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六章 意外,意外?
伏击不成,反倒是被并州军杀伤了许多伏兵,这让公孙续又气又怒,内心深处,更是有着一丝惊恐。
要知道,他这次过来,公孙瓒可是下了血本,连白马义从都是派了过来,公孙家是真的已经孤注一掷了。
为的就是希望靠着骑兵的力量还有黑山军的帮助,能够攻占邺城,迫使袁绍从幽州撤兵,围魏救赵。
但是,并州军的出现,却是彻底的打乱了这个计划,先是王当战死,黑山军没能按照预定的计划攻破毛城。
随后,又是因为并州军突然拥有了jīng良的铠甲,白马义从损失惨重。几乎一蹶不振。
对于吕义,公孙续真的是恨的咬牙切齿,更是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要救公孙瓒,必须攻打邺城,而要去邺城,必须打败并州军。
“吕义,你非是不可!”
想到这些,公孙续几乎是咬碎了牙槽。看到吕义要逃,立即朝着赵云咆哮,大吼道:“给我追杀上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杀了此人,记住,这是军令!”
军令如山,重若千钧!没有人能违背,没有人敢违背!
赵云的脸上,当即就是变sè。他知道,公孙续这次动了真怒,已经是失去了理智。其实,何止是公孙续,整个公孙家,几乎都在袁绍的不断的逼迫下,陷入一种癫狂的状态。
赵云明白,再劝已经是无用。他强忍住心中的苦涩,郑重朝着公孙续一抱拳,然后大吼道:“将士们,给我来!”
“杀吕义!”
公公孙瓒的情况,忠心耿耿的白马义从都是明白,人人都是心急如焚,对于阻挡他们脚步的吕义,更是充满了仇恨。
赵云一声吼,近千名白马义从,都是放声怒吼,声震云霄。
“杀吕义啊!”
黑山军中,无数人大吼。他们皆是山野巨寇,平rì里横行一方,大口吃肉,大碗喝酒,令无数人谈之sè变。
出山以来,也是横扫一方,遇城破城,遇军破军,唯独在并州军手下,连续吃瘪,最令这些巨寇无法容忍的是,吕义还仅仅是一个晚辈。
因此,白马义从的话一出口,顿时引发一阵海啸,真的是人人切齿,个个含恨,也不管追不追的上,都是发足狂奔,要与并州军正面一战。
张燕更是气的肝疼,一边指挥士卒向前,一边朝着吕义咆哮道:“小儿,敢与我正面一战吗!”
“吕义,可敢正面一战!”
黑暗中,无数人黑山军大吼,很多都是气的胃痛,肝痛,牙痛!很多黑山战将都是相信,若是正面一战,哪怕并州军再勇猛,他们也能铁血屠灭!
前方,急速狂奔的张辽,顿时听的笑出了声,玩笑道:“主公,看来后面的黑山军,真的是把我们恨透了!”
“恨就恨吧!总比死了好!”
吕义也是听到的一笑,眼中,却是露出无所谓的神sè。张燕的激将法,对于吕布或许有效,至于自己,已经是完全免疫。
正面决战,他可没有那么傻,一群骑兵冲上去,固然可以给黑山军造成巨大杀伤,但是同样的,并州军肯定会全军覆没!
这不是单兵素质的问题,而是黑山军的整体实力,完全在并州军之上!
“吕义,休走,赵子龙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就在吕义撤退的同时,后方,一群白马轻骑飞速的追了上来。公孙续已经下了军令,尽管赵云觉得不妥,但他依然是奋勇向前,冲杀在了第一线。
此时更是主动挑衅,要与吕义决一死战。
“竟然是赵子龙!”
乌云驹上,吕义微微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公孙续竟然还敢派出骑兵来追。其实他哪里知道,自己的出现,已经对公孙续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为了杀掉他,公孙续不惜一切代价。
轰隆!轰隆!
两拨快马一前一后,在旷野上不断的奔驰,许多抽出新芽的嫩草,在这狂乱的铁蹄践踏下,彻底成了齑粉。
战马所过之处,大地如同被犁了一遍,黑土翻卷,沙尘飞扬。天空的云雾,都被地面的恐怖场景所惊扰,纷纷四散,露出一轮模糊的月。
大地之上,无数人影重叠,在旷野里狂奔。张燕甚至下了狠心,明知道追不上,依然是下令军卒大步向前,只盼着白马义从纠缠住吕义的时候,能够即使提供支援。
嗡!
天空突然一黯,无数箭雨出现。这是狂冲过来的白马义从,开始了他们拿手的骑shè。直到此时,这群白马骑士,才是展示了他们最恐怖的一面。
天空的箭矢,密集的雨点一般,朝着并州军倾泻而下。
“全军加速!”
就在白马依从追上来,shè出箭雨的同时,吕义一声大吼,让乌云驹提升了速度,乌云驹同样在咆哮,声如龙虎。
顿时,狂奔的并州军,速度陡然提升了许多,shè向他们箭簇,都是落在了后面,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追!”
并州军躲过箭雨,赵云丝毫没有意外。毕竟是纵横天下的骑兵,不可能被轻易打垮。若是可能,赵云真的不愿意跟并州军交手。
轮到个人实力,双方实力相当。但是轮到装备,他们,不占优势。
但是暴怒的公孙续,已经直接下了军令,哪怕明知道公孙续是冲动所致,赵云也只能硬着头皮杀上去。
“吕义,与我一战!”
赵云在大吼,他冲杀在最前方,不断发出挑战。这要是换了吕布,肯定会二话不说,提着画戟,就跟赵云大战一场。
吕义却是听的微微一皱眉,并没有理会赵云的叫嚣,只是全力催动战马,朝着前面狂奔。存心要跟赵云比马的耐力、;
这让赵云神sè一怒,却是没有丝毫的办法,只得带着兵马,紧紧的追在身后。
前面的吕义,似乎也是故意在等待白马义从追上来一般,并没有把并州军的速度提升到最大,而是不紧不慢,既能拉开与白马义从的距离,又让对方觉得,自己其实跑的并不快。
两拨的骑兵,就这样一追一逃,在夜幕下,形成两团模糊的yīn影,越跑越远。完全把后面的黑山军甩在了后面。
赵云瞬间就是jǐng觉了起来。抬手就是让兵马停住!
“赵将军,怎么停下了!”有公孙家的战将疑惑道,冷冷的盯着赵云质问。他们是公孙瓒的嫡系,心腹中的心腹,自然知道公孙瓒对赵云不信任。此时又是见到赵云无故停下,都是心中起疑。
赵云自然感受到了众将的疑惑,神sè不变,淡然道:“我们已经脱离了黑山军太远,并州军人数又多,追上去只是徒劳!”
“笑话!”挺了赵云的话,、一名中年武将冷笑着摇头,大声道:“我们是轻骑,对方是重骑,比马力,我们占着优势,只要不靠近他们,远远的骑shè,这群并州军、迟早会被我们耗死!”
“对,就是这样,公子有令,要杀了吕义,这正是机会!”又是数名战将出言,不等赵云回道,已经带着自己的部下,继续朝着前面追赶。
有了人带头,千余白马,再度奔驰起来,纷纷饶过赵云,朝着潜面追去。
“哎!希望如此吧!”
赵云微微一叹,见到众人都是上前,他怎肯怯战。再说,他虽然名义上是一军主将,又如何指挥的动白马义从,这支公孙瓒的亲兵,只能是咬着牙,纵马向前。
黑夜前方,并州军依然在狂奔,丝毫没有白马义从放弃追击,就是停下来。甚至吕义的神sè,都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
只是吕义忍得住,张辽却是有些担心,时不时看看后面,疑惑道:“主公,会不会他们发现脱离了大队,不来追我们了!”
吕义摇头,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笑道:“他们肯定会追上来的。这次我们可是把他们惹火了,不管是张燕,还是公孙续,都是不会放过我的。”
话音未落,夜sè之中,又是传来阵阵隆隆的马蹄声。吕义顿时闭嘴,只是专心的带着骑兵,在旷野之中飞速的奔驰,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让后面的公孙战将狂喜,巴不得吕义就一直这样跑下去。毕竟,重骑兵固然威力大,同样的战马负重也大,马力消耗,肯定比轻骑要大。
很多白马义从都是打着一个主意,等到并州军马力消耗光了,然后大家一拥而上,把对手乱箭shè成刺猬。
于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原野上,两只骑兵,都是默契的没有交战,而是不断的本奔跑,存心比试坐下的马力。
这一追一逃,就是整整一夜。
但是,令白马义从震惊的是,他们追了一夜,个个累的舌头是吐出来了,前面狼骑兵,依然是没有丝毫力竭的迹象。
顿时,无数公孙家的战将开始嫉妒了,很多眼睛都是红了。
“该死的并州军,不是说他们四处流浪,穷的要死吗,怎么如今看上去,不但铠甲jīng良,甚至战马也是上等,居然这么久,也没有力竭!”
白马之上,一名公孙家的武将出言,他浑身都是污黑,跟在并州军的后面,吃了一路的灰,气的脖子都是粗了一截。
“努力啊,他们快不行了,再好的马,也最多让他们坚持半rì!等追上了,都是我们的!”
又是一名战将开口,眼中露出一丝炙热。他的话,顿时让许多白马义从眼睛一亮,露出了贪婪之sè。
“追啊!”
振奋起jīng神的白马义从,变得斗志高昂,继续拼命朝着前面追去。天空,也渐渐的明朗起来,一丝红霞,从东方浮现,洒下了光和热。
狂奔了一天的吕义,顿时感觉到了一丝倦意。他挥手,命狼骑兵停了下来,迅速转向,布成了一个三叉邢的攻击阵型。
后面,白马义从姗姗来迟,人人都是累的大口喘气,就是胯下的战马,有的也是吐着白沫。
但是看到前面停下的并州军,追过来的白马义从,还是发出了胜利的欢呼,他们迅速组成一座箭矢阵型。
被众将冷落多rì的赵云,又被推到了最前面,处于箭头的位置,大家都不是傻子,直到并州军不好惹,还是让赵云出头,败了是赵云的责任,胜利了,他们的功劳也是少不了。
这让赵云心中立即就是腾起一股怒火。但是大敌当前,赵云强忍住一口气,重新接管了白马义从的指挥权,带着骑兵,谨慎的朝着远处的并州军逼近。
对面,见到白马银枪,气势汹汹杀上来的赵云,吕义拍了拍干硬疲惫的脸,朝着赵云微笑拱手道:“赵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哼!吕义,你今rì在劫难逃了,怪就怪,你不该得罪我们白马义从!”
有公孙家武将出面,对吕义厉声喝道。他们都是料定,狂奔了一夜的并州军,,马力已经到了极限,此时都是有恃无恐。
第一人的话音未落,第二人已经跳出来,神sè狂傲的喝道:“吕义,你不自量力,敢与我白马义从为敌,今rì,我们就让你亲眼看着并州军覆灭!”
“跟他废话什么,杀了他,抢了他们的战甲,良马!”
有武将直接就是盯住了并州军的装备,眼珠子不断在并州军的身上来回打转。
赵云也忍不住看了看并州军的装备,只是看了一眼,赵云突然神sè震惊,惊声道:“怎么会,你们没有穿重甲!还是一人双马!”
“什么,双马!”
赵云的话,犹如一阵风暴,狠狠的刮进了白马义从心中,他们凝神一看,可不是,只见并州军人人都是身穿皮甲,坐下,也是一人两匹马,此时,趁着双方对峙,有的人,堂而皇之的就是换上另外一匹强健的战马。
“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许多白马义从,都是满脸震惊,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
“是我们疏忽了!夜sè下,只是看到他们模糊的身影,没有发现他们脱下了铠甲!”赵云满脸自责,充满懊恼,喃喃道:“我早该想到,只是两千战马,是不可能把地面的泥土都是践踏出来的。”
“赵将军,这不是你的错误,我只能说,是你们之中,很多人都是想当然了!”吕义看了眼赵云,不得不说,对于赵云,后世的他,是最欣赏与喜爱的,
不过现在。
他与赵云,是敌人!
刷!
就在狼骑兵换好战马的一瞬间,吕义手中的钢刀,高高的举了起来,脸sè,也是越发的冷漠起来…….
第一零七章 一条生路
狂追了一夜,白马义从哪怕是轻骑,依然是人人疲惫。战马更是几乎快要到了极限。他们之所以如此疯狂,完全是想当然的以为,并州军是重骑兵,连续的奔跑,马力下降的比他们还要厉害。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夜sè中的并州军,突然换了一身皮甲,摇身一变,成了轻骑兵,更让人吐血的是,并州军竟然是一人双骑。
这是多么奢侈的一种配备啊。哪怕公孙瓒全盛时期,都没有舍得给白马义从如此配备。即使是势力庞大的袁家,当初袁谭为了拉拢吕义,也是咬着牙,几乎是榨干了青州,才勉强给吕义凑足。
即使现在,吕义给予了袁谭巨大的帮助,多少次午夜梦回,只要一想起此事,袁大公子都是一阵肉痛,揪心的痛。
更不要说对面的白马义从了。幽州苦寒,他们能够有着一件铁甲,就是够幸运了,在他们看来,并州军的装备,已经不足以用奢侈来形容,完全是可耻的浪费。
而现在,当他们人困马乏的时候,一群龙jīng虎猛的并州军,却是渐渐的露出了自己的狰狞的獠牙。
这仗还怎么打。
看到吕义举起钢刀,要下令进攻,很多白马义从差点没有当场哭出来,那些坚持追击的公孙战将,更是场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这样,他们还追个屁啊,跑还来不及呢,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跑啊!”
不知道那个人喊了一声,策马就是朝着后面狂奔,不是白马义从不够jīng锐,而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他们不是并州军,哪怕明知道必死,也不惜一战,面对双方明显差距太大的战争,很多人都是没有死战的决心。
有人带头,许多还在犹豫的白马义从,都是惊叫着,飞速的朝着后方撤离,不过这些人,都是以军官还有亲卫居多。
大部分的普通士卒,尽管心慌,看到赵云还在前面,却是逐渐的安静下来,纷纷聚拢在他周围。
“赵将军,我们与你同战!”
有士卒大声惨笑道,面sè灰白,已经对活命不报希望。
“好,只要团结,我们一定能杀出去,我赵云保证,与尔等同生共死!”梨花枪舞动,颤巍巍的枪尖。直指着吕义,赵云神sè淡然,风采神秀,此时嗔目而视,自有一种大威势。
他没有逃跑,知道逃跑没用,迟早会被追上。
吕义神sè却是冰冷。他钢刀高举,在初生的朝阳下闪烁着微微的血光,这是昨夜厮杀,染上敌人的血。
“赵云,给你一次机会,降,或者,死!”
“今rì,我有死而已!众将士,随我杀!”
赵云长笑,就在吕义钢刀举起的同时,带着跟随他的将士,纷纷策马;怒吼着朝着、并州军抢先发冲了冲锋。
只是他们的战马,狂奔了一夜,都是累的气喘,即使奔跑起来,也是没有提起多大的jīng神。
“冲垮他们!”
就在白马义从发起的冲锋的刹那,吕义神sè一冷,钢刀用力挥动了下去。
轰隆!
大地龟裂,两千并州铁骑,三头并进,如同一头凶狠的三头魔狼,咆哮着,冲向了对面的敌人。
吕义,张辽,夏侯德,并州军三员大将,更是冲锋在了最前头。
乌云驹速度追快,它一声吼,第一个冲进了敌军之中。
“杀!”数名白马义从,同时举起手中的长枪,朝着吕义刺来,吕义神sè一冷,钢刀划出一条弧线,咔嚓,连续斩断三人的长枪,锐利的刀锋,霎那间擦过他们的腹部。
噗!
一条巨大的伤口,顿时从他们的小腹处爆裂开,血肉和肠子同时流了出来。
锵!
另一边,张辽与赵云再次大战。两人一交手,皆是毫不留情,刀枪激烈交锋,恐怖的的杀气震惊四方,无人敢于靠近他们三米之处。
但是,尽管留下的白马义从十分英勇,到底有着太多的军官临阵脱逃,没有战将的指挥,再厉害的军卒,也就是一盘散沙。
只是一个冲锋,白马义从就是被冲击的七零八落。被并州军分割包围。;只是,被包围的白马义从,反而更加的凶悍,真正的开始了拼命,招招都是以命搏命。
并州铁骑的伤亡顿时大增。
吕义看的直皱眉。这些都是并州军的jīng锐,他不希望他们作出不必要的伤亡。吕义想了想,又是看了看远处已经与赵云杀的天昏地暗张辽。
心中忽然一动,下一刻,吕义立即动了,他招手,命合围的并州军,放出了一条缺口,减轻对白马义从压迫。
顿时,已经绝望的敌军,似乎看到了一条希望般,都是朝着那个缺口跑过去。赵云也是神sè一喜,一枪逼张辽,大吼着杀了出去。
眼看着所有的白马义从都要冲出去了,这时,吕义钢刀再次一抖,大声向四面传令,顿时,原本的缺口立即封闭、
百余个落后的敌军,顿时陷入了绝望中。
围杀,正式开始。无数并州铁骑,朝着这百余人杀了过去。
这令被围住的白马义从更加绝望,一老卒忽然扭头,朝着赵云大吼道:“赵将军,你要抛弃我们吗?”
“不!我说过,与尔等同生共死!”
突围的赵云,身体一震,继而,他的脸上,露出一抹坚定。梨花枪舞动,仿佛条条蛟龙,把围拢的狼骑兵抽打在地上,重新杀入了战团。
明知必死,依然回头。
“杀啊!”
溃逃的出去的白马义从,也纷纷扭头,再度朝着并州军杀来。战事,瞬间又是胶着在一起。
这让吕义看的动容。被这群人的情谊感动。同样的,他也不想让自己的部下损失太大该怎么办呢。
眼看着白马义从人人死战。这样下去,即使能够灭掉他们,自己的部下也会损失很大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上策。
想到这里,吕义忽然心生一计,既能瓦解白马义从,还能顺便减少士卒伤亡。战场之上,也没有那么多犹豫的。
一声大吼,吕义喝退了围攻的大军,策马朝着赵云走去,在距离赵云十步的地方停下。
“吕将军,你不用白费口舌,要战就战,我赵云绝不可能投降!”见到吕义突然走过来赵云神sè默然,以为吕义想要劝降。
吕义却是冷冷一笑,看了眼那些白马义从,冷漠道:“这群人,只忠于公孙瓒,他们要投降,我也不敢用,我此来,是给你们一条活命的机会,交出白马,武器,我放你们离开!”
“什么?”自知必死的白马义从都是神sè震惊,继而,脸上一喜。都是期待的看着赵云,能够不死,谁愿意拼命。
赵云却是没有立即点头,而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吕义,奇怪道:“你不是袁绍的部将吗,为什么要放过我们!”
“谁说要放过你们了,我只是不希望我的将士,作出不必要的牺牲,而且,没有了战马。你们,还是我们的对手吗?”
吕义冷笑着摇头,他这次过来,是为了征兵,可不是为了袁绍拼命的,只要兵马征集到,哪怕邺城被黑山军攻占,又关他何事。
“怎么样,赵将军,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吕义又是问道。
赵云神sè有些恼怒,战马与兵器,乃是武人的尊严,若是放下,跟投降有什么区别,但是,看了看周围,全部是士卒殷切的希望。
赵云稳稳叹气,沉声道:“吕将军,我凭什么相信你不会反悔!”
“凭什么?”吕义大笑,神sè,却是严肃无比,他指了指不远处,冷然喝道:“就凭它!”
第一零八章 梨花枪
“就凭它!”吕义神sè严肃,指着不远处飘扬的苍狼旗。
这是并州军的军旗,为一军的灵魂所在,是无数将士用血泪凝聚而成。代表了一军的最终的信仰。
当吕义指着那面墨sè的苍狼旗的时候,所有人的并州军军卒,都是挺直了胸膛,一脸骄傲的看着那面军旗。
这是并州军的荣耀所在。吕义就那么指着军旗,沉声道:“我以军旗向你们保证,放下战马与武器,我让你们安全离开!”
用军旗做保证?
赵云不自觉的点了点头,明白并州军此举,是极有诚意的。只是,他怎么可放弃自己的战马还有梨花枪?
“将军!”
附近的白马义从不知道赵云在想什么。他们只是知道,并州军既然敢用军旗作为保证,那就绝不会使诈。
若是言而无信,绝对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原本已经绝望的白马义从,心中顿时涌起强烈的希望,都是扭头,眼神热切的看着赵云。
有的人的眼中,甚至露出了一丝乞求的目光。没有人想死,这种既能够活命,又不必投降的优厚条件,令许多人都是动心了。
见此,赵云一声长叹,知道将士已经没有了死战之心。眼睛顿时一闭,沉重的点了点头。
当啷!
见到赵云同意,一名白马义从赶紧丢下了自己掌中的长枪,随即又是飞快的跳下战马,眼神紧张的看着吕义。
吕义微微一笑,怀抱着钢刀,朝着周围点了点头。
轰隆!
围拢的并州铁骑,左右一分,让出一条可供通行的道路。让那名士卒离开,并没有在为难他。
这让很多白马义从,完全是松了口气,心情缓缓的放松下来。吕义一看,连忙命人上去,牵走他们的白马。
这些战马,都是幽州的上等战马,丝毫不比辽东战马逊sè。对于战马,吕义从来是不会嫌多的。
至于赵云的武器,吕义更是亲自走过去,朝着赵云伸手,“赵将军,轮到你了!”
赵云神sè微变,眼中露出一丝复杂之sè。他不舍的看了看自己掌中的梨花枪,最后无奈一叹,沉声道:“替我好好保管,终有一rì,我会亲自从你手中取回!”
吕义微微一笑,直接伸手,抓住了梨花枪的枪身,就在此时,吕义的脸sè突然一变,感觉手中的梨花枪纹丝不动。
不由轻咦了一声。笑道:“赵将军舍不得?”
赵云面sè黯然,颓然一叹,有些不情愿的松开手。
梨花枪,通体雪白,如同水晶一般。但是不要因此,就小看它杀伤力。此枪,锋利无比,更可怕的是刚中带柔,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枪法的威力。
吕义颠了颠分量,与普通的银枪不同,这把梨花枪极其沉重,枪身上,通体散发着淡淡的寒气。
寻常人,别说使用,能够舞动起来,都是罕见。
这是赵云的随身兵器,枪头的位置,还刻着赵子龙,三个极其飘逸的字。
“吕将军,我们已经交出了武器,现在可以走了吧!”
交出了武器的赵云,显得有些意志消沉。他朝着吕义拱了拱手,神sè很是复杂。
吕义随意的点了点头,拿着赵云的梨花枪舞动了一番,抖出数个枪花,在空气中发出啪啪的爆响,不由大感满意,知道这是一柄难得的神兵,难怪赵云如此不舍。
只是,他惯常使用的,是一柄钢刀,梨花枪对他用处不大。看着赵云逐渐走远,吕义摇了摇,大声道:“赵将军,且慢!”
“怎么,吕将军要反悔吗?”
赵云瞬间jǐng觉起来,附近的白马义从,也是一脸jǐng惕,都是围拢在赵云身边,神sè又惊又怒。
这让吕义看的无语,指了指苍狼旗,冷声道:“难道你们以为,我的承诺就这么不值钱?”
赵云也是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认可了吕义的说法,只是这让他更加疑惑,忍不住抬眼看着吕义,抱拳道:“那吕将军叫住我等,可有什么吩咐?”
“吩咐倒是没有。只是赵将军这枪,不适合我!接着!”
刷的一下,吕义把手中的梨花枪掷出。银sè的大枪划着弧线,噗的一声,插在赵云面前的土地中。
做完这一切,吕义点点头,朝着赵云露齿一笑。他的笑容很纯净,示意赵云拿回自己的武器。
赵云默不做声,没有矫情,伸手拔出了地面的梨花枪。
“不错,不错!这才是我印象中赵子龙!哈哈哈……..”
吕义突然大笑了起来。白马银枪,百万军中纵横。这是他小时候的梦想。也唯有拿着银枪的赵云,才是他印象中的那个赵子龙。
没有多言。做完这一切,吕义钢刀一挥,带着并州铁骑,还有收缴上来的白马骏马,饶过赵云一群人,朝着远处跑去。
他虽然答应过赵云,放过白马义从一马,但那只是限于这群人。至于那些提前的逃跑的骑兵,吕义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轰隆!
马蹄如雷,消失在远方。战场之上,赵云却是神sè极其复杂,愣愣的看着远去的并州军,良久,才是一声长叹。
随后也是带着参与的白马义从,徒步朝着军营走去。
旷野之上,数千匹战马在狂奔。只是这一次,换成了并州军在不断的追赶溃逃的白马义从。
追杀,一直持续到并州军的马力耗尽,才是渐渐的停止。乌云驹通体乌黑闪亮,吐出长长的舌头,在大口喘气。
马背上,吕义却已经神游物外,陷入了沉思之中。
大军原地休整。劳累了一天的并州铁骑都是背靠着背,坐在松软的大地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有人带着酒囊,此时得空,正好解下来,你一口,我一口,相互传递。吕义也喝了一口。
烈酒下肚,顿时,一股辛辣的味道,刺激的浑身的血液立即沸腾起来,疲惫的jīng神猛然一震。就是呼啸的寒风,都是少了一丝凉气。
“主公,在想什么?”
张辽走到了吕义身边。
这是一座山坡,从这里望下去,还能看到不远处倒毙的战马与敌军的尸体。残冬还没有消退,山坡上,已经有了无数的绿草的冒出来,充满了顽强与不屈。
吕义没有回头,只是把手中的酒囊递给了张辽,笑着问道:“张叔,你觉得赵子龙此人若何?”
张辽神sè凛然,仔细回忆与赵云的几次接触,抱拳沉声道:“此人武艺不凡,更兼忠义无双,真乃大将之才!难得,难得!”
吕义眉毛一扬,终于扭头,诧异的看了一眼张辽,这还是第一次,张辽如此夸赞一个对手,甚至连续用了两个难得。
即使高顺,也没见张辽如此评价过。
“主公,可是有意招降此人?”张辽小心的问道。然后不待吕义回答,已经是苦笑着摇头,叹气道:“主公,此人忠义,与老高那人脾气差不多。我恐怕,此人,未必会降啊!”
“哈哈哈.,…..没有试过,怎么知道!我这人什么都好,就是不到南墙,心不死!张叔,派人跟着赵云,等到回营的时候,我们也跟着过去!”
吕义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丝好看点弧度。颇有点高深莫测味道。
张辽却是看的头皮发麻,觉得自家主公的笑,怎么感觉,很有些yīn险啊。不行,不行,此地不可久留,我当速速回避。
想到这里,张辽是拔腿就走。几个呼吸后,休整的并州军中,数名最厉害的斥候,骑着快马,朝着远处的旷野跑了过去。
悄悄的跟在了徒步跋涉的赵云身后。
虽然意外逃过了一劫,但是失去了战马与武器,幸存的白马义从,都是垂头丧气,沮丧到了极点。
即使是赵云,脸sè也是不好,心神微微有些恍惚。
在这样的情况下,白马义从都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身后还跟着一群探子。都是埋头赶路,希望尽快回到军营里去。
黑山军军营。
到处都是无jīng打采的士卒。昨天喧闹了一夜,无数人追着并州军狂奔。只是跑了大半夜,除了在地上发现战马冲过的痕迹。
整个黑山军,甚至连吕义的影子都是没有看到。这立即让无数黑山军的战将丧气,随即切齿。
几乎每个人的心里,都是把吕义诅咒了无数遍。最令黑山军感觉恼怒的是,埋伏了大半夜,很多黑山军卒都是冻的着凉了,第二天一起来,军营之内,喷嚏声不断。
这好选没让张燕吐出一口血来。只是黑着脸,坐在中军,静等白马义从的消息。公孙续也是陪在一边,不住的向张燕保证道:“大帅放心,上次我们军败,是因为轻敌,加上部将作战不利。这一次,我可是下了军令,保证能杀那吕义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哈…..这就全仰仗公孙贤侄了!”
张燕一听,yīn沉的脸sè渐渐的好转。对公孙续说话的语气也是和善了许多,虽然对公孙续本人,他不太瞧得上眼,但是白马义从名声在外,张燕这心里,还是有着极大的信心。
得到张燕的肯定,公孙续更是大笑,摆手道:“大帅客气了。那吕义,就交给我们了,大帅还是趁早攻城为上!”
“这…..”张燕还有犹豫,有些不信任看来公孙续一眼。上次,也是公孙续大包大揽,张燕头脑一热,跑去攻城。
结果吃了大亏。
这一次,张燕决定还是谨慎一点的好。
张燕的态度,顿时让公孙续一怒,恼恨不已。若不是还要靠着黑山军攻城,他可能早就是拂袖而起了。
“哼!等本公子杀败了那吕义,再看你又是如何嘴脸!”公孙续心中冷笑。正要继续劝说。突然,一阵马蹄声响起。
公孙续大喜,狂笑道:“哈哈哈……算算时间,我的将士若是得胜,也该回来了!”
“哦,既然如此,我们速速前去迎接!”张燕见公孙续语气坚定,不似作伪,心头也是一喜,慌忙起身,就要邀请公孙续一起走出军帐。
“恩恩….不用了,不就是打退了并州残军,让他们自己进来见我就是了!”
此时的公孙续,端着架子,一脸的傲然。显得极其有气势。张燕闻言也是点头。觉得一个人跑出去太掉价了。干脆也是肃容坐下。
没过多久,一群幽州战将垂头丧气的跑了进来。人人都是风尘仆仆,衣甲带血,见到公孙续,一声不吭,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
“怎么样,追杀了一夜,可斩的吕义的人头!”见到部将如此模样,公孙续的心中忽然一紧。再也端不起架子,忍不住追问道。
“公子,我等没用,又中了吕义那厮的诡计!”一群战将面面相觑,硬着头皮,把并州军如何一人双马,如何施展诡计,还得他们消耗马力的经过说了一番。
“jiān诈小儿!啊,终有一天,我要把并州军杀的jīng光!”不容众将说完,公孙续已经是气的暴跳如雷,心都在滴血。
那可是白马义从啊,公孙家最强的战力,如今,却是一战而近乎全灭、这怎么不让公孙续肉痛。
至于那些没有逃走,而选择留下一战的士卒,在公孙续看来,存活的希望已经不大了。
张燕也是听到心惊肉跳,暗中把公孙续的祖宗都是骂了无数遍,但是恼怒归恼怒、该劝的还是要劝。
眼看着公孙续气的都要癫狂起来了,张燕赶忙上前,着实的安慰了一番。只是眼中的轻视,已经是彻底的流露出来。
这真的是公孙续有吐血的冲动了,之所以没有吐血,是紧跟着,一名黑山军的探子,发现了营外徒步归来的赵云一行人!
“什么,你说吕义没有杀你们,只是没收了你们的兵器,战马,然后放你们安全回来?”
军营之内,公孙续满脸都是浓浓的怀疑之sè,盯着赵云,横看竖看,都是觉得这话太过难以置信。
张燕也是面sèyīn沉。觉得吕义这个举动太奇怪了。也是用怀疑的眼神打量着赵云。
赵云却是胸怀坦然,丝毫没有异样之sè,只是沉声道:“大帅,公子,若是你们不信,可问外面的弟兄,我想,吕义是害怕我们拼命,给他造成太大的损失,所以才暂时放过我们!”
“这也说的过去!”张燕微微一想,觉得赵云的说法合理。毕竟,吕义的手下,都是jīng兵,死一个少一个。白马义从,同样也是不弱。
换了是张燕,也会考虑保存实力。
就是公孙续也是点了点头,脸sè渐渐的和缓下来。难得夸奖道:“看来是我错怪赵将军了,子龙,你这次,做的很不错!”
“公子,不对啊,赵将军说,那吕义收缴了他们所有的兵器,怎么我看赵将军的梨花枪,却是在手中啊!”
有公孙家的战将开口,yīn阳怪气的问道。满脸仇恨的盯着赵云。他们都是提前逃跑的人,刚才被公孙续训斥过。
唯独赵云被夸奖,众人自然是心中不满。
“是啊,赵将军,为什么别人的武器都被收缴,你的梨花枪却是没有被收缴呢,难道,你与那吕义,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又是一个武将开口,声音不冷不热,说出来的话,却是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
张燕与公孙续的脸sè都是一变,继而,恶狠狠的看着赵云,等待着他的解释。
赵云的脸上,依然是坦然非常,不生气,也不恼怒,只是实话实说道:“公子,我也不知道为何那吕义要把枪还给我,公子若是怀疑我,大可去询问跟我一起回来的数百个弟兄!”
“没错,是非曲直,只要一问便知。我看赵将军,倒不是那等卖主之人!”张燕率先点头,他见赵云胸怀坦荡,注视良久,终于是点了点头。
公孙续一想也是。觉得是自己太过多心了,不由的狠狠瞪了那几个出言的武将一眼,随即,既要离座,亲手把赵云扶起来。
轰隆!
就在此时,军营之外,突然传来大量的马蹄声。随即,就是见到一名黑山军卒惊慌这跑了进来,大声叫道:“大帅,不好了,那吕义打过来了,指名道姓,要见赵云赵将军!”
“什么!”
离座的公孙续与张燕,都是神sè一变,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跪下的赵云。
即使赵云自己,也是被搞糊涂了,愣在了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
第一零九章 离间
并州铁骑,对于黑山军来说,就是一个可怕的噩梦,自从交手以来,就是不断吃亏。尤其是见到白马义从两次战败,近乎瓦解,这就更加令普通的士卒感觉惊恐。
毕竟,不是人人都是亡命的巨寇,还有很多人,纯粹就是为了躲避战乱,才会逃进黑山。
军营之外三百步,一排排并州铁骑昂首挺胸,满脸冷漠的注视着远处的敌军,寒风呼啸而过,但是他们似乎没有感觉一般,只是如同石雕一般,冷冷的站在那里。
但是,营中的黑山军,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把外面的铁骑当作石雕,都是如临大敌,紧张万分。
一群群弓手拉好了弓弦,一群群弩手也是抬起了弩箭,营中,还有无数的士卒,在紧张的集结,准备一战。
见此,吕义只是微微一笑,一抖马缰,乌云驹缓缓上前。
轰!轰!轰!
身后,静默的骑兵,坐下战马同时迈步,如同一座钢铁堡垒,同时迈步。立即就是在黑山军中引发了一场巨大的风波。
甚至有胆小的士卒控制不住,开始盲目的乱shè。
营中慌乱,军帐之中,无数战将也是震惊。
“你说什么,那吕义要见赵云!”
公孙续犹自无法相信。已经离座的身体,又是重重坐了下去,脸sèyīn晴不定的看着赵云。
附近的幽州战将,也是满脸的幸灾乐祸,都巴不得赵云倒霉,如此一来,就没有人追究他们临阵脱逃的罪过了。
张燕也是神sè震动,盯着赵云看了好几眼。他实在看不出,这个年纪轻轻的战将,到底有着什么能耐,竟然入了吕义的法眼。
难道此人的武艺,真的如公孙续说的那样厉害,可与颜良文丑并列。随即张燕又是摇头,已经吃过了公孙续胡说八道的亏了,他可不想吃第二次。
与张燕的疑惑不同。公孙续yīn沉的脸上,已经是彻彻底底的怀疑了。他知道赵云有本事,却也时常听公孙瓒提起,赵云不太可靠。
再一联想到吕义放回白马义从的奇怪举动,公孙续的脸sè立即发黑,怒喝道?;“来人,把赵云给我抓起来!”
“诺!”
一群幽州战将,早就是等着这个机会,要落井下石。闻言立即有数名战将起身,朝着赵云扑去。
“公子,不可啊!”
也有战将起身,飞速的拦住自己的同僚,大声劝解起来。
赵云的眼中也是有了一丝怒意,不甘的道:“公子,我赵云对主公忠心耿耿,我犯了何罪,你要拿我?”
“何罪,如今吕义就在外面,肯定是你与那吕义有所勾结,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我吗?”
公孙续冷笑不已,暗中却是不断的观察赵云的反应,以此判断赵云是否真的有了反
这让赵云又气又急,大声发誓道:“我赵云,对主公一片忠心,若与那吕义有半点勾结,情愿死于乱箭之下!”
“公子,我等也以人头担保,赵将军不反!”数名幽州战将起身,朝着公孙续郑重跪下,愿意为赵云做保。
这让公孙续的脸sè微微变sè。怒容稍微和缓了一些。眼神却是看向张燕,在征询张燕的意见。
张燕一直在冷眼旁观,主意赵云的神sè,见到赵云一直没有丝毫惊慌之sè,才是点头,沉声道:“我看此人不像是谋反之人,那吕义诡计多端,我们切不可轻易上他的当!”
从匹夫之勇,到诡计多端。尽管张燕不愿意承认,但是如今的并州军,比全盛的并州军,可要让他忌惮的多。
张燕可不希望稀里糊涂,再中了吕义诡计。
公孙续见状,终于是挥手,让部将退了下去,只是看着赵云的神sè依然很不善,哼道:“既然众人为你说情,我暂且信你,只是,你既然与吕义没有勾结,他为何单单在外面唤你出去!”
“这……”赵云也糊涂了,支吾了半晌,却是悲哀的发现,自己也想不出并州军要做什么,不由的一阵泄气。
“哈哈哈……那吕义要作什么,让赵将军出去试探一番,不就清楚了吗!”张燕却是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当即起身,朝着公孙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沉声道:“敌军叫阵,若是我们不应,反倒是弱了名头!”
‘好,就出去看看,那吕义搞什么鬼!”公孙续点点头,看也不看赵云,甩着袖子,大步走出了军帐。
没有让吕义等多久,严正以待的军营大门突然打开。
张燕,公孙续带着一大群的战将,冷冷的走了出来。后面,一群群的黑山军卒,源源不断的冒出来。
军营响起了战鼓声,出来的士卒,就在激烈的鼓点中,瞬间布成了一座大阵。
吕义的眉头微微一皱,随即舒展了开来。他策马,朝着前面再走几步,张辽赶紧跟上,左手还牵着一匹神骏的白马、
见到吕义上前,张燕与公孙续同样不甘示弱,也是缓缓上前。双方相聚百余步。冷冷的对视。
“张将军,别来无恙,昨天睡的可安稳?”一见面,吕义就是微微的刺激了一下张燕。
张燕脸sè立即拉了下去,冷哼了一声。昨夜他带着兵马,受了一夜的冻,结果却别吕义耍了一把,能睡得好才怪。
公孙续也是神sèyīn沉,相比张燕,他的损失可要大多了。白马义从几乎是被打残,此时见到吕义,真的是仇人眼红,恨不能跳脚,怒喝道:“吕义,你过来到底何事,若是要战,本公子奉陪!”
“滚开!本将只于赵将军说话,你个多余的人跑出来插嘴做什么,在军中,你做的了主吗!”
对于公孙续,吕义同样没有客气,挖苦讽刺轮番上阵。
“啊,匹夫,你找死!”
公孙续差点被吕义的话给气死。吕义竟然说他是多余的人,这比抽他一个耳光还要让他感觉难受。
暴怒的公孙续立即挺枪,朝着吕义一指,大吼道:“吕义,可敢过来与我一战!”
“有何不敢!”吕义冷笑,只要赵云不出手,小小公孙续,他岂会放在眼中。当即,吕义上前几步,横刀立马,脸sè默然的看着公孙续。示意他上前来。
公孙续脸sè一变,没想到吕义竟然真的接战。他是看过吕义与张燕的打斗的,岂敢上去单打独斗,顿时犹豫起来。
“怎么,不敢,怕死就别乱叫,给我滚一边去。早说了你就是一多余的,”吕义早就是料到公孙续不可能上前,此时见他犹豫,心中更是鄙视。张口就是一通臭骂。
公孙续的脸sè,顿时红一阵,白一阵。虽然气的要死,却真的不敢与吕义单打独斗,只能忍住气,退在一旁。
张燕的脸sè马上就黑了。恨不能一巴掌把公孙续拍死,提出挑战的是,结果吕义迎战,公孙续却是怂了,这不是打击士气吗。
就是身旁的黑山军战将,也是面sè古怪的看着公孙续,有些意味深长。
公孙续更是觉得无地自容,低着头,只能用yīn毒的眼神盯着吕义,扭头喝道:“赵云,你上去,给我杀了他!”
“诺!”
虽然对公孙续的行为有些鄙视,但是军令一下,赵云还是收拾起心情,纵马挺枪,朝着吕义杀来。
依然是白马银枪,只是赵云坐下的战马,却只是寻常战马,少了一丝神骏。尽管如此,当赵云杀过来时候,依然是气势汹汹,梨花枪舞动,刹那间,一团团枪花就朝着吕义当头砸来。
后方观战的张燕,几乎是当时就变了脸sè,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被公孙续呼来喝去的战将,武艺竟然如此高强。
在赵云的梨花枪上,张燕分明感应到了一股顶尖武将特有的势!
倒是吕义,已经见怪不怪。早就是知道赵云厉害无比。他没有出手,只是怀抱着钢刀,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喝道:“来的好,我早就盼着与你公平一战,只是,你的马太低劣了,我先把你的战马还给你,我们再来一战!”
“什么?”
赵云犹豫了一下,随即扭头看向公孙续。他也知道坐下的战马低劣,平rì倒是没有什么。但是如今公孙续已经怀疑的他的忠诚,赵云是打定主意,一定要当面战败吕义,证明自己的忠心。
只是,吕义突然说要公平一战,还要还给他战马,赵云心中却是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吕义到今rì,终于是遇到了可以放手一战的对手!所有人都退后,今rì我与赵将军,必须有一个倒下!”
吕义神情严肃,语气凛然,似乎为武痴狂了一般。决定要与赵云决一死战。
后方的张燕顿时动容,不说敌我关系,但是吕义这份气度,恍惚间,张燕似乎看打了曾经的吕布。
公孙续却是欣喜若狂,暗骂吕义愚蠢,巴不得赵云与吕义死斗,慌忙叫道:“子龙,既然吕将军要公平一战,你切不可扫了吕将军的雅兴!”
“这….”赵云隐隐的觉得心中不妥,但是公孙续已经下令,赵云也不好违背,只能是压下心中的疑惑,点头道:“好,我就与你公平一战!”
“哈哈哈…..我就知道赵将军会答应,来人,牵马来!”
吕义面sè严肃无比,郑重的从张辽手中牵过赵云的战马,然后,朝着赵云走去。赵云犹豫了一下,没有动手,只是冷冷的站在原地。
“赵将军,你的坐骑,还给你!”
吕义松开了缰绳,让白马过去赵云那边。白马顿时发出一声欢呼,刷的一下,就是冲到了赵云身边,亲昵的用头碰着赵云的额头。
赵云心中也是一喜,继而有些疑惑。怀疑吕义对自己的战马动了手脚,赶忙蹲下去,认真检查起来。
“他们这是做什么?”后方,观阵的张燕皱起了眉头。不是要死战吗,怎么吕义突然送了赵云一匹骏马,还一脸微笑的样子。
公孙续也是大惑不解。看了看左右。
一名部将认得那时赵云的战马,后来被吕义收缴,赶忙说了。
公孙续听的一愣,看向吕义的目光直接就像是看傻子一般,肚子都要笑痛了。觉得吕义这纯粹是找死。当即忍不住就要大笑。
场中,赵云依然在仔细检查自己的战马,但是他检查了两遍,却是震惊的发现,自己的战马,绝对没有被人动过手脚。
这让赵云更加的疑惑,忍不住看了眼吕义,惊骇道:“吕将军,你真要与我决一死战!”
“没错,我的武艺已经到了瓶颈,唯有生死大战,才能突破,所以,赵将军,你出手吧!”
吕义的满脸都是狂热,真的是武痴中的武痴。他横刀,示意赵云上马。
赵云的神sè,顿时凛然起来。不管吕义为何会如此,但是如今,他不得不战,一个翻身,赵云跃上战马。
刷,梨花枪抖动,一股凌厉的杀机,瞬间朝着吕义刺了过去。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如雷霆。
吕义神sè不变,哈哈狂笑,钢刀挥动,舞出一个又一个的车轮,朝着赵云砸去。
轰!
刀枪剧烈交锋,眨眼间,两人已经战了二十余合。不断的对轰之中,双方的战马也在不断的交锋。
看的周围的士卒眼花缭乱,纷纷为赵云加油。
“吕将军,小心了,这是我最强的一击!”
连续二十合,都是面对面的的正面碰撞,赵云很快就是结束了试探,准备动用杀招。
吕义却是微微一笑,朗声道:“好,既然这样、我也拿出最强的本事;麻烦赵将军退后三步,让我积蓄力气!”
“就依你!”
赵云犹豫了一下,随后觉得自己的武艺,绝对在吕义之上。就是退几步,也没有什么大碍。
想到这里,赵云轻轻勒马,退后了三步。
“赵将军,准备好了吗,我要用出自己最强的本事了!”吕义深吸了气,眼神变得无比锐利,手中的钢刀,都是轻微的鸣颤起来。
赵云神情顿时凝重无比,因为,他感觉到了吕义身上的势,知道接下来可能面临吕义最可怕的一轮进攻,顿时打起了十二分的jīng神。
“赵将军,你可看好了!”
吕义冷喝道。
“出招吧!”赵云梨花枪舞动,准备进行防守。
吕义朝着赵云点点头,然后二话不说,扭头朝着后面就是疯狂逃跑,后面的并铁骑不用吕义吩咐,早就是一声吆喝,紧紧的跟在后面,撒丫子就跑。
正准备全力的防守的赵云,顿时呆住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张燕更是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至于公孙续,却是气的发晕,大吼道:“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上去,杀了他!”
“万万不可!恐怕此人有埋伏!”张燕吓了一跳,赶忙回神,阻拦公孙续道。
公孙续也是醒悟过来,想起连续两次追击并州军的后果,脸sè一阵yīn沉。
“哼,都是那赵云,明明是比斗,他无缘无故,为何要后退,以至于给了吕义逃命的时机!”
一名黑山军的战将抱怨道。觉得错过了一次大好的机会。
说着无心,听着有意,公孙续正在懊恼,突然听了这番话,忽然脸sè一沉,似乎想到了什么。双目之中,顿时露出一丝杀机,大喝道:“来人,把赵云给我绑起来杀了!”
赵云刚好回来,听了公孙续的话,脸sè马上变了,沉声道:“公子,我犯了何罪,你要杀我!”
“是啊,贤侄,此人武艺高强,我们正是用人之际啊!”突然发现赵云是个顶尖武将,张燕起了爱才之心,忍不住要开口帮腔。
公孙续闻言,脸上却是yīn沉的能够滴出水来,冷笑着看着赵云,喝道:“你还不服!也罢,本公子就让你死个明白!我观察了你三rì,你以为你逃的过我的眼睛!”
“你与那吕义第一次交手,却是不尽全力,分明是有心,第二次交手,明明已经全军覆没,那吕义却是放你回来,肯定是有意。这第三次,又是送你白马,甚至不惜颜面,当众落跑,分明在暗中勾结,如此,你还有什么话说!”
“公子,我冤枉啊!”赵云大怒,昂着头大声道:“第一次交手,那吕义身边有一人,武艺不在我之下,我无法杀之!第二交手,是那吕义害怕部下伤亡过重,所以才放我们归来!”
“那这第三次呢!”公孙续冷笑,双目中闪过一丝杀机,凝声道:“我刚才看的分明,你们交手之时,你突然后退了三步,然后,那吕义又是朝着你点头示意,然后逃跑,如此,不是暗中勾结,又是什么!”
“公子,你误会了!”赵云被人强压着跪在地上,气的满脸涨红。满心都是不甘,他抬头,抗声道:“我之所以退步,乃是那吕义说要拿出最大的本事,让我后退三步,所以末将才后退的!”
赵云的话,言语真诚,是真正的发自内心,此时含怒说出,听着2无不动容,就是张燕,也是沉吟了一下,然后对公孙续说道:“贤侄,那吕义诡计多端,也许,真的是我们错怪此人!”
“哼,是不是错怪他!搜查那匹白马就知道了!若是你们没有勾结,此马定没有问题,若是你们有着勾结,这么,就是一个信号!”
公孙续神sè依然yīn沉,并没有因为张燕的劝说有着丝毫的动摇。他命人,赵云的战马牵过来,派人过去里外搜查。、
赵云也是强忍住怒气,扭头看着自己的战马。他相信,清者自清。
“公子,战马没有问题!”检查的士卒说道。这让赵云大松了口气;就要挣扎着站起来。
“哼,战马没问题,那马具呢,也给我卸下来检查!”公孙续目光一闪,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他是怎么也不会相信赵云是清白的。立即命人检查马鞍。
顿时,数个士卒过去,卸了战马的马鞍,但是就在有人卸下马鞍的同时,一个眼见的士卒,却是从马鞍的内部,掏出了一封信!
赵云的脸上,瞬间就是白了一片。公孙续却是嘿然冷笑,狞声喝道:“证据确凿,赵云,你还有何话可说,来人,还不给我拿下这个叛徒!”
第一一零章 疯狂的黑山军
返回毛城的吕义显得很悠闲,他知道,公孙瓒对赵云一直不信任。自己刚才的奇怪举动肯定会引起公孙续的怀疑,继而搜查赵云的白马。
如此一来,赵云通敌的罪名算是落实了。只是吕义还是留了一手,故意留下了许多破绽,让张燕与公孙续既怀疑赵云可能通敌,又猜想这会不会是自己设计的一个陷阱,为的就是除去赵云。
有了这两个模糊的猜测。那么,在彻底搞清楚赵云是不是背叛之前,赵云一般是没有xìng命之忧的。
毕竟,根据史书的记载,这时候,公孙瓒也差不多该完蛋了。那时候,赵云就是zì yóu之身。
吕义不想错过这样的虎将,心中想收为己用。而且,张燕与公孙续想要弄清他今rì的奇怪举动,恐怕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
这样一来,他又为毛城赢得了一个喘息的时间。
趁着张燕忙着处理内部问题的时候,回城的吕义立即召集毛城的青壮,开始抓紧时间,修补昨rì攻城产生的漏洞。
毛城城头,顿时变得热火朝天起来。甚至城门之外,还有一些老弱的百姓,冒险出去,捡起一些残缺的兵器。
经历了一次攻城,毛城的百姓都是有着强烈的危机感。唯恐破城的时候,黑山军展开血腥报复。
对于这些百姓的举动,吕义也没有阻拦。只是派出了许多的探子,对黑山军进行彻底的监视。
以便在黑山军突然进攻的时候,能够及时的关闭城门。
但事实上吕义的举动有些多余了。黑山军的内部,早已经是吵翻了天,都是围绕着赵云的忠心,进行着大争论,张燕哪里还有心思跑去攻城。
毛城的一天,就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下,渐渐的过去。但是北方的另一座城池,却是战火密布,震天的厮杀声,哪怕走出数十里,都是震耳yù聋。
易京城中,无数在嘶吼,对这座城池进行着疯狂的破坏。到处都是惨叫声,浓烈火光下,血水横流,如同一条溪流的急速的扩散。
但是新鲜的血液依然是源源不断的加入进来。城墙的四面八方,一面面皂sè的公孙战旗不断的被人斩断,取而代之的,是无数袁军的战旗。
整座城池,大火熊熊,腾起无数的黑烟,轰鸣声不断,无数的高楼,突然就是毫无征兆的倒下,城zhōng yāng最高的一座楼台,顿时彻底暴露在袁军的面前。
源源不断的袁军,顿时就盯住了那座最高的楼台,无数士卒,疯了一般的朝着楼台冲了过去。
可是不等袁军突然靠近,轰然一声巨响,那座耗费了无数了人力物力的堡垒,却是腾起了一条巨大的火龙。
火焰漫天,把楼台完全吞噬,一面巨大的公孙战旗,在大火中逐渐化为了灰烬……..
“哈哈哈……..公孙瓒,你终于还是被吾攻灭了!”
就在楼台被大火的同时,一群甲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战车,缓缓的行了过来,青罗华盖之下,袁绍神情威仪,眼神冰冷的看着那逐渐被大火吞噬的楼台。
“万岁!”
突然,就在袁绍大笑的同时,城中数万名袁军将士,忽然朝着袁绍大声的欢呼起来,他们高举着武器,都是神情振奋的看着自己的主公。
无数文臣武将,也是同样高呼,神sè露出无比的恭敬与狂热。
这一刻,河北袁绍,声望如rì中天,数年之间,一统河北四州之地。几乎占据了大汉半壁江山。
这样恐怖的世家,谁敢抵抗。这样强盛的兵锋,谁能抵挡。就在易京被攻破的一瞬间,潜伏在幽州的无数势力的探子同时震惊,继而恐惧莫名。
他们疯了一般,拼命的逃离幽州,以最快的速度,把公孙瓒兵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而大汉。
吕义是回城的第二天收到邺城的消息的。顿时,吕义的脸sè就是一沉。
公孙瓒败亡,那么紧接着,就是后世著名的官渡之战了!这是一场更加恐怖的战役,如rì中天的袁家,就是在这一场重大的战役之中,轰然倒塌,成就的,是另一个人无上的威名。
“速速召集众将!”
足足看了三遍书信。吕义终于是确定,公孙瓒,却是败亡了。书信是袁谭亲自发过来,字里行间,洋溢着巨大的喜悦。
甚至他派来送信的人,都是没有丝毫的遮掩,完全是一路吼着河北大胜的消息,一边冲进了毛城。
等到吕义走出军帐,前往议事厅的时候,毛城之中,无数人都在欢呼,庆祝这场巨大胜利。
“太好了,终于不用打仗了!”
喜悦的情绪甚至传染了营中的青壮,无数人抱在一起,大声的欢呼,觉得动荡的河北,终于是结束。
就是眭固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见到吕义,就是拱手道:“吕将军,太好了,公孙瓒灭亡,从此这天下,再也没有人是大将军的敌手,等到我河北一统天下之时,你我都是开国元勋啊!”
“那就借眭将军吉言了!”
吕义含笑点头,心中却是一叹,历史上的袁绍,确实有着一统天下的傲然资本。但是成也世家,败也世家。
只要河北的内斗还在继续,这看似庞然大物的袁家,迟早会倒塌下去。
“就是不知道高顺去边地募兵是否顺利,一旦袁绍回到邺城,肯定会征调四洲所有的兵员,我再想征募兵卒,会更加的困难!”
吕义心情很沉重,公孙瓒败亡的时间,无疑比历史上早了许多。虽然早有心里准备,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措手不及。
“主公!”
“将军!”
议事厅内,并州将校与青州将校都是在坐,唯一不同的是,青州军一边,人人喜气洋洋,并州军一方,却是人人严肃,神情透着一股凝重。
吕义的神sè也是冷漠,环视了众人一圈,与主位上坐定,寒声道:“你们以为,公孙瓒死了,城外的黑山军就会主动退兵吗?”
“吕将军,难道不是吗,那公孙瓒都死了,一群小小的山贼,还能有什么作为!”眭固满脸疑惑,不解的看着吕义。
他的话,问出了众人的疑惑,青州军一方的将校,依然是满脸嬉笑之sè,觉得吕义太过于高看张燕了。
看到众人不以为然,吕义不由的叹了一口气,很明显,袁绍的大胜,固然带来了巨大的声望,但是同样的,也让河北的将士,人人都是生出了骄矜之心。
难怪历史上曹cāo会获胜,骄兵必败,这恐怕也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心中想着,吕义却不得不给这群已经被刺激的自满起来的武将解说道:“诸位,我听过了一句话,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张燕与公孙瓒,乃是唇亡齿寒。如今公孙瓒一败,黑山军,必将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你们说,张燕会如何做!”
“很简单,要么逃回深山,等着大军一点点的剿灭他,要么,孤注一掷,趁着大将军兵马远在幽州,攻打邺城,只要邺城一下,河北的大好局面,瞬间就能逆转!”
张辽站了起来,沉声说道。随即,又是朝着吕义拱手。
“主公,张燕不是庸人,我恐怕,他会选择第二条,下令黑山军不计代价,强攻毛城!”
“什么?”
“这怎么可能?”
“该死的山贼,竟然如此大胆!”
张辽的话,引发了一场大风波,许多青州战将的脸sè顿时就变了,尽管嘴里说的不信,其实心中已经开始恐惧起来。
毛城,不过弹丸之地,若是张燕真的不惜一切代价,全力进攻,很多人都是没有信心守住。
吕义也是眉头皱起。他之所以能够守住毛城,靠的是并州铁骑的强悍,张燕不想损失太多兵马,一直不敢放手一搏。
现在的情况却是不一样了。公孙瓒都死了,整个河北,跟袁绍作对的只有张燕,换了他是张燕,要么从此退出河北,逃的远远的。
要么,就是趁着袁绍忙着清剿公孙瓒残部的时候,不计代价,攻打邺城。
甚至吕义再想,哪怕张燕最后攻不下邺城,只要能够兵临城下,幽州那些原本支持公孙瓒的势力,肯定会再度跳出来。
越是想的深入,吕义的心中越是沉重。他看了众人一眼,见到很多人都是收起了嬉笑,一脸的惊恐。又是不自觉的笑了笑。
“诸位放心,这只是我们猜测,也许,听到公孙瓒败亡,张燕吓得主动退兵也说不定呢!”
为了缓和众人的压抑,吕义稍微开了一点玩笑。
但是在场的青州众将,却是谁也笑不出来。、眭固更是神sèyīn沉,若是吕义的担心真的发生,毛城肯定会面临黑山军最疯狂的进攻。
“报!将军,大事不好了,黑山军大举进攻,正朝着我毛城杀来!”
吕义正在担心,议事厅外,一名亲卫却是脸sè凝重的奔了进来,带给众人一个噩耗。
其实,不用亲卫通报,吕义的耳中,已经听到了激昂的战鼓声。那是黑山军特有战鼓,声音尖锐又恐怖。
随着大军不断的朝着毛城逼近,恐怖的声浪,几乎就是一阵又一阵的海啸般,摧残着众人的耳朵。
“黑….黑山军真的攻城了?”有青州战将语气颤抖,声音都有些走样了。
吕义不答,瞪了那人一眼,带着众将,率先朝着城墙走去。城头,无数将士都是涌了上去,看上去密密麻麻。
很多青州军的脸上,还带着丝丝惊惧之sè,看到吕义,慌忙叫道:“将…将军,好多字贼兵,城外好多贼兵!”
吕义闻言皱眉,赶忙快速走到城头,手扶着垛堞,朝着外面张望。这一看不要紧,他顿时抽了一口凉气。
就见到城外数十里的范围内,全部是黑压压的黑山军卒。最先出现的,依然是层层叠叠的枪阵,不过军阵的最中间,却是大量的云梯,撞木,大军的左右两翼,依然是无数的个弓箭手压阵。
数百名还有着战马的白马义从,分成两队,守护着大军的左右两翼。
隆隆隆!
战鼓爆响个不停,整整数万人的黑山军,缓缓逼近城外箭shè之地。张燕当先出马,他神情yīn沉,颔下髭须蓬乱。
看到城头的吕义,张燕的双目,立即迸shè出一道凌厉的杀机,喝道:“吕义,本将这次,一定要攻下毛城,不惜一切代价!”
公孙续也是神sè复杂,脸上带着浓浓疯狂之sè,吼道:“吕义,袁绍杀灭我公孙家满门,此仇不共戴天,若你识相,加入我们,只要你帮我们攻下邺城,我们就帮你夺回并州!”
“吕义,你叔父为一方豪杰,纵横天下,你身为吕氏后人。难道就甘心沦为他人的部将,你要什么,只要你开门投降,什么都好商量!”
张燕是真的怕了。不等公孙续说话,就是赶忙插话,甚至不惜许以重诺。为的就是尽快杀去邺城,把河北的局势再度扭转。
否则,他还真怕袁绍召集四州兵马,对黑山军展开雷霆剿杀。那样一来,即使有着群山阻拦,张燕也不认为,黑山军就能安然无忧!
两人的话,顿时引起了城头的一阵大轰动。很多人都是看着吕义,面sè各异,等着吕义的决断。
“主公……”
张辽也是瞬间心动,并州军中,很多人都是兼着并州的官职,若是能够割据并州,自然是最理想的局面。
就是吕义,心中也有着一瞬间的动摇,为张燕的话语所动。但是随后,他就是冷笑。并州荒凉,不是立业之地。
而且,他杀了黑山军与白马义从那么多人,恐怕张燕与公孙续已经是恨他入骨,尤岂会帮助他夺取并州。
恐怕过河抽桥的可能xìng更大!
想到这里,吕义果断摇头,冷冷道:“张大帅,你的好意,吕义心领。多余的话我也不说了,要攻城,尽管放马过来!”
“好,这可是你说的!将来可不要后悔!”
张燕大怒,这一次,他如此低姿态,依然被吕义拒绝。知道多说已经无用,手中长枪挥动,朝着后方猛然一喝。
“全军,攻城!”
“大帅有令,全军攻城!”
“大帅有令,全军攻城!”
“大帅有令,全军攻城!”
方圆数里之内l,黑山军的传铃声此起彼伏,都是中气十足,杀气漫天。就在传令官开口的同时,侧翼的黑山军,已经是大步向前。
这是一群群弓箭手,长弓,短弓,强弓,什么样的弓箭都有。唯一共同之处,就是这群人的神sè,极其冷漠。
他们大步走到城下,在距离shè程不远处停了下来,抽出了背上的箭簇,几个士卒抬着燃烧着大火的铜盆跑了过来。每一队弓箭手身旁,都是放置了一个。
“吕义,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我承认,并州军很强,但是毛城,太小了!你们守不住的!”
公孙续策马上前,在坐着最后的努力,开始进行威慑。
这种程度的威慑,吕义却是直接免疫,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看了看公孙续身旁,已有所指的问道:“怎么没有看见赵将军!”
“吕义,你该死!”
公孙续听的吐血。从吕义说话的口气,他已经醒悟过来,赵云恐怕真的是被冤枉的。
“少跟他废话,放箭!步卒向前!”
张燕也是黑了脸,冷哼一声,沉声发布了命令。
列队的弓箭手顿时张弓,shè出了手中的弓箭。
嗡!
天sè本就yīn沉,此时万箭齐发,天空,顿时彻底的暗了下去,几乎是瞬间成了黑夜,但这分明还是白天。
啊!
弓箭速度极快,尤其是如此多的箭矢同时shè来,并州军的士卒,都是迅速的抓过盾牌,遮挡在头上。
一些青州军的步卒,虽然反应过来,却是躲避的不够快,顿时,城头上倒下去一片,浑身都被shè成了刺猬。
“放!”
第一轮箭雨还没有过去,第二轮箭雨已经飞出。这次shè出来的,却是大量的火箭,被shè中的青州军,身上立即冒出一团火苗,中箭的部位,更是发出滋滋的声响,漆黑成一团,场面格外恐怖。
而趁着这个时候,城外,战鼓声立即响成一片,大量的云梯,撞木,已经缓缓的逼近城头。
“吕将军,贼兵攻城太猛了,你是不是带着骑兵,出去冲杀一番?”天空箭雨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眭固脸sè微微有些白,朝着吕义吼道。
吕义摇头,沉声道:“不行,此次张燕铁了心要攻城,已经不计代价。少一个人防守,城池就危险一分!众将士听令,贼兵上来了,放箭!”
顶着盾牌,吕义抬眼下望,看到黑山军的步卒已经入蚂蚁一般,密密麻麻的朝着城墙冲来,神sè顿时一变,抄起身旁的一块巨大磨石,双臂发力,用力的砸了出去。
碰!
根本不用瞄准,巨大的石块砸进了密集的步卒中间,数个黑山军卒立即脑浆迸裂,栽倒在地上。
但这点攻击,丝毫不能阻挡后面的黑山军攻击的步伐,依然是无数人影,亡命般的朝着城墙冲去。
哪怕城头上,很多人都是在拼命的放箭。但是黑山军的人数,占据着绝对的优势,此时不计代价的狂涌而来,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挡住他们的步伐。
碰!
第一架云梯终于是竖立在城头,一名凶悍的黑山军卒,第一个登上了城头,但是还不容他欢喜,一把钢刀,已经闪电般的斩到,一颗头颅,冲天而起。
“杀啊!”
一刀斩杀此人的同时,吕义空闲的左手,却是抓取一块巨大的石块,朝着云梯就是拍了过去。
刚好此时,另一名的黑山悍卒爬了上来。石块正好砸在他的头盔之上。
轰!
石块立即粉碎,那人的脑袋也被砸的整个缩在了胸腔里,无头的尸体,咚的一下落了下去…….
第一一一章 意外的援军
冲!冲!冲!
无数黑山军在大吼,喊杀声惊天动地。令的最凶狠的野兽都要胆颤。城下,张燕与公孙续,更是血红了眼,拼命的鼓动士卒的士气。
最后,张燕更是亲自夺过一面战鼓,拿起双锤,疯了一般的敲打起来。敲到兴奋,他突然一声大吼。
刺啦一声,扯烂了身上的锦袍,露出古铜一般的健壮身体,顶着寒风,大力的敲击战鼓。
“杀啊,为大帅而战!”
黑山军见到这一幕,士气爆发到了最高点。很多人都是陷入了疯狂的状态,他们不畏身死,不知疲倦,甚至有人用血肉之躯,去硬撼坚硬的城门。
这绝对是疯狂无比的一幕。常人根本无法想象,被彻底激发了士气的黑山军,绝对是河北最疯狂的一支军队。
城墙之上,防守的青州军,顿时压力大增,城墙不断被突破,一**的黑山军卒,源源不断的杀了上来。
就是吕义也是微微动容。随即脸上彻底的冷漠了起来。
“并州军,跟我来!”
眼看着青州军阻挡不住敌人的疯狂。吕义不得不带着并州军冲杀在第一线。有了并州军的加入,城墙上的守军,终于是稳住了阵脚。
一些城墙的缺口被重新堵上,、双方围绕着云梯激烈厮杀。另一些地方,缺口却是在不断的扩大。
毕竟并州军的人数有限,不可能照顾到每一个地方。有凶悍的黑山军卒冲上了城墙,杀散了围拢的青州军,随即聚拢成一团,占据了一个个角落。
以这些角落为中心,无数的黑山军卒攀爬而上,加入了厮杀了之中。城头之上顿时陷入了大混战。
“杀啊,哈哈哈,老子是第一个登城的!”
随着黑山军攻陷的缺口越来越多,一个个凶悍的黑山军战将,已经开始登城,他们的加入,令的本就是凶悍的黑山军更加的凶悍。
几乎是每三个青州军,才能抵挡一个黑山军的士卒。
“可恨!先灭掉那些战将!”
吕义正在指挥士卒抵抗,看到涌上来的黑山军战将越来越多。这些都是常年厮杀的高手,绝不是青州战将那群只会拍马的人能够抵挡的。
无奈之下,吕义只能让臧霸暂时指挥全局,自己却是提着钢刀,专门朝着那些黑山军的战将杀了过去。
城墙的东北角,这里是黑山军聚集最多的地方。他们已经占据了一截城墙,在肆意的砍杀附近的守军。
这里面,赫然就有数个黑山军的战将。青州军节节败退,很多人都是带伤,地面之上,更是躺着一名青州战将的尸体。
吕义的神sè顿时一怒,他飞速迈步,一步冲到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敌将的面前,噗的一声,钢刀毫不留情的砍进了那人的身体,几乎把此人差点腰斩。
但是那名敌将也是凶悍,临死前,竟然是双手死死的抓住了钢刀不放,脸上却是朝着吕义露出一丝狞笑。
就在那名敌将抓住钢刀的同时,附近还在厮杀的三名黑山军战将同时围拢过来,刀剑齐动,朝着吕义杀来。
“哈哈哈….陪我一起死吧!”抓住钢刀的敌将神sè疯狂,十根手指死死的扣住了钢刀的刀身,似乎丝毫不知道疼痛一般。
“死吧!”
于此同时,两柄长刀,一把利剑,已经是来到了吕义身边,从三个不同的方向,砍向吕义。
吕义的神sè顿时一冷,尽管很欣赏这人的悍勇,但敌人就是敌人!
“啊!”
他狂吼,双臂猛然发力,刀身用力一抽,就听到嘎啦的刺耳声,锋利的刀刃,直接就是从那名敌将懒腰斩断。
随后吕义上前了一步,躲过第一人利剑,钢刀从上至下,把那人斩成两半。血水疯狂喷洒,四面溅shè,其中一团正好溅到了第二人的脸上,模糊了他的视线。
吕义立即上前,钢刀斜斩而出看向第二人的脖子,谁知道那人突然脚下一滑,当的一声,锋利的钢刀,却是斩在了垛堞之上,一半的刀身都是陷了进去。
“噗!”
第三人趁着这个机会,一刀砍中吕义的后背。
吕义急忙躲避,但城墙空间狭小,背上依然被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鲜血淋漓。
“哈哈哈….他受伤了,我们一起上,杀了他!”看到吕义受伤,剩下的两名黑山军战将大喜,他们默契的对视一眼,要再度夹攻。,
不远处,又是上来数名黑山军战将,看到这边,也是满脸狰狞的杀了过来。
“我受伤了,真的受伤了!”
感受到背上的疼痛,吕义是真的怒了,他啊的一声大吼,伤口的刺痛,令他发狂。此时钢刀已经陷入垛堞中拔不出来。
吕义索xìng弃掉钢刀,就在第二人长剑刺来的同时,一颗铁拳闪电般砸在了他的脑袋上碰,第二人的脑袋瞬间被砸的稀烂。
最后一名黑山军战将看的大惊,抽身就要后退。
“哪里走!”
背上的伤,就是此人偷袭所致,吕义岂肯放过他。一步赶了上去。谁知道,那逃跑的战将却是突然转身,朝着吕义踢出一脚。
碰!
这一脚极为迅猛,直接踢在了吕义的身上。吕义纹丝不动,如同铁柱一般,抄手抓住那人的双腿,高高的举起。
然后,吕义大吼,脸上第一次露出狰狞之sè,竟是当场把那人生生的撕裂开来,顿时,血水如同瓢泼一般落在吕义的身上,肠子内脏,流的到处都是。
“天啊,这是魔鬼!”
冲过来的几个黑山军战将看的头皮发麻。心中涌起一种大恐惧,他们,皆是黑山巨寇,,杀人如麻,见惯了生死。、
此时,却是丝毫升不起与吕义一战的勇气,惊叫一声,拔腿就要逃走。但是吕义已经锁定了他们,城墙就那么大,能够逃到哪里去。
只是几个呼吸,发狂的吕义就是追上了一人,一把拽住双脚,大吼一声,又是撕裂一人。
其余的几人也没有逃过同样的命运,都是被生生撕裂。
城头的黑山军,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凡是看到吕义所过之处,都是纷纷躲避,觉得全身都是冒着寒气。
但是尽管城头的黑山军对吕义畏惧无比,但是城下的黑山军却是不知道,依然是源源不断的冲上城来。
哪怕伤亡再大,也是丝毫不退。
张燕真正的被吕义料中,要不惜一切代价,攻下毛城!
城墙上,城墙下到处都是层层叠叠的尸体。城墙上,每一寸土地,双方都是寸土必争,反复争夺。
任何一方获胜,都需要付出无数血淋淋的代价。
这真的是一场最可怕的硬仗,双方没有yīn谋,没有诡计,真真正正的,倾尽全力一战。城墙在趟血,厮杀与惨叫声,吓的方圆数十里的鸟兽都是绝迹。
浓烈的血腥气,更是引来了一大群寒鸦,它们嘎嘎的叫着,眼神贪婪的看着满地的新鲜血肉。
“吕义,到了如此地步,你还不投降吗!”
城外,张燕的身体在颤抖每一次见到城头有自己的士卒摔下,他的心中,就会多上一份痛楚。
这些人,都是黑山军的jīng锐。山中征兵不容易,这样的jīng锐,更是死一个少一个。
“张燕,我说过,要城池,可以,从我手中夺过!”吕义趴着垛堞,朝着张燕大吼,他满身都是血水,甚至发丝都是变成了血红sè。此时撑住城墙,顿时留下两个恐怖的血掌印。
城墙上的战事,依然在胶着,厮杀的难分难解,每时每刻,都有着大量的人瞬间死去双方厮杀的地方,几乎连立脚都是艰难。
但是即使如此,吕义与张燕,谁也不敢后退一步。此时谁若是后退,谁就是示弱。会对军心造成巨大的打击。
张燕在咬牙苦撑。
吕义同样在忍痛的坚持。他曾与高顺约定,要在毛城会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毛城的。
杀!杀!杀!
双方字不断厮杀,从早上杀到中午,然后是下午,最后连天空的晚霞都是出现,大战依然在继续。
恐怖的杀气,笼罩住了这座小小的毛城,双方的将士,都是浴血奋战。城墙下,双方将士的尸体不断掉下去,更是堆起了足有十余米高!
然而就在此时,距离双方战场数十里之外的旷野之中,却是有着一队数千人的大军正在迈步狂奔。
这是一群极为杂乱的大军,衣服五花八门,甚至到处都是破洞,补丁。军卒的脸上,也满是风霜。
即使是少年,也是露出一脸的老相。手中的武器,也是破破烂烂,木棍,铁片,断刀,残剑,甚至还有人拿着骨棒与石棒。
远远的看上去,他们就仿佛是一群难民一般,就是说流寇都有些勉强。但是诡异的是,这群人中,每一个都是身材高大,装若熊罴。
尤其是他们破烂的四处透风的衣衫里,那种古铜sè的肌肤,爆炸xìng的肌肉,把破烂的衣服都要撑爆。偶尔流露出神情,也没有丝毫难民该有的麻木与怯弱。而是无尽的凶狠与b暴戾!
“报!将军,前面探路的兄弟发现了毛城正在大战!”
狂奔的大军,在军中探子的禀报声中听了停止前行。
“战况如何?”
大军的中间,一名满脸冷傲的将军策马而出,沉声问道。
“双方正在城墙大战!”探子如实回报。、
“什么,已经打到城墙了,那还等什么,现在就杀过去!”
“对,杀过去!”
“晚了就没得杀了!”
听说已经杀到墙头,数千名破破烂烂的军卒顿时激动起来,无数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一丝极度骇人的凶戾之sè。
最前方的冷傲武将,更是一声大吼,喝道:“全军听令,目标毛城,杀!”
“杀!杀!杀!”
杀字一出,数千名士卒,竟然是一起咆哮起来,吓得军中的战马都是惊恐的尖叫起来
轰!
下一刻,数千人同时迈步,朝着毛城的方向拼命狂奔,每一个人,都是用出了身上所有的力气。唯恐去晚了就没得杀了。
原本还算整齐的队伍,顿时因此而变得混乱起来,无数人都是咆哮着,想要冲杀在最前面。
大地之上,数千名军卒,顿时变得你追我赶起来,都是恨不能长了翅膀,现在飞到马毛城,去杀个痛快!
轰!轰!轰!
毛城的战斗还在继续,黑山军不要命的攻,城头上,守军也在拼命的防守。但是,黑山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杀了一批,第二批紧跟着就上。
城头上,吕义的手臂都是杀的酸麻起来,感觉前所未有的累。但是,他无法松懈,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他知道,厮杀到了此时,考验的,已经不是双方的实力,而是士卒的意志,哪一个撑到最后,那一个就是胜利者。
远方,数千名的军卒依然在旷野上狂奔。猛烈寒风呼啸而过,足以令人冻的浑身发抖,但是狂奔的军卒,有的觉得穿着衣服太累赘了,一边跑,刺啦一下,就是扯烂了身上的衣衫。
其余人也是有样学样,到了最后,整整数千人,都是打着赤膊,顶着寒风,朝着毛城席卷而来。
最前方的一个猛汉,甚至还嫌弃自己扛着的战旗太累赘,顺手也要丢掉。身旁的同伴赶忙拦住,大骂道:“你疯了,这是军旗!”
“哎呀,我糊涂了!”猛汉子得了提醒,立即醒悟过来,凶戾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憨厚的神sè。
“毛城已到,传令,展军旗!”
前方忽然传来一声冷喝。一脸冷傲的武将突然扭头,朝着士卒叫道。
“吼!”
顿时,狂奔的军卒之中,忽然传出阵阵恐怖的历吼,最前方的猛汉更是手臂一抖,手中的战旗的猛烈展开。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猛烈的大风吹过,军旗呼啦一下就是飘扬起来。
这是一面墨sè的军旗,它通体都是无尽的黑sè唯有最zhōng yāng,一头用金线绘制而成的威武苍狼,正在昂首控爪,朝着天空发出无声的咆哮。
这,是并州军的旗帜!
“杀啊!”
军旗展开的一刹那,这群数千人的熊罴之士,在也没有了丝毫的犹豫,怒吼着,就是朝着黑山军杀了过去。
“怎么回事,那里怎么会有并州军的战旗,吕义的兵马,不是都在城中吗!”城下,张燕大惊失sè,随即脸sè一白,第一次,声音中有了一丝颤抖。
但是没有人回答他。
攻城了一rì,无论是黑山军还是守军,都是累的说不出话来,战场之上,到处充斥着都是这群生力军的声音。
“快,拦住他们!”,张燕惊呼,此时他顾不得思考为何城外会出现另一群并州军,但他知道,绝不能让这群冲垮自己的军阵,立即分出数千人,前去拦截。
“给我滚开!”冲在最前面的,依然是那名猛汉,他一手举着战旗,一手却是提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嗡的一声挥出去,十余个杀过来的黑山军的脑袋,全部被砸的稀烂,这是一个大力士,力大无穷。、
他就那么一手拿着战旗,一手挥动狼牙棒,在敌军中狂杀。
“杀了这群狗样的!”
紧跟着猛汉冲出的,是一个少年,他只有十五六岁,面相却是已经有了二十余岁,满脸都是凶狠之sè,他提着一块巨大石头。一头把一个黑山军撞的摔倒,随后举起石头,毫不客气把那名敌军的脑袋拍成粉碎。
“可恨!给我刺死他们!”
一名黑山军的战将出现,他带来了一群枪兵,组成一排枪阵,朝着那群人杀去!
但是随后,数个提着铁盾的昂藏大汉怒喝而出。他们同样组成一排盾阵,朝着前面奋力一撞,黑山军的枪兵,顿时人人惊呼,很多人立即就是人仰马翻。
第一波阻拦的黑山军,不过几个呼吸,瞬间崩溃,被杀的狼狈而退。
第二波黑山军跟着就上。但也只是坚持了几个呼吸,大军,再度崩溃。
随后是第三波,破!
第四波,破!
狂冲过来的这群军卒,根本就不是厮杀了一rì,体力已经耗尽的黑山军能够抵挡的。所有阻拦他们的军卒,只有一个字。
破!破!破!
数千名军卒,一路势如破竹,杀的无数黑山军人仰马翻,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他们出现的时候,不过还在里许的战场外徘徊。
但是仅仅过了一刻钟,这群凶悍的军卒,已经杀透了黑山军的重重军阵,冲到了张燕的中军面前……..
张燕的脸sè,顿时铁青一片,眼神的最深处,却是分明升起了一股浓烈寒气……
第一一二章 大败黑山军
城外,喊杀声惊天动地。黑山军正在攻城,突然却是从背后杀出来一群并州军,这顿时让已经厮杀了一rì,筋疲力尽的士卒震惊莫名。
黑山军的侧翼,还没有坚持到一刻钟,就是被冲击的七零八落,彻底的溃败了下来,朝着四面狼狈而逃。
但是狂杀过来的这群并州军,却是看也不看这些逃走的敌军,只是奋勇前行,努力朝着中军的张燕的杀去。
这让张燕瞬间变得脸sè铁青,眼中闪过极度愤怒的神sè,额头的青筋都是冒了出来。
“大帅,快退兵吧!我们挡不住了!”
一群黑山军的战将浑身带伤,涌到了张燕的面前。为了攻打毛城,他们已经是拼尽了全力,此时,根本就是阻挡不住这群新杀入的援军。
他们就如同最一股股的最凶猛的波涛,不断的朝着这边冲击而来,令的黑山军庞大的军阵摇摇yù坠,随时都有崩溃的危险。
很多的黑山军战将,都是感到了害怕。一旦军阵被攻破,任由这群人杀了进来,黑山军,必定会是一场大溃败。
这样的后果,他们谁也无法接受。
随着一股不知名援军的加入,疯狂的黑山军,被迫停止了攻城,纷纷掉头,想要先把外面的危急解决掉。
城中的压力,顿时大减弱。无数士卒都在欢呼。
吕义的神sè,也微微有些激动,他看到了苍狼旗,这是并州军的战旗,除了自己,也就只有前往边地募兵的高顺带着一面!
“主公,是我们的援军,让我们出战吧!”张辽,臧霸,孙观,并州军三员大将,都是满脸激动的走了过来。
亲眼看着城外飘扬的苍狼旗,让他们每一个的心中,都是感觉血液沸腾。
“主公,让我们出战吧!”
城楼之上,无数的并州军站了起来。厮杀了一天,他们人人的脸上,都是带着浓浓的疲惫。但是在看到城外那面苍狼旗的时候。
凡是活着的并州军,每一个都是昂首挺胸的站了起来。然后,他们同时跪下,大声向吕义请战。
看着一张张坚定的面孔,吕义心中,顿时觉得豪情万丈。沉声点头吼道:“将士们,十余年前,我们能偶打败了黑山军,今rì,我们就能摧毁他们!我们要用自己手中的铁戟,告诉张燕,并州军,是不败的,我们,必胜!”
“必胜!”
城头上,无数人在狂呼。尽管嗓音嘶哑,身体疲惫,但是每个人的眼中,都是燃烧着惊人的战意..
城头的敌军已经被彻底剿灭。有数名亲卫,合力拔出了垛堞中的钢刀,双手捧着,恭敬的递给了吕义。
手握钢刀的吕义,神情顿时一变,极其的冷漠。他挥动钢刀,奋力朝着城外一指,大吼道:“敌军已乱,传我军令,开城门,全军反攻!”
“嗷嗷嗷嗷…….”
城头上,已经等候多时的军卒,都是兴奋的狂呼起来,无论是并州军,还是青州军,每个人的脸上,都是透出一股兴奋。
吱呀一声,两排青州军卒,清理开城门障碍,奋力的推开了紧闭的城门。
轰隆!
大地顿时一颤,早已经装备整齐的并州铁骑,顿时怒吼着杀了出去。这一次,所有人都是穿上了重甲。
甚至马匹,都是用生牛皮做了简单的防护。
他们一冲出城门,顿时就在黑山军之中,卷起了一股最恐怖的金属风暴。这是一股完全由钢铁组成的洪流,恐怖,无情,血腥。
刷!
数千柄黑沉沉的铁戟同时探出,组成一排最恐怖的戟林,刚与前面的黑山军接触,就是卷动起滔天的血浪.
原本就是摇摇yù坠的黑山军军阵,终于是再也坚持不住,延绵数里的黑山军卒,惊叫一声,轰然的溃散了开来。
见到这一幕,吕义微微的点点头,他拍了拍乌云驹的头颅,缓缓的走出了城门,但并没有上前厮杀。
这是一场属于双方士卒的战斗,他没有必要插手。
中军的张燕,却是气的差点晕倒过去。继而,心中更是涌起一股巨大的恐惧。张燕自然不知道这群援军,是并州军中征募的新兵,今rì过来,只是适逢其会。而是以为这支兵马是吕义提前埋伏下来,就是为了引他上当,好给予雷霆一击。
一想到自己纵横一方,令多少豪杰都要闻风丧胆。如今,却是彻底的败在了一个后辈的手中。张燕不禁颓然一叹。
原本刚毅的脸上,忽然就是露出一丝老态。就在并州铁骑出动的同时,张燕强忍住心痛,果断下令道;“传令,全军撤退!”
张燕的话,令的一旁的公孙续大惊,慌忙拦住张燕,大声道:“大帅,为何撤兵,我们人数比他们多,只要死战,还有获胜的机会!”
“死战!”
张燕冷笑,不屑看了一眼公孙续,指着四周道:“你还觉得我们黑山军死的人不够多吗在死战下去,我们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传令,退兵!”
一把推开公孙续,张燕亲自摇动令旗,带着自己的中军缓缓后退。这也是溃散的黑山军中,唯一还能勉强保持完整的军阵。
“公子,我们该怎么办?”
见到黑山军撤退,残余的白马义从大惊,纷纷围拢在公孙续身边,神情都是有些彷徨。公孙瓒的死讯,他们自然也是收到了。
心中本就是不安,如今,黑山军又是突然撤走,即使是这群铁血的汉子,脸上都是露出一丝颓然之sè。
“还能怎么办!速速退兵,保存实力!”公孙续咬着牙,极度仇恨的盯着远处的吕义,扭转河北局势,为公孙瓒报仇,看来是没有指望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有着并州军的阻拦。
此时,公孙续对于吕义的仇恨,甚至超过了对袁绍的仇恨。他仰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历吼,眼神yīn狠的看了吕义一眼,随即立即转身,跟着张燕一起撤退。
“吕将军,不好,那张燕与公孙续要逃!”紧跟着并州军杀出来的是青州军,最前方,眭固耀武扬威,大吼着要冲上去捞军功。
突然却是发现张燕的中军开始后退,分明是要逃跑的迹象,顿时着急起来,拼命对吕义打眼sè。
吕义微微一笑,他自然知道眭固的打算。听了眭固的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钢刀一横,拦住了要下令追杀的眭固。
“吕将军,这是为何?”
突然被拦下,眭固满脸都是疑惑。但是见识了并州军的可怕,眭固却是不敢有着丝毫的怨气,只是奇怪的看着吕义。
如今张燕大败,只要追击,说不定能黑山军彻底剿灭,如此巨大的功勋,难道吕义不不想要吗?
吕义呵呵一笑,对于眭固,他也算颇为了解,此人心中在想什么,又岂能瞒得过他。只是他心中另有打算,岂会让眭固坏了大事。
当即,吕义换了一副神秘的样子,看了看左右,见到没有外人,依然是压低声音道:“白兔啊,你别看攻灭张燕,功勋巨大,可是你不要忘了,这次负责镇守邺城的是袁尚,下令我们出兵的也是袁尚,若是我们灭了张燕,岂不是平白给袁尚增加声望吗?大公子哪里能接受的了?”
吕义的话,犹如醍醐灌顶,顿时让眭固大惊失sè。脸上更是露出一丝赧然。对吕义的话深以为然。语气马上惊慌起来,叫苦道:“吕将军,这可如何是好,我刚才已经下令大军追击了!”
“无妨!你我是什么交情,这些事情,交给我就是了!你先回去下令青州军回去守城,剩下的,交给我就是了!”
吕义拍了拍眭固的肩膀,一副助人为乐的样子。
这差点没让眭固感动的哭出来。赶忙点头,有心要说些感激的话,却是时间紧迫。只是朝着吕义抱拳,郑重道:“吕将军今rì的恩情,白兔记下了。rì后将军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就是!”
说罢,眭固心急火燎,拼命跑去追赶自己的士卒,下达停止追击的军令。
支走了眭固,吕义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此时,战场之上,溃败的黑山军,大部分已经撤出了战场,朝着后面逃命。
还有小部分黑山军,被分割包围,在坐着最后的抵抗,但是被消灭,也只是时间问题。
吕义没有管这些溃兵,而是直接策马。叫住了还在往来冲杀的并州铁骑,/随即钢刀一指,朝着撤退的张燕就是狂追了过去。
远处,已经脱离战场,正朝着军营狂奔的张燕神sè顿时一变。他咬了咬牙,对公孙续喝道:“并州军追来了,若不拦住吕义,一旦骑兵冲锋,你我皆死!我们当亲自断后,希望能挡住吕义吧!”
公孙续的神情,yīn郁至极。知道张燕说的没错。若是不能拦住狼骑兵,一旦被骑兵冲进溃散的步卒中,那就是一个恐怖的噩梦。
当即,张燕与公孙续同时转身,分别带着各自的jīng锐,来到了大军后方,匆忙布阵,黑山军中军之内,又是涌出数百名弓手,神sè惊慌的张弓搭箭。
吕义见状,急忙一抬手,示意并州铁骑暂停冲锋,而是改为小跑着,冲到了黑山军背百步之外,冷冷的注视着张燕。
张燕神sè一怒,在数十名战将的簇拥下,走到了军阵的最前方,大喝道:“吕义,你这样赶尽杀绝,对你有什么好处!即使灭了我黑山军,你的部将也会损失惨重!”
“你在威胁我?”吕义一听,神sè越发的冷漠,拖着钢刀,朝着张燕逼近了几步。后方,两千名铁骑,手中的铁戟同时端平,做出了冲锋的姿势。
就等着吕义发令,就要对这群黑山军发动最恐怖的冲锋。
见到这一幕,张燕的心中,顿时就觉得有一股怒火在燃烧。恨不能与吕义拼一个生死。但是理智却是即使的唤醒了他。
最终,张燕只是颓然,在不敢说一句硬气的话,只是软语相求道:“吕将军,黑山军已经兵败,对邺城已经没有威胁了。只要你放过我,我保证,只要你在河北一rì,我张燕,从此就不出黑山一步!”
说完这话,张燕的脸上,分明露出一丝屈辱之sè。他乃一方巨寇,自出道一来,就是睥睨天下,可与袁绍争雄。
哪怕是十余年前,他第一次被吕布杀的大败,也未曾低头,说过一句服软的话。此时,他却不得不对一个晚辈低声下气,张燕想死的心都有了,话一说完,老脸就是通红。
偏偏,对于张燕的示弱,吕义却是毫不领情,神情依然冷漠,只是冷笑道、:“张燕,你这是再求我?”
“吕义,你….”
一旁的公孙续看不下去了,双目血红的看着吕义。心中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嫉妒,即使他,对于张燕,也只能行晚辈的礼,张燕还爱理不理;
可是现在,张燕却是对吕义低头示弱,吕义一个匹夫,何德何能!这一切,原本该是属于他这样的豪门公子才对!
公孙续越想越怒,忍不住就要开口,说一些硬气的话。张燕吓了一跳,赶忙扯了扯公孙续的衣衫,反正他主动示弱,已经是失了颜面,若是能够劝说吕义放过他,再丢脸又是如何。
想到这里,张燕终于是完全的放抛开了面皮,朝着吕义低头,颓然道:“吕将军说的没错,是老夫在求你!”
这一次,张燕是真的豁出去了,甚至自称老夫,希望能够博得吕义的同情。
张燕的话,顿时让附近的黑山军听的眼睛都红了,很多人甚至当场掉下泪来,他们知道,张燕之所以如此低头,完全是为了让黑山军不至于全军覆没。
就是公孙续,尽管满心的仇恨,最终也是神sè复杂,默默的退在一旁。
“主公,你看…..”看到张燕如此服软,张辽心中微动,低声向吕义征询意见。如今,边地的新兵已经到了,可以说,并州军已经在河北的计划已经完成,实在没有必要跟张燕死磕。
那样徒损兵力,对并州军没有丝毫益处,除非吕义是打定了主意要跟着袁绍走下去。
但是熟知官渡之战的吕义,又岂会跟着袁绍陪葬。再说,即使他全力扭转官渡之战的结局。内斗不休的河北,早晚也会四分五裂。
因此,吕义只是略微一沉吟,就是朝着张燕点了点头,缓缓的收起了钢刀。身后的并州铁骑,也纷纷放松了手中的马缰。
张燕顿时大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想要吕义的亲口承诺,于是试探着问道:“吕将军可是愿意答应,放我们黑山军一马?”
“我可以答应,放你们回山!”吕义点了点头,给张燕吃了一颗定心丸。张燕的脸上,立即露出一声如释重负的神sè。
虽然低声下气,让他很没有面子,但总好过全军覆没,张燕相信,只有给他时间,他总会有东山再起的时候。
未免夜长梦多,张燕当即就是朝着吕义抱拳,要带着部下离开。
“慢着!”吕义却是摇了摇头,叫住了张燕。
这让张燕的神sè顿时yīn沉了下去,心中隐隐的,却是生出了一丝恐惧,强笑着问道:“怎么,吕将军想要反悔吗,那我们黑山军只能死战到底了!”
“谁说我要反悔了,要我放过你们也可以,不过,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吕义冷笑了一声。伸出了三个指头。
“幽州的战事,想必你们已经收到了消息,不过随后一道消息,却是你们不知道。大将军攻灭公孙瓒的时候,曾经给我发来一张军令,说是张燕,公孙续,赵云,此三人必须除掉!我可以放你们走,但是我不能把你们全部放走,必须留下一个人,让我可以交差才行!”
“竟有此事!”
张燕与公孙续对视一眼,脸上,都是露出一丝骇然。公孙续是完全的恐惧,张燕却是想的更远一些,袁绍能够对他们三人发出必杀令,可以想象,幽州必定会有一场腥风血雨。
“怎么样,你们考虑的如何,到底是谁留下来给我交差!”吕义却是不给两人思考的时间,那所谓的军令,不过是他现编的,哪里经得起推敲,立即步步紧逼,要逼迫张燕表态。
张燕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公孙续。
公孙续脸sè一变,他自然不想死,杀了张燕,那更是笑话。想来想去,唯有牺牲赵云了。
用赵云的一条命,来换取他们的两条命。只是一想到赵云,乃是可与颜良文丑对抗的大将,如今却要亲手交出去,公孙续当真是痛苦万分,犹自一把刀子,在割他的肉一般。
好在赵云最终也逃不了一个死字,不会被袁绍任用,想到这里,公孙续的心里才是好受了一些,咬着牙道:“只要吕将军肯放过我们,我回营之后,立即杀了赵云,把人头送给你!”
“不行,不行!”吕义却是大摇其头,煞有介事的道:“大将军的使者,就在城中,他可没有见过赵云的容貌,必须要等他确认了那真的是赵云,我才好杀掉,否则,万一那使者事后不认账,我岂不是白忙活了!”
“这…….”公孙续一听,心中顿时就犹豫了。杀了赵云,虽然舍不得。到底没有便宜袁绍,可是一个活的赵云,万一此人降了河北,他岂不是给仇人白送一个大将。
看到公孙续满脸犹豫,吕义脸sè一沉,冷哼一声。
张燕心中顿时慌了,他舍了脸皮不要,才求的一线生机,岂肯让公孙续坏事,立即接口道:“活的就活的,只要吕将军保证放我们回黑山,一切都好说!”
吕义点点头,指了指身旁的苍狼旗,沉声道:“我以苍狼旗保证,交出赵云,我放你们回山!”
“好,一言为定!”
以军旗发誓,此乃在重誓,若是违背,甚至能摧垮一支强军。张燕顿时松了口气。公孙续张了张嘴,尽管心有不甘。此时也是无奈的闭上了嘴。
接下来,在并州军的监视下,张燕与公孙续带着断后的黑山军,缓缓的朝着军营跑去很快,吕义就是再次来到了黑山军的军营面前。
只不过与上次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是作为胜利者,堂而皇之的逼近到了黑山军的军营之外面。
“你们两个,跟着他们进入军营,看着他们把赵云给我绑出来1”
到了军营门口,因为有着张燕出面,逃回来的黑山军尽管惊恐,却是没敢妄动。吕义立即即使不客气的派了两个狼骑兵,跟着张燕一起进入军营,要确保赵云的绝对安全。
张燕与公孙续的脸sè,顿时就是一变。
第一一三章 被抛弃的赵云
一路监视着黑山军返回军营,原本,张燕与公孙续已经是要告辞,准备进去了。吕义却是开口,派了两名狼骑兵,要跟着他们一起进去。进行最全面的监视。
这顿时就让张燕与公孙续叫苦不迭。
在路上,他们不是没有怀疑吕义索要赵云是别有居心,两人更是知道,赵云的武艺是多么可怕,唯恐袁绍见了,收为己用。
因此,在路上的时候,张燕就是打定主意,回去后,就命人把赵云暴打一顿,最好留下几处致命的暗伤,断送掉赵云的武将生涯。
公孙续则是更加毒辣一些,他是打定主意,回去后,就是斩断赵云一只手,这样一来,看袁绍如何使用。
但是吕义的突然举动,却是让这一切变成了泡影。
有了狼骑兵在一旁监视,他们什么小动作都是不敢做。
当然,张燕也可以硬起一点,跟并州军拼一个鱼死网破。但是那样一来,即使他能够逃回黑山,极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张燕不敢冒这个险,活下的黑山军,都是jīng锐中的jīng锐,没有了他们,黑山只会灭亡的更快。
所以,当吕义提出派人跟随之后,张燕与公孙续,心中都是恼怒非常,却不得忍气吞声,低垂着头,任由两名狼骑兵跟在身后。
黑山军营之内,无数人脸sè惶恐,见到张燕进来,残存的黑山战将都是簇拥过来,声音急切的问道:“大帅,外面为何会有并州军,需要我们下令抵抗吗?”
“不必了!来人,把那赵云,给本将押过来!”张燕摆了摆手,随即沉声下令,此刻,安全的返回军营,张燕又是恢复了一军主将的威严,当即叫人去押解赵云过来。
“不必了,我家主公有吩咐,为了防止有人掉包,我们进入军营的第一件事,即使必须看到赵云!”
“好大的胆子!大帅,让我们杀了他们!”狼骑兵的话,引发了众怒,一群黑山战将顿时拔出了刀剑,指向两人。
两个狼骑兵却是怡然不惧,只是冷笑着,看着附近的敌军。
“算了,放下刀剑吧!”
张燕的脸上有些颓然,虽然觉得这两个狼骑兵让他没有面子,但是到底保存实力要紧,张燕不是枭雄,却是有枭雄的一面。
大丈夫能屈能伸!
本将这是卧薪尝胆!
张燕不断的安慰自己。心中却是把吕义痛骂了无数遍。恨不能现在就与并州军决一死战。
他黑着脸,带着两个狼骑兵,走入了关押赵云的军帐。
一身粗布白衣的赵云,就坐在军帐之内。尽管受到怀疑,到底张燕爱惜赵云的武艺,并没有让公孙续杀掉,而是改为软禁。
看到张燕与公孙续同时进来,赵云赶忙起身,恭恭敬敬的叫道;:“赵云见过大帅,公子。”
随即又是眼眶一红,语气中带着一丝哀伤,沉痛道:“我听说,主公被袁绍杀了,赵云随是武夫,也知道忠义二字,还请公子给我一枪一马,赵云愿再与那吕义一战,这一次,末将必定死战,至死方休!”
“哼!赵云,到了这时候,你说这些,不觉得太晚了吗!”公孙续脸sèyīn沉,恨不能一刀把赵云杀了。
张燕也是面sèyīn沉。
见此,赵云只是惨笑,面上却是露出一丝决然之sè,沉声道:“若是公子信不过我,可给我吃下慢xìng毒药,然后让我出战,赵云愿意拼的一死,证明自己的清白!”
“什么?”公孙续这一次,真的被震惊到了。吃下毒药,然后上阵,这样一来,不管赵云是胜是败,他都是难逃一死。
此时的公孙续才发现,这个公孙家一直不信任的部将,才是对他们最忠心的一人。心中顿时把吕义恨的要死。
若不是吕义施展诡计,他公孙续如何会怀疑赵云的忠诚。一想到自己竟然要如此忠勇的武将交出去,公孙续只觉得眼冒金星,气的肝疼,胃疼,心疼!五脏六腑,无一处不疼!
张燕也是黑着脸,差点忍不住就要喷出一口老血来,心中也对吕义恨的yù仙yù死,如此大将,甚至能够名动一方,他竟然,被吕义一个小小的计策给误导了。
“真是好汉子!”
两个狼骑兵也是动容,虽然是敌人,也是忍不住朝着赵云伸出了大拇指。
却不知,两人的出现,却是吓得赵云一跳,他与狼骑兵交过手,自然认得并州军的服饰,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惊讶的神sè。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奇怪。
看到赵云盯住了两个狼骑兵,张燕的神sè微微有些尴尬,公孙续的脸上,也是神sè复杂,最终,却是变成了狠毒。
“来人,把赵云给我绑起来!”
顿时,数十个军卒冲了进来,把赵云按住,就是五花大绑。
赵云没有挣扎,只是虎目含泪,心中充满了不甘。他忽然一声悲吼,大声道:“公孙公子,我赵云对主公一片忠心,此心rì月可鉴,即使要杀我,让我死于战阵中间,又是何妨!”
“赵将军,你不必说了。他们是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家主公,要亲自杀你!这两人,已经答应过我们,把你送给我们并州军,然后,我们放他们回山!”
两个狼骑兵叹了口气,对赵云如此说道。他们是确实佩服赵云的为人,指着公孙续与张燕,就觉得有些无耻了。
特别是公孙续,两人都是直接投以鄙视的眼神。
这让公孙续感觉无地自容,不过既然撕破了脸,公孙续也就不在掩饰,直说道:“没错,赵将军可能不知道。我们已经被吕义战败,损失惨重!不过吕义答应过我们,只要把你绑出去,他就放我们回山!”
“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赵云粲然一笑,真正的是听到了伤心处。他一直知道公孙瓒不信任他,一直都不重用。
但是赵云没有怨言,依然是无怨无悔,忠心耿耿。甚至到了公孙瓒被围困在易京,众叛亲离的时候,依然是坚定的留在了公孙瓒的军中。
可是现在,他听到了什么,自己为之效忠,为之拼命的公孙家,尽然为了停战,要把他如货物一把的送给吕义。
此时此刻,哪怕忠诚如赵云,心中也是万念俱灰,涌起一股强烈的怨气。他惨笑,虎目中滚出一滴英雄泪。
“公孙将军,你杀了我吧!既然早晚一死,就看在赵云为主公出身入死的份上,让我以幽州军的身份死去!”
赵云神情麻木,他昂首,强大的力量,瞬间就是挣脱了按住他的士卒,就那么抬头挺胸,准备引颈就戮!
看到这一幕,张燕的脸上突然一红,露出一抹羞愧的神sè。他抬手,让士卒退下,面对如此忠义之士,他真的感觉到了心中有愧!
公孙续却是冷冷的摇头,叹道:“赵将军,恐怕由不得你了,吕子诚亲自吩咐,必须把你活着绑出去,只有这样,我们才会安全回黑山!”
赵云一愣,随即了然的点了点头。此刻的他,真正是心灰意冷,心中是后悔,当初怎么就选择了投靠公孙家。
“好了,时辰不早了,我们可不耐烦久等!速速弄一辆囚车,把此人送出去吧!”两个狼骑兵开口,冷冷的说道。
这让张燕的脸sè又是一变,最终却是深吸了一口气,朝着赵云露出一丝歉意,沉声道:“赵将军,得罪了!”
赵云神sè一怒,虎目中jīng光四shè,就那么昂首站立在哪里,附近的小卒,都是吓得不敢上前。
公孙续的脸sè,立即又是yīn沉了几分,沉声喝道:“赵云,你要造反吗!你不是一直说对我公孙家忠心无二吗,那你就证明给我看,若你是真的忠心,就老老实实的上囚车,这样一来,也能救下数百名白马义从的xìng命!”
“无耻小人!”
两个狼骑兵听的大怒,毫不客气的指着公孙续骂道。真的是为赵云抱不平。
公孙续也是怒火万丈,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但是想到吕义的大军就在外面,只能忍住心中的气,yīn沉:道:“赵云,你是否忠心,就看你敢不敢上囚车了!”
“上就上!”听了公孙续的话,赵云不禁冷笑,“不过,我不是为了证明对你公孙家的忠诚,我是为了让那数百个弟兄能够活命!”
说罢,赵云不在理会脸sè红一阵白一阵的公孙续,就那么昂首阔步,走出了军政,帐外,一辆囚车已经准备好了。
赵云满脸默然,登上了囚车。
哐当!
有小卒上前,封闭了囚车,两个狼骑兵立即跟在囚车前后,大步走出了军营。
军营之外,数千名并州铁骑,正在严阵以待。最前方,吕义神情冰冷,怀抱着钢刀,正冷冷的打量着黑山军的军营。
当他看到一辆囚车出现的时候,嘴角,顿时露出一丝微微的笑意,但是随后他就是忍住,只是策马上前。冷冷的注视着赵云。
赵云却是心灰意冷,淡淡的看了眼吕义,随即垂头不语。
“没错,此人正是赵云,速速押回毛城,等大将军的使者验明正身,就地格杀!”演戏演全套,虽然得到了赵云,吕义心中狂喜,脸上依然是不冷不热的样子。
数名骑士策马而出,用钩锁抓住了囚车,随后带着囚车,朝着毛城行去。
见此,公孙续的脸上,更加的yīn霾起来,随即,他调整好心态,淡淡的看着吕义,沉声道:“吕将军,人我们已经交出来了!现在,到了你履行承诺了!”
“什么承诺,本将过来,是要通知你们,给你们三天时间休整,到时候,我们再决一死战!”
吕义冷冷一笑,斜睨了公孙续一眼。
公孙续顿时大怒,差点气的跳起来,他大声吼道:“吕义,你竟然敢说话不算话!”
一旁的张燕,却是若有所思,一把拦住要杀出去的公孙续,黑着脸看着吕义,沉声道:“吕义,算你狠,三rì后,等我收拢军卒,我们再决一死战!”
吕义等的就是这句话,朝着张燕点点头,冷冷道:“三rì后,我在毛城等着你们!”
说罢,吕义转身,带着兵马朝着毛城而去。
公孙续却是气的暴跳如雷,红着眼瞪着张燕,大吼道:“大帅,那吕义言而无信,难道我们就这么算了!”
“你他娘的就是一头猪!”张燕听的火大,一巴掌就是把公孙续扇的原地打了一个转,随后朝着附近的军卒大吼,“看什么看,传我军令,速速退兵!”
…………
前往毛城的路上,吕义带着人很快就是追上了赵云的囚车。此地,已经是毛城的偏僻地带。附近没有人烟。
吕义紧绷的脸sè,立即是和缓了下来,脸上重新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朝着赵云抱拳道:“赵将军,让你受委屈了!”
“吕将军可是要在此地杀了我?也罢,哪里都是死字,将军动手吧!”赵云满脸投石颓丧,丝毫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身为武将,却被主公无情抛弃,这让赵云已经心灰意冷,只是一心求死。
吕义不在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钢刀。刷的一下,朝着赵云斩了过去。赵云也不挣扎只是闭目待死。
当的一声,
钢刀斩在了囚车之上,囚车顿时四分五裂。
原本闭目待死的赵云微微有些惊讶,忍不住睁开了眼睛,疑惑的看着吕义,“你不杀我?”
“哈哈哈…..赵将军乃是当世大将,我岂能杀之!适才吕义多有冒犯,让将军受委屈了!”吕义大笑,又拔出腰间匕首,把赵云身上的绳索割断。
已经有机灵的士卒,拿来一件大氅,吕义立即拿起,亲自为赵云披上,随即沉声道:“赵将军,我很欣赏你的武勇,而跟着公孙瓒,只会埋没你的才华,倒不是加入我并州军,大家一起征沙场,用我们手中的刀剑,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
“云将死之人,如今更是心灰意冷,恐怕要让将军失望了!”赵云听的一愣,没想到吕义竟然这么直接。虽然有些感动,但他还是摇头拒绝。
他的心中,有着评判主公的标准,并州军,不符合他的要求。
吕义当然不会指望三言两语,就能够让赵云投靠,刚才的,不过是让赵云知道自己的目的罢了。
见到赵云拒绝,吕义立即该换了一副口气,沉声道;“我之所以放过那张燕与公孙续,全是为了赵将军,如今,赵将军既然不答应我的招降,那我也没有必要遵守与张燕的约定!传令,立即截住黑山军,不能放跑一个!”
“且慢动手!”赵云吓了一跳,他之所以束手就擒,完全是为了挽救那数百个白马义从的xìng命。
毕竟曾经出身入死,他怎肯看着他们是死去。赵云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苦笑,叹气道:“吕将军,为了我一个败军之将,你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吕义却是摇头,沉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赵将军之所以战败,完全是掣肘于那公孙续!若你是白马义从的主帅,黑山军,未必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实说了吧,要么,你归降我,我放过那群人,要么,你拒绝,我放你离开,然后,我会带着并州军,把对面的所有人,杀的片甲不留!”
吕义看没有功夫跟赵云慢慢劝降。再说,他也没有那个资本,威胁,是最快的手段,只要赵云上了他船,以后再慢慢拉拢就是。
当然,吕义也考虑到赵云心里的抵触,他想了想,又是补充道:“赵将军,我知道你理想的主公,乃是仁义爱民的明君。我不知道,我将来能不能达到那样的要求,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一旦哪一天,你发现我对百姓不仁,或者作出害民的举动,你随时都可以离开!”
“这……..”
赵云听的一愣,脸上,开始露出剧烈的挣扎之sè……..
第一一四章 人弃我取
吕义的话,可以说是极为的客气了。甚至有些设身处地为赵云着想的意思,要最大限度的打消赵云的顾虑。
赵云死寂的心中,顿时就是涌起一股浓浓的感动。他感受到了吕义对自己的重视。这是在公孙瓒的身边,所从来没有的,赵云的脸上,立即露出思索的神sè。
吕义也不催促赵云,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着赵云的决定。反正该说的,他已经说了,该做的,他也是做了。
至于赵云会不会投降他,说实话,就是吕义的心中也是没底。但是表面上,吕义心中的慌张,却是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从下邳到河北,吕义经历了太多太多,不知不觉,身上已经很开始出现一些上位者的气势。
喜怒不形于s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赵云的脸上,挣扎的神sè越来越剧烈。他的理智告诉她,并州军不是他的归宿,残暴的并州军,与赵云一心向往的仁政完全相悖。
但是从情感上,赵云却又不愿意因为自己,连累上万人战死沙场。他没有怀疑吕义的威胁。
并州军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想到这里,赵云颓然一叹,面对吕义,终于低头,郑重抱拳道:“罢了,公孙续不仁,面对那些曾经跟着我的士卒,我不能不义!吕将军,希望你记住刚才说的话,若是哪一天,我发现并州军作出害民的举动,我立刻就会离开!”
吕义听的心中一喜,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沉声道:“这么说,子龙是愿意加入我并州军了?”
赵云脸sè一沉,咬了咬牙,朝着吕义单膝跪地,参拜道:“承蒙主公不弃,赵云,愿意加入并州军!”
“哈哈哈……..我得赵将军,胜如千军万马!子龙,快起来,我的军中,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见到赵云终于投降了,吕义心中的喜悦,如同火山爆发一般,脸上的笑容止也止不住。这可是赵云啊,三国中第一忠勇之将。
说的夸张一点,像赵云这样的人,在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真的如探囊取物一般。
捡到宝了啊!
吕义笑的合不拢嘴,一把拉起赵云,左看右看,越看越是满意。
张辽也是高兴的走了过来,拍了拍赵云的肩膀,友善的笑道:“赵将军,欢迎你加入并州军!上次的比斗我们没有打完,有时间,我们再切磋切磋!”
“是啊,赵将军,你的枪法好厉害,有空能教教我吗?”夏侯德也是凑了过来,却是瞄上了赵云的武艺,想要来个拜师学艺。
“一边去!”
吕义一看夏侯德凑过来,飞起一脚,把此人踹到一边。夏侯德大怒,怒声道:“吕将军,我是要拜赵将军为师,干你何事!你一定是嫉妒,怕我学成武艺变厉害了,打不过我!”
“怎么不干我的事,子龙现在是我的部将,你想拜师,行,等你立到足够的军功再说吧!”
吕义笑眯眯的道。然后又命人牵来了赵云的白马,梨花枪,一起交给了赵云。
赵云愣愣接过,心中忽然觉得暖呼呼的,最终还是忍不住问道:“吕将军,你现在就坏给我马匹兵器,不怕我转身跑了?”
“赵将军是那样的人吗?”吕义摇头,反问道。心中却是冷笑,若是赵云真的是那样的人,他岂会费尽心思,甚至不惜放走了万余黑山军,也要收服此人。
赵云语气一滞,他自然不是那等口是心非的人。既然已经答应了归顺,就绝不会反悔。重新骑上白马,倒提着梨花枪,赵云的身上,又是涌出了一股壮志豪情。
见了吕义如此待他,赵云知道,自己在并州军,肯定能够得到一席之地,真正的把一身本事,发挥出来。
吕义的心中也是美滋滋的。其实赵云还是掉进了他挖的坑中。赵云是个忠勇的人,这一点,从公孙瓒对他处处怀疑,甚至极力的打压,赵云依然不离不弃可的看的出来。
这样一来,就算rì后并州军真的不小心作出一些危害百姓的举动,吕义就不信,赵云会真的弃他而去。
一路无话。回到毛城的时候,城中的百姓,都是张灯结彩,比过年还要热闹。当看到回城并州军,这一次,城中百姓的眼中都是没有了丝毫的畏惧之sè。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热情。毕竟,是因为并州军的浴血奋战,才保住城池,拯救大家。
而且,并州军入城的这几天,虽然个个杀气腾腾,却是丝毫没有扰民的举动。这无疑更加让毛城的百姓感觉安心。
就在吕义入城的时候,无数百姓顿时蜂拥而来,朝着吕义欢呼起来,甚至还有城中的权势人家,恭请吕将军赏光,前往家中小聚。
对于这一切,吕义当然是欣然接受,感谢大家的好意,但是同时,吕大将军又是慨然表示,自己不是一个铺张浪费的人,一切折现可也!
于是,尴尬的毛城豪族,只能匆忙回家,把家中最值钱的珍宝搜刮出来,恭恭敬敬的送给了吕义。
因为吕义在要求折现的同时,不经意的透露,他会把守城期间,各个家族作出的贡献做一个排名,一起送往邺城。
此言一出,由不得这些豪族不大出血一次。金银珠宝,绫罗绸缎,流水一般的送入了并州军中,希望自家的排名,能够稍微的靠前一些。
对于这些财物,吕义自然是毫不客气的笑纳的,真的是收钱收到手软,感觉这一趟毛城之行,虽然危险万分,收获也是无比的巨大。
征募到了足够的兵员,招降了赵云这等虎将,随便还发了一笔小财!
这还不算他打败黑山军,所立下的巨大军功,虽然大头肯定会被袁尚占去,谁叫他是镇守的邺城的主将。但是光是凭借自己毛城的军功。
吕义相信,如此耀眼的军功,肯定会受到袁绍的极大重视,就是升他为河北第五个庭柱也不是不可能。
当然,吕义更加倾向于功高震主。毕竟,他目前还是一方小小的诸侯,而一旦接受袁绍的重用,他就必须要称呼袁绍主公。
这是吕义所不能接受的!吕布用他的xìng命,让他逃过了下邳的劫难,吕义觉得自己有义务,按照吕布的遗愿,重振并州军的声威,以至于,征伐天下!
“看来,该是时候回邺城了!”
三天后的黄昏,得到黑山军已经趁机逃回山中的消息之后,吕义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丝笑意。
“并州军在河北的目标已经彻底完成,是该找个时候,脱离这种寄人篱下的rì子了………”
第一一五章 整顿新军
又是在毛城耽误了三天,整顿了新近招募的并州新兵,自此,吕义的手中,加上原本的兵马,并州军的总人数已经突破了八千人!
这些兵马,虽然没有并州军全盛时期来的多,但是如今天下大乱,死人无数,能够征募出一支八千人的jīng锐之师,吕义也是笑道合不拢嘴。
装备兵甲,编制军伍,足足忙活了两天的时间,八千军卒,才算是全部整顿完毕。但是吕义还来不及歇一口气,又是匆忙召集众将,重新进行了新的任命。
军帐之内,并州军诸将济济一堂,都是神情兴奋的看着吕义,等待着吕义交给他们新的军务。
谁都知道,如今并州军元气恢复,首先要做的,就是恢复并州军的建制,真正的浴火重生!
吕义也知道此时事关重大,进入军帐,神情立即严肃起来,明亮的双目,威棱四shè,灼灼的注视着在坐的众将。
张辽,赵云,高顺,臧霸,这四人,自然是他军中的大将,真正的当世良将,每个人都可以独当一面。
剩下的孙观,夏侯德两人。虽然一个xìng子粗鲁,一个还算不得真正的归顺。到底也是并州军中不可多得的战将。
吕义仔细沉思了一下,权衡了一番,与坐席上缓缓开口道:“诸位,想必大家都是知道我召集你们的用意,没错,这一次,我并州军元气恢复,军中的事物,也到了该调整的时候了。”
“还请主公下令!”
众将一听果然是此事,心中都是火热起来,就是新近投降的赵云,也是心中微微的激动,不知道自己会得到什么样的安置。
看到众将兴奋激动,又有些患得患失的模样,吕义微微一笑,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是开门见山,沉声道:“我并州军中,有步卒五千,我决定,以高顺为步军统领,统带五千步卒!令八百陷阵士,同样归于高顺指挥!大家可有异议!”
高顺此人,对吕氏忠心耿耿,甚至还凌驾于以忠义著称的赵云,吕义论功行赏,自然要重用他。
如此多的兵马,也只有掌握在对自己绝对忠诚的人手中,吕义才能彻底放心。
高顺的模样,依然是一如既往的冷酷。听到吕义的军令,脸上丝毫没有激动的神sè,只是站起身,朝着吕义郑重一抱拳。
其余诸将,见是高顺统领步军,也丝毫没有意外,就是臧霸,虽然心中微微有些遗憾,却没有丝毫不满之sè。
任命高顺为步军统领,实在是众望所归。
吕义微微的点了点头,既然众人没有意见,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
“臧霸,,我命你为步军副统领,协助了高顺训练步卒,至于孙观,我命你为步军校尉,暂居臧霸之下!”
吕义又是说道,算是初步构建出了步军的框架,
“谢主公!”虽然没有捞到主将的位置,但是成了步军的副将,臧霸还是很高兴的。他知道,随着以后的并州军规模的扩大,他这个副将,随时都可能变为正将。
“我老孙也有当官的一天!”孙观却是笑的眯缝着眼睛,摸着自己焦黄的头发,呵呵直乐。
吕义看的微微一笑,他知道,自己这个主公,一没有地盘,二没有名望,虽然靠着自己的武勇,还有吕布的余威,聚拢了这群三国中的猛将。
但是,这样的关系,毕竟不是太牢靠,唯有共同的利益,才能把大家紧紧的绑在一起。让他们为自己努力征战。
因此,听了孙观的话,吕义的脸sè立即严肃起来,沉声道:“孙将军,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并州军,不是我一个人的并州军!它是我们大家的并州军!对于诸位,我只有一句话,并州军能够走多远,大家的官职就会有多大。一切,都取决于我们的努力!”
众将听到一愣,随即,人人的眼中都是深以为然的神sè。高顺更是立即离座,甲叶铿锵,咚的一声就是跪在地面,冷声道:“愿为主公效死!”
其余的人也反应过来,张辽,赵云,臧霸,孙观一起起身,紧跟在高顺身后跪下,大礼参拜道:“吾等,愿为主公效死!”
说出刚才那番话,吕义完全是为了激励众将,没想到却是令的众将在一次向自己表明忠心。吕义有些哭笑不得,赶忙起身,把众人一一扶起,苦笑道:“张叔,高叔,你们都是我的长辈,其余人等,也是我心腹大将,以后在我当面,不必如此多礼!”
张辽与高顺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感动。怎敢让吕义亲自来搀扶,都是自己起身,重新跪坐在坐席之上。
赵云的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光亮,虽然吕义距离他心中的明主,差点不是一点半点,但是此时此刻,他还是感受到了吕义对于人才的尊重。
诸将重新落座。吕义清了清嗓子,步军说完,现在该说骑军了。想到骑军,吕义却是不经意的看了一眼赵云。沉声道:“赵将军,我想让你做这骑军的副统领!不知道赵将军可是愿意?”
“什么?”
吕义的话,令的夏侯德大惊,他是知道赵云的武艺的,也知道吕义很欣赏赵云。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吕义一来,竟然就把赵云提拔到如此高的位置。
这样的举措,这样的魄力,不知道为何,夏侯德脑中,忽然想起了曹cāo的影子。恐怕也唯有丞相大人,才会作出如此举动吧!
赵云的心中,也是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没有想到,吕义说的重用,尽然是如此重用。随即,就是变成了无比的激动。
“难道自己这次上的不是贼船,而是一条乘风破浪的大船?”
赵云心中默默的想着。直到吕义重新问了他一遍,赵云才是满脸的严肃,神情凝重的朝着吕义抱拳,“主公放心,云一定不复主公所望!”
“我期待子龙的表现!”
吕义笑呵呵的回了一句。在史书上的赵云,虽然武勇非常,位列五虎上将,但是在刘备的手下,却是罕有领兵的时候。
这一点,一直让吕义遗憾不已。如今,赵云到了自己的手下,吕义自然要物尽其用,赵云的才能充分的展露出来!
与步军不同的是,对于狼骑兵,吕义并没有任命骑兵统领的打算,一来,是赵云与张辽都是猛将,非要分个高低,难免会伤了和气。
最重要的却是,作为并州军装备最好,战力最强的狼骑兵,吕义觉得,只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才是安心!
而且,吃过了诸将拥兵自重的亏,加上后世的经验教训,吕义这次的整顿,是打定了主意,要把一切兵权收归在自己手中。
诸将拥有的,只是统兵的权利。除此之外,军中的兵卒,效忠的目标,都只有自己这个主公,而不再是诸将手中的部曲!
在作出这样的举动之前,吕义的心中是一直很担心的,不知道众将会作何反应。但是看到众人的神情都没有明显的不满之sè。
吕义的心中,才是松了一口气。
又是花了一天的时间,新的并州军才算是整顿完毕。期间,邺城通知撤兵的军令已经传来。
吕义明白,并州军在毛城的事情算是处理完了。这一次,接到军令,吕义并没有久留的打算。
甚至是有些迫不及待,点齐了兵马就是朝着邺城赶去。
“必须要赶在袁绍返回邺城之前,找个机会,脱离河北才行!”
前往邺城的官道之上,吕义骑着乌云驹,陷入了沉思之中。这倒不是说他害怕袁绍、,而是吕义知道,自己这次出的风头实在太大。
以区区数千兵马,杀退数万黑山军,这样巨大的功劳,一旦袁绍回来,肯定要给予重要的军职作为赏赐,然后趁机把并州军彻底吞并。
一旦他拒绝了,那袁绍肯定会认为并州军功高震主,肯定会想办法除掉他。那样一来,别说汝颖士人,就是袁谭本人,都袖手旁观,丝毫不会援助与他。
“只是,我到底给找个什么借口,才能离开河北呢………”
用手梳理着乌云驹的鬃毛,吕义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sè!
第一一六章 身份暴露
邺城之中,依然是人来人往,繁华又热闹。丝毫没有几天前那种风声鹤唳,世家大族都忙着搬家的恐慌场景。
因为,毛城方面,吕义已经正式派了使者,通报了毛城大战黑山军的经过,虽然其中的细节多有隐瞒,但是消息传开,依然是引发了邺城一场无比巨大的地震!
这个消息,丝毫不比袁绍攻灭功公孙瓒要来的稍弱,甚至于,隐隐的,当听说吕义以数千人大败黑山军之后,邺城的世家豪门,心底的震撼,比公孙瓒被攻灭还要来的惊人。
毕竟,公孙瓒的灭亡,邺城的许多有心人一眼就是看的出来。甚至在很多世家看来。要不是幽州的冬季太过寒冷,就在建安三年的年尾,幽州就应该被平定。
但是张燕却是不同,黑山军沉寂多年,此时出山,肯定是声势浩大,必定是张燕最强的实力。更不要说黑山军人数,更是达到了数万人之多。
如此强横的实力,在并州军出发的时候,谁也不认为吕义会获胜,能够死守住毛城,等到袁绍大军返回就不错了。
然而就在众人都认为张燕强盛的时候,不可一世的黑山军,却是忽然败了,不但战败,而且还是惨败在吕义的手中。
那并州军的实力,该有多强!那吕义,又是何等的骁勇!
“真的要翻天了!没想到这个吕义竟然武勇如此,连积年巨寇张燕都被打的大败!看来我河北四庭柱,从此要变成五庭柱了!”
有河北世家感叹,听了毛城的战报,立即对吕义高度重视,派出了数波探子,要收集并州军的情报。
“快,派出最好的管家去大公子府邸,务必要查出了那吕义的生辰八字,看与我家哪个女儿最搭配!”
这是邺城的一个豪门在放言。这个豪门的实力,仅次于甄家,听说了毛城的战报。一名须发花白的老者立即拍板,淡淡的吩咐下人道。
顿时,豪门内外,一片鸡飞狗跳,无数人管家,仆役,都是蜂拥着冲向了袁谭的府邸,因为吕义在邺城的住处,就在那里!
下人们的举动,又是引起了内宅一群贵妇的关注,一名半老徐娘的贵夫人气呼呼的冲出来,大声嚷道:“夫君,你莫非昏头了吗,前些rì子还听你说那吕义是个粗鲁武夫,不值一提。这样的人,即使招婿都嫌脏了我们的屋子!”
忙碌的下人一愣。再看向老者。老者立即勃然大怒,毫不客气甩了妇人一个耳光,骂道:“妇人之见,人家吕将军乃天下豪杰,温侯一流的人物,岂能与寻常武夫相提并论!快,速速过去,把吕将军的大小事情,都给老夫查出来!”
“诺!”
一众下人吓了一跳,纷纷转身,朝着外面就跑。但是等他们跑到公子府的时候,那里,早已经是门庭若市,无数华贵的马车停放在那里,都是等候着要来求见吕义。
还有大量的媒婆,领着一群莺莺燕燕,都是各家小姐的贴身丫鬟,张的水灵水灵,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显然是要瞧瞧未来的姑爷生的如何英雄。
尤其是吕义居住的小院,更是差点被人给挤暴了。留守的袁涣起先还是挺高兴,对于来访者,都是笑脸相迎、但是随着来访的人越来越多,袁涣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再笑下去,恐怕整张脸都要抽筋。
于是,迫不得已的袁涣,只能稍微透露出了吕义回城的时间。
“什么,吕将军三天后要回邺城?”
这是来探听消息的。
“如此英雄人物,正是本公子乐意结交的!”
这是来攀交情的世家公子。
“啊,我家姑爷要回城了,不行,必须立即通知家主!”
这是前来说媒的。
“什么你家的,那是我家的姑爷,你家女儿那么丑,也好意思拿出来,真是献丑了!”
这是过来抢亲的。
“都不要争了,唯有我家小姐,才与吕将军是一对良配!”
还有横插一脚,要横刀夺爱的。
总之,随着黑山军的战败与吕义归程的透露,整个邺城,顿时沸腾起来,连续数rì,世家豪族,都是在讨论着并州军的话题。
甚至于,就是那些身居闺阁的大小姐们,也在父母的授意下,羞答答的涂抹了胭脂,然后乘上事先准备好的马车,跟随着出城的队伍,想要瞧一瞧吕义的容颜。
等到吕义带着兵马返回邺城的时候,就是见到城外这幅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起先吕义还有些震惊。以为是袁绍提前返回邺城了。
直到过来的袁谭告诉他,这群人是专门冲着自己来的,吕义的心中,此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不算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
跟着袁谭过来的辛毗兄弟听到一愣,随即忍不住赞道,“吕将军这话说的绝妙,真的是倒尽了人情百态!”
“哪里,哪里!”
吕义老脸微微有些红。当着身边这群饱学的汝颖士人,吕义还是觉得有些心虚的。
辛评更是眼神灼灼,看着吕义道:“在下早先听大公子说起将军,不但武勇非常,文才也是一顶一。我开始还不相信,今rì听了将军此言,才知道将军真的胸有锦绣,不知将军何时有空,我们讨教讨教!”
“讨教就免了吧!本将一般都是没空的!”一听辛评要跟自己讨教学问,吕义差点没有喷出一口老血。
就他那三两下,跟辛评这等名士讨教,那完全是没事找抽啊。所以,吕义坚定不移的拒绝了辛评的邀请。
随即赶紧与附近的汝颖士人保持距离。然后跟着袁谭身旁,一起策马,朝着邺城行去
一路之上,吕义总觉得有些怪怪的。他两次出征,城门处都是门可罗雀,冷清非常突然回来,却是人山人海。
这样的场面,吕义还的真的有些不太习惯。尤其是官道之上的那一辆辆马车,偶尔掀开的一角,总会有那么几双诡异的眼神打量着他。这就更加让吕义感觉不自在了。
袁谭倒是挺享受这样的场面。吕义大胜,虽然最大的功劳会被袁尚占去,这让袁谭有点不爽。
但是到底吕义代表的是青州,在袁谭看来,吕义的大胜,就是他的大胜,心中自然是兴奋无比,朝着吕义挤眉弄眼的笑道:“子诚啊,你这次,可是真的让我出了口气啊,你是不知道啊,当时听到你大胜的消息,我三弟当场就是气的摔了杯子,连仪态都不要了!”
说去自己的大胜,吕义却是并没有太多的兴奋之sè,反而是有些担心的道:“大公子,那尹楷的情况我跟你说了吧!不知道大将军是个什么意思!”
“哦,你说那件事啊!放心,一个尹楷而已,这等通敌的小人,死了就死了!只可惜。你没有留活口。那尹楷是我三弟的人,若是抓了活的,我还能在做一点文章!”
袁谭早就把尹楷是何许人给忘了一干二净,听了吕义提醒,才是忽然记起来,于是出言解释道。
吕义点了点头,看来他的办法却是奏效了。这样一来,毛城的问题算是彻底解决,只要自己私自放走张燕,收降赵云的事情,都是背着青州军进行的,哪怕眭固有些怀疑。也拿不出什么有力的证据。
想到这些,吕义的jīng神顿时一阵,心中的烦恼一扫而空,他看了看左右,迎接自己的世家豪族人山人海,心中不禁肉痛,摇头道:“太铺张了,太浪费了,一切折现就是了,这简直是浪费钱啊!”
前面策马的袁谭顿时一个趔趄,差点从马上摔了下来。在看向了吕义的目光,已经是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你们别误会啊,我只是说说,并不要做什么!”
吕义知道说漏了嘴,赶忙补救道。
一众汝颖士人听的直翻白眼。露出一副信你才怪的表情。唯有不远处的许攸,眼神猛然一亮,偷偷的靠近吕义,寒暄道::“吕将军,老夫听说,你在毛城,弄了一个什么贡献排名,不知道那天有空,可以为老夫详细解说一下呢?”
吕义一听,脸sè顿时发黑。这许攸分明是在暗示自己该送礼了。心中顿时恼怒,面上却是露出一副和煦的样子,点头道:“既然许先生有兴趣,改天我定然登门造访!”
在吕义想来,自己要离开河北,还有要用到许攸的地方。反正他手中的钱财,都是掐敲诈毛城的世家凑出来的。给了也不心疼。
反倒是可以从许攸这里获取一些河北上层的情报。也算是没有白花钱。当即,吕义就是拉住许攸,要询问幽州之战的具体经过。
但是,就在吕义不经意扭头的时候,忽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尽管那人穿着打扮已经不同,吕义还是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同样的,人群之中,看到吕义的目光看过来,一位穿着华服的俊俏公子顿时脸sè一变,先是满脸通红,一副气冲冲的样子。随后又是一阵苍白,整个身子都是有些摇摇yù坠。
俊俏公子身旁,一个穿着粗布长衫,依然是俊俏不已的仆役顿时大惊,此人身材微微有些矮小,并没有看到吕义。
只是在看到自家公子身体晃动,慌忙就是扶住了,惊声道:“小姐….你怎么了……..”
“我没事!小环,我们快走!”俊俏公子,或者应该说是女子的人,一把扯住了同伴的胳膊,扭头就朝着人群后面走去。
但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她又是忍不住回头,再次看向吕义。
恰巧在此时,吕义的心中也是心乱如麻,刚才那个人,与他记忆中形象太像了,
“竟然是甄宓,完了,完了,这千金大小姐不是三步不出闺门的吗,怎么今天好死不死,竟然女扮男装,跑到这里来了?”
一想到这里,吕义的心中顿时有些苦涩,却也忍不住,再次朝着对面看去,潜意识里,他希望自己刚才是眼花了。
毕竟与甄宓虽然亲近,也看过她的容貌。但是天底下容貌相似的人,总该有很多吧,再说,那人还是一身男装,也许自己是真的误会了。
抱着这样的侥幸心理,吕义再次看过去。而对面的女子,此时也是看了过来,两人视线,在空中相撞。
一刹那的陌生之后,却是久违的熟悉之感。
“是他,绝对错不了!为什么,为什会这样………”通过目光的接触,甄宓已经完全可以肯定,吕义,就是那个闯入她的心房,始终挥之不去的人影。
洛神的眼角,顿时流出一丝清泪。她唯恐被吕义看到,急忙转身,脚步踉跄的拖着自己的侍女,朝着远去走去。
只是甄宓转身虽然很快,吕义却还是看到了那一滴洒落的泪。心中忽然有些疼痛起来,觉得空落落的,有着一丝愧疚。
当初他之所以要冒充甄宓的老师,完全是一时兴起,想要间接整一整甄俨。但是随着两人的交往越深。吕义却是发现,他这样做,似乎有些欠妥。
不过既然已经做了,后悔已经没有意义。
“这样也好,早发现早完。总比我离开河北,不辞而别来的好!”吕义闷闷的想着,心中却是大大的不爽。总觉得有些不甘心,不痛快。
难道我喜欢上了洛神?
吕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又是苦笑,喜欢又如何,他如今不过是寄人篱下,虽然兵强将勇,到底实力微弱。
而他记得没错,甄家似乎是袁绍内定的儿媳。
“妈的,好男儿何患无妻!”
吕义心中豪然的说道,却是怎么感觉,怎么觉得酸溜溜的。觉得自己今天实在是太倒霉了。那甄宓,怎么就突然要女扮男装了呢。
都是自己嘴贱啊,好端端的说什么梁祝,硬生生把好好的洛神都教坏了,早知道,就说其他的故事得了。
一路懊恼着,吕义机械般陪着袁谭吃过了接风宴。又心不在焉的陪着汝颖士人说了一些话。
此时,就是再迟钝的人也发现了吕义的不对劲。袁谭更是奇怪的问道:“子诚,你怎么了,可是对这宴席不满意!”
“没事,没事,多谢大公子关心,我想,恐怕是喝了酒,有些头晕吧!在下先行告辞!”说罢,吕义给了众人一个歉意的眼神,然后不理会面面相觑的众人,直接扬长而去!
“你们说,吕将军这是怎么了,不是刚才还好好的吗?”有河北豪族大惑不解,他们还指望着趁着酒席遮掩,老着脸推销自己的女儿呢。
这吕义一走,他们找谁说去。都是纷纷看着袁谭,希望大公子能够挽留。
袁谭也是大惑不解,哪里想得出法子挽留,却是看着许攸坐在一旁若有所思的样子,袁谭眼睛一亮,问许攸道:“许先生,你应该猜出了一点端倪吧!”
“这个……”许攸想了想,觉得吕义心情不好,是在他隐约暗示吕义送礼之后,不用说,这肯定是为了钱了,以己度人,许攸顿时jīng神一阵,莫测高深的道:“诸位啊,其实吕将军不悦的原因,他刚才已经告诉大家了。这个,我们都知道,吕将军不是一个喜欢铺张的人…….”
“一切折现可也!”
不待许攸把话说完,在坐之人,很多人都是恍然大悟。怪不得吕将军不高兴了,此人是个财迷,对山珍海味没有兴趣,要拉拢,送钱最实在!
顿时,无数汝颖士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一副古怪的神sè。既觉得吕义这做派,实在是有辱斯文,又觉得心中莫名一安。
辛毗更是满脸喜sè,偷偷的靠近袁谭,低声道:“大公子,我先前还担心并州军太强,难免功高震主,难以驾驭。但是现在看来,此人有武勇而贪财,只要大公子给予他足够的荣华富贵,此人定能为公子所用啊!”
“是啊,是啊,吕义此人,看来与那吕布却是不一样,只要敲打敲打,当为公子手中一把利刀!”辛评也是凑了过来,大点其头,最终拍板道:“我看此人还不错,我们现在可以全力支持此人在军中立足了!”
吕义完全想不到,自己一个无心的举动,反倒是获得了汝颖士人的正是接纳,要把他打造为汝颖派的一把利刀。就是知道,他也没工夫去管。
因为,吕义已经完全被另一个消息给震惊了……..
第一一七章 倒霉的陆展
“打了大胜仗,本该是chūn风得意的大喜事。谁知道半路杀出个洛神,这下好了,鸡飞蛋打,果然是做人不能太得意啊,这下乐极生悲了吧!”
从宴席上告辞,吕义垂着脑袋,咬着根杂草,满心不爽的朝着自己的小院行去。附近的下人看到吕义脸sè不好,都是吓得躲得远远的,唯恐触了眉头。
但是在吕义的小院之中,同样还有一个衣衫褴褛的人,也在唉声叹气,愁眉不展,甚至脸上还有许多的淤青。
一个吕义的亲卫,正在给他敷药,因为动作稍微大了一点,那人顿时一阵鬼哭狼嚎,惨叫声震惊四野。
回来的吕义,正是心情烦闷的时候,听了这声鬼叫,就是吕义,都吓了一跳,看到声音是从自己的小院传出来的,吕义顿时一怒,喝道:“谁人,敢在本将的院子大呼小叫!不想活了吗!”
“主公,救命啊!”
谁知道,听了吕义的声音,小院之内,一个人影顿时就是飞扑出来,一把抱住吕义的大腿,就是嚎啕大哭起来。
吕义这下是真的被惊了,强忍住一脚踹飞此人的冲动,低头仔细一打量,就见此人蓬头垢面,满脸淤青,甚至还有一条条的抓痕,似乎被猫用爪挠过一般。
衣衫也是褴褛,甚至都快要成布条了,上面还有七八个人绣花鞋的印记。不知道,还以为此人被家里的婆娘给修理一顿。
足足看了半晌,吕义才勉强认出此人,迟疑的问道:“你是…陆展?”
“主公啊,我是陆展啊,我今天真冤枉啊……白白挨了这一顿打啊……都搞不清楚为什么啊…..”
见到吕义认出了自己,陆展嚎啕了一嗓子,流着泪,把自己的血泪史给吕义详细倾诉。
原来,就在吕义给陆展画了一副漫画送给甄宓。陆展的授馆生涯总算是一帆风顺起来。特别是他露出一手书法,展现出河北书画双绝的本事之后,甄宓总算是没有在为难他。
不用陆展念诗,也不用陆展讲故事。
这可把陆展欢喜的眉开眼笑,觉得自己的倒霉rì子总算是到头了,甚至还能够与甄宓朝夕相处,想一想都是兴奋啊。
但是愿往是美好的,现实却是差点把陆展打下十八层地狱。甄宓是不为难陆展了,甚至还有求于他,给了陆展一个光荣艰巨的任务。
那就是,把风!
没错,就是专门放哨打掩护的。甄四小姐的理由也很充分,行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因此,甄宓决定学习女扮男装,做一个现实中的祝英台,时不时就要溜出去,见识一番外面的世界。
而陆展所要做的,就是为甄宓作掩护,当四小姐要出去的时候,就假装做授馆,顺便应付一下甄家的下人。
听了甄宓的安排,陆展差点没有哭出来,这哪里是帮忙,分明是找死啊。他不过一个寒门,放着好好的馆不授,却是帮助世家千金偷溜出家门。
这样的事情,光是想一想,陆展就恨不能自刎。总比被甄家发现了乱棍打死了好,要不是考虑到如今已经上了吕义的贼船,以后还能做官,陆展早就有多远跑多远了。
提心吊胆的度过了几天的恐怖的rì子,就在今rì,甄宓又是出门,说是听说邺城出了一个大英雄,要去见识见识。又是让陆展把风。
陆展不敢不从命,只能是提心吊胆,傻坐在书房内,今天说来也怪,甄宓以往出去,都是一玩一天,今天却是一会儿就回来了。
不但回来了,还带着数个雄壮的仆役,一声令下,朝着陆展就是一顿爆打。陆展自然不服,大声的喊冤,又是大喊什么有辱斯文,意思是提醒大家,他好歹也是个士人!
谁知道不提还好,一提起,侍女小环却仿佛一个辣椒一般跳出来,娇声骂道:“斯文人?我们打的就是你们这等斯文败类!”
冲上去,不用分说,照着陆展的脸上就是挠了几爪子,还嫌不解气,又是拖了一双绣花鞋,光着脚丫就是朝着陆展身上拍。
一旁的甄宓倒是寒着脸没动手,不过却是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的上去踩了陆展两脚,到了最后,堂堂的陆大才子,几乎是滚着从甄家出来的。
“主公啊,你说我冤枉不冤枉啊,好端端的,我又没做错什么,凭白的被打了一顿,就算要打我,也要给我一个理由啊!斯文扫地,真的是斯文扫地啊!”
陆展一把鼻涕一把泪,说起挨打的经过,满眼都是心酸与委屈之sè。
吕义也是听的心惊肉跳,想象着陆展被两个女子痛殴的经过,真的是觉得全身不寒而栗。
他看了看陆展,身上的伤势倒是没有大碍,只是这心里的伤害可就大了。毕竟堂堂书画双绝的才子,却被两个女子如此爆打,传了出去,绝对是一个笑料。
“主公啊,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也不知道是那个该死的,惹的四小姐不高兴,那人或许没事,我却是凭白的替他挨打,真正是冤枉死了!”陆展哭哭啼啼,这次的打击实在太巨大了,想起来都是泪啊。
吕义的老脸顿时忍不住红了红,陆展遭遇如此对待,不用说,肯定是甄宓发现了自己的身份,迁怒于陆展身上。
心中顿时过意不去,一想到此人好歹也是自己的部下,却是屡次为自己顶缸,真的有些过意不去,于是安慰道:“你放心,此事我替你做主!那甄四小姐既然如此刁蛮,这馆你就不用去授了,安心在我军中做事吧!”
“主公,你是说真的?”陆展一听,顿时胳膊也不痛了,腰也不酸了,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的喜笑颜开。随即又是有些迟疑,“这甄家能答应吗?”
“管他答应不答应,有本将护着你,谁也不敢动你!”吕义冷笑了一声,甄家,他从头到尾,就没怕过什么世家。
陆展一听,眼泪又是哗哗的,感动道:“主公啊,我陆展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加入了并州军!只有主公这样的人,才是君子啊,那里像那个不知名的混蛋,哎哟,这顿、打挨的痛煞我也!”
吕义听的脸上又是一红,他总不能告诉陆展,那害得他被打的混蛋就是自己。于是赶忙劝慰了几句,随即不理陆展的叫唤,就要返回小院。
既然身份已经暴露,吕义也不清楚甄宓会作出何等举动。此事若是被那甄俨知道,天知道这位甄二公子会不会点齐家门,冲动的前来攻打公子府。
吕义觉得还是提前做好准备的好。
“主公,且慢,我还有事情要说啊!”
看到吕义要走,陆展却是急了。赶忙强忍住浑身的酸痛,凑到吕义身边,看了看周围没人,方才是神神秘秘的示意吕义附耳过来。
吕义眼神一瞪,怒道:“有话但说无妨!”
“这……”陆展露出一丝为难的神sè,看了看吕义,只能开口道:“主公,我被赶出来前,四小姐让我问你。”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这是你顺便说说的,还是真有此意!”
说完这些话,陆展再看吕义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味儿。甚至还隐隐的有些嫉妒。他是才子,自然知道这两句话的含义。
曾经多少次,陆展也期盼着靠着自己的才学,吸引一个世家千金垂青于自己,谁知道到头来,却是吕义这样的粗鲁之辈,获得了美女的垂青。
光是想起来,陆展就是羡慕不已,心中更是暗暗猜想,难道现在的世家千金,都是喜欢粗狂一点的男子。
这一点可等跟主公好好学学了。想到这里,陆展留了个心眼,开始观察了吕义的一举一动,想要模仿一下。
听了陆展的话,吕义也是微微一皱眉,嘴里咬着杂草,晃晃悠悠的问道:“她真这么问,没有别的了?”
“有,四小姐说,她需要一个解释!请你立刻过去,否则,她回去问她二哥,那两句话是什么意思?”陆展有些疑惑的说道,看那诗句,似乎四小姐对主公有意,怎么后面的,却是感觉到了一丝威胁呢。
“什么,小丫头竟还敢威胁我!真是越学越坏了!”吕义听到头皮有些发麻,还真怕甄宓会作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
尤其是他现在在谋划脱离河北的事情。
不行,我还是亲自走一趟,探探口风才行。从甄宓的话来看,她似乎更愿意私下里解决,吕义自然不会退缩。
噗的一口吐了口中咬着的杂草,吕义挽起袖子,三两步就是走出了小院。
“不愧是主公,好有气势啊!”陆展看的眼睛发亮,觉得自己似乎领悟到了什么。又是看了看吕义吐出去的杂草,陆展眼睛一亮,飞速的扑了过去,极其珍重的把地上那根杂草捡了起来,仿佛捡到了一个宝贝一样眉开眼笑起来…………
第一一八章 真情流露
甄家的府邸,一如既往的气派,奢华。彰显着居住在这里的主人地位的强势。
吕义走过去的时候,迎出来的依然是侍女小环。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现在的小环是寒着脸,鼓着眼瞪着吕义。
吕义却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厚着脸皮,也是盯住小环的俏脸四处打量。不得不说,小环却是一个美貌婢女。此时生起气来,娇颜酡红,乌溜溜的大眼睛寒光四shè,颇有一种女中豪杰的气势。
今rì的小环,依然是穿着一袭火红的劲装,嘴角带着冷笑,上上下下打量着吕义,眼神中带着丝丝火焰,似乎要把吕义烧成灰烬似的。
吕义自然不甘示弱,眼神也是在小环的身上肆意游走,先是看了看水蛇一般的盈盈一握的秀美腰肢,然后又是瞄了瞄修长细腻的匀称美腿,最后的焦点,则是落在美貌婢女高耸的双峰之上。
这一看不要紧,吕义顿时一惊。此女看起来年纪还小,胸前的峰峦却是已经初具规模、若是再过几年,又是一对绝世凶器啊。
“怪不得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这才几rì不见,都长这么大了啊!”吕义反真也是豁出去了,身份已经暴露,也没有必要在装斯文。
所以这次吕义完全是看的光明正大,理直气壮!
美貌婢女的俏脸,顿时染上了一股红霞,原本还想给吕义一个下马威,谁知道却是自己抢先败下阵来。
越想越是不甘心,小环干脆过一手叉腰,一手手指虚点着吕义,娇声喝道:“登徒子!你还有胆子过来!说,你来这里,到底有什么企图!”
吕义微微一皱眉。他知道,小环这是要给他下马威呢。只是他是什么人,岂会被区区一个女子难住。顿时冷笑道:“怎么,不是你家小姐要我来的吗,既然不是,那我就走好了!”
说罢,吕义真的是扭头转身,大步流星朝着门外就走。看的美貌侍女目瞪口呆,怎么就走了?本姑娘都还没骂你呢!
“这该死的登徒子!”
小环没有想到吕义真的是说走就走,干脆利落的紧。心中顿时就慌了,她家小姐还等着对吕义展开大审讯。
事情不问清楚,怎肯让吕义走了。
“喂!登徒子。你给我回来!”小环跺了跺脚,顾不得再给吕义下马威,急忙拔腿就追上去。
吕义一听,吓,敢叫自己登徒子,咱是那样的人吗,微微的摇了摇头,吕义干脆背着手,走的越发的快了。
小环这下子彻底的懵了。眼看着吕义一只脚已经跨出了门口,心中一急,赶忙柔声道:“夫子……请留步!我家小姐请你进去!”
“真的是你家小姐请我吗?”
吕义跨出去的半只脚收了回来,总算是停下了脚步。脸上也是努力摆出一副老师的威严,不满道:“既然是请我,怎么见了我,笑脸都是没有一个。不行,不行,我还是回去算了!”
小环一听,突然觉得双手有些痒,有一种在吕义脸上挠几爪子的冲动,但是想到心中的疑惑还没有解决。她只能是强忍住怒火,违心的露出一个微笑。
“笑的好难看!不过本夫子是个大度的人,不跟女子一般见识!”
吕义的话,又是让美貌侍女娇躯一阵颤抖,妙曼的曲线,更加的动人。只是一双美眸,却是越发的凌厉起来,心中冷笑着道,登徒子,现在先让你得意,等到了小姐哪里,本姑娘在慢慢的拾掇你!
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小环再不说话,只是板着脸,领着吕义,朝着甄宓的小院走去。没过多久,吕义与小环一前一后,走到了书房的外面。
沿途的景sè丝毫没有变化,甚至吕义还记得墙角的上那新种的一树梅花,只是,等吕义按照记忆看向墙角的时候。
哪里还有梅花的踪影,就一个光秃秃的树桩留在地面。
“怎么不走了?”前面的领路的小环发现吕义没有跟上来,转过身,板着俏脸问道。这丫头,一路上就没有给过好脸sè。
吕义的心中顿时有些不爽。有心发怒,却是理亏,只能自认倒霉,指着墙角的解释道:“我记得这里以前有一株梅花。”
“砍了!”
“砍了?”
“没错,是砍了!”小环凶巴巴的瞪了吕义一眼,指着墙角,已有所指的道:“家人说,那树是公的,要连根砍了,这样才清净!”
听了小环的话,吕义顿时感觉附近透出一股浓浓的杀气,不自觉地加紧了双腿,看了眼对面的书房。心中更是暗暗担心,这洛神该不会把自己骗过来,想要把他咔嚓了吧。
都说女人疯狂起来不是人,吕义的心中顿时有些惴惴。有心后悔来的太过轻率了,心中更是打定主意,若是甄宓真要报复自己,说不得,只能从这里杀出去了。
想到这里,吕义是提高了十二分的jǐng觉,步步谨慎的跟着小环身后,进入了书房之内。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鸿门宴,书房一览无余,只有珠帘之内,一个窈窕的人影,静静的坐在那里。
就在吕义一步进来的时候,珠帘之内,甄宓的身体忽然一颤,绝美的容颜之上,微微的露出一丝苍白之sè。
她目光复杂的看着昂然而立的吕义,眼中有愤怒,有不解,却还夹杂着一丝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悦,竟是半晌说不出话来。
甄宓不说话,吕义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如今身份被识破,他自然端不起老师的架子,最终,索xìng是直接问道:“我听陆展说,你在找我?”
甄宓的身体再次一颤,她轻轻抿着红润嘴瓣,寒声道:“不知道,我称呼你吕将军,还是陆夫子!”
“吕将军是我,陆夫子也是我!”事到如今,吕义也不打算遮掩了,他径直走到旁边的软榻之上,忽然又是说道:“在这里,我还是陆夫子!”
“呸!你想的倒美!”侍立的小环双手叉腰,朝着吕义猛丢白眼。
甄宓也是听的叹了一口气,摇头道:“我还是叫你夫子吧!现在,夫子,我想要你的解释!”
说到这里,甄宓的心中忽然微微有些紧张起来,唯恐吕义找托辞搪塞。索xìng暗咬贝齿,掀开了珠帘!
顿时,一张绝世容颜出现在吕义面前。洛神的美丽,如同九天的女神,只是此刻,女神的脸上,却是微微带着一丝苍白,一丝迷茫,美丽的双眸,如同两颗纯净无暇的宝石一般,只是此时却是露出丝丝哀伤的神sè。
吕义的心中,顿时微痛。这样的神sè,不应该出现甄宓的身上。嘴角也是露出一丝苦笑,他原本还想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现在看来,不说真话是不行了、。他不忍心骗他。
深深的吸了口气,吕义看向甄宓的眼中,带着一丝歉然,沉声道:“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小环,给我倒杯水来!”
“什么,你还要我给你倒水?”小环差点没有惊呼出声。随即气的俏脸通红,恨不能冲上去朝着吕义咬一口,实在是太气人了。
甄宓也是听的目瞪口呆,随即忍不住噗嗤一笑,但是随即想起自己因该是生气才对,马上绷紧了娇颜,狠狠的挖了吕义一眼。
吕义也觉得有些尴尬。刚才只是顺口一说,没想到尽然成了习惯了。但是从甄宓的表情来看,虽然在生自己的气,事情却是还有回转的余地啊。
想到这里,吕义的表情立即认真起来,神sè真诚的看着甄宓,叹气道:“甄小姐,说起来你可能有些不信,我之所以冒充陆展,完全是一个巧合。”
接下来,吕义并没有隐瞒,把自己与甄俨的恩怨掐头去尾的说了一遍,然后又说了如何在路上救了一个卖胡饼老翁,又如何买了一担子胡饼。最后在酒楼遇到陆展,如何打晕陆展,冒充夫子的事情一口气说了出来。
期间,吕义死xìng不改,充分的发扬了讲故事的风格,把事情的经过说的一波三折,在其中,很自然的,吕义完全就是一个受害者。
因为武夫的身份,被甄俨处处瞧不起,连续给予无情打击。最终,忍无可忍的他,才会作出如此荒唐之事。
“事情就是这样,在下句句都是实话,我可以对天发誓,若有半句虚言.......”到了最后,吕义更是一狠心,要发一个毒誓。
甄宓芳心顿时大惊,慌忙阻拦道:“吕将军,你不用说了,我信你!”说完这句话,甄宓的脸上忽然一红,觉得滚烫起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吕义。
小环也是瞪大了眼睛,气呼呼的看着吕义,说落道:“我就说,你第一天授馆的时候,怎么凶巴巴的,火气大的很,原来是在二公子哪里受了气!只是惹你的是二公子,你怎么冲冲着我家小姐发火,实在可恨!”
“我这不是一时冲动吗!”
吕义也觉得有些理亏。偏偏又不好解释。他总不能说,自己没有见过洛神长什么样子,心底好奇,才胆大包天的冒充老师。
若是那样说了,恐怕自己立刻就会被两女当作登徒子给打出门去。不得已,只能继续给甄俨泼脏水,苦笑道:“谁叫那甄俨做的太过分了,老是刁难于我!当初我只是想好好出口气!”
“那现在呢?”甄宓听到点了点头,忽然心中一动,鬼使神差的又是问了一句,眼角的余光,更是飞快的瞄了一眼吕义。
“现在?现在本将不一亲芳泽打死我也不走!”吕义说的兴起,听到甄宓提问,想也不想,心中的龌龊脱口就是讲了出来。等到说完才反应过来,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
一旁的小环,脸sè顿时冷了下来。看向吕义的目光,已经满是防备之sè,就跟防贼一般。
软榻上的甄宓,也是满脸红晕,忍不住呸了一声,浑身却是被吕义的话说的滚烫起来,心中又是羞涩,又是恼怒,隐隐的,还有着一丝喜悦。
这个发现,顿时让甄宓惶恐起来。嘤咛一身,用冰凉的小手捂住了俏脸,模样不胜娇羞起来。
吕义顿时看的呆住了。既然话已经说开,吕义也没有了顾忌,眼神灼灼的盯住了甄宓的绝世容颜。
这样一来,甄宓更加的羞涩不已。却是不断的偷偷抬头,打量着吕义。两人的目光偶尔接触到一处,心中都是微微的一颤。
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古怪起来,侍女小环更是不断的翻着白眼。看看吕义,又看看甄宓,心中默默的哀叹一声。
不知道是不是该出声阻住一下才好。要不,咳嗽几声也行。
“咳咳咳……..”
就在小环内心不断挣扎的时候,突然,书房外面,传来了几声沉闷的咳嗽声,随即就是听到甄俨的声音传了进来,大叫道:“四妹,你在吗?”
屋子里,正在肆意欣赏美人羞态的吕义顿时惊醒过来,随即是差点没有吓趴下。今天果然是要倒霉啊。
这甄俨好死不死的,怎么这个时候跑了过来!
刚刚才给甄俨泼了一身的脏水,吕义明显有些心虚。左右看了看,就要寻找地方躲避。若是被甄俨发现自己在这里勾搭他的妹妹,发狂的甄俨,说不定真的会点齐家兵,跟自己拼命。
吕义心虚,甄宓更是吓得花容失sè。她在家中,没少听甄俨痛骂吕义,这下两人撞见还不得打起来。
一想到两人大打出手的场景,甄宓比吕义还要心慌,赶忙道:“夫子….你快躲起来!”
“躲,我往哪里躲啊!”吕义看了看左右,一个藏人的地方都是没有,心中差点郁闷的吐血。
难道今天自己真要从这里杀出去?
“这…..”甄宓看了看书房,还真没有什么地方适合躲避。门外已经响起了脚步声,心中着急,只能是跺了跺玉足,“小环,快带将军躲到我闺房去!”
“什么,小姐你确定要这样做?”小环俏脸上飞起两朵红霞,这女儿家的闺房,能够让一个大男人乱闯吗?
偏偏,此时的书房外面,已经传来甄俨的脚步声。甄宓尽管羞涩,还是咬着下唇,无奈的点了点头。
这小院,也唯有她的闺房才能藏得住人了。
吕义他却是听的心中一喜,不管是什么地方,能够藏人就好;当即不等小环领路,自己已经是脚步飞快的饶过珠帘,朝着闺房跑去。
“哎,你这人……”小环看的脸上更红,有这样的人吗,人家姑娘家都没有同意,你自己却是迫不及待的跑进去了。
小环唯恐吕义在闺房里乱来,赶紧就是扭着水蛇腰,紧张的追了下去。
几乎就在两人消失的同时,门口处,已经传来甄俨的问候声,“四妹,你可在家中?
“原来是二哥来了!”
看到吕义躲进了自己的闺房,甄宓脸sè微红,随即赶忙收敛心神,要出去应付甄俨。
甄俨今天很高兴,看到自己妹妹美丽的容貌,顿时笑得合不拢嘴,笑眯眯的道:“四妹,不必如此,对了,我刚才听说那陆先生来了,怎的不见?妹妹你不知道啊,那陆先生的咏梅佳作为兄刚一传了出去,就是震惊士林。如此人物,为兄当要结交一番!”
甄宓一听,娇俏的脸上,却是涌起一阵古怪之sè。迟疑道:“二哥,你真的觉得夫子的才学很好吗?”
“这个是自然!此人书画暂且不说,但是论到文才,绝对是我河北一等一的大文士!不说咏梅,光是那一句独钓寒江雪,就不知震惊了多少饱学鸿儒!对了,现在是他授馆的时间,怎的不见人?”
甄俨狠狠的夸奖了一番,又是朝着书房一看,见里面空荡荡的,哪里还有老师的影子,喜悦的脸上,顿时疑惑起来。
甄宓的心中顿时紧张起来,紧握的双手的都是冒出了一层香汗。赶紧道:“二哥有所不知,刚才陆夫子身体不适,已经回去了!”
“是吗,真遗憾,如此人才,若能招赘我甄家,也是一段佳话!”甄俨一听夫子走了,脸上顿时露出一摸遗憾之sè。
他前几天从甄宓手中得了两首吕义的诗,顿时惊为天人,随即又拿出去给众多文士品鉴,又是震惊邺城,获得无数赞誉。
陆展之名,顿时名动一方,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这是甄俨没有想到的。随即,甄二公子就是动了心思。
以前的陆展,虽然书画双绝,有些名头,到底文才平平,没有什么名气,还是寒门,甄俨自然看不上眼。
但是如今可不同了,咏梅诗一出,陆展名声大噪,眼看着就要成为一个新起的名士。甄俨立即就是重视起来,更是打起了招赘此人的主意,想要让陆展加入甄家,以此来提升甄家的实力。
只是甄俨兴冲冲而来,吕义早就是提前溜走了,那肯与他照面,甄二公子顿时遗憾不已,一直念叨着要在甄家寻个女子,招赘了此人。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一听甄俨要招赘自己的夫子,虽然明知道甄俨只会从甄家的旁系族人中选择一个女子,甄宓的脸上,还是露出一丝羞涩之sè。觉得心头莫名一甜。忍不住说道:“二哥真要招赘我夫子吗,该不会是乱说吧?”
“乱说?我甄俨堂堂男儿,岂会言而无信!四妹,下次陆先生过来,你通知我一声,我直接跟他说,只要他肯入赘我甄家,他看中了那个女子,我都许给他!”
甄俨这句话。说的音量极大,以显示自己的决心是多么的坚定。
即使闺房之内,也是听到了甄俨的声音。美貌侍女小环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红晕,忍不住狠狠的白了吕义一眼。
吕义却是听到心花怒放,恨不能立即冲出去,告诉甄俨,只要他肯把甄宓嫁给他,就是倒插门,他也可以考虑。
但是吕义估计甄俨一刀劈死他的可能xìng更大。于是失望的叹息一声,门外还在絮絮叨叨的的说着什么,脚步声,却是不断的朝着闺房这边逼近。
吕义的脸sè顿时一变,苦笑着看着小环:“你们不是说,那甄俨不会进来吗,怎么脚步声朝着这里过来了?”
小环的脸上也有些慌了,却不肯让吕义小看了,故作镇定道:“我怎么知道,也许是而二公子有重要的事情,要跟小姐商议吧!”
“也对,看来我还得继续躲!”吕义满脸都是苦笑。觉得今天真是倒霉透了。先是被甄宓识破了身份,好不容易梦混了过去。正要与佳人进一步发张,偏偏又是甄俨又过来了。
他与甄俨的仇恨太深了。吕义可不认为,甄俨会听自己的解释,于是赶忙扭头,朝着闺房的更深处跑去。
只是甄宓的闺房,四处都很宽敞,大气不失典雅,所以里面的东西并不多,更不要说什么藏人的柜子之类了。
唯有一张绣榻,上面挂着红sè的布帘。吕义想来,这是甄宓睡觉的地方,甄俨总不可能跑到这里来察看吧。
于是快走几步,掀开帘子,就要躲到床上去。
“你干什么!”
小环看到吕义掀开自家小姐的绣榻,差点没有惊叫出来,在看向吕义的眼神,已经变得十足的看登徒子的样子,赶忙拦在吕义面前,像个火爆的小辣椒一样。
吕义顿时有些无语,摊了摊手。指了指门外,“他们快要进来了,我不躲在这里,还能躲在哪里,要不,我干脆出去跟二哥打个招呼,他说要招赘我呢!”
“你想得美!”
小环瞥了瞥门外,也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还有甄宓故意的咳嗽声。知道吕义说的没错,但是自家小姐的绣榻,她是万万不会让吕义上去的。情急之下,只能指着一个地方,示意吕义躲进去。
吕义一看那地方,差点没有晕过去。这丫头,竟然让他躲在床底下!真正是其有此理!但是外面甄宓的咳嗽越来越急促,
不用说,甄俨肯定已经到了门口。容不得耽误太多时间,床底下就床底下吧,吕义赶忙趴下,顺势就滚了进去。
但是,还不容他完全转过身体,又是一个柔软的身躯,撞入了他的怀中。竟然是小环,她也躲了进来。
“你怎么也躲进来?”吕义微微有些惊讶,床底下的空间本来就狭窄,多了一个小环,他只能侧着身体,完全翻不过身来。
“是啊,我躲进来干嘛呀,心虚的是这个登徒子,我心虚个什么?”小环一躲进来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完全是多此一举,犯糊涂了。
想到这里,就要钻出去。但是就在此时,吱呀一声,闺房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床底下的两人,顿时不敢乱动。
只是静静的听着屋子里,甄氏兄妹在闲聊,不过甄俨的话题,很明显是有着目的xìng,翻来覆去,都是在诉说着甄家面临的尴尬处境。
吕义听了一会儿,大致上也是明白了,甄家虽然是世家,到底到了甄俨这一代,已经是人才凋零,家道在不断的衰落。
这也是甄家会开始走上商路的原因。毕竟官场上无所作为后,在财力上取得一席之地,照样能够维持住世家不倒。
对于这些,吕义自然是没有兴趣。恨不得甄俨早说完早说。闺房内的甄宓,也是心不在焉的左右乱看,在疑惑吕义到底躲哪里去了。
偏偏甄俨一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不断的述说甄家的困难,反复的说家族面临多大的危机。
甄宓尽管心中紧张,却不得耐着xìng子倾听。
闺房内,甄俨说的滔滔不绝,却是害苦了躲在床底下吕义。这里本来就窄,一下子躲进两个人,地方明显不用。以至于小环的整个身体,都不得缩进他的怀中。
软香在怀,对方还是一个娇俏的美婢,吕义的心中,顿时微微的激动起来。尤其是两人靠得很近,甚至吕义的脸,都是快要贴到了小环光洁的脖子上了。
偏偏小环还不老实,或许是在床下侧着身体躺的久了,气血不畅,小环稍微的活动了一下身体。
这一活动不要紧,小环的整个身体,几乎是完全跌进了吕义的怀里,尤其是挺翘的丰臀,更是紧贴着吕义的下身,刚一靠上来,那股惊人的弹xìng,几乎差点让吕义小腹火起。
前面的小环顿时浑身一僵,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她赶忙努力支起身体,想要与吕义拉开距离。谁知道一阵脚步声却是突然接近。
却是闺房中甄俨说的口渴了,甄宓赶忙起身给他倒水。
这一下子,小环可真的吓住了,唯恐自己的举动发出了声响,惊动了甄俨,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是赶紧又是往后面缩了缩。
这样一来,小环挺翘的丰臀,不可避免的再次撞向了吕义小腹,惊人的弹xìng,顿时引起一阵细微的晃动。
吕义的呼吸顿时就是急促起来,感觉小腹处产生了一股惊人的热浪,一股有一股滚烫的气息,不断的喷在小环洁白的脖子上。
小环顿时羞不可抑,整个脖子,逐渐透出一股诱人的粉红sè。最令她感觉羞涩yù死的是,她的翘臀,很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个火热的巨大,缓缓的碰撞起来,直接顶在了她的丰臀上。
这差点没有让小环惊叫出来。赶忙拼命挪动,想要逃离。但是空间就那么大,她越是如此,两人的摩擦就越是频繁。
后面的吕义,顿时一阵舒爽,内心的火焰越来越大,终于是忍不住,稍微的朝着前面一顶!
“嘤!”
丰臀之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烈的摩擦,一种触电般的快感,顿时让小环满脸绯红,红的能够滴出水来。全身更是突然一软,彻底的倒在了吕义怀中。
一听到小坏的呻吟,吕义吓了一跳,举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实在是他太无耻了,于是赶忙低声道歉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说了,羞死人了!”
小环一听这话,心中更是羞愤到了极点。又开始轻微的挣扎,顿时,一**的触电般的快感再次传递到两人身上。
吕义顿时感觉全身都是涌起一股热流,赶忙一把搂住小环的身子,沉声道:“别乱动,惹出我火来我可不负责!”
小环吓了一跳,真的不敢在乱动了,只能是强忍住羞涩,乖乖的不敢动弹。
而闺房之内,甄俨说了一大通的甄家的困难处境之后,随即话锋一转,却是说到了甄宓的身上。
第一一九章 甄宓要出嫁
在甄宓的闺房之内,甄俨滔滔不绝,说了一大通甄家的难处之后。忽然话锋一转,说起了另一件事。
只见甄俨忽然一声长叹,沉声道:“四妹啊,你知道你小时候,曾经有个相士,给我们兄妹看过相吗?”
“这个妹妹自然清楚!”甄宓冰雪聪明,从甄俨的举动,她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微微有些发白。
甄俨却是不去看自己妹妹的脸sè,自顾自的回忆道:“我还记得那个相士说,我甄家之人,这一代要富贵容易,要权柄却是难!随后他又看到你,相士当时大惊,说你乃天生贵人,将来贵不可言!”
“二哥。那都是相士胡说的,做不的准的!”
甄宓的脸sè更白,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偷偷的看了眼自己的绣榻,露出一丝哀伤的神sè。
甄俨自然看到了自己妹妹的伤感。但是想起甄家目前的处境,他还是狠心道;“四妹,你年纪不小了,也该出嫁了!二哥已经给你找了一亲事,你放心,此人绝对不会辱没了你…..”
“什么,甄宓要出嫁了?”绣榻之下,吕义怀抱着小环,正在想入非非,突然听了甄俨的话,心中顿时大惊。
来了,还是来了。若是他记得不错,在历史上,甄俨就是嫁给了袁熙。难道,历史还将要重演吗?
若是以前,没有见过甄俨本人,没有与她相处过,吕义听到、只会是淡然一笑,随即漠不关心。
但是现在,通过今rì的遭遇,吕义已经知道,自己恐怕是已经喜欢上了洛神,而且吕义可以肯定,甄宓的心中,肯定也是有他的影子。
这样的情况,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所爱的女人嫁给别人!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此时此刻,吕义真的恨不能立即跳出去,把甄俨痛打一顿。事实上,他也却是要这么做。
只要甄宓愿意跟着他,哪怕是杀出河北,他也在所不惜。
但是就在吕义要有所行动的时候,前面的小环,却是忽然紧紧的贴着他,低声叫道:“吕将军,不要冲动。你现在出去。,只会让事情更坏!”
“妈的,那甄俨都要把妹妹嫁出去了,我能不冲动吗!”吕义满脸都是狰狞之sè,但是脑中还保持着一分理智。继续听外面的动静。
甄俨还在继续说话。“四妹啊,说来为兄也觉得惭愧,本来以你容貌,年纪,与那袁尚当时天生一对。为兄本来也隐约向那袁尚提起过,谁知道昨rì,大将军派人来,却是要你嫁给那二公子袁熙。”
“说起来那袁熙,我就是一肚子怒气,此人能力平平,却是被大将军分配到幽州苦寒之地。谁知的此人答应之前,却向大将军提出要求,说是要娶你为妻,然后才去幽州,害得我甄家凭白的错失了于三公子结亲的机会……”
“这么说,二哥是要把我许配给袁家二公子?”闺房之内,甄宓面无表情,绝世的容颜之上,看不粗任何的表情变化。
凡是越是这样,甄俨的心中,越是觉得愧疚,他也认为,把自己的妹妹嫁给平庸的袁熙有些亏了。
但是一想到这次是袁绍亲自下的命令,甄俨却是没有胆子拒绝,只能硬起心肠,沉声道:“没错,这是大将军亲自下的命令,我们不敢拒绝。四妹,我知道你心里委屈,只是你也知道我甄家的情况,全是靠着大将军,才能在河北称雄,袁家既然发话了,我们怎能不依?”
“若是我执意不嫁呢?”
甄宓紧咬着红唇,脸上露出一丝决然之sè。
“什么,你不嫁,这怎么可以?”
甄俨这次是真的震惊了。看着甄宓,脸上也渐渐的yīn沉起来,他却是宠爱甄宓,但是在家族的利益面前,甄俨却是选择了后者。
同时,他的心中还有个疑问,甄宓一向乖巧,对他的话从来没有反对过,此时,看着甄宓决然的神情,甄俨的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四妹!你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被自己哥哥如此询问,甄宓的脸上,顿时飞起了一股红霞。眼睛却是偷偷的忍不住瞄了眼自己的绣榻。
就是床底下的吕义,也是呼吸急促了许多,紧紧的搂住小环的身子,似乎这样,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紧张。
前面的小环,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被吕义勒的有些疼痛,但是心里,却是暗暗的为自家小姐高兴。
她知道,吕义是真的在乎自家小姐,才会如此的激动。
看到甄宓不说话,只是别过脸不理会他,甄俨心中的怀疑越发的大了,自己的妹妹很少出门,到底是那个混蛋,竟然偷偷的勾搭了自己的妹子。
实在是其有此意!
“谁,告诉我,那人是谁`!”甄俨心中暴怒,随即又想到这样语气不好,会引起甄宓反感,于是只能和缓了口气,“四妹,你不妨告诉我,若是此家世真的出众,我可以考虑,拒绝大将军!”
“二哥,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人不是我河北世家中人!”甄宓轻咬着贝齿,微微的叹了口气,随即,脸上忽然又是涌起一团羞涩的红云,“他虽然不是世家、但是在我眼中,他的才学,河北世家之中,没有人能够必得上他!”
“不是世家?这样的人,怎么能做的你的夫婿!若是传了出去,不是惹的众人笑话吗”甄俨一听,自己妹妹看上的人连世家都不是,眼神之中顿时露出一丝轻蔑之sè。
有才学又如何,这个天下,可是世家的天下。一介寒门,哪怕才高八斗,只要得罪了世家,只要一句话,就能够让此人终生无法踏入庙堂。
只是,一个寒门才子,怎么会与自己妹妹认识。还得到她的垂青,没道理啊,等等,寒门?
忽然,甄俨的脑中,想到了一个人,脸sè顿时大怒。朝着甄宓吼道;;“四妹,你不要告诉我你看上的那人,就是那个陆展!”
甄宓脸sè一红,忍不住再一次偷偷的看了看自己的绣榻。觉得自己的心跳都是快要停止了。
她没有解释,也没有否认。
但是这样一来,已经足够,甄俨立即就是猜出了自己妹妹的心思,甄二公子那个怒啊,恨不得立即把陆展劈死。
当然,陆展肯定会含冤,从头到尾,就不关他的事情,他完全是冤枉死的。
而甄宓真正喜欢的人,却是怀里搂着丫鬟,心中美滋滋的洛神的表白,刚才的郁闷不翼而飞,觉得浑身都轻了几两。
坚挺的下身更是忍不住在俏婢的丰臀上摩了摩,令的小环红晕满脸,差点没有呻吟出声。
可是甄俨接下来的话,就是让吕义大为不爽了。
就听闺房之内,传来一声巨大的咆哮,甄俨气的须发张扬,放声骂道:“好你个陆展,你算个什么东西,本公子看的起你,给你一碗饭吃,你竟然敢勾搭我的妹妹,好,好的很,本公子明rì就让那陆家满门灭绝!”
“二哥,你胡说什么?我喜欢的人不是陆展!就算是,那也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怎么可以报复他的家人!”
甄宓急了,她知道自己二哥的xìng子,真的是说得出,做得到。她不想连累无辜的人,只能出言阻止。
“你喜欢的不是陆展?那又是谁?告诉我,今天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说清楚!”甄俨一听,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冷笑,紧紧逼问道。
甄家要壮大,就必须靠上袁绍。他的妹妹,是必须要嫁给袁熙的!
紧紧的抿住嘴唇,甄宓的身躯在微微颤抖。却是直接摇头,不愿意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她知道,若是说出吕义的名字,恐怕甄俨不光是发怒那么简单了。
“不说,好,你不说,我现在就命人,杀了那陆家满门!”甄俨对于陆展,依然是耿耿于怀,陆展,也是他最大的怀疑目标。此时正好拿来威胁甄宓。
“二哥,你竟然威胁我?”甄宓没有想到,自己的哥哥竟然如此做,那一群的xìng命,来逼问她的秘密。一串泪珠,顿时涌了出来。
甄俨看的一愣,随即想到甄家的未来,只能是硬起心肠,继续逼迫道:“四妹。你要我不动手也行,或者你保证从此嫁给袁熙,或者,你说出心上人的名字,否则……”
“否则如何!你敢动老子试试!”
就在甄俨对自己的妹妹步步紧逼的时候,吕义再也忍不住,从床底钻了出来…….
第一二零章 本将的女人
甄俨正要逼迫甄宓嫁给袁熙,冷不丁突然在闺房之内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差点没有把甄俨一下子给吓死。
随即,就是见到床底下滚出两个人来,其中一个,自然是丫鬟小环,此刻满脸通红,眼中还留着一丝惊诧。
另一个正是吕义。
甄俨看到吕义,差点就震惊的昏死过去。甄宓也是吓得楞住了,跺脚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怎么不出来!我再不出来,你就要嫁给那袁熙了!”吕义双目都似要喷火,心中真的是怒急。
当世重诺,一旦答应的事,轻易不会改变。吕义真怕甄宓招架不住,为了掩护他,点头答应下袁熙的亲事。
那样一来,他才是后悔死了。
于是吕义决定主动出击。知道不会在躲下去了。果断的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随即有趁着甄宓的愣神的功夫,一把揽住佳人柔软的腰肢,涌入了自己的怀中。极其霸道的瞪着甄俨。
“甄俨,你可看清楚了,你妹妹的心上人就是我,有什么事情,你尽管冲着我来!”
“怎会如此?不可能,不可能的!”
甄俨觉得自己肯定在做梦,心中已经震惊的不能再震惊。就是两只眼珠子,都是凸出来老大一团,直到现在还没有搞清楚状况。
吕义怎会在这里,他是怎么勾搭上自己妹妹的,竟然还躲在妹妹的闺房之中。难道说,此人,真的是自己妹妹的心上人。
想到这里,甄俨心中又惊又怒,却还有保存着最后一丝幻想,朝甄宓大吼道:“四妹,你不要告诉我,此人真的是你的心上人!”
自从被吕义突然揽入怀中,甄宓的脑子就嗡的一声,完全的眩晕起来。心中又羞又怒,偏偏吕义的手臂如同铁柱一般,紧紧的把她楼在怀里,想挣脱都是挣脱不了。
此时又听到甄俨的质问,甄宓顿时心乱如麻。脸上的羞涩,如同烈火一般,红了一团又一团,却还是鼓起勇气,朝着甄俨点了点头。
“你们….你们…..”
猜测得到了证实,甄俨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差点忍不住要气的吐血。他设想过无数种与吕义见面的感觉。
但是此时此刻,甄俨的心中,那种惊怒的感觉,就如同一群名士聚在一起喝酒,突然跑过来一个杀猪的,也坐在那里跟着喝。不但喝酒,甚至干脆连酒坛子都给跑走了。
真正是岂有此理,真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真正反了天了!
尤其是看到自己的妹妹,还满脸羞涩的靠在吕义的胸膛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甄俨差点没有气疯掉。脸sè立即就是狰狞起来,暴怒道:
“吕义,把你的脏手从我妹妹身上拿开!”
“凭什么!甄宓是我的女人,从今以后,老子就要这样一辈子搂着她,护着她!袁熙算个什么东西,让他有多远,给本将滚多远!”
吕义的神sè极其霸道。自从发现甄宓的心意,他在也没有顾忌。他可没有那些名士所谓的礼法束缚。
反正他只是一个粗鄙的武夫,武夫,就要敢爱敢恨!
因此,听了甄俨的话,吕义非但没有放开甄宓,甚至是搂的更紧了。强壮有力的手臂,紧紧的贴在佳人的腰肢上。
即使羞涩,也是感觉到了吕义手臂上惊人的力度与热度,尤其是吕义那句她是我的女人,更是让甄宓羞涩不已。
嘤的一身,完全是软倒在吕义的怀中。
看到这一幕,甄俨终于是跳脚了,大声吼道:“吕义,你这该死的,立即放开我的妹妹,否则,我立即叫家兵过来,把你乱棍打死,就是大公子也休想护住你!”
“叫吧,最好多叫点人,反正我在邺城也算出名了,在出名一次更好!还能绝了袁熙的心思!”
吕义巴不得甄俨叫人过来,最好把事情宣扬出去。弄的人尽皆知。到时候,他看那袁熙还敢不敢娶甄宓。
至于接下来会有什么后果,吕义就懒得管了。大不了学吕布,从河北杀出去就是,并州军又不是没有这样做过。
所以,听说要叫人,吕义表现的比甄俨本人还积极,一手抱起了甄宓,大步流星就要朝着外面走去。
甄宓的脑子还晕乎乎的,没有从刚才的事情恢复过来,此时突然被抱住,顿时惊醒过来,忍不住使劲推着吕义的胸膛,羞涩道:“吕将军,我们不能这样,传了出去,我们真要抬不起头了!”
甄俨也猛然反应过来,是啊,不管吕义是如何勾搭上自己的妹妹的,但是此事可千万不能传出去。尤其是现在与袁家结亲的重要时刻。
一旦把此事传开,他甄家,绝对会成为邺城的笑柄,甚至还有可能令的袁绍大怒,从而失去靠山。
甄俨顿时慌了手脚,三两步冲到了吕义面前,张开双臂吼道:“吕义,你这个杀千刀的,休想从这里走出去!”
“滚开!”
回答甄俨的,是一只大脚,轰的一声,就把甄俨踹成滚地葫芦。吕义反倒是加快了脚步,朝着外面走去。
这一脚,吕义踢的颇有些力道,保准让被踢中的人浑身酸麻,却又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混蛋啊!”
被吕义踹了一脚,甄俨又羞又怒,有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有心要冲上去厮打,奈何浑身都是没有了力气,只是软在地上。只是一手捶地,朝着甄宓吼道:“四妹,你还不劝住他,这里的事若是传出去,我甄家老老少少都要人头落地!”
甄宓闻言一惊,知道甄俨的担心并不是不可能。顿时在吕义的怀中挣扎起来,双手努力的撑着吕义的胸膛,急忙道:“你这人….快放手,否则…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哈哈哈……”吕义大笑,他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哪里会真的冲动的走出去、只不过是借此吓唬一下甄俨而已。
吕义依言停下,只是低着头,双眼认真的看着怀中的甄宓,柔声说道:“答应我,你绝不嫁给袁熙!”
两人本就是靠的很近,此时吕义低下头,露着胡渣的嘴唇,几乎要贴在了甄宓光洁的额头之上了。一开口说话,一股浑厚的男子气息几乎让甄宓的脸颊,顿时红霞片片,不胜娇羞的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就是,快放我下来!”
吕义笑了笑,没有在为难甄宓。只是恋恋不舍的放下怀中的佳人。
一下子挣脱了吕义的怀抱,甄宓却是红着脸,狠狠的踩了吕义一脚,才是慌慌张张的跑到甄俨的身边,关心道:“二哥,你没事吧!”
“没事,你看我这样,会是没事吗!”
甄俨满脸都是怒气。他好歹也是一个男子,却是被吕义一脚踢得站不起来,脸上又羞又气。
在看吕义,却是好整以暇的坐在软榻之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甄俨恨不能一口唾沫把吕义喷死。
“二哥,你消消气。是妹妹不好,辜负了你的期望。但是事情已经这样了,在生气也是没用,倒不如大家坐下来,商量一个解决的办法才好!”
甄宓扶着甄俨坐下。幽幽的叹了口气,有些责备的看了吕义一眼,看到双方都是心平气和了,侍女小环乖觉的端来温酒,递给了甄俨。
“我也要!”
吕义一看,厚此薄彼啊,赶忙老着脸,也要伸手讨水喝。
“哼!”小环一听,直接鼻子里冷哼了一声,她还记恨着在床下吕义的轻薄,此时怎么会有好脸sè。
甄家兄妹,都是一起翻起了白眼。甄俨更是忍不住嘲讽道:“你以为这里是你家,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你勾搭我的妹妹,还踢了我一脚,老子没有一刀劈死你算你走运了!”
甄俨是真正的气极了。此时就算不敢动手,嘴上也丝毫不肯轻饶过。直接就爆了粗口。
甄宓闻听,顿时暗啐了一口,羞恼道:“二哥,你乱说什么!什么勾搭,难听死了!”
“不是勾搭那是什么!对了,吕义,你老实告诉我,你与我妹妹,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甄俨寒着脸道,这是他心中最大的疑问。
自己的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只是在闺中看书学画,吕义是怎么引起自己妹妹的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