼看着并州军即将从新崛起,众人如何不眼圈发红。

    吕义也擦了一下眼角,不自觉的受到了情绪的感染。他招了招手,让张辽过来,沉声道:“张叔,你立刻前去军营,召集兵马,黑山军来势汹汹,我们今夜就是启程!”

    “诺!”张辽身材雄壮,即使弯腰抱拳,依然难以掩饰他过人的风采。此人乃天生将才言谈举止,自有一股威仪,此时,他却是因为激动,浑身都在颤抖。

    匆匆向吕义行礼,即使拔腿狂奔,不过一会儿,公子府中,传出一股惊天的马蹄声,逐渐的远去。

    “高叔,我若是让你带着这张军令,前往边地募兵,你认为,能够招募到多少兵马?”吕义又叫过高顺,神sè严肃的问道。

    高顺,乃并州军最擅练兵者,凡是他手中走出的士卒,每一个都是jīng兵!所以,吕义决定派高顺前往并州。

    高顺接过军令,粗糙的大手,微微有些颤抖,他冷漠不在,脸上,拥有的只是微微的激动。

    仔细的看过军令的所有内容之后,高顺郑重一抱拳,抗声道:“主公,只要让我回并州,高顺保准,十rì之内,能为主公召集五千敢死之士!”

    “好,我就在毛城,等你的好消息!”

    吕义大喜,何谓敢死之士,能以一当十,轻生死,弃荣辱,每战必前,先登陷陈,这就是敢死之士!

    若是他能够掌握住这股力量,天下之大,他大可去的,而不是在困在河北,寄人篱下!

    “此去边地,张叔需要带上多少金银?”吕义又是想起一事,招兵需要钱粮!想要招募边地那群桀骜的士卒,更是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

    听了吕义的话,高顺却是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骄傲,冷声道:“我们不用花费一文钱,只要竖起主公的军旗,并州悍勇之人,自会踊跃前来!”

    高顺说的极有信心!

    就是吕义,也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并州军在边地,威望极高,甚至很多时候,不用刻意去招募,就有边地的壮汉跋山涉水,主动前来投奔。

    不过,那到底是吕布的时代,吕义可不认为,他能有拥有吕布那样的威势,登高一呼,千军万马云集雨附!

    所以,吕义最终还是派出了数十个并州老兵,携带着自己所有的金银,跟随高顺一起,星夜赶路,提前朝着并州赶去。

    做完这一切,偌大的小院才算是渐渐的安静下来。吕义伸了个懒腰,决定回房拿出钢刀,再练习一会儿刀法。

    就在此时,小院的外面,一个脑袋却是鬼鬼祟祟的冒了出来,看到只有吕义一个人,急忙叫道:“吕将军,你忙完了吗?”

    “陆展,又是你,怎么老是贼头贼脑的!”吕义没好气的说道,随即推开房门,打算去拿刀,

    “我这是谨慎,谨慎!”陆展黑着脸走过来,振振有辞的道,他自然不会承认吕义的说法,而且,通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还发现,吕义其实很好说话。

    最起码,被跟那群狼骑兵说话,要放松多了。

    “吕将军,你走之前是不是忘了什么,四小姐哪里,还等着你去讲故事呢!”陆展用比较委婉的一种方式,小心的提醒吕义道。

    一说起这事,他的心里就是一阵不忿,想他好端端的一个富甲公子,书画双绝,不就是吃了一个胡饼,结果却被吕义一扁担砸晕,以至于落到了如此地步。

    偏偏,并州军太强势,他惹不起,只能吃着哑巴亏。但是陆展身为文人,还是有骨气的,被一群军卒打,他认了。

    被甄宓这样女儿家打,那就是忍无可忍!只是希望吕义上次跟他说的话还算数。

    经过陆展这番委婉的暗示,吕义还真想起,自己这次出征,还真得甄宓说一说,否则,有的连累陆展受罪。

    万一此人不堪折磨,说出了真相,那就不太好了。

    于是吕义点头,笑道:“你放心,我答应帮你说情的,这样吧,你等我一下,我去画一张画!”

    说着,吕义跑进房中,拿出纸笔,脑中回忆了一下,又是花了足足半个时辰,重新画了一张白雪公主的画。然后折好,递给陆展:“把这个送给那丫头,告诉她,若是你还想听我讲故事,就不要为难你!”

    陆展急忙接过,满心都是好奇,这杀神还会作画,不可能吧!但是当着吕义的面,他也不敢问出口,只是闷闷的接过,不死心道:“吕将军,我觉得,你还是跟四小姐当面说比较好!”

    “当面说?”

    吕义的脑中,浮现出甄宓宜喜宜嗔的绝世容颜,嘴角露出一丝微笑,随即却是一声长叹,摇头道的:“恐怕不行,我今夜,就要进兵!陆兄,好好授馆,回头,我看看袁涣是否有空,让你跟着他处理军务吧!”

    吕义想起,自己军中,杂务颇多,老是让袁涣一个人处理,实在过意不去,这个陆展识得字,看着也机灵,倒是可以栽培一番。

    “吕将军,你…你是说,让我当官?”

    吕义说的平淡,陆展却是听的面红耳热,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沸腾起来,他是寒门,哪怕书画双绝,依然是仕途艰难,尤其在河北这种世家云集的地方,陆展几乎是没有一点儿机会。

    如今,他听到了什么,吕义要让他到军中,帮着大名士袁涣打下手,机会啊,机遇啊。

    “吕将军,不,主公,我陆展这条命,从此就卖给主公你啦!”

    激动的陆展,很是没出息的趴了下去,抱着吕义的大腿就是放声大哭起来。这让吕义看的目瞪口呆。

    脸皮更是一抽。

    他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还是太过草率了啊,此人哪里像个文士,竟然,直接就是嚎啕大哭。

    实在是太丢脸了!

    “你,立即给我起来,记住,入我并州军,头可断,血可流,就是膝盖不能弯!我不管你以前如何,跟了我,你就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吕义一脸严肃,把陆展拉了起来。郑重告诫。然后打发走欢天喜地的陆展,拿出钢刀,继续舞动起来。

    只是,他并没有在小院停留多久,陆展刚走一会儿,张辽已经兴冲冲的跑了进来,大吼道:“主公,全体将士已经整装完毕,随时可以出发!”

    “这么快?”

    吕义吃了一惊,随即点了点头,提着钢刀,一步跨出了小院……..

    残冬的夜依旧冷。邺城的百姓早早就是入睡。但是邺城的城头上,却是灯火通明,无数士卒正在好奇的张望。

    城墙下,大片的火把,如同一团火龙在腾舞。时不时,还能传出阵阵烈马的嘶鸣声。

    “子诚,你走的太急了!为何不明rì再走,起码会更多的人送你出城!”

    袁谭臃肿的身上,裹着厚厚褐sè皮衣,外面依然是罩着一层亮银sè的软甲,这让他奔就臃肿的身材,显得更加的臃肿。

    只有他一双狭长的眼神开阖间,流转出阵阵yīn狠的光芒,才能让人感觉此人的与众不同。

    此时,袁谭却是缩着脖子,站在城外的吊桥边,不住的朝着吕义抱怨。他原本打算,在明rì叫起所有支持他的汝颖士人,把吕义欢送出城。

    谁知道,吕义竟然半夜就要出发,这完全打乱了袁谭的计划,那些士人,也不可能大半夜的爬起来,就是为了送一个武夫。

    所以,袁谭只得一个人前来,依然这座城门,依然是这样的冷静,甚至萧索,唯有城外,一片片火把,能够让人感觉到一丝暖意。

    吕义看了眼远处的军卒,点头笑了笑,沉声道:“大公子,兵贵神速,我在这里多耽误一天,毛城就是危险一天。半夜进兵,我还觉得太晚!”

    不远处,乌云驹已经等的不耐烦,它暴躁踢翻拦住它的士卒,昂首甩尾,小跑着冲了过来。

    这让袁谭脸sè微白,不自觉的后退了好几步,对于这匹烈马,他觉得有必要保持距离。

    吕义也是苦笑,乌云驹的xìng子依然猛烈,这让他又爱又恨,只能主动走上去,扯住马缰,然后,一个漂亮的上马,朝着袁谭一抱拳,沉声道:“大公子,吕义,去了!”

    “保重!眭固,好生听从子诚的军令!”袁谭也朝着吕义抱拳,又对眭固严厉吩咐道。

    眭固急忙点头,朝着吕义露出一个难看的笑脸。

    吕义直接翻白眼,马鞭毫不客气的抽打在眭固战马身上,马儿惊呼,飞速的快跑起来,乌云驹却是轻轻打了一个响鼻,也是同样飞速的奔跑起来,

    只是几个呼吸,就是超越了眭固,又是几个呼吸,它已经超越了所有人,没入了黑暗之中………

第九十四章 毛城

    毛城,是冀州最靠近他太行山的地段,同样的,它也是上党前往邺城的最主要通道,以往的高干,朝着邺城运输军粮,此处就是必经之处。

    同样的,张燕的黑山军想要进攻邺城,除了翻山越岭,从毛城通过,是最便捷的一条通道。

    所以,出山的黑山军前部,几乎是没有任何停留,立即就是朝着毛城虎扑过来,势必要一举摧垮这座小城。

    只是毛城城池虽小,毕竟靠近黑山军,历任城守,都是不断对此城进行加固,听闻黑山军出山之后。

    这一任的城守尹楷更是发动城中民夫,把此地修筑成了一座要塞。城头上,火把通明,无数人影绰绰。

    城外,处处烽火,无数士卒在咆哮。声浪震荡城内外。让很多民壮都是sè变,尹楷的额头,更是汗水滚滚,如同瀑布。

    这已经是黑山军前部出现的第三天,眼看着,城外的贼兵紧锣密鼓,准备攻城,邺城的援军,却是迟迟不见踪影,这让尹楷紧张而又惶恐,甚至好几次,都想要逃离这里,最后关头却又忍住!

    城外的黑山军喧闹了一夜,发现城中防备森严,才缓缓退去。,

    毛城之内,很多人立即就是发出欢呼。尹楷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释然。总算是守住了!

    “报!”就在此时,一名军卒快步上前,递上来一封书信,这是从城外的信使送上来的,上面还贴着样式独特的标记。

    看到这封信,尹楷的脸sè立即就是一变,他赶忙挥推四周的从人,神情严肃,拿起那封信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期间,尹楷的神sè有过震惊,有过迟疑,最终,逐渐的坚定下来,他走到城墙的火把处,把书信点燃,任由它烧成灰烬。

    这样的情况,不断在邺城以北的大小城池发生,或者太守,或者县令,他们几乎都是收到了同样的信,最后,把它烧掉!

    ……….

    毛城以南,一支大军正在急行,为首的,是一面墨sè的苍狼战旗,上面浮动着一个血sè的吕字。

    随后,才是一面明黄sè的袁字战旗,眭固立在下首,皱着眉头,看着远处的旷野。

    “吕将军,让大家歇一歇吧!都赶了一天的路,将士们都快受不了!”

    吕义没有说话,只是策马,朝着后方长长的行军队伍奔了过去,从头奔尾,然后重新返回,脸sè微微有些难看。

    袁谭借给他部下,虽然都是青州的强壮兵马,到底袁谭不善治军,这群士卒并没有得得到有效的训练,只是走了一夜,就是累的气喘吁吁。

    只有眭固从河内带过来的兵马好一点,还能坚持住。

    “传令,大军休整!”

    最终,吕义无奈之下,还是让士卒停下休整,然后召集众将一起过来。这一次,除了并州军的老将,眭固也是跟了过来。

    甚至于,吕义还在孙观的旁边,发现了一个紧绷着脸的夏侯德,不由楞了一下。

    夏侯德见吕义看向他,也只是冷冷点头,把脸撇向一边,没有说话。他实在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反正,夏侯德是受够了被关在土牢的rì子。也受够了每天吃粗劣食物的rì子,痛定思痛,他最终还是决定。拿起武器,为食物,为zì yóu而战。

    见到夏侯德如此,吕义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太过在意。

    事实上,他已经发现,想用夏侯德来威胁曹cāo,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曹cāo若是真要对并州军的家人动手,也不会在意一个夏侯德。

    所以,当夏侯德提出要出来的时候,吕义并没有太多考虑,直接就是答应下来。

    “主公,青州军行军太慢了,我们是不是分开走好?”

    张辽身为大将,最先开口,只是他一开口,就是抱怨。觉得身后的青州军很是羸弱。会拖累并州军的行军速度。

    这让一旁的眭固脸sè尴尬,毕竟,那群青州军,可是由他领着的。

    吕义也是头痛的揉了揉脑袋,毛城距离邺城本就是很远,张燕的大军又随时可能出现在毛城内外。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快赶去毛城,希望城内的还坚持的住。若是毛城失陷,要抵挡黑山军,无疑要困难很多。

    “报!主公,大事不好,毛城外面,发现了黑山军的踪影!”

    流行探马飞速而来,再次通报了一个噩耗。

    黑山军,前部抵达毛城,对城中劝降不成,已经开始了进攻!

    这让很多人的神sè,都是沉重起来,毛城守兵不过千余人,加上民壮,也不过三千出头,

    这样的兵马,要对付如狼似虎的黑山军jīng锐,肯定会极其吃力。若是城守无能,可能一天就会被攻陷!

    “必须立即启程!一定不能让毛城有失!”

    吕义站了起来,如刃般的眸子,扫了众人一眼。诸将凛然,纷纷起身抱拳。

    张辽落在最后,却是还有些担心,沉声道:“主公,那袁尚是不可能看着我们立功的,我觉得,越早赶去毛城,我们才能掌握主动!”

    “我何尝不知道!只是,我们总不能丢下步卒,派骑军过去吧!那样,就算我们跑过去,也会累的脱力,、剩不了多少战斗力!除非…”

    吕义喃喃自语,忽然,他的脑中闪过了一丝映像,又是看了看远处悠闲吃草的战马,眼中,闪过一丝光亮。

    “张叔,立即把军中的马匹集中起来!记住,是所有的!”

    “诺!”

    张辽没有问为什么,连续的厮杀,吕义早已经竖立了在军中一言九鼎的威信。很快,并州军与青州军所有的战马都是集中起来。

    足足有着四千余匹!

    这是一笔巨大的财富,四千匹雄壮战马,若是南方,会让无数诸侯打破头争抢,但是在北方,这样的战马群却并不是罕见。

    “传我军令,挑选出马术最好两千人,我们一人双骑,赶往毛城!”

    吕义沉声道。

    “一人双骑?”

    张辽吃了一惊,显然觉得吕义的法子有些新奇,但是随即,他的眼睛顿时就亮了,明白了吕义的意思。

    既然一匹马赶到毛城,可能会耗尽马力,但若是两匹换着骑,却是可以极大的保存马力。

    臧霸等人也是战场宿将,很快明白了吕义的用意,都是兴奋起来。赶忙跑去士卒之中挑选马术最强的士卒。

    “一人双骑,吕将军果真是奇思妙想,若是如此,骑兵的奔袭能力,会有极大的提升!”

    眭固看着吕义,眼神中带着一丝敬畏之sè。他虽然不擅长骑兵,但是也看出了这种法子的好处,赶忙大肆称赞。

    吕义却是脸sè淡淡,双骑算什么,经过了刚才的思索,吕义还在想,是不是让未来的狼骑兵一人三马。

    不过随后吕义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养一匹马,都是需要花费无数,若是三匹马,恐怕l不用打仗,光是养马,就能偶拖垮一支军队。

    除非,他能够举倾国之力,还需要有着优质的马场,才能够作出这样的配备!

    “算了,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吕义摇了摇头,提着钢刀,反身上了乌云驹的背上。

    乌云驹立即一声狂吼,朝着四面的大叫。

    顿时,旷野之上,一群烈马齐声嘶吼,声势骇人,乌云驹顿时得意洋洋,翘起尾巴,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马臀。

    半个时辰后,一群奔马全部被集中起来,jīng于马术的骑兵也是挑选出来。

    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并州军的将士,全体狼骑兵,加上一部分陷阵士。刚好组成两千人的大军。

    他们的坐下,则是在青州马场选出来烈马,一旁,还各自有一匹青州军的战马。

    “眭将军,我们走后,你尽快赶路,随时与我们保持联系!”

    吕义朝着眭固点了点头,郑重一抱拳。

    “吕将军尽管前去,我们随后也是启程!”眭固脸sè严肃,并不敢在吕义面前托大,哪怕他部下比吕义还要多。

    眭固依然不敢把自己放在吕义同等的地位,而是保持了低姿态。只敢下马朝着吕义拱手。

    这让附近的青州军看到震惊,原本心中还有对夺走马匹的怨念立即不翼而飞。毕竟,连他们的主将都要向吕义低头,一群士卒,又能如何。

    吕义可没有空闲去管这些青州军怎么想,他策马,命乌云驹小跑着穿行过并排站立的一群狼骑兵,大喝道:“将士们,跟我来!”

    “吼!”

    战意惊天,杀气蔽rì,一群并州军,皆是放声大吼,然后催动战马,四千余战马同时起步,汇聚成一股旷野的的旋风,朝着毛城冲去。

    轰隆隆!

    千马狂奔,大地都要震颤,四千余战马同时狂奔,那种恐怖的声浪,几乎要把地面都是踏陷!

    留下的青州军卒,都是看的心惊胆战,他们不是没有见过骑兵,但是能够据有如此声势的骑兵,却是生平仅见!

    在看向留下的剩余并州军,他们的眼中,最后一丝不满都是烟消云散,剩下,只是深深的敬畏…….

第九十五章 八部将

    马蹄隆隆,吕义带着两千骑兵,rì夜兼程,朝着毛城赶去。片刻也不想停歇。

    这让夏侯德看到冷笑不已,忍不住出声道:“吕将军,一群贼寇而已,用得着如此郑重吗?”

    “贼寇?”吕义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很是认真的道:“黑山军可不是一般的贼寇,全盛时候的号称百万,即使我叔父当年,也需要与袁绍联手,才能把张燕打败!”

    这是一段陈年旧事,吕义的脑中却清晰无比。因为,早在前来毛城之前,他就是详细打听过了当初的情况,依次来判断黑山军的战力。

    臧霸也是点头,插嘴道:“我在泰山,也曾许多人说起黑山军的威名,说是黑山张燕手中,有个什么八部将,极其骁勇。不瞒主公,当初,张燕还曾派人招揽与我,许诺,若我能率众来投,就封我为第九部将!”

    “既有此事!”吕义吃了一惊,看了看一脸憨厚的臧霸,心中突然感觉到一种心悸。臧霸的武艺,虽不是顶尖,也是一流。

    行军打仗,更是颇有章法,即使张辽,也曾私下对自己称赞,此人乃是良将!

    但是如此人物,竟然只能排在八部将的末尾,难道,张燕的八部将的能力,比臧霸还要高上一些。

    若是真的是那样的话,他此行,想要抵挡住黑山军的大举进攻,恐怕会比预想中要艰难许多。

    “主公,你别听老臧胡说,其实,张燕的八部将,也就是那么回事,比老藏差的远了,想当初,温侯一人,就曾亲手斩了八部将中的三人!”

    张辽笑着摇头,看见吕义似乎被臧霸的话误导,这样出言解释。对于黑山军的八部将,并没有太多的重视。

    “张将军说的没错。当初,那张燕派来泰山的那个使者,就是自称什么八部将,结果我跟他打了一场,发现也就跟吴敦那厮的本事差不多,因此心也就淡了。当即拒绝了张燕的招揽。”

    臧霸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把曾经跟张燕的交集简略的说出。事实上,当然不会是那么简单。

    当初,张燕派出的八部将极其嚣张,一上泰山,立即就是要让臧霸归顺。结果,却是惹臧霸大怒,亲自出手,把那人打的吐血,滚回了黑山。

    因此,说起来,臧霸与张燕,也算是有着一段未解的矛盾。

    一路听着这些往事,吕义感觉枯燥的行军,忽然变得有趣了许多。他也隐约的听过这八部将的名头。

    只是这八部将的运道不好,名声还没有传出去,就是遇到了吕布统帅的并州军,双方于太行山激战。

    并州军一战,连破黑山军十七座营盘,最终,张燕带着八部将,一起围攻吕布,却被发狂的吕布连斩三人,就是张燕,也差点被杀!

    从此,黑山军也就是把并州军当作了死敌!张燕兵败之时。曾经亲口发誓,要一雪前耻!

    接合主将的回忆,吕义的脑中,已经大致把当年黑山军与并州军的恩怨梳理清楚,嘴角露出不由露出一丝苦笑。

    与此同时,

    毛城之外,一座巨大的军营之内,一群群黑山军的士卒,正在鱼贯走出军营。最前头,数十匹战马簇拥在一起,拱卫着一个面容粗狂的魁伟战将。

    此人,一脸钢须,面如刀削,铜铃般的大眼,如同蛮牛一般。

    他叫王当,乃是黑山军八部将之一。

    原本,他是要留守黑山,防备并州的高干偷袭他们的后路,谁知道,并州的匈奴人忽然与高干翻脸了。

    大喜过望的张燕立即下令,命王当带着本部人马,星夜兼程,朝着邺城杀去,他自己,也是紧急调动兵马,就等着公孙瓒的骑兵一到,再一起朝着邺城杀去。

    只是,令王当感觉分外恼怒的是,就在他兴冲冲的带着兵马杀出山来的时候,竟然被一小小的毛城,阻挡了整整三天。

    这是一个奇耻大辱!

    王当发誓,今rì一旦攻破毛城,他要亲手,把那个敢于抵挡黑山军兵锋的城守砍成十几块!

    “报!将军,毛城城守,请将军城下一见!”

    正在王当露出狞笑,幻想着待会儿如何折磨毛城守将的时候,一名黑山军的小卒,却是如飞而来,对他禀报道。

    “哈哈哈…….到了此时,再想投降,那守将不觉得太迟了吗,也罢,本将就过去看看,这守将还有何话可说!”

    王当哈哈狂笑,狠狠抽了战马一鞭子,飞速的朝着毛城跑去。周围,出营的黑山军中。立即传来大声的叫好声。

    毛城城头,尹楷满头都是汗水,眼睁睁的看着城外无数黑山军缓缓聚集,甚至不远处,各种攻城的器具都是隐约可见。

    这让尹楷又惊又怕,几次忍不住要逃走,但是一想到上次收到的那封信,他的脚步,又是硬生生的止住。

    只是目光焦急的盯着城外。

    “大人,贼军要攻城了,我们走很多不让民壮上来吗?”

    城楼之上,有守将发现了远处不断推进的各种攻城器械,吓得脸sè灰白一片。虽然那些攻城的器械很是粗糙。

    但是毛城毕竟只是小城,虽然坚固非常,守军却是太少,面临黑压压逼近的黑山军众人的心中都是没有底气。

    即使是尹楷的亲卫,都是大惑不解,搞不懂为什么这个时候,尹楷还不命民壮上来。光是凭借一千县兵,没有人有信心守住!

    “来了,来了!”

    尹楷焦急的脸上忽然露出一丝喜sè,远处,王当雄赳赳而来,满脸都是狂傲之sè,策马立在城下,喝道:“那守将,我等大军到此,你区区千人,怎敢挡我?此时又叫我来,还有何话可说?”

    “呵呵呵……前面的可是王将军,在下尹楷,有一句话告诉将军,你想要毛城,可以,只要你能打败城外的并州军,尹楷二话不说,当即弃掉毛城,绝不敢阻拦将军半步,若是不能,那就怪不得我了!”

    见到王当出现,尹楷心中大定,擦了把脸上的汗水,背着双手,故作从容的说道。他的话,立即就是让城头的守军激动起来。

    竟然还有援军!

    这无疑是让很多绝望的士卒,重新升起了一股斗志。

    城外的王当,却是脸sè大变,惊喝道:“那守将,你说清楚,什么并州军?高干那厮不是跟匈奴单于交战吗?”

    王当不得不心惊。黑山军,此次可是全体出动,把老巢的jīng兵全部都是掉了出来,之所以这样做,是张燕反复确认,最终肯定,匈奴单于却是跟高干杀了起来,这才放心出来。

    若是万一高干突然又跟匈奴人和解,这对于黑山军无疑很是不利。

    尹楷见王当脸sè难看,知道是贼将误会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心中却是记挂着信上的嘱托,只能叹了口气,如实说道:

    “王将军,你放心,不是高刺史的兵马,而是吕义的三千并州军!我已经收到消息,吕义的大军,已经在赶来毛城的路上,他的后面,还有数千人的步卒紧随其后!”

    “若是你能打垮这支并州军,我尹楷二话不说,毛城拱手相让,若是你不能没信心打败他们,还是趁早撤兵,请张大帅前来再商议!”

    尹楷眼也不眨,把这本该是绝密的消息,很是直接的透露给了王当,希望他退兵。

    “哈哈哈……..”

    听了尹楷的话,王当先是一愣,继而,却是狂笑起来,大声道:“我呸,我当是哪个并州军,原来是那吕义!若是吕布亲来,我王当还能顾忌一二,如今吕布都死了,你却拿一群落水狗来吓唬本将,可恼,可恨!守将,问你最后一遍,降不降!”

    “王将军,我说了……”尹楷大急,这可与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他原本的计划,是透露吕义的行踪,以此转移黑山军的注意力,使的王当不再进攻毛城。

    谁知道,王当听候,只是一脸的不屑之sè,竟是依然要强攻毛城,这立即就是让尹楷感觉措手不及,慌忙还要再说。

    只是,王当哪里肯听尹楷多言,冷笑一声,大喝道:“传我军令,全军攻城,城破之后,满城男女,全部斩杀!”

    “将军有令,攻破城池,大屠一rì!”

    有黑山军士卒,大声的传递了王当的军令。顿时城外,战鼓雷动,无数人厮吼双眼血红,皆是嗜血非常。

    几乎就在军令下达的同时,无数士卒,已经是疯狂朝着毛城冲了过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城头之上,尹楷脸sè惨变,王当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预料;但是黑山军已经展开攻城,天地,已经被战鼓声,还有喊杀声撕裂,他就是再想与王当交谈,都是不能。

    “大人,快下令让民壮上来吧!、邺城不是派了援军吗,我们只要坚守,还有一份希望啊!”

    有守将奔来,大声的吼道。

    “对,对,快让大家都上来,千万不要让这群贼寇进城啊!”

    尹楷脸sè惊恐,黑山军可是发话要屠城的,他自不会再抱有侥幸心理,只得惨白着脸,慌乱的指挥士卒涌向城头。

    “哼!真当老子是笨蛋,邺城出兵,最快也要明rì抵达,趁着有时间,先灭掉毛城再说!”

    王当冷笑着,看着一群群黑山军疯狂的朝着毛城涌去。脑中,却是想着尹楷刚才的话,最终,他还是派了一个士卒,把并州军出现的消息,给张燕送了出去。

    ……….

    轰隆隆的马蹄声,不断的敲打在大地之上。数千匹战马,都是喘着粗气,没命一般的疯狂奔跑。

    马上的骑士,几乎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突然的停顿一下,换上另一匹战马,然后继续前行。

    唯有吕义的乌云驹,始终是jīng力充沛,奔驰在最前方。漆黑的马蹄扬起,瞬间的带出无数的沙尘,大军所过之处,尘土遮天蔽rì,如同一层小型风暴一般。

    大军在一处平冈边上停了下来。

    此处,绿草青青,远处一座低矮的山丘,光秃秃的林木,已经生出了新芽,一群飞鸟在其中欢叫。充满了勃勃生机。

    “在前进十余里,就是毛城了!”

    吕义浑身都是尘土,冷硬的脸上,被残冬的寒风吹的干紧。张辽等人的情况也差不了多少,都是灰头土脸。

    好在平冈的边上有着一条溪流,水很清澈,可以看见底部的泥沙。吕义赶忙下令,大军休整。

    除了派出去的探子,原地jǐng戒的士卒,其余的将士,都是一窝蜂的跑到溪水边上,大口的喝着清水。

    吕义也是走了过去,捧起一捧清水,洗了把脸。然后又是牵过乌云驹,让它也喝几口清水。

    又是寻了一块的枯草地,就那么直接的躺了下去。心中却在想着毛城的情况到底如何了。

    毛城。

    战鼓隆隆,喊杀震天!

    黑山军已经冲到了城下,、无数的云梯竖起,然后,一群群悍勇的士卒,咬着长刀,入猿猴一般,拼命的朝着城墙上爬去。

    “坚持住啊,大家一定要坚持住!”

    毛城之内,许多的士卒,脸sè都是苍白一片;黑山军的进攻太过疯狂了,杀下去一个,紧跟着,确实突然跳上来四五个、

    这群士卒,皆是张燕的jīng锐,极其悍勇。往往一个人,需要四五个守军,才能勉强的抵挡的住。

    偏偏守军的数量,却是不足一千人,剩下的几乎全部城中征募的民壮。若是以往,在这样的猛烈攻势下,一座小小毛城早就是陷落。

    但是多亏了王当刚才下达的屠城军令,城中的守军,都是舍生忘死,拼命抵挡;就是城中的青壮,也是血红着眼睛,一副拼命的架势。

    他们知道,若是真的让这群凶残的黑山军冲进城中,他们的家人,全部都要死于此地。

    “杀啊,为了我们的家人!”

    城中,又是一群民壮闻讯赶来,甚至还有人拿着刀枪。这群人,是城中豪族的私兵,眼看着守军抵挡吃力,为了自保,都是派了上来。

    有了他们的加入,黑山军的攻势,立即就是微微一顿,但也仅仅是一顿,随即,大军依然疯狂,一次又一次的朝着城中发起进攻!

    甚至于,一群身材壮硕的黑山军,已经扛着撞木,对城门展开了无情的撞击。每一次撞击,整座毛城都是要跟着剧烈抖动。

    大片的泥土掉落,腾起无数灰尘,呛的人大声咳嗽。

    这让很多民壮,都是感觉到了绝望,很多人神sè惊慌,冲到了尹楷旁边,苦苦的询问道:“大人,援军怎么还不来,我们快守不住了!”

    尹楷脸sè苍白,身躯都在颤抖,他勉强擦着头上的冷汗,嘶哑着嗓子吼道;:“大家放心,援军会来的,我们的大军已经在路上了!最多…..最多傍晚时分,他们就会到来!”

    “真的?”

    “太好了!”

    “坚持下去啊!”

    城头上,剩余的民壮发出了欢呼,现在已经是中午,只要再坚持一下午,邺城的援军,就会赶到!

    残余的数百个军卒,也是大声的欢呼起来,疲惫的身体中,再次有了一股力量,拿起刀剑,张开弓弩,再次与攻城的黑山军厮杀了起来。

    “将军,城中守军,抵抗似乎激烈了许多!”王当身旁,一个黑山军战将皱着眉头,微微惊奇的说道。

    “垂死挣扎罢了!”王当一脸的不屑,一座小小毛城,若不是出来的太急,没有攻城器械,三天前,他就把此城夷为平地了!

    “不过这样也好,听说那吕义不是要来救援毛城吗,等到他过来,发现毛城已失,满城百姓都被我屠杀一空,他会是什么表情!”

    “那还用说,那吕义肯定会吓得惊叫,说不定还会尿裤子呢!”黑山军的战将抓住机会。不动声sè的拍了王当一记马屁!

    王当顿时听到心花怒放,大吼道:“传令,抓紧进攻,天黑之前,把这城给我屠了!”

    “将军有令,天黑破城!”

    一群黑山战将,顿时大呼,指挥各自部下,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势……..

第九十六章 杀与被杀

    “报!”

    平冈处,吕义躺在草地上不过一会儿,一匹快马已经冲了过来,探路的狼骑兵满脸风尘,神sè却是凝重无比。

    “主公,大事不好,毛城外面,有着大批黑山军正在攻城!”

    “这么快?”

    吕义豁然起身,脸上也是露出一丝凝重,追问道:“有多少人,打的什么旗号,张燕可在其中?”

    “人数七八千,领军的是八部将中的王当!没有发现张燕的旗号!”狼骑兵快速的说道,然后看到吕义没什么问的,飞速退下去,顾不得休息,又是朝着远处策马奔去。要继续探查。

    “王当?臧将军,此人若何?”

    吕布攻打黑山军的情况,吕义并没有太深刻的记忆,于是问身旁的臧霸道。此人曾经也是纵横山川的巨寇,多少知道一点消息。

    “王当此人,听着似乎耳熟!”臧霸皱了皱眉头,再努力回想黑山军的情况。

    “大哥,此人不就是那杀猪的王屠嘛!”

    孙观却是跳了出来,咧着嘴大笑道。“上回不就是这个屠夫,仗着有几分本事,到我们泰山撒野,结果被大哥打得滚下去的那个….”

    “原来是他!”臧霸也想起来了,脸sè却是变得有些难看,沉声道:“主公,我们必须要速速前往毛城,这个王当,生xìng残忍,号称万人屠!凡是他攻破的地方,不分男女,必定是一场屠杀!”

    “万人屠?今rì,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屠谁!”吕义冷笑了一声,张口一个唿哨,乌云驹大声立即即使奔了过来。

    “全军上马,目标,黑山军!”

    吕义大喝,骑着乌云驹,率先朝着毛城的方向赶去。他的身后,一群群刚才下马没多久的士卒闻听,立即就是反身上马,大吼着,紧紧的跟了上去。

    夕阳西下,红rì坠落,云霞如火。

    但是毛城的大地上,却是血流成河,充斥着无数的尸体,疯狂的喊杀声,已经持续了一整rì。

    很多人的嗓子,都是吼的嘶哑起来,但是众人依然在狂吼。

    黑山军是无比的兴奋,强攻了一整rì,眼看着,这座城池已经是摇摇yù坠,抵挡的力量在不断的减弱,很多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一丝狞笑。

    王当已经微微的闭上眼睛,满脸兴奋的想象着大军入城,然后举起屠刀,挨家挨户的闯进去,肆意狂杀的恐怖景象。

    尤其是看着那些人满脸惊恐,吓得不断的磕头求饶的场景,这让王当感觉,比干上一美貌女子更加的浑身舒畅!

    “杀啊!突破城墙了,突破城墙了!”

    前面的黑山军,忽然发出阵阵欢呼之声,无数士卒,满脸狰狞的举起手中染血的刀枪,在大声的欢呼。

    城头上,黑压压的一片,全部都是黑山军的身影,经过一下午的厮杀,他们终于是突破守军的防守,顺利的登上了城头!

    “城门也要破了!”

    又是一片惊呼,这一次,却是城中的百姓发出,此时,城头的青壮已经是寥寥无几,很多人倒在血泊之中。、

    听说城门也要被攻破,残余的青壮,立即是心中绝望。还有人心怀最后一丝希望,大声朝着尹楷怒吼,“大人,援兵呢,我们坚守到了最后,可是,援兵呢!”

    “谁说没有援兵,我们就是援兵!”

    一群老弱妇孺冲了上来,他们拿着木棍,菜刀,甚至拆下来的门板,纷纷赶上了城头。在这生死关头,几乎是能动的人,都是疯狂了起来,赶来加入守城的行列。

    尹楷绝望的心中,顿时再度有了一丝波动,大声吼道:“诸位,在加把劲,我们就是死,也不能让贼兵好过!”

    “杀啊,为了我们的家园!”无数人悲吼,朝着黑山军冲了过去。用木棍砸,用菜刀砍,甚至还有小孩子,拿起捡来的泥巴,也是嗷嗷的叫着,拼命的朝着黑山军打去。

    这一幕,顿时让登上城头的黑山军推进的速度稍微一缓。

    城外,王当却是看到的哈哈狂笑,大声道:“这样好,老子就喜欢这样,只有这样,杀起来才爽!哭泣吧,哀号吧!都给老子记住,杀你们的的人叫王当!”

    “哈哈哈哈…….”

    城外,无数黑山军也在狂笑,虽然被冲上城头的老弱妇孺给吓了一跳,但是随后,很多人的眼神,都是彻底的疯狂了起来。

    在他们看来,一群老弱,即使人数再多,也不过一群待宰的猪狗罢了。

    “杀进去,除了漂亮的女人,其余的,一概给老子杀干净!”

    城外,王当又是一阵狂吼,他这句话出,就是总攻的军令,所有的黑山军都是吼叫起来,准备发起最后一次进攻。

    只要杀退这最后一波援兵,他们就能入城,尽情的狂欢!

    “冲啊!”

    城头上,上来的黑山军都在狂笑。一步步的朝着对面逼去,拦路的百姓,士卒,都是被乱刀砍倒,死于非命。

    “跟他们拼了啊!”

    残余的人,都是怒吼着,前仆后继,拼命的抵挡着黑山军的进攻,此时,所有人的人,心中都已经绝望。

    即使尹楷,脸上也是一片死灰。他唯恐被黑山军捉去了被折磨死,索xìng颤抖着手,拿出一把宝剑,横在脖子上,一闭眼,就要自刎。

    轰隆隆!

    就在此时,一阵天崩地裂的爆响,从远处不断的传来,随即,就见到一股股庞大的沙尘,如同一条发怒的土龙一般,怒吼着,从远处的地平线上狂涌过来。

    “怎么回事,这时候,怎么会有沙暴!”

    王当脸sè惊疑不定,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

    “不,不是沙暴,是骑兵,好多骑兵!最起码有着近万人的骑兵!”

    有黑山军的士卒惊呼,他眼神很好,虽然隔得很远,但是还是看到了滚滚沙尘之中,一群群雄健的马匹。

    “主公。快看,毛城似乎要被攻破了!”

    张辽策马来到吕义身边,大声喊道。

    “全军,听我军令!”

    马蹄隆隆,如同山崩地裂,乌云驹上,吕义却是脸沉似水,他钢刀斜举,怒指苍穹。如刃般的眸光,死死的盯住毛城外的黑山军。

    二百步!

    “展军旗!”

    吕义大吼。

    哗啦一声,有狼骑兵高举军旗,用力甩动,前方狂奔的战马,立即掀起一股狂风,把战旗撑的瞬间舒展,露出了一面墨sè的苍狼战旗。

    “不好,是苍狼旗,是苍狼旗!”有黑山军的老兵惊呼,脸上的狰狞不在,满脸都是无穷的恐惧。

    “真的,真的是苍狼旗,并州军,他们又回来了!”

    黑山军中,无数人在狂呼,声音都在颤抖,但是他们的呼声,在那如同山崩地裂的马蹄声中,却又是显得那么的软弱,几乎随风就是消失。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来这么快!”王当残忍的脸上,真正的露出了一丝惊骇,并州军,乃是黑山军的死敌,同样的,并州军,也是黑山军的噩梦。

    哪怕如今吕布身死,依然挥之不去。

    乱,大乱!

    城外的黑山军,瞬间惊慌起来。有的人还想攻城,希望能够接住城墙,抵挡并州军的铁骑,有的人却是飞速的后退,想要组成军阵,抵挡住战马的冲击。

    “该死的,城上继续杀,城外的,速速跟老子是上!他们人数不多,杀一个并州军,老子赏钱一万!”

    王当大吼,满脸都是嗜血。尽管并州军的突然出现,出乎了他的预料,但是王当同样也明白,并州军如此强行赶路,体力一定消耗到了极限。

    “大家杀啊!他们强行军,没有多少战力了!”

    王当亲自带头,领着最悍勇的一群黑山军,主动朝着并州军杀去。

    狂奔的吕义见此,只是冷漠一笑。

    还有一百余步1

    “准备!”

    吕义狂呼,声若雷霆,此刻,竟是压下了隆隆马蹄声。他钢刀舞动,斜靠着乌云驹的马腹,随时准备狂斩而出。

    身后的狼骑兵,高举的铁戟纷纷端平,皆是神sè默然,冷漠的盯着对面的黑山军。

    “杀啊!”

    一百步,乌云驹一声咆哮,吕义钢刀轮动,从下往上,划出一条璀璨的铁幕,乌云驹霎那间发狂,率先展开了冲锋。

    “吼!”

    吕义身后,一群狼骑兵,纷纷厉啸起来,声若厉鬼,、所有的铁戟,全部探了出去,组成一座森然戟林,朝着黑山军的军阵碾压过去。

    “吕义,你以为,你们还是以前的并州军吗!”

    王当狂怒,从军阵中走了出来,他手提着一把血刀,满脸都是狰狞,哈哈狂笑,刀锋指,无数利箭,顿时狂shè而出。

    “当!”

    吕义舞动钢刀,冷着脸,挡开了shè向他的箭雨。冲刺的狼骑兵,皆是浑身重甲,看到弓箭shè来,只是低头,箭矢shè在铠甲上,只是弹出无数的火星!l

    “重甲骑兵?怎么可能!”

    王当极为震惊。什么时候,四处流浪的狼骑兵,竟然拥有了如此jīng良的装备!

    但是吕义可不会跟王当解释这些。战马已经进入了冲锋阶段,百余步的距离,转瞬间就到。

    吕义认准了王当,直接就是杀向了他!

    但是就在此时,吕义的身边,忽然冲出了一匹快马,夏侯德冷着脸,并不跟吕义搭话,只是疯了一般的朝着王当杀了过去。

    “找死!”

    见到并州军中,冲出一个俊朗的小将,王当神sè一怒,血刀扬起,就是与夏侯德杀到了一处。

    吕义愣了一下,索xìng站在一旁,看两人的比斗。

    于此同时,两千狼骑兵,已经吼叫着撞入了黑山军之中。无数黑山军。立即就是组成一排枪阵,等着狼骑兵冲过来送死

    “挡我者死!”

    张辽却是瞬间,就是朝着那一排排的枪阵杀了过去。紫sè战刀狂舞,如紫电惊蛇,把最前面的一排长枪斩为两端。

    还不容第二排长枪刺过来,胯下马王已经一声长嘶,雄壮的身体,蛮横的把一群黑山军士卒撞倒。、

    “死!”

    张辽再度举刀,朝着前面横斩,第二排的士卒又是倒下去一大片。

    轰隆!

    大地震动,山摇地裂。两千余狼骑兵,终于是冲了过来。顺着张辽杀出的缺口,直践踏而过。

    倒地的黑山军,立即就是发出一阵哀号,然后被隆隆的马蹄声淹没,只留下一团团小血泥!

    另一边,王当与夏侯德,已经杀到了最激烈处。

    为了早rì离开河北,返回许昌,夏侯德是真的拼命了,一条长枪,如同一条银sè的蛟龙在腾舞!

    招招都攻向王当的要害。

    王当却是狂笑,血刀急速挥动,仿佛一条血浪在周身游走,只是交手十几合,王当突然卖出一个破绽。

    夏侯德狂喜,长枪立即就是刺了过去。

    “哈哈哈哈…..你上当了!死吧!”

    王当极为灵巧的让过夏侯德的枪头,手中血刀如电般,斩向了夏侯德的胸膛。

    紧急时刻,夏侯德慌忙丢枪,却是左手拔出佩剑,当的一声,挡住了这必杀一机;玩王当微微有些意外,随即露出一丝不屑。扬刀再度杀上。

    “退下吧!”

    吕义看了一会儿,眉头微微皱起,害怕夏侯德真的被斩,助长黑山军的气势。

    “不!”

    夏侯德衣甲凌乱,头也不回,大声拒绝。随即,他索xìng脱了头盔,就那么披头散发,狂吼着再次冲了上去。

    “杀!”

    长剑抖动,带出数条残影,夏侯德披散着头发,再度与王当杀到了一处,但他的武艺,明显不是王当的对手,期间,王当血刀连连斩出,劈碎了夏侯德的铠甲,带出大片的血肉。

    但是夏侯德却是更加的疯狂,最后索xìng是不再防守,真正的要与王当拼命。

    “杀啊!我们援军出现了!”

    城外厮杀惨烈,城中,无数百姓,士卒,纷纷都热泪盈眶,怒吼着,与城中的黑山军杀在一起。

    没有了后续的黑山军上城,守军渐渐的稳住了局面。开始转守为攻,想要把上城黑山军彻底剿灭。

    城中的黑山军,也是不甘心束手待毙,纷纷疯狂起来,几乎是每死一个,都要杀掉三五个守军。凶悍之极。

    但是城中的百姓,几乎是源源不尽,得知援军已到,哪怕最是胆小的百姓也是涌上城头,加入了剿灭黑山军的行动之中。

    城内外,喊杀震天,夕阳下染上了一层血sè。

    大地都震颤,在张辽,臧霸,孙观的冲击下,黑山军的防线,如雪花一般,处处破裂,随即,大批的狼骑兵就从三人打开的缺口之中蜂拥而入。

    最后,甚至三人干脆各自带着一群骑兵,在敌阵之中不断的肆虐。从东杀到西,从不南杀到北!

    黑山军的军阵,几乎是立即就被摧垮,场面,彻底的混乱起来。

    这也让王当的心中,感觉慌乱起来。他眼看着自己的士卒被一群群骑兵摧垮,倒地,然后被践踏成血泥,心中感觉前所未有的愤怒。

    当的一声,他挥出一刀,杀退了夏侯德,朝着吕义大吼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长途奔袭,还有如此战力!”

    吕义冷笑,没有回答王当的问题,只是看着夏侯德,淡然道:“退下!”

    “不!”

    夏侯德大吼,舞剑,就要再度杀上去。只是,在看到吕义冰冷的眼神之后,夏侯德心中一抖,浑身都是发寒,却是不由自主的退让到了一边。

    这让他感觉很是憋屈。怒吼一声,干脆杀入了黑山军士卒之中,长剑舞动,杀的许多黑山军鬼哭狼嚎。

    “现在,就你跟我,我们一战!”吕义怀抱钢刀,示意王当出手。

    王当神sè却是一变,他看着吕义,恍惚间,,似乎又是当起了当期,八部将与张燕联手围攻吕布的场景。

    如今面对吕义,王当略微一犹豫,转身就要避让,不想与吕义交战。

    “想走,接我一刀!”

    一看王当想逃,吕义神sè一冷,钢刀如同车轮一般斩出,朝着王当的后背就是斩去。乌云驹速度飞快,几个呼吸冲了王当身边,一声大吼。吓得王当胯下的战马惊叫着停下。

    “不好!”

    王当魂飞魄散,他如何知道,自己的战马会被乌云驹吓住,此时走已经来不及,急忙把血刀翻手斩出。

    轰!

    两刀撞击,吕义钢刀沉重如山,立即把血刀压住,连带着血刀一起,砸在了王当的背上。

    “啊!”

    王当惨叫,整个人,都是被吕义砸的飞出去十几米远,重重的摔倒在地上,若不是刚血刀的侧面挡住了刀刃,恐怕刚才那一刀,就能够让他被斩了两端!

    想到这个可能,王当就是感觉一阵后怕,裆部,更是传来了一阵温热的水流。他,堂堂万人屠夫,此时,竟然被吕义一刀吓的尿了裤子。、

    这说出去,保准会让无数人震惊,但是王当却是顾不得这些,他嗜好杀人,但他自己去不想死,他若是死了,哪里还能享受杀人的乐趣。

    逃!

    越快越好!

    顾不得被摔的鼻青脸肿,王当飞速的爬了起来,朝着人堆里就要躲避。、

    “哪里走!”

    吕义摇了摇头,这就是所谓的八部将,他还以为此人有着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也是sè厉内荏之人。、

    乌云驹不用吕义吩咐,已经飞速的冲了过去,凡是拦路的敌兵,都被暴力的乌云驹撞的飞了出去。

    王当跑出去才十几步,就是听到了马蹄声越来越近,不由的大惊失sè,回头一看,一柄钢刀,已经闪电般的斩了过来!

    “不!”王当惨呼,感觉身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战马一闪而过。

    王当呆呆的站立在原地,他低着头,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胸甲,啪的一下碎裂,然后,胸口处,一条巨大的裂口,在不断的延伸,脸上,露出一丝强烈的不甘!

    “啊,我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人没杀,我还没杀够一万人啊!”

    王当狂呼,抬起头,满脸都是恨意。他想转身,去看吕义,只是身体忽然一阵冰凉,扑通一声,倒了下去.......

    “不好啦,王将军战死了!”

    王当的大吼,吸引了很多黑山军的目光,他们都是看着王当如何死去,心中的战意,瞬间就是崩溃了!

    事实上,狼骑兵一冲破军阵,黑山军很多人就是已经崩溃。只是碍于王当军法残酷,没有人敢逃跑,都是死战!

    如今,王当一死,失去了主心骨,黑山军很多人心中,立即就是生出无穷的恐惧。开始朝着四面崩溃!

    “杀光这些贼兵!他们不是喜欢屠城吗,今rì,就让他们,尝尝被屠的滋味!”

    面临崩溃的黑山军,吕义没有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愤怒,钢刀轮动,再次朝着溃败的黑山军杀了过去......

第九十七章 恩将仇报

    黑山军四面溃散,朝着山野中逃窜。更多的黑山军,却是还想逃回自己的老营,据险而守。

    见此,吕义只是冷笑。

    钢刀一指,还在四处狂杀的狼骑兵瞬间聚拢在他身边。随后,一道钢铁的洪流,紧紧的跟在大群的黑山军背后,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轰轰轰…..

    数千身穿重甲的骑兵全力冲锋,这片天地都似在剧烈的摇晃。铁蹄在大地在不断的践踏,如同一声声最猛烈的战鼓在击打。

    “快逃啊,并州军杀上来了!”

    无数黑山军在哭嚎,亲耳听着身后不断的逼近的马蹄声,很多人的神经瞬间就是崩断了。

    有人大笑,面目狰狞,眼看着并州军要赶尽杀绝,很多人干脆反身接战,要进行最后一搏,绝望中疯狂。

    “我投降,投降了!”

    也有黑山军的士卒,吓得屁滚尿流,眼看着就要被骑兵追上,索xìng跪了下去,高举着武器,希望能够逃过一命。

    但,面对这一切,冲刺中的并州军毫不理会。

    轰隆!

    最前方的狼骑兵追赶上了溃兵,戟林带血,刺到了无数想要抵抗的黑山军。随后铁蹄抬起,咔嚓,咔嚓,从倒地的黑山军身上,直接就是碾压而过。

    铁蹄无情,每一次落下,大地都要震颤,飞溅起无数的血浪,狼骑兵所过之处,大地染血,血肉成泥!

    最终,稍微聚拢的黑山军彻底的崩溃了,再也不敢朝着自家的军营跑去,他们主动避开了那里,丢掉身上所能丢掉的一切负重,翻山越岭,爬树跳河,一部分人总算是捡回了一条命。

    另一部分黑山军,却是被铁蹄碾压着,驱赶着,拼命的朝着自家的营寨冲了过去。

    黑山军守营的军卒,瞬间就是大乱。他们想要抵抗。

    但,外面为了活命的黑山军,都是拼命的朝着营门冲来,只是略微一迟疑,营门已经被大量的溃兵冲开。

    让进了袍泽的同时,也惹来一群凶戾群狼。

    杀!

    大杀!

    吕义讨厌这群以杀人为乐的黑山军,自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招降的军令。入营的狼骑兵,自然不会手软,挥动铁戟,在军营中肆意的砍杀。

    数个时辰后,残月高悬,黑山军的军营之内,才渐渐的安静下来,只有满地的残尸,还有两千狼骑兵略显粗重的喘息声。

    “噗~”

    一刀砍死最后一个还在挣扎的敌军,吕义收刀而立,忽然回首,望向了辕门之外,就见到从毛城直到黑山军军营的这段道路上,大地鲜红,布满了鲜血,断骨,残肢,还有无数破碎的兵甲……

    “呕!”

    吕义身旁,夏侯德苍白着脸,看着这段恐怖血腥的路,终于忍不住,吐了出来。他虽是武将,也经历过几次战阵,但如此恐怖的场景,却是生平仅见。

    这是一段用血肉铺就的路,是鲜血与尸骨的堆积。此时此刻,夏侯德才明白,一场战争,到底有着多么的残酷。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跟着我们,这样的场面,绝不只有一次!我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特殊,就对你特别照顾!”

    吕义走夏侯德身边,冷冷的说道。

    “别小看人!总有一天,我会立下足够的功劳,堂堂正正,从并州军中走出去!”夏侯德冷哼了一声,用手擦去嘴角的残渍,昂着头说道。

    随即,他再不理会吕义,策马远去,回到了狼骑兵的中间。

    “是个倔强的小子!”

    张辽走了过来,笑着插言道。他浑身都是血污,近乎一个血人,坐下的马王同样好不了多少,浑身都是鲜血,吐着舌头,喘着粗气,透出一种疲惫。

    吕义看了一眼马王,随即又看了看附近的狼骑兵,尽管大家依然斗志高昂,到底狂奔了许久,哪怕有着双马轮换,大战一场之后,马力几乎已经耗尽。

    “传令,收兵,我们回毛城!”

    吕义想了想,没有在对溃逃的黑山军进一步剿杀。而是选择带着兵马,前往毛城,准备好生的休整一番。

    即使暴戾的乌云驹,此时也是老实了许多,放缓了速度,小跑着朝着毛城奔去。

    毛城,袁军的旗帜依旧在。

    发动了全城之力,城中的守军总算是把入城的黑山军杀了干净,守住了这座小城。城守尹楷,更是擦了把脸上血水,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

    只是,当他看向城外,缓缓接近的并州军,尹楷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复杂之sè。

    “大人,看,是我们的援军,他们似乎杀败了黑山军,我这就去下令打开城门!”城头上,有守军眼尖,发现了靠近最前方的苍狼旗,发出了一阵欢呼。

    城头上,正在收敛尸体的百姓,也个个热泪盈眶,争相涌到女墙边上,好奇的朝着外面观看,

    这让尹楷眉头一跳,继而,冷冷的哼了一声,沉声喝道:“城墙重地,还大声喧哗,成何体统!来人,把这些人都打发回家!”

    “诺!”有士卒上前,客气的请百姓下城去。百姓不敢违抗,只能无奈的走了下去。

    尹楷顿时冷冷一笑,整了整衣衫,大步走到女墙旁边,手扶着垛堞,大声喝道:“前军止步,城下何人,报上名来!”

    “我乃奋威将军,吕义,奉命前来驻守毛城!尹大人,还请打开城门!”

    吕义越众而出,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这个尹楷,搞什么名堂,明知道自己是援军,还多此一问。

    “原来是吕将军,失敬,失敬!”尹楷微微一笑,一脸的从容之sè。只是在看向吕义的时候,眼中却是露出一丝冷漠与不屑。

    “快开城门吧,我们厮杀了一rì,将士们都累坏了!”吕义却没有与尹楷闲话的心情,大战一场,他的jīng神也有些疲惫,只想尽快去城中安歇。

    “吕将军稍等,我们这就开城门!”城头上,有武将大声答应,就要下令开城门。

    “且慢!”尹楷挥了挥手,拦住了那人,脸上露出一丝yīn鸷,朗声喝道:“吕将军,你要入城,可有军令?”

    “什么军令?”

    吕义糊涂了。看了看左右,大家都是一脸的迷糊。

    孙观xìng子最直,立即骂道:“你娘的,进个城而已,哪里来的那么多规矩!”

    “那就对不起了!鄙人奉命镇守毛城,大将军有令,外来援军,需要持有准许入城的军令,才能打开城门!尹某职责所在,还请吕将军见谅!”

    尹楷冷冷一笑,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周围的守军神情都是一变,满脸疑惑的看着尹楷,又看了看城外的并州军。

    一名守军有些迟疑,上前一步道:“大人,若不是城外的兵马,我们早就死了,要不,就让他们进城吧!”

    “胡说八道!毛城能守住,完全是鄙人指挥有方,将士浴血奋战的结果,与城外的并州军何干,你分明想惑乱军心,再敢多言,定斩不饶!”

    尹楷板着脸,劈头就是对守军一阵训斥。然后扭头,目光严厉的看了一眼城上的守军,厉声道:“你们听着,没有本将的命令,谁敢让并州军入城,定斩不饶!”

    说罢,尹楷满脸得意的看了一眼城下的吕义,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sè。再不说话,背着双手走下了城墙。

    城头上的守军面面相觑,却不敢违抗尹楷的军令,一名守将走到城边,大声叫道:“吕将军,你若有军令,快拿出来吧,若是没有,我等也不敢擅自放你进来…”

    “去你娘的军令!”

    听了守军的喊话,孙观气的脸sè涨红,顿时拔出了刀子,就要往城门处冲。

    “慢!”

    吕义一看,急忙钢刀一横,挡住了孙观的去路。

    “主公啊!这群不要脸的,我等浴血奋战,他们尽让我等风餐露宿,拒于城外,这口气,老孙怎忍的下去!”

    “就是,主公,反了吧!凭借我等的本事,天下之大,哪里去不得!”狼骑兵中,许多暴躁的人也是出言,恨的咬牙切齿。

    “住口!该怎么做,主公自有安排!”张辽冷喝一声,站了出来,瞪了那些喧闹的骑兵一眼,随即却是面sè铁青,咬牙道:“主公,袁氏,欺我等太甚!”

    “这口气,我老臧也忍不下!”

    臧霸的脸sè同样不好,憨厚的脸上,杀气腾腾,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见此,吕义只是冷着脸。沉声道:“我何尝不怒,但别人不欢迎我们,我们却在这里发怒,岂不是让人城中的人看笑话,先回军营再说!”

    “好,就去军营商议!”

    众人皆怒。勒马转身,重新朝着黑山军的军营赶了过去。就是吕义,脸sè也是冷如冰霜,扭头看了看毛城城头,眸中,迸shè出一缕杀机。

    军营之内,残破非常!到处都是没有燃尽的灰烬,地面上满是尸体,充斥着浓烈的血腥。

    并州军对这座军营破坏的极为彻底。几乎四面都是窟窿,夜风吹过。寒气透骨!

    “该死的毛城,忘恩负义的小人!”

    军营之内,骂声一声,并州军中,皆是悍卒,桀骜无比,凶戾非常。如今,却是被迫露宿荒野,每个人都是气炸了肺。

    “这是我等的奇耻大辱!”

    残破的军帐之中,孙观暴跳如雷,粗狂的嗓门,震的军帐都是扑簌簌的抖动。

    “主公,事情透着古怪啊!”

    张辽与臧霸,此时却是冷静了下来,并不像一开始的怒气勃发,都是露出了沉思之sè。

    吕义点了点头,命人收集了一些干木柴,点上了一堆篝火,然后,他伸出双手,烤着大火,笑着道:“是有蹊跷。我们与这尹楷无怨无仇,断然不可能是私怨。若我所料不错,这恐怕,还是邺城的袁尚吩咐的!”

    说到这里,吕义不得不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袁尚这一招,却是够毒啊,若是没有毛城作为依托。他妄想凭借三千并州军,还有一群羸弱的青州军与张燕野战,几乎是没有胜算。

    而只要他一败,邺城的河北士人,肯定会趁机发力,让并州军万劫不复!

    这样的手段,若是换了那些一心要为袁绍效力的部将,恐怕真的只能忍气吞声,作垂死挣扎。

    但是,对于自己嘛……

    吕义冷冷一笑,他从来就没有为袁氏效力的打算,袁尚的这些手段,对他,也仅仅能造成一点困扰而已!

    “张叔,这次我们收缴了多少辎重?”

    吕义想了想,问张辽道。

    “不多,估计有个十几大车吧,兵粮很少,倒是有许多财物,估计是黑山军四处洗劫来的!”

    张辽急忙答道。随即,眼中又是有些疑惑之sè,他张了张嘴,却是没有说话。

    夏侯德就没有这个顾虑了,他也憋了一肚子火,突然听到吕义问起钱粮,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不爽道:“吕将军,你该不会要贿赂那个城守,好让他打开城门吧!”

    “这么傻的主意,亏你想的出来!”吕义瞥了一眼夏侯德,毫不客气的挖苦道。

    “你….”

    夏侯德气的直翻白眼,心中觉得无比憋屈,暗道你不是这个想法,干嘛突然问起钱粮的事情。

    张辽却是眼睛一亮,看着吕义镇定的脸sè,忍不住问道:“主公,我们不如这样,假托要把辎重寄放在城中,然后等到城门打开之时,再一拥而入!”

    “这个办法好!我们手下,皆是jīng兵,只需要数十人守住城门,那毛城就唾手可得!”臧霸想了想,觉得张辽的提议不错。

    吕义听的直接摇头,搓了搓被烘烤的通红的双手,沉声道:“尹楷此人既然得了袁尚吩咐,肯定是铁了心要与我们作对,张叔的法子,成功的几率不大,我倒是有个主意,可以试一试,现在,大家按照我要求,立即准备一些大木箱,明rì,我有大用!”

    当即,吕义按照脑中的回忆,仔细的推敲了一番,觉得成功的几率很大。于是让众将过来,低低的吩咐了几句。

    一刻钟后,整个军营之内,无数士卒,;立即就是忙碌起来,一边收集黑山军遗弃的辎重,一边按照吕义的要求,寻来大木,开始了紧张的准备。

    吕义更是亲自过去,指挥士卒忙碌。

    这一忙,就是忙到了第二rì的黄昏。众将士都是累的眼睛血红。不过成果也是丰厚,足足数十个巨大木箱子,满满的摆放在地上。

    箱子里,装满了从黑山军收缴过来的兵甲,军粮,财物。

    然后,吕义就是带着这几十个大箱子,命士卒抬着,再次来到毛城城下。

    毛城,依然残破,城墙上,还有许多血迹未干。只是的守卫的军卒,人数已经少了很多。

    经历了黑山军的疯狂进攻,毛城的守军,数量锐减。没有了青壮上城,立即露出虚弱的面目。

    “吕将军,此来可有吩咐!”

    城头上,见到并州军再次出现,还抬着许多的木箱子,城中的守将都是感觉好奇,继而有些愧疚之sè。

    毕竟,是并州军的出现,挽救了毛城,令他们存活了下来。虽然碍于军令,无人敢打开城门,但是在不违背军令的前提下,适当的提供一些帮助。他们也不会拒绝。

    于是,一个守将走到了女墙边上,客气的向吕义问道。

    这让吕义的心中,总算是小小的安慰了一些。起码,恩将仇报的只是那尹楷,这群士卒,倒是还懂得感激。

    他挥手,让抬着木箱子的士卒依次上前,解开了盖子,顿时,一片铜钱的叮当脆响,几乎让城头的守军看直了眼睛。忍不住狂吞口水。

    城头的守将,眼睛更是微微一亮,几乎刹那间跟夏侯德想到了一块去了,眼神变得火热了许多。

    “哈哈哈……诸位,不瞒你们,这些箱子里的东西,都是我们收缴的黑山军的辎重,你们也知道,我们是骑兵,还要跟张燕激战,这些东西携带起来不方便,所以,我想把它们寄放在城中,拜托诸位帮忙照看!至于这一箱子铜钱,就送与诸位,当作保管费吧!”

    吕义满脸微笑,策马走到大木箱子旁边,抓起一把铜钱,然后松手,哗啦啦,铜钱流水一般的落了下去,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

    城头之上,守军的眼睛,顿时就直了,再也挪不开眼睛。前面的守将,更是喉结滚动,艰难的吞口水。

    不过,想起尹楷的命令,守将却是满脸的为难治sè,不甘道:“吕将军,城守大人吩咐,没有他的军令,谁开城门,谁死!要不,末将过去请大人过来,再做商议?”

    “不用,不用!”

    吕义连忙摆手,他巴不得尹楷不在,鬼迷了心窍,才会请那混蛋过来。他命人取来大捆绳索。指着道:

    “我也知道诸位为难,就不麻烦你们开城门,只需用绳索,把这些东西吊入城中,帮我好生看管就是了!”

    说这话的时候,吕义还故作颓然的摇头叹气,似乎真的被尹楷给弄的没辙了,只能出此下策,显得很是憋屈。

    孙观不用吕义吩咐,已经带着人,把装满了铜钱的箱子捆绑起来,然后走到墙根处,大吼道:“诸位,大家都是当兵吃粮,都不容易,这些都是我们那命换来的,实在舍不得的再给人抢回去,绳套已经准备好了,麻烦丢个吊篮就行!”

    吕义也赶忙上前,指着第一个箱子道:“这里面的铜钱,算是给大伙儿的辛苦费,不管大家肯不肯帮忙,都算我送给你们的!”

    城头上的守军一听,顿时就是一阵sāo动,这天底下,还有这么好的事情,若是不收下,那才真是傻子!

    当即,你一言,我一语,都是拉住守将苦劝。

    守将也是心中大动,看着那一大箱子铜钱,眼神之中,掠过一丝贪婪,他想了想,沉声道:“城守大人只是让我们不开城门,只是让一些辎重进来,料想没事!”

    “那是,那是!大家都是袍泽,这点情面,肯定要给!”

    一群守军,都是惦记着下面的铜钱,急得抓耳挠腮,见到守将终于肯了,慌忙丢下了吊篮,拿了绳套上去。

    然后,三五人一齐用力,喊着号子,把大木箱子拉上了城头。

    城外,;张辽咧嘴,激动道:“主公,成了,成了!”

    “成了就成了,有什么好激动的!”吕义翻了个白眼,一脸的淡定之sè,有条不紊的指挥士卒,把数十个大木箱子全部搬到城下,依次送上城头。

    “不愧是主公啊!”看着吕义指挥若定,一脸从容的样子,张辽不禁羞愧,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似乎太过失态。

    “哈哈哈…本将就知道,我的妙计一出,当无往不利!”

    前面的吕义,忽然嘿然一笑,抱住乌云驹的脑袋,就是狠狠的啃了一口。惹得乌云驹大恼,抬腿就是一蹶子。

    张辽顿时后悔不跌,心中立即收回刚才的话。

    城外笑声不断,城上的守军,也是咧嘴傻笑,每个人的双手,都是捧着大把黄澄澄的铜钱,这是一笔意外之财,真正的横财!

    守将的脸上,也是笑开了花,看到最后一个大木箱子也是搬了上来,慌忙命士卒小心抬着,送往城下,好生保管着。

    随即,又是朝着吕义抱拳,大声道:“吕将军,你放心,我们向你保证,并州军的东西,我们会妥善保管,一件也不会缺少的!”

    “多谢,多谢!”吕义也是郑重一抱拳,大声许诺道:“等我们来取东西的时候,还有一份谢礼送上!”

    吕义的话,又是让城头一片大喜,越看越是觉得并州军顺眼了许多。消息传入城中。尹楷正在家中休息。听说了这件事,先是一愣,随即仰天大笑起来,连连命人取酒来,他要浮一大白!

    “大人,什么事情,高兴成这样!昨天妾身还看你愁眉苦脸呢……”端着酒壶进来的,却是一妖娆妇人,她款款慢步,水蛇腰扭动,胸前顿时颤巍巍的抖动起来。

    尹楷顿时看到喉结滚动,已经数月没有动静的小腹处,火焰腾腾。并州军示弱,这让他心情大爽,立即大大吼道:“快,趴下,转过身去!”

    “大人,你别这么猴急嘛…..”妖娆妇人媚笑了一声,却是依言转身,就要趴下去,但是狂喜中的尹楷,哪里等的了那么久,一把掀开妇人的长裙,三两下扯烂了亵裤,随即长枪一挺,往来厮杀……

第九十八章 神兵天降

    什么事情都不用做,平白的却是获得了大量的财物,这让毛城的守军兴高采烈,激动不已。

    看着并州军要走,纷纷站在城头挥手,露出依依不舍之sè,心中,却是巴不得并州军再多送一些辎重过来。

    这让吕义的看的又好气又好笑。最后,他的眼睛却是彻底的冷了下来。从来都是并州军欺负人,一群群小小的县兵,也想占他的便宜。

    “有命拿,还得有命花才行!”孙观也是恶狠狠的吼道。他本就是泰山的巨寇,从来都是他劫别人,这一次,却是巴巴的给人送钱,虽然知道是演戏,他的脸sè,也不是很好看。

    “就在这里等吧!”

    并州军并没有走出多远,在一处背风的山坡边上停了下来、从这里,依稀还能看到毛城的轮廓。

    至于那残破的军营,吕义是不打算回去了。一来,黑山军随时都可能出现,二来,军营被破坏的太彻底,几乎就是一处荒野。

    既然是荒野,哪里都是一样。

    “对了,眭固的步卒到了哪里了?”盘坐在一大青石上,吕义突然想起了后面迟迟不到的眭固,于是问张辽道。

    “昨天传来消息,眭将军已经在全力赶路,估计明rì可能抵达。”张辽急忙起身,郑重的禀告道。

    “张叔,你是我的长辈,没有外人的时候,不必如此拘礼!”吕义笑了笑,让张辽坐下说话。

    “礼不可废!”

    张辽却是摇头,行礼之后,才是坐下。

    臧霸却是露出担忧,沉声道:“主公,我们灭了张燕一部,若是被他得知,肯定会昼夜兼程,赶过来报仇!我们还是应当催促眭将军一声。”

    吕义点点头,觉得臧霸的担心有道理。不过他的心中并没有太过担心。毕竟,张燕攻打邺城,只不过是临时起意。

    黑山军原本的计划,是直奔幽州的。因此,吕义判断,张燕此时,因该还刚刚从幽州带兵出来,加上还要等公孙瓒的骑兵突围而出。

    时间上,他完全来得及。

    就在并州军停在山坡,静静的等待着什么的时候,毛城之内,尹楷与妖娆妇人的战斗,已经到了最激烈处。

    尹楷的身上,衣衫已经全部不见,露出了干瘦的身板。趴着的妇人,也是罗裙凌乱,被粗鲁的推到腰肢处,露出一个极其诱人的丰满臀部。

    一只粗糙的大手,就那么一手抓住妇人盈盈一握的腰肢,一只手,却是不断的美臀上肆意抓、揉。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尹楷方才一声大吼,彻底的趴在了妇人的身上,两个人一起软倒在地,剧烈喘气。

    “大人,你今天怎么这么厉害啊?”妇人衣衫凌乱,露出一片丰满的肉球,她的心中却是惊讶非常,尹楷平rì里,几乎是放进去三两下就缴械了,怎么今rì如此勇猛,这一次,无疑是妇人最舒爽的一次。

    “哈哈哈……我这心中痛快啊!终于帮三公子收拾了一顿那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武夫,老夫眼看着,就要飞黄腾达了!”

    尹楷大笑,想到这次陷害了并州军,回头肯定能够得到袁尚的重用,荣华富贵,唾手可得,刚刚疲软的长枪,竟然又是有了蠢蠢yù动的景象。

    他怒吼一声,刺啦一下撕裂了妇人的衣衫,双手赶忙抓住一双肉球,大力的把玩起来。、

    顿时,妇人的眼角,又是有了丝丝chūn意,却还在推拒,娇声道::“大人,不要嘛,都傍晚了…..”

    “傍晚才好,等老夫舒服了,回头让人送你一大木箱子的金银财宝!”

    尹楷哈哈狂笑。主意却是已经打到了并州军送进来的辎重身上。在他看来,吕义此举,已经是彻底对他示弱,这样一来,即使他把并州军的辎重吞没了,估计吕义也会忍气吞声。

    “哼,一个不是好歹的武夫,现在知道怕了,想要巴结老夫,老夫看你怎么死!”

    尹楷想到得意处,心中的火气越发的大了,一把推到妇人,恶狠狠的压了上去…….

    与此同时,就在尹楷惦记着并州军的辎重的时候,毛城城下的一座民房之内,数十个巨大的木箱子,整整齐齐的摆放在里面。

    毛城的守将把这些东西存放的随意,甚至没有派人去守卫,毕竟,在城中,还没有那个人有胆子,敢来偷这些东西。

    “真是一群傻子!”城头之上,守将正在与守军闲谈,冷笑着道::“我时常听人说,并州军如何如何,今rì一见,那吕义果真是天真的很,明知道城守大人要对付他,还傻乎乎的送来这么多辎重,你们等着看,这些辎重,迟早会落入大人的口中!”

    “将军,这样似乎不好啊,我们可是收了钱的,而且,若不是并州军,我们恐怕早就死了!”

    一个守军觉得这样有些过分,于是说道。

    “所以说你是傻子!忘记了城守大人的话了,这毛城,可是我们一刀一枪守下来的,打退了张燕,就是大功一件!关他并州军屁事!你说,你要不要升官发财!”

    “要,自然要!只是,并州军能答应吗?”那守军还是觉得有些不保险,却已经被守将说的心动,心里最后一点儿感激,都是消失无踪,露出一脸的贪yù。

    听了小卒的话,守将却是一脸的高深莫测,朝着角落就是吐了一口口水,大声道:“并州军,我呸!等着瞧吧,那吕义,肯定是得罪了邺城的大人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了,我看木箱子里几件铠甲不错!你去给我拿过来!”

    守将指使刚才说话的小卒道。

    小卒点点头,心中却是窃喜,暗中却是打算,偷偷再贪墨一点金银,于是手脚麻利的站起来,兴冲冲跑去了存放辎重的房子。

    只是,还没有容他靠近,房子里,一个大木箱子,却是突然传来一阵啪啪的脆响,木箱子的盖子,竟然是突然的滑落在地上,露出里面大量的铜钱。

    忽然,那些铜钱呼啦啦的滚动起来,随即,一个人影竟然从铜钱堆里爬了起来。此人身材雄壮,满身都是黑黝黝的,双臂如同铁柱一般。

    “娘哎,可憋死俺了!”

    壮汉大咧咧的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别人,赶忙走到其余的木箱子旁边,轻轻的敲了敲。

    哗啦啦,那些盛放辎重的箱子之中,立即就是一阵抖动,随即,数十个悍卒,一脸冷漠的走了出来。朝着壮汉一抱拳,沉声道:“孙将军!”

    孙观冷漠的点点头,兵甲都是现成的,大家都不说话,只是飞速的穿戴。就在此时,大门外,那个小卒已经美滋滋的走了进来,正在幻想着待会儿拿多少金银合适。

    突然见到房中出现了一群甲士,那小卒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张嘴就要大叫。只是他快,孙观更快,铁钳般的大手,闪电的掐住此人的脖子,眸光一闪,咔嚓一下,就是扭断了此人的脖子。

    “速速行动,打开城门!”

    丢下死去的士卒,孙观提着长刀,当头走出了房门,朝着城门的方向就是大步奔去。城门处,冷冷清清,所有的士卒都在城头闲聊,丝毫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到城门处。

    绞索转动,吊桥轻轻的放下,随即,城门忽然打开,一个孤零零的火把亮了起来,朝着城外使劲的晃动。

    “成了!”

    城外的黑暗处,一群群狼骑兵盘腿坐在冰冷的大地上。他们的身旁,各自的战马匍匐着,卧在一旁。

    见到城门处的火把,很多人狼骑兵立即就是兴奋起来。呼啦一下,无数人影站了起来眼神灼灼的看着不远处的吕义。

    “竟然真的成了!主公真乃妙计!”臧霸一脸的激动,忍不住小小的拍了吕义一记马屁。

    谁说老实人就不能拍马,反而越是老实人,拍马越是真诚,最起码,吕义就是觉得,心里舒坦的很。

    “走,那尹楷不是不让我们进城吗,我们这就进城去,跟他好好的聊一聊!”吕义冷笑了一声,招呼将士上马,乌云驹已经是化作了一道闪电,飞速的朝着城门冲去。

    马蹄隆隆,朝着毛城进发。丝毫没有掩饰,也没有必要掩饰!

    城头之上,正在嘲笑并州军的守将顿时一惊,站了起来,大惑不解的看着一群群骑兵,朝着毛城狂冲而来。

    “将军,该不会并州军发狠,要来攻城吧!”有士卒脸sè发白,神sè惊恐的问道。

    啪!

    守将立即给了那人一耳光,骂道:“乱说什么,他们一群骑兵,还能攻城吗?别管他们,只要关好城门,他们还能长翅膀飞进来!”

    “将军真聪明啊!”

    “不愧是将军啊!”

    周围的士卒,立即开始拍马,满脸都是崇敬之后。

    “那是,也不看看本将是谁,你们别看那并州军嚣张,到了本将面前,我当那吕义跪着,他就得给我跪着!”

    守将满脸都是傲然,神sè不屑的看着越来越靠近的并州军,正压抖擞威风,呵斥并州军几句。

    忽然,守将的眼珠子一突,瞪大了眼睛,傻傻的看着一群群骑兵冲向了城门,队伍越来越短。

    “不可能!真是见鬼了!”守将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使劲的揉着自己的眼睛。没了,城外的骑兵,一个都没了!

    “将军,不好了,天杀的啊,不知道怎么搞得,并州军突然进城了!”有士卒惊呼,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神sè。

    他们明明都在城头,城门也是关的好好的,这群并州军,怎么可能进城!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谁给并州军开的城门!”守将浑身都冰凉一片,恶狠狠的看着附近的士卒,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值得怀疑。

    “你孙爷爷开的城门!”

    一声霹雳般的大吼,孙观提着长刀,一脚把几个围在城楼上的守军踢的惨叫不已,然后飞速退让到一旁,让出随后上城的吕义。

    “怎.,..怎么会!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看到吕义,守将震惊无比,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在做噩梦,不由的使劲掐了一把脸。

    但是脸上的剧痛,却又是告诉他,这不是梦,而是真的,

    “那守将,见了我家主公,还不跪下磕头,傻站在那里,是要惹你孙爷爷发怒吗!”孙观看到吕义都上来,毛城的守将还愣在那里,神sè一怒,走上去就是一个大耳瓜子。

    守将痛的惨叫,却是丝毫不敢反抗,他总算是知道,这不是梦境,浑身一哆嗦,普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大叫道:“吕将军,饶命啊,都是尹楷那厮吩咐的,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啊!”

    “少说这些废话,我问你,我们的辎重,你可动过!若是敢动一分一毫,我当场砍了你的狗头!”孙观恼恨白rì的事情,看吕义没有反对,大步上前,反手又是大耳瓜子。

    孙观的身材,何等雄壮,两只手,就跟铁疙瘩一般,这样打下去,顿时让守将半边脸都是红肿起来,牙槽一松,张口就是吐出几颗牙齿。

    但是,守将却是敢怒不敢言,脸上还得陪着笑脸,连连磕头道:“吕将军的东西,小人怎敢乱动,都是寄放在房中,一丝一毫都不敢乱动!”

    “不敢乱动,那我问你,你半夜三更,派一个小卒鬼鬼祟祟的跑去房中干什么!别说不是你指使的,我会一个个问话!”

    孙观恶狠狠的吼道。

    “我的娘啊!并州军怎么连这件事都是知道,难道此人是神仙不成!”守将吓得魂飞魄散,看孙观,凶神恶煞,看吕义,却是云淡风轻,还真有一点神人风采,不由的屁滚尿流只顾着磕头求饶。

    “算了,适当教训一下就够了!”吕义看此人实在不成体统,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他是个骄傲的人,不屑于欺负弱小。再说,冤有头,债有主!

    吕义命人扶起了守将,冷声道:“那尹楷,现在何处!”

    “在…在,小人这就带为将军带路!”守将浑身都在哆嗦,觉得并州军实在是神秘莫测,越想越是害怕,只希望将功赎罪,哪里还顾得了尹楷的死活,慌忙领着吕义下了城楼,

    又要给吕义牵马。乌云驹直接一蹶子过去,啪的一下,把守将踢翻在地。

    吕义过意不去,打了一下乌云驹的马头,歉意道:“不好意思,我这马xìng子烈了点,你前头带路就是!”

    “烈xìng好,烈xìng好!将军乃是神人,此马,定然是神马,能被神马踢一脚,这是小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哇!”

    守将却是不以为意,卖力的拍马道。

    吕义直接就是目瞪口呆,他现在终于知道,什么才叫作真正的厚脸皮!

第九十九章 黑山张燕

    毛城,夜深深沉,很多百姓都是早早睡下。但是街道之上,却是有着一群群士卒,煞气腾腾的朝着尹楷的住处走去。

    前方,毛城的守将佝偻着腰,仿佛最谦卑的仆人一般,为大军引路。

    “吕将军,这里就是那尹楷的住处了!”

    守将指着一户宽敞的小院说道。这是一户富庶的人家,大红sè的铜门,门边,还放着两个石质的猛虎。

    虽然已经是晚上,小院之内,依然是灯火通明,隐隐的,还能听到欢笑之声。

    尹楷今rì是真的兴致大发了,苦闷了数月,今rì却是忽然一展雄风,他自然要好好把握,搂住妖娆妇人,两人皆是赤膊大战,从傍晚一直玩乐到深夜,方才是尽兴,相拥而眠。丝毫不知道,门外,已经来了一群恶客。

    “把此门给我砸了!”吕义策马,走到了朱红的铜门之前,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此次过来,是为了帮助将士出口气,自不会客气。

    一招手,数十名陷阵士扛着撞木,直接就是撞了过去。

    轰!

    朱红的大门吱呀晃动,没有坚持多久,就被撞的倒塌了下去。大量的瓦砾,哗啦啦的朝着地面猛掉。

    大门被毁,立即惊动了尹家的下人,一群尹楷的亲卫奔了出来,破口大骂道:“哪个混账,不要命了,敢来这里闹事,捉起来,乱棍打死!”

    这群人不问缘由,拖枪拽棒的冲了出来,见到大门被砸的倒下,更是暴跳如雷,气势汹汹的跨步大门,冷不丁却是发现外面兵马云集,无数人都是凶神恶煞。

    尹楷的亲卫立即就是懵了,张口结舌道:“你….你们要做什么,这里可是尹大人的住处!”

    “并州军办事!不相干的人,立即滚开!”

    吕义冷冷的说道,一招手,数百个如狼似虎的狼骑兵齐齐上前,揪住了出来的几个亲卫,就是一通乱打。

    后面的亲卫一听是并州军,都是愣住了。更多的狼骑兵立即冲了进去,见到拿着兵刃的人,就是一顿拳脚过去。

    尹楷的亲卫,虽然也是军中的jīng兵,却如何是狼骑兵的对手,不过几个呼吸,大门内外,已经是躺了满地,再也爬不起来。

    若不是吕义事先吩咐,不要闹出人命,恐怕这群亲卫,都要被活活的打死!

    带路的守将更是看的头皮发麻,唯恐也遭到同样的待遇,慌忙叫道:“吕将军,我知道那尹楷的房间在哪里,我来带路!”

    “好吧!”

    吕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看看府中的护卫已经被拿下,立即守将带路,穿过小院,径直走入了内院之中。

    守将急于将功赎罪,加上曾经来过尹楷的住处,熟门熟路,寻到最东面的一处偏房,飞起一脚,把房门踹开。

    露出里面通红的炭盆,还有软榻之上,两个赤条条的人影!

    尹楷几乎是瞬间就被惊醒了过来,看到是自己的部将站在门口,脸sè马上一变,大骂道:“狗杀才,立即给我滚出去!”

    “大人,出了什么事情?”妖娆妇人也是惊醒过来,睁开疲惫的双眼,先是看到破烂的大门,不由一愣,随即又是看到数十双眼睛,直愣愣的看了过来。

    这才想起身上没有半丝的遮拦,不由啊的一声惊叫,想要拿起衣服蔽体,却是发现自己的衣服都是被尹楷扯破,只能以双臂抱胸。脸sè惨白一片。

    尹楷更是气的要死,看到守将还是直愣愣的站在那里,眼中立即略过一丝yīn毒的杀机,但是,等他看清守将旁边站着的吕义,尹楷差点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逆贼,你竟敢出卖我!”

    并州军进城,还是跟着守将一起,尹楷立即就是产生了不好的联想,以为是守将背叛了他。

    守将心中委屈无比,无奈叹气道:“尹大人,我们没有开过城门!”

    “什….什么?”

    尹楷更加的震惊了。他没有怀疑守将的话,毕竟到了这个时候,守将没有必要骗他。既然城中没有人开城门,难道,这吕义还会妖法,飞进来的不成!

    越想,尹楷越是胆寒。看向吕义的目光,除了震惊,还带着一丝浓浓的恐惧。

    “尹大人,你当rì拒绝我们入城,可有想过今天!”

    吕义冷冷的看着尹楷。并州军rì夜赶路,为的,就是救援毛城,谁知道他们打退了黑山军,这尹楷,竟然关闭城门,不让他们入城。

    一想到这些,吕义就恨不能把此人当场斩杀。

    “主公,此人乃是河北士人,若是杀掉,恐怕会引起一场大风波。”张辽感受到了吕义的杀机,虽然心中也是怒急,但还是提醒道。

    “没错,我乃河北士人,世家子弟!吕义,你这个匹夫,速速给我滚出去!否则,一旦我回到邺城,定要上报大将军,令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吕义还没有说话,尹楷却是被张辽给提醒了,胆子立即壮了起来,大声吼叫道。心中更是狂怒,暗暗发誓,rì后一定要让吕义不得好死,以报今rì之辱!

    只是尹楷的话还没有说话,附近的狼骑兵,已经是勃然大怒,纷纷拔出了刀剑,恶狠狠的冲向了尹楷。

    “不,不,你们不能杀我,我乃世家子弟,吕义,今rì你若杀我,我河北全体世家,绝不会放过你的!”

    尹楷完全震惊了,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他知道与军卒说话没用,只是神sè慌张的看着吕义,口中不断的强调自己的身份。

    围过来的狼骑兵,也是面面相觑,脚步纷纷停了下来,有些迟疑的看着吕义。

    吕义却是冷冷一笑,摇头道:“尹大人,我原本还想放你一马,只是,既然你连河北世家都是抬出来了,我若是不杀你,岂不是留下后患!众将士,此人勾结黑山贼,罪不容诛,速给我速速擒杀此人!”

    “诺!”

    狼骑兵jīng神一阵,他们早就是憋着一肚子的火气,此时得了吕义军令,纷纷一拥而上,朝着尹楷就杀了过去。

    “不!”

    尹楷大呼,脸上充满了无尽的恐惧,还有悔恨。早知道吕义如此可怕,就是袁绍亲自下令,他也不会傻到招惹并州军啊!

    只是,他的后悔,已经太晚了,一群狼骑兵拖住他,跪在了吕义面前,长刀一举,咔嚓一声,尹楷人头落地!

    一旁的守将,看到心中大惧,本能的,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危机,他拔腿,想要逃跑,孙观铁钳般的大手,却是忽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捏碎了他的脖颈!

    “主公,我们现在怎么办?”

    眼看着尹楷被杀,张辽觉得心中很解气,但是他也清楚,杀掉尹楷的后果有多么的严重,一个不好,甚至会立即与袁绍兵戎相见!

    “杀掉尹楷虽然棘手,但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回头我们只要命人模仿此人的笔迹,给黑山军写一封投降的书信,邺城那边,自有汝颖士人,为我们出头!”

    吕义从容一笑。并没有因为尹楷的事情而烦恼。尹楷的死尽管有些麻烦,但是并不能对他造成太大的威胁。

    就凭着尹楷说出的那番话,他若是不杀掉此人,反倒有损在军中的威信。

    听到吕义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张辽也是微微的松了口气,随即,脸上又有些担忧之sè,沉吟道:“主公此计虽好,只是,要做成此事,必须要一个能够模仿尹楷笔迹的高手,可军师与袁先生,似乎都不擅长此道啊!”

    “哈哈哈……张叔,这件事你不用担心,你难道忘了,我们军中,那陆展不是号称书画双绝吗,模仿笔迹而已,难不倒此人的!”

    吕义微微一笑,他若是没有完全的准备,岂敢进入毛城。同时,吕义的心中也有些庆幸,原本收下那陆展,他心中还有些后悔。

    没想到现在,竟然还派上了用场。

    张辽也是听的眼睛一亮。点了点头,看向吕义的目光,带着由衷的敬佩。

    “主公,那这个娘们怎么办?”

    孙观又是指了指已经吓得瘫倒在地上,面sè惨白的妖娆妇人。

    吕义神sè一冷,看了看那妖娆妇人,不得不说,此女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是身材丰腴,前凸后翘,尤其是此时身无寸缕,看的很多狼骑兵都是狂吞口水。

    但是吕义只是冷冷的看了一眼,就是收回了目光,沉声道:“尹楷既然敢陷害我们,他就因该做好破家灭族的准备!”

    说罢,吕义转身离开了这里,翻身上马,朝着府邸外行去。

    就在吕义离开的同时,这座府邸,顿时传来大片的惨叫之声……

    第二rì一早。

    当毛城的百姓出门,进行一rì的劳作的时候,突然发现城中的军卒,竟然是变了。城头之上,袁军的战旗已经被人挪到角落,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墨sè的苍狼旗,旗帜上,一个斗大的吕字,格外的醒目。

    这,是并州军的旗帜。

    凡是参与守城的百姓,都曾亲眼见过。心中对并州军有些感激,更多的,却是畏惧。毕竟,并州军抄略成xìng,整个河北都是闻名。

    很多人都是吓得跑回了家中,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是小心的藏了起来。只是,出乎大家预料的是,足足等了一rì,城中,并没有发生一起并州军抢夺百姓财物的事情。

    这又是让毛城的百姓,胆子变得大了起来,觉得也许那只是传闻,与事实不符。街面上,渐渐的重新恢复了一丝生气。

    只是这丝生气还没有维持多久,尹楷被杀的消息,就是传遍了大街小巷。这让毛城的百姓又是紧张起来,感觉惶恐,不知所措。

    吕义可不会管毛城的百姓到底怎么想,杀掉尹楷,他立即命人全面接收了城中的防务,,城中的守军失去主将,加上对并州军的畏惧,都是没有抵抗,默认了这种举动。

    这些被撤换下来的士卒,吕义也充分的利用起来,命他们挨家挨户,征募青壮,帮助修理城墙。防备随时可能会杀到的黑山大军。

    甚至眭固那里,吕义也派出了数波快马,不断的催促眭固尽快赶路。可以说,为了面对黑山军的大举进攻,并州军已经是绞尽脑汁,做了一切可能的准备。

    并州军入城的第二天,一切平静,外出的探子,没有发现黑山军的踪影。黄昏时分,倒是眭固的步卒,终于是赶了上来。

    听说了尹楷被杀,眭固也只是楞了一下,随即明智的闭口不言,只是紧张的安排士卒休整,防备黑山军可能的进攻。

    第三rì,毛城依然平静,丝毫没有看到黑山军的踪影。

    这让吕义感觉有些焦躁。干脆一整天,都是坐在城楼之上,眺望着远方的旷野。

    “按照我的估计,这黑山军应该是要到了啊。再说,我可是灭了张燕的一个部将,此人不可能不发兵过来寻仇!”

    城楼之上,吕义一手按剑,一手搭着凉棚,朝着远处不住的眺望。

    “兴许,那张燕走了别的路,避开了我们!”孙观瓮声瓮气的说道。昨rì他没有睡好,说这话,已经是张嘴打了一个哈欠。

    张辽点了点头,随后又是摇头,“不太可能!毛城是黑山军必经之路!其余的小道虽然也能通过,但张燕意在速战,绝不可能舍近求远!”

    “不必说了!张燕,已经到了!”

    咔嚓一声,吕义拔出了插在地面的长剑,指着远处的旷野,神情,极其凝重!

    “咚!咚!咚!”

    就在吕义说话的同时,远处的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了一群群黑压压的小黑点,正朝着毛城的方向急速奔驰而来。

    仿佛一股黑sè的浪涛在奔腾。黑点之中,间或还能看到一群群黑牛,哞哞的叫着,拉着数十辆巨大的战车。

    战车之上,又是放置着数面巨大的战鼓,都是用生牛皮蒙成。一群身材jīng壮的壮汉,此时正光着上身,拼命的击打着战鼓。

    “吼!吼!”

    黑sè的浪cháo越来越接近,从远处狂涌而来。无数身穿黑sè战袍的士卒在大吼,咆哮,脚步迈动,应和着战鼓的节拍,有一种排山倒海的气势。

    “快,鸣钟!让将士们上城!”

    吕义脸sè一变,城外的士卒,战意高昂,与并州军以前的对手有些不同。尤其是,这些人都是山中悍匪,多有亡命之徒。

    此时进入平原,这些人更是健步如飞,从远方怒杀而来。不说其他,光是数万人大吼的气势,就是让城上很多士卒的脸sè未变。

    这些士卒,都是青州的郡兵,寻常只是跟小股的盗贼,黄巾的残余对战,何曾面对过这数万人的大厮杀。

    许多人当场就是惊呼出声。城外的战鼓声,越来越大,滚滚如夏rì惊雷,震的人双耳都在鸣叫。

    随着距离的拉近,吕义终于是看清,远方的黑山军的真面目。

    这是一群凶悍的巨寇,人人勇健,个个嗜血。最先出现的,是一重重的枪林,无数的枪头,白森森一片,冬rì的阳光一照shè,即使闪烁着瑰丽的sè彩。

    枪兵过后,又是一群群的戟兵大吼而来。长戟,短戟,间或混杂了许多的长矛。数千个最雄壮的黑山军扛着他们,神情紧绷的迈步前行。

    戟兵之后,竟然又是一群枪兵,只不过,与一开始的铁枪不同,这些枪兵,或多或少,都是竹枪,木枪,甚至还有长长的木棍。

    尽管武器杂乱,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透出一股蓬勃的斗志。

    “好多枪兵!长戟也有很多!”张辽皱了皱眉头。神情也渐渐的开始凝重起来。狼骑兵虽然善战,倒是面临这如同刺猬一般的大阵,想要突破,很难!

    “不止是这些,你看那两翼,全部是弓手,弩手,甚至还有标枪!张燕此举,完全是冲着狼骑兵来的!”

    吕义笑了笑,似乎有些明白,为何张燕会这么晚才到,不用说,他肯定得知了自己有着大量的骑兵,所以,提前做好了准备,这才杀了过来!

    “命狼骑兵做好准备,张叔,我们去会会他!”

    吕义淡淡的说道,再次看了一眼城外黑压压,似乎无穷无尽的黑山军,脸上,同样露出强烈的战意。

    张辽立即就是飞身下了城墙,不用吩咐,城中,狼骑兵已经是上了战马,自动的排成了一个横排。

    “臧将军,毛城由你接掌,让小兔子辅佐你!”吕义又是发令道。叫来臧霸与眭固,命他们镇守毛城。

    眭固对于吕义叫他兔子,已经是基本上免疫了。他曾经抗议无数回,都是被强力驳回,只能认命。

    “主公放心,但有臧霸一口气在,此城,绝不会失去!”臧霸神情严肃。朝着吕义抱拳。看了黑山军的jīng锐,他知道,这是一场硬仗,绝不容有着丝毫闪失。

    眭固也是沉着脸,他知道自己的本事,恐怕也连孙观都是不如,于是很痛快的当着吕义的面,把手中的兵马交给了臧霸。

    见到城中已经安排妥当,吕义再不耽误,带着亲卫,大步流星,走下了城楼。

    城下,立即传来一声高亢的马鸣。乌云驹欢叫着走了过来。城门处,已经列阵完毕的两千骑兵,也是同时举起了竖起了手中的铁戟,昂首挺胸,眼神灼灼的看着吕义…….

第一百章 战张燕

    城门处,两千余骑兵,昂说挺胸,注视着吕义,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露出骄傲,冷漠,还有掩饰不住的熊熊战意。

    吕义没有丝毫振奋士气的言语,他们,也不需要!只要吕字战旗所指之处,哪怕明知是刀山火海。

    他们,依然无怨无悔!

    “开城门!”

    吕义眼神冷漠,如刀般的目光,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然后钢刀斜举,大声喝道。

    轰隆!

    有十余个步卒奔过去,卖力的推开城门,随即又是有人摇动绞索,;落下吊桥。乌云驹一骑当先,立即是咆哮着冲了出去。

    身后,数千匹战马铁蹄迈动,踏着有规律的节拍,小跑着冲出了城门。

    就在冲出城门的刹那,最前排的狼骑兵,突然高举半卷的战旗。哗啦一声,苍狼旗迎风舞动,一头金sè的凶狼立即昂首怒目,发出无声的咆哮。

    轰轰轰!

    并州军不断的前行,即使在奔跑,军阵依严整无比,如同一个移动的整体。

    “嗷嗷嗷……..”

    城外的黑山军不甘示弱,就在苍狼旗出现的同时,发出排山倒海的呼啸。他们大吼。在各自将官的指挥下,黑山军的军阵由静转动,无数军卒敲击着武器,缓缓的朝着并州军逼近。

    黑山军的最前排,依然是无数闪烁着寒芒的枪头,重重叠叠,无边无际。左右两翼,又是无数弓手出现,无数烈焰腾空,已经有人提前点燃了火箭,朝着天空狂shè。

    火箭划过一道通红的虚影,恰好落在两军的最中间。前行的黑山军立即停下,脚跟用力跺地。

    如同山崩。

    吕义却是面sè冷漠,只是轻轻抬手,跑动的骑兵纷纷停下,冷冷的看着黑山军。

    “你就是吕义小儿!”

    黑山军静默了一会,一声浑厚的嗓音突然响起,随即,对面的重叠的枪阵左右分开,一个身材威猛的虎躯之士策马走了出来。

    他四十余岁,浓眉大眼,状如熊罴,手中提着一根碗口粗细的乌黑大枪。那是乌金枪,通体都是用最坚硬的乌金制成!威武又霸气。

    “你就是张燕?”

    见到敌将出马,吕义怀抱钢刀,同时上前了几步,先是上下打量了张燕几眼,却是突然叹气,“可惜老了!”

    既然张燕对他不客气。吕义立即就是还以颜sè。毫不客气的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挖苦了张燕一番。

    张燕的脸sè,立即就是狂变。觉得胸中有一股怒火在腾腾燃烧。最终,他憋不住大吼了一声,怒道:“无知竖子,本将虽老,手中乌金枪,却是不老!只可恨,那吕奉先死的太早,否则,定让他知道此枪的厉害!”

    张燕说起吕布,满脸都是怨气,真正的对吕布恨yù狂。原本,他有百万之众,完全可以称霸一方,割据一地。

    谁知道,全盛的黑山军,却是碰到了全盛的并州军,、双方大战,张燕惨败,以至于黑山军一蹶不振,彻底被压制在山中!

    今rì,见到吕义,张燕似乎又是想起了当年之败,十余年的怒气,一朝爆发。随即又是想起一事,乌金枪一指吕义,喝道:“小儿,可是你杀了我的八部将!”

    “没有`!”吕义直接摇头。

    “没有?”张燕露出狐疑之sè,看了看吕义,虽然也是雄壮,到底看着有些书卷气,而王当,却是凶狠非常,几乎就是一个疯魔。

    一时间,张燕倒是有些迟疑起来,怀疑溃兵乱说,正要继续再问。

    吕义却是掏了掏耳朵,作出一副刚想起的样子,突然问道:“老爷爷啊,你说的那八部将我不认识,倒是前几天顺手,宰了一个无名小卒,似乎叫做王当的!”

    “什么,王将军真的死了?”

    吕义的话,并没有刻意的压低,黑山军一方,许多士卒都是神sè震动。王当,即使在黑山军,也是一个疯子般的存在,很少有人敢惹。

    当听到溃兵说王当身死,很多人都是不信。如今却是得到吕义亲口证实,立即就在黑山军之中引起了一阵轩然大波。

    更有眼尖的人,发现了城头上,还挂着一个模糊头颅,黑山军更是心中大震,再看向吕义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忌惮。、

    黑山军忌惮,作为黑山军的首领,却是暴怒。张燕几乎是听的咬牙切齿,寒声吼道:“小儿,你刚才叫我什么!”

    “老爷爷啊!张将军,你看你,胡子都白了一大把了,还出来打仗,我都不好意思跟你交手,免得别人说我欺负老人!”

    吕义摇头晃脑,对张燕左看右看,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

    这让张燕气的胸腔都要爆裂了。他乌金枪一指,大怒道:“休要胡言,吕奉先死了,杀你也是一样,小儿,可敢与我一战!”

    “不行,不行!跟你交战,一来别人说我欺负你年老,二来,万一你打不过,又是叫人来围攻我,我岂不是很吃亏!”

    吕义笑着说道,说话的同时,还作出一脸害怕的样子,用一种极度怀疑眼光,审视着张燕。

    “啊!”

    张燕再也忍不住,昂首向天,发出一声长啸,声若九天雷霆,又如同倾泻的瀑布。向周围的黑山军,顿时人心振奋,受到张燕气势的感染,纷纷大呼,声若怒涛。

    张燕吼够了,发泄了心中的怒气,眼神,重新恢复了清明。乌金枪一指吕义,冷笑道:“小儿,好一张利嘴,我倒要看看,你手上的本事,比你嘴上,又是如何!”

    “你真的要战?”

    吕义叹了口气。张燕果然是称霸一方的豪杰,竟然能够这么快调整好心态,拥有的,不光光是武勇。

    “没错,本将等了十几年,可恨那吕奉先早死!只能拿你出气了!吕义,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张燕脸sè一沉。望字一出口,坐下的战马忽然一声咆哮。瞬间发动了冲锋。张燕的手中,乌金枪犹如蛟龙出海,寻常士卒,只是看到一条乌光闪动,张燕的枪头,就是已经到了吕义的面前。

    “好快!”

    狼骑兵中,夏侯德脸sè狂变,他一直在关注了张燕的出招,在看到乌金枪刺过来的时候,他的心中,竟然浮现出了一丝绝望。

    此枪

    无法抵挡!

    张燕的脸上,更是露出了一丝得意。这乌金枪,他是专门打造,为了克制吕布的方天画戟、此时全力出手,真的犹如一条黑sè蛟龙,在张口咆哮,要把对面的吕义吞食。

    “来的好!”

    见到这一枪,吕义瞬间动容,能够从吕布手下的逃生的武将,果真是不简单!这一枪实在太快,即使他,也只是捕捉到了一点枪影。、

    但,就是这一点枪影,已经足够吕义做很多事情了。

    就在枪头刺向的瞬间,吕义马缰一抖,乌云驹立即快速的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同张燕的距离。

    这在众人看来,似乎是吕义主动示弱一般。

    就是张燕的眼中,也是露出一丝不屑,觉得吕义,也不过如此。手中的乌金枪,刺的更加的快速,枪头颤抖,带着一股极其凌厉的杀气,真的有去无回。不见血,誓不回。

    狼骑兵一方,很多人立即就是神sè震动,冷漠的脸上,有了一丝波动。

    “看我破你的乌金枪!”

    场中,见到张燕终于全力出枪,吕义的神情,彻底的冷漠下来。他的身上,忽然勇气了一股强力的势!

    马缰再次抖动,后退的乌云驹,忽然发出一声大吼。

    “吼!”

    乌黑的战马,如同一颗恐怖的陨石,朝着张燕蛮横撞了过去。战马之上,吕义无喜无悲,怀中的钢刀,铁扇一般的狂斩而出。

    铿!

    刀枪剧烈撞击,一股狂猛的力道,如同海啸一般,顺着钢刀,冲向了张燕的身体。

    “啊!”

    张燕放声狂吼,原本单手举枪的动作,改为双手举枪,手臂的肌肉,更是迅速隆起,震动肩甲都发出铿锵之声。

    但是,钢刀之上,传递过来的力量实在太过猛烈了,吕义本就是天生神力,胯下乌云驹,也是力大无穷。

    一人一马的叠加,威力何等恐怖,张燕只是坚持了几个呼吸,脸sè突然变得涨红,大吼着,连人带马被吕义斩退!

    蹬蹬蹬!

    张燕的战马,连续后退了十余步,地面之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马掌印。再看吕义,虽然也是脸sè微红,乌云驹却是纹丝不动。

    它甚至咧嘴,做了一个嘲讽的表情!似乎在嘲笑张燕战马的不自量力!

    这让张燕瞬间觉得血气上涌,被鄙视也就算了,而他,竟然被一匹马给鄙视了,张燕再也忍不住,嘴角缓缓的溢出一丝血丝!

    “不,那不是真的!”

    黑山军中,立即有人sāo动起来,感觉自己一定在做梦。他心目中的无敌大帅,竟然就这么被人一刀逼退了!

    “他怎么可能那么厉害!”夏侯德也是紧紧的捏着拳头,看着吕义,在看看自己,心中充满了挫败之感。

    他们同样的年轻,这差距,也太巨大了,难道,真的是自己太娇生惯养的缘故?

    “太好了,看来主公终于领悟了刀势!”张辽却是咧嘴一笑,眼中之中,露出一丝狂喜之sè。

    武将的势。这是踏入顶尖高手的开始。世间上,可以有很多一流的战将,但是真正的顶尖武将,却是屈指可数。

    究其原因,就是因为他们终生都无法领悟到自己的势!

    “你竟然,已经有了自己的势!”

    张燕满脸都是骇然。目光复杂的看着吕义。虽是两军对阵。但此时,两人的争斗,纯粹是私人的恩怨,与战阵无关。

    所以双方的将士,都是静静的观看,没有冲杀上来。

    吕义与张燕,也绝不会让别人插手进来!

    这,是双方的战斗!

    “还打吗?”

    吕义没有回答张燕的问题,只是缓缓的收回钢刀,再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势这种对东西,极其的飘渺,没有人能够说清。即使是他,此时也是不甚分明。

    “打!怎么不打!本将卧薪尝胆十余年,岂会败在你一个黄口孺子的手中!”张燕深吸了口气,他怒,狂怒,暴怒!

    领悟了势又如何,张燕相信,凭借自己无数的年厮杀的经验,可以把吕义压制住!怪就怪在,吕义的坐下,竟然有着一匹绝世好马!

    这让张燕觉得憋屈无比,吕布有着赤兔马就够了,毕竟是天下虎狼,你吕义算个什么,黄口孺子,寄人篱下,居然也能得到这样的绝世好马!

    “啊,杀!”

    调整好身体,张燕乌金枪再展,瞬间抖出数十团枪花,朝着吕义砸了过去。

    当当当!

    吕义立在原地不动,只是挥动钢刀,狂猛的力道,不断的顺着钢刀,朝着张燕涌了贵过去。

    眨眼间,两人的交手,就是过了五十合。

    吕义依然是纹丝不动,只是钢刀舞动,如同一个个车轮,砸向张燕的乌金枪。每一次砸中,双方的身体,都要猛烈一颤。

    吕义脸sè,越来越红,感觉身体的血液都要逆流。张燕同样好不到哪里去,他大口咳血,吃了战马低劣的亏,承受的力道太过于刚猛。

    终于,双方交手到了七十合,张燕再也承受不住与吕义硬碰硬的打法,乌金枪一个灵巧的摆动,如同巨蟒翻身,极为灵巧的在扎向吕义的侧面。

    “比技巧吗?”

    吕义冷笑,嘴唇抖动,终于是溢出了血丝。但他也发了狠,抖了抖缰绳,原本一动不动的乌云驹忽然迈步。

    只是一步,突然出现在张燕的侧面。

    嗡!

    钢刀无处一片铁扇,朝着张燕斩了过去。张燕大惊,继而吐血,慌忙把乌金枪一竖起,档子身前。

    “当!”钢刀砸中枪身,擦出剧烈的火花。吕义身体一震,被自己的力量反震,口鼻立即出血。

    “吼!”

    看到吕义似乎受伤,乌云驹彻底的暴怒起来,马头一低,一头撞在了张燕的大腿上,碰的一声,把张燕的腿甲撞的凹陷了下去。

    张燕完全没有料到乌云驹会突然出手,当即痛的一声惨叫,乌云枪含怒出手,就要先把乌云驹刺死,。

    “尔敢!”

    马背之上,吕义双目如冰,厉声开口,钢刀如一条白sè的匹练,扫向了张燕的头颅

    当!

    张燕举枪,架住了这一刀,自己的身体,却是不受控制的连续晃动。但还不容他换口气,吕义又是出刀。

    依然是极为狂猛的一刀,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一条匹练,又是砸向了张燕。

    “啊!”

    这一次,张燕再也忍不住。他尽管拼命拉住马缰,战马,还是被吕义震的后退了一步,在地面上留下四个清晰的马蹄印。

    嗡!

    刀锋再现,没有任何的停顿,第二刀过去,第三道刀芒紧跟着就是杀到。

    噗!

    张燕再也忍不住,大口吐血,被震伤了内府。但是刀锋已经杀来,张燕退无可退,只能咬牙举枪,再度封挡。

    轰!

    这一刀,吕义用出了全身的力气,刀势无匹,重若泰山,当时就把张燕砸的倒退出去十余步,浑身都在颤抖!

    “张燕,最后一刀,送你上路!”

    连续斩出三刀,吕义浑身都酸痛无比,感觉疲惫yù死。但张燕更惨,头盔都是掉落,披头散发,满脸血污。

    吕义立即就是jīng神一阵,再度挥出一刀,想要把张燕斩杀。

    “啊,吕义小儿,算你狠!”

    连续抵挡吕义的攻击,张燕累的吃nǎi的力气都是用出来了,浑身酥麻,握枪的手都在的颤抖。

    哪里还肯与吕义激战,一波马头,飞速的朝着军阵逃去。

    “哪里走!”

    一看张燕要逃,吕义哪里肯放过如此好的机会。立即挥刀,朝着张燕追去。乌云驹速度飞快,很快就是追到了张燕身后。

    “啊,保护大帅,弓箭手,放箭!”

    黑山军中,无数战将大吼,声音震天。顿时,数万人的军阵,无数箭雨倾泻而下,如同最猛烈的暴雨。

    “前军上前!”

    黑山军中,又是一人发令,无数长枪兵,、立即举枪,呼喝着大步上前。

    “杀啊!”

    吕义怒吼,就差那么一点点,却被箭雨阻挡。这让吕义失望无比,继而暴怒。钢刀超朝前一指。

    身后,两千余狼骑兵,立即放声大吼,声若厉鬼!

    轰隆!

    地动山摇,千马嘶鸣,一道道钢铁洪流,如同一条被激怒的暴龙,践踏大地,如同末rì一般。

    “张燕,你就只会逃命吗!对我叔父如此,对我,亦是如此!”

    战阵最前方,吕义大声怒吼,希望激怒张燕,让他回身接战。进入军阵的张燕,闻言立即脸上发黑,气的吐血。

    吕义的话,深深的刺痛了他自尊心,张燕瞬间暴怒,大吼道:“谁人,帮我斩杀此子!”

    “我!”

    一个龙吟虎啸般的声音,从军阵的最后方炸雷般响起,随即,就是听到一阵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

    那群战马,通体都是雪白,此时狂涌而来,如同波涛中浪花一般。白马最前方,乃是两员战将,年纪皆是不大,却是满脸刚毅。

    其中一人,更是状若狮虎,纵马即使来到了张燕身边……

第一零一章 赵子龙

    毛城之外,黑山军大举出动,数万人大吼,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声音。一群群枪兵,在黑山军战将的指挥下,缓缓朝着并州军逼近。

    但是最先出现的,却是一群骑着白马的骑兵。这是一群通体雪白的战马群,足有两千左右。

    为首一人,颧骨高高的突起,一双眼神,如同鹰隼一般,极其的锐利。千人的骑兵,也都是簇拥在他周围。

    一个身材高大的骑士,举着一面皂sè战旗,上面绣着公孙二字。

    见到此人,张燕的眼睛一亮,认得是公孙续。

    欢喜道:“公孙贤侄,只有你的骑兵出手,才能牵制并州狼骑!只是吕义小儿武勇非常,贤侄务必小心!”

    “哼,吕义虽然有些本事,又岂能入我眼中!我麾下自有大将,可以斩他!”公孙续很是傲然,冷冷的瞥了一眼远处冲过来的并州狼骑,沉声道:“赵将军,你上去,斩了那吕义!”

    “诺!”

    一声虎喝,公孙续的身后,一青年战将出现。先是朝着公孙续一抱拳,随即飞马出阵,手中一把银枪一抖,指向了狂冲过来的并州军。

    “杀啊!”

    千名公孙家的骑士,齐声大吼,同样是端平了手中的长枪,怒吼杀出了军阵。

    轰隆!

    大地颤抖的更加剧烈了,如同风中的浮萍,随时都是摇晃,几乎令人有一种立脚不稳的错觉!

    千匹白马,龙腾虎啸,气势磅礴的奔腾而来。组成一把锋利的矛头,朝着并州军狂冲锋而上。

    矛头的最前方,则是一面sè刚毅,俊朗不凡的青年战将。他亦是骑着一匹神骏的白马,身上,则是覆盖着厚重的亮银铠。

    此时冲锋在前,如同一轮明月照山河,威猛,勇悍,气势磅礴。

    已经一头扎进箭雨中的吕义,顿时就有一种骂娘的冲动。白马银枪,还有那面并不显眼赵字战旗。这人的身份,几乎不用刻意去想,就是呼之yù出了!

    “赵云,赵子龙!”

    吕义冷哼了一声,冷漠的脸上,露出一抹凝重。他没有再向前,勒住马缰,强行的扯住了兴奋的乌云驹,大手一挥,命令狼骑兵暂停了冲锋的脚步。

    “主公,怎么了!”张辽提着战刀冲来,神sè露出一丝疑惑。此时,黑山军已经全线出击。突然停下,不是凭白的浪费一次冲锋的机会。

    “我们有对手了!敌军战线太长,若是纠缠,很可能被合围!”

    战场之上,喊杀震天,鼓声惊世。让无数人血液沸腾,大呼一战。但吕义的心中,却是一片平静。

    冷冷的注视着越来越近大片骑兵。随即,他果断摇头,下令大军转向,主动避开了黑山军的正面,朝着侧翼冲去。

    张辽没有多问,战刀挥动,两千铁蹄同时大吼,一起掉头,紧跟在吕义身后。

    “怎么回事,这个吕义,竟然逃了!”

    黑山军阵之中,张燕神sè一变,心中很是震惊。要知道,并州军作战,从来都是遇阵破阵。

    哪怕明知必败,依然不惜一战。

    像吕义这样,还没有接战,就是突然撤走,几乎是瞬间就是打乱了黑山军进攻的步骤。

    很多士卒,都是一脸茫然的停止前进,眼睁睁的看着一群骑兵逐渐远处,在犹豫着是不是该追下去!

    “哈哈哈…….走了更好,贤侄,麻烦你缠住那吕义,其余人等听令,全军进攻,把此城给我夷为平地!”

    虽然不能合围住吕义,张燕有些遗憾。但是随即,他就是振作起来。迅速指挥大军,朝着毛城扑去。

    停顿的黑山军,立即敲响战鼓,一架架云梯被推了出来,朝着毛城不断的逼近,没有了狼骑兵的sāo扰,张燕完全是放心大胆,直接就是下令攻城。

    毛城城头,臧霸的神sè立即一变,大喝道:“传令,让所有人上城,我们,誓死守卫此城!”

    “誓死守城!”

    毛城城头,无数青州军将士在大呼,只是声音参差不齐,并没有多少气势,很显然,刚才吕义的奇怪举动,对城中的士卒的士气,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臧将军,吕将军这是做什么?还未接战,却是突然撤走了!”

    就是眭固,也是大惑不解,忍不住抬起眼,看着远处弥漫的烟尘。狼骑兵的身影,几乎快要从他的眼前消失了。

    臧霸冷冷的瞪了眭固一眼,还是解释道:“黑山军人数众多,又有骑兵,主公此举,恐怕是害怕与对方骑兵纠缠的时候,张燕趁机指挥步卒合围!”

    “原来如此!”

    臧霸身边,一群青州战将恍然大悟,脸上的yīn霾不在,都是振奋jīng神,大声指挥部下,准备抵挡黑山军的攻城。

    ………

    战场的边沿,狼队骑兵正在策马狂奔。最前方,一面墨sè的苍狼旗高高的举起,因为战马的速度过快,薄薄的战旗被崩的笔直,发出扑扑的脆响。

    并州军不远处,一群白sè的战马正在卖力的追赶。最前方,两员年轻的战将,都是满脸的怒sè,希望尽快追赶上去。

    “吕义,你不是自负武勇吗,怎么今rì见了我公孙续,却跟狗一样的逃走!”

    骑兵的最前方,公孙续哈哈狂笑,一边拼命挥动马鞭,一边放开了嗓门,大声的叫骂起来。

    公孙续心中简直爽透了!并州军天下威名,哪怕如今是残军,依然令很多人生畏。可是再看看自己公孙家的白马义从,虽然也是骑兵中的jīng锐,威震胡虏。

    但是比起名震天下的狼骑兵,就要差的远了。

    可是今天,自己的白马义从一出,吕义却是吓得不战而逃,这是多么有面子的事情。公孙续恨不得立即告诉天下人,自己的骑兵,才是天底下最厉害的!

    面对公孙续的叫嚣,吕义并没有回头,甚至懒得废话。只是看了看不远处匆忙杀过来的一群黑山军,马缰一抖,再次加快了速度,彻底脱离了黑山军的战场。

    后面的公孙续,自然是奋起直追。吕义越是这样,他的心中越是畅快,哈哈狂笑,意气风发。依然不忘大吼道:“吕义,你就只会逃啊,若是怕了,乖乖的跪下来,给本公子磕头认错,束手就擒,我可以饶你一命,哈哈哈…”

    “此人,该杀!”

    公孙续的话,立即让前方的张辽脸sè铁青一片,很多人狼骑兵,更是忍不住怒吼,都想停下战马,转身厮杀。

    “别冲动!我们去前面的山坡布阵!”

    吕义冷喝出声,制止了狼骑兵的暴躁。此时,他们已经完全脱离了黑山军的战场吕义估计,即使张燕追赶过来。一时半会儿也是无法赶到。嘴角,终于是露出了一丝微笑。

    乌云驹率先脱离马群,朝着对面的山坡直接冲了上去。随后,转过了身体,朝着远处无数的白马,发出一声大吼!

    “列阵!”

    战马之上,吕义的脸上,露出一抹狂热的战意,他钢刀高举向天,森然的刀锋,立即露出一股凌厉的杀气。

    “吼!”

    跑了许久,两千铁骑皆是憋了一肚子火气,闻听吕义终于要布阵,脸上皆是杀气大盛,战意滔天。

    轰隆一声,马群由动转静,瞬间在山坡上布成一个冲锋的阵型。

    后方公孙续,顿时就是一惊。他此时才是发现,自己光顾着追赶并州军,却是跑过头了,如今已经完全脱离了战场。

    这意味着,他不会得到任何的支援!

    “前面的可是赵子龙,我等你好久了,今rì,我并州军,与你等幽州军,一对一,决一死战!”

    吕义策马,站在了最前列。张辽夏侯德一左一右,立在侧面,都是神情冷漠,冷冷的注视着靠近的白马义从。

    “吕义,休要说大话,今rì,我会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骑兵!”公孙续一声冷笑,同样挥手,让自己的部下停下,在积蓄马力。

    只是,让公孙续觉得郁闷的是,这里就一个山坡,却被吕义占据,他的白马义从,却只能从平地上冲锋,先天上有些吃亏。

    “不过没关系,白马义从,是天下最强大的骑兵,一群并州残军,岂是我的对手,再说,我还有赵云!”

    公孙续默默的想到,觉得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赶忙扭头,对赵云吩咐道:“等会交战,你把那吕义给我杀了,可有问题!”

    “属下一定尽力!”赵云面容俊朗,风采神秀,有一种大威势。此时却是微微皱眉,看着远处的并州军,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之sè。

    “什么尽力!是一定要斩杀此人!”公孙续冷冷的瞥了一眼赵云。沉声命令道,随即,他举起手中的马槊,就要下令大军冲锋。

    “小将军,敌军占据高地,我们率先冲锋,似乎不妥!”赵云一看,赶忙提醒道。

    “这….”公孙续觉得赵云说的有理,举起的马槊,就要放下。

    山坡之上,吕义把公孙续的举动看到一清二楚。先是看到公孙续要下令冲锋,心中一喜、随即又看到赵云不知道过去说了什么,公孙续高举的马槊又要放下去。

    心中不由一惊,脸上立即露出一脸的鄙夷之sè,大喝道:“公孙续,原来这军中,你自己是做不得主的,既然如此,速度给我滚开,让赵子龙与我说话!”

    “吕义,你找死!”公孙续暴怒,马槊高举,就要下令冲锋。

    “小将军,此人是要激怒你啊!”赵云一看,心中微微一叹,赶忙再次劝说。

    “是啊,我劝你还是听赵将军的话,反正这军中,你就是个多余的!”吕义冷冷一笑,继续刺激公孙续道。

    “啊!吕义,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公孙续彻底的暴走了。吕义的话太毒了。刚好戳到了公孙续的痛处。这一次,本来是他一个人带兵过来的,谁知道临时公孙瓒不放心,干脆把赵云跑了过来。

    因此,虽然对于赵云,公孙续很是看中,内心没有一点怨气是不可能的。吕义的话,更是火上浇油,公孙续的脸sè立即就是狰狞起来,一把推开赵云,马槊用力的朝着吕义一指。

    “诸将士,全军冲锋!”

    轰隆!

    大地震颤,公孙续话音一落,两千白马义从,立即就是放马狂奔,所有人的手中,长枪端平,怒吼着杀了过来。

    赵云微微一叹,随即也是振作jīng神,手中银枪舞动,冲在了最前方。

    “主公,敌军冲锋了!”张辽的脸上,露出一丝强烈的杀气,他紧紧的握住手中的战刀,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吕义的脸sè,越发的冷漠。看着冲在最前方的赵云,目光之中,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沉声道:“张叔,此人交给你了,小心,他的武艺,恐怕还在你之上!”

    “什么?”张辽震惊,双目死死的看着前面的赵云,继而,眼神疑惑,觉得吕义是否太过重视此人了。

    吕义自然看到了张辽的表情,还想劝说,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敌军已经冲到了白布之外。

    “是时候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吕义战站到了队伍的最前排,大声吼道:“将士们,打垮他们,世人知道,谁才是最厉害骑兵!”

    “杀!”

    两千铁骑,一起怒吼。所有的铁戟都是高举,组成一片恐怖的戟林。

    轰隆!

    下一刻,并州军动了,马蹄飞扬,沙尘漫天。沉重的铠甲,狂奔的战马,如同一把最坚固的铁锤,朝着对面的骑兵砸了过去。

    “冲啊,灭掉并州军!”

    白马义从,同样在怒吼,他们皆是幽州铁骑,纵横塞外,未尝一败。令无数胡虏都闻风丧胆。

    此时,他们人人嗜血,个个悍勇,组成一个最锋利的箭头,朝着并州军狠shè而出。

    轰!

    大地猛烈一震,似山崩地裂,两股钢铁洪流,如同两股最恐怖的金属风暴,剧烈的撞击在一起。

    铁戟与长枪,几乎是不分先后,同时从双方将士的手中探出。立即就是血浪翻涌,惨叫声不断,双方不断有人落马,被狂奔的马蹄,瞬间踩为肉泥!

    这是一场残酷的对决,双方,皆是最勇猛的战士。此时剿杀在一起,立即即使展开生死搏杀,很多人喋血倒下,很多人同样在肆意狂杀。

    “吼!”

    面临如此激励的大战,乌云驹彻底的兴奋起来。它不断的咆哮,威慑着附近的战马,驮着吕义,丝毫没有影响它的速度。

    它如同最坚硬的铁锤,瞬间就把狂冲的箭头砸出了一缺口,马背之上,吕义钢刀狂舞,真正的战到了狂。

    刀锋不断的鸣叫,似乎在渴望鲜血一般。

    “杀!”

    吕义一个竖斩,钢刀从上至下,把一个白马义从连人带马,斩为两端,血水疯狂喷洒,暴雨一般的落在他的身上。

    但吕义根本来不及擦拭,钢刀又是斜斩而出,咔嚓一声,把数个围攻夏侯德的白马义从全部斩杀。

    “集中jīng神,你死了,曹cāo也不能怨我!”

    擦了把脸上的血水,吕义冷冷的喝道。

    “我不用你管!”

    夏侯德眼中的感激,立即化作恼怒,他发狂了,不再束手束脚,真正的大开杀戒,掌中一柄钢枪,噗的一下就是刺入了一个骑兵的身体,然后他大吼,尽然是挑着那人的尸体,朝着附近的敌军砸去。

    吕义看的点了点头。觉得这小子总算是有了一丝并州军的凶戾。就在此时,忽然,一柄长枪无声无息,刺向了他的后背。

    一名公孙家的战将,满脸yīn笑着偷偷接近了吕义的身边,手中长枪,立即猛刺出去,时机,力道,都是妙到了极点。

    对此,吕义心中也是微微一惊,但仅仅是一惊,他并不回头,钢刀朝着后面怒甩而出。碰的一声。刀口斩到了那名战将的头上,势如破竹,直接把那人的半个脑袋削掉。

    “啊,吕义在那里,子龙,快去杀他!”

    战将身死的同时,又是一人趁机冲来,是公孙续,他连续出枪,刺倒了数个狼骑兵,怒吼着朝着吕义杀来。

    交手之前,还不忘叫来赵云。

    “公孙续,你连跟我单独交手都是不敢吗?”

    吕义横刀立马;勒住马缰,冷冷的盯住公孙续,并没有逃跑。他的眼中,燃烧着一股熊熊的烈火,看向冲向他的赵云。

    虽然明知道打不过,虽然明知道不是对手,但是,身为武人的骄傲,不容许他有着丝毫的退缩。

    这是他的坚持,哪怕明知道的要败,他也要战!

    “杀!”

    吕义大吼,钢刀朝前挥出,似一道道巨大瀑布冲向了赵云。

    “哼!”

    赵云只能冷哼,并没有言语。就在吕义刀锋砸过来时候,他梨花枪飞舞,周身上下,迅速爆出无数团璀璨的枪花,真的仿佛朵朵梨花在盛开。

    寒风瑟瑟,杀生遍地,却有一树梨花,开的灿烂。

    锵!锵!锵!

    刀枪不断撞击,每一道都是力道狂猛。两人瞬间就是交手十五**,吕义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红晕。

    还是第一次,被人逼的被迫防守。

    赵云的脸上,同样也是震惊无比。吕义的武艺尽管不如他,但是钢刀斩出的气势,实在是太可怕了,真的是每一刀都是犹如泰山。

    震的握枪的手,都是一阵酸麻。

    “吼!”

    乌云驹似乎感觉到吕义不敌。它忽然抬脚,朝着赵云的战马踢去。神骏的白马立即大惊,飞速的退后一步。

    “好机会!”

    高手交战,一个疏忽,就可能决定胜负。他赶忙鼓起全身力气,钢刀如一轮明月,朝着赵云的胸口砸去。

    “咔嚓!”

    赵云的胸甲之上,立即被刀锋斩出了一条长长的缺口。但是赵云毕竟是赵云,虽然吃惊,手中钢枪却是飞速的抬起,刺向吕义的小腹。

    噗!

    枪尖划破铠甲,冰凉的气息,几乎令的吕义心中瞬间猛跳。好在此时,乌云驹灵巧的一个后退,让吕义躲过了这一击。

    “好险!”

    吕义收回钢刀,策马在距离赵云十余步外停了下来,额头,更是一片冷。刚才那一击,若不是乌云驹反应够快,他恐怕已经重伤!

    对面的赵云,也是神情凝重无比,他低头,皱眉看了看胸甲上的长长划痕,剑眉微微的扬了起来。

    若是刚才吕义不顾一切的斩出这一刀,他必定已经受伤!

    “可恨!赵云,你搞什么!还不杀了他!”不远处,公孙续正要过来,帮助赵云夹攻吕义,谁知道碰上了疯子一般夏侯德。

    彻底放开了手脚的夏侯德,真正是犹如疯子一般,截住公孙续,就是不要命的进攻。若是杀了此人,功劳肯定巨大,夏侯德甚至觉得,能够以此换回他的zì yóu。

    此时他是真正的豁出去了,招招都是最恐怖的杀招,甚至不惜以伤换命,公孙续顿时被压制,感觉抬不起头。

    追知道赵云却站在战场上发愣,这如何不让公孙续狂怒。

    听到公孙续的叫喊,赵云眉头皱了皱,却是再次舞动梨花枪,又是满树的梨花盛开,只是这一次,缤纷的梨花,潜藏着无穷的杀机。

    吕义毫不怀疑,若是被刺上一枪,他很有可能死掉。死亡的威胁,几乎瞬间让他全的神经都是绷紧了。浑身,再次透出一股恐怖的势!

    “主公,我来助你!”

    就在吕义凝神,要与赵云死战的时候,张辽终于杀头重围,策马冲了上来。二话不说,战刀轮动,如紫电惊雷,哗啦一下,与赵云对轰了一次。

    轰!

    两人对撞在一起,然后火速的分开,张辽的身体,剧烈的摇晃,火红的马王,更是嘶鸣着狂退了十几步。

    对面的赵云,同样也是身体晃动,战马蹬蹬蹬往后狂退,也是退了十余步,才是稳住身体。

    “好强!不想公孙瓒手下,竟有此虎将!”张辽神sè震惊,刚才吕义说赵云的武艺还在他之上,张辽满心的不服气,现在,却是真正的凝重起来。、

    “杀!”

    张辽大吼,神情肃穆无比,拿出了自己的真本事。此时,他满脸刚毅,气势滔天,挥出了自己的刀势,如同一个威猛战神,一刀可斩天裂地。

    “你很强!不过,吕义我必杀!”

    赵云猛喝。这是他第一次大吼,如同龙吟,一声吼,九天银河都要倒流。他刺出一枪。枪,强势而又霸道,似乎无坚不摧。枪锋一出,能弑神屠魔!

    轰!

    两人激烈的厮杀在一起。真正飞沙走石,天地都要为之失sè。枪尖与刀锋,如同密集的雨点一般,疯狂的撞击在一起。

    啊!

    战到五十合,张辽忽然大叫,甲胄铿锵做作响,随即四分五裂,被赵云一枪挑碎了肩甲,一个血洞,清晰可见,有汨汨血水滚动。

    这让张辽立即发狂,战刀砍出,刺啦一声,同样斩在了赵云的胸甲之上,甲胄啪的一下凹陷了下去,赵云闷哼出声,张口即是咳血。

    “不好,这两人要生死大战!”

    吕义在一旁看的心惊肉跳,刚才他有意测试赵云的实力,故此一直没有插手,只是斩杀试图靠近的敌兵。

    现在,看到张辽受伤,吕义立即急了,乌云驹一声咆哮,瞬间来到赵云身后,一刀斩向赵云的后背。

    “不好!”赵云大惊,他与张辽,已经战的旗鼓相当,难以分出胜负,此时在加一个吕义,赵云的额头,第一次流出了一丝冷汗。

    但是不容赵云思考,吕义的钢刀,已经是斩在了赵云的背上。赵云急忙转身,却是使出了一记回马枪。挡住了吕义的刀锋。

    随后,吕义与张辽联手,夹攻赵云。但是赵云怡然不惧,只是神sè越发凝重,依然是是杀招不断,并没有丝毫败相。

    这让吕义看的赞叹不已,即使是敌人,也掩饰不住对此人的欣赏。不愧是五虎将有名,除非是吕布复生,想要短时间拿下赵云。几乎是不可能的!

    双方的主将在亡命厮杀,两边的将士,也是蛮横的撞击在一起。四千余名,全大汉最顶尖的骑兵,就在这里许战场之上,往来纵横,不断发起一波又一波的冲锋。

    但是,白马义从固然悍勇,狼骑兵同样也是不弱;而且,比起这些只是跟胡虏交战的白马义从来。

    狼骑兵,陷阵士,都是跟随吕布流浪天下,经历过的恶战,不知道有多少,更何况并州军还是全身重铠,武器jīng良无比。

    绝对不是被袁绍的打的缩在易京,缺兵少甲的白马义从可比的。

    厮杀了大约半个时辰,骑着白马的骑兵,越来越少。狼骑兵,逐渐开始占据了上风。

    轰隆!

    又是一次大规模的骑兵冲锋,只是与以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一股狂猛的钢铁洪流。,朝着白马义从席卷而来。

    铁戟染血,马蹄踏裂大地。组合起来的狼骑兵,几乎就是一股无坚不摧的可怕铁锤。瞬间把白马义从的箭头砸的粉碎。

    赵云的脸上,瞬间变sè,继而,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他知道,白马义从,败了!他们同样勇猛,但是遇到更加凶悍,全身重铠的狼骑兵,他们只能败退!

    “公子,快走!我为你断后!”

    赵云果断的退出了战场,杀到公孙续身边,大声的吼道。

    “不,我不走,我怎么可能失败!不会的,不会的!”公孙续猛烈摇头,尤其是看到白马义从的人数不断的倒下,然后被铁蹄碾为肉泥。

    公孙续感觉心都在颤抖,他不是为了那些士卒的死亡而哀伤,而是不能接受自己的骑兵竟然战败这个事实!

    白马义从,曾经纵横胡虏,杀的无数人闻风丧胆。是幽州最可怕,甚至河北最可怕六的一股骑兵。

    他们,怎么可能会败?

    我公孙家,怎么可能会败!

    “对了,一定是你,是你没有尽力,没有杀掉那吕义!”公孙续突然转头,怒瞪着赵云,大声的吼道!

第一零二章 骑兵对决

    白马义从,竟然败了,败给了流浪天下,声名狼藉的并州军。公孙续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事实上,公孙家,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因为,他们败不起,一旦失败,就是亡族灭种!

    “赵云,是你没尽力!你不是连颜良文丑都能相斗吗,难道来杀不过一群并州的残军!”公孙续不能接收自己失败的事实,把所有的错误,都是推到了赵云的头上。

    怪他没有斩杀吕义,以至于让白马义从陷入不利。

    “公子,我尽力了!并州军虽然残破,他们,到底是天下强军,留的青山在,我们不怕没有机会报仇!”

    赵云叹气,眼神之中露出一丝无奈。在努力劝说,拦住公孙续,希望他收兵,还能保存一部分实力。

    “是啊,公孙续,你快收兵吧,赵将军可是下了军令了,你敢不遵从吗?”战场厮杀震天,但吕义在不断的朝着公孙续靠近,加上赵云没有放低音量,正好被他听了个正着,再度刺激公孙续道。

    他已经发现,这个公孙续,似乎极其在意权位。喜欢一切都由自己掌控,于是果断的展开了离间的举动。

    果然,一听了吕义的话,公孙续眼睛都红了,差点就要忍不住再上去与吕义拼命。赵云死死的拉住了他。

    无数的白马义从,也是亡命的朝着并州军进攻,希望拖住时间,让公孙续快速撤离。

    “杀!斩了公孙续!”吕义钢刀舞动如车轮,在敌军之中肆意狂杀。钢刀过处,血飞溅,无数敌骑落马。只是几个呼吸,又是靠近了公孙续十余步。双方的距离,已经不足百步。

    战场的另外一边,张辽,夏侯德,分别带着一群铁骑,一左一右,朝着白马义从包抄了过来。

    厮杀了整整一个时辰,白马义从的数量已经锐减。、并州军可以从容布置,准备把剩下的白马义从彻底剿灭。

    这让公孙续的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凉气,知道这回是真的败了,哪里还敢再战,飞身上马,朝着后方就跑;

    “掩护公子!”

    赵云立即上前,主动带着一群骑兵断后。吕义看的眼睛一亮,赵云此人,可是一员大将,公孙续没法比。

    “传令,围住那赵云,不要让他走了!”

    吕义赶忙传令,自己更是亲自带着张辽,两人再度联手,要夹攻赵云。

    “杀!”

    赵云浑身都是血迹,看到吕义杀来,二话不说,荡开军阵,带着人马就朝着后面跑。此时,公孙续已经跑远,他没有必要死战。

    吕义哪里肯让赵云跑了,一拍乌云驹的脑袋,乌云驹立即人立而起,大声咆哮,如安下一刻,它已经如同一块流星,朝着赵云追了过去。

    “吼!”张辽坐下,乃是马王,速度同样迅猛。它也是一声大吼,浑身通红一片,汝反仿佛一团烈火,紧紧地跟在乌云驹的身后,只是落后了十余步。

    “杀!”

    赵云大怒,听到身后马蹄响、回身就是一枪,当的一声,吕义赶忙举刀招架。却是不想赵云只是虚晃一枪,趁着吕义停顿的空挡,飞速就是跑开。

    “赵子龙,你哪里走!公孙瓒,非爱民之主也,你跟着他,岂不是埋没了才华!”吕义立即追上,再度出手。

    锵!

    赵云急忙举枪挡住,。神sè一怒,喝道:“那袁绍,也不是什么爱民之人。要我降他,休想!”

    说完,只是纵马狂奔。但是吕义的乌云驹,只是几个呼吸,又是追了上去。抬手又是一刀过去。

    这让赵云郁闷的要吐血。心中真正是怒到了极点。论武艺,吕义不是他的对手,但是轮到战马,他坐下的虽然也是宝马,却那里是乌云驹的对手。

    两人走走停停,厮杀在一处,逐渐的朝着毛城的方向奔了过去。期间,不时有落后的白马义从,试图上来阻拦吕义,都被他顺手斩杀。

    场面完全是颠倒了过来,一开始的时候,还是白马义从意气风发,在后面追赶并州军,谁知道转眼之后,白马义从惨败,却是被并州军压着杀。

    最前方的公孙续,几乎是气的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只是拼命打马,朝着毛城跑,希望得到张燕的支援。

    毛城,厮杀正酣。无数兵马云集,一座座军阵,如同片片乌云,朝着毛城碾压而去。

    轰隆!

    战鼓惊天动地。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力量。黑山军中,许多人立即感觉热血沸腾,朝着天空大声的狂呼。

    更有悍勇的人,干脆扯烂了身上的衣衫,光着上身,怒吼着朝着城墙冲去。

    同样的,城外的战鼓,对于毛城的百姓来说,却有一种大恐怖。很多人还记得数rì前黑山军攻城的可怕,悍不畏死,无边无际。

    甚至扬言要屠城!

    当初,那还只是几千人而已,如今,城外却是足足有着数万,多了几乎十倍。很多百姓,都是吓得脸sè惨白。暗暗的的祈祷,希望并州军能够守住毛城。

    “敌军上来了,守军,上前!”

    城头上,臧霸脸sè沉着,有条不紊的应对着黑山军一波又一波的猛攻。城头上,无数人喋血,城下,更多的人横死于城下。

    但是,毛城到底是小城,位于河北大后方,尽管历代城守一直修葺,到底无法挡住凶猛的黑山军,只是坚持了一个时辰,已经有黑山军登城。

    只能贴身肉搏!

    这让很多青州军卒都是胆战心惊,手脚发麻。黑山军的进攻,太过可怕了,几乎是不计伤亡,不死不休。

    而毛城的守军,却很少有人有着敢死之心,见到黑山军终于登上城头,很多士卒下意识的就是信心动摇,朝着后面就跑。

    “斩!”

    对于这些人,臧霸没有丝毫的怜悯,冷冷的喝道。不远处,孙观立即凶神恶煞走来,带着一群并州军,咔嚓一声,把逃兵当场斩杀。

    这又是让青州军卒吓了一跳,很多人的脸sè更加的苍白、终于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开始拼命的抵挡黑山军的进攻。

    “轰!轰!”

    又是一群黑山军冲入城下,他们径直扑向城门,抬着巨大的撞木,在卖力撞击。毛城的城墙,瞬间剧烈抖动,大片泥土掉下。

    “臧将军,怎么办?”眭固的声音有些抖了,觉得守住毛城,信心真的很不足。

    唯有臧霸,神sè依然平淡,命几个士卒,把事先准备好的火油倒了下去。

    轰!

    烈焰腾舞,似一条大蛇盘旋。准确的落在了城门外。聚拢在那里的黑山军士卒,顿时成了火人,大声的惨叫起来,哪里顾得上攻击城门。

    这让远处指挥的张燕,几乎是咬碎了钢牙。他大步上前,推开周围的士卒,怒瞪着城上的臧霸,喝道:“臧霸,你又不是并州军的嫡系,何必为那吕义小儿卖命!归顺于我,我命你为黑山军副帅!”

    “什么!”

    张燕的话音一落,城内城外,很多人都是惊呼。震惊的长大了嘴巴。即使眭固,也是觉得眼红。

    副帅,那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但是偏偏,听了张燕的话,臧霸只是憨厚一笑,很是老实的拒绝道:“张大帅,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连我来主公都打不过,我去当你那个副帅,不是有**份吗!”

    “臧霸!好,好给我记住!城破之rì,定要你好看!”

    张燕气的跳脚。有心反驳,无奈被臧霸抓住了痛脚。他总不能说,自己迟早能打过吕义,那也太不要脸了,张燕还做不出。

    他只能换了一种方式,沉声道:“臧霸,你要慎重啊,你看看,我大军来到,还没有跟那吕义交战,他即使吓得落荒而逃,这样的人,跟着他有什么意思!”

    张燕的话,立即在城头上掀起了一股风暴。很多青州军,都是疑惑看着臧霸,心中不自不觉,竟然有些赞同张燕的看法。

    毕竟,他们可是亲眼看到,吕义的骑兵不战而逃,朝着战场之外奔去。

    似乎为了应正张燕的话,轰隆一声,远处大地之上,一群白马飞速的跑了回来。白马的最前方,一面公孙大旗,迎风招展。

    “哈哈哈哈……看来那吕义败了!”

    见到回来的是白马义从,张燕彻底的狂笑了起来。觉得心中大爽,忍不住仰天长笑城下的黑山军,也是发出了阵阵欢呼之声。斗志变得更加的高昂起来。

    而毛城的守军,却是人人心惊胆战,满脸恐怖的看着远处的浮现出的白sè浪cháo。

    当啷!

    城头上,一个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即使在震天的战场上,依然是那么的刺耳!

第一零三章 小胜

    发现回来的是白马义从,城中的守军立即大乱。很多人都是心生恐惧,认为出去的两千骑兵已经败了。

    当啷一声,城头之上,有胆小的士卒更是吓得手中的兵器都是掉落。恐慌的情绪,很快是传播开来。

    守军的气势顿时弱了不少。

    “藏将军,难道,吕将军真的败了?”眭固吞了吞口水,目光有些惊骇的看着远处轰隆隆奔驰过来的白sè马群。

    臧霸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冷峻的看着远处逐渐清晰的白sè浪cháo,突然,臧霸的眼神微微一愣,继而,露出憨厚一笑,沉声喝道:“张燕,你可看清楚了,战败的,到底是那个!”

    众人被臧霸一提醒,很多人忍不住好奇心,再次朝着远处奔来的骑兵望去。这一看,许多在城外的黑山军都是大吃一惊。

    远方的骑兵,人人形容狼狈,盔歪甲斜,满脸血污,即使是那面皂sè的公孙战旗,也是破破烂烂,上面破了好大一个窟窿。

    最令众人吃惊的是,追击之时,乃是两千匹战马,意气风发,回来的时候,却已经只剩下一千骑不到。

    于此说他们是跑过来,不如说是逃过来的更加恰当。

    “不,这不可能!”城外,张燕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sè。他们可是白马义从啊,公孙瓒手下最jīng锐的骑兵。

    两千白马义从,绝对可以在塞外横行。

    但是如今,白马义从却是人人胆怯,已经被杀的胆寒,都是拼命抽打战马,希望尽快逃入黑山军的军阵之内,寻求庇护!

    “主公胜了!”

    这一回,换成臧霸哈哈大笑起来。他神采飞扬,血液沸腾,一双虎目,霎那间变得战战意滔天起来。

    城头之上,无数的士卒,也是齐声欢呼,心中的胆怯,都是不翼而飞!他们重新握紧了武器,感觉城外的黑山军,似乎也没有一开始那么可怕了!

    轰隆!

    大地在猛烈颤抖,似山崩地裂。几乎就在白马义从逃过来没多久,又是一股钢铁洪流,从远处碾压而来。

    轰轰轰~

    马蹄践踏在大地,草木瞬间成为齑粉。数个落后的白马义从心中一抖,马前失蹄,摔落下地面。

    顿时,无数马蹄从他们身上狂碾而过,连人带甲,踏为一滩肉泥。

    见到了恐怖的一幕,绕是剩下的白马义从心志坚定,见惯了生死,依然是头皮发麻,心神俱颤,只是疯狂的挥动马鞭,把坐下白sè的战马身上,抽出无数猩红的血痕。

    “杀啊!”

    无数狼骑兵在大吼。这是一场真正的大胜,是两股最强骑兵的第一次恐怖较量。最终,他们获胜,现在,则是要扩大战果,最大限度的消灭敌人。

    锵!

    队伍的最前方,赵云与吕义依然在大战,杀的天昏地暗,rì月无光。每一次刀枪的撞击,都能擦出最可怕的火星。

    他们一追一逃,重新杀回了毛城下的战场。

    “可恨,给我围杀他们!”

    城下,张燕目眦尽裂,牙齿都是咬出了血。眼看着攻城顺利,谁知道白马义从竟然是突然战败。

    这个影响了太大了,他为了尽快夺下毛城,几乎是不计伤亡,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现在刚刚有了一点成果。

    结果,白马义从的突然战败,却是让那一丝成果瞬间化为乌有!此时,再攻城已经是不可能。张燕果断的收拢士卒,组成一座座军阵,朝着并州军大步杀去。

    杀!杀!杀!

    不得不说,张燕不愧为一方巨寇,曾经百万之众,黑山军中,令旗摇动,呼啦一下,三里长的军阵之内,顿时走出一排排枪兵,满脸决然,从正面向着并州军迎击。

    咚咚咚!

    又是数十声巨大的战鼓声,不仅仅是黑山军的正面,左右两翼,同时出现一排排的军卒,他们强压下心中恐惧,组成一道道防线,呈现半月形,朝着并州军合围而来。

    “杀!”终于撑到了军阵附近。赵云不再逃跑,神骏白马灵巧的一个转身,朝着吕义就冲了过去。

    赵云面sè清冷,银甲在冬rì的阳光下,熠熠生辉。最先动的,却是他掌中的那柄梨花枪,枪尖一抖,似一树梨花在怒放,盛开的一刹那,必要见血!

    吕义神sè骤然一变,眼眸之中,露出微微的失望之sè。狼骑兵是重骑,正面决战,不会惧怕任何人。

    但是,想要追逐战败的白马义从,却是真的力不从心。因为,白马义从是轻骑,速度比狼骑兵更快!

    远方,大量的黑山军已经展开合围。从前左右三个方向层层推进。吕义果断的后退,没有再与赵云纠缠。

    乌云驹一个迅猛的转身,几乎是擦着赵云的枪尖,驮着吕义朝着黑山军的侧翼冲去。

    “转向!”

    看到吕义冲向侧翼,落后几步的张辽战刀一挥,身后的铁骑立即飞速的前冲了几步,然后立即作出大回旋,形成一条狭长的弧线,轻易的避开了正面的黑山军,怒吼着朝着侧翼杀去。

    侧翼的主将,乃是杜长,也是黑山军八部将之一。只是他虽然也是八部将,手下的兵马却并不是很jīng锐。很多人都是拿竹枪,木棍。

    见到吕义选择他作为突破点,杜长魂飞天外,慌忙向中军的张燕求救。同时紧急的召集部下中弓箭手,想要阻拦并州军的脚步。

    只是,张燕攻城,很多弓箭手都是抽调到了毛城下,对守军进行压制。仓促之间,杜长只是寻来百余个弓手,朝着天空shè出稀稀拉拉的几根箭矢。

    面对这样的攻击,吕义根本是看都懒得看,乌云驹一个提速,立即冲到了敌军面前。

    “快,拦住他!”

    杜长的声音都颤抖起来,他见识过吕义与张燕的比斗,知道吕义的勇猛。自然明白,若是被吕义撞入军阵,那时一场怎么样可怕的遭难。

    顿时,匆忙聚集的黑山军,刷的一下,齐齐此刺出了手中的竹枪,木棍,仿佛一头发怒的刺猬一般。

    “哼!”

    吕义微微吃了一惊,见到那排排枪阵,就是他心如铁石,背心也是一片冰凉。然后马上勒住马缰,乌云驹再度转向,改为横向着枪阵奔跑。

    场面的状况,瞬间就是逆转。为了对付并州军,张燕没少cāo练部下,黑山军的枪阵,紧密又恐怖。

    吕义不想太过冒险,无法突破!

    “竟然无法破阵!”

    城头,眭固神sè震惊,见惯了并州军遇阵破阵的可怕,此时,竟然有人能偶阻挡住了骑兵的攻击,这让他难以置信。

    “黑山军的军阵,从一开始,恐怕就是为了对付主公准备的,自然难以短时间突破!”臧霸若有所思,仔细的看着外面仿佛口袋一般,缓缓移动的黑山军阵。

    “哈哈哈哈……吕义小儿,我承认,你们并州军固然厉害,但是遇到我们黑山军,你们注定要走向末路!”

    见到成功阻拦住吕义突阵,张燕哈哈狂笑,自信心暴涨。他连续挥动令旗,一排排黑山军,急忙大喝向前,要把吕义合围。

    但是,乌云驹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它就像一颗流星,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到了军阵的侧面。

    而此时,所有的枪兵都是面向正前方,侧面,几乎是不设防的!

    吕义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酷之sè。乌云驹咆哮,轰然撞进了黑山军的军阵之内,顿时引发了无数惨叫。

    数个黑山军的士卒,更是直接被狂奔的战马撞的飞了起来,人在半空,浑身的骨骼已经发出咔嚓的爆响,已经被撞的骨头断裂。

    他们落下的瞬间,又是砸倒了许多的士卒,惨叫声一片。

    “好快!”

    阵中,杜长瞪大了眼睛,乌云驹的速度太快了,他几乎完全无法反应,军阵已经就是撕开了一个缺口。

    尤其是看到吕义撞入军阵,直接朝着他杀了过来,杜长只觉得手脚冰凉,心中不由大乱,嘶吼道:“啊,大家转向,给我刺,刺死他!”

    “什么?”

    黑山的军卒大惊,看了看已经突入阵中的吕义,有的人立即转向,要把吕义给赶出去。但是更多的人,却是看着越冲越近的大股狼骑兵,却在犹豫,黑山军的侧翼,立即混乱起来。

    “全军冲锋!”

    眼看着敌军突然混乱起来,张辽面sè狂喜。立即抓住机会,下达了冲锋的军令。

    轰隆!

    顿时,这片土地,地动山摇,千马-咆哮,地面在龟裂,露出无数密密麻麻的裂缝。根本就承受不住如此众多骑兵的同时冲锋。

    “杜长,该死的!”

    远处,张燕在怒吼,眼看着自己的侧翼突然间混乱,这不是给骑兵突破的机会吗,张燕的脸上,霎那间就是一阵苍白,气的想要吐血。

    但是距离太远了,还不容张燕多骂几句,轰隆一声爆响,似乎群山都要崩塌了一般一批狼骑兵,已经无比凶悍的撞入了敌阵之中。

    混乱的黑山军,许多人慌忙就是举起竹枪,想要抵抗,但竹枪刺在狼骑兵的重甲之上,瞬间折断,四分五裂,破裂的竹片,甚至让很多人黑山军的手掌都是被划伤,

    下一刻,这些黑山军的耳中,就是听到了无数铁戟刺入身体的沉闷声响,然后眼前一黑,一座恐怖的肉山撞击而来,当场把他们撞的粉碎。

    “啊,怎么会这样!”

    军阵之内,眼看着一个个部下惨死在铁蹄之下,杜长的眼睛都是血红一片。他恨,他怒,更多的,却是一种强烈的恐惧。

    轰隆!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第一排的骑兵破阵,随即,第二排,第三排,无数狼骑兵,神sè冷漠的杀入黑山军的侧翼。

    铁戟高举,抬手就是刺倒了无数人。随即马蹄踏着这些人的身体,无情的碾压而过,顿时,血水飞溅,血肉成泥。

    大片的黑山军在惨叫,哀号,最终,变成一顿碎肉与残骨……….

    “我们胜了!”

    城中,无数士卒在欢呼,亲眼看着黑山军的侧翼,一点点的被黑sè的骑兵狂cháo冲击,拍碎,然后崩溃!

    “传令,集合最强的步卒,开城门,我们杀出去!”

    臧霸立即抓住机会,一声爆喝,提着大戟,招呼城中悍卒,要出城与黑山军一战,扩大战果。

    碰!

    已经有迫不及待的并州步卒,一把推开了城门,随即,无数道身影,怒吼着杀了出去。

    轰隆!

    铁蹄依然在冲锋,吕义钢刀狂杀,他不知道砍杀了多少人,全身上下,都是被血水笼罩。甚至钢刀之上,都是被斩出了几个缺口!

    战场的另一边,张辽,夏侯德,分别是带着一群重骑,从不同的方向,分别对黑山军的侧翼展开无情的蹂躏。

    失去了军阵的步卒,在一股股钢铁洪流之下,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只是几个冲锋,黑山军的侧翼,已经是破破烂烂,被不断冲锋的骑兵分割包围,然后彻底的崩溃!

    逃!

    逃!

    无数黑山军哭泣着,疯狂的四散而逃,很多人直接就是朝着张燕的中军冲去,希望寻求庇护。

    这让张燕终于忍不住,嘴角溢出了一口血。伴随着城中的步卒杀出,张燕果断的放弃了救援侧翼的想法,而是痛苦的闭上眼睛,沉声道:“传令,鸣金收兵!”

    “大帅,为什么,我们还没有败!”

    数十员黑山战将一起大呼,他们眼中含泪,看着逐渐崩溃的侧翼,人人都是切齿,希望继续厮杀,扭转战局!

    “我说了,退兵!”

    张燕的眼睛同样血红,死死的盯着远处不断飘扬的苍狼旗,最终,却是颓然一叹。

    当当当……..

    厮杀半rì,黑山中军之内,终于是传来鸣金之声。无数黑山战将,尽管不甘,依然是收拢士卒,朝着中军靠拢,然后在无数弓箭手的掩护下,徐徐的朝着后方退去。

    靠拢的黑山军,彻底的收缩了防线。这一次,吕义没有敢于轻易的追击,而是带着狼骑兵,静静的立在原地,注视着黑山军的远去。

    “吕将军,我们胜了!”城中,眭固神情兴奋,终于是带着步卒追了过来。只是黑山军退却的太快,没有吕义下令,眭固一个人,可不敢去追!

    “恭喜吕将军,战败了黑山军!rì后传了出去,将军的威名必定传遍天下!”一群青州武将,都是围拢过来,又敬又畏的看着吕义,真心的赞扬道。

    吕义却只是微微摇头,脸上丝毫没有获胜的喜悦,这一次,他虽然胜了,却有很多侥幸。而张燕虽败,却只是暂时失利,一旦被他缓过劲来,小小的毛城,又能阻挡黑山军多久…..

第一零四章 劫营

    黑山军大举进攻,城中无数百姓都是吓得惶惶不安,躲在自己的家中不敢出门,直到听到并州军大胜的消息,很多人的心中,才是彻底的放下了心,壮着胆子,走出了家中。

    街道之上,重新的热闹起来。

    军营之内,也是喧哗非常,很多人都在谈论刚才一战,眉飞sè舞,兴奋不已,越是胆小的人,此时说的越是夸张。

    只是,在一群群神sè冷漠的并州军经过的时候,很多人立即收声,满眼的敬畏的看着昂首走过的并州军。

    “奇怪,他们的打了胜仗,为何还一副冷冰冰的样子!”青州军中,有人不解,满脸都是疑惑之sè。

    这是一个老兵,曾经厮杀多场,都是侥幸的活了下来,在他看来,这样的大胜,若是换了自己,恐怕高兴的要发疯。

    但是并州军的神情,真的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依然是紧张的准备,四处收集各种弓箭,箭簇。然后堆积在军营之内。

    这是吕义下的军令。与青州众将的乐观不同,虽然打败了张燕,吕义并没有因此就掉以轻心,轻视了张燕。

    一场小规模的战败,并不能让黑山军伤筋动骨。张燕的实力,依然在自己之上,若不是并州军有着出乎预料的jīng良战甲,恐怕,这次的胜利,还真的不那么好说。

    于是,一进入城中,吕义来不及休息,立即就是下令众将,收集大量的弓箭,战马。见识了张燕的军阵,吕义知道,若是单纯的靠着重骑突阵,并不是那么容易。

    而且,吕义也不可能为了袁绍,损失太多的骑兵。这些都是并州军队火种,他不会让他们白白牺牲。

    “主公,弓箭已经准备好了,共有万余张,弩箭也有数千张!”臧霸走了进来,他负责清点军械,统计出数目之后,赶忙过来禀告。

    一旁的眭固却是大惑不解,疑惑道;:“吕将军,我们不是打退了那张燕吗,难道还要龟缩在城中,被动的防守?”

    在眭固看来,既然已经令敌人丧胆,并州军铁骑又是悍勇非常,换了是他,恐怕早就是出城追击,趁机把张燕打的落花流水了。

    被动守城、有什么意思,更何况,毛城城下,光是死守,几乎是很难守住!

    附近的青州战将,很多人也与眭固有着同样的想法,都是心中暗笑,觉得吕义太过谨慎了一些。

    见到众人各异的表情,吕义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做解释。这些人,都是袁谭的属下,除了眭固好一点,其余的人,大多是溜须拍马之辈,不理解自己的意图是自然的。

    “臧将军,你立即带人,挑选出最好的弓,两千张,还有弩,也拿八百张出来,交给所有的骑兵!”

    吕义对臧霸吩咐道。他的目的看明确,既然突破张燕的军阵很困难,他干脆拉开距离,与张燕对shè。

    并州狼骑,乃是突骑,出了冲阵,骑shè的本事,也是一流!这样一来,他就可以最大限度的削弱张燕的军阵,减轻步卒对于骑兵的威胁。

    这些道理,不用吕义说,张辽等人瞬间就是领悟了。即使臧霸,虽然不太懂骑兵作战,依然是明白了几分。

    至于这些青州的战将,吕义就懒得跟他们解释。只要这群人能够守好城,就是帮了他最大的忙了!

    “张叔,你带着将士们下去休息一下,三个时辰后,我们出发!”

    看到臧霸已经出去准备弓弩,吕义又吩咐张辽下去,让士卒休整一下。防守,一向不是并州军的作风。

    而且光是死守,是无法守住的。毕竟,毛城还是太小了,阻挡不了黑山军多久,以攻代守,才是唯一的出路。

    眭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虽胆子小,却不是笨蛋。赶忙起身抱拳道:‘“吕将军,可有什么事情,要我去做的吗?”

    “不用,眭将军只要好好协助臧霸,守住毛城的事情就好了,还有,今rì城头的事情,我不希望发生第二次!”

    吕义大军在外的时候,面对黑山军强大的攻城压力,当时很多青州的士卒都是吓得丢掉武器,甚至还有临阵脱逃者。

    这让吕义极其恼怒,他说这番话不仅是给眭固一个jǐng告,同时是在jǐng告在场的所有青州武将。

    眭固的神情,顿时一变,觉得这群青州士卒,令他丢了大脸,蜜蜂般的双目之中,立即露出一丝杀机,冷笑道:“吕将军放心,若是在有人敢怯战,我亲手宰了他!”

    “那好,城中就拜托你了,守住毛城,你我都是大功一件!”吕义拍了拍眭固的肩膀,他知道,此人是个真小人,无利不起早,还需要物资上的激励才行。

    果然,听了吕义的话,眭固浑身都是干劲十足,眼睛都是红了,跟打了鸡血一般。

    这让吕义看到好笑。有心要跟眭固再攀谈几句,时间却是不等人,再过三个时辰,他又要出城,只能暗叹自己命苦,转身离开了中军,朝着自己的军帐走去。

    “报!主公,邺城急信!”

    就在吕义回到军阵,打算休息的时候,一名亲卫快步走来,手中捧着两封书信,郑重的递了过来。

    吕义的神sè立即严肃起来,毛城尹楷,已经被他所杀。当时随时不得已而为之。但是尹楷的身份,到底特殊。

    他不但是士人,还是世家子弟!

    自己贸然动手,很有可能引起河北士人的愤怒,甚至连汝颖士人那边,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支持自己。

    所以,立即当即派人去信,让留守邺城的袁涣找来陆展,模仿尹楷的笔迹,写了一些投靠的黑山军的书信,用来栽赃嫁祸。

    现在,也该是有了结果了!

    想到这些,吕义已经走入了军帐之中。有亲卫已经点燃了灯火,放置了火盆,军帐之内顿时洋溢着一股暖意。

    吕义盘腿坐下,小心的拆开书信,从头到尾认真的看了一遍。信是袁涣写来的,说道事情已经办妥,袁谭再次保证,全力支持并州军。

    书信写得很是模糊,语焉不详。但是吕义却是真正的松了口气,他明白,自己的办法奏效了,邺城方面,已经接受了尹楷投敌的事实。

    当然,最起码汝颖士人这一方,是完全接受了这个事实。

    “只要汝颖士人一派完全相信,河北士人一方,我就不用担心了!”

    轻轻的放下书信,吕义长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是拿起另外一封信,然后一脸的古怪之sè。

    只见这信封之上,竟然被人画了一只大大的青蛙,模样很有些难看,亏的吕义见多识广,累的满头大汗,总算是认了出来。

    心中不由的产生了一丝强烈的好奇心,到底是谁,居然画了这样一个难看的青蛙在上面。

    不过看这封信,吕义倒是有一种亲切的感觉。他打开信封,展开信纸,顿时,一串娟秀的笔迹,映入眼帘。

    此信,尽然是一个女子所写!

    最令吕义兴奋的是,这个写信的女子,很有可能是就是甄宓本人,他赶忙不看正文,一眼扫到了末尾。

    但是令吕义遗憾的是,这封信,竟然没有落款。也就是说,他不可能知道,写这封信的到底是不是甄宓。

    尽管如此,吕义还是感觉心中很高兴。耐着xìng子看过书信,吕义的嘴角更是露出一丝微笑。

    不用猜了,他可以肯定,这封信就是甄宓所写,因为书信上的内容,完全是诉苦的,甄宓在信中,不停的抱怨陆展不会讲故事,不会画漫画,甚至还不会作诗。

    通篇看上去,似乎全部都是对陆展的控诉,但是吕义还是从中,感受到了丝丝隐约的思念。

    很朦胧的一种感觉,却是让厮杀数rì,心中积蓄着暴戾的吕义,渐渐的平静下来。

    “这丫头,恐怕是惦记着要我讲故事,只是,该讲什么故事呢?”吕义苦恼的摸了摸脑袋,脑中努力的回忆以前听过的故事。

    足足想了两个时辰,吕义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再有一个时辰,他有又要出征了。

    “罢了,就写个熟悉的吧!”

    吕义拍了拍脑袋,记起了上学那会看的一个故事,于是命人取来纸笔,写了一个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命亲卫拿着,快马送给袁涣,然他重新撰写一遍。

    吕义自己的字迹,那是不敢拿出去的献丑的。

    忙完这一切,三个时辰,转瞬间就是过去了。帘帐掀处,一名魁伟大将迈步进来,张辽面sè威仪,见吕义几案上的笔墨,不禁一愣,沉声道:“主公,你没有休息吗?”

    “是啊,事情太多了!”

    吕义有些尴尬,赶忙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又叫来亲卫,郑重吩咐道:“此信,务必尽快交给袁先生!”

    “诺!”

    亲卫满脸郑重,有一种视死如归的大气势。他亲眼看着吕义为了写这封信,足足熬了三个时辰,觉的这封信一定是关系重大,不知道决定了多少人的生死。觉得薄薄的书信,都是犹如千斤一般沉重。

    张辽也是看的神情肃穆,国字脸上,露出真心的赞赏之sè,叹道:“不愧是主公啊,为了并州军的将来,真的难为主公了!”

    “哪里,哪里!正所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嘛!”吕义被张辽说的有些脸红了,觉得真是愧不敢当。慌忙找个借口,溜进去穿戴衣甲。

    张辽的眼神,又是一亮,觉得吕义,真乃一代明主,否则,如何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越发觉得吕义深不可测。

    一刻钟后,毛城城门处。两千并州铁骑,肃容立于城下。虽然与白马义从一战,损失了不少人,但是城中还有许多人并州军。

    分给战马,吕义的兵力,并没有大大损失。

    而且,与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回,出动的骑兵虽然只有两千人,但是战马,却是足有四千匹!

    一匹骑乘,一匹却是带着大量的弓箭,火油!

    “吕将军,你这是要去劫营吗?”眭固命人打开了城门,好奇的看着杀气腾腾的骑兵,眼神微微的缩了缩。

    每一次看到这群凶戾的骑兵,他的心中都是感觉到一种凉意。

    “错了,不是劫营,严格的说,我这是游击!”吕义却是摇头,不爽的看了眭固一眼,劫营,亏此人想得出来,张燕是何等人,吃了败仗,晚上岂会没有防备!

    “游击?那是什么?”

    眭固心中纳闷,有心要问,但是当着众人,终究觉得不好意思,只是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拍着脑袋道:“原来是游击啊,在下明白了!”

    说罢,慌忙指挥士卒,清理出城门的通道。吕义朝着眭固点点头,又是郑重的朝着臧霸一抱拳,沉声道:“臧将军,毛城,交给你了!”

    “主公放心,臧霸在,则毛城在!”

    臧霸点点头,沉声保证道。

    吕义没有再说话,钢刀一挥。两千铁骑,顷刻间出了城门,径直朝着张燕的大营扑了过去。

    黑山军大营,无数人在咆哮,口水四shè,恨不能把对面杜长给喷死。就是因为杜长的一个错误军令,造成了侧翼混乱,以至于大军战败。

    就是张燕,也是脸sè铁青,几次看到杜长,都是忍不住起了杀心,连干了三大碗烈酒,张燕才是开口,怒道:“这此就看众将的面上,饶你一命!下次再怯阵,定斩不饶!滚下去吧!”

    “是。末将知错!”杜长低着头,脑袋几乎都要垂到胸口处,他实在没有脸面留在这里,只能是羞着脸,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公孙贤侄,让你看笑话了!可恼那吕义小儿竟然有着两千重骑,却是令我有些难办,除非我们也有骑兵牵制,黑山军方能全力攻城,只是不知道贤侄,还能牵制住那吕义吗?”

    张燕笑呵呵的问道,看似温和,心中却已经怒急,他本来以为,公孙瓒派出白马义从,攻下邺城,一路当势如破竹。

    谁知道,白马义从一战,竟然就被吕义打败,甚至还连累的他也兵败,本能的,对于公孙续,张燕就是看轻了几分,语气不如一开始的那样重视。

    这让公孙续的脸sè,顿时就是yīn沉了下来。感觉脸上一股火在烧。他冷哼了一声,自不肯让张燕给看扁了。情急之下,只能狠声道:“不瞒大帅,本来我们是不至于失败的,怪只怪,我麾下的战将没用,对阵的吕义的时候,竟然不敢尽力一战,因此我才会战败!”

    “什么,竟有此事!那个战将,如此不堪,该杀!”张燕神sè一怒,威严的虎目,冷冷扫了公孙续身边的战将一眼,真的是杀机无限。

    赵云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丝恼怒的神sè,最终,却是颓然一叹。干脆闭口不言。

    公孙续刚才的话,也不过是给自己争面子,所以才把错误推到赵云头上,此时唯恐张燕盘问,挖出了真相。赶忙道:“大帅,如今那吕义侥幸得胜,我们要当心他晚上劫营!”

    “劫营?”张燕冷笑,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眼中露出浓烈的杀机,“只要那吕义赶来,我绝对让他全军覆没于此!”

    “既然如此,我们也准备,若那吕义真的赶来,我当亲手斩他!”一看张燕有了准备,公孙续心中大定,喝了一口烈酒,顿时血液沸腾。

    ……………

    黑山军营以南。

    一群群骑兵,正在无声聚集。此处,距离黑山军的军营已经不足一里,登高而望,还能看到远处无数的灯火。

    黑山军的守备极为松懈,里面人声喧哗。似乎还在喝酒。连绵数千米的军营,灯火不断,到处都是人影。

    “主公,看来黑山军防备不是很严啊!”

    张辽来到了吕义身边,神情有些凝重的道。他并没有因为黑山军的防备松懈而放松,语气中,反倒是有着一丝沉重。

    “吕将军,敌军松懈,正是劫营的好时候啊!”

    夏侯德激动的浑身颤抖,提着钢枪,目光紧紧的盯着对面的军营。

    吕义闻言,立即鄙视的看了夏侯德一眼,张辽也是无奈一笑,摇了摇头。

    “有什么不对吗?”夏侯德被吕义鄙视,心中立即起了逆反心理。高高的昂起头,大声问道。

    吕义瞥了夏侯德一眼,懒得废话,直接下令道:“你,立即带着几个人,把军营方圆千米之内的山坡树林,都给我探查一遍!”

    夏侯德神sè一愣,还是按照吕义的吩咐,悄悄带着一群狼骑兵,徒步没入了黑夜之中。他首先来到一座荒山,左右看了看,寂静无声。正要离开。

    突然,身旁的狼骑兵,却是拉住了夏侯德身体,一把把他按在了草地里。就在此时,正好有一名黑山军的小卒,偷偷的过来朝着毛城的方向张望,没有发现之后,才是悻悻的返回山坡的另一面。

    那里,一群群黑山军,都是静默无声,彼此只用眼神交流,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夏侯德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不仅垂头丧气。

    这样的情况,不断在附近的山林,草地发生,然后反馈给吕义。这还只是毛城的方向,其余的方向,不知道还有多少黑山军,在黑夜里埋伏,就等着并州军上钩。

    “吕将军,这可怎么办?”

    见到军营周围有着无数伏兵,夏侯德极度沮丧,再不敢跟吕义作对,只是颓然问道。

    张辽的神sè,也是有些严肃的看着吕义,静等吕义决断。

    吕义却是摸着下巴,看了看远处的军营,又是看了看那些已经被发现的黑山军的藏身之处,最终,他的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冷漠之sè。

    “传令,朝着那座荒山前进,所有人点齐火把,准备弓箭!”

    一声令下,顿时,漆黑的夜sè中,一大片的火焰腾空而起,然后,两千余铁骑同时迈步,朝着黑山军的军营缓缓行去。

    “将军这是做什么,他不是不让劫营吗?”夏侯德看的目瞪口呆,搞不懂吕义的意图,有心想问,却不好意思,一路上,只能浮想联翩。

    火把的出现,同样惊动了埋伏的黑山军,顿时,黑山军的战将狂喜,觉得自家大帅,真的是料事如神,并州军,真是过来劫营了。

    立即有人以隐秘的方式,把并州军出现的消息,传递回了军营之内。

    张燕同样大喜,

    公孙续更是乐开了花,毫不吝啬的朝着张燕竖起了大拇指,夸赞道:“大帅真是神机妙算,料吕义那厮的举动,都是掌握的一清二楚!在下佩服!”

    “哈哈哈…….”张燕开快大笑,被公孙续这么一拍,觉得如坐云端,赶忙谦虚道:“些许小计而已,也就只能对付这群有勇无谋的并州军而已!”

    “虽是小计,但能准确的算出吕义那厮的目的,光是这份眼力,别说是我,就是家父,也稍微差了一点!”

    拍马有效,公孙续心中暗喜,于是再接再厉。如今他的白马义从损失惨重,攻打邺城,全靠黑山军,他自然要努力的奉承。

    公孙续的话,顿时又是让张燕大乐,于是再不谦虚,惜字如金的点头道:“也是!”

    旁边的赵云,却是看不下去,小声提醒道:“大帅,公子,但凡劫营,都是悄悄而来,并州军却是明火执仗,其中恐怕有古怪!”

    “混账!我等说话,哪里容得下你插嘴!还不退下!”公孙续听的大怒,越看赵云越是不顺眼。他刚才还很夸了张燕料事如神。

    此时,赵云却又说出那样一番话,不是当面拆台吗!

    张燕也是怫然不悦,冷笑道:“并州军有勇无谋,天下皆知,吕义那厮我也听过,不过是好勇斗狠之辈,因为侥幸,偶然成名,今夜,本将定要给他一个深刻教训!”

第一零五章 暴怒张燕

    黑夜沉沉,并州铁骑,却是大模大样,朝着黑山军的营寨逼去,根本不需要特意探查,军营周围,几乎埋伏的黑山军都是看到清清楚楚。

    即使其余方向的黑山军,都是在张燕的暗暗传令下,得知了此事。

    所有的黑山军战将,顿时欢欣鼓舞,都是杀气腾腾,满目狰狞。他们静静的潜伏在黑夜之中,如同一条条毒蛇蛰伏。

    黑山军军营之内,张燕更紧急的抽掉了留守的兵马,都是撤退到大营的后面,安静的等待着。很多人黑山军的脸上,都是露出兴奋之sè,都在等待并州军自投罗网,然后来个关门打狗。

    随着并州军距离黑山军营越来越近,夜sè中,一股股暗流在疯狂涌动,随时都能掀起无穷恐怖的波涛。

    “快点,快点过来啊!”

    公孙续没有躲在军营的后方,反而是站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不断的朝着远处的火光张望。

    那是并州军火把,尽管刻意的遮掩,甚至借助于了附近的山坡,树林遮掩,但是只要有心,还是能够隐约的看见。

    甚至于,公孙续还能根据模糊的身影,判断出最前面,恐怕就是吕义。这让他顿时兴奋莫名。内心充满了狂喜。

    你吕义不是英勇善战吗,不是看不起老子吗,不是那袁绍手下的大将吗,这回中计了吧,傻了吧。

    待会儿,等你冲进来,发现是座空营的时候,本公子一定要第一个现身,肆意的羞辱此人。

    然后,我要亲自带着白马义从,把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并州军全部消灭。

    再然后,我要蹂躏他们!让那吕义也尝尝被铁蹄践踏的滋味儿。

    越是想着,公孙续越是高兴,似乎已经看到了吕义震惊,悲痛,面若死灰的被大军包围的爽快场面。顿时眉飞sè舞起来。

    火把越来越近了,只要军营中有人朝着外面张望,就能够轻易看见,前行的并州军,顿时停在了哪里,不再前进。

    “停什么啊,快冲啊!”

    军营之内,公孙续气的吐血,恨不能跑过去催促吕义快点,你说你劫营就劫营吧,好歹也利索一点啊。

    本公子为了等你进来,可是连辕门都是敞开呢!尤其是令公孙续切齿的是,最前方,黑夜中的吕义,竟然还东张西望,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这让公孙续差点跳起来骂娘。你说你劫营就是了,犹豫个屁啊,没看到本公子还躲在角落里吹着冷风吗!

    一阵寒风吃过,顿时,公孙续忍不住浑身直抖。看向外面的并州军,真的是火大了。

    偏偏,远处的吕义,依然是一副谨慎小心的样子,连续派出了三波探子,对军营展开各种试探。

    黑山军营之内,埋伏的军卒都是得了吩咐,故意装作熟睡的样子,防备更加的松懈。只是,无论他们如何装聋作哑,远处的吕义,、就是迟迟不发动进攻,依然在旷野徘徊。

    公孙续气的差点跳起来骂娘。觉得自己军中,哪怕胆子最小的武将,也比吕义要勇敢一万倍。

    大营摆明了是不设防的,试探一次就能发现。而并州军,却是来来回回,足足试探了十次啊。

    整整十次啊!

    天底下,还有比这吕义更加胆小的人吗!最令公孙续觉得无语的是,吕义试探就试探吧,你总该进攻了吧。

    结果,十次试探过后,并州军依然是停在远处不动。吕义甚至拿了一个火把,竟然所在一边烤火!

    实在是岂有此理!

    公孙续感觉,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他很想告诉了吕义,你们是来劫营的,不是来烤火的啊,没看到本公子浑身都要冻僵了吗!

    “快点来劫营吧!”

    足足躲了半个时辰,营外,吕义依然在磨磨蹭蹭,迟迟不发动进攻,营内,公孙续却是冻的浑身都在哆嗦,鼻涕都留下来了。

    他还算是好的,那些埋伏在旷野的普通军卒,许多人更是浑身冰凉,都差点要僵直了,这差点让公孙续痛哭流涕,想要冲出去,求着吕义快点来劫营。

    终于,山坡边上,吕义烤火烤够了,觉得浑身都暖和起来。于是下令并州军,重新开始朝着军营进发,偷偷摸摸,一副劫营的架势。

    这差点让公孙续感动的热泪盈,然后,就是一阵摩拳擦掌,召集身边的将士,就等着并州军发现上当的时候,第一个跳出去羞辱吕义一顿。

    但是,就在公孙续想入非非的时候,前行的并州军,却是突然一拐,朝着一座荒凉的山坡冲了过去。

    “干什么,军营在这边啊!”营内的公孙续,这次是真的跳脚了,恨不能冲过去,告诉吕义走错路了。

    吕义当然没有走错路。张燕好歹也是一方霸主,曾经拥众百万。他岂会没有防备有人劫营。

    所以,吕义这一次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趁夜出击,不断的sāo扰黑山军,令他们无法安心的攻城。

    只是他这次的运气似乎很好,张燕不但防备着有人劫营,甚至还在附近安排了大量的伏兵。

    如此好的机会,吕义自然不会客气,在后面磨蹭了半个时辰,估计埋伏的兵卒都是差不多已经要冻僵了,立即出击,朝着一处黑山军埋伏的地点就是杀了过去。

    轰隆!

    马蹄如雷,在夜空中传出极远。并州军再也没有掩饰,一现身,即使露出了狰狞的獠牙,朝着黑山军的藏身之处发起了冲锋。

    最先出现,却是一群群火箭,毫不客气的shè入了远处的一处密林之中,密林树木茂密光秃秃的树干,已经长满了嫩芽。但是地上却还有大量的枯叶。

    此时火箭落下去,顿时引发了一场剧烈的大火,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两千余个火星,造成的,就是一场巨大的火灾。

    几乎是火箭一落下,那片密林,就是腾起无数条巨大火龙。无数人在擦叫,被大火吞没,却是没有立即死去,只是在火焰中没命的狂奔。

    “啊!不……”

    “救命啊!”

    夜sè下,一片烈火熊熊,埋伏在里面的伏兵,顿时倒了大霉,光是被大伙吞噬的,就是达到了近百人。

    “不好,被发现了!杀啊,围住并州军!”

    军营之内,张燕气的差点晕过去。奔以为能够坑上吕义一把,谁知道,偷鸡不着蚀把米,并州军,竟然早就识破了他的计策。

    这怎么可能,并州军,不是一向有勇无谋的吗!

    “不,这不是真的,吕义那个莽夫,怎么可能看破我们计策!”前面的公孙续,满脸都是难以置信。他无法相信,他们苦心布置的陷阱,就是被吕义如此简单的破掉了。这打击无比巨大。

    “公子,吕义此人能文能武,恐怕他一开始就是识破了张大帅的计策!”赵云走了过来,满脸都是苦涩,这样感叹道。

    “放肆!我让你说话了吗!给我速速滚下去!”

    赵云的话,只是内心的感慨。却不知,公孙续听了这话,去感觉犹如一记最响亮的耳光打在脸上。

    就在刚才公孙续还在对张燕拍马,奉承他料事如神,神机妙算。此时,赵云却是发出这样的感叹,不是当面指责他没有脑子吗!

    公孙续果断的怒了,把心中对于吕义的怨恨,嫉妒,一股脑儿的发泄在了赵云身上,对着赵云,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反正赵云虽然武艺出众,公孙瓒却是极不信任他,公孙续自然有恃无恐,就跟打骂寻常的下人一般。

    就是张燕,也是铁青着脸,冷哼道:“公孙贤侄,你这个部将,是该好好管管了。不过现在先不要跟他一般见识,解决那吕义要紧!”

    张燕说着话,已经带着大队兵马,怒吼着的冲出了军营。

    不仅仅是张燕这方,军营四周,几乎就在并州军发起进攻的一刹那,无数黑sè的身影,从夜sè中咆哮着杀了出去。

    仅仅是瞬间,就是布成一阵口袋阵,兜头朝着并州军笼罩了过去。

    密林之中,更是有着无数的黑山军卒冲了出来,当头一人,阔口狭目,尖头短腿,正是黑山军八部将之一的孙轻。

    他奉命埋伏再密林之中,原本是要等着并州军冲入军营,然后截断后路,谁知道吕义却是发现了他的伏兵,直接shè出大量火箭。

    孙轻顿时到了大霉,眉毛胡子都被烧掉了一大半,立即带着残余的黑山军杀了出来,要给后面的友军争取合围的时间。

    见到孙轻,吕义却只是冷冷一笑。丝毫没有上去交手的意思,只是抬起钢刀,用力的朝着孙轻一指挥,冷声道:“放箭!”

    嗡!

    天空之上,又是一片火箭升腾,如同一片最恐怖的流星雨,落在了敌军之中,顿时,惨叫声一片。

    孙轻更是重点照顾对象,张辽亲自出手,朝着他shè了一箭、咻的一声,箭似陨石,朝着孙轻撞了过去,沿途之上,连续贯穿了四个黑山军的胸膛,噗的一下,shè中了孙轻的肩膀。竟然是shè穿了他的肩头!

    孙轻痛的大叫,随即,魂飞天外,吓得声音都是抖了起来,慌忙躲入士卒中间,再不敢出头。

    “张叔好箭法!”

    吕义看到惊叹不已,还不吝啬自己的赞美。

    张辽却是恭敬一笑,谦虚道:“些许小技,让主公见笑了!”随后又是指着远处的军营,沉声道:“主公,那群白马义从,似乎出来了,趁此混乱,我们可趁机打垮他们!”

    吕义顺着张辽的目光看过去,果然,远处的军营之内,一群白马骑士冲了出来,天sè昏暗,看不清楚人数。但是根据上次清点的伤亡人数,白马义从,估计还剩下近千人。

    这是一股不小的战力,若是全力发挥,即使打不过狼骑兵,也能造成巨大的牵制,给张燕的步卒合围争取大量时间。

    吕义果断摇头,沉声道:“不,现在还不是时候,传我军令,全军速退!”

    “主公有令,退兵!”

    张辽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恭敬的一抱拳,然后大声的朝着狼骑兵吼道。

    嗡!

    又是一轮箭雨飞出。附近的狼骑兵纷纷收弓,迅速转身,朝着与黑山军营相反的方向,撒腿就是狂奔。

    只是留下一处冒着大火的密林,还是数百具黑山军卒的尸体。

    “噗!”

    看到这一幕,张燕直接就是喷出一口鲜血,差点气晕过去。他怒吼,咆哮道:“吕义小儿,你该死,rì后不要让我遇到你!”

    公孙续也是气的七窍生烟,他是个极重面子的人,白天战败,他做梦都是想着雪耻,岂肯让吕义从容退去。立即扭头,朝着赵云大吼:

    “还愣着干什么,速速带着骑兵,给我追杀吕义,给我杀了他!”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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