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假象诱敌
吕义并没有在城中多待,只是去看望了张杨的家人,随后立即出城,重新返回了军营之内,甚至河内的降卒,除了数百个边地的悍卒,其余全部送给眭固,没有一丝收编的意思。
这让shè犬中的世家顿时感觉惶恐起来,都琢磨不透吕义的态度。
“你们说,吕将军会不会对我们还有疑心,否则为何他不进入城中?”有世家的家主猜测道。神情很不安,不管是并州军,还是邺城的袁绍,都需要他们仰望。
“会不会是,吕将军恼怒我们没有送上厚礼!”魏种醒悟道。他的话,立即得到了在场很多世家的赞同。
在场的很多都是河内的本土世家,深知并州军的秉xìng,一旦破城,必定要大抢三rì。
“依我看,我们不如拿些礼物送出城去,可不要等到并州军动手!那损失可就太大了!”几个世家一商量,都是觉得已经猜出了吕义的心思,一脸惶恐,纷纷按照各家财力,筹备了一大堆的美酒,猪羊,珍宝,装满了十数辆大车,飞速的送出城去。
并州军营之内。
吕义刚刚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卸甲,就有亲卫满脸古怪,走过来朝着吕义禀告道:“主公,河内眭固求见,来带来了许多的酒肉!”
“眭固?”吕义微微一笑,眭固此人固然有些令他不齿,但是目前来说,对于吕义却是极其有用,他不好怠慢,于是点头道:“让他入中军等候,我随即就过来!”
“诺!”
亲卫答应一声,飞速的跑了出去。吕义则是趁着这点时间,脱掉了染血的甲胄,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长衫。
虽然身上依然有着浓烈的血腥气,但比一开始满身的血污,总算要好上很多。吕义用手捧起清水,洗了把脸,然后掀帐而出,朝着中军帅帐走去。
帐外,眭固已经等在了那里。他并没有真的进去里面,而是选择了在外面恭候,充分表现了对吕义的尊敬。
不过在吕义看来,眭固之所以会这样做,大部分,恐怕还是看到自己背后有袁家撑腰,才会如此低姿态。
这人是个真小人,眼中只有利益,为此甚至不惜卖主。吕义并不太想与眭固多谈。但考虑到眭固目前对他还很有用处,吕义的脸上,还是露出和煦的笑容,一脸的人畜无害,笑着招呼道:“眭将军,你怎么站在外面,快,里面请!”
眭固赶忙行礼,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连连摆手道:“没事,没事,末将是特意在这里等候吕将军,顺便带了一些牛羊犒劳将军麾下雄兵,这是清单,还请将军过目!”
虽然说的只是牛羊,那不过是托词罢了,谁也不会真的傻到送上一大群的牛羊过来吕义接过清单一看,只见上面写着金银若干,白璧若干,碧玉若干,甚至还有许多绫罗绸缎,立即就是笑了。
眭固见到吕义露出笑容,心中却微微的松了一口气,恭敬道:“吕将军,这只是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等到将军进城,还有一份大礼送给将军!”
“眭将军此次过来,是邀请我进城的?”吕义失笑,明白这群人的意思,恐怕是看到自己没让大军进城,心中疑惑,特意推举眭固过来试探自己。
“其实,你们不用这样的!现在的并州军,已经与原来不同了!”吕义耐心解释,但看到眭固眼中的怀疑,随即又是苦笑。
并州军以前的名声太臭,一时半会想要扭转过来,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人巴巴的过来送礼,不收白不收,眭固的礼单,吕义毫不客气的笑纳了。点头道:“诸位有心了。什么大礼不大礼,不必太破费了,就照着这份清单,一切折现即可!”
“折现?”眭固脸都绿了,差点一头栽倒在地。这份清单上的内容,可是为并州军全军准备的,许多世家这回都大出血了一次。
吕义竟然还要一份,吃相难看如此,就是眭固都要脸红,但并州军太强势,身后又是袁绍撑腰,
为了能够顺利攀上袁绍这棵大树,眭固心中滴血,脸上却不得不露出欣喜之sè,连连感谢吕义赏脸,肯接受大家的礼物。
送出了众多财物,眭固觉得差不多了,与吕义关系拉近,赶忙陪着笑脸,诚恳道:“吕将军,不知道并州军何时入城啊,我们河内满城百姓,可都在盼着一睹将军虎威呢!”
“入城?”吕义摇头,抬眼看了下附近的军卒,邀请眭固进入帅帐说话,脸sè很是郑重。
“眭将军,我有一件大事,非你不能办成。不知道眭将军肯不肯帮忙!”吕义坐在软榻之上,开门见山的说道。
“将军有命,但请吩咐!”眭固立即起身,控背拱手,侧耳凝听。见识了并州军的强大战力,眭固心中畏惧非常,并不敢真的与吕义平起平坐,反而是以下属自居。
这又让吕义暗暗点头,思考了一番,沉声说道:“眭将军,我实话告诉你,河内城,我是不可能进去的,甚至,我的兵马,也会继续与你们保持敌对!”
“什么,吕将军,我们是真心归降袁大将军,绝不敢有丝毫的异心!”眭固吓得脸sè发白,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大声表明忠心。
“眭将军,你这是做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呢!”吕义忍不住发笑,暗道这河内武将还真是胆小。怪不得张扬始终只能困居河内。
他走下软榻,亲手扶起眭固,命他安坐,随即沉声道:“我绝没有怀疑河内军归降大将军的决心,只是,我需要你们暂时先不要忙着归顺,而是继续与我们敌对,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曹军渡河!”
“什…什么!”眭固震惊了,大张着嘴,眼睛瞪的溜圆。攻占了河内,一般人恨不能立即向邺城报喜,求取军功,吕义倒好,竟然还想连曹军也一块儿收拾了。
疯子,并州军果然都是疯子!
眭固心胆俱裂,有心拒绝,不想陪着吕义冒险,但当他与吕义冰冷的目光接触,只觉得浑身发寒,艰难道:“吕将军,你….你真的要把曹军引过河来?这似乎….没有必要啊!”
“没必要?若不能打垮洛阳的曹军,你以为,凭借你手中的这点兵马,能守得住河内?”
吕义冷笑,在史书上,一开始曹军却是没有渡河,只是一味的拉拢杨丑,但是后来眭固杀掉杨丑,引兵投奔袁绍的时候,曹军立即渡河,冒着与袁绍全面开战的风险,闪电般攻占河内。
这一次,吕义几乎可以肯定,曹军绝不会眼睁睁的看着河内失陷,肯定会集结jīng锐,渡河还战。
所以,吕义要眭固做的,就是坚守城池,作出拼死抵抗的假象,然后引诱屯驻孟津的曹军渡河来援。不给曹军增兵的机会。
听完了吕义的要求,眭固的脸sè开始犹豫不定。他无法肯定,曹军会真的渡河,若是曹军原本没有渡河的打算,吕义却让坚守,这无异于在玩火,很有可能伤身。
“你放心,一旦消灭渡河的曹军,这就是大功一件,我会亲自把你举荐给大公子!”吕义微微一笑,看出了眭固的迟疑,立即抛出一个诱人的鱼饵。
眭固眼睛一亮,袁谭是谁,袁家嫡长子,
若能被袁谭看中,那绝对是一步登天!眭固脸上的犹豫,立即就是不翼而飞,变得坚定起来,沉声道:“吕将军放心,不就是做戏,包在我身上了。对了,要不要我写求援信,给曹军送去?”
“你有可靠的人?此事干系极大,可容不得马虎!”吕义沉吟,觉得有些冒险,曹军人才济济,万一被看出破绽,那就前功尽弃了。
“吕将军放心!绝对没有问题,我认得字,以前杨丑那厮给曹军的信件,都是我代写的!我更有心腹伴当,曾经见过那曹仁,派他去,保准没错!”
眭固自信满满,努力想要显示自己的能耐,这样吕义举荐他的时候,才能得到个、袁谭足够的重视。
吕义肚子里暗笑,又很惊讶,没想到这个眭固竟然还能想出这样的计策。他想了想,觉得可行,于是点点头,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
“小白兔啊,这事你尽管去办,我放心的很!”
眭固尴尬非常,他命眭固,字白兔,平rì最恨别人称呼他的表字,但吕义如此称呼,却有显得不同,似乎有着亲近的味道,眭固立即兴奋起来,表示要立即回去,写一封求援信。
吕义微笑着,命人把眭固送了出去,随即,目光渐渐的冷了下来,大声道:“传我军令,命军师,诸位将军速来我处议事…..”
第七十七章 曹军渡河
孟津,沟通黄河两岸,仿佛一块磐石,阻隔在河内与洛阳之间,这是黄河南北的一处重要渡口,乃兵家必争之地。
只是如今,经历了连绵大战,董卓火烧洛阳之后,孟津也无法幸免,成为一片废墟。是各种野兽盘踞的庇护之所。
直到十余rì前,一支大军逶迤前来,重新占据了这片废物。孟津残破的城头上,才重新飘扬起一面火红的战旗。
孟津城中,一处还算完好的破败宅邸之内。曹仁正在烦躁踱步,时不时,就要抬眼望向河内的方向,自语几句。
“史校尉,丞相的书信还没过来吗?”
最后,曹仁看向了角落处端坐的一名战将,此人三十余岁,面皮白净,不苟言笑,看上去仿佛一个饱学的儒士,而不像一个武将。
事实上,史涣的武艺并不出众,他依靠的,是对曹cāo的忠心,是曹家起兵的老臣,随着曹cāo发迹,一路走到这一步。
听了曹仁的话,史涣却是无奈一笑,摇头道:“曹将军,这已经是你今rì问的第七遍了从洛阳到许昌,最快也需要两rì。在等等吧!”
“等,等!对面的河内,可都要火烧眉毛了!我听说,那袁绍这次派了并州军过来,那杨丑,可不见的是吕义的对手!”
曹仁的xìng格有些火爆。说起河内之事,显得很有些急躁。黝黑的脸上,胡须乱抖,恨不能现在就杀过去。
听到吕义的名字,史涣也是皱了皱眉头,沉吟道:“此子倒是特别,上次在泰山惹下那么大的祸事,丞相都以为,并州军算是走到头了,谁知道,他如今竟然又是出现!”
咚咚咚……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外过来,随即,就见到一名身高近丈的悍将,急吼吼的冲了过来。大声道:“将军,那杨丑派了使者过来!”
“什么!”曹仁与史涣都是惊起,慌忙传召,命士卒把使者速速带上来。
“曹将军,救命啊!我主危矣!”
一个浑身血污的小卒被带了进来,此人面目狰狞,绝非善类。此刻却是蓬头垢面,衣衫破烂,背上甚至还有数处箭伤。见到曹仁,立即下拜,从怀中掏出一封带血的书信。
曹仁动容,他认得此人,曾经见过一面,当时,杨丑刚刚被策反,派了这人过来联络曹仁,寻求庇护。
“信上说什么,那吕义打到哪里了?”史涣见曹仁拿着书信,脸sèyīn晴不定,不由问道。
“已经杀到shè犬!杨丑万余残军,全部龟缩城中,正死守待援!”曹仁牙齿咬的咯咯响,把信丢给史涣,随即怒吼一声,大骂道:“一群废物,这才几天,竟然就被人杀到城下了!”
“话不能这么说,这次出动的,似乎是两千并州狼骑,河内无大将,打不过吕义也说的过去!只是河内之事,我们当速速告知主公,请他定夺!”史涣还算冷静,虽然心惊并州军的强大,但并没有着急。
“两位将军,不能等啊!并州军太凶残,shè犬城中,已经是人心惶惶,我家将军都快要压不住了,只能与众将约定,曹军三rì内必来,若是两位将军不去,河内危矣!”
小卒劈劈啪啪,痛哭流涕,向两人苦苦哀求,述说shè犬城中的微妙处境。
曹仁的脸sè立即狂变。史涣也觉得心惊。他们没有怀疑小卒的话,因为这样的情况,很有可能发生。
“不能等了,杨丑弑主,立足未稳,如今又被吕义战败,若是我们不去救援,城中定然生变!”
曹仁想了想,沉声说道。命人带小卒下去休息,调养身体。
“可是,主公吩咐,若见袁军出动,当就地待命,等后续兵马到齐,才好渡河!”史涣还有些犹豫。觉得应该紧遵曹cāo军令。
“哼!我军中有万张强弩,还怕他区区两千骑兵不成!不必多言,来人,传我军令,全军拔营,准备渡河!”
“这…好吧!”史涣想了想,也觉得己方站着优势,更怕河内真的沦陷,坏了曹cāo大事,只能把收到的书信密封,派了快马,送去许昌。
随即,孟津曹军闻声而动,孟津渡口,战旗飘扬,枪戟如林,一群群士卒,神情冷酷的拥挤在渡口边上,大声的喧哗,或者叫骂,透着一股凶悍。
不远处,曹仁身穿一件火红sè的战甲,骑着一匹雄壮的辽东战马,正冷冷的注视着黄河对岸。
“将军,渡船已经准备好了,该让那一队先过去?”史涣策马跑了过来,朝着曹仁拱手,恭敬的问道。
“传令,命魏续领本部人马为前锋,速速渡过黄河,一路大张旗鼓,务要要最快时间,令吕义知道!”
曹仁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大声发令。
史涣眼睛一亮,忍不住夸赞道;:“将军此计甚好,没准我们不发一兵,就能解了shè犬之围!”随即,立即转身,传达军令。
半个时辰后,一支约莫有着两千人的曹军乘上大船,划动船桨,朝着黄河北岸不断逼近。
见到曹军渡河,北岸一处密林之内,一名骑兵火速上马,脸上带着仇恨,飞速的朝着军营跑去。
“什么,你确定,打头的是魏续!”
中军帅帐,吕义神sèyīn沉,大声咆哮,双目之中,有着丝丝血光在闪烁。魏续,与吕布有着内外之亲,乃吕布最信任的战将。
也就是此人,当rì下邳城中,与侯成等人勾结,临阵倒戈,害得并州军差点覆灭。吕义恨不能把此人乱箭穿心。
一听说曹军居然用魏续做先锋,吕义恨不能现在就杀过去,与此人生死大战
“吼!”
军营之外,无数士卒在狂呼,嘶吼,状若疯魔。吕义没有隐瞒这则消息,当即传遍军中。立即引发了士卒狂暴。
很多士卒当场撕裂衣衫,露出满布伤痕的上身,放声大吼。如同野兽一般。
“主公,那魏续在哪里,末将请令,现在就去诛杀此人!”张辽大怒而来,如同威猛的狂狮,行走之间,大地都在震动,发出沉闷的声响。
“此人来的正好,我正要取他xìng命,祭奠温侯在天之灵!”高顺闻讯而来,他神情冷漠,似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有的,只是刻骨的仇恨。
他抬眼,眼神空洞,却有寒芒闪烁。冷然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眭固一眼,立即就让眭固如同受惊的白兔,恨不能拔腿就跑。
“高兄,你太冷了,可不要吓着了我们的小白兔!”
臧霸哈哈大笑,大步流星赶来,先是揶揄了眭固一番,随即神sè一冷,朝着吕义拱手,沉声道:“主公,末将自从归顺,未有寸功,这个魏续,就交给我吧!”
“不行!此人,只能由我们亲自诛杀!”
高顺张辽同时反对,口气很肃杀,他们同时站出来,联手反对臧霸。
“哼,战场之上,哪里管得了那么多,谁撞着了,就是谁的!”孙观不知道从哪里跳出来,与臧霸站在一起,眼神毫不示弱。
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言不合,就要拔刀相向。看的一旁的眭固心惊胆战,暗道并州军,果然都是疯子,自动站远,不想太靠近。
“好了,好了,你们吵有什么用,一切还须主公做主!”陈宫打起了圆场,不想让双方闹僵!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吕义。
吕义面sè冷漠,并没有阻挡手下的争吵,魏续再次出现,这个消息太惊人,他需要给大家一个时间消化。
看到众将渐渐安静下来,吕义才缓缓开口,冷笑道:“曹军这一手,倒是玩的漂亮!”
众将闻言,都是身体一震,露出一丝沉思。
“主公是说,这个魏续,是曹仁故意派出来的?”孙观经历了上次的发狂,老实了许多,他仔细揣摩,发现了一点端倪。
吕义点点头,解释道:“这个计策很简单,却很有效,曹仁抓住了我们对魏续的仇恨,希望用他引诱我们,好给城中的杨丑争取喘息的时间!”
“这么说,曹军,上当了!”张辽高顺目光一闪,都是露出兴奋之sè。他们并不是莽撞之人,只是刚才突然听到魏续的消息,有些失态,但很快就恢复过来。
“主公,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臧霸忍不住问道。他在摩拳擦掌,跃跃yù试。希望能够立一场大功。彻底奠定自己在并州军的地位。
吕义没有说话,看了眼眭固,先是派人安抚住躁动的军卒,随即,带着众人一起进入帅帐之中。然后看向陈宫,
“军师,你说我们该如何做?”
陈宫闻言皱起了眉头,沉吟道:“如今曹军已经渡河,最紧要的,是想办法截断他们的归路,至不济,也要烧掉他们的船只,只有这样,才能与渡河的曹军一战,否则,一旦后续的曹军上来,我们只能固守shè犬,等待河北的援军!”
“军师说的没错,只是曹军渡河,肯定会优先保护渡船,而且,对岸的孟津,肯定也会有大量的船只停靠,我们想要截断曹军后路,似乎不太可能!”张辽思考了一下,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吕义也听到直点头,根据探子的消息,曹军渡河的人马,恐怕有一万人,看上去都很jīng锐,不是寻常的杂兵。
偏偏河内的降兵虽多,真正能战的没有几个。守城还行,野战明显不会曹军的对手。
“要是袁尚那一万兵马过来就好了,只是估计他现在正等着我的好戏!”吕义揉了揉脑袋,觉得有些头痛,
曹军是他主动引过来的,当时没有考虑太多,只是觉得曹cāo早晚要渡河,与其等到曹cāo集结大军,倒不如各个击破,先引诱一部分曹军过来。
可是现在引诱过来了,吕义又突然发现,自己的手中的实力似乎还不够强,若是真的跟曹仁硬拼,最多也是个两败俱伤。
这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现在的并州军,也承受不起那样的损耗。
帐中,一时间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众将都是皱眉,露出沉思之sè,但每个人的目光都很坚定,魏续在前,没人愿意放过诛杀他的机会。
吕义,同样也不能!
该如何做呢?吕义的目光,从众将的脸上已开,低头看着zhōng yāng的一个巨大沙盘。这是他按照地图,命人临时做成的,上面标明了河内至孟津一带的山川地理。
突然,吕义的眼睛一亮,指着一处黄河边上的一个小黑点,“这是什么地方?”
众将纷纷看过去,随即摇头,他们虽然对河内熟悉,但是那块地方,实在太偏僻,谁也不认识。
眭固却是迟疑了一阵,皱眉道:“这地方,似乎一个野渡,我记得当初孟津被毁,张太守曾经打算在北岸开了新渡口,只是地势太复杂了,最后没有成功!”
“这么说,这是一个野渡!”陈宫的眼睛微微发亮,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他凑过来,细细的琢磨一番,拍着自己的大腿道。“主公,我有计策了!我们不如从野渡过河,打下孟津,只要孟津一下,曹仁失了后路,肯定会大乱,到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不行啊,诸位将军,那地方不能过去,水流湍急,山势也很险峻,一不小心,落入水中,就是一个死字!”
眭固还指望吕义引荐,投入袁谭帐下,此时急忙起身,说出野渡的可怕之处。
眭固所说的渡口,靠近野王,也叫野王渡。是原本张扬当初选择,准备用来屯兵,作为进攻司隶的跳板。
只可惜,哪里的地势太险峻,两岸全部是险峻的高山,中间一条湍急的河流,奔腾的河水呼啸而下,一个浪头,甚至就能让一艘大船倾覆,张扬只能放弃。
唯有孟津处,地势平坦,水流平稳,是两岸最佳渡口,可以屯聚重兵,是兵家必争之地。
但是吕义,却是偏偏看中了这个野渡。
“吕将军,真的不能从这里过去啊,那里的水很湍急,一不小心,整船人的xìng命都要丢掉,而且,就算人过去,粮草,军械,这些也带不过去!”眭固还在劝说,希望吕义改变主意。
吕义却是摇头,沉声道:“不行,这次曹仁渡河,我总觉得有些不安,特别是他以魏续作为诱饵,很明显,是打着激发我们的仇恨,从而跟他展开正面决战。没有万全的把握,曹仁怎敢如此!”
“主公说的没错,我也在担心这个,我并州军铁骑无双,曹仁肯定有所准备,若是曹军之中带着大量强弩,恐怕我们要吃亏!”陈宫眼神灼灼。里面闪烁着睿智之sè。
他的话,立即就让很多人震惊,觉得浑身冒汗。若是曹军真有大量强弩,那绝对是对付骑兵的利器,就是当初的杨丑,也是打算靠着强弩,与并州军周旋。
所有人都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ìng,紧盯着野渡,神情很凝重。
“我决定了,无论如何,一定要从这里成功渡河!”吕义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曹军来势汹汹,这还只是第一波,若是正面决战,并州军没有太多的胜算,若是能够突袭孟津,切断曹军的粮道,曹仁肯定会立即退兵。
而且,失去了孟津的粮草,曹cāo就是想要再次进攻河内,似乎不太可能。吕义若是记得没错,曹cāo的手中,一向都很缺粮。
他的心中,隐隐的更有一个猜测,官渡之战,看似要一年后才会爆发,但是从袁曹两家的举动看来,恐怕两边早就是默默准备。
袁绍在聚兵,曹cāo,自然是在聚粮!
相通了其中的关节,吕义信心大增。沉声喝道:“高将军,臧将军听令!”
“末将在!”
高顺臧霸一起起身,满脸郑重之sè。
“臧将军,我命你带领河内降卒,打着我的旗号,在距离曹军十里之外扎下营寨,吸引曹仁的注意!眭固将军,你的兵马,也暂时交给我们指挥!”
“主公放心,只要末将一息尚存,曹军就不能前进一步!”臧霸满心激动,河内降卒,加起来也有万把人,虽然战力低下,防守却还是绰绰有余。
眭固也明白事关重大,不敢拒绝。也是点头,表示赞同。
“高将军,我命你带着狼骑兵配合他们,当然,最主要的,是给我盯紧了魏续,他既然赶来河内,就不要回去了!”吕义寒声说道,拳头捏的啪啪响。
高顺没有说话,只是重重一点头,眼中,却是露出一丝森冷的寒芒。
“张将军,你与我带着陷阵士,我们立即过去野渡那边。”吕义深吸气,平稳自己狂跳的心,大声说道。
“主公,你也要去!”陈宫脸sè一变,有些担心的看了吕义一眼。眭固更是眼神惊恐,觉得吕义真的疯了。
“没错,我也要去!我与张叔,乃军中最强者,孟津的情况,大家又不是很清楚,万一那里有大将镇守,多一个人过去,也多一份保险!”
吕义脸sè凝重的说道。他心中清楚,曹cāo什么都缺,最不缺的,就是文臣武将,这一点,哪怕是雄霸河北,号称天下第一诸侯的袁绍,都是无法相比。
他可不希望,历经艰险渡过黄河,却在孟津城下折戟!
第七十八章 强渡黄河
野渡,真正的名副其实,这是一处群山众多低洼处,汇聚成一片小小的平地,平地的之下半米处,则是滚滚的黄河水。
水声滔滔,轰隆隆东流,如同一群烈马在狂奔。水中,还有巨大怪石嶙峋,波涛经过之时,立即冒出巨大的漩涡。
人若是被吸进去,顷刻间,就可能被强大的水挤爆,若是船只遇上,更随时有覆灭的危险。
“吕将军,你真要从这里过去?”眭固吞了吞口水,他奉命过来带路,只是望了一眼那阵阵波涛,就觉得腿脚发软,感觉到自身的渺小。
吕义没有说话,他以实际行动,表示了自己的决心。他脱掉甲胄,衣衫,jīng装的身体,完全暴露在寒风之中,上面刀痕密布,格外的刺目。
眭固的瞳孔,立即就是一缩。但是还不等他惊讶,身后的八百陷阵士,齐齐脱掉了衣衫,用布条打着包裹,提着钢枪,大步走向水面。
轰隆!
一阵巨浪涌来,卷起漫天的水花,寒冷又刺骨。水流太狂暴了,裸露的怪石附近,立即就是卷起无数的漩涡。
这还只是明面上,河水中,还有许多隐藏的巨大石块,表面上看不见,只有等人突然靠近,才会忽然出现漩涡,把人绞的粉碎。
“哗啦啦!”
一阵铁链撞击声,吕义身上抓着一条粗大的铁链,足有数十米长,这是用jīng铁打造,坚固无比,铁链的另一头,却是在张辽的手中。
“主公,让我来吧!”张辽走了过来,他同样脱掉衣物,神态很淡然,并没有因为周围的波涛而动容,直接就把铁链绑在身上。
“张叔,小心!”吕义的神sè有些紧张,双手死死的抓住铁链,他没有反对张辽的决定。事实上,张辽的武艺,才是这里最强的,只是他一直掩藏,并不想引起袁家的主意,怕给吕义带来大祸。
如今,并州军远在河内,张辽再也没有了顾忌,一声大吼,跳入了河水之中。
轰隆!
河水立即狂暴,强大的水流,几乎是立即把张辽冲偏了数十米,在哪里,恰好有这一个大漩涡,强大的吸力把一块碎石吞噬,立即就是粉碎
“抓紧,用力拉!”
岸上,吕义大惊,双臂肌肉鼓起,如同条条蛟龙,死死的缠绕在铁链之上。张辽的身体立即停止,然后奋力划水,奋力的朝着对岸游去。
期间,水中的张辽又是经历了几次恐怖的漩涡,都是惊险躲过。岸上的吕义已经满头大汗,抓住铁链的手都在滴血。
眼看着,铁链都已经快要到了尽头,吕义不得不一步步朝着岸边走去,几乎快要下水。忍不住扭头看着眭固,大吼道:“小白兔,你他妈是不是骗我,不是说暗流只有数十米吗,我这铁链都要到尽头了!”
眭固早就看的傻了,没有想到尽然真的有人敢从这里穿行。赶忙道:“吕将军放心,应该差不多了,这处暗流不是很长,通过了,前面水势虽然迅猛,却已经没有了危险!”
吕义点点头,他刚才也不过关心则乱,随便发泄一下。这时候,他已经看到张辽重新游了回来、
“张叔,怎么样?”吕义赶忙上前,把张辽拉上了岸边。
张辽浑身都是通红,满头水雾嘀嗒,不过脸上却是露出高兴的神sè,连声道:“主公,我已经探查清楚了,暗流却是很多,但是只要通过,剩下的路,我们完全可以游过去!”
“真的能行!”
眭固瞪圆了眼睛,感觉不可思议。
吕义却是懒得管他,叫来陷阵士,让张辽给大家述说了一遍如何安全渡河之后,一群人依次下水,先后朝着对岸游了过去。
“军师,高将军,我们此次渡河,这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
吕义身上帮着铁链,扭头对高顺陈宫说道。两人曾经有过矛盾,但经历过青州的共事,虽然没有和好,却是已经不在敌对。同时点头,让吕义放心。
“既然如此,我走了!”看着陷阵士纷纷下水,吕义也深吸口气,张口咬住一柄钢刀,跳入了水中。
顿时,河内之中,卷起一股巨大的水花。滚滚波涛带着吕义,刷的一下就是冲出去十数米。
“主公,小心!”陈宫看的大惊。忍不住惊呼。
“放心,有我呢!”高顺手腕一抖,死死的抓住铁链,铁链绷的笔直,发出嘎吱的声响。河水之中,吕义的身影渐渐变小,随即,铁链啪的一下,传来一丝松动。
高顺赶忙往回扯,拉回空下来的铁链,随即,又绑在另一个陷阵士的身上……
整整忙碌了一天,八百陷阵士全部安全通过暗流,游到了南岸。个个累的筋疲力尽,很多人皮肤冻的通红,赶忙聚拢在火堆上烘烤着身体。
有了铁链的保护,虽然很多人几次差点被卷入漩涡之中,到底还是坚持了下来,渡河的陷阵士,全部安然无恙。
这让吕义感觉了安心了不少,同时还出了一身冷汗。这段河水,实在太湍急了,中间更有暗流,眭固完全没有夸张,甚至还低估了。
若不是为了最快速度的打垮曹军,必须要冒险,若不是这次渡河的陷阵士,这群悍勇之士,寻常的士卒,恐怕撑不过暗流,就要折损大半。
这也让吕义更加理解孟津的重要xìng。滚滚河水,也唯有那里,才最是平和,是兵家必争之地,整个洛阳门户所在。
只是可惜,如今的孟津,它终究还是化作了废墟,甚至整个司隶,都已经化作了一片瓦砾。
“主公,我们现在就赶去孟津吗?”张辽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单衣,夜间的朔风极冷,冻的人浑身冰凉,张辽的身上,却是在发热,感觉血液都在燃烧。
一旁烤火的陷阵士,同时静默下来,纷纷看向吕义,八百名士卒的眼中,都是有着一股火苗在跳跃….
“好!传我军令,全军出发,目标,孟津!”
吕义霍然起身,大声的下达了军令。他们此去渡河,除了武器,甚至军粮都没有携带,只能速战速决,争取尽快夺取孟津。
好在眭固派出小卒送信的时候,已经仔细观察过孟津的情况,对周围有了大概的了解,这也是吕义敢于渡河偷袭的原因。
“走快点!、孟津城中,有很多军粮,美酒,杀进去,我与众将士痛饮!”吕义微笑,大声的激励士气。
周围的陷阵士,眼神,同样也更加的明亮起来…..
第七十九章 河滩激战
黄河北岸,一群群曹军已经度过黄河,在曹仁的命令下,杀气腾腾的朝着shè犬城进军,作为先锋的魏续,甚至已经发现了一群群狼骑兵的踪迹,立即派人告知了曹仁。
渡口之处,曹仁脸沉如水,正与史涣并肩而立,指挥一**的士卒登岸,听了斥候的禀报之后,也只是淡然点头。
“将军智谋深远,实在令人佩服!”史涣一脸佩服的看着曹仁,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如今吕义已然中计,shè犬城看来暂时是保住了!”
“一无谋匹夫罢了!”曹仁脸sè淡淡,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冷然道:“亏我一开始还小心翼翼,把这吕义当作对手,但观其所为,我军渡河,不知道派人阻拦,些许小计,就轻易上当,早知道如此,我前几天,就该让兵马渡河!”
“这也是将军运筹帷幄,妙算之功,那吕义虽本事倒是有一些,又岂是将军的对手!”史涣真心赞扬道。
曹仁心花怒放,越想越是觉得自己天纵神武,用兵如神。他笑了笑,看到士卒都是登上了岸边,沉声发令道:“传我军令,全军向前!本将要那吕义,亲自跪在我面前,磕头求饶!”
“吼!”
岸边,无数曹军欢呼,都被曹仁的话说的jīng神大振。
“将军,我们都走了,这些渡船怎么办?”
史涣素来谨慎,虽然没有太把并州军放在眼里,到底xìng子使然,还是忍不住向曹仁建议道。
…….
河水滔滔下,滚滚向东流。
河岸边,一座陡峭的山崖之间,数百名陷阵士正在急行。寒风呼啸,霜刀冰剑,令很多人脸上的肌肉瞬间紧绷,然后发白,变紫。
但是所有人都是咬牙,不吭一声,相互扶持,闷头狂奔。只是一双双眼睛,却是闪烁着浓烈的血光。
“主公,再翻过一座山,前面就是平地,距离孟津也就不远了!”有前行探路的陷阵士跑来,神sè兴奋的道。
“终于要到了!”吕义擦了把额头汗,手搭凉棚,望向远处,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sè。
张辽也很高兴,大步走上前来,笑呵呵的看着远处平坦的旷野,突然有些感叹,期待道:“要是曹仁知道,我们竟然渡过了黄河,不知道他会是什么表情?”
吕义也笑了,看着周围的陷阵士,脸上露出一丝骄傲,摇头道:“他不可能知道。自古南船北马,曹仁绝对想不到,我们并州军中,很多人都是熟悉水xìng!”
“是啊,还是老高想的远,我记得当初在徐州之时,沿海一带,多有海寇,主公曾想出兵追剿,随后因为北兵不习水xìng,不了了之。没有想,老高竟然偷偷的让陷阵士在泗水训练,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张辽很是感叹,想当初,高顺让陷阵士练习水战,曾经让很多并州大将嘲笑了一番。如今想来,张辽剩下的,只有佩服。
吕义也赞同的点了点头,高顺此人,或许不是并州军最厉害的武将,也不是领兵最出众者,但是说到练兵,无人能出其右!
两人说着话,脚下的路也渐渐的平坦起来,远处的旷野,已经遥遥在望,甚至在山脚下,吕义还发现了一座荒村,里面断壁残垣,有一种悲凉。
“主公,前面就是孟津了!”有士卒指着不远处的河岸,在那里的一处高地,有着一段低矮的城墙,沿着陡峭的山壁一直向前延伸,尽管破败,依稀间,还残留了一丝往rì的风采。
这是一座要塞,横档在黄河边上,把司隶一分为二,扼守住洛阳的咽喉。此时,残破的城墙上,却是重新飘起了曹军的战旗,在寒风中格外的刺眼。
吕义慌忙让陷阵士隐蔽,随后亲自带着几个探子,与张辽兵分两路,在不断的观察这座城池。
但是很快,吕义的脸sè就是一变,孟津到底曾是兵家必争之地,如今虽然破败,城墙已经千疮百孔,不堪一击。
但是城头上,曹军的旗帜极多,偶尔,在城头上,还能看到有曹军的影子出现城头,朝着四面张望,极其jǐng觉。
“我们走!”
吕义脸sè极其难看,曹军的jǐng觉,出乎他的预料。在这一段,他没有发现任何可以利用的破绽。
当然,若是有着攻城器械,吕义有信心,在一天之内就攻下孟津,但是过来的陷阵士,能带着武器就不错了,哪里来的攻城器械。
“希望张辽那边的情况,能够好一点吧!”
吕义自我安慰道。加快了脚步,回到陷阵士的藏身之处。这是一处茂密的树林,靠近河岸,罕有人烟。
等到吕义回去的时候,张辽已经等在那里,脸sè很有些难看,沉声道:“主公,你那边情况如何?”
“你那边呢?”
吕义心中感觉不妙,赶忙问道。
“曹军很jǐng觉,虽然城池很破败,但是缺口大多都被堵住了,城墙上也有人看守,想要偷袭,恐怕会很困难!”
张辽的脸sè出奇的冰冷。一拳头砸在旁边的大树上,大树剧烈的摇晃,发出嘎吱的声响。落叶扑簌簌的飘落。
附近的陷阵士,眼中的兴奋渐渐的淡了下去,口耳相传,都知道对面的孟津防守严密,绝不是轻易能够攻破的。
“主公,若是我们强攻,还是有很大的希望,能够打下孟津的,那城池太残破了,曹军不可能堵住每一个缺口!”
沉默了一会儿,张辽咬咬牙,缓缓开口,只是语气很是沉重。
吕义的脸sè又是黑了几分,他当然明白的张辽的意思,不就是不计代价,拼死一战,相信凭借陷阵士的强悍,冲进孟津只是迟早的事!
但是,若是真的那样做了,陷阵士恐怕损失会很大,甚至很可能会被打残。这不是刘吕义能够承受的结果。
陷阵士,乃是万里挑一,悍卒中的悍卒,哪怕厮杀百场,也未必能够走出一个,吕义不可能让他们损失太严重。
“再去探探,若是孟津真的无法攻破,我们就渡河过去,烧掉曹军的大船,也是一样!”
吕义想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他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出现了。不用说,孟津城中,曹仁肯定留有大将镇守。
否则,孟津城不可能防备的如此严密。
不过他这次渡河,本就是抱着赌一把的念头,都是五五之数,要怪,也只能怪曹仁太谨慎。
“走吧!”
吕义招手,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孟津守备森严,烧粮是不指望了,就是再不甘心,也只能打道回府。
一群陷阵士,来时jīng神奕奕,此时却都垂头丧气,无奈的拿起钢枪,跟在吕义身后,朝着不远处的一处浅滩走去。
浅滩周围,泥沙遍地,很多都是新近别人踩出。
“看来曹军都是从这里渡河的!”
吕义看着地上杂乱的脚印,脸上若有所思。此处距离孟津城池并不是太远,地势平缓,水流也很温和,与他们强渡的上游大不相同。
“主公,快看,好多……好多….”有陷阵士在惊呼。
“什么好多,曹军是从这里渡河,脚印自然多!”偷袭孟津不成,吕义心情郁闷,闻言脸sè愠怒,就要寻觅说话之人,看谁这时还敢开玩笑。
但是等吕义抬头的时候,却是脸sè大变。
只见远处白浪翻涌的水面之上,一个个小小的黑点正在缓缓的出现。那是一条条大船,运载曹军渡河所用,只是不知道为何,它们不停靠在对岸,却是返回来了!
“主公…..”张辽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激动,冲到了吕义的面前,眼神闪闪发光,充斥着惊喜之sè。
吕义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感觉心脏在剧烈跳动。他死死的盯住那些远处的小黑点,猛然醒悟过来,大喜道:“快,大家隐蔽!不要让他们发现了!”
只是话还没有喊完,一群陷阵士已经撒丫子狂奔,三两下跑的就跑到无影无踪,早就在附近寻找好地方隐蔽起来。
吕义老脸一红,暗骂自己反应迟钝,瞅了瞅左右,还好陷阵士都忙着隐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失态。
“主公,快过来!”张辽站在一片土坡边上,朝着吕义招手。
吕义赶忙过去。就见到哪里,已经躲着数十个陷阵士,纷纷猫着腰,偷偷的朝着水面望去。
“大约有两百艘!”有眼神好的陷阵士,探头探脑的张望了一番,低声对吕义说道。
“两百艘?”吕义默默估算了一下,按照这个数目,恐怕驾船的曹军,应该不会超过四百人。
“主公,我们要动手吗?”
张辽强忍住激动,眼神之中闪动熊熊的战意。
“当然要动手,此乃千载难逢的机会!传令下去,等到曹军下船,立即动手,速战速决!”
吕义语气透出兴奋,紧紧地抓住手中的长刀,恨不能现在就冲出去。附近的陷阵士,也是个个目露凶光,嗜血的盯着水面,强忍住杀意,都在低沉的喘息。
河岸上,暗藏杀机,水面上,一群曹军大船依然是不紧不慢,缓缓的靠近,船头之上,士卒们高声谈笑,议论着河内的战事。
甚至有人还在打赌,赌并州军能够支多长时间。
“到岸了!”
有船工吆喝,cāo控和大船缓缓朝着岸边靠近,随即,一个个曹军飞速的走下大船,在原地缓缓集结。
“主公,要动手吗?”张辽拔出了长刀,刀锋微微晃动,竟然轻轻的颤动,似乎在渴望鲜血。
“再等等,还有船工!”
吕义屏住呼吸,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是沉重许多。浑身忍不住开始颤抖,肌肉狂跳,恨不能立即杀出。
河滩上的曹军,丝毫不知道危机来临,依然在高声谈笑,一边催促船工下来,要要一起返回孟津城中。
就在此时,土坡后猫着腰的吕义,立即就是站了起来,一手提刀,大步流星,朝着那群曹军走去。
“站住,你是何人!”
数百名曹军都是一惊,惊讶的看着吕义,为首一个将官走了出来,沉着脸询问道。
“杀你们的人!”
吕义脸sè淡淡,脚步不停,依然快步朝着曹军走去。
“什么,我没听错把?”
“好大的狗胆!”
“莫非是个疯子?”
数百曹军闻言,都是爆发出疯狂的大笑,只是很多人大笑的时候,眼神都很冰冷,看着吕义,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以一人之力,要杀掉他们数百人,在曹军看来,吕义完全是活腻了。
“你要杀我们,正好,本将出征还没发利市,先拿你这颗狗头凑数!”为首的曹军战将一声狞笑,突然拔刀,朝着吕义杀去。
附近的曹军,都是眼神戏谑,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但是瞬间,这群曹军的脸上,都是露出惊恐之sè。
很多人只看到一刀白光闪过,他们的校尉,整个脑袋就是飞来起来,大量鲜血,立即从断裂的脖子处狂喷而出,下起了一阵血雨!
“啊!他杀了校尉!”
“贼子,好胆!杀了他,为校尉大人报仇!”
曹军只是片刻的惊讶,随即,所有人都暴怒,满脸杀气,嘶吼着冲向了吕义。
“杀!”
与此同时,河滩四面八方,陷阵士纷纷出现,狂吼着,冲进了河滩之中,他们面sè冷漠,人人皆煞气冲天,只是一接触,曹军就是倒下了一大片。
“敌袭,是敌袭!”有曹军惊呼,怒吼着冲向了人数最少的地方,想要突围,但下一刻,他的胸口,突然毫无征兆的冒出一个血红的枪头,扑通一声,倒在河滩之上。
“我们被包围了!跟他们拼了!”也有悍勇的曹军不畏死,身处险境,依然是咬牙厮杀,但是瞬间,他的身上,就被插上了四五根长枪,怒瞪着大眼,死于非命。
河滩之上,沙砾在躺血,无数曹军的尸体,染红了河面。这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尽管曹军拼命抵抗,又怎能抵挡陷阵士的步伐。
仅仅一刻钟,沙滩之上,已经多了数百具曹军的尸体。鲜血染红沙地,随后被拍击的浪花浸润,重新恢复了本来的颜sè。
“速速剥下他们的衣服,我们前往孟津!”
吕义丢下长刀,捧着河水,洗掉了脸上的血污,随即,抬眼望着远处依稀可见的城墙,眼中,露出一丝杀机……
第八十章 攻打孟津
杀掉了河滩上的曹军,吕义不敢耽误,迅速命人收集曹军的军服,换到了陷阵士的身上。
一刻钟后,数百名杀气腾腾的曹军,一路逶迤,朝着孟津城迅速行军。队伍的最前方,吕义脸sè冷漠,心中却有些焦急。
河滩虽然与孟津有一段路程,但是他也无法保证,孟津城中就真的是一无所知。毕竟,只要城中守将有心,派出一个探子,并州军,立即就会暴露。
不过吕义又舍不得放弃这个机会,甚至可以说,这是他唯一能够攻取孟津的机会。城中有大将镇守,这与眭固探子带回来的情报有些出入,吕义也只能这样冒一次险,否则,空手回去,
他
不甘心!
“站住,什么人!”
一步步靠近孟津,城头的曹军,纷纷发现了吕义一行人。吕义赶忙命令陷阵士把头低下。
相比起中原士卒来说,这群从边地厮杀出来的悍卒,面貌显得太过凶戾,令人见之就要心颤。
“快开城门,我等刚从对岸驾船回来!”张辽走上前喝道。他面貌威严,神情不怒自威,是天生的将才。
城上的曹军一见张辽,虽然觉得面孔陌生,但还是被张辽的气势感染,口气渐渐和缓起来,大声道:“这位将军稍等,小的这就去通报牛将军!”
小卒的话,立即让吕义的心中微微发紧,现在可是大白天,若是那个什么牛将军过来,只要一眼,就能看出破绽,他们必定会暴露。
周围的陷阵士也是身体一紧张,
吕义赶忙摆手,让众人冷静。目光,却是紧紧地盯住那个小卒。大声喝道:
“混账,我们坐了一天船,肠子都要吐出来了,正要进城安歇,你算个什么东西,还敢阻拦我等,识相的,速速打开城门,否则,本将进去,也不杀你,只这里每人揍你一拳,料想牛将军也不会为你出头!”
“哼!区区小卒,安敢如此待我!进城后,定斩不饶!”张辽会意,重新镇定下来,满脸杀气,怒视小卒。
小卒的脸sè立即一白,张辽本就面相不俗,此时发怒,威势更甚,小卒几乎吓的腿软,城墙之上,其余的士卒也是心惊,赶忙劝说道:“尽管开门就是了,这地段,难道还怕有敌军?”
都唯恐担上干系,惹怒了张辽这个不知名的将军,七手八脚,摇动绞索,打开了吊桥。吊桥打开,里面的城门却是残破非常,只有一扇大门歪歪斜斜的依靠着墙边,上面焦黑一片,似乎被大火烧过。
一群曹军士卒已经惶恐的跑了过来,要向张辽赔罪。
吕义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喜sè,偷偷的把手按在了刀把之上,大摇大摆的就要朝着城中走去。
“站住,怎么回事,本将不是吩咐,没我的军令,谁也不许开城门吗?”
城中,突然响起一阵马蹄声,随即就见到一名身高近丈的威武大将,怒气冲冲的跑了过来。
“牛将军,是这位将军强要我们开城门的!”有士卒看到此人过来,胆子大了起来,赶忙解释道,又指了指张辽。
“咦,你是何人?我在军中、为何从来没见过?”那人看到张辽,微微有些愣神,心中有些疑惑。
“牛将军,你这就是说笑了,我军中战将何止百人,偶尔陌生,也是自然的,你不认得在下,在下可认得你!”张辽不慌不忙,从容说道。
吕义却是带着陷阵士,在不断的朝着城门逼近,希望能够通过这段甬道,快速进入城中。
见到张辽这样说,那人微微点了点头,冷不妨撇了一眼吕义身后的陷阵士一眼,忽然大惊。
陷阵士个个生的虎背熊腰,雄壮非常,是真正的虎躯之士。虽然曹军之中不乏悍卒,但是如此多的虎躯之士聚在一起,实在是太过扎眼。
立即就是引起了曹将的注意,他赶忙大喝道:“站住,你等身形,实在可疑的很,且抬起头来,让我仔细认认!”
“遭了!”
吕义心中大叫糟糕,千算万算,却是忽略了陷阵士的身形,这是一群赳赳虎贲,每一个都是悍勇无匹,引人瞩目。
哪怕刻意掩藏,依然难以掩饰身上的独特气质。
“杀!”
既然已经被识破,吕义再不犹豫,突然拔刀,把附近的一名曹军斩成两段。
“杀啊!”
张辽与陷阵士,同时暴起发难,都是拼命往前冲,瞬间甬道内的曹军杀的一干二净。
“可恶,是敌袭,该死的并州军,大将牛金在此,岂容你等使诈!”城中,传来巨大的咆哮之声,那丈高的大将,几乎是气到狂,一边命人敲响jǐng钟,一面拿着一把巨大的战斧,朝着城门边冲来。
“先杀了他!”
张辽大吼,如同猛虎入羊群,手中战刀狂舞,主动迎上了牛金的战斧。
碰!
刀斧撞击,迸shè出无数火星。张辽纹丝不动,牛金却是连人带马,差点被砍落下马,不由满脸骇然,继而羞怒。大吼道:“啊,给我死来!”
嗡的一声,战斧轮动,如同一面巨大的磨盘在挥舞,再度朝着张辽冲了过去,他轻磕战马,马儿速度更快,咆哮着冲了上来。
“给我下马!”吕义同样亦在大吼,眼看着牛金战马进入冲刺,他突然丢了长刀,抓起身边一个敌军,口中爆喝,直接砸向了牛金。
“给我滚开!”
牛金大惊,却是不得不勒马转身,用斧头把砸过来的士卒拍飞出去,重重的砸落在地面,骨断筋折。
“我再来!”
见到牛金成功躲开,吕义又是抓起一名敌军,朝着牛金砸去,谁叫此人人高马大,几乎堵住了半个城门,若要杀进去,必须要砸开他!
啊!
被砸出去的士卒大声惨叫,人在半空,就被磨盘般的战斧砸的吐血,再次飞了出去。
“死!”趁着这段时间,张辽突然杀到牛金的侧面,手中战刀一个辟斩,斩在了牛金的大腿上,立即划出一条血口,鲜血淋漓。
“嗷!该死,我要杀了你们!”血肉被斩掉。牛金越发的狂怒,却是飞速的后退,怒吼着朝着吕义杀来。
他并不太恨张辽,却是把这一切怪到了吕义头上,若不是吕义打岔,他怎么会受伤。
“受死!”
战斧如同一轮明月,朝着吕义撞击而来,斧刃处,血腥扑鼻,令人有一种莫大的恐惧。吕义赶忙伸手,想要再抓一个敌军砸出去。
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的曹军都是自觉远离,谁也不敢靠近这一方,吕义只能苦笑,赶紧一个侧身,避开了战马的正面。
“躲,你躲得了吗!”
战马之上,牛金怒发如狂,双目充血,如同一个恐怖的魔王,手中战斧再轮,带着恐怖的呼啸,忽的一下,砸向吕义的脑袋。
若是这一斧头被砸中,绝对要脑浆迸裂。牛金的脸上,更是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忍不住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吕义深吸了口气,双眼死死的盯住斩过来的斧头,然后,他挥出一拳,轰然砸在牛金的战马身上。
狂奔的战马身上,立即传出阵阵咔嚓咔嚓的骨头碎裂声,就见到战马的身体猛烈摇晃,竟是被这一拳打的横移了出去,翻到在地面。
“什么?”
“怪物啊!”
一群曹军,看的心胆俱裂,谁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人能够一拳砸倒奔马,这实力太过恐怖,围拢过来的曹军,士气立即下坠。
陷阵士这边,却是人人狂呼,不用人吩咐,他们自动组成一层层枪阵,呈现波浪形推进,狂涌过来的曹军,根本无法阻拦,立即倒下去一大片。
“可恨,其余城门的人呢,都给本将过来,堵住,一定要拼死堵住!”牛金早在战马到倒地的瞬间,已经是提前跳开,此时他进入士卒中间,正在拼命调度,希望把并州军赶出城去。
此时牛金的心里,已经是惊骇yù死,他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有并州军偷偷渡河,杀来了孟津。
“杀!杀进城去!”
吕义战的满身是血,在敌军之中疯狂砍杀。、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雨充斥着四周,他已经成了一个血人,随便一动,身上都有血水趟。
“先解决那曹将!”
张辽也在狂呼,他挥出一刀,砍中身前一名敌军的脑袋,咔嚓一声,长刀深入头颅,直到脖颈,然后啪的一下,断裂成两段。
几个曹军见状;;立即狂喜,拿起刀剑一起上来围攻,想要趁机杀伤张辽。
“滚开!”
张辽狂怒,抬起一脚,踢中一人的胸膛,把他胸骨都是踏裂,随后又是一脚,踢中一人的下巴,恐怖的力道,震的那人头颅碰的爆裂,红白之物到处飞溅。
牛金正拿着战斧杀过来,见到这一幕,吓魂飞魄散,看了看张辽,又看了看吕义,还是觉得吕义好欺负一点,怒吼一声,拦住吕义就杀。
“找死!”
吕义正在寻找牛金,冷不让见到牛金主动杀来,眼神一冷,随手抓起一个曹军当作武器,朝着牛金就是一轮乱砸。
“啊,给我开!”
此时的牛金,也顾不得士卒的xìng命,战斧轮动,直接把砸过来士卒劈成两半,锋利斧头去势不减,依然朝着吕义的胸口奔去。
吕义不慌不忙,伸出一个巴掌,照着牛金的斧头侧面猛然拍去。
翁隆一声,牛金的斧头立即被挡开,随后,吕义同样再次抓起一个曹军,朝着牛金的脸上就是砸了过去。
“啊!”牛金惨叫,被砸了正着,牙槽都被打松,一颗带血的大门牙立即吐了出来。这令他气到狂,厉声吼道:“有本事,与我真正一战!”
“你要战,我便战!”
吕义冷笑,大步上前,拦路的曹军,都被他一拳轰飞,到了牛金近前,一个曹军从侧后方出现,刀口扬起,朝着吕义偷袭而来。
只是他的刀刚举了一半,突然发现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随即,又是一颗拳头砸来,碰的一下,曹军脑袋爆裂,血水狂飙。
“受死!”
牛金抓住机会,再度爬起来,斧头似陨石,从吕义头顶砸下。
吕义神sè依然不变,只是眼眸更冷,他劈手夺过死去曹军的长刀,举刀砸向了战斧。
锵!
刀斧猛烈撞击,两股庞大力量激烈对撞,吕义感觉身体一沉,急忙大喝,手臂法力,朝着上方挑去。
噗!
牛金却是感觉浑身酥麻,被吕义神力震的连续后退。在地面上留下数个深深的脚印!
“敌将,归顺于我,饶你不死!”吕义大喝,见此人能够连续挡住自己数招,起了爱才之心,忍不住开口道。
“哈哈哈…..”牛金狂笑,满脸狰狞,惨然道:“我乃丞相部将,岂能降你这等贼寇!今rì,有死而已!”
说罢,牛金舞动战斧,不顾伤体,再次杀了上来,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一抹疯狂之sè,要与吕义同归于尽。
“尽然你不降,那就死吧!”
见牛金一脸决然,吕义微微一叹,随即神sè再度冰冷,这一次,他不在留手,长刀探出,挥出一片璀璨的铁幕,朝着牛金狂奔而去!
轰!
两人撞击在一起,吕义身体震动,第一次后退了一步,牛金却是如同短线的风筝,整个人都被撞飞,胸口处,铠甲啪啪的爆响,随即四分五裂,胸口处,一柄长刀,死死的钉入他的身体之内。
“牛将军战死了!”
有曹军看到了这一幕,满脸惊骇,忍不住大哭道。内心有着巨大的恐惧。
“牛将军!”
很多曹军都是震惊,不可置信的看着倒地的牛金,此人,乃曹仁手下猛将,军中无人能敌。如今,却是身插长刀,当场横死,凄凉落幕。
“投降吧,我饶你们一命!”
吕义叹了口气,甩了甩头,似要把牛金的面容,从脑中甩出。他明白,这就是战场,有生,必有死,没有什么对错。只有强者才能生存!
当啷,
随着牛金生死,很多曹军都是意志崩溃,放弃了抵抗,一些依然顽抗的曹军,也被陷阵士杀掉。
整个孟津城,转眼易主!
不知道是那个陷阵士,跑到了城头,砍断了曹军的旗帜,随后,一面黑sè的苍狼战旗飘荡在了城头。
第八十一章 再渡河
牛金被吕义当阵斩杀,剩余的曹军胆战心惊,失去了战心,纷纷投降。攻占了孟津,吕义并没有太多的欣喜,有的,只是紧迫!
虽然孟津被攻占,掐断了曹军的援军补给,但是毕竟河对面还有近万名曹军,那是一股他无法忽视的力量,光是靠着河内军,根本无法打过。
“速速去谷仓!”
只是简单的收拢了一下俘虏,吕义马不停蹄,立即抓来曹军的将校,让他领路,前往屯粮的所在。
走入孟津,才知道它的衰败,无数断壁,说不尽的荒芜,甚至还有野狗狡狐,躲在草木间。
“这就是屯粮之所!”投降的曹将指着一处还算干净的院落说道。这里原本是县衙,只是此时已经一片废墟,只有中间的空地,被清理出来,存放很多的军粮,草料。
吕义点点头,命人把俘虏带下去,随后朝着跟来的陷阵士示意,众人都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拿起火把,火油,快速的走了过去。
“好多粮草,估计够一万大军支用半年了!”张辽看着堆积如山的粮草,有些感叹道。
“支用半年,你太高估曹cāo了,我看这些军粮,够他用三个月就不错了!”吕义冷笑,曹cāo一向缺粮,否则,也不会搞出一个屯田制。
不过,这次自己烧掉这批军粮,就不用在担心曹cāo会派出援军,支援河内了,毕竟,他的主要敌人,还是袁绍,是不可能为了小小河内,与自己死磕。
想明白这些,吕义沉重的心中,微微的觉得轻松起来,
不过一会儿,孟津的上空,腾起一股巨大的黑烟,无数粮草劈劈啪啪的剧烈燃烧起来,巨大的浓雾,布满了全城。熏的人眼泪直流。
但是这样还不算完,吕义随即又驱赶俘虏,把整座孟津城中,凡是能够点火的地方,全部放了一把火。
等到大军撤离的时候,身后,残破的孟津城已经是火光大作,如同一火城一般。很多曹军的俘虏,都是神sè复杂的看着身后的孟津城,或者麻木,或者流泪。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这座城池,如今是真的毁灭了,连续两次战火,令这座兵家必争之地,彻底化成了死地,无法再修复,只能重建!
“主公,这些俘虏怎么办?”
张辽皱着眉头,走到了吕义身边,孟津城更有两千余守军,并州军杀了一些,跑了一些,投降的曹军,也有好几百人,这些人跟在身后,拖拖拉拉,很是让张辽皱眉。
“坑杀了吧!”
有陷阵士建议,满脸都是厉sè。并州军与曹cāo有大仇,很多人看向俘虏的目光,都是不善。
这让数百名俘虏吓得脸sè发白,一直战战兢兢,更有人在痛哭。
吕义也看到皱眉,但是坑杀俘虏,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想做。吕义想了想,最终还是决定放这些人一马。
毕竟,官渡之战眼看着要爆发,万一自己把曹cāo的兵马杀的狠了,曹cāo要对付起袁绍来,不是更加的被动。
所以,走出孟津没多远,吕义就命人松开俘虏,让他们自行离开。
对于此,一群陷阵士尽管很不解,但都是没有反对,忠实的执行了吕义的军令。
河滩之上,曹军的尸体层层叠叠,一群寒鸦已经血腥而来,欢快的飞了下去,大口的啄食着血肉。
吕义等人一过来,它们立即竖起了毛发,张开翅膀,站在死尸上嘎嘎的叫嚣,充满了威慑。
河岸边,一艘艘战船也是停靠在哪里,因为没有人照看,很多大船已经被水流冲的歪斜,在轻微的摇晃。
“主公,我有个主意!”看到那些大船,张辽的眼中,露出一丝思索之sè,开口道:“我想曹仁之所以把这批大船送回来,恐怕是害怕我们偷袭,烧了他的大船,为了以防万一,不如我们索xìng一做到底,再次杀过去,连他对岸的大船也是烧掉!”
吕义眼睛一亮,也看着那些大船,微笑道:“张叔此计甚好,我倒要看看,没了军粮,大船,那魏续还能跑到哪里去!”
“那贼子,河内,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一听魏续之名,在场所有人都是咬牙切齿,恨不能立即冲过去,把魏续大卸八块。吕义同样如此,他没有耽误,带着人迅速登船,然后朝着黄河到对岸奋力划动。
北岸,
曹仁大营。史涣的眼皮一直在狂跳,他索xìng放下了竹简,有些烦躁的站起身来,在原地踱来踱去。
他有一种心悸。
自从他建议曹仁把战船大部分送到孟津,史涣的心中,就老是觉得有些不平静。
“也许是我多心了吧!”
史涣摇头失笑,看了一会儿帐外忙碌的士卒,随即打算重新坐下,准备静心看书。
与此同时,河面上,数十艘大船正在一点点的朝着曹营靠近。战船之上,陷阵士的神情都很是肃穆。
这一次偷袭曹营,谁也不清楚会遇到什么事情。毕竟,对于北岸的曹仁,、大家几乎都是一无所知。
但是吕义还是决定按照张辽的计划,过来看一看,若是曹仁主力已经走了,他就偷袭,若是曹仁还在,就适当羞辱此人一番。
反正他们是在河上,吕义丝毫不担心暴怒的曹仁,会跟自己来一场水面决战。那太不现实,在北方打水战,就跟在南方用骑兵对决一般罕见。
“主公,你看,前面就是曹营了!似乎人数不多!”张辽立在船头,指点着对岸的曹营,神sè很是兴奋,他摸了摸脖子,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在燃烧。似要狂吼。
吕义却是扭头,看了眼孟津的方向,此时,大火刚刚燃烧不久,虽然烟尘冲天,但是还没有飘过对岸,曹营一时半会,并没有发现他们后路已失。
这让吕义稍微松了口气,随即振作jīng神,手中长刀朝前一指,大喝道:“全速前进,攻打曹营!”
“吼!”
一群陷阵士,闻言立即兴奋起来,纷纷撕裂身上的曹军衣衫,或者提盾,或者拿弓,在对天狂啸,战意如烈火。
曹营之中,很多人立即被惊动,纷纷从各处跑出来,满脸好奇的看着一艘艘大船朝着这里狂涌而来,面上,大惑不解。
第八十二章 势不可挡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有回来了?”
河岸边,很多曹军都围拢过来,满脸不解的看着水面,在那里,数十艘大船如同离弦的箭,正飞速的朝着曹营靠近。
有曹军立刻跑去告诉了史涣。
“什么?”史涣也觉得很惊奇,那些战船,可是亲自下令,让他们返回南岸,“难道孟津出了什么事情?”
狂跳的眼皮,心中的悸动,都让史涣觉得坐立不安,他马上放下了手中的竹简,提着宝剑,掀帐而出。
外面,所有人都在议论,留守的曹军纷纷涌出来,朝着水面指指点点。随后出来的史涣,也是三两步走到河岸边,沉着脸,盯住河面上越来越清晰的大船。
“去几个人,让他们先不要靠岸,问清楚情况再说!”
史涣越来越感觉不安,慌忙命士卒驾着小船,朝着对面的大船迎了过去。想要知道南岸发生的事。
忽然,大船之上,传来一阵惊天大吼,船桨如风般划动,船头的位置上,吕义昂首站立,挺拔如松,手中,一面黑sè的苍狼战旗呼啦一下展开。
“杀啊!”
大船之上,陷阵士同声大呼,如狮吼虎啸,已经有人张开了弓箭,朝着河岸边飞速shè来。
“不好,是并州军,该死,可恨!”
史涣震惊,手中宝剑都是掉落在地上。他完全没有料到,本该在shè犬,与曹仁激战的并州军,竟然从河上面杀了过来。
这时,史涣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种感觉,立即就是让他背脊发冷,全身都在轻颤。
周围的曹军,顿时哗然,并州军从河上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很多人都震惊,感觉不知所措。
“快,放箭!拦住他们,不要让他们靠近河岸!”也有曹将还算冷静,第一时间醒悟过来,大声招呼士卒,准备好弓箭。
船头,吕义满脸冷笑,此时放箭,不嫌太晚了吗?他战旗一抖,高高的举起,引得陷阵士又是一阵狂叫。
每一个人都是紧握船桨,肌肉鼓起,如同座座山丘,奋力的划动船桨。轰隆一声,冲的最快的大船,已经蛮横的撞开附近停靠的小船,停在了松软的河滩上。
“可恶,拦住他们,千万不要让他们上岸!”
史涣双目喷火,脸上是一副惊骇无比的表情,并州军出现的太突然,太出人意料了。直到看到大船冲上了河岸,史涣才从震惊之中回神,急忙调集士卒,准备拼命抵抗。
“嗡!”
曹营之内,无数曹军蜂拥出来,拿着弓弩,不要命的朝着河上shè出。箭矢如蝗,密布了天空,投shè下无数的yīn影。
箭雨太密集了,大船之上,马上就传出几声闷哼。十几个陷阵士躲闪不及,被飞shè的箭矢shè中。
若不是在孟津抢夺了一批曹军的铠甲,恐怕这一轮箭雨,就要有人丧命。
“举盾,随我杀!”
船头,吕义衣衫猎猎,面临如蝗箭矢,他急忙提起大盾,挡住飞shè的箭矢,然后迅速跳到了河滩上,猫着腰前冲。
“吼!”
同伴受伤,这彻底激发了陷阵士的凶xìng,一艘艘大船纷纷加快速度,全部冲到了河滩之上,随即,无数矫健的跳下大船,一面面大盾重叠在一起,迅速组成一面坚固的盾墙,不断朝着曹军逼近。
“勇士们,他们人数不多,都随我来,杀敌军,破敌营!”
陷阵士最前方,吕义脸sè冰冷,双手举着一面巨大的铁盾,一边抵挡箭雨,一边命令附近的陷阵士向他靠近。
很快的,以吕义为中心,一面面盾牌重叠起来,占据住一大片的河滩,然后,这座巨大的盾墙缓缓移动,迅速朝着曹军靠近、
“放箭!放箭!”
史涣看的发狂,劈手夺过一名士卒手中的强弩,朝着盾墙就是shè了过去!
当!
一阵巨大的爆响,弩箭shè在铁盾之上,箭头瞬间变形,弯曲,然后嗖的一下被铁盾太弹飞,没有对陷阵士造成一丝的伤害。
而此时,靠着盾墙的掩护,吕义等人已经冲过了河滩,距离曹军不足五十步。
“主公,是时候了!”
盾阵之中,传来张辽的大吼。一群陷阵士同声狂呼,巨大的盾墙,忽然四分五裂,一个个陷阵士,狂吼着,狞笑着,从不同方向,朝着曹军冲了过去。
“杀啊!”
吕义同样在大吼,手中铁盾猛然掷出,把一个曹军当场砸的脑浆崩裂,随即拔出身上缳首刀,瞬间冲入了曹军之中,肆意砍杀。
“拦住他们!他们只有数百人!”
对面,史涣又惊又怒,但脸上还算沉着,立即指挥营中的曹军上前。希望能够挡住这一波攻击。
“将军说的没错,他们人数不多,杀了他们!”无数曹军大吼,弓箭无法奏效,很多人立即改为肉搏,许多人嗷嗷叫着,立即杀了上去。
“这是都是军功啊!”
又有曹军战将出面,安抚住慌张的士卒,大声咆哮,不断的激励士气,他们更是以身作则,拔刀舞剑,拖枪使刀,大呼而上。
河滩之上,喊杀震天,双方都在怒吼,战意极其高昂。
五十步的距离,转眼就到。很快的,第一波曹军已经冲了上来,陷阵士狂吼一声,毫不示弱,顶着盾牌,侧身就是撞了过去。
碰的一声,很多曹军的武器,立即就是被铁盾撞开,胸前空门打开,还不容他们在做反应,一柄柄钢枪,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把他们扎了一个透心凉。
只是刚刚开始交锋,冲过来的曹军,立即倒下去一大片,被陷阵士杀的不断的后退。
“怎么可能!”
史涣神sè震惊,不可思议的看着疯狂推进的陷阵士,感觉心头狂跳。
要知道,这次渡河的曹军,都是经历过多场厮杀的老兵,人数更是达到两千余人,如今,却是被数百个并州军杀的狼狈不堪,令他难以接受。
“史将军放心,有我们在此,谁也别想冲过去!”
十余名曹将一起现身,一起朝着陷阵士杀去。他们看出这群士卒的不寻常,要以雷霆手段灭杀。
噗!
一名曹将出手,侧身让过陷阵士的钢枪,随即挥出一刀,斩向一名陷阵士,陷阵士狂退,但曹将的刀速实在太快,刺啦一下,刀刃毫不容情,撕裂胸甲,带出一大片血肉。
“嗷!”
陷阵士低头,看着自己的染血的胸膛,眼睛一红,继而发狂,他怒吼,双手抓住胸前,用力的撕裂身上的衣衫,露出已经血肉模糊的胸膛。就那么**着上身,咆哮着朝着曹将扑去。
“不自量力!”
曹将冷笑,眼神充满了不屑,又是挥出一片刀光,要把此人斩杀。就在此时,一个人影晃动,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吕义满脸血水,厉吼道:“本将倒要看看,谁不自量力!”铁拳轮动,砸中那人的太阳穴,当即让这名曹将眼眶爆裂,横死当场!
“啊,杀我同伴,我要你偿命!”数名曹军战将震怒,从远处冲杀而来,他们神sè冰冷,眼中杀气隐现,想要一拥而上,将吕义斩杀。
吕义只是冷笑,带着满身血迹,就要迎上去。然后一道身影,比吕义更快,几乎是一眨眼,就是挡住了那群的曹将。
张辽战刀挥动,如同一挂澎湃的瀑布,照着那几个曹将倾泻而下,只是瞬间,五六个满脸惊恐的头颅,已经冲上了半空,洒下阵阵血雨。
“杀啊,灭敌军,破曹营!”
吕义怒吼,喊的声嘶力竭。他狂杀,只往曹军最密集处杀去,所过之处,血水流淌成河流,断骨碎肉漂浮。
“曹将,你们不是要灭我并州军吗,张辽在此,谁敢一战!”
曹军最深处,一个血人昂首而立,他战刀狂舞,鲜血成雾,每前进一步,身上的甲胄,就是发出铿锵之声,神sè巍然,手下无一合之敌。
“曹将何在!吕义在此,素来一战!”
吕义也出声,主动表明身份。却是目光如刀,在曹军之中四处扫视。
“什么,他就是吕义?”
有残存的曹将惊呼,神sè震动,露出惊讶。随即,他似乎猛然想了什么,再看向周围的厮杀的并州军,露出恍然,还有一丝恐惧,脚步忍不住在后退。
“竟然是吕义!他为何从河上来,驾着我们的船,难道,孟津已失!”
曹军之中,史涣神sè突变,他是曹cāo的老臣,历经厮杀,从尸骨中爬出,方才走到如今这一步,可以说历经生死。
但是此时,听了吕义的话,史涣却是感觉心中发凉,有一种悲凉。他立即就是后退,想要逃离这里,用最快的速度,去提醒曹仁。
“敌将,哪里走!”
吕义自报家门的时候,周围的曹军都是惊讶,忍不住扭头看向了史涣,吕义立即断定,此人乃是营中主将,神sè越发的冷漠。
缳首刀狂斩而出,杀散围拢的曹军,随即吕义拔步,飞速朝着史涣追去。
“那是曹军主将!”
张辽也发现了史涣,立即一声狂吼,战刀横扫,把十余个曹军斩成两段,随即迈步,从另一方追了上去。
史涣的脸sè,立即就是发白,慌忙改变方向,朝着后方狂退,他的武艺并不是太高,不想与战力强大的并州军硬拼。
“史将军,我们掩护,你快走,告诉曹将军,为我们报仇啊!”
残余的曹将杀来,分成了两拨,分别拦住吕义还有张辽,他们皆是目光冷漠,存了必死之心,此时干脆不在防守,一出手,就是一命换命。
吕义神sè立即一变,缳首刀一个竖劈,把一人的胸骨都是砍断,随后刀刃回旋,又是斩落另一人的头颅。
但是这么一耽误,史涣的人影,已经是跑出了上百步,其余还在抵抗的曹军,也是纷纷后撤,紧跟在史涣身后,逃出军营,认准方向,朝着曹仁的营寨就跑。
“主公,那群人中,肯定有大将,我们要追吗?”张辽奔了过来,他脸sè发黑,有一种大威势,此时却是怒气冲冲,充满了懊恼。
“算了,让他们跑吧!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吕义摇了摇头,抬眼看着面前的这座曹军营寨,冷冷道:“抓紧时间,在曹仁反应过来之前,毁了这里!”
“主公,这些船也要烧吗?”有陷阵士问道。
吕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河岸边停靠的数十艘战船,忽然心中一动,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第八十三章 震惊曹仁
曹仁大营。
一群群曹军正在满脸肃然,正鱼贯走出军营。曹仁脸sè傲然,在上百名战将的簇拥下,勒马扶剑,静静的看着这群士卒。
这些人,是他的骄傲,自从接手以来,就是未曾一败。
“将军,所有兵马,都已经准备好了!”有传令官奔来,面sè恭敬的说道。
曹仁冷漠点头,望了眼在军营外排兵布阵,咆哮跳跃的军中的劲旅,随即问道:“并州军那边,可有动静?”
“没有动静!恐怕是听说我们大军前来,吓得不敢出来了吧!”自此回答的是负责斥候的战将,他语气轻蔑,神态显得很是轻松。并不太把并州军看在眼里。
自从曹军渡河,高顺就一直打着吕义的旗号,龟缩在军营之内,只是挡住了曹仁前往shè犬的路。
这让很多曹将都是感觉好笑,继而,露出鄙夷。
“想当初,那吕布在世的时候,并州军见了我等,也得老实趴着,更何况是这支残军!”有战将满脸骄傲,大声说道。
他的话,立即引起了很多曹将的共鸣,纷纷议论起来。
曹仁冷硬的脸上,也是露出一丝笑容,寒声道:“既然这吕义不出来,那本将就干脆过去,传我军令,我要求,在今rì天黑之前,给我攻下那座营寨!”
“吼!”
曹仁身后,数百名战将齐声怒吼,随即纷纷离开,指挥各自的兵马,疯狂的朝着并州军的大营杀了过去。
降将魏续,更是冲在了最前面,相比起在并州军的rì子,如今投靠了曹cāo,他的rì子,无疑要舒坦了很多。底气,也足了很多。、
“啊,并州军的人给我听着!速速叫那吕义滚出来投降,曹将军仁义,可以饶他一条狗命!”
魏续狐假虎威,作为先锋官,第一个冲到并州军的营寨之前,大声呼喝道。
“无耻叛徒,滚一边去,你不配与我们说话!”军营之内,高顺,臧霸,孙观一起上前,怒瞪着魏续,神sè都很愤怒。
若不是吕义还没有派人传来消息,他们早就忍不住冲出去,跟曹军大战一场。
“前面的可是臧将军当面?听我一句劝,你又不是那并州军的嫡系,何必为一个小儿卖命,丞相多次提到你,许诺,只要你投降,当以方面重任委托于你!”
曹仁策马上前,离开军阵,淡淡开口道。他来之前,曾今听曹cāo谈起臧霸,口中甚是欣赏,后来听说臧霸跟了吕义,曹cāo当时就是扼腕,惋惜不已。
“曹将军,好意心领了,臧霸一rì是并州军,终身就是并州军!当然,若你能当场杀了那魏续小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臧霸大笑着说道。他的话,令魏续脸sè立即狂变,忍不住担心的看了一眼曹仁。
曹仁立即冷笑,沉声道:“臧霸,既然你不识好歹,我也不与你多言,速速叫那吕义滚出来,跪下磕头,交出我夏侯侄儿,我饶他不死!”
“夏侯德,我等已杀之!”
高顺大怒,冷然喝道,营中的狼骑兵,立即呼喝,破口大骂,争锋相对。
“既如此,你等就为我夏侯侄儿陪葬吧!”
曹仁额头青筋乱跳,冷哼了一声,转身返回了军阵之中。
咚咚咚!
曹军军阵之内,战鼓如打雷,很多军士都拿起盾牌,用手中的武器疯狂敲击,应和着战鼓的节拍,大声咆哮。
并州军营之内,很多河内降兵都是吓得脸sè微白,不由的看向周围的并州狼骑,见到他们都是神sè淡然,外面战鼓喧天,营中却是谈笑如常,这才强压下恐惧,紧握住武器。
“那shè犬城中,杨丑还不肯出兵吗?”曹仁冷冷的盯着并州军营,却是忽然想起一事,忍不住问身边的战将道。
“没有,探子来说,他们一直龟缩在城中,恐怕我们不打败这群并州军,他们是不敢出来的!”
“一群胆小鬼!”
曹仁脸上露出一丝冷傲,微微的周了下眉头,随即,又是舒展,再次看了一眼对面大的军营,他突然拔剑,朝前一指!
“传我军令,大军进攻!”
“杀啊!”
无数曹军大吼,敲击着盾牌,缓缓的朝着前方的军营压去,他们的身后,一个个弩兵提着弓弩,穿梭在其中,随即,在距离军营百余步外停了下来,
嗡!
第一轮箭雨飞出,如同暴雨,疯狂的shè入并州的军营之内,、里面的狼骑兵,立即就是拿起盾牌挡住。
那些河内的降兵还有很多却是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箭雨一到,顿时shè到数十个人,发出凄厉的惨叫。
但是没有人去管他们,都是神情冷漠,盯住天空呼啸而来的箭雨。几乎是第一轮箭雨未过,第二轮箭雨就强势袭来。
地面上,那几十个倒地的降兵顿时被乱箭shè成刺猬,血水狂流,
“冲啊!”
曹军的弓箭手在狂shè,其余的步卒却是一刻不停,飞快的朝着并州军的军营杀去,一百步,五十步,很多曹军的脸上,都是露出狞笑,渴望着第一个杀入敌营,肆意的杀人。
“众将士听令,放箭!”
高顺抬眼,眼看着曹军已经接近五十步的距离,眼神闪过了冷酷之sè,一声令下,顿时,军营之中,一排排强弩飞速shè出。覆盖了营外每一处空间。
啊!
冲的最前面的曹军,立即就是倒下去一大片,后面的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紧跟着冲过来,立即又是被shè到无数。
“啪!”
帅旗之下,曹仁的脸sèyīn沉,甩手就是就是给了身后的战将一巴掌,狂吼道:“你怎么哨探的,并州军怎么会如此多的强弩?”
“将军,我也不知道啊!”
战将满脸的委屈,眼神同样疑惑不解。
“废物!”曹仁怒气冲冲,随即,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哈哈大笑道:“吕义匹夫,你以为靠着一些强弩,就能够阻挡我大军的狂攻吗,今rì,我要你亲眼看着营寨给攻破!,传我军令,全军进攻!”
“将军有令,全军进攻!”
传令官四出,大声发布曹仁的军令。随即,整个曹军大阵一阵卷动,无数士卒狂吼,如蚂蚁一般,朝着军营冲去。
天空,箭矢如暴雨,依然不停的倾斜而下,落入军营之中,立即引发了阵阵惨叫。
曹仁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个胜利的微笑,结束,似乎已经注定。他策马,也要带着亲卫,朝着前面移动。
就在此时,曹军后方,却是响起一阵马蹄声,史涣满身血污,极其狼狈的朝着曹仁跑来,大叫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是你!发生了何事?”曹仁大惊,史涣可是他安排防守河岸的,如今却是狼狈而来,曹仁立即感觉全身发凉。
“将军,祸事了,那吕义带着一群人渡过黄河,抢了我们的战船,然后杀了回来,如今已经攻占了河岸!我恐怕,孟津已失!”
史涣满脸痛苦,朝着曹仁吼道。他的身后,还跟着数百个曹军,人人都是脸sè惊恐惶惶不安,
曹仁更是听的差点晕倒,大声道:“不可能,不可能!那吕义明明在这里,一步也没有出过军营,他怎么会去偷袭我的后路!”
曹仁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孟津,乃大军屯粮所在,若是粮草被毁,那么他这支大军,顷刻间就会灰飞湮灭!
“将军,是真的,那吕义从南岸而来,坐的是我们的船!这里,恐怕只是挂着他的旗号而已,并州军的主力,恐怕早已经渡过了黄河!”
史涣语气苦涩,艰难的道。他拉住狂暴的曹仁,嘶声道“将军,快退兵吧,趁着河岸只有数百名并州军,我们是杀过去!”
“退兵?”曹仁脸sè一愣,随即暴怒,仰天大吼道:“退兵,丞相命我渡河,是要收复河内,我若退兵,岂不是耽误丞相大事!传我军令,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攻下这座军营!史将军,你速速命人去shè犬,索要军粮!”
“这….好吧!”
史涣一咬牙,派了心腹战将,朝着shè犬奔去。随即一咬牙,也带着残兵,加入了进攻之中。
曹仁与史涣都是明白,如今后路被断,若不及时退兵,只能迅速攻破并州军的军营,然后撤入河内,徐图进攻。
所以,两人都是疯狂起来,指挥士卒,拼命进攻,天空,箭雨乱飞,每一次落下,都要带走无数的生命,大地,曹军在怒吼。他们面sè疯狂,朝着并州军营不断推进,一个人倒下去,立即就有更多的人狂涌过来。
曹军,在曹仁带动下,真的拼命了!
并州军营,立即变得岌岌可危。虽然营中连同降卒,足有四五千人,但是真正能战,依然还是两千余并州军,其余的河内军兵,都是战战兢兢,震惊于曹军的疯狂!
“将军,我们这边挡不住了!”
有河内兵惊呼,惊慌的站起身来。他的面前不远处,一群曹军杀了过来,破坏鹿角,竖起木梯,想要翻进军营中来。
噗!
一名狼骑兵立即跑过去,拿起钢枪,一下把那人刺死。但是曹军太疯狂了,个天空箭雨不断,地面人群汹涌。
到了最后,曹仁甚至亲自带头狂冲,他身穿重甲,手提着钢刀,怒吼咆哮,如同狂怒的猛虎。
“攻进去,杀光他们!”
史涣也在狂呼,紧紧跟在曹仁身后,两人都是知道,若是再不拼命,恐怕整个曹军都要葬送,此时都抛弃生死,怒吼杀敌。
并州军营,压力顿时增大,很多处都是出现了缺口,已经有曹军杀了进来,行事,岌岌可危。
曹仁狰狞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狂笑,大骂道:“吕义小儿,你斩断我后路,今rì,我就毁灭你的兵马!哈哈哈……”
曹军见到主将如此,更加的疯狂起来,士气攀升到了最高点,远处,放箭的弓箭手纷纷停止shè箭,嘴角露出笑容,袍泽已经开始攀爬营寨,攻破军营,只是早晚的事情。
“高将军,死守不是办法啊!曹军太疯狂了!”臧霸神sè冷漠,劈手把冲进来的曹军杀死。眼中微微有些焦急。
面临曹军不计代价的狂攻,只是靠着一群降卒,根本无法抵挡太久!
“狼骑兵,出阵,杀敌!”
高顺点了点头,冷傲的脸上,却是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吕义成功了,唯有如此,曹仁才会如此疯狂!
当即,高顺毫不犹豫,终于亮出了手中王牌,数百狼骑兵立即上马,发出凄厉的嘶吼,随即,辕门轰然打开。
外面的曹军立即大喜,咆哮着就要冲进来。
轰隆!
大地猛烈颤抖,一群奔马狂奔而出,把拥挤在辕门的曹军瞬间践踏的铁蹄之下,战马之上,数百狼骑兵神sè平静,手中铁戟横扫,笔直的朝着前方碾压而去,
所过之处,尸骨遍地,血肉成泥!
“啊!可恨,强弩呢,都给我上,shè杀他们,shè杀他们!”曹仁双目充血,心中惊怒交加,好不容易要攻破军营,却是突然冲出一群嗜血骑兵,这让他立即狂怒。
“可是将军,周围有我们的人!”
有战将惊恐道,怀疑曹仁发狂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打不破这座军营,我们全军,都要覆灭!”曹仁硬起心肠,冷然下了军令。
周围的曹将心中凌然,纷纷变sè,却还是执行了曹仁军令。一群弩箭飞shè,势如破竹,当场让许多曹军惨死。
同样的,狂冲的狼骑兵之中,很多人立即翻身落马,身上冒出了血水。
“曹仁疯了?”军营之内,有河内的降将惊呼,感觉浑身发寒,外面的厮杀太过恐怖弩箭翻飞,不分敌我,皆是shè杀!
“不,他不是疯了,他是在拼命,看来,主公成功了!”高顺神情冷漠,死死的盯住了战阵之中往来厮杀的魏续,自始自终,此人从来离开过他的视线。
“杀啊,别管那些骑兵,杀进军营,都冲进去!”
眼看着弩箭无差别的攻击,很多曹军被shè杀,曹仁双目泪水滚滚,怒吼着,大步朝着军营杀去,如今,他连如此血腥的手段都是用出,已经没有人任何人,能够阻挡他恭喜这座军营!
“吕义,这都是你逼迫我的,总有一天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曹仁心在滴血,面sè却是森然,军营辕门已开,曹军阵中,立即发出无数欢呼。
“杀啊,孟津已经被我们攻陷,曹军已经陷入了死地!”
就在曹军即将攻入营寨之时,突然,曹军的后方,升起一股浓烈狼烟,随即,一群群陷阵士咆哮着,龙行虎步,从曹军的后方突然杀了出来!
“是主公,我们成功了,孟津被攻陷了!”
军营之内,臧霸孙观一起高呼,神sè振奋,战意滔天,他们拿起武器,主动冲了出去,与曹军厮杀在一起。
“真的,真的是陷阵士,他们回来了,杀啊!”
营中,惶恐的河内降兵jīng神大振,原来的恐惧不翼而飞,许多人重新拿起弩箭,朝着外面飞shè。更多的河内兵,却恶狠狠的杀了出去。
轰隆!
大地剧烈震动,前冲的狼骑兵,在付出上百人的代价之后,在远处绕了一个弯子,濡突然从敌军的侧翼杀入,然后飞速远离,
曹军弩兵,却是一阵大乱,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许多的曹军,都出于深深的震惊之中。孟津攻占,这让很多人曹军都感觉要崩溃。
曹仁自然看出了这一点,心中对吕义恨之入骨,他慌忙命人传话,努力安抚士卒,大吼道:“众将军不用担心,shè犬城中,还有很多军粮,杀过这座军营,我们还有生路!”
“杀啊!”
曹军一听,很多人眼睛一亮,神sè再度狰狞起来,拼命朝着并州军杀过去。
偌大的战场之上,喊杀声惊天动地,每时每刻,都是有着无数人倒下,血水成河,惨叫声一片片。
“吕义,留下头来!”
战阵之中,曹仁发现了吕义,眼睛顿时就红了,怒吼着杀来,他手中拿着一把大戟,戟刃鲜血淋漓,挥动起来,有血滴飞溅。
吕义的眼睛,同样很红。他在远处,亲眼目睹了许多狼骑兵给弩箭shè死,胸中怒火熊熊,钢刀立即迎上,如同一道闪电,与曹仁杀到一处。
刺啦!
刚一交手,吕义的肩头,就被曹仁铁戟扫中,顿时甲叶乱飞,出现一条伤口,曹仁更加凄惨,大腿被刀刃擦中,立即鲜血淋漓。
“杀!”
曹仁暴吼,恨不得与吕义同归于尽,他强忍住剧痛,策马再度狂奔过来。
吕义神sè冰冷,肩头受伤,这令的出奇愤怒,他骑着的,不过是普通战马,所以,这一次他没有跟曹仁比速度,而是停在原地,钢刀带着残影,挥出一片扇形的铁幕,斩向了曹仁。
锵!
两人兵器对撞,一股庞大的力量,立即令的吕义的身体剧烈的摇晃,战马嘶鸣,承受不住这股力量,马上后退,连续退了十余步,才勉强站稳。
对面的曹仁,却是如遭雷击,脸sè一红,张口喷出一口血水来,已经被吕义狂暴的力量所震撼,满脸惊骇的看着吕义。
要知道,他刚才使出的,不仅仅是本身的力道,还有战马的冲力,威力极其恐怖,谁知道吕义硬是承受了他一击,只是被逼退,这样的力量,实在太过恐怖。
“将军,我来帮你!”
远处的史涣冲了过来,他发现了曹仁再咳血,神sè马上一变,随即还是一咬牙,怒吼着杀向吕义。
“好,我们一起进攻!”
曹仁点头,知道不是吕义的对手,立即与史涣联手,一左一右,怒吼着杀了上来,此时,他对于吕义,已经完全收起了轻视之心,当作自己最大的对手,一出手,就是雷霆一击,铁戟化作一团乌光,当头就刺了过来。
一旁的史涣,却是看出了吕义胯下的战马低劣,眼神一冷,、使用一杆长矛,打算先杀掉战马。
吕义立即冷笑,刀刃般的目光,随意的瞥了史涣一眼,然后猛然大喝,手中钢刀一个大横扫,朝着史涣斩去!速度快决。
史涣大惊,只是觉得眼前刀光一闪,钢刀已经到了面前,连格挡都是来不及!
“小心!”
曹仁眼明手快,铁戟慌忙变向,当的一下,挡住了钢刀。吕义见状,只是冷冷一笑,手臂发力,再加上了一股力道。
刺啦!
钢刀撞开铁戟,在史涣的腹部划过,带出大片血光。
“啊!”
史涣痛的惨叫,小腹被斩开一条大口子,血水狂喷。但他依然咬牙,舞动长矛,死战不退!
何止是史涣,曹军上上下下,听说孟津失守,都是陷入了死战,希望冲破阻挡,撤退到shè犬去。
吕义自然知道曹仁的想法,忍不住笑道:“曹将军,你似乎认为,冲破了军营,就能进入shè犬?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shè犬城,早就被我们拿下来,这一切,不过是骗局,为了让你上当罢了!”
“不可能!休想惑乱我心!”曹仁狂吼,手中铁戟突然呈现曲线移动,上下摇摆,极其诡异,虚虚实实。
吕义顿时皱眉,钢刀从上至下,狂斩而出,狂猛,霸道,完全是力的极致,逼迫的曹仁与史涣慌忙防守,不断的后退。
“是不是事实,你等下就知道了,算算时间,河内军也应该快要到了!”吕义没有再出手,曹仁是曹cāo亲族,吕义还真不好杀掉。
毕竟并州军的很多亲人都被软禁在许昌,他心有顾忌,所以,吕义直接停手,冷笑着看着远处冲天而起的狼烟。
曹仁与史涣,脸sè也是yīn晴不定,心中好奇,也顺着吕义的目光看过去,这一看,却是让人脸sè大变。
就见到里许的战场之外,一阵沙尘扬向半空,随即,一群群士卒大吼着,朝着这里狂冲而来。
厮杀的战场之上,很多人都是震惊,继而停手,纷纷看向突然出现的这支兵马。
“是河内军,他们过来救援我们了!”
突然,有曹军大喜,放声大吼,发泄心中的喜悦,他已经看清楚了,过来的人,挂着的是河内军的旗帜。
“哈哈哈……你们高兴的太早了,河内军早就投降我们了,你们的死期到了!”并州军一方,很多人都在大笑,继而士气暴涨。
两边的人马,再次恶狠狠的厮杀在一起,争斗的更加的激烈。
“吕义,并州军的末rì到了,今rì,本将就送你归西!”见到河内军出现,曹仁狂喜,他并没有相信吕义的话,而是大声的朝着军卒喊话,激励士气。
无数曹军。立即放声狂吼,战意激昂到了顶点,嗷嗷叫着,更加的凶悍起来,大地之上,血水抛洒的更加浓烈,几乎是每一次呼吸,都有人死去。
“吕义,受死!”
曹仁史涣对视一眼,要再度联手,围攻吕义。然后就在此时,冲过来的河内军,却是突然挥动武器,朝着身旁的曹军砍杀而去。
“怎么可能!”
“我们可是友军啊!”
曹军大乱,震惊,不解,很多人都是蒙了。搞不懂河内军的举动。曹仁更是气的吐血,大声骂道:“杨丑,我们是曹军!穿黑衣的才是敌人!”
“哈哈哈.,…….”回答曹仁,却是一阵狂笑,眭固带着大军,气势汹汹杀来,厉声喝道:“众将士听令,杀曹军!”
“杀曹军!”
无数河内士卒立即狂呼,挥动武器,毫不留情,朝着曹军杀去。
曹仁的眼睛,顿时就红了,他仰天大吼,喷出一口血水,厉声道:“吕义,你好狠的手段!本将跟你拼了!”
“跟我拼,你拼的过吗?”吕义冷笑,钢刀轻轻一前探,挡住了曹仁铁戟,随即一个横扫,当的一下,扫落了曹仁头盔,
要不是曹仁躲的快,恐怕已经人头落地!这个结果,当即就让曹仁脸sè铁青一片,怒吼着就要再度冲上去!
“将军,快走,留的xìng命在,才能报今rì之仇!”
史涣冲出,挡在了曹仁面前,随即舞动长矛,主动杀向了吕义……
第八十四章 全面反击
“杀曹军啊!”
新赶来的河内军,面露兴奋,冲入了战场,与并州军一起,斩杀附近的曹军。这几乎让曹仁崩溃,仰天悲吼,鲜血狂喷。
四野的曹军,集体发懵,随即,就是无数人的惊叫,混乱,大溃败,很多人都是露出绝望,不在与对手厮杀,而是转身就要逃跑。
后路被断,河内军叛变,这样的双重打击,几乎是瞬间摧垮了很多人的意志。
曹军,战心已失!
尽管曹仁不甘,依然听从了史涣的建议,流着血泪,朝着远方突围。史涣则是满脸绝望,如同一头受伤的野兽,朝着吕义扑了过来。
“就你,也敢拦我!”
吕义冷笑,目若寒星在闪烁,钢刀如车轮转动,噗的一声,把史涣的长矛当场斩为两段。
“死也要拦住你!”
史涣手舞断矛,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他咬牙,坚持挡在吕义的面前,断矛呼啸着掷出,随即,他与马上拔出佩剑,剑光森森,再度杀了上来。
“滚开!”
吕义神sè一怒,策马绕过史涣,要向着曹仁追击,此人,乃曹cāo大将,若是擒捉,可以用来换回并州军的家人!
钢刀一转,铛的一声,斩在史涣的剑刃上,吕义双臂发力,猛烈朝前一送,庞大的力量,让史涣连人带马,都被扫落下战马。
随即,吕义再不看倒地的史涣一眼,纵马舞刀,朝着曹仁追了下去。
“哪里走!”
史涣落马,摔的头破血流,鼻青脸肿,血水不断从口中冒出,眼看着吕义要从身边冲过,他突然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伸出双臂,抱住了马腿!
碰!
战马惊叫,后腿奋力踢动,想要把史涣甩开,立即让他血水狂喷,但是史涣依然死不松手,只是死死的拖住马腿,阻止战马奔跑。
吕义看的动容,惊讶于史涣的举动,随即,他又是一叹,眼神之中略过一丝哀伤,钢刀再不留情,飞速的划过史涣的脖子,一颗怒瞪的头颅,立即冲天而起!
“可惜!”
杀掉史涣,吕义摇了摇头,又是看了看远处,大队的曹军,正在疯狂后撤,曹仁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他索xìng驻马横刀,神sè冰冷的望向战场。忽然,吕义眼睛一红。看向了东南方的一个角落。
在那里,一面魏字大旗飘扬,魏续正鼠窜狼奔,带着一群曹军的骑兵,拼命朝着战场之外突围。
附近的狼骑兵,立即血红了双眼,呼啸着朝着魏续发起冲击。狼骑兵是不想放过魏续这个叛徒,曹军却是存了拼命之心。
两队骑兵立即正面撞击在一起,瞬间战马悲鸣,双方的骑士,很多直接就是摔下战马,被马蹄踏成肉泥,更多的骑兵,则是举起武器,拼命厮杀在一起。
“挡我者死!”
魏续满脸都是惊恐,他的身后,大批狼骑兵在怒吼,高顺,张辽,亲自领头,铁蹄隆隆,震的大地都出现龟裂,也让魏续的心中,恐惧非常。
现在的他,肠子都是悔青了,把曹仁骂了个半死,只是拼命催动战马,在人群之中疯狂的践踏,希望能杀出一条血路!
“叛徒,给我死来!”
见到魏续,吕义的眼睛彻底红了,此人,乃吕布最信任的大将,下邳城中,却是主动背叛,葬送了并州军!乃是不共戴天的仇敌!
“杀!”
吕义嘶声咆哮,怒火炽烈,感觉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一般,何止是他,所有看到魏续的并州军,血液都沸腾,他们主动放弃了追杀曹军,不约而同的朝着东南角围攻过去。
“将士们,跟他们拼了,杀出一条血路啊!”
魏续脸sè惨白,眼看着附近的并州军越来越多,自己的部下却在不断的减少,不禁心神震动,没命似的到处乱闯。
“叛徒,你往哪里走!”
高顺血染征袍,手中提着一柄血红的钢枪,从后方大杀而来,数个曹军躲闪不及,顿时被钢枪刺穿,串联在一起,发出痛苦的哀号。
魏续脸sè灰白,见到高顺,也不说话,立即分出一部分兵马前去阻挡,随即继续逃跑。
“叛徒,受死!”
就在此时,张辽冲破层层曹军,浑身是血的杀了出来,见到魏续,立即狂吼,如狮啸山林,当场震的许多人曹军双耳轰鸣。
魏续心胆俱裂,慌忙又是分出自己的亲兵,前去阻挡张辽。随后,他再也不敢跟随大队曹军逃命,而是脱了甲胄,打算趁乱逃命。
只是,吕义早已经盯住了此人,怎能让魏续逃命。他把马速提升到了极致,钢刀如道道闪电,把附近的曹军斩杀一空,清理出一条血路,笔直的杀了过去。
“啊,是你!”
魏续抓狂,后有张辽高顺,前路却被吕义挡住,这让他彻底绝望,继而,激发了凶xìng,再不逃跑,他挥出一戟,与马上对吕义展开突刺。
吕义冷笑,双目如血,他知道,绝望的魏续,已经要跟自己拼命,但是他,会怕吗
“吼!”
一声惊天怒吼,这一声,似要吼出吕义心底最深处的愤怒,他想起了下邳,想起了很多,最终,所有的怒气都是集中在了刀刃之上,轰的一声,砸中了魏续的铁戟。
锵!
战马猛烈靠近,刀戟剧烈撞击,分开,然后再撞击。竟是发出哐哐的爆响,最后、吕义嘴角溢血,昂首立于战马之上,寸步不退。
魏续却是浑身颤抖,虎口爆裂,惨叫着退出十余步,周围的陷阵士立即围拢上来,数十柄钢枪,一起刺入魏续战马体内,令魏续当场摔下战马!
但是魏续不愧是曾经的并州大将,很快即使跳了起来,铁戟乱砸,不让陷阵士靠近,脸上却是面若死灰,大叫道:“少将军,背叛温侯,是侯成那厮的主意,我是被胁迫的啊!”
“胁迫,那我问你,下邳陷落,你杀死的那些不肯投降的并州军,也是被胁迫的吗?”张辽冷笑不已,从后方杀来,
此时,战场之上,曹军已经陷入了大溃败,到处都是逃兵,剩下的并州军纷纷围拢过来,满眼含恨。
这种眼神,立即就是让魏续吓得胆裂,只是用乞求的目光看着吕义,大声道:“少将军请你绕我一命,我愿意再为并州军征战,至死方休!”
吕义冷笑,摇头道::“魏续,早在你背叛我叔父的那一刻,今rì的结局,你就该想到!狼骑兵,把此人给我踏成肉泥!”
“杀啊!”
“为主公报仇!”
凡是活着的狼骑兵,纷纷悲吼,聚拢在一起,张辽,高顺两人,更是策马站在狼骑兵的最前方!
“众将士听令,突阵,灭敌!”
吕义眼神冰冷,钢刀朝着被围拢在核心的魏续一指。
轰隆隆!
下一刻,天崩地裂,千余狼骑兵狂吼,瞬间组成骑兵最强大的攻击阵型,朝着魏续发起了疯狂的冲锋。
“不!”
魏续惊呼,神sè惨变,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止。此刻,他的心中有着无尽的悔恨,只是这丝悔恨,来的太晚!
张辽的战刀,已经劈斩下来,当的一下,就是把魏续手中的铁戟挑飞,随即,高顺钢枪猛刺扎中魏续的大腿,令他惨叫着倒地。
同一时间,无数马蹄隆隆,震颤了这片大地,黑沉沉的马蹄,毫不留情的踩着魏续的l身体,无情碾压而过,瞬间让魏续骨断筋折,被乱马践踏成一片肉泥!
看到这一幕,附近河内军卒都是吓得脸sè惨白,浑身都在发抖。眭固也是神情震动,呆呆的说不出话来,觉的浑身都在发凉,
这一刻,战场之上的喊杀声,惨叫声,都是被隆隆的马蹄声遮盖了下去,只有一群群奔马,在大地上往来践踏……
“叔父,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斩杀那群叛将,为你报仇!”吕义双拳紧握,眼角,滚出一滴晶莹的泪。但是随即,他很快伸手,把眼泪擦干,脸上,重新恢复了冷漠之sè。
厮杀,才刚刚开始!
杀了魏续这个叛徒,固然令吕义高兴,但是若是能够活捉曹仁,这一仗,才算是最完美。
况且,吕义在河岸上,还给曹仁准备了一份大礼,现在,是时候过去了!
“全军听令,追杀曹军,活捉曹仁!”
吕义钢刀一扬,策马转身,如同离弦的箭,朝着远处的曹军杀了过去。
“将军有令,追杀曹军,活捉曹仁!”
马蹄隆隆,不管是河内军还是并州军,这一刻,凡是有马的军卒,都疯狂了起来,曹军溃逃,这是一场大胜!
他们所要做的,就是扩大战果,彻底把面前的曹军摧毁干净!
凶狠的狼骑兵最先反应过来,他们在狂奔之中飞速掉头,几乎就是在吕义下令的同时,策马跟了上去。
随后,是陷阵士,河内军!纷纷拔腿狂追。
战场无限扩大,溃逃的曹军实在太多了,几乎是满山遍野,都在没命的奔逃。尽管,他们已经知道,孟津已失,后路被断,但是无数曹军,还是在飞速的朝着河岸赶去。
曹仁骑着战马,狼狈的朝着河岸跑去,沿途,他不断收拢士卒,希望能够寻到史涣,但是,跟上的曹军,却是带来一个噩耗。
史涣,战死!
这让曹仁闻听,立即就是吐出一口血水,然后放放声大哭,为史涣的阵亡而哀伤。
“将军,并州军又杀上了,快跑啊!”
一群曹将围拢过来,人人身上染血,更有人身中数箭,极其的狼狈,此时,已经有人感受到了地面的震动,知道是并州军追了下来,心中更是害怕。
曹仁也感觉到了地面的震动,他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众将,眼神之中,露出一抹决然,大喝道:“传我军令,凡是跟来的士卒,都是前往河岸,我们,背水结阵,与并州军拼了!”
“诺!”
一群曹将闻言,脸上都是腾起一股杀气,在场的,都是知道背水一战的典故,明白曹仁这是要与并州军殊死战,争取到死地中的一线生机,所有人的心中,都是涌起了一股滔天的战意!
“啊,跟并州军拼了!”
附近的曹军,也纷纷叫嚣,并州军追击的太紧,这让很多人都是绝望,曹仁一下令,所有的曹军迅速结集,簇拥成一团,朝着河岸奔去。
他们,要在哪里结阵,作出最后一战!
“主公,不好了,大量的曹军朝着河岸聚集过去了,曹仁也在那里,若是他们背水结阵,我军伤亡会很大,是不是稍微放松一下!”
乱军之中,臧霸奔了过来,他一直领着河内军,在前方对曹军展开追击,第一时间就是发现了曹军的不对劲,慌忙过来禀报。
“背水一战?”吕义一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摇头道:“曹仁以为,他是韩信再生?还想结阵,告诉大家,放心追赶,曹军,是不可能结阵的!”
说完,吕义让狼骑兵带好了弓箭,随即朝着河滩的方向,纵马狂奔。
河岸附近,波浪滔滔,寒风呼啸!
曹仁带着大队溃兵,正朝着此处拼命狂奔。远远地,他已经能够看到一座营寨,这本来是史涣驻守,用来接应两岸,防守大船,
只是现在,史涣已死,这座河岸边的大营,也是残破非常,烟尘冲天,还有残余的大火,在里面熊熊燃烧。
这让曹仁看的双目喷火,又是忍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他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轻敌了,低估了吕义的厉害。
“下一次,本将绝不会轻敌!哪怕面对一群蟊贼,也当尽全力!”曹仁咬牙,带着一群溃兵穿过残破的军营,打算在河滩结阵,做最后一搏,为大军赢得一丝喘息的时间。
但是,就在曹仁穿过大营的时候,涌过来的曹军,却是发出一声惊呼,只见河岸不远处,一艘艘大船无规则的在水中摇摆,虽然远离了河岸,倒是众人齐心,还是能够把它们重新拖过来。
“天啊,是船,还有船!”有曹将大喜,忍不住仰天大笑,大呼幸运。
“我们有救了,有救了!”
原本绝望的曹军,也是纷纷流泪,心底再次升起了一股子希望。已经有几个会水的曹军,跳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拉起缆绳,拼命地要把大船拉到岸边来。
然后,更多的曹军涌了过去,纷纷拿起纤绳,喊着号子,卖力的把一艘艘大船拉向岸边
所有人都在庆幸,所有人都满怀希望,此时,谁还有心思作战,都盼望着能够早点撒上船,好逃回孟津去!
曹仁的心中,也是觉得有些庆幸,他的身旁,已经聚拢了一群喜气洋洋的曹将,都是神sè焦急,催促士卒抓紧!
“哈哈哈……吕义也不过如此,虽然偷袭了孟津,却是忘了烧船!”有曹将狂笑,大声的说道。
“该死,让我们先上去,亲卫,上去拦住他们,谁敢擅自上船,杀!”、有曹将却是暴怒,跳着脚大骂。
此时,第一艘大船已经被士卒拖了过来,不等停稳,就有迫不及待的士卒的拼命地朝着上面挤。
这让一群曹将愤怒,立即命亲卫过去,斩杀乱兵,想要维持秩序。河滩之上,立即想起一片惨叫。场面渐渐的缓和下来。
轰隆隆!
大地忽然一颤,随即,远处传来阵阵喊杀之声,吕义纵马提刀,带着狼骑兵,从远处杀了过来。
“活捉曹仁啊!”
无数狼骑兵狂吼,伸出铁戟,肆意的在混乱的曹军之中狂冲,马蹄过处,血肉成泥,白骨无数!
曹仁的脸sè,立即就是一变。他想要指挥士卒,进行反击。但是曹军此时都是忙着争抢渡船,谁也没有心思作战!
“大事去矣!”
曹仁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忍不住落泪。心中把吕义恨的要死。
“将军,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随着狼骑兵的出现,一群群曹军,立即惊慌起来,再也顾不得军令,一窝蜂的朝着大船跑去,场面,彻底失控。
这让一群曹将焦急,都是拉住曹仁的手,要把他拖上大船。曹仁也不反抗,就要跟跟着众人往大船上跑。
河滩之上,曹军拥挤不堪,争相要抢着渡河。曹仁脸sèyīn沉,时不时回头,看着越来越接近的狼骑兵,
忽然,一阵河风吹来,带出一股怪味。曹仁鼻子抽了抽,突然脸sè大变,满眼惊恐的看着那些大船,那气味儿,是从上面传来的。
“不好,这是陷阱!快下船,下船,上面有火油!”
曹仁语气在颤抖,声音都是有些走样了。他此刻终于知道,为什么吕义没有毁掉这些大船,原来,一切都是在引诱他上当!
“全军听令,放火箭!”
马蹄隆隆,吕义从远处杀到,冲过了军营,停在了河滩边上,千余名狼骑兵同时停下,,手中人人拿着弓箭,箭矢上,有着一团火焰在燃烧。
听到吕义的军令,顿时,这群狼骑兵毫不犹豫,朝着河上的战船奋力的shè了出去!
轰!
无数箭矢落入水中,瞬间熄灭。但是总有几枝落入了船上,顿时,那座大船腾起一股巨大的火苗!
船上的曹军猝不及防,很多人浑身着火,四处乱跑,连同其余的曹军也被烈火沾上,顿时,大船之上,火光冲天,一条条火龙在升腾而起!
“啊!吕义竖子,竟然使出如此手段!”曹仁暴怒,狂怒,眼睁睁的看着上船的曹军被烈火吞噬,他的心都在滴血,仰天大吼了一声,噗的一下,又是吐出大口鲜血。
这口血水喷出,曹仁冷硬的脸上,马上出现了一种老态,他颓然的瘫坐地上,只觉得心灰意冷,面若死灰。、
这一次,曹军是真正的败了,败得彻彻底底,一个不剩!
“活捉曹仁!”
越来越多的并州军赶了过来,在肆意的斩杀岸上的曹军,逼迫他们不得不跳入冰冷河水之中,拼命扑腾,然后被淹死,
鲜血如同溪流,染红了河滩,然后流入河中,令水面变成了血红sè。吕义注视曹仁,一步步,朝着他靠近。
“曹仁,你败了,放下武器,我不杀你!”
“哈哈哈……笑话,我曹仁纵横杀场,岂能被一个小儿俘虏!孟德,我先走一步!”曹仁满脸悲怆,抢过一把长刀,就要横刀自刎。
“将军,不可啊!”一群亲卫,立即围拢上去,七手八脚的拖住曹仁,扑通一声,就是跳入了河水之中,
有水xìng好的亲卫,扶着曹仁,奋力的朝着河中游去。
“可惜!”
吕义叹了口气,他的周围,全部是混乱的曹军,只能眼睁睁看着曹仁抱着一块焦黑木料,顺着河流,渐渐的远去。
“吕义,给本将记住,今rì之仇,他rì我必百倍还之!”
河流中,曹仁满脸都是血泪,眼睁睁看着自己大军灰飞湮灭,这比杀了他,更加的令人难受!
“主公,若是循着河岸走,我有七层把握,把此人shè杀!”张辽上来,寒着脸说道。没有抓到曹仁,这让他很是遗憾。
吕义颇有些意动,但是随后一想,却是不甘的叹了口气…….
想要杀掉曹仁,何其容易,但是许昌的家人怎么办?严氏的慈爱,历历在目,这是他的亲人!为此,他愿意用生命去捍卫!
“啊~:”
一想起严氏,吕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落下滚滚热泪!
继而,
他仰天大吼,浑身杀气,怒视着还在岸上垂死挣扎的曹兵,神sè疯狂的杀了上去!
第八十五章 各方反应
近万曹军渡河,却是一朝瓦解,全部葬送在河内!唯有曹仁等少数人,跳入冰冷的河水中,艰难逃脱了xìng命。
这个消息传回许昌,立即引发了无数人的震惊!所有人都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很多曹将都在咆哮,怒吼,怀疑有人造谣,但是随着曹仁带着数百残军回归,整个许昌,立即就是沸腾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吕义竖子,实在可恼可恨!”曹氏一脉,全都暴怒,曹仁的失败,就是整个曹家的失败,此时此刻,无数人都恨不得把吕义诅咒至死!
夏侯氏一方,同样好不了多少,虽然不如曹氏反应激烈,夏侯惇,夏侯渊等全都双目喷火,恨不能立即提兵,杀入河内。
他们与吕义有大仇,甚至连夏侯德都被俘虏!
“这是一个耻辱,唯有以吕氏的血,才能洗刷!”暴躁的夏侯渊,当即就是叫嚣,气的整整三rì,都是没有吃下饭!
“发兵河内,灭掉并州军!”
曹氏一方,却是人人躁动,在许昌城内疯狂叫嚣,宣称要立即发兵,进入河内,杀光他们所能见到的每一个人!
这样的消息,立即传了出去,很多人都是心生恐惧,引发了一场大地震!只是瞬间,象征天子权威的都城,就是笼罩着大片的血sè。
许昌,丞相府,曹cāoyīn寒着脸,在屋子走来走去,时间已经是深夜,但是他却是一直无法睡觉,每当一睡下,就是想起河内的并州军。
“丞相大人,郭祭酒到!”
有侍卫奔来,领着一身纶巾的郭嘉过来,郭嘉现为军师祭酒,乃曹cāo手下第一谋臣,只是此时,郭嘉却是紧锁着眉头,大步走向曹cāo,劈头就伏地道:“主公,请降罪!”
“奉孝,何必如此,快起来,你乃我肱骨,何罪之有!”
曹cāoyīn沉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亲手把郭嘉扶起来,然后两人一起坐于软榻之上。
郭嘉脸上露出一丝失落,沮丧道:“主公,是我低估了那吕义,以为他只是一个莽夫,否则,曹仁将军是不会那么容易的中计的!那近万将士,实在是因我而死的!”
“哎!”曹cāo叹气,双目都在喷火,怒声道:“何止是你,纵使吾,不也是看错了此人,早知道今rì,当初在下邳,我就该不惜一切代价,追剿吕义!此子若在,当真令我寝食难安!”
“那主公可要发兵河内?”郭嘉眼神灼灼,一眨不眨的盯着曹cāo道。
曹cāo脸sè一变,怒道:“此小儿,吾当亲手斩之!”随即又是颓然,露出无比肉痛的神sè,惋惜道:“可惜了如此良将,竟然归了那袁绍,还有我的军粮!”
郭嘉也是苦笑,与曹cāo对视了一眼,两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一抹忧sè。
许昌的消息,散播的极快,这里是天子都城,四方之首,受到了无数势力的瞩目,当天夜里,消息就传出,以飞速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汉!
邺城,袁尚闻听,几乎是气到爆,自从吕义出兵,他马上就是借口生病,赖在邺城不走,存心要吕义兵败,然后,落井下石,彻底把吕义踩在脚下。
如今,河内大胜,袁尚的计划几乎瞬间破产,反倒是助长了吕义的声望,这令袁三公子郁闷的要吐血。
另一边,袁谭却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听说吕义大胜的消息,当天夜里,袁大公子就是狂御十女,累的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
与此同时,一处不知名的山谷之内,一个皮肤黝黑,身材伟岸的壮汉,正拿着竹简,皱着眉头,细细的看着探子送过来的情报,
良久,才是压下去心中的惊骇,锐利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决然,大喝道:“传令,叫兄弟们准备,我们,也该动动了!”
“吼!”
无数崇山峻岭之间,渐渐传出阵阵猛士的嘶吼,惊的许多野兽都要退避三舍!
………..
外界风云变幻。河内城中,吕义却是舒舒服服,斜躺在一座软榻之上,懒洋洋晒着太阳。
冬rì的阳光本就是稀少,如此明媚的阳光,更是难得!今天,已经是河内大胜的第三天,战场的硝烟,已经彻底的远离。吕义终于可以舒舒服服的躺上一整天,不用担心,远处会有敌人突然。
“主公,统计出来了,统计出来了!”
就在吕义晒着太阳的时候,张辽高顺已经是一脸喜sè的跑了进来,他们皆沉稳之人,此时,脸上却是笑开了花。
吕义也是jīng神一振,从软榻上坐直了身体,没办法,谁叫并州军人数太少,他又不想找些羸兵充数,只能寄希望于张杨手中的边地人了。
这些边地人,都是九原上郡一带出身,常年跟异族厮杀,又处于苦寒之地,凶悍非常,是最理想的兵员!
吕义来河内,大部分的原因,就是为了屯兵这一支人马。如今听说两人统计出来具体数目,立即就是关心起来。
“足足有七百余人!”张辽兴奋的道,并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答案。
“七百人?不错,不错!”吕义很高兴,这比他预想的三五百人,还多出了很多。若是吸收,可以拉起一直普通的步卒队伍了。、
“能战的人,只有五百!其他的,都不合格!”高顺却是给吕义破了一盆冷水,他负责练兵,每一个士卒,都要jīng挑细选,虽然同样是边地人,但并不是每一个,都能让高顺瞧上眼!
“五百人,也不错了!”
吕义心中微微有些失望,但很快就振奋起来,并不是每一个士卒,都像狼骑兵,陷阵士这般悍勇,一只军队,除了jīng锐,还需要大量的普通士卒!
五百人,再加上一群泰山军,勉强能够组成一支千人的普通步卒了!
“张叔。立即收拢这群士卒,由你负责训练!我要求,他们必须达到并州军全盛时期的战力!”
吕义坐直了身体,对高顺发令道。
高顺没有说话,只是冷傲的脸上,露出强烈的自信,他挺直了胸膛,朝着吕义重重点头,
“主公,那剩下的河内兵怎么办?还有那些曹军的俘虏…….”张辽又是问道,脸上有着有着一丝为难。
吕义也是微微一愣,河内的降卒好办,直接还给眭固,算是自己挖走了他手下一群悍卒的补偿,只是那些曹军的降兵,却是一个问题。
河岸一战,小部分曹军战死,大部分曹军,却是被自己一把火烧死,但是还有一些,却是在绝望下选择了投降。
这群曹军,吕义是不敢用的,虽然他们是老兵,战阵经验丰富,但是谁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谁的兄弟或者同伴被自己杀死。
“都丢给眭固吧!”
吕义想了想,最终决定一股脑的丢给眭固,他才不会为这些事情头痛。至于到时候眭固怎么处理,就与他无关了!
张辽高顺点点头,见到吕义已经处理完军务,都是识趣的告退。吕义则是重新躺下,缓缓的闭上了眼睛。
悠闲的rì子总是短暂。
河内之战经过了四天,紧张的气氛终于彻底的消失,黄河南岸,孟津被毁,曹cāo经过一阵深思,最终放弃了对吕义的打击。只是命人在孟津的废墟旁边,构建了重重工事,作为防守。
这让吕义终于是松了一口气。事实上,很多河内的世家,都是松了一口气。继而,shè犬城整个的热闹起来。
眭固再一次代表了河内世家,邀请并州军进城驻扎,当然,已经熟悉吕义嘴脸的河内世家,这一次直接送上了大量的黄金白眼。
这让吕义笑开了花,也让并州军的士卒笑开了花,因为,吕义收下这些东西不久,就是全部赏赐了下去。
连同那些新近投靠的边地人都是人人有份,这种举动,立即就是引起了他们的好感,进而,对吕义真心拥护!
“吕将军,你这次立下如此大功,不知道大公子何时会招你回去呢?”河内太守府中,无数世家在坐,庆祝并州军的大胜,
眭固坐在最前排,最靠近吕义,酒过三旬,眭固终于借着酒意,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
在坐的许多世家家主,虽然依然在嬉闹,却是人人都是竖起了耳朵,紧张的关注吕义的谈话。
要知道,河内虽小,到底也是拥有数个县城,更是司隶唯一的乐土,张扬一死,杨丑为了立威,杀了很多的文臣。
如今的河内,就是一片权力真空,人人都想着插上一手,当然,最主要的,是在场的世家,需要了解邺城的态度,然后作出对策。
这样一来,作为代表了袁绍的吕义,一言一行,就是至关重要。很可能不经意的一句话,就能引起河内的天翻地覆,
这让很多世家都是既激动,又忐忑。
吕义自然明白这些人的心思。河内的世家,也不可能只是看着袁绍四世三公,就是主动归顺,一切,不过是为了利益!
“最近我的手头很紧张啊,钱都花的差不多了!回去后,还要喂饱许攸,此时,不正是一个机会!”
吕义心中暗想,脸上却是作出正气凛然的样子,大声道:“我此次奉命出兵,乃是大将军不忿那杨丑所作所为,出于义愤!并无插手河内的意思,我觉得,应该由河内人自己,来治理河内!”
“吕将军,您说的太对了!”
在场的世家一听,只觉得面红耳热,面上不胜欢喜,然后纷纷开口称赞,表达自己对吕将军还有袁大将军的无限敬意。
眭固也是听的眼睛一亮,感觉jīng神振奋起来,如今,他是河内实力最强的,若是按照吕义的意思,这个河内太守,岂不是要落在他的头上!也是拼命朝着吕义拍马。
吕义厚着脸皮,对这些马屁,毫不客气的照单全收,最终,却是重重的一声长叹。这一声叹息,把在场世家的心都揪紧了,很多人都是跟着皱起了眉头。
“吕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心事?”眭固仗着跟吕义关系最好,忍不住关心道。;
“小白兔啊!”吕义接着叹气,拍了拍眭固的肩膀,两根指头轻轻的捻起,做了个数钱的动作。
眭固面红耳赤,完全被那一声小白兔给震惊了,又看到吕义数钱的手势,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在场的世家,也是目瞪口呆,他们当然知道眭固的表字,背地里没少取笑,如今,见到吕义敢当众这样称呼眭固,都是觉得心惊肉跳,又是看到眭固只是脸红,却不敢发怒,心中更是震惊。
这才明白,河内到底是谁在做主,纷纷皱眉,拼命思考吕义手势的含义。
“真是太迟钝了!”吕义叹气,索xìng开门见山,沉声道:“诸位,河内虽大,可是空缺有限,你们这么多人,我该如何分配才好呢?”
“那吕将军的意思是……”有一个河内世家的家主,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隐隐约约的试探道。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虽然赞同河内人治河内,到底官位有限,不能照顾到你们每一个人,不如这样,就按照你们为大将军作出的贡献大小,来决定诸位的官职吧!”
吕义笑眯眯的道,环顾了在场的数十名世家家主,这些人,都是家有良田,富贵非常的人,
很多人,甚至是洛阳的富户,只是因为战乱,才搬到这里,富得流油啊。
“吕将军,不知道你说的这个贡献,具体是指什么?”有世家隐隐的猜到了一点,脸sè有些发黑,忍不住要确认。
“很简单,这个贡献,是不分大小的,比如,献献钱粮,送一些兵家,马匹也行,当然,我觉得,还是折现最好……”
吕义双眼冒光,此时侃侃而谈,自信又从容,如同在指点江山一般。
在坐的世家,却是人人脸上发黑,心中把吕义痛骂了无数遍,这哪里是要给袁绍贡献分明是并州军又想要捞钱!
一时间,人人都是咬牙切齿,肚子里骂的震天响!以前的并州军,虽然抄暴,到底是sāo扰普通百姓,不会对世家动手,现在,竟然公然敲诈到了他们的头上了!
“这嘴脸!”
眭固也是肚子里暗骂,脸上的表情却是yīn晴不定。
吕义自然发现了众人的表情,赶忙正sè道:“大家不要误会,我只是代大将军暂时收下各位的贡献,绝不是向大家索要钱粮,我可是个正直的人!”
听了吕义的话,在场的世家直接翻白眼,一脸的不信。但是吕义的提议,无疑让他们心动了,卖官在大汉,并不是一件稀奇的事,在坐的人都不陌生。
很快的,一个中年文士站了起来,满脸正气道:“吕将军说的不错,我等既然投效大将军,自当要尽一份绵薄之力,我张家,愿意作出一千金的贡献,换那太守一职!”
“一千金?”吕义眼睛淡淡点头,沉声道:“这位先生果真是忠义之士,诸位认为呢?”
“哼,区区千金而已,我李家出一倍!”
“我出三千金!”
“三千五百金!”
在场的世家,都是坐不住了,如今的河内,就是一处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咬一口。他们丝毫不担心这次的买官会无效,
因为,他们是世家,就是袁绍知道此事,也只能默认,只能追究吕义的责任,而不会撤掉他们的官职。
所以,有了第一个人开口,在场的世家,立即就是磨刀霍霍,准备大干一场……..
第八十六章 返回邺城
最终,河内太守一职,以四千金的价格,落入了魏种的手中,河内魏家,曾是兖州的大世家,魏种,更是才华卓著,乃是真正的名士。
很多世家都是明智的放弃了争夺。转而争抢其余的位置。
太守府的喧闹,足足持续了一夜,有人欢喜,有人遗憾,唯有吕义笑得最是开心,这一回,光是收到的金银,就足有万金!
“诸位放心,你们的诚意,我会如实向大将军禀报的!”吕义满眼都是笑意,亲自送走了这些世家中人。
然后,才是朝着魏种告辞,准备返回军营,把太守府让给魏种,这一点,让魏种深感满意,觉得虽然花了四千金,到底也是值得。
唯有眭固,始终是yīn沉着脸,有气没出发。他最先投靠吕义,手下兵马也有近万,眭固满心以为,河内太守,已经是非他莫属,
谁知道吕义突然来了个卖官,几乎是瞬间的打破了眭固的美梦,这令他敢怒不敢言!
吕义哪里看不出眭固的心思。于是特意邀请眭固与自己同路。路上,吕义见眭固神情沮丧,不禁笑道:“眭将军,可是在为没能当上河内太守生气?”
“末将怎敢!”眭固酸溜溜的道。明显的言不由衷。
吕义又是一笑,脸上的神sè渐渐严肃起来,正sè道:“眭将军,你是个有本事的人,河内太守,太委屈你了,你难道忘了,我曾经答应过,要把你推荐给大公子,你自己想想,一边是河内太守,一边是大公子身边的心腹大将,你要选择哪一个?”
“吕将军,你….此言当真?”
眭固的呼吸,瞬间就是急促了起来,太守的职位固然很好,但是若能成为袁谭的心腹,那绝对一步登天!他自然分得清孰轻孰重,脸上重新露出振奋之sè。
“现在,你明白我的苦心了!我不让你当太守,实在是为了你好啊!”吕义语重心长的说道。还拍了拍眭固的肩,以示亲近。
“恩,恩,吕将军说的是,末将粗人一个,差点就误会了将军的一番好意!”眭固满心都是感激,觉得自己投靠吕义,实乃作出的最明智的决定。
吕义满意点头,不忘提醒道:“你明白就好,不过,该给的贡献,一点都不能少!”
“这…..”眭固目瞪口呆,对吕义算是真心的服气,满腔的感激,立即消失无踪,剩下的只是满心的郁闷,呐呐道:“吕将军,可我没多少钱啊!”
没钱?
吕义一愣,随即想到眭固是新近崛起,以前不过是杨丑的部将,没钱也不奇怪,他赶忙摇头,大义凛然道:“眭将军,我真是看错你了,贡献的方式有很多种,谈钱多俗啊!你的一身武艺,不就是最好的贡献吗?”
眭固满脸的尴尬,心中的郁闷,又是化作了感激,觉得自己太过下作,竟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慌忙跳下战马,朝着吕义连连打躬,郑重道:“吕将军对我的恩情,眭固绝不敢忘!”
“眭将军,你严重了!你我知己,用不着这些虚礼!”
吕义急忙下马,搀扶住眭固,让他不必如此,又是不死心的问道:“你真的没钱?”
“没有,绝对没有!”
眭固满脸jǐng惕,拼命摇头,眼看着已经到了并州军的军营门口,慌忙就是告辞,策马如飞而去。
这让吕义微微觉得失望,觉得平白的错失了一头大肥羊,又想到,今天一夜之间,就是从河内世家手中榨出了一万金,也足够并州军使用一阵子,心情这才好转,施施然的返回了军营之内。
并州军一直在河内待了五rì。期间,吕义命人给邺城去了一封战报,简略的讲述了河内大战的经过。
只是邺城的袁尚,一直没有回音,反倒是在第六rì,他收到了袁谭书信。书信的内容很简,只有六个字。
“黑山军动,速回!”
看到这六个字,吕义的心中,立即就是掀起了一股滔天的波浪。对于黑山军,他并不陌生,甚至在记忆深处,还曾经有着跟黑山军交战的经历。
那还是吕布在世的时候,与袁绍联手,与黑山军进行了一场血战,最终,盛极一时的黑山军逐渐销声匿迹。
谁知道竟rì,这群黑山军,竟然又是出现!
吕义敏锐的感觉到,这是一件大事!袁绍与公孙瓒,正在易京血战,此时张燕出山,其目的,已经不言而喻!
同时,吕义的脑中还模糊的转过一个念头,只是想要捕捉,却是始终也抓不到!
“传我军令,召集众将前来议事!”
吕义心中一沉,数rì来的笑容,重新恢复了冷漠。他起身离座,重新披上了战甲,随即大步流星的走向中军大帐。
大帐之内,张辽,高顺,臧霸,孙观,并州军四员大将都是恭候在那里,军师陈宫,更是眉头深锁,见到吕义,慌忙问道:“主公,可是邺城来了消息?”
张辽等人,也是竖起了耳朵。
并州军大胜,消息传回邺城,却是如石沉大海,这让很多人都是不安。这也是吕义要公开卖官的原因。
他,随时都在做着最坏的准备!
如今,邺城终于来了消息,这怎能不让众将心中焦急。
“主公,袁家的人怎么说?”张辽高顺一起问道。
“主公,我们反了!”
孙观xìng子粗鲁,见到吕义面sè凝重,料想不是什么好消息,立即鼓噪起来。
“一边去!”臧霸顿时有些脸红,推了推孙观,让他闭嘴。然后,所有人都是神sè严肃,凝视着吕义。
见此,吕义微微的叹了口气,河内大胜,他看似风光,但是背地里的心酸,又有几人知晓。
“一定要尽快去召集兵马,这种寄人篱下的rì子,我受够了!”吕义心中暗暗的发誓,脸上神sè,又是多了一份yīn沉,沉声道:“诸位,刚才大公子写信告诉我一个消息,黑山军,出山了!”
“什么,黑山军?”臧霸满脸惊讶,迟疑道:“我不是听说,黑山军早在温侯与袁家的打击下,飞灰湮灭了吗?”
“不,温侯当年,只是灭掉了黑山军最强的一部,想必这么多年过去,那张燕的手中,足够拉起一支jīng锐士卒了!”
张辽沉着脸,努力回忆道。眼中露出一丝向往之sè。就是吕义与高顺,也是沉浸在记忆之。
“黑山军与并州军,曾经有大仇!当年张燕曾与温侯有过大战,几乎被温侯所杀,张燕后来发誓,终有一rì,要与并州军做个了断!”
高顺冷冷的道,眼中,闪烁着强烈战意。
吕义闻言也是冷笑,却是摇了摇头,沉声道:“不管张燕当年发过什么誓言,不过,现在他最大的敌人,绝对不会是我们,不过,我们也必须要做好与黑山军一战的准备!”
“没错!”陈宫点了点头,接口道:“袁尚一直想置我们于死地,用来打击袁谭。若是我,听说黑山出山,肯定会派并州军为前锋,然后伺机让双方两败俱伤!不过,这未尝不是主公的一个机会!”
“机会?”
吕义微微一愣。隐隐的似乎察觉到了一点,却总是想不清。
陈宫笑了笑,起身肃容道:“主公,我不是告诉你,想要前往并州,需要等待一个机会吗,如今,黑山军出山,岂不正是我们前方并州的一个机会?”
“袁绍的兵马,大部分都是在幽州,唯一能够动用,就是邺城的万余兵马,还有我们并州军,我几乎可以肯定,袁绍与袁谭一定会派我们过去抵抗黑山军,到时候,主公在趁机提出招兵买马的要求,袁家肯定会答应!”
陈宫的神sè很是兴奋,把其中的关节一一解说。顿时就是让众将的脸上露出一丝兴奋之sè。
吕义也是极其心动,他之所以留在河北,不就是为了趁机招兵,恢复并州军的实力,黑山军的出动,却是一个机会。
如今袁绍能够调用的兵马不多,战力最强的,也唯有并州军,若是自己这时候在提出招兵的要求,加上袁谭的支持,袁绍有很大的可能xìng会点头答应!
不过,吕义又是想到了一点,兴奋神sè渐渐消退,脸sè也是变得有些难看,沉声道:“军师的想法是好,只是,我们还不是袁绍唯一能够调动的兵马,黑山军出动,上党的高干不久腾出手了,万一袁绍命高干出兵,我们的机会也不会很好大!”
众将一听,纷纷点头,又是疑惑的看着陈宫,就是吕义,也是看向了陈宫,眼中闪动着一丝期望,他知道,陈宫要是没有把握,是不会说出上面那一番来的。
果然,见到众人的表情,陈宫只是淡然一笑,胸有成竹的道:“主公,我可以保证,并州的高干,非但不敢出兵,反而会如临大敌,连上党的城门都不敢出一步!”
说这话,陈宫压低了声音,凑到吕义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吕义一听,眼睛顿时一亮,大喜道:“军师果然好计策,只是,此人可靠吗?”
“只要金银足够多,此人绝对可靠!”陈宫一脸笃定的道。随即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只是,没有个万金,很难让他们答应下来!”
“万金?”
吕义吐血,他累死累活,好不容易从河内世家手里敲出一万金,这陈宫倒好,竟然一口气就是要了过去。
但是最终,吕义还是咬着牙,点头同意了陈宫的要求,依依不舍的把一万金交给了陈宫。
“军师,真的需要那么多吗?八千金难道不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大片金银离自己远去,吕义心中肉痛,不死心的问道。
“主公,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人贪婪,想要他们办事,不许下重诺,他们能尽力吗?”陈宫直翻白眼,苦口婆心的劝说道。
“真舍不得!”
吕义闻言,脸sè一苦。随即,眼珠子一转,嘴角却是忽然露出一丝微笑,一个人郁闷,总不如两个人郁闷。他急忙拉过陈宫,低低道:“军师,这次你过去,不妨打着曹cāo的旗号,我想,那样也许会更有效一些!”
陈宫一听,连忙点头,拊掌道:“主公说的不错,此法可行,若是那曹孟德知道,不知道是何表情!”
说罢,不理会周围面面相觑的众将,陈宫纷风风火火,立即就是告辞,准备进行他的计划去了。
一天后,沉寂已久的黑山军再度出山的消息,顷刻间就是传遍了河内,然后是洛阳,许昌,甚至襄阳。
仅仅数天,整个大汉,立即就是如同发生大地震,震惊了无数人。
黑山军,这对于百姓来说,是一个恐怖的名称。因为,这是大汉最大的一群山贼,全盛时期,号称百万,光是数目,就能吓死很多人。
同样的,对于各地诸侯来说,黑山军的出山,却是让很多诸侯都是jīng神一阵,重新开始关注起河北的战局。
毕竟,谁也不希望公孙瓒灭亡,那样只会让袁家这头庞然大物更加的巨大,最终,把所所有人都是吞噬!
黑山军一出动,立即就是得到了无数人的暗中支持。辽东的公孙度,也开始频频调动兵马,似乎也有意插手河北战局,一群群探马,不住的出现在幽州大地。
这又让河北的局势,变得扑朔迷离,诡异非常。
就在此时,已经在河内拖延了十天的并州军,终于是收拾行装,准备朝着邺城进发。
吕义不得不走,尽管他很想多留几天。但是邺城的袁尚,已经命人前来催促三次,一次比一次措辞严厉,吕义明白,袁家这次是真的心慌了。
眼看着就要与公孙瓒决一死战,黑山军的突然出现,很明显让很多人感觉到了一种危机。
“吕将军,大将军那边,就麻烦你多美言几句了!”
shè犬城外,新任河内太守魏种,带着一群群文武,正在为吕义践行。他们的脸sè都很郑重,他们是亲眼目睹过并州军的实力的人,知道并州军的可怕,丝毫不敢小瞧了附近不过三千出头的兵马,表达了足够的尊重。
吕义的脸sè也有些振奋,目光一个个的扫过河内的世家豪族,满怀期望的问道:“让诸位前来为我送行,这怎么好意思呢,大家都知道,我是个不喜欢铺张的人…..”
“吕将军慢走!”魏种急忙说道,额头汗水滚滚,见到吕义,如同见到什么凶狠的猛兽一般。
“其实,我更喜欢折现!”吕义继续说道,有摸了摸下巴,沉吟道:“其实,我觉得明天再走,也是可以的!”
“这怎么可以!”
“吕将军,三思啊!大将军的军令,怎么能轻易违抗呢?”
“是啊,眼看着黑山军出现,大将军正需要吕将军这样的虎将,将军还是走!”
一群世家豪族大惊,继而冷汗涔涔,纷纷开口,拼命鼓动,巴不得吕义现在就走。很多人更是恶狠狠的瞪了一眼魏种,目光含煞。
魏种也是后悔失言,此时也是卖力劝说,语气哽咽,就差下跪,求着吕义离开了。
“真是舍不得啊!”
吕义感叹,依依不舍的看着shè犬城墙,眼中充满了眷恋。
“吕将军,时候不早了,你快走!”
一群世家豪族拼命挥手,前来与吕义告别。内心恨不能把吕义一脚踢回邺城去。在场的那一个人,没有受到了吕义的盘剥,都是大出血了一次。
“这样啊……”吕义满脸失望,知道是敲诈不成了,只能遗憾的叹了口气,转身策马,乌云驹又是一声咆哮,飞速的奔跑起来。
“诸位,保重了,我有空会回来的!”
战马上,吕义朝着众人作别,满脸的依依不舍,他是真的不想离开,回了邺城,哪里有这么多的人,主动给他送金银啊。
“吕将军,快走!千万不要再来了!”一群世家豪族,纷纷泪流满面,在拼命挥手,庆幸终于把这群煞星给送走了。
“哎!其实,我觉得并州军挺好,他们在河内,才更加安全!”人群中,也有人叹息,看着远去的吕义,有些惋惜。
“混账,这话是那个说得!”
“jiān诈小人,诸位与我共殴之!”
一群世家豪族,立即就是暴怒,飞速的冲向那人,一顿拳打脚踢,然后,又是没事人一般,朝着远方行军的并州军缓缓招手,显得情真意切。
看到这一幕,吕义又是被感动,差点就要借口在留下了一天,但是路边的一群河内军,却是让吕义只能打消这一个念头。
等在半路的,是眭固的人马。足足有两千余人。这与眭固的近万大军来说,显得太过稀少了一些。
吕义微微有些奇怪,策马过去,与眭固打招呼,然后好奇道:“小白兔,你就带这么点人跟我去邺城?”
眭固脸sè一红,显然对吕义对自己的称呼很无语,但听了吕义的问题,眭固还是得意一笑,傲然道:“吕将军,我想明白了,我要带兵,就要带一群jīng兵,其余的杂兵,就是再多,也是指望不上!”
吕义惊奇的看了一眼眭固,只见此人蜜蜂般的眼睛满是熊熊的斗志,一时间,倒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无疑让眭固更加的得意,觉得自己这次是做对了!连吕义都被震惊到了,心中更是骄傲,指着自己jīng挑细选出来的士卒问道:“吕将军,你觉得我的部下如何?”
“这个。还过得去!”
吕义看了一眼眭固的部下,身材倒是壮实,只是队形东倒西歪,衣衫凌乱,旗帜杂陈,丝毫看不出一点jīng兵的样子。、
不过碍于眭固的面子,只能模糊的说道。
“高将军,你觉得呢?”得到吕义的肯定,这无疑让眭固很是振奋,于是是去问高顺,他特意打听过,知道高顺乃并州军第一练兵的能手。
“这…..”高顺冷傲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但是本xìng使然,依然直说道:“是群不错的苦力,用来搬运粮草,还是不错的……”
第八十七章 风云变幻
天光微亮,寒风呼啸。但是邺城外面,一群群士人已经迎风站在了道路的两旁,都在翘首以盼,望着远处的官道。
这让很多人早起做工的百姓都是很好奇。猜测是不是又有什么大人物,要前来邺城。毕竟,邺城乃是河北雄城,人文荟萃,经常会有名震天下的贤士前来
所以,经过了起初的一些好奇之后,一些闻讯赶来的闲人,都是跑过来,簇拥在一起,看着热闹。
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道路两旁的人数就是越聚越多。
这让前方的一群士人都是觉得好笑,随即又是摇头,看了眼前方神情兴奋的袁谭,都是有些无奈,只能耐着xìng子,时不时的朝着官道张望。
“来了!来了!”
官道的尽头,传来一阵快马的马蹄声,随即,就是见到一个前去探信的士卒跑了过来,他气喘吁吁,脸上却是带着兴奋,大声的朝着四周喊道。
“来了啊!”
一群百姓不知所谓,但这并不能降低他们的热情,反而是人人打起jīng神,都是翘首朝着远处张望。希望看到到底是谁来了!
“快看,那不是大公子吗,他竟然亲自来了,似乎还要过去迎接,这到底是那个大人物前来?”
人群中,有人惊呼,不可置信的看着袁谭。以前的邺城,虽然也有很多贤才来往,可像这样惊动了袁家公子,亲自出城迎接的贤才,还是极其罕见的。
人们的兴致,越发的高涨起来,都被勾起了强烈好奇心,看到袁谭骑着战马朝着官道走去,很多人下意识的就要跟下去。
就在此时,突然,大地猛烈一颤!呼啸的寒风之中,霎那间透出一股浓烈血腥气。远处的官道尽头,一群群小黑点飞速的出现,如同蚁cháo一般,朝着这边涌来。
小黑点越来越清晰,大地的震颤,越发的剧烈,轰隆隆的马蹄声,仿佛道道霹雳,轰隆隆的砸在地面之上,吓得许多人的脸sè都是发白。
这是一群无坚不摧的钢铁洪流,从远处飞速的奔涌过来,虽然只有千余人,那种声势,却比万马狂奔还要来到震撼。
邺城的城墙上,很多士卒立即就是jǐng觉地拿起了刀枪,神sè紧张的看着城外腾起的大片烟尘。
若不是早就知道今rì是并州军回归,恐怕他们就都要以为是敌军来袭。
轰隆!
数千人的队伍,在距离袁谭等百步之外停了下来,一面纯黑sè的苍狼旗展开,吕义立马横刀,有些惊奇的看着远处黑压压的一群人流。
“怎么回事,难道今rì除了我们,还有什么大人物要来邺城?”
吕义皱眉,这一次士人出现的规模,虽然不如当rì袁绍回城的盛况,但是人数依然众多,人群中,他甚至看到了辛毗兄弟的身影。
“主公,我倒是觉得,他们是冲着我们来的!”张辽呵呵一笑,他已经看到远处的袁谭策马跑了过来,因此猜到了一些。
吕义的面sè露出一丝古怪。冲着并州军来的,难道,这群人是特意来欢迎自己回城。这似乎不太可能啊,
他还记得并州军出征的时候,城门一片萧索,除了袁谭与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翁,没有一个人前来欢送自己。
没想到,时隔十余rì,等到并州军回城的时候,却是突然冒出了这么多人。吕义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子诚,哈哈哈…….你们终于回来了,等的我好苦啊!”袁谭欢天喜地的跑了过来,冲到了吕义身旁的数十步,就是下了战马,朝着吕义大步行来。
吕义用不但三千残兵,攻占了河内,更是杀败了曹军的反扑,这样的战果,真的让袁谭激动坏了,甚至让很多人汝颖士人也激动坏了。
在他们看来,吕义的获胜,就是他们的大胜,而且是彻彻底底,完全压过河北士人一头。
所以,一听说吕义要返回邺城,才会有如此多的士人跑过来,都想对吕义示好,进而把并州军牢牢的掌握在他们的手中。
在后世的时候,吕义见多了尔虞我诈,经历了一开始的惊讶,马上就是猜到了一些,心中涌起的一丝兴奋也渐渐的淡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说到底,这一切不过是实力!
就在十余rì前,也是这群人,听说了并州军要去攻打河内,很多人立即断言,并州军必败,更有人明确表示,与并州军划清界限。
如今,并州军出乎意料的大获全胜,这群人立即就是变了嘴脸,竟然一起出来迎接。这样的情况,哪怕再热闹,也只是让吕义感觉到齿冷。
毕竟是寄人篱下,吕义尽管心中不忿,表面上,他还是做主一副很感动的样子,慌忙跳下了乌云驹,三两步朝着袁谭奔去。拱手道:“末将何德何能,敢让大公子前来迎接!”
“哈哈哈…..应该的,应该的!”袁谭的脸上很是高兴,显得神采飞扬,张口就是爽朗一笑,然后很解气的道:“子诚,你不知道啊,当你大胜的消息传回来的,我三弟那个表情现在想起来,我就忍不住想笑啊!
袁谭真的很兴奋,越看吕义越是顺眼。两人并不是君臣,更多的是合作,袁谭自不会拿出对待部将的那一套,而是真的把吕义放在了对等的位置,言语很是感激。
这总算是让吕义的心中,感觉舒服了不少。与袁谭寒暄了几句,随即就是走向了一群汝颖士人。
与袁谭的主动不同,汝颖士人,虽然破天荒的前来迎接吕义,到底还是保持着几分矜持,只是淡淡的朝着吕义点头,并不显多么热情。
绕是如此,也是让一群看热闹的百姓震惊,他们都是知道世家的骄傲的,真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现在,他们却是纷纷前来迎接一个武夫,这要是传了出去,肯定会在邺城引起轩然大波。
但是汝颖士人这一次过来,就是为了要引起一场轰动,好彻底在吕义的身上,打下他们的烙印。
见到吕义上前,不管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此时都是和颜悦sè,与吕义攀谈了几句。然后大家一起进城,前往袁谭府邸,为吕义接风,甚至连并州军的其余将校,都是被邀请了过去。
酒过三旬,吕义想起一事,停下了酒杯,问袁谭道:“大公子,黑山军的情况如何?他们出动了多少人?”
他这次回邺城,就是为了弄清楚黑山军的情况,然后伺机请兵,这样的消息,路上的时候无法得知,如今见到袁谭,吕义立即就是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见到吕义发问,袁谭的神sè也严肃了许多。不过他并没有当着众人谈论此时,而是起身,前往了府中的书房。
“情况很不妙!”
袁谭坐在书房的软榻上,神情有些yīn鸷。
“根据探子传回的情报,黑山军这次是倾巢出动,人数约有十万人!”
“十万?”
吕义倒抽口凉气,震惊于张燕的实力,如此多的人马,哪怕并州军再能打,也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哈哈!子诚也吓住了吧!当初我听说,也着实吓得不轻。不过你不必担心,说的十万,其实能战之兵,有了两万出头就不错了!”
袁谭露出一丝微笑,对吕义的震惊很满意,然后,他就把最近黑山军的举动,一五一十,详细为吕义说了一遍。
原来,就在并州军大胜的消息传开之后,黑山军几乎是立即就是出动,走出深山老林,对河北的郡县展开了疯狂的攻击。
其中,张燕的本部人马更是出现了在了邺城附近,似乎在侦查情报,准备攻打邺城。这也是袁尚着急要把吕义掉回来的原因。
“子诚,这些可都是机密,你千万不要说出去,若是被邺城的百姓知道黑山军过来了,恐怕会有大乱!”
袁谭神情严肃,很是郑重的说道。他告诉吕义这些,也是担着一定的风险的,只是出于表示自己的信任,才会如此坦然。
吕义自然知道袁谭说出的这些消息是多么的重要,急忙点了点头,沉声道:“大公子放心,这些消息我绝不会外传,只是,黑山军要攻打邺城,大将军那里,可有说法?”
“这个…..黑山军的消息,已经有人快马送给了父亲,我估计就是最近几天,恐怕就会有决断!还有一点,就在昨rì,并州方面发生了一件大事!
也不知道是那个军卒,在平阳城外杀了几个匈奴人,结果惹得匈奴单于大怒,已经集结了大军,准备对我们在并州的兵马展开报复!
如此一来,黑山军有很大的可能,会前来进攻邺城!”
越是说下去,袁谭的神情越是yīn沉,说到匈奴人的时候,更是咬牙切齿,恨不能把掺这个趁火打劫的匈奴单于当场斩杀。
吕义却是听到心中大喜,他知道,自己许诺的重金,如今终于是起作用了!早在河内的时候,他就担心过并州的高干,会拖住黑山军的后退,使得张燕不敢放手出兵。
那时候,陈宫就告诉她,不用担心高干,只要许诺重金,唆使驻扎在平阳的匈奴单于出兵,高干保证会焦头烂额,不敢出上党一步。
只是吕义没有想到,匈奴单于的动作这么快,他前脚回城,后脚,这群匈奴人就是闹了起来。
这不禁让吕义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当然也与他打着曹cāo的旗号有关。毕竟,整个大汉,恐怕没人会希望袁绍真的灭了公孙瓒。
若是真的如此,恐怕对于很多人来说,都会是一场灾难!
“没有了并州的牵制,我看那张燕,真是十有仈jiǔ,是要过来进攻邺城的。子诚,我打算立即返回青州,你也与我一起回去!反正这我三弟的地盘,我们犯不着给他帮忙!”
袁谭yīn笑着说道。脸上露出一丝幸灾乐祸。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袁尚的机会的,而还有什么,比邺城陷落更加能够打击袁尚声望!
吕义的心中,却是听的一阵冰寒。袁谭的这个举动,不可谓不狠毒。要知道,邺城之中,可是有着很多河北文臣武将的家人,若是邺城一失,远在幽州的袁绍大军,可能顷刻间就要大乱。
而这,只是为了打击袁尚的声望!
吕义不得不感叹,河北的派系争斗,实在是太过残酷了,但是他随即一想,在官渡之战的时候,河北的谋臣都因为各自的私怨,亲手葬送了一统天下的大好局面,心中又是释然。
不过我可不会跟回青州去,并州军能否重整旗鼓,就在此时!
吕义默默的想着,脸上,却是极其严肃,沉声道:“大公子,你错了!我们不能回青州!”
“什么?”
袁谭吃惊,脸sè立即就是沉了下去。若是换了是别的部将敢跟他这样说话,袁大公子早就是暴跳如雷,怀疑此人被袁尚收买了。
说这话的是吕义,袁谭尽管神sè不善,还是忍住怒气,大声道:“我哪里错了!”
“你不但错了,还犯了大错!”吕义丝毫不去看袁谭难看的脸sè,反问道:“大公子,邺城有多少兵马?”
“一万出头吧!加上我与你的并州军,可能有近两万人!”袁谭算了算,老实的说道。
“那张燕的能战之兵,最多又有多少?”吕义又是问道,却不等袁谭回答,继续说道:“哪怕没有并州的牵制,张燕能够调动的兵马,也不过三万人,这么点人,你认为能攻下邺城吗?”
“这…..即使不能,只需要在附近劫掠一番,也足够我三弟受的了!到时候,肯定有人会要求他出兵灭贼,不过我河北猛将都在幽州,凭借三弟手下的那几个人物,还不是张燕的对手!”
袁谭耐着xìng子说道。眼中的疑惑也是越来越深,他想不明白,吕义这是怎么了,怎么一直再为袁尚说话。
“是不是很疑惑!”吕义发现了袁谭的不对劲,脑子里转了转,已经有了说辞,继续劝说道:“大公子啊,你错就错在这里了,你想啊,张燕出兵的消息,你已经知道了,此时若是一走了之,胜了,没你的事,败了,别人会怎么想?
三公子虽败尤荣!哪怕明知不敌,依然死守邺城,保护了大家的xìng命了,而大公子你了,只要有心人一诱导,你肯有可能就会变成胆小如鼠,见死不救的反面人物,
当然,你可以说要防备辽东的公孙度,但是这话,你觉得别人能够相信吗?”
“这…..那我该怎么办?”袁谭被吕义的话给吓住了,越想,越是觉得吕义说道有理,忍不住开始请教道。
吕义松了口气,偷偷的擦了把额头的汗,总算是把这袁谭的劝住了,若是此人真的铁了心要回青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沉吟了半响,慢慢的舒缓了紧张的心情,然后。吕义作出一副艰难沉思后的决然,沉声道:
“大公子,我们必须留下来,与黑山军殊死一战!只有这样,你才不会被有心人利用,而且,你想啊,人人都传言你与三公子不和,此时,若是我们站出来,与三公子联手一战,到时候传入了大将军的耳中,他对你的印象,会不会有一些改变!”
“我如此做,真能令父亲对我印象改观?”
一听可能引起袁绍的关注,袁谭的神情立即就是兴奋起来。抓住吕义的胳膊,语气很是急促。
“这个……那是自然,父慈子孝,兄弟和睦,这是每个人都希望的!”吕义有些没底气的说道。他又不是袁绍,如何知道袁绍会如何想,赶忙岔开话题,不想跟袁谭谈论争宠的话题,神神秘秘的道:“大公子,我此去河内,可是发现了一个很不错的猛将,你要不要见见!”
“猛将?”
袁谭眼睛一亮,他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猛将,一听说吕义发现了猛将,袁谭极感兴趣,问道:“此人在何处?需要我派人去请吗?”
“不用,大公子以为我这几天在河内赖着不走是为了什么,不就是劝说此人投效在大公子麾下,最后,经过我的劝说,此人终于点头,决定跟随大公子!”吕义很是夸张说道,说起谎话来,丝毫没有脸红。
顺便还解释了这几天在河内拖延的原因。
袁谭信以为真,感动的眼圈一红,慌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沉声道:“此人现在何处,我想现在就见见此人!”
“大公子,此人就在门外,不过,我觉得大公子能够亲自出去迎接,才会更加令此人死心塌地!”
在河内的时候,眭固没少帮助并州军,就是自己夺取河内的jīng锐的时候,眭固也没反抗,这让吕义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决定帮眭固一把。
袁谭对于吕义的提议,虽然有些不悦,但也不好反对,一方面是吕义的面子,一方面,还是冲着猛将二字。
只是,在看到眭固的时候,袁大公子直接呆住了,忍不住怀疑道:“子诚,这就是你说的猛将?”
眭固此人,蜂目狼身,一看就不是善类,长的也有些粗犷。袁谭固然也是生的不好,但是在眭固的面前,却是凭空的产生了一股巨大的优越。
越看眭固,越是觉得不顺眼。若不是碍于吕义在场,他可能要当场发作!
眭固一开始见到袁谭亲自出来迎接自己,还挺高兴,随即又看到袁谭板着脸,一副瞧不上眼的样子,心底立即就是慌了,赶忙看向吕义,目光之中露出一丝哀求。
吕义的面上也有些不好看,人是他介绍的,袁谭瞧不上眼,他面上也不好看。赶忙咳嗽一声,微笑道:“大公子,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人的武艺,可是不俗,那管氏兄弟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此人,真有如此本事?”袁谭闻听,脸sè总算是好了一点,虽然还是觉得眭固有寒碜,总算是正眼打量了眭固几眼。
这几眼,立即就是让袁谭发现了一点端倪,他也是战阵之中走出来的,立即就是感受到了眭固身上的浓烈杀气,
不说眭固的武艺如何,光是这种杀气,就非得是jīng兵才能拥有!
于是,袁谭的态度总算是和善起来,温声道:“你就是眭固,既然是吕将军推荐,你就暂且入我军中,做一个将军吧!rì后若是有功,再升迁不迟!”
“多谢大公子!”眭固一听,只是做个将军,而不是心腹大将,脸上掩饰不住的失落之sè。却还是郑重的朝着袁谭答谢。就要退下去。
“慢着!”
吕义曾经答应过眭固,要把他介绍给袁谭,作为心腹大将,既然话已经出口,他就不会反悔,于是叫住了眭固,又把袁谭扯过一边,低声道:“大公子,此人武艺真的不错,绝对比你那些所谓的大将厉害很多,你当作为心腹对待才是!”
“这……”袁谭满脸为难,忍不住再一次打量一眼眭固,眭固赶忙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这个笑容,却是让袁谭眉头大皱,怎么看,怎么觉得猥琐非常。心中膈应。忍不住道:“此人真的有你说的那般厉害?”
“保守估计,当不在我遇到过的那个吕旷之下!”吕义想了想,总算是寻到了一个比较的目标。
“果真!”袁谭一听,顿时振奋起来,吕旷,乃袁尚手下大将,曾经杀到青州很多武将都是胆寒。为袁谭所深恨。
如今,听说眭固的本事不在吕旷之下,袁谭的心中顿时就火热起来,在看眭固,也不觉得此人难看了,脸上马上露出最和善的笑容,招呼道:“眭固是吧,从今以后,你就跟着本公子吧!”
“多谢主公!”眭固一听,慌忙拱手,表示感谢。随即,又是给了吕义一个感激的眼神,他知道,若不是吕义努力推荐,袁谭是绝对瞧不上他的,
这让眭固的心中感觉很是复杂。
只是牢牢的记住了吕义今rì的恩情。
第八十八章 换我出马
大公子府邸,无数汝颖士人在对酒高歌,大肆庆贺,忍耐了数年,今rì一朝,在军中终于压过了河北士人一头,很多人都是开怀,继而酩酊大醉。
吕义与袁谭商议完正事,也不能幸免,被一群士人拉过去,重新加入了宴席之中。只是,这一次,袁谭的身边,却是多了一个眭固。
这让很多士人都是愕然,继而,眉头大皱,也觉得此人容貌太难看。不过却在转眼看到袁谭的时候,很多人士人都是一愣,突然发现袁谭竟然顺眼了许多。
这是一个意外之喜,袁谭没有料到,吕义同样没有料到。但是此时此刻,袁谭倒是真的觉得收下了眭固,是一个极其明智的决定。
“子诚,你早知道是这样的,是不是!”
袁谭目光灼灼的看着吕义,却并没有要吕义回答的意思。他的心中,已经是自动为吕义补充上了一番解释。
很明显,吕义一定是看他容貌不好看,不得袁绍喜欢,于是特意找一个更难看的过来作为陪衬,这样一来,有了比较,别人自然不会再觉得自己难看了,只是吕义碍于身份,不好明言。
对,一定这样的,袁谭越想,越是觉得合理,再度被感动,觉得吕义,不愧是他知己!
吕义完全想不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然引得袁谭想歪了这么多,此时的他,正被辛毗兄弟拉着喝酒,哪里还有空闲跟袁谭交心。
与大公子府邸的热闹不同,大将军府中,此时却是一片yīn翳。袁绍素爱幼子,不忍让袁尚太早的搬出去,所以,袁尚一直是住在大将军府中。
只是今天,袁尚的住处附近,很多下人却是吓得大气都是不敢喘,都是小心翼翼的远离了这里,唯恐触怒了袁尚。
“混账!一个武夫,何德何能,竟然让那么多士人去迎接他!”
哐当一声,书房之内,袁尚一脚踢翻了面前的火盆,乱shè的火星到处飞溅。
书房的一角,审配却是气度沉稳,手中拿着一卷竹简,津津有味的看着,丝毫没有收到影响的样子。
静等袁尚发泄。
又是摔了几件珍贵的瓷瓶,袁尚总算是发泄完怒气,俊朗的脸上,露出一丝yīn狠,沉声道:“审先生,这群汝颖士人,分明是在向我们示威,偏偏这个吕义又是真打了个大胜仗,我恐怕父亲回来,定会对他重用!”
“三公子,你应该沉住气,一武夫罢了,何必跟这等人生气!”审配抬了抬眼皮,不紧不慢的说道,依然继续翻着手中的竹简。
“沉住气?我如何能沉住气,我大哥是长子,这些年,全靠着众将支持,我才能一直压他一头,我绝不能让父亲重用此人!”
袁尚寒着脸,走到了审配面前,拱手为礼,沉声道:“还请先生教我,要如何,才能够对付这吕义!”
审配总算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小心的把竹简放回了原位,继而,脸上露出一丝自信,微笑道:“要对付吕义,那还不简单!黑山军的张燕,当年与吕布有大仇,只要我们放出消息,令吕义前去征讨黑山军,张燕自然不会放过此人!”
袁尚眼睛一冷,缓缓了点了点头。随即,他又是皱起了眉头,沉声道:“并州军步卒三千人,张燕却有数万人,我若是这样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我陷害他,再说,我大哥身边的人,也不会置之不理!”
“这还不简单,三公子只需把本部兵马拨给吕义,明显上是给他增兵,暗中在下黑手,只要做得隐秘,就是大公子那边,也无法说什么!”
审配满脸冷笑,淡淡说道。眼神之中,却是带着森然的寒芒。轻声道:“只要一次败仗,纵使此人不死,也休想在得到主公的重用!”
“好,既然如此,那我现在就着手准备,吕义,我这次看你还不死!”袁尚微微点头,神情终于是彻底的平静下来,再度恢复了往rì的从容之sè。
…………
一夜大醉,直到中午时分,吕义才缓缓的起床。还是感觉脑袋有些微微刺痛。不要以为文人就不能饮酒,偏偏,越是名士,越是能喝。反倒是武将一方,很多人个xìng沉稳的,都是尽量克制,反倒是没有文士来的疯狂。
屋子外守卫的亲卫已经听到了动静,慌忙打开清水,供吕义洗漱。随即,又是有询问,是否需要用饭。
吕义点头,正要叫亲卫去弄些吃的,一阵脚步声却是想起,随即,就见到一个衣衫褴褛的文士哭喊着奔来,大呼道:“吕将军,谢天谢地,你终于回来了!”
“你是……”吕义有些糊涂的看着此人,他在邺城,似乎没有结识什么文士,此人怎么见到自己就是痛哭!
“吕将军,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陆展啊!”此人满脸都是悲愤,自报家门道,随即径直闯了进来,附近亲卫都看的好笑,去并没有阻拦。
“陆展,似乎有些印象!”吕义摇了摇脑袋,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因为宿醉,一时间反应还有些迟钝。
陆展一听,差点晕倒,指着自己,又扯了扯脸上蓬乱的头发,哭丧着脸道:“吕将军,你真忘啦,上次在酒楼,我买了你一个胡饼,结果你转头就用扁担敲晕了我,还冒充我,跑去甄家给四小姐授课!”
陆展眼泪滚滚,说起曾经的惨痛经历,真的伤心yù绝,真正的血泪控诉。
“啊,原来是你!”吕义老脸有些发红,也觉得自己对此人有些过分,好端端把一个名震河北,书画双绝的文士坑成了这幅模样,若是传了出去,恐怕全天下的文士都要对他痛骂。
为了补偿,吕义慌忙命人加了双筷子,邀请陆展一起吃饭,趁着送饭的空挡,吕义又看了眼陆展,只见他形容狼狈,一身儒衫,被扯的稀烂,头上的冠带也是歪斜,很是凄惨。
心中好奇,吕义赶忙问道:“陆兄,你怎么这幅样子,我记得,现在你该去甄家授课才对啊!”
吕义不提还好,一提起甄家,陆展拿起的筷子又是落了下去,大叫道:“吕将军啊,我就是来跟你的说,这甄家的馆,我是真的没法教了、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陆展痛哭,朝着吕义就是一个大礼。
吕义吃了一惊,慌忙把陆展扶起,心中好奇心彻底被激发,很兴奋的问道:“怎么,是看到了那四小姐的真面目,被震惊了?快说说,她到底长的啥样?”
“若能见到四小姐一面,那倒是好了!”陆展眼神也露出一丝向往,随即又是变成了恐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赶紧把这段时间的悲惨rì子对吕义倾诉。
就在吕义冒充陆展的当天,陆展就被劫持到了大公子府邸,起先吕义也没交代,狼骑兵直接把陆展丢在柴房。
可怜陆展堂堂书画双绝的文士,何曾受过如此屈服,当即跳脚痛骂,结果几个狼骑兵走进去就是一顿痛殴,陆展总算是老实下来,又听说这是大公子府邸,陆展更加的不敢放肆,只是每rì哀求吕义,希望能够让过他。
吕义一向事情很忙,差点就把此人给忘了,直到要出征河内,才记得柴房里还关着这么一个人。
在吕义的威胁利诱下,陆展无奈,只能接受既成事实,冒充吕义的表弟,前去甄家授课。
谁知道一进去,甄四小姐立即发话,要给她授课,必须要做的一手好诗!
可怜的陆展,搜肠刮肚,硬是憋了四五rì,才想出一首勉强过的去的诗文,结果甄宓一看,与吕义做的实在差的太远,哪里看的上眼,当即给陆展下达一个任务,念诗!
从此,倒霉的陆展,每天前往甄家,啥也不用做,就是跪坐着,捧着一本诗经反复的念,珠帘之内,甄宓却是翘着二郎腿,听的津津有味。
说道这里,陆展下意识的看了看吕义,在想吕义是否也是受过这等待遇。
吕义也是听的老脸一红,他怎么听,怎么觉得耳熟,最后终于想起,自己以前对甄宓授课,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后来呢,你这身衣衫是怎么回事?”吕义岔开了话题,心中为陆展的遭遇深表同情。
“后来!”陆展彻底悲愤了,眼珠子都是红了起来。
念了几天的诗文,陆展满肚子都是委屈,本以为脱离了吕义的折磨,他从此就可以整天与甄四小姐单独相处,哪怕就是端坐着不动,念诗念的口干舌燥也是一种幸福啊,
但是就在今天,陆展一如往常,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无奈的准备念诗的时候,珠帘之内,甄四小姐又发话了,她听诗听烦了,现在想要听故事。
而且指明要听白雪公主的故事!甚至开头,甄宓都是准备好了,把吕义讲过的故事娓娓道来,
然后,让陆展接着发挥。陆展一听,赶忙搜肠刮肚,终于来了个狗尾续貂!
白雪公主吃下了有毒的胡饼,立即死翘翘,然后,七个小矮人立即跑去报官,结果,当地的官员已经收到了恶毒皇后的指使,当场把七个小矮人以妖人的罪名抓了起来,斩首示众!
这个故事,听到吕义直接就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有一股寒气直冒。他现在知道,这个陆展怎么会搞成这样,真的是自做孽啊!
“你怎么就把白雪公主说死了呢?”
;吕义摇头,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陆展,如此浪漫的童话故事,竟被此人以一个如此血腥的方式弄了个结尾,绕是吕义意志坚定,也是被惊出了一声冷汗。
“吕将军,你一定要救救我啊,四小姐发话了,若是我明rì不让那白雪公主活过来,我就要被以妖人的罪名,送出去斩首示众了!”
陆展哭的更凶了,他虽然有名,到底是个寒士,家中虽然有钱,但是与甄家这样世根本无法比,
若是甄家要杀他,真的就是一句话而已。
所以,陆展已经把全部的希望都是寄托在了吕义身上,就差点给吕义跪下了。
见此人哭得如此伤心,吕义心中也是听的起了一丝愧疚之心,于是扶起陆展,朗声道:“我当是什么事情,罢了,事情因我而起,你也受了不少委屈,不就是让白雪公主活过来,小事一桩,你等等,我现在就去甄家!”
说罢,吕义命人陪着陆展吃饭,自己则是跑去房中,重新换了一身儒衫,又是拿起一根鸡腿,边走边吃,就要朝着公子府外走去。
“吕将军,千万小心啊,四小姐今rì凶的很!”陆展还不放心,追了出来,仔细的叮嘱道。
吕义听的直翻白眼,暗道公主都让你说死了,换了自己,恐怕在就把此人斩了!
“什么凶的很?”
小院外,袁谭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陆展的话,正要发问,突然瞥见吕义的装扮,袁谭眼睛都差点凸出来,愣愣的说不出话。
“吕将军,你这是…….”眭固跟在身后,也怀疑自己在做梦,一向勇猛的吕义,几乎每次都是浑身杀气雄壮非常。
如今,突然换了一副斯文的打扮,眭固差点没认出来。
“咳咳……”吕义没有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袁谭,面上有些尴尬,但他脸皮厚,只是红了一红,随即坦然道:“没什么,就是有人仰慕我的才学,特意请我过去授馆的!”
“什么?”袁谭一听,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吕义还有才学?他打死都不信,他曾经看过吕义的字,歪歪扭扭,难看之极。除非是别人傻了,才会请吕义授馆。
眭固却不知道这些,他虽是粗人还是很佩服识字的人,当即忍不住赞道,“吕将军果真厉害,能文能武!”
“那是!本人学究天人,岂是俗人能够了解的!”
吕义高昂着头,满脸都是狂傲之sè,推开拦路的袁谭,大步流星,就是朝院外走去。说起来,他已经有十几天没有去过老师的瘾了,今rì正好合适。
“等一等!”袁谭被推得发懵,知道吕义快要走出去,才醒悟过来今rì来此目的,大声道:“子诚,我还有事情跟你商议呢!”
“老子没空!”
吕义急着去看洛神,哪里管袁谭说什么,三两步就是冲了出去。
眭固的脸sè却是大变,吕义的音量可是够大,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听见,眭固当即就是觉得心中一抖,认为袁谭肯定会发怒。
谁知道,袁谭听了吕义的话,只是笑骂了一声,就是转身走了,丝毫没有发怒的意思。
这又让眭固看的目瞪口呆,感觉天旋地转,充满了不可思议。
倒是旁边的一群亲卫见怪不怪,嘀咕道:“这算什么,当rì,主公还暴打了大公子一顿,结果大公子反倒是兴高采烈,还送了主公两千金!”
“什么?”
眭固又是一惊,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要麻木了,憋了半天,终于感叹道:“我今rì,方知并州军的可怕!”
第八十九章 为你做画
甄家的府邸,一如既往的奢华,富丽堂皇,充满了世家的贵气与傲然。朱红大门两旁,身材雄壮,堪为jīng兵的士卒,也只不过是用来看守大门而已。
只是今rì,甄家的府邸却是一片愁云惨淡,无论是行走的仆役,还是看门的士卒,都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因为,甄家的明珠,今rì发怒了。
甚至连授课的先生都给乱棍打了出去,这让府中的下人如何不心惊。
“也不知道那先生怎么回事,四小姐多好的一个人,都被他惹怒了!”有侍女出府采买,忙里偷闲,躲在一旁议论道。
“我听说,四小姐似乎哭了,小环姐姐出来的时候,眼圈也有些红!”一个小厮怯生生的插嘴道。
“什么,小环姐都哭了?那个先生到底做了什么!”一群侍女立即围住了小厮,七嘴八舌,要挖掘更多的内幕。
小厮看了看左右,见到没有外人,于是低声道:“我听的小环姐说,那个先生杀了一个人,好像叫什么白雪公主的!”
“公主?”
围拢的侍女脸sè都是一白,觉得战战兢兢,浑身都是冷汗。公主,乃天潢贵胄,尊崇一方,这是无数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一群侍女很明智的闭上了嘴,随即飞速的散开,开始变得格外小心,再也不敢有着丝毫偷懒的举动。
吕义过来甄府的时候,就是见到一群人愁眉惨淡,小心翼翼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看门的士卒道:“怎么,家中有丧事?”
“去!怎么说话的!”一群士卒立即朝着吕义怒目而视,其中一个却是眼尖,认出了吕义,忍不住埋怨道:“陆先生,你表弟是怎么回事,竟然惹得四小姐发怒,我劝你还是赶紧进去赔罪,说不定还来得及!”
“叫我赔罪?”
吕义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鼻孔都是冲着天上去,傲然道:“不就是死了一个公主吗,你们速速进去通报,就说我有办法,让那公主起死回生!”
“什么?公主!”
一群甲士脸sè狂变,满头都是冷汗。赶忙就进去通报去了。不过一会儿,院墙内,就是传来一阵惊喜的叫喊声。
“陆夫子,是你回来了吗?”
一袭火红的长裙,美貌侍女小环一脸惊喜的奔了出来。这是个活泼的女子,随是丫鬟,却是有着惊人的美态。
她曲线玲珑,脚步婀娜,人还在远方,阵阵淡雅的芬香已经隐约可闻。周围的士卒,很多人眼睛都直了,纷纷低头,只敢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
吕义却是毫不客气,理直气壮的上下打量一番小环,
先是看了眼小环含苞待放的双峰,然后才是修长晶莹一双长腿,
最后,才是停留在小环jīng致的脸蛋儿上,满脸正sè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出来!你家小姐呢,见了为师过来,也不知道出来迎接!”
心中却是暗赞自己,真是越来越有老师的气派了!
附近的士卒,却是被吕义的话吓得要死,很多人直接就是抬头,恶狠狠的瞪着吕义,就等着小环发怒,命他们把吕义给打出去。
小环也是眉头一皱,觉得吕义实在是太狂傲了,但是随后想起,吕义本就凶得很,不同于寻常夫子。而且还盼着吕义讲故事。
于是委屈道:“夫子,小姐已经在书房等着你了!请跟我来吧!”
“恩!”
吕义脸sè稍缓,觉得这洛神总算是有点进步,背着手,做出了书生的派头,示意小前头带路。
这一幕,又是把一群甄家的下人吓得不轻。觉得这位陆公子,实在是胆肥的很,连一向泼辣的小环姐都被压得死死的,
还是那间书房,时隔十几天,吕义再次过来,感觉又是不一样。这里,已经多了一些草木的新芽,透发出勃勃生机,甚至在墙角,还有一树梅花,正开的灿烂。
“夫子,你看,从这里看过去,可符合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韵味?”小环指着那树梅花,眼神有些得意的看着吕义。
这树梅花,乃是吕义走后,甄宓特意命人种上去的。在配合上吕义当初说的那诗,真的是相得益彰,充满了诗情画意。
就是吕义,也是看到喜爱不已,忍不住点头,真心赞道:“很不错,此树的位置,真的是恰到好处!真想把它挖回去!”
“夫子….你!”小环瞪圆了眼睛,有些愠怒的白了吕义一眼,觉得此人实在是大煞风景,暗中更是怀疑,那咏梅的诗,真的是此人所做的吗?
“咳咳!”
吕义也是老脸一红,暗骂自己说漏了嘴,怎么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呢,见到小环面sè古怪,他赶忙咳嗽,继续鼻孔朝天,做冥思苦想状。
小环眼中疑惑更深,怀疑吕义是否中邪了,怎么一动不动,她赶忙伸出芊芊玉手,在吕义面前摇晃。
就在此时,吕义的脑中,也终于记起两句名句,缓缓开口道:“正所谓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我的境界,你们不懂!”
说完,不理会已经被震惊到的小环,大摇大摆,朝着书房就是走去。
吕义的声音,并没有刻意的压低,珠帘之内,已经等在那里的甄宓,眼里立即闪过一丝异彩,细细琢磨吕义这两句诗,越想越是觉得贴切,但是随即,她的脸颊忽然滚烫,透出偏偏酡红。
这两句诗,表面上是在写景,其实却有一种佳人美好,若是得遇,就要努力争取的意思。
这个意思,吕义不懂,但不代表甄宓不懂,她的心跳,忽然就是觉得猛烈的加快了不少。心中有些恼怒,羞涩,隐隐的,却还有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
吕义丝毫不知道,自己随口一句话,已经让珠帘后的佳人心乱如麻,依然是龙行虎步,进入书房之内,爽然一笑,道:“怎么,多rì不见为师,为师是否又俊朗了几分?”
“不羞!”
随后跟进来的小环直翻白眼,然后快步走到一旁,站立在甄宓身边,两只耳朵却是已经竖起,催促道:“夫子,你既然来了,快快给我们讲故事吧!”
“是啊,快讲!不过,白雪公主,绝不能死!”珠帘之内,甄宓也收起了小心思,赶紧做好,竖起耳朵,满脸期待的看着吕义。
那不过是一个故事!至于这样吗?但是脑中回想起陆展的凄惨模样,吕义又是释然,这个时候的女子,大多都是三步不出闺门,一个童话故事,却是对她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吕义的心中,没来由的一软,也就不在卖关子。把故事的下半部分娓娓道来。静静的告诉两女,白雪公主是如何昏迷,小矮人又是如何努力的伸出援手。
“最后,这个骑着黑马的王子,终于用自己的真爱,感动了上苍,王母娘娘亲自下凡用一枚仙丹,救活了白雪公主!”
老实说,吕义对于白雪公主的故事也是记得大概,很多都需要乱编,好在他以前看到故事不少,东拉西扯,总算是这个故事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
“后来呢?”
甄宓听的已经入迷,突然发现吕义不讲了,心中大急忙,急忙追问道。
“是啊,他们后来怎么样了?”小环也是满脸的急切,眼巴巴的看着吕义,静等下文。
“后来,这个后来,王子与公主终于在一起,过上了幸福的生活!”吕义擦了把冷汗,深感两女对于童话故事的疯狂。
故事已经讲完,竟然还要接着听。问题是,他也只知道这么多啊。
“怎么可以没有了!”
侍女小环满眼都是失望,幽幽一叹,看向吕义的目光,变得有些可怜兮兮。珠帘之内,甄宓的表情尽管看不见,但是吕义还是发现,珠帘之内,有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依然是专注的盯着自己。
但是故事已经讲完,吕义灵感用光,实在不想继续编下去了,于是硬起心肠,不予理会。
珠帘之内,甄宓顿时微微一叹,语气之中透出一丝失望。她拖着下巴,愣愣的沉浸在故事的美好之中,突然道:“不知道,那个白雪公主到底长的有多好看,连母仪天下的皇后都要心生嫉妒!”
侍女小环也是叹气点头,然后看着吕义,眼睛转了转,美丽的脸蛋上,忽然露出一丝惊喜之sè,大声道:“陆夫子不是号称书画双绝对吗,夫子,不如你画一个白雪公主的样子给我看看吧!”
“什么!”
吕义大惊,他讲故事,为的就是避开讨论书画,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赶忙摆手,立即严词拒绝。
“夫子,为什么,难道你不是书画双绝吗?”甄宓眼中露出一丝狐疑,她身体前倾,很是奇怪的看着吕义。
这几天,甄宓一直沉浸在童话故事之中,却是一直忽略了一点,她请吕义过来,是为了学习书画的。结果这么多天过去,吕义却是只字不提。实在太过反常!
小环也是觉得狐疑,心中感觉奇怪,嘟哝道:“我怎么觉得,陆夫子好像是在逃避作画一样呢……”
“胡说八道!”
吕义一听,这还得了,摆明是对自己起了疑心,赶忙起身,傲然道:“本公子堂堂书画双绝,岂会逃避作画!”
“既然这样,那你画给我们看看啊!”小环语气充满了怀疑,用一种很不信任的眼光斜睨着吕义,嘟哝道:“还说书画双绝,恐怕只会说大话!”
“小环!”
珠帘之内,甄宓有些不满的瞪了自己的侍女一眼。小环赶忙吐了吐舌头,俏皮的冲着吕义笑了笑,继续刺激道:“夫子,你若真有本事,不妨画一张给我们看看呀!”
“是啊,夫子,我真的很想看看,白雪公主到底长的是什么样子,还有那七个小矮人,茂密的森林,森林中的小木屋,这些,都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
珠帘之内,甄宓语气很是向往,随即,又是专为哀怨,语气越来越是低沉,最后竟然有了一丝哭腔。
“夫子,求求你了!就画一张吧!”小环也是满脸期待的看着吕义,随即,又是凶巴巴的威胁道:“若是夫子不肯,我就去请家主过来,让他亲自下令!”
陆展到底是甄家所请,虽然被吕义冒名顶替,但是两女并不知情,干脆拿出了甄俨,作为威胁。
在她看来,这位陆夫子在凶,面对自己的东家下令,也会最终遵从。
甄宓的眼睛也是一亮,虽然觉得这样有些不妥,但她更想看看吕义作画,赶紧配合点头,委婉道:“夫子,我记得今天我二哥似乎在家!”
“什么,你二哥竟然也在?”
吕义大惊,他与甄俨,本就是有着矛盾,若是此时在这里被他撞到,发狂的甄俨还不把自己给活活劈死!
“算你们狠!”
吕义此时,总算是领悟到什么才是最毒妇人心了。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叹气道:“罢了,既然你们要看为师作画,我答应也会不妨!只是,我的画法有些特别,乃是一种新得作画之法,必须要相应的工具才行!”
“夫子要什么,我甄家应有尽有,我立即吩咐小环准备!”一听吕义愿意作画,甄宓jīng神一振,赶忙说道,丝毫不给吕义在寻借口的机会。
“东西倒是常见,你令人寻一截木炭,几张白纸过来吧!”
吕义知道,现在不作画是不行了,否则肯定会引起两女的怀疑。好在他虽然不会国画,倒是会的一手漫画。只能寄希望鱼目混珠,先糊弄过去再说。
当然,那不过是不得已而为之,吕义好歹也是从尸山血海中一路走下来,怎肯被两个女人一威胁,就乖乖的就范。
就在小环要出去的时候,吕义伸手拦住,很是狂傲的道:“且慢!要我作画可以,不过,我也有一个条件!”
“只要先生肯作画,什么条件都好说!”甄宓赶忙道,她已经见识过吕义的风采,也被被白雪公主的故事吸引的不能自拔,现在,又能看到吕义的画技,甄宓绝美的容颜上,有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这可是你说的,可不要反悔啊!我的要求很简单,要我作画也行,只需面前的珠帘就是!”
“什么!”
小环一听,脸上立即变了颜sè,用一种很jǐng惕的目光看着吕义,若不是甄宓没有说话,她都忍不住要叫人把吕义给打出去了。
甄宓也听到耳根子发烧,心中又羞又恼!她可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吕义竟然当面提出这样的要求,完全就是一种**裸的轻薄举动。
心中,对于吕义的好感瞬间就是降到了最低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想歪了吧!”
吕义早料到两女的反应,心中很是得意。他要的这样的效果,只有这样,才能避免当面作画。
毕竟,绘画不是他所擅长,万一画得不好,被两女取笑,那就太没面子了。所以,吕义故意给两女出了这一个难题,就是料定她们不敢掀开帘子。
“夫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还请你说清楚!”
小环身为丫鬟,此时却是第一个开口,尽管语气还有些客气,眼神却已经十分的jǐng惕起来。冷冷的问道。
甄宓没有说话,只是满心的失望之中,却是有了一丝希望,觉得恐怕是吕义一时失言于是静等他的解释。
吕义见此,又是摇头一叹,神情说不出的失落,感叹道:“我就知道,你们会误会我。但是你们想想,白雪公主,那是何等惊世美人,若我要作画,就非得面前同样坐着一个绝世美人,然后,我才能以她为基调,画出我心中,最完美的白雪公主!”
“说了半天,还是你们的思想,不够纯洁啊!”
“我们的思想不纯洁?胡….胡说!”
小环瞪眼了眼睛,双手叉腰,两座含苞待放的山峰挺的高高的,显得气势汹汹,只是她的语气,还是说明了她的底气不足。
“不心虚,怎么说话都结巴!四小姐,你说呢?”
见到小环如此,吕义更加的理直气壮,喘气都是粗了许多。觉得自己已经大战上风。于是又把矛头对准甄宓。
甄宓却是哑口无言。珠帘之后,绝美的脸上满是委屈之sè,暗暗的呸了一声,恼声暗道,你才不纯洁呢!
又觉得错怪了吕义,心中不好意思,犹豫着的,是否给吕义赔罪。
侍立的小环,自不肯让甄宓难堪,撅着嘴,指着自己道:“就算刚才我错怪你了,小女子给先生陪个不是!”
她真的朝着吕义福了一福,然后咬牙道:“先生作画既然要这个参照,不如就以我最为参照吧!”
说完,这位美貌的侍女已经双颊堆满了红晕,少了一丝泼辣,倒是有些羞答答的垂下了脑袋。
毕竟,让一个年轻大男子一直注视着自己,少女心中总会有些难为情。
甄宓虽然也是红晕生脸颊,却是出奇的没有做声,觉得这也是一个办法。
“不行,不行!”
虽然小环也是一个难得的俏丫鬟,但吕义冒名顶替而来,是来耍威风的,不是献丑的,哪里肯当场作画,直接摇头,振振有辞道:“我要画的,可是天下最美的公主,你是最美的吗?”
“我….我不是!”
小环被吕义呛得俏脸发白,觉得心中委屈之极,随即又是不服气的指了指珠帘,脆声道:“我虽然不是,可我家小姐是!”
“这不就对了!我陆展要么不画,要画就要画最完美的!”
吕义眼睛一亮,抓住俏丫鬟的话头,满脸狂傲的说道。
第九十章 含羞女神
“我要么不画,要画,就非得亲眼见到一绝世美人,然后才能画出最美的白雪公主否则,那是对画的一种亵渎!”
吕义满脸神圣的说道。这一刻,他突然光芒万丈,脸上神情严肃,眼中充满了无尽的虔诚,似乎已经彻底为画而痴狂起来。
甄宓听着吕义的话,看着吕义的表情,一时间,竟然有一种感同深受的喜悦。似乎寻觅到了知音一般。
她同样也是爱画之人,否则,也不会重金聘请陆展前来教她作画。所以,对于吕义的话,她的感受最是深切,心中有着一霎那的悸动,赞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何公子年纪轻轻,就能够成为书画双绝!公子对于画的痴迷,就是小女子,也是汗颜的很!”
“那是当然,我还是三岁的时候,自从第一次拿着木棍,在地上画了一只大青蛙之后,我就知道,我这人,天生就是为画而生的!”
吕义脸不红,心不跳,理所当然的接受了甄宓的赞美,随即又大肆吹捧自己的画技如何了得,最终总结道:“现在,你们知道,为何为师不轻易作画了吧!”
“夫子,对不起,我们错怪你了!”甄宓脸红了,觉得自己的思想真的很不纯洁,竟然误会了吕义。
“不知者不怪!为师是个豁达的人!”吕义连连摆手,心中却是暗喜,觉得终于太过了一劫,心中大定,正要接着吹嘘。
甄宓却是打断了吕义,珠帘之后,这绝世美人霞飞脸颊,耳垂晶莹又是红润,她似乎鼓足了很大的勇气,颤抖的伸手,轻轻的掀开了珠帘。
顿时,一张绝世的容颜,就是完全的出现在吕义面前。当场就是令吕义震惊的无法言语,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的佳人。
露出真容的甄宓,眼眸明亮,似一汪清泉,只是惊鸿一瞥,却如同仙子凌波,翩跹起舞。
她玉体修长,曲线婀娜。虽是少女,浑身上下,却有一种珠圆玉润,完美无暇的气质。这让吕义的脑袋,几乎都要停住了运转,他找不到任何一种词语,能够来形容此女的美丽。
事实上任何的形容,都让吕义觉得,这是对此女的一种亵渎。
想来想去,吕义竟然突然想起了一个名句,脱口而出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啊!”
吕义的话,如同沸水上的滚油,甄俨听到双颊红晕甚,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兔子,慌忙重新拉起了珠帘,紧张的坐了回去,感觉自己的心跳都是加速了很多。
“怎么拉上了!”吕义眼看着佳人重新躲进了珠帘之内,心中说不出失望。
“哼!不拉上,你还想看多久!”侍女小环恶狠狠的瞪了吕义,慌忙跑到甄宓的面前,挡住了吕义的视线。
她一开始也被甄宓的大胆举动诶震惊到了,现在反应过来,自不会让吕义占便宜。
“小环!”甄宓嗔怪的看了一眼小环,双眸含羞的看向吕义,柔声问道:“夫子,现在,你可能作画了!”
说完这话,甄宓的心跳,总算是缓和了一点。又补充道:“我只是看夫子对画如此痴迷,所以想亲眼看到你作画!”
“这个……”吕义为难了,此时恨不能抽自己一个嘴巴,嘴贱了啊,这可如何是好,难道真要我画漫画?
“夫子,说你呢,绝世佳人你已经见过了,这下总该能够作画了吧!”小环却是目光不善,紧紧的盯住了吕义,
她虽只是一个丫鬟,依然容貌美丽,明眸皓齿。有一种脱俗的美态。此时却是时杏眼圆瞪,红润的小嘴微张,露出一口编贝般的牙齿,仿佛一头雌老虎一般。
甄宓也是双手绞在一起,有些期待的看着吕义,静等着吕义作画。
面对两个少女的目光,吕义就是脸皮再厚,也不忍拒绝他们的要求。
死就死吧!
吕义咬了咬牙,脑子里回忆了一下白雪公主的漫画,虽然时间久远,此时沉心静气,脑中的景象,竟然清晰无比。
吕义大喜,慌忙拿起一块木炭,拔出随身携带的小刀,把木炭削成一块炭笔,然后深吸一口气,神情认真的在纸张上描绘起来。
他在前世,曾经对漫画很感兴趣,虽然很久没有动笔,到底底子还在,此时集中jīng神,一笔一划,一副黑背背景的森林图案,立即就是跃然纸上!
森林继续扩展,似乎无边无际,到处都是茂密的树叶,但是就在画面的最zhōng yāng,密林的一角,突然露出一座冒着炊烟的小木屋。
木屋的大门半掩着,一个带着尖帽的小矮人正在推门,朝着外面张望。
木屋的空地上,还有六个同样的矮人,他们手拉着手,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在挑着欢快的圆圈舞。
然后,一个女子的轮廓渐渐浮现,这是一个绝美的女人,她典雅,圣洁,高贵,却又是和蔼可亲。
尽管被六个容貌怪异的矮人围在中心,女子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负面情绪,他只是到淡淡笑着。
随着吕义笔墨的装点,这丝微笑越发的扩大,最终,停顿在一种欢快的情绪上,画面继续扩展。
美女的白雪公主越来越生动,她的表情,她的衣着,甚至她的动作,都仿佛一曲最轻快的乐曲,自然而然的人感染者身边的每一个人。
自此,所有的森林,木屋,还有欢快的小矮人,统统成了一种陪衬,只有最zhōng yāng,那个身处逆境,嘴角却始终洋溢着欢笑的快乐女孩!
“啊。这是…..”
侍女小环,一直站在吕义的身后,静静的注视着吕义作画。一开始,她表情惊讶,奇怪于吕义的画法。继而皱眉,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觉得吕义的画法,如同小孩涂鸦,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很难现象,靠着这一手画法,,就能河北的书画双绝。
但是,随着吕义笔墨的铺展,一个栩栩如生世界逐渐浮现,小环的眼中,由惊讶,不屑,继而变为深深的震惊,忍不住沉浸其中,失声惊呼。
侍女的举动,同样引起了珠帘之后甄宓的好奇,她也是爱画之人,甚至爱画成痴迷,这也是她遇到同样是画痴的吕义,才会作出露出自己真容的举动。
此时,见到小环不时惊呼,甄宓心中如同数十只小猫在抓,急的不行,却是还是顾忌着身份,强忍住没有过去。
“啊!这就是公主吗,好美啊!”
小环又是一阵惊呼,亲眼见到吕义一笔一划,勾勒出一个女子的形态,眼神之中有着迷茫,有着敬佩,最终,定格在了崇拜上面。
她为侍女,却也饱读诗书,jīng通琴棋书画。但是直到今rì,小环才知道,世间,竟然还有着这种神奇的画技!
“什么,白雪公主出现了?”
珠帘之内,甄宓又是一阵激动,一起身,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但是,她又是赶忙坐下,觉得那样不好。毕竟,她掀开珠帘,已经是很胆大了,此时又怎肯主动出去。
但是,甄宓随即又是一想,吕义是看了她的样子才作画,那白雪公主,会不会张的跟她有几分想象呢。
“不行,我要亲自去盯着,万一他把我画的太丑怎么办呀!”
心中给自己找好了借口,甄宓再也坐不住,赶忙起身,轻轻的掀开珠帘,先是看了眼侍女小环。
小环已经报彻底被吕义攻打画风吸引,并没有主意到甄宓的举动,这让甄宓胆子又大了不少。终于,她鼓足勇气,静静的来到吕义身边,只是抬眼一看,甄宓的眼睛,瞬间即使亮了起来。
“好美!”
佳人请启朱唇,声音轻缓,带着丝丝惊叹之sè。尤其是她话一出口,又害怕惊扰了刘吕义作画,赶忙伸出芊芊玉手,捂住小嘴的动作,具有一种惊人的美态。
可是偏偏,此时的吕义,已经是完全是沉浸在了绘画之中,全神贯注,一丝不苟,甚至有一种要与外界个隔绝的感觉。
他并没有主意到自己的身边,两个绝sè佳人都是跪坐在一旁,双眼明亮,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手中画。
绘画容易,但是想要画出真髓,却是难上加难。必须要用心去感觉,把所有的心力,都是投入其中!
吕义的脑中,响起了曾经的绘画老师告诉他的话,此时的他,就是在用心作画。手中的纸笔,不过是他心的延伸,他的脑中,只有一幅幅优美的画卷。
然后,吕义要做的,就把这些画卷,重新的展现出来,赋予它们新的生命!
足足花了半个时辰,这幅白雪公主的画,吕义才是彻底完成!虽然只是一副黑白的画卷,但是其中洋溢着的欢快气氛,却是能够透过纸张,感染到身边的每一个人。
吕义的嘴角,立即就是露出一丝笑容。很满意这一幅画。然后,他就要互动下手脚,却是忽然发现,自己的软榻,突然变得拥挤起来。
他看看左边,侍女小环神情专注,还恋恋不舍的看着图画,似乎沉浸其中,脸上或悲或喜。
看看右边,却是有着一个绝世佳人,正愣愣的盯着图画,时而点头微笑,时而又是皱眉苦思。
每一个表情,都是拥有一种惊人的美态!
“我的天啊,这就是洛神!凌波起舞,翩跹出于紫府!”
吕义心中感叹了一句,暗叹古人所言非虚,此女,真的是美丽非常,增一分则长,少一分则减,真正的上天杰作!
“就是身上的香味,都是那么好闻!”
吕义一脸正sè,身体却是微微的朝着甄宓靠近,偷偷的闻了一下佳人的发香!
“夫子,你要做什么!”
一旁的小环,早就死盯着吕义,之所以开始不出声,实在是三人目前的样子太过尴尬,二男一女,同坐于一席,想想都是脸红。
甄宓也是同样的感觉,心中羞涩难当。其实,早在吕义快要画完的时候,她就打算偷偷溜回去,料想吕义沉浸在画中,心无外物,也发现不了。
谁知道她还是低估了吕义,或者说,吕义根本就是一个伪画痴,他一开始可能沉浸在绘画之中,但是一画到结尾,吕义已经渐渐的摆脱了那种浑然忘我的状态。
此时眼看着洛神大美女竟然偷偷的坐在了自己身边,哪里不趁机大占便宜,谁知道刚要行动,就被小环发现。
这让吕义老脸一红,脑中却是飞速转动,装作提问的样子,傲然道:“四小姐,你看,我这幅画还能如的你的眼中吗?”
说话的功夫,吕义的屁股又是朝着甄宓那边挪了挪,脸上却是一本正经,拿出自己的画作,一副要跟甄宓讨教的样子。
“这……”
突然跟一个男子靠得这么近,甄宓绝美的容颜之上,露出一丝惊慌,更多的却是娇羞之sè,她低着头,拼命的告诉自己,夫子是个正值的人,是我想歪了。
然后,勇敢的抬起头,看了吕义一眼。见吕义一本正经,眼神纯净,虽然算不得俊朗,但是举手投足,都有一种指挥若定,面临千军万马都是从容谈笑的气势。
心中的慌乱,顿时消退了不少。十分郑重拿过吕义的那幅白雪公主,爱不释手的看了起来。
很显然,漫画这种新奇,夸张,还带着现实sè彩的画法,令甄宓很感兴趣。当然,她最感兴趣的,还是画中的白雪公主。阵阵的晶莹若雪,如同仙女下凡。
“夫子,你可以教我这种画法吗?”
看了一会儿,甄宓才依依不舍的放下手中的画卷。既然已经被吕义看到了容貌,甄宓索掀开珠帘,大大方方的回了坐席。
“这……..恐怕不行!”
吕义想了想,自己也就会三脚猫的功夫,若是教人,岂不是遗笑大方。再说,甄宓一看是jīng通书画的,若是被看出破绽,那这戏还怎么演下去。
“夫子,求求你嘛!我真很喜欢着这种画法!”一看吕义拒绝,甄宓小嘴一撅,一副泫然yù泣的样子。
吕义瞬间觉得,自己彻底就一个罪人!
小环却是叉着腰,仿佛斗鸡一般,挺着胸脯道:“小姐。别听他胡说,此人若是敢不教,我们现在就去请二公子过来!”
“别啊!”
吕义吓了一跳,真要是请了甄俨过来,自己恐怕只能从这里杀出去了。他苦笑着看着小环。
小环却是一脸得意,觉得终于是拿住吕义的软肋,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
甄宓也是抿嘴一笑。她的笑,如同和煦的清风,令人心旷神怡。就是吕义,也觉得舒坦无比,实在不忍拒绝佳人的要求,最终点了点头。
“交你可以,不过我这画法,讲究的是一个悟xìng,必须又非凡的悟xìng,才能学会,我也只能偶尔指点你一二,最主要的,还是需要你自己琢磨,明白吗?”
“恩恩!明白!夫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甄宓赶紧点头,唯恐吕义又变卦,竟然当场命小环出去,又是拿了许多纸张,木炭。甚至还有削好的炭笔!
这让吕义既惊讶又感叹,这就是世家的能量,足不出户,就能办成很多事情。哪里像自己,征兵都要东奔西跑。
简略的给甄宓讲了几段漫画的理论,实际上完全是吕义把原来老师的灌输给他的背诵了一遍,也不管甄宓听懂没有,
他已经拿起一张白纸,比划一番,立即就是下笔,沉声道:“看好了,我先画个简单的,然后你照着临摹!”
甄宓闻听,急忙拿起纸笔,伸长了脑袋,看着吕义作画。这一次,吕义没有画什么复杂的东西,就是画了一只青蛙,然后递给了甄宓。
“诺,看见了没有,就画这个,照着画一遍,仔细体会!”
“恩!恩!”
甄宓显得兴致勃勃,迫不及待的拿起纸笔,一边盯着吕义的画,一边埋头苦画。足足用了一刻钟,甄宓总算是画好了,却是一脸的失落,满眼委屈的道:“夫子,我画不好!”
吕义有些奇怪,摇头道:“不可能,一只青蛙而已,有什么难得!”然后接过画卷,仔细一看。
就见到一肥头大耳的青蛙趴在地上,胳四条腿如同竹筷,肚子却是鼓起老高,几乎连脑袋都要撑没了!
“这……这…..真是你画的?”吕义目瞪口呆,完全没有了言语。
甄宓莹润俏脸立即进兵,莹润的俏脸上,有着一抹羞红。
吕义直接即使看的愣神,直勾勾的盯着甄宓看个不停,甄宓哪里被一个男人如此直视过,心跳砰砰,两只耳朵都是变得粉红。
“咳咳……”
小环看不下去了,在一旁大声咳嗽,眼神恶狠狠瞪着吕义,以示jǐng告。
吕义赶忙回神,又看了眼纸张,他原本还想让甄宓自己琢磨,现在看来,只得手把手的教导了!
“重新那张纸!我看着你画!”
吕义吩咐道。
甄宓依言,赶紧重新拿了白纸,拿起炭笔,神态认真的端详了青蛙几眼,然后,继续埋头作画。
只是甄宓似乎不太擅长使用炭笔,只是画了几笔,就是歪歪扭扭起来。吕义立即看出了问题所在,无奈的走过去,抓住甄宓握笔的手,笑着道:“错了,这不是毛笔,可不能像你这样握!”
“咳咳咳…….”
一旁的小环,咳嗽的更大声了,差点就要忍不住跳起来。
至于被吕义握住小手的甄宓,直接就是感觉天旋地转,浑身都是滚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