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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大花你好吗     三国之吕氏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吕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六十一章 路见不平

    袁尚不可能当场著文,来赞颂自己的对手。天家无亲情。袁家就是河北的天。夺嫡之争,无处不在。

    只是随便寻了一个借口,袁尚就敷衍过去。他不在多言,陪着袁绍登上马车,yīn沉的目光却在不住扫视众人。希望能找出刚才出言之人。

    只是吕义说完话,已经缩到了人群的最后面。最终袁尚一无所获,只能愤然作罢。

    大批士人簇拥着袁氏父子的车架,仿佛最卑微的仆人,徒步跟随在其后。盛况空前,景象宏大,是河北士人最大的一次聚会。

    上至白发苍苍的老者,下至牙牙学语的孩提,此时都拥挤在街道上,争相涌来,想要亲眼见一见大将军的真面目。

    但人数实在太多了。邺城是河北巨城,此时万人空巷而来,整座城池,人们摩肩接踵,有一种挥汗成雨的景象。

    吕义挤在人堆里,并没有众人前往大将军府邸。他的身份尴尬,很有可能不会被邀请进去。

    与其跟别人一般,聚拢在府邸之外等候着可能的传见。吕义还是觉得回去睡觉或者练刀更加实在。

    所有人都在关注大将军府的动静。哪怕有着一丝风吹草动,也能立即传遍大街小巷,引起了人们的津津乐道。

    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袁绍的话题,最让人们津津乐道的,还是袁谭的纯孝举动。

    百善孝为先,袁谭突然作出这样的举动,通过士人嘴巴一宣传,立即获得了邺城百姓的极大好感。

    这是吕义所始料不及的。早知道这样,他真该多问袁谭要些酬劳。

    邺城是袁家的根本之地,是河北最繁华的所在。街道之上,店铺林立,商贾云集,青青石的街面角落,还有摆着小摊的酒肆,散发出阵阵浓郁的酒香。热闹时节,就有挑着担的货郎,走街串巷,沿着一家家酒肆高声的叫卖而过。

    就在吕义返回府邸的路上,路过一家酒肆的时候,却发现酒肆外面站满了人,都是站在那里,盯着街道zhōng yāng的一个年老货郎,在指指点点。

    吕义凑过去一看,见那货郎年近花甲,挑着两个大木笼子,里面是一些北地常见的胡饼。

    只是现在,那些胡饼散落了一地。一个面貌凶恶的士卒,正在一旁谩骂道:“该死的狗杀才,今天可是大将军回城的rì子,我不是特意吩咐过,这段rì子谁也不准挑着东西过来叫卖吗!”

    花甲老人唯唯诺诺,一边打躬作揖,一边心疼的想要捡起地上散落的胡饼。他衣衫拦褴褛,浑身瘦成了骨包皮,此时佝偻着背拾起胡饼动作,很令人心酸。

    当即就有人看不过去,开口劝道:“这位将军,这老儿也是不得已,他就一个人,儿子都死于战乱,全靠这卖着胡饼糊口,您老就高抬贵手吧!”

    “我呸!本将乃奉命行事,这老儿坏了规矩,就是不把我放在眼里,今rì,说什么也要让你这老儿长长记xìng!”

    军卒很蛮横,一看花甲老人只顾着捡地上的胡饼,不敢发一言,神态越发嚣张,大步走上去,就在老人弯腰伸手的时候,一脚把地上的胡饼踩的稀烂。

    更是死死的踩住了老人的手,大喝道:“本将跟你说话,你耳朵聋了!快滚,以后不要让我在看到你!”

    说话的功夫,靴子依然是死死的踩着老人的手背,再用力旋转,痛的老人立即惨呼,拼命地想要把手抽出来。

    但他不过是一个老人,如何是身体雄健的军卒的对手,越是挣扎,军卒踩的越是用力,似乎打算要把老人的手给废掉。

    旁人的众人,皆是敢怒不敢言。纷纷把头扭向一旁,不忍在看。

    “够了!”

    吕义看的大怒。他本来没有想到管闲事,但这个军卒的做法,实在太过恶劣。吕义一把推开人群,冷冷的道:“放开他,向老人道歉!”

    “你是什么东西!敢管本将的闲事!”

    吕义今天穿着一件半旧的长衫,并不显得华贵。军卒一看,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倨傲之sè,冷笑着松开踩住老人的脚掌,朝着吕义大步而来。

    “跪下,给本将磕头认错!”

    这汉子不过是个小小军卒,却在普通的百姓面前,喜欢自称将军。吕义的横插一手,令他觉得分外恼怒,朝着吕义就是一脚就是踢了过去。

    “啪!”

    吕义抢先出手,伸出右掌,把军卒扇倒的倒地,脸皮紧贴着青石地面滑行出数米,磨出了一地的血肉。

    “啊…….”

    此时,军卒才发出惨叫,只是一张口,满嘴的牙齿就喷了出来,痛的他凄惨哀号。

    旁观的众人惊的呆住。都是目光古怪的看着吕义,有敬佩,更多的却是担心。

    “这位壮士,你惹了大祸了,此人是大将军麾下的将士!趁早快逃吧!”有人好心劝说,不想让吕义受到牵连。

    “走,你往哪里走!竟然公然殴打本将,今rì此城,就是你的死地!”受伤的军卒站了起来,拔出身上的长刀,杀气腾腾的冲了上来,要把吕义当场斩杀。

    “不好,壮士,快走!”地上的老者,突然抱住了军卒的双脚,想为吕义争取时间,让他逃命。

    “该死的老儿!”军卒暴怒,长刀朝下辟出,想要先把老人杀掉。只是,他的长刀只是挥动到一半,突然感觉劲风扑面,一个拳头出现在他眼前,

    碰的一声,

    军卒惨叫都是来不及发出,整个人再次被打飞出去,摔倒在地面,不断的抽搐。痛的身体都在不自觉痉挛。

    这还是吕义留手了,不忍当着众人太过血腥。否则,他那一拳头,足可以把此人的头颅都打爆掉。

    “老人家,你这些胡饼,我卖了!”解决了军卒,吕义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扶起了倒地的老人。

    他的笑容很纯净,没有丝毫的杂质。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吕义既然碰到了,他也会偶尔出手。、

    “一些胡饼,用不了几个钱,壮士若是想吃,尽管拿去就是了!”老人满露感激,颤巍巍从木笼子拿出几个干净的胡饼,要送给吕义。

    吕义摇头,从怀中掏出一块金子,也不管它到底有多重,递给了老人,“我说过,你的胡饼,我全部买了,连同你的担子一起,老人家,拿了这些钱,换一个地方生活吧!”

    老人衣衫破烂的可怕,上面的补丁重重叠叠,还是有还&那多破洞,露出里面被冻的青紫的肌肤。

    这让吕义觉得很心酸。又脱下身上长衫,要送给老人。他所能帮的,也就这么多了。只要乱世不停止,这样的老人,随处都会出现。

    金子金灿灿,在冬rì的阳光下,有一层朦胧的光晕。老人很迟疑,他在推辞,“多了,太多了,要不到这么多,壮士,还是你留着吧,你打了那位将军,还是趁早出城,不然会有大祸!”

    老人掀开木笼,又是拿出几块胡饼,一股脑儿的要递给了吕义,催促他趁着军卒倒地,速速逃跑。

    “老人家,你放心,我既然出手,自不会给自己惹麻烦!”吕义哈哈一笑,强行把金子还有长衫塞给老人。随后又是扭头,瞪着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军卒“给我记住了,本将乃是青州大将现住在大公子府上,你若要报仇,本将随时恭候!”

    “大….大公子!”军卒神sè震惊,感觉心中在抽搐,有一种大恐惧。他没有怀疑吕义的话,因为吕义脱下长衫后,露出了腰上的一块玉牌。

    那是袁谭送给他的,zì yóu出入大公子府邸信物。华贵非常,军卒一眼就是认出,吓得慌忙跪下去,拼命磕头道:“将军饶命啊,小人该死,小人该死……”

    “滚吧!今rì饶你一命,若再让我听到欺负老弱妇孺,定斩不饶!”吕义呵斥道,赶走了那个军卒。随后挑着装满了胡饼的担子,转身就离开。

    老人完全处于震惊之中,惊讶于吕义的身份。直到看到吕义的走远,才惊慌的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将….将军,好歹留下姓名命,老儿我毕生感念……”

    “老人家严重了,我不过路见不平,名姓不说也罢…..”

    吕义摆手。渐渐的远去。他与老人,不过是一面之缘,恐怕今生都不能再相见。再说,并州军处境堪忧,吕义已经决定要低调,岂会出那个风头。

    “这位将军,真正的是大好人啊!”有旁观者感叹,觉得吕义如此,才是真正的光明磊落,值得称赞。

    “以前听说人大公子狡诈残忍,今rì见了这位将军的举止,我才知道,传言果真信不得!”

    有一位白发老翁说道。他就是刚才出言帮助老人之人,在这群人中德高望重,他的话,得到了很多人的肯定,纷纷改变了袁谭以前的恶感。

    吕义自不会知道,自己的无心举动,竟然又给袁谭添了一笔美名。现在的他,正抬着担子,顶着寒风,希望尽快赶回府邸去。

    “我怎么就把长衫给脱了,失策啊…….”

    吕义很后悔,暗骂自己怎么就心软了。脱了长衫才知道,这外面的天气,真的是了很冷。

    一阵寒风呼啸而过,挑着担子的吕义立即浑身一哆嗦,,冻的鼻涕都流出来了。忍不住不要瑟瑟发抖,凄惨的模样,在加上肩上的一挑子胡饼,完全跟路上的货郎一个模样。

    “咦,那卖胡饼的,还有吗,快给我来两块!”一阵马蹄声靠近,有人朝着吕义招呼,丢给吕义几块铜钱,催促道:“赶紧的,我家公子还要赶路!”

    吕义立即暴怒,仰起脸大吼道:“老子的胡饼不卖!”然后,吕义就瞪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的之人。

    “二哥,怎么是你?”来人,居然是几天没见的甄俨。甄二公子今rì披着一袭火红大氅,乃是名贵的狐皮,他此时正哈着白气,大张嘴,满脸古怪的盯着吕义。随即,甄俨爆笑出声。

    “哈哈哈….吕义,尽然是你,怎么,并州军覆灭了,你只好在街上卖胡饼度rì…..”

    见到吕义如此模样,甄俨心中畅快莫名,毫不客气的出言嘲讽,两人本就有大仇,甄二公子丝毫没有客气。当面就丢出一块铜钱,傲然道:“诺,我买一块饼!”

    “我这饼,一千金一块!”吕义很郁闷,怎么好死不死,在这里遇到了大舅哥,真是丢脸,说话都显得没底气。

    “一千金一块,你当这饼是金子做的?”甄俨瞪大了眼睛,拼命嘲笑道,他身旁的护卫跟着一起狂笑,态度很嚣张。

    “这不是金子做的,不过却是我打算用来当作聘礼的,对了,二哥,你家在哪里,我这就给你送过去!”

    吕义也怒了,拿出自己最大的杀手锏,他倒是想要看看,若是自己挑着一担胡饼去甄家,甄俨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但是出乎了吕义的预料,甄俨并没有爆发,反倒是目光森冷,透出一股傲然,冷哼道:“吕义,你以为你还能要挟我吗,实话告诉你,大将军已经有意与我家结亲,你手中的那东西,再也威胁不了我了!”

    “是吗,看来我该拿着那封信,去跟大将军好好商量一下,毕竟媳妇儿可是我先定下的!”吕义笑嘻嘻的说道。

    甄俨的脸sè立即发黑,有一种要吐血的冲动,最终,他强忍住怒气,怒道:“吕义,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见识到甄家的手段!”

    “我等着那一天,大舅哥!”吕义满脸微笑,朝着远去的甄俨挥手,再跟他告别。远处的甄俨顿时身体一顿,骑马狂奔而去。

    目送甄俨走远,吕义的脸sè才渐渐的yīn沉下来。没有了婚书的制约,凭借自己对甄俨所做的事情,甄家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但吕义并不后悔得罪了甄家这头庞然大物。若是能够重来,他必然还是会那样做。因为只有那样,并州军才会最快的返回河北。

    “最起码,最近这几个月内,甄家还不敢向自己发难,这段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吕义拿起一个胡饼啃了起来,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他若是记得没错,再过一两个月,并州之地,将会发生一场惊天大变,那个时候,就是并州军的机会。

    “我一定要把握住!”

    一口咬掉半边胡饼,吕义心中狠狠的吼道。他重新恢复了镇定,很快抛弃了刚才甄俨带来的不愉快。

    挑着担子,吃着胡饼,从容的穿行在大街小巷。只是身上被冻的哆嗦,脸上鼻涕长流,相当的破坏吕义的形象。

    “卖胡饼的,快过来,你过来怎么都不叫,害我差点错过!”大街上,又有人在朝着吕义大叫。

    “又是那个混蛋,不想活了吗!”

    吕义大怒,有一种撂挑子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毕竟花了钱的,丢掉太可惜,于是大吼道:“一百钱一个,爱要不要!”

    “什么,一百钱,你当那是鹿血,虎肉!”有人暴怒,毫不客气的朝着吕义谩骂。

    “一个小小商贾,竟然也如此,果真是无jiān不商!”、又有人接茬,要对吕义展开口诛笔伐,觉得吕义这完全是趁火打劫。

    吕义这会看清了,叫喊的人出自一座酒楼,二楼之上,数个文士打扮的人正凭栏而立,朝着吕义指指点点,大声的声讨。引得更多过来围观。

    “买不起就不要买!”

    吕义立即针锋相对,毫不客气的回骂回去。

    “岂有此理!”

    “瞧不起人!”

    “区区百钱,岂会入我眼中!”

    一群文士大怒,都对吕义怒目,觉得羞辱非常,竟然被一个低贱的商贾给看轻了。

    “那货郎,给我回来,一百钱,本公子买了!”一个面容俊朗的青年文士大叫起来。招手让吕义过去。

    “还真有人要买……”吕义吃了一惊,本来不想理会,但觉得有便宜不占,太对不起自己了。于是挑着担子,昂首走入酒楼。

    “兄台,这人分明是jiān商,你为何要买他的胡饼?”有文士不解,觉得太便宜吕义了,开口劝阻道。

    “大将军入城,街上太清净,恐怕此人是唯一叫卖的人,我肚里正饿,又要立刻赶去甄家授馆,只能将就了!”

    俊朗的文士也是满脸不甘,但一感觉到肚子里饥饿,只好掏出一百钱,向吕义买饼。

    “现在是两百钱一个饼!”吕义一听甄家,心中老大不爽,立刻哄抬物价,拦住了面前的俊朗文士。

    “可恶!”

    “无耻之徒!”

    “不要买他的!”周围的士人一听,齐齐变sè。有冲动的已经挽起袖子,要把吕义暴打一顿。

    卖胡饼的他们见的多了,如此jiān诈的胡饼货郎,实在是令人恼怒。

    “jiān商,我们讲好了一百钱,你怎么当面变挂,可还有一丝诚信!”俊朗公子身体在抖若不是见吕义生的雄壮,他都要上去踹两脚。

    “没错,我们是谈好了,不过那是我们在楼外谈好的,你要下去拿,现在我是送到这楼上,价格自然不一样!”吕义脸皮厚的很,才不管其他人怎么说,又斜着眼,怀疑道:“你该不会买不起吧?”

    “我买不起,本公子就要在甄家授馆,一月的束脩足够买你一万个胡饼!”俊朗公子脸sè发黑,有些炫耀似的显摆道。

    他的话音一落,酒楼上的一群士人顿时惊呼。很多人羡慕的眼睛发红,酸溜溜的道:“甄家乃我河北第一豪富之家,去他家授馆,自然不可能薄待。”

    “我上次听说,甄家四小姐想找一个jīng通书画的先生,莫非就是兄台!”有知道内情的士人询问,心中嫉妒无比。

    “不才,正是区区在下!”俊朗公子得意洋洋,赶忙谦虚。只是他的谦虚,完全被周围的士人无视,纷纷嫉恨的瞪着他。

    更有人疾呼,痛哭道:“我怎么没有听到这个消息,若是知道是为四小姐授课,就是分文不取,我也乐意啊!”

    “你只好做梦,四小姐国sè天香,有倾国倾城之貌,其实你这等人能够轻易接触的!”立即就有人反驳,说的话却是对着俊朗公子,明显的指桑骂槐。

    但俊朗公子一点也不恼怒,反而更是得意,催促吕义道:“快点,一个胡饼,我吃了,还得赶去甄家,今天是我第一天给四小姐授课,不能迟到了!”

    吕义眼睛一亮,抬眼看了看俊朗公子,一边麻利的收好铜钱,一边把胡饼递给他,忍不住问他,“你是第一次去甄家吧,需要我带路吗?”心中暗道,反正无事,不如跟着过去,看看那洛神到底长的什么模样。

    “一边去!”俊朗公子鄙夷的看了吕义一眼,一身单衣,浑身都冻的哆嗦,还想跟人攀交情。

    拿着胡饼,在无数双羡慕嫉妒的目光注视下,俊朗公子昂首挺胸,走出了酒楼。

    “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写的几笔好字!”有人心中泛酸,在狂倒苦水。

    “最好他前脚进去,后脚就被甄家打出来!”吕义附和道。

    “此人真是有辱斯文!”

    一群士人作sè,纷纷远离吕义身边,要与他保持距离,表明自己的清高。

    “一群假正经!”

    吕义骂了一句。随即又是一想,那人不带自己过去,难道自己不会过去?反正已经的罪了甄家,无法善了,他心中一横,挑着担子,赶忙冲出酒楼,朝着俊朗公子追去。

    袁绍归来,邺城万人空巷,都朝着大将军府涌去。街道极其冷清。吕义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俊朗公子。

    他此时正安步当车,朝着甄家行去。、

    吕义眼珠子一转,立即拔腿追上去,气急败坏的吼道:“站住,好你个读书人,吃了我的胡饼,竟然还短了我几文钱!”

    “胡说八道!”

    俊朗公子大怒,回过头来,朝着吕义怒目而视。他可不愿凭白被吕义诬陷,传了出去,对名声有损.。

    “我胡说,你自己看看!”

    吕义理直气壮,振振有辞,把钱袋子丢在俊朗公子脚边,发出咚的一阵金属撞击声

    “数就数!”

    俊朗公子冷笑连连,就要伏下身体去捡钱袋。就在他低头的瞬间,吕义眼睛一亮,毫不犹豫的举起扁担,照着那人脑后即使一扁担。

    咚!

    俊朗公子直接晕倒。趴在地上直抽抽。吕义嘿嘿一笑,看看附近没人,利索的把此人拖入僻静处,仔细在他身上摸索。

    “有了!”

    吕义的手中,多了一块令牌,这是世家用来给外人出入准备,与袁谭给他的玉牌差不多。

    “兄台,得罪了!”

    吕义毫不客气的收好令牌,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衣服与此人对换,不大一会儿,一位脸上棱角分明,身材挺拔,斯斯文文的士人从小巷中龙行虎步而出。

    他眼神刚毅,一身儒衫猎猎,紧绷在身体上。远远看上去,又多了一种文士所没有杀伐之气。

    此人,正是吕义。

    他大步流星,哼着小曲,高高兴兴的寻人问路,一路朝着甄家走去…….

第六十二章 关关雎鸠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邸之中,一群文武大臣,正觥筹交错,高声谈笑。袁尚身旁,甄俨正在举杯痛饮美酒,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欢笑,有好几次,都是忍不住爆笑出声,令人侧目。

    “二哥,到底有什么好事,让你高兴成这样!”袁尚很好奇,甄俨博学,平rì很懂得分寸,很少会在这样的场合如此失态。

    “哈哈哈……一想起来,我就不得不笑啊!不行,我当在饮一壶美酒,今天实在是太痛快了!”

    甄俨嘴角含笑,脸sè因为醉酒而酡红。他手舞足蹈,酣畅莫名,引得众人频频瞩目。终于,在袁尚再三追问之下,甄俨就把路上遇到吕义的经过数诉说了一遍。

    一听堂堂吕大将军,武勇非常的并州军大将竟然当街卖胡饼,还被冻的鼻涕长流,袁尚也忍不住放声狂笑,觉得莫名的痛快。

    另一边的袁谭,却是气的脸sè铁青。觉得众人仿佛在嘲笑他一般,只是暗暗打定主意,若是回去后吕义不给他一个说话。新仇旧恨,就要一起清算。

    ………

    大将军府邸洋溢着欢乐。吕义已经来到了甄家的大门前。

    映入眼帘的,是紧闭的朱门,朱门之内,说不尽雕梁画栋,飞檐成片,钩心斗角。上面是层层琉璃的瓦片,阳光洒落其上,迸发出淡淡的金sè的光辉。

    在里面,还有点点翠绿的枝头在摇曳,虽是寒冬,依然有着勃勃生机。一群下人穿着绫罗绸缎,自信张扬而出,行走时前呼后拥,竟也丝毫不弱于寻常富贵人家。

    这是河北第一豪族,家财亿万,真正的黄金如土,珍宝如泥。远远看去,朱红的大门两侧,还有神sè肃穆的甲士在拱卫。

    他们浑身皆有杀气,举手投足,都一种戾气在若隐若现。这样的人,一般都是军中的悍卒,可以以一挡十。

    如今,却被用来看守门户,可见甄家的权势。

    吕义赶忙收敛起脸上的肃穆,调整出一个最和善的微笑,漫步朝着朱门走去。

    “站住!什么人?”

    有护卫拦住吕义,要仔细盘问。哪怕他拿出了令牌,依然神sè不放松。吕义心中暗暗点头,脸上却是一脸从容,答道:“我是来教四小姐书画的!”

    “先生稍后!”

    护卫打量了吕义几眼,见他神态从容,虽然在笑,却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不敢怠慢,语气客气了许多,赶忙朝着里面跑去。

    吕义淡然而立,左右打量着朱门内外,见朱门两侧,还有石碑提字,笔法苍劲。、朱门之内,长廊回绕,假山池沼隐约可见,有叮咚流水声隐约传出,心中也很是吃惊。甄家人才凋零,都能有如此威势,若是全盛时期,不知道又是何等可怕。

    第一次,吕义明白了世家在大汉的恐怖之处。他们若是联合起来,完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没有等多长时间,脚步声再度想起,有环佩叮当,轻笑传出。人还没有走近,一股淡雅的幽香的已经扑面而来,令人心神舒畅。

    “难道这位就是洛神?”吕义赶忙大打起jīng神,朝着来人看去。

    那是一个容貌美丽女子,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却已经犹如出水芙蓉,有一种天然的美态。

    鹅蛋脸,柳叶眉,她腰肢纤细,只堪盈盈一握,鼓鼓的峰峦,似待放的繁花。她婷婷走来,曲线玲珑,明目闪亮。乌黑光泽头顶,梳着一个丫鬟髻。

    “你就是新来的先生,听说你书画都很厉害!”女子娇躯婀娜,玉体修长,摇曳着腰肢走向吕义,脆声问道,眼中有着一丝好奇,盯住吕义看了好一会,似乎有一丝疑惑。

    吕义松了口气,见女子直直盯着自己,他还以为已经穿帮,没想到是虚惊一场。赶忙点头,吹嘘道:“那是自然,在下的书画,可是邺城一顶一的。不然你们也不会请我!”

    “这倒也是!”女子点点头,并不太深究。她只是觉得好奇,觉得吕义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所以更多看了几眼。

    简单的询问了几句,就带着吕义进入甄家府邸。

    吕义顿时的暗喜,没想到这样就轻松过关。但他随后又释然。甄家大部分人都跑去大将军府赴宴了,留下的,都是身份不高的仆人还有女眷。

    而且,吕义已经拷问过那个俊朗公子,得知甄家请的事情,都是一个管事出面,其余的人并不认得他的容貌,这也是吕义敢于过来的原因。

    “我就看一眼,然后离开。不然太吃亏了!”吕义跟着女子往内院走去。他已经知道,这个女子是甄宓身边的一个丫鬟,并不是洛神本人。

    这让吕义失望又惊讶。

    虽然只是一个丫鬟,但此女的容貌,就是一些世家的千金小姐都是多有不如,按照小姐普遍胜过丫鬟的规律,那个洛神,又该是如何的美丽。

    甄家真很大,占地广阔。近乎一个小型皇家别院。里面雕梁画栋,草木环绕,有假山池沼堆积,还有驯鹿飞鸟出没。

    沿途所见的丫鬟、仆役,很多都是美貌非常,容貌俊朗,穿着举止,如同寻常富贵人家,有一种从容优越。

    但在甄家,这些都是寻常仆役,只能供人使唤。

    又是走了许久,穿过重重回廊,别院,花园。终于,前面的丫鬟止步,来到了一处宁静的小院。

    “先生请!”

    丫鬟拱身,朝着吕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吕义进入小院之中书房之内。书房极其宽敞,里面有着很多书架,上面都是放满了竹简,绢布,还有一些珍贵的笔墨,古玩。

    已经有人提前准备好了坐具,铺设在书房之内,上面还放着一堆竹简。那是吕义的座位。

    在上首的地方,一卷珠帘垂落,遮挡住大部分视线,里面同样有着坐具,还有一个黄铜的炉鼎,此时在袅袅的冒着青烟。

    “这样也行!”

    吕义目瞪口呆,看着那个珠帘,恨不能把它扯烂。有这东西挡着,自己还看什么洛神,恐怕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吧!

    怪不得甄家肯让那个俊俏公子过来教书,原来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只要珠帘之内的佳人不主动,根本就无法见到她的真面目。

    吕义一看没什么意思,本来以为还能亲眼目睹甄宓的美貌,看看她是否如传闻中的一一般,谁知道是对着一卷珠帘,根本无法得见容颜。

    “这个老师当的太没意思,不如走了吧!”

    吕义摇了摇头,拔腿就要往外面走,随后又觉得不甘,暗道自己好歹走了这么远了的路,总的坐着歇一歇。

    想到这里,吕义心安理得的坐在了自己的位置,拿起一卷竹简,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露出沉思之sè。

    “先生,你的竹简,拿倒了!”丫鬟觉得狐疑,尤其是看见吕义倒着拿起竹简,目光疑惑更甚。

    若不是吕义是拿着令牌过来的,她都要怀疑吕义是冒充的。

    “你懂什么!”吕义心中尴尬,却是脸不红,气不喘,振振有辞的道:“知道什么叫做倒背如流吗?我如此做,是在考验自己的记忆是否深刻!”

    说罢,吕义重新把竹简拿正,迅速浏览了一遍,苦恼道:“哎呀,不好,竟然记漏掉了两个字,实在该死!”

    丫鬟信以为真,吐了吐舌头。赶忙转身,去请自家小姐去了。

    吕义瞥见丫鬟出去,长吐了一口气,趁着这里没人,赶紧跑到珠帘边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在珠帘的纱帐上比划了一下,犹豫着是不是划一条口子,还用来窥视佳人。

    就在此时,书房的前面,已经响起了阵阵叮当的环佩之声,吕义赶忙回去,重新坐好,依然是拿着竹简,正sè细看。

    “陆先生,我家小姐到了!”丫鬟的声音,从珠帘之后传了出来,吕义这才发现,这个书房与后面的闺房很有可能是联通的。

    他抬起眼,盯住珠帘之后,就见一窈窕身影,漫步走到坐具旁,先是朝着吕义行礼,然后款款落座。

    “甄宓见过夫子!”

    洛神声音清脆,还带着一丝青涩,但清脆悦耳,如同珠玉落入玉盘,又好似琴瑟叮咚作响,仿佛天籁,充满了纯净与自然。

    吕义听的极其舒服。忍不住也抱了抱拳头,豪气道:“四小姐客气了,夫子二字,实不敢当!”

    随即突然反应过来,现在的他,是一个学识渊博的士人,而不是那个打打杀杀的武将。心中不由懊悔,也不知道是否被看出了破绽。

    赶忙咳嗽了几声,沉声道:“四小姐,我们现在就开始授课吧!现在,我们先来念念诗经!陶冶下情cāo!”

    珠帘浮动,坐下的甄宓微微一愣,忍不住开口,再次露出她的天籁之音,“夫子,我们不是学习书画吗?”

    “我是夫子还是你是夫子!”

    吕义恼怒,他不过是乔装而来,根本不懂书画,若教书画,岂不是要露馅,引来甄家仆役的追杀。

    倒是桌面上放着许多竹简。他还认得字,随便念诵了几篇,然后让在甄宓跟着朗诵,拖延的授课结束,还溜之大吉。

    见到吕义发怒,珠帘之内,甄宓绝美的容颜上露出一丝怕怕的神sè,觉得这位夫子很凶,与其他人大不一样。忍不住吐了吐舌头,可惜隔着珠帘,无法看到。

    “现在听我念,然后你跟着念!”吕义端起老师的架势,装模作样的拿起一个竹简,扫了一眼,随即念道:“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啊!先生….你….你…..”

    听了吕义所念,丫鬟花容失sè,脸蛋儿通红。一层红霞飘起,来光洁的脖子都是染上了一层红晕。

    珠帘内的甄宓,直接就是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禁也脸颊发烫,耳根绯红,只感觉羞涩难当!有一种捂住耳朵的冲动。

    “你们怎么了?”

    吕义念了一会儿,发现珠帘之内没有反应。立刻板起脸来呵斥。神sè有些愠怒,要耍老师的威风。

    “怎么了,该是我们问你才对,枉你身为读书人,竟然敢调戏我家小姐!你就不怕我甄家报复吗!”丫鬟怒道。她从珠帘后走了出来,朝着吕义大声指责,脸上因为羞怒,已经是火红一片。反复云霄在烧!

    “我什么时候调戏你家小姐!”吕义觉得很冤枉,大声反驳道。他若真要调戏洛神,就该掀起珠帘,但他明明一动不动,何来调戏?不由瞪了丫鬟一眼。

    吕义发怒,身上自有一种威势,不是寻常人能够承受。那是他厮杀多rì,用鲜血凝聚而成,震慑人心。

    丫鬟立即感觉浑身冰凉,如坠入冰窖,忍不住后退了几步。

    珠帘之内,甄宓同样被吕义神sè所动,有一刹那的惊惧,忍不住俏脸发白,委屈道:“夫子,是小环不对,语气冲撞了你,可是,你既然不是对我无礼,为何要当着我念那样的诗呢!”

    “什么那样的诗,”吕义冷笑,打死也不会承认是自己错了。反而振振有辞,胡扯道:“子曰,思无邪!普天之下,君王最重,这首诗明明是男女情爱来比喻君王与臣子的关系的,供人揣摩。智者看它,是内在,愚夫看的,是表面,四小姐,看来你思想,不太纯洁啊!”

    “那….那我该怎么办….”珠帘之内,甄宓被吕义的一通大话吓住,有些不知所措。她没有去怀疑吕义,实在是家里为她聘请的老师,都是一方大儒,经过了考核。心中只是认为自己真不纯洁了,吓得花容失sè。

    “这个简单,来,你把我刚才念得重复一遍,记住,要带着感情去读,最好把自己也代入其中,只有这样,你的思想,才能重新纯洁起来!”吕义侃侃而谈,脸sè严肃,浑身都充满了神圣的光辉,向洛神如此建议。

第六十三章 大宴杀机

    建安三年终于要过去。

    就在袁绍回到邺城的第二天,建安三年就已经走到了年末。整个河北大地,立即热闹起来。人们开始忙碌。准备除旧迎新。

    整个大汉都被喜庆笼罩。人们的脸上纷纷露出笑容,大地在洋溢喜气,驱散了冬天的朔风,也赶走了战乱的yīn影。

    东汉大地,兵戈顿至,所有人都沉浸在难得的喜庆。没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妄动刀兵。

    “子诚,这次的比试,我就看你的了!”袁谭策马前行,走出公子府,朝着大将军行去。他穿着一件簇新的华贵伦衫,脸上容光焕发,有一层淡淡的光彩。

    整个人jīng神都很振奋。听取了吕义的建议,袁谭一哭成名,获得了许多人士人的好感,就是寻常的百姓,也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这让支持袁谭的汝颍派士人惊讶,对袁谭刮目相看。就是袁绍,对袁谭也多了一丝亲切,不在像以前一般不闻不问。

    这都是吕义的功劳,袁谭心知肚明,对吕义更加看重。态度更加亲热,时时都要征询吕义的意见。

    吕义今rì骑着一匹火红sè的战马。这是张辽的坐骑,马中的王者,xìng情暴烈。此时与袁谭并排而行,他不得不拉紧缰绳,扭头朝袁谭一笑。“大公子放心,只要颜良文丑不出手,我可以保证,令你压过三公子一头!”

    “一切就拜托了!”

    受到吕义自信的感染,袁谭jīng神更加振奋。经历了上次吕义的出谋划策,袁谭对于吕义,已经引为心腹。

    两人不在说话,带着人马赶到了大将军府邸。发现这里已经是人满为患,到处都是穿着华服的人们。

    袁谭身为袁家嫡长子,进入府邸之后,就被引到了袁绍身边坐下。吕义的身份却是有些尴尬。

    他并不是袁家的将校,而是投靠的一个小小诸侯。按理说,他坐于客位,却被人刻意的引到了青州武将的一方,坐在最后的一个坐席上。

    上首的袁绍,也丝毫没有关注他。只是与亲信家人在谈笑。对吕义毫不在意。

    这让跟随而来的张辽格外愤怒,忍不住怒道:“主公,袁家欺人太甚了!竟然要让我们坐于末座!”

    “人在屋檐下,就得要低头!”吕义同样冷笑,看了看远处威严的袁绍,心中无喜亦无悲。

    他对袁绍的秉xìng,多少有些耳闻。此人极好虚名,若是吕布还在,袁绍或许会看在虎狼之将的威名,对他另眼相看。

    如今,吕布战死,并州军近乎瓦解,再不复往昔辉煌。袁绍对他如此冷遇,也在情理之中。

    吕义甚至怀疑,若不是自己投靠了袁谭,又提前用金钱打点过,恐怕能不能进入这座府邸,还是两说。

    所以,吕义安心的坐了下去,沉默不语,冷眼看着喧闹的河北群臣。

    “此子,倒有些沉稳之sè!”

    就在吕义坐下的同时,袁绍皱了皱眉,这才上下扫了吕义一眼。眼神中有惊讶,有疑惑。

    并州军投靠青州,这是袁绍这几天才听袁谭说起。这让袁绍感觉很恼怒,觉得吕义一群残兵败将,不自动投降,竟然还敢跟袁谭谈条件,实在是嚣张跋扈。

    若是早知道这件事,袁绍是绝对不会同意的。甚至会干脆出兵,把吕义随手灭掉。今天这个座位,就是袁绍特意命人安排,打算激怒吕义,然后肆意羞辱一番,出一口当年被吕布背叛的恶气。

    但是吕义的表现太平静,这让袁绍没有借口发作,更惊异于吕义的表现。他可是派人打听过。吕义的脾气极其暴躁,好勇斗狠。

    可是现在所见,却是大相径庭。袁绍是个疑心极重的人,见了吕义的表现,立刻疑心大起,问身边袁谭道:“吕子诚此人,我儿觉得如何?”

    “回父亲,孩儿觉得子诚为人赤诚,更兼武勇出众,当是一员不可多得上将!”袁谭赶忙开口,拼命为吕义说好话。希望能引起的袁绍的注意。

    “不然!以我看,吕义此人,野心不小!”袁尚淡淡开口,打断了袁谭的话。他已经知道,吕义跟甄俨有大仇。

    两相取舍,袁三公子明确的选择了甄俨。打算放弃对吕义的拉拢。

    对于袁尚,袁绍极其溺爱,几乎是言听计从。不由点头,迟疑道:“想当初,我对那吕奉先百般礼遇,此人犹舍我而去。吕布尚且如此,何况此人!”

    “父亲,话不能如此绝对!吕布乃是虎狼,吕义此人,却面冷心热。乃是真正忠义之士。孩儿相信他!”袁谭大惊失sè,慌忙表明自己的态度,希望消去袁绍的疑虑。

    若吕义只是寻常部将,袁大公子根本不会管他死活,但见识过吕义的本事,袁谭知道,这是他压制袁尚的一个机会,自然拼命维护。

    听了袁谭的话,袁绍脸上又是一阵犹豫。他自觉对袁谭有些愧疚,不想因为杀掉吕义,令的父子离心。心中,一时间摇摆不定。

    “子远,你觉得这个吕义,我该杀还是该留!”最终,袁绍决定听听自己心腹谋臣的意见,于是把目光转向许攸。

    久居高位,袁绍虽有些优柔寡断,但他并不是笨蛋。汝颍士人与河北士人明争暗斗,袁绍也有所耳闻。

    唯有许攸等寥寥几人,没有掺和进两派中间,身份超然,于是袁绍决定听听许攸的意见。

    袁谭与袁尚尽管失望,但还是屏住呼吸,紧张的盯住许攸,希望他能够偏向自己一边。

    不远处的吕义,丝毫不知道,自己的刻意忍让,尽然已经引起了袁绍的疑惑,进而动了杀机。

    此时的他,正抱着一个羊肉,大口吃着。冷不防见到袁绍那边,许攸的目光看了过来,吕义微微一愣,随即露齿一笑,算是打过招呼。

    “我听说,此人近rì到处送礼,或者三五十金,或上百金,唯有我处,此人送的最多。还算知趣!囊中似乎颇丰!”

    许攸心中暗暗想到。已经有了决定,脸上顿时肃然,朝着袁绍拱手道:“主公,并州军虽然名声不好,但此人势穷来投,若主公杀之,恐怕远近贤才闻之,当裹足不前矣!”

    “这…..子远所虑甚是!”袁绍点了点头,觉得自己欠了考虑,他虽然恼恨吕布当年之事,但还不至于为了杀一人,惹的天下非议。

    “虽然如此,但并州军落魄至此,吕义犹自不肯彻底归降,定不会屈居人下!”袁尚满脸担忧道。眼神深处,却是恼怒的瞪了一眼的许攸,有一丝yīn霾。

    许攸微微一笑,他自不可能为了吕义,得罪袁尚。于是顺势接口,点头道:“三公子也说的有理,主公,我不如这样,等下武将们比武之时,命这吕义也上场,若是他果有武勇,不妨收录帐下,以作爪牙,若是本事平庸,就是身死,也是他命不好,今rì合该身死!”

    一席话,许攸说的滴水不漏,真正是两不得罪。袁绍的眼睛立即就是一亮,觉得许攸之计,真是两全齐美。忍不住道了声“好!”

    袁尚尽管心中遗憾,见到袁绍已经作出决定,也只能作罢,随即,他的眼睛又是一转,借口如厕,悄悄叫过一个亲卫,低声吩咐了几句。

    袁谭几乎是不分先后,也赶忙起身,寻到心腹之人,细细的叮嘱。许攸则是径直朝吕义这边走了过来。朝着吕义拱了拱手。

    吕义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鬼门关走过了一糟,见到许攸过来,微微有些惊讶,赶忙拱手道:“先生过来,可是有事情吩咐!”

    刚才袁绍几人字嘀咕,尽管相隔很远,吕义无法听见,但是见到许攸突然过来,吕义心中顿时咯噔一声,预感到了一丝不妙。

    “难道刚才,袁绍竟是在谈论我!否则,许攸为何会亲自过来。”

    吕义可不认为,许攸此来,是要跟他攀谈的。他一个落魄降将,许攸却是名满河北,袁绍最倚重的谋臣之一。两个人的身份差距太大,根本不可能共语。

    “呵呵,吕将军,老夫刚才可是救了你一命!”许攸并不废话,当即就把刚才的经过的大略的说了一遍。随即说道:“原本这些,我本是不该告诉你,只是我与将军一见投缘,故此提醒你一声,若要活命,校场比武,你必须尽全力,否则,神仙也难救你!”

    说罢,许攸再一拱手,从容离去。

    “多谢先生提点,无论吕义侥幸不死,晚些时候,定会去拜见先生!”吕义冷汗涔涔下此刻,他才体会到寄人篱下的悲凉,感觉是如履薄冰,一步走错,并州军就可能覆灭。

    心中更是凛然,觉得以前太小看天下人。

    “难怪刘备屡战屡败,依然被曹cāo称为人杰,光是凭借他屡次寄人篱下,还能安然无恙,这份本事,就需要无数人仰望。”

    吕义深深吸了口气。他在努力调整心情。细细整理许攸的消息,带给自己的巨大冲击。

    “张叔,你马上回去,立刻拿出一千金,送给许攸的家人!”

    吕义招来张辽,让他暂时回去一趟。他与许攸非亲非故,许攸怎么可能凭白的帮他如此大忙,不过是看到他送礼的份上。

    “还好,许攸此人果然如历史上一般的贪财,只要我能胃饱他,若有人再想对付我,起码有个人会帮我说话!”

    吕义默默的想到。直到张辽离开,心中依然在翻腾。胸腔充满了怒气。

    “必须尽快让并州军恢复元气,我的命运,只能由我自己来掌握!”

    紧紧的捏着拳头,随后风卷残云,把桌面上的食物一扫而空。随即,吕义闭上眼睛,丝毫不顾周围武将惊诧的目光,开始闭目养神,静等比武的开始。

    期间,袁谭派了心腹过来,再次通知了袁绍的决定。

    吕义知道,这次比武,已经不是他要帮助袁谭了。为了自己的命运,他必须要参加,还要表现出足够强大的武力。来震慑住袁绍的杀心。

    否则,并州军恐怕顷刻间,就真要烟消云散,所有的一切,都将成空!

第六十四章 教场比武

    宴会依旧在持续,但很多人的心,早已经飘到校场之内。所有人都知道,每一年的这一天,袁绍都会让军中众将比斗,彰显河北的强盛。

    当然,也有很多知道内情的明白,袁绍此举,更多的是在为袁尚造势。历年以来,也总是袁尚的部将,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尽管有了袁谭的当众一哭,令袁绍对这个大儿子感觉到了愧疚,但废长立幼的决心已定,袁绍并不会半途而废,用过饭食,立刻宣布,即将前往中军校场。

    这个邺城最大的校场,足以容纳数万军卒同时cāo练军阵。此时的校场,已经站满了士卒,无数武将在磨拳擦装,神sè透出兴奋。

    他们不指望能够夺得军中第一,事实上,没有谁傻到去争抢第一,但是能够当着袁绍的面前展示自己的武艺,却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吕义也穿着甲胄,站在众多武将之中。他依然骑着张辽的马王。这是一匹烈马,很是暴烈。

    感受到校场弥漫的杀气,马儿非但没有烦躁,反倒是兴奋了起来,它摇头摆尾,驮着吕义,姿态优雅的穿行在众多武将中间。;

    那些武将的战马,立刻惊叫着避让。都感受到了马王的威势,不敢与它并列。这让原本想要躲在后面低调的吕义,顿时叫苦不迭。

    被迫站到了最前面。

    “此人是谁,懂不懂规矩!”左右武将皆大怒,盯住吕义的眼神很不善。甚至有人冲动的拔出了刀剑,要当场与吕义斗一斗。

    与以往不同,这一回,袁绍已经下令,所以比斗的武将,生死无论。这让很多人都震惊,继而兴奋,都认为是这将是一场惨烈的搏杀。与两军大战无异。

    当然,奖励也很丰厚,取得最后胜利者,将会被直接袁绍拜为将军,成为河北军的嫡系部将。

    很多自认为有本事的武将都闻讯赶来,想要参加。如今却被吕义抢了个风头,引发了众怒。

    “不要动手,此人是并州军的吕义!”有人认出了吕义的身份,脸sè古怪的拦住了发怒的同伴。

    “他就是吕义,这回青州的倒霉鬼!”得知前面的是吕义,愤怒的众将,竟然渐渐的平静起来。只是这一次,所有人的眼神都是彻底森冷起来,犹如毒蛇,盯住了吕义的背。

    吕义对杀气极其敏感。立即就感觉到了附近众将的神sè不善。但他毫不在乎。今年青州过来的武将,只有他一个人参加比斗。

    而在场的数十位战将,却大部分是冀州的战将,倾向于袁尚一系。得知他的身份,自然会有杀气。

    尤其是这一次袁绍还允许使用真刀真枪,这群人,自然对自己更加的神sè不善。透过余光,吕义已经看到有人开始密语,朝着自己指指点点。

    “想要杀我,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杀谁!”吕义神sè冷酷。眼神凌厉,既然低调不起来,那索xìng高调一把!

    他策马,命马王第一个进入校场的最zhōng yāng,随即站定,怀抱长刀,冷冷的盯着众人,沉声喝道:“待会儿,你们一起上吧!”

    “什么!”

    “不知死活!”

    “一个降将,竟然小视我等!”

    周围的武将原本还在偷偷摸摸,暗中串联,打算比武开始,就对吕义展开围攻。但谁也没有想到,吕义竟然如此张狂。竟然当众,以一人,要挑战他们所有人。

    对武将来说,这就是一种最大的侮辱,很多人眼眸都露出杀机。再也不掩饰,也有人神sè尴尬,打算被吕义当众说出,他们倒是有些犹豫,觉得再围攻吕义,似乎有些不道义。

    “大哥,你的这个部将,还真是目中无人,竟然视我河北诸将如无物!”

    吕义说话的时候,并没有放低音量,看台之上所有人都是听到一清二楚,很多sè变。袁尚趁机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目光却是盯着袁绍的脸sè。

    果然,听了袁尚的话,袁绍脸sèyīn沉,怒道:“此子,却是太过狂妄,本事没有多少,倒是学了吕布的张扬跋扈!”

    “父亲,话可不能这么说。但凡有才之人,皆是有些傲气,子诚如此做。就说明他大真的有如此本领,可以一人独占数十员战将!父亲,如此猛将,若入我河北军中,何愁不能横扫天下!”

    袁谭开口,对吕义很有信心,他亲眼见识过吕义的武艺,知道吕义不会拿自己的xìng命开玩笑。

    袁绍一听,脸上又是狐疑。觉得袁谭的说的有理,脸sè渐渐好转,道:“此人是真有本事,还是徒有虚名,现在一试便知!”

    当即,袁绍命人传令,让众多武将开始比试。校场的千步之外,已经有人事先搭建好了一高台。

    “台子上,堆满了块块黄金,还有大量的绸缎。只有最终杀到那里的人,才能得到上面的财物!”

    有传令小卒跑来,扯开嗓子,大声的宣读规则。

    吕义静静听着。在他看来,比武的规则其实很简单,就是乱阵厮杀,第一个冲到高台的人,就可以获得胜利,

    “只是今天的规则,恐怕会有些不太一样。”吕义看了眼附近数十员拿着各sè武器的战将。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他知道,自己想要第一个冲到高台,唯一的办法,恐怕就是大开杀戒。想到这里,吕义马上爆喝,打断了小卒的话,高声问道:“大将军,我有话要问!”

    “但说无妨!”看台上,传来了袁绍的声音。

    “此战,若我失手,不小心杀了人,大将军可会怪罪!”

    “哈哈哈……”袁绍大笑,深深的看了一眼吕义,沉声道:“刀剑无眼,既然已经上阵,生死各安天命,若真的失手,我绝不怪你!”

    “那么,我若是杀的人太多,或者说,我把他们全部杀掉,大将军会如何做!”吕义点点头,接着问道。

    “该死!”

    “本将就在这里,看你如何杀我!”

    吕义的话,又是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很多人神sè都是狂变,觉得吕义太过狂妄,几乎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袁绍则是惊疑不定。看着吕义淡然的脸sè,心中有怒火,也有惊诧。过了好一会,才沉声喝道:“若你真有那个本事,我保证,绝不会怪罪于你!”

    吕义松了口气。这群人明显要杀了自己。吕义自然不会手软。但他怕就怕杀的太多,到时候袁绍清算,那就太冤枉了。

    如今有了袁绍亲口肯定。吕义再无顾忌。长刀一指众人,傲然道:“你们,统统过来吧!不过,我的刀快,死了可不要怨我!”

    周围武将一起变sè,随即暴怒。但大家都是自持身份,并没有用一开始就上前围攻,而是从中走出一员中年武将,冷笑道:“狂妄的小子,就凭你,也敢小觑天下英雄吗!”

    “这就是你的遗言?”吕义斜睨着那人,眼神带着一丝傲然之sè。一路逃亡,他早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区区群将围攻,并不能吓到他。

    因为,哪怕他不如此做。看台上的袁尚,也会吩咐他们这样做。既然这样,何不抢先出手,即使死了,也无怨。

    “杀!”河北众将久久不上前,吕义却是没有了耐xìng。手中钢刀轮动,仿佛车轮翻滚,直接冲向了众人。

    “竟然真敢以一敌众!”看台之上,所有人都在惊呼。吃惊的站了起来,神sè紧张的盯着吕义的一举一动。

    如果说,吕义一开始说要挑战群将,那只会让人发笑,觉得吕义口出狂言,但是如今见到吕义真的要那样做。人们都是震惊莫名。谁也无法再笑。

    “竖子,尔敢!”

    吕义的举动,引起了河北众将的公愤,刚才还自持身份的武将,纷纷舞动兵刃,放声狂吼。

    随即,数十匹战马同时咆哮,震动大地,狂风而过。立即沙尘漫天,人喊马嘶。充满了惊天杀气。

    “杀了他!”数十名战将在怒吼。他们纵马狂奔,厉声大吼。犹如一群无敌的铁骑,组成钢铁洪流,要把前方一切都是碾压的粉碎。

    “竖子,受死!”中年武将冲的最快,他手持一把蛇矛,须发怒张,蛇矛如电,向着吕义扎了过来。

    “吼!”

    吕义狂吼,声若惊天霹雳,他如同一头发狂的雄狮,吼叫着冲入敌群之中。钢刀轮动,形成一片铁幕,朝着那人笼罩而下。

    “啊…..”中年武将惨叫,全身都被卷入了铁幕之中。顿时浑身血肉翻飞,仿佛雨点一般朝着四面激shè。

    等到吕义收刀,那人整个上半身,血肉都被砍掉了一大半,露出一茬茬白骨,随即瞬间被鲜血染红,差点被斩成粉碎。

    “呕!”

    漫天的碎肉飞溅,有的落在敌将的头上,身上,更有的张嘴大吼,碎裂的血肉立即飞溅了进去,撞入了喉咙里,立刻引得许多人伏在马上,大声干呕。

    “此子,好血腥的手段!”袁绍神sè震动,脸上也是微微有些苍白,惊惧于吕义的辣手。

    “他是想以此,来震慑那些围攻他的战将!”还有人比较冷静,看出了吕义的目的,虽然不赞同吕义的手段,却欣赏的他机智。

    “杀,大家一起上!杀了他,为吴将军报仇啊!”敌将中间,有人在大呼,声调悲痛。显然,两人关系很深。

    几乎就在吕义斩杀中年将军同时,两匹快马闪电般冲来,上面坐着两员模样凶恶的合河北战将,他们一左一右,一个挥出铁戟,刺向了吕义的战马,一个舞动双刀,斩向吕义的上身。

    吕义赶忙挥刀,舞出一片铁幕,挡住了铁戟,随后长刀扫中那人的脖子,一颗、犹自带着惊惧的头颅,立刻冲天而起,

    长刀去势不减,在空中一个大旋转,当的一声,挡住了另一人双刀,两码交错的瞬间,吕义左拳忽然打出。

    就听咚的一声,拳头砸的那人头盔上,然后迅速的凹陷下去一大块,击碎了他的颅骨,大量红白之物,顺着头盔的缝隙流淌而出。

    “最后一次机会,自动认输,我今天,本不想杀人!”战马停下,吕义立马横刀,冷声喝道。他此时满脸血污,就是发丝上,都是沾染着许多的红白之物,刺鼻的血腥味,令人作呕,一块碎肉从他脸上滑落,更添一分恐怖。

    剩余的武将,纷纷吓得脸sè苍白,纷纷往后退,他们也曾是上过阵,杀过敌,双手沾满了血腥,但是见到眼前的吕义,许多人的心中,还是感觉到莫名恐惧。纷纷扭头,看向看台的袁尚,眼神之中露出一丝企盼。

    袁尚神sè立即一冷,眼神极其凌厉。并不说一句话。

    剩余的武将立即绝望,袁尚没有说话,恰恰代表,他不会善罢甘休。众人心中凛然,知道退缩不得,许多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一抹死志。

    “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他能挡住我们所有人的进攻!”武将群中,有人大吼,强忍住心中的恐惧,纵马舞枪,朝着吕义杀去。

    “是啊,我们一起上,用人堆死他!”其余的人眼睛一亮,仿佛在绝望中看见了一丝曙光,纷纷大吼,再次杀气腾腾的冲上来。

    见此,吕义微微一叹。“今天,我本不想杀人,不过既然你们要找死,吕义,就与尔等一战!”

    战字出口,吕义的神sè大变,他眼神冰冷,脸上带煞,巍然如同山岳,朝着前方挥出自己最为璀璨的一道光芒。

    噗!

    钢刀带着残影,朝着前面用力斩出、,车**小铁幕,仿佛片片雪花,落在敌将中间,每一次落下,必有一人血溅当场。

    “啊!”敌群中有人惨叫,被吕义的钢刀扫中胸口,胸甲都被斩裂,露出胸口一条恐怖的大口子,连内脏都是清晰可见。

    噗!

    有人绕到吕义背后,吕义回头,钢刀朝着后面一甩,刀背砸的那人直接飞了出去,人在空中,身上已经传出阵阵咔嚓咔嚓的爆响。骨头全部被砸碎。

    “我跟你拼了!”

    一个威名的战将冲上来,他满脸扭曲,额头有一条恐怖伤疤,一直拉到了耳根处,极其狰狞恐怖。

    但是下一瞬间,一柄钢刀从他头顶落下,不偏不倚,把他的脑袋整齐的劈成两半,红白之物,溅了吕义一脸,几乎模糊了视线!

    “嗖!”

    立即有人抓住机会,躲在后面,偷偷的释放冷箭,四面的武将立即紧逼,封死他所有可能闪避的动作。

    吕义顿时冷笑,钢刀换手,砸飞靠近的兵器,趁着混乱,一把拉过最近的一个人武将,挡在自己面前。

    噗!

    冷箭shè中他的后心,令他惨叫,随后,无数把兵刃招呼过来,令此人瞬间被反砍成一堆碎肉。

    不过几个呼吸,冲上来的数十名战将,就是倒下去一大片,大地血水横流,碎尸遍地。

    “不可能,不可能!”

    还活着的武将都在惊呼,飞速的后退,连数十人的围攻都战不倒吕义,再冲上去,只是白白的送死。

    “此子,尽然勇猛若此!”看台上,许多人脸上都是变sè,谁也没想到,数十名河北战将,竟然也无法奈何吕义分毫。实在太过恐怖。

    “吕奉先后继有人!我看此子武艺,当不再我河北四庭柱之下!”袁绍身侧,有一文士开口,他脸sè刚毅,浓眉大眼,仿佛一柄锋利的宝剑,向袁绍谏言,希望他能阻止这场比斗。

    因为那没有意义,哪怕那群战将再向前,也不过是多几个尸体。

    袁绍点了点头,看向吕义的目光,有了一丝欣喜。随即转向袁谭,点头道:“不想并州残军之中,还有如此人物!传令,让他们罢手吧!”

    “父亲且慢!”袁尚站了起来,身躯都在发抖,吕义斩杀的,可都是他的嫡系,袁尚只觉得心中都在滴血,恨不能把吕义当场杀掉。

    “我儿,你也看到了,这群人,可不是吕义的对手,不如这次就让那吕义获胜吧!”亲眼见识了吕义的本事,袁绍已经有了爱才之心,想要收为己用。于是劝说道。

    “不行!我河北之地,战将无数,武艺高强的,不知多少。若是今rì被一个降将获胜,传到了许昌,天子听后,岂不会个笑话!”袁尚怒道。

    袁绍听的一愣,随即点头,他自不会承认,自己的武将比不过曹cāo,同时又想看看吕义到底厉害到了什么程度,于是点头道:“你说的也是,只是你军中,可还有谁能胜过那吕义的!”

    “当然有,父亲难道忘了,高将军就在外面,我们何不请他出马,那吕义是不是猛将,我们一试就知道了!”

    袁尚冷笑道。看了一眼场中的吕义,眼神露出一丝冷sè。

    “既然如此,来人,传令,命高览出战!”袁绍不忍拒绝袁尚的要求,于是命人传令,把高览叫了过来,又让残余的一群战将退下。

    场中的吕义,见到一群战将终于退了下去,心中微微的松了口气。他已经很忍让了,若是这群再不知道进退,他只能真的大开杀戒,把这群人杀光。

    现在他们主动退却,倒是省下了吕义很多力气,他摸了把脸上的血水,打算前往不远处的高台,收取自己的战利品。

    “站住!留下那些金子!”就在吕义转身要走的时候,一阵马嘶声响起,随即,一名青年将军策马朝着吕义冲了过来。

    这是一个面sè刚毅的人,浑身上下,都是萦绕着一层杀气。他就那么随意的过来,长枪横放在马背上,看上去似乎很随意。

    可是吕义却是从他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这是一种直觉,只有百战余生的老兵才能够拥有。

    同样的。对面的高览也是神sè凝重,盯住了吕义,又看了看地面上无数尸体,冷冷喝道:“吕将军,你下手未免太重了!”

    “他们要杀我,难道我还能留手吗!”吕义淡然一笑,随即钢刀一抖,指着高览,大喝道:“来将通名!”

    “我的名字,你还不配知道!”高览冷笑,过来之前,袁尚已经吩咐过,要他杀了吕义,高览哪里会跟吕义废话,毫无征兆的,手中钢枪一抖,啪啪啪,一团枪花带着虚影,刺了过来。

    “来的好!”吕义眼睛一亮,光是看着这团枪花,吕义就知道遇到了对手,赶忙打起jīng神,同样的伸出钢刀,朝着刺过来的枪头砸去。

    刷!

    枪花在抖,原本是簇拥成一团,就在吕义出刀的瞬间,却是忽然散开,变成数十个枪头的虚影,分别从不通的方向刺出,令人看的眼花缭乱,、分不清它的真正方向。

    吕义吃了一惊,暗道此人果然是高手,就是他,也没有想到此人会临时变招,此时,他的招式用老。眼看着,数个枪头穿过钢刀,朝着自己的身体刺来。

    高览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微笑。似乎已经看到了吕义的身体被枪头刺穿的模样。他的进攻方式,讲究的虚实结合,往往很多人就是因为大意,就是死于非命。

    吕义却是大意了。他虽然从高览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危急,但并不是很明显。所以,一开始,他没有用出全力,以至于让高览钻了一个空子。

    但是随后,吕义就是反应过来,此时躲闪已经来不及,不过吕义自有办法,钢刀并没有抽回,而是比刚才更加迅猛,朝着高览的枪身斩去。

    碰!

    钢刀速度快捷,抢先斩中高览的枪身,一股庞大力量,令的他身体震动,忍不住后仰,刺出去的枪头偏离了方向,

    “可恨,再来!”高览怒发如狂,被吕义如此轻易的破解了他杀招,这让高览觉得丢大脸。他迅速稳住身体,一个转身,再次朝着吕义刺出一枪。

    这一次,却是回马枪,枪头晃动,扎向吕义的后背。若是真的被刺中,恐怕吕义当场就会身死。

    “好敏捷的反应!”吕义心中微微惊讶,脸sè更加冷漠,急忙转身,钢刀轮动,再次砸在高览的枪身上。

    锵!

    刀枪碰撞,火光崩裂,四散的火星飞的到处都是。吕义感觉身体一阵摇晃。赶忙前倾,卸去了力道。

    高览却是浑身剧震,觉得双臂都是发麻。钢枪差点脱手飞出去。

    “此人好大的力气!”

    高览心中惊恐。不说吕义的武艺,他为了使出那回马枪,可是用出了所有的力气,还配合了马力。

    但是吕义只是随手一刀,就破解了他的进攻,而且,每一次都是砸在枪身上,这让高览郁闷无比。

    “看来还是我的力气大!”

    吕义抽回钢刀,心中有些得意,高览的枪法却是很快,快的他都是有些应接不暇,但是吕义也有一个特点,那就是天生力大,挥舞兵刃的速度更快。完全可以压制很多以技巧取胜的武将。

    很明显,高览就是一个转走jīng巧路线的武将,却偏偏碰上了吕义这种天生神力的战争狂人。只能被彻底压制!

    “这位将军,念你学武不容易,你走吧,我不杀你!”勒马回转,吕义立马横刀,已经没有了跟此人战斗的兴趣。

    通过观察,他心中明白,此人恐怕是河北的成名武将,不是他刚才杀的那些无名战将若是真的失手杀了此人,难保袁绍不会迁怒于他。

    只是,吕义是为了高览好,决定放他一马,听在高览的耳中,却是觉得刺耳的很。尤其是他还答应了袁尚,要杀掉吕义,

    这时候怎么能退缩。

    “受死!”

    高览身上杀气更浓,明知道不敌吕义,却不忿吕义的嚣张态度,咬着牙,再度杀了上来,

    “是你找死,可不要怪我!”

    吕义大怒,催动马力,钢刀带着呼啸,斩向高览。他是动了真怒,觉得高览太不识好歹,于是决定速战速决,把高览拿下。

    “给我开!”

    两人接近,都是催动战马狂奔,距离迅速拉近。吕义钢刀嗡嗡作响,划破空气,带着尖啸,犹如厉鬼在嘶吼。极其恐怖。

    看台之上,很多人都是相顾失sè,骇的心脏都要停止跳动。双耳更是嗡嗡作响。似乎要聋掉。

    “他刚才,竟然还没有用出全力!”一个年老的武将在惊呼,他眼力惊人,看出了那真呼啸,竟然是吕义刀速太快,与空气的摩擦声。

    “不好,高将军有危险!”又是一人惊呼。

    场中的高览,更是整个人sè变,钢刀来到太快,几乎快过了他的反应,刀锋已经到了面门上。

    只要轻轻一送,他就要身首异处。

    “刀下留人,张郃在此,可敢与我一战!”就在吕义出刀的瞬间,校场之内,一声炸雷般怒吼,再度响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 战张颌

    张郃身材雄壮,状如猛虎,从校场外咆哮而来,他与高览虽是异xìng,却情同手足,不能眼睁睁看着高览身死,自己却无动于衷。

    “太好了,张将军出现了,定能斩杀那吕义,扬我河北威风!”看台上很多人站起,忍不住望向张郃,神情都很振奋,发出欢呼。

    吕义斩杀了太多河北武将,引发了很多人的不满与仇恨。张郃一出场,大量的河北战将纷纷起身,在高声呼唤的他的名字。

    就是一些河北士人,也纷纷坐不住,不在自矜身份,涌向了看台的最前沿。

    “吕义,先接我一箭!”

    张郃大呼,他取下一张宝弓,shè出一支狼牙箭。箭如闪电穿越虚空,shè向吕义的后心,拥有恐怖的力道,只是话音刚落。箭簇已经飞到了身后。

    “竟然是张郃!”

    吕义转身,钢刀一个回旋,嘎啦一声,擦过了高览的胸甲,随即回转向后,磕飞shè来的羽箭。

    “吕义,来与我大战!”

    shè出的箭簇被轻易破解,张郃心中并无沮丧,战意更加高昂,他浑身都透出煞气,如同一同凶猛的狮虎,发出震天怒吼,

    “杀!”

    吕义果断舍弃高览,抡动钢刀,催动马王冲了上去,浑身亦是充满了强烈的战意。他的对面,可是张郃,河北的擎天之柱,第一流的武将之一。

    也唯有这样的对手,才能与他生死大战,从而破而后立,进入真正的顶尖武将之流,所以,吕义立即的舍弃掉高览,脸sè冰冷的注视着张郃。

    两马快速接近,皆在全速冲刺,眨眼间,两人的相距已经不足十步。

    “吕义,接我一枪!”

    张郃挺起手中钢枪,战意更加的强烈,如同一头雄师在发狂。漆黑sè钢枪,抖出一条粗大的残影,似乎一头黑sè的蛟龙,从深渊中咆哮而出。

    “吼!”

    飞驰的马王,立即感受了一丝强烈危机,它彻底狂暴,发出震天的嘶鸣如同一团烈火,剧烈燃烧。

    “回去!”马背上,吕义神情冷冽,如同万年寒冰。他钢刀平推而出,滚滚刀光,如同一片水银倾泻而下,瞬间砸偏张郃的钢枪。

    马王咆哮,自动上前几步,撞向对面的马匹。张郃的战马,同样是一匹烈马,丝毫不惧,竟也是张开大口,格外暴烈。

    当!当!当!

    两道身影猛烈撞击成一团,兵刃剧烈碰撞,摩擦出最绚丽的火花,张郃大叫,钢枪舞动,似一条条蛟龙在咆哮。

    吕义冷喝,钢刀似狂风骤雨,又似恐怖的波涛在翻涌,一次次的把蛟龙覆灭其下。

    眨眼之间,交手已经过了一百回合,竟然是不分胜败。

    “真虎熊之将也!”

    袁绍自矜身份,一直不曾离座。只在远远旁观。如今见到两人大战三十合,这位河北之主都被惊动,忍不住站起身来。

    “此人,竟然如此可怕!”

    袁尚目光凶光,吕义的表现,同样令他震惊与恐惧。感受到了一丝强烈危机。他与袁谭争斗,之所以能够屡次占据上风,完全是靠着军中实力的压制。

    如今,吕义的出现,却是让袁尚惊恐莫名,觉得自己的优势,或许会被打破。眼中杀意更浓,大吼道:“张将军,速战速决!”

    “啊……”

    张郃在暴吼,他听到了袁尚的话,钢枪越发的凌厉,更添了一份可怖的杀机。抽中了吕义的胸甲,发出当的一声巨响。似巨鼓在轰鸣。

    吕义的身体立即剧震,胸甲都在呻吟,发出嚓嚓声,竟是被张郃一枪震成粉碎,露出里面单薄的布衣。

    “好!”

    所有人都在叫好,纷纷为张郃喝彩,觉得已经没有了悬念,张郃占据了上风。将对吕义展开完全的压制。

    “吕义,败局已定!”有武将已经在提前庆祝,神态极其嚣张。但在扭头看到袁谭铁青脸sè之后,又很快闭嘴。

    “吕义,可有遗言!”

    两人交手已经超过百招,张郃终于占据上风,击碎了吕义的胸甲,他神态威猛,钢枪凌厉,再次扑杀过来,想要将吕义斩杀。

    “要我死,你也得躺下!”

    吕义狂怒,看了眼碎裂的胸甲,随即,他怒发如狂,双手用力一撕,身上的甲胄连同衣衫,全部变成了碎片。露出他布满了伤痕的jīng壮上身。

    “杀!”

    吕义再次向前,这一回,他的身上再无防护,一个不慎,就可能死去。但这样,也彻底激发他的凶xìng。

    “吼……”

    吕义怒吼,如同雷音。钢刀拖出长长残影,斩中张郃刺过来的钢枪。刀刃与墙头剧烈的撞击。两股惊人的力量,如同山崩海啸一般,传入各自的体内。

    “咚!”

    马王四蹄如铁柱,都被震的连续后退,在地面踏出数十个深浅不一的脚印。吕义身体剧烈摇晃,更是差点从马上摔下。

    “噗!”

    张郃同样在狂退,胯下的战马几次前腿弯曲,似乎要跪倒下去。张郃急忙大喝,单手提着马缰,却张口吐出一口鲜血。

    “什么,张将军吐血了!”看台之上,许多人都震惊。觉得难以置信,张郃号称河北猛将,成名已久,自归降袁绍以来,还从未有人见他如此狼狈。

    “难道,连张将军也战不下这个吕义!”也有人信心动摇,语气透出一丝悲观。

    张郃同样惊怒,在看向了吕义的眼神,已经是凝重无比。但周围的人的议论,更加让他感觉抓狂。

    “吕义,在来,我就不信,决一死战!”

    钢枪再度出手,如同一道道漆黑的闪电,在吕义周围疯狂闪烁,只要被它砸中,筋骨都要粉碎。

    “死战,就死战!”

    吕义神态癫狂。他已经战到狂。张郃太强,激发了他的斗志与危机,这是与张辽等人切磋所无法体会到的。

    真正的生死危机,只在一念之间。

    嗡!

    钢刀轮动,带出一条极其璀璨的光芒,似一挂银河落九天,一轮明月坠星河。这是吕义最强的一击,汇聚了他全部的jīng气神,

    此时挥斩而出,立即令无数人变sè,张郃更是神sè震惊。太速太快了,他几乎只能看到一道残影闪过,劲风已经扑面。

    轰隆一声,钢刀怒战而下,辟向张郃的头颅,刀势迅猛,如同一道惊雷。千钧一发之间,一柄钢枪出现,在半空一个转动,架住了杀过来的刀刃。

    “我看你能挡住几刀!”

    吕义暴怒,没想到最强的一刀都被挡住,他赶忙辟出第二刀,第三刀,第四刀…他天生神力,力大无穷,这样的强的攻击,足以连续斩出,不会力竭。

    当!当!当!

    张郃以钢枪硬挡,双臂高举,须发怒张,完全被这股狂猛的攻势压制,只能竭力防守,希望能够撑过。

    只是,吕义的力量何其恐怖,与吕布一般,都是天生的大力狂人。如此轮番砸下,张郃自身还能承受,他的战马却是再无法承受,口鼻都在冒血,再也支撑不住,瞬间栽倒在地。

    “不好,刀下留人!”张郃战马一倒,立即引发无数人的惊呼。一群人迅速朝着这里涌来,都在大吼,

    武将落马,乃是战阵厮杀的大忌,随时都会遭难。更何况还是势均力敌的对手交战张郃的脸sè,立刻成死灰sè任由自己摔落马下,闭目待死。

    嗡!

    钢刀带着劲风,停在张郃的面前,吕义眼神冷漠,随即刀刃一偏,把地面斩出一条深深的沟壑。随即,吕义以刀背靠向张郃。

    张郃迟疑了一下,还是伸手抓住刀背,被吕义拉了起来。他一脸沮丧,颓然道:“为何不杀我!”

    张郃可不认为,吕义会因为旁人的劝阻,就会心软。就如同刚才,若不是张郃出面,暴怒的吕义,极有可能一刀把高览斩杀。

    吕义还不知道,刚才与自己对战竟是高览,因为双方都有杀心,没有通过姓名。听到张郃问话,吕义立即冷笑,傲然道:“我要杀你,当堂堂正正,岂会趁人之危!”

    “好一个堂堂正正!吕子诚,你让我很惊讶!”人群涌来,当先一人,身穿明晃晃的华贵锦袍,此刻正龙行虎步而来,

    他满脸威仪,神sè不怒自威,令人心生敬畏。此人,正是袁绍,见识过吕义的武勇,又听了吕义的一番说辞,袁绍心中大喜,忍不住开口称赞。

    “主公!”张郃赶忙行礼,神sè恭敬。

    “见过大将军!”吕义亦行礼,却神sè从容,镇定非常,脸上微微露一丝笑意,以示友善。

    只是此时的吕义,满脸血污,身上,更有许多红白之物,此时一笑,当真是恐怖非常,令人感觉异常狰狞,见之夺气。

    袁绍也是心中发凉,有一刹那的心悸,随即,又变为欢喜。真正的起了爱才之心,要将吕义收归帐下,于是笑着抬手,伸手虚扶道:“不须多礼,两位将军都是我河北猛将,军中豪杰,不如就由我做主,判你二人平手如何?”

    “这….但凭主公做主!”张郃点头,脸上神sè却是复杂,看了眼吕义,身上露出一丝颓然。

    吕义心中冷笑。看了眼袁绍,明明是他胜了,却硬要说是平局,看来袁绍此人不光好虚名,更爱面子。

    不过如今寄人篱下,吕义见好就收,也点头表示赞同。

    “恭喜主公啊,又收得一个猛将!”河北士人之中,有人趁机拍马,这是位汝颍士人,曾经收到吕义很多礼物,此时站了出来,为吕义说话。

    其余汝颍士人纷纷反应过来,开始对袁绍疯狂吹捧。

    河北士人一边,却是人人恼怒,看向了吕义的眼神,闪烁着一层层凶光…….

    随着张郃战败,校场之内,尽管还有数百员河北战将,去在无人敢于上前,地面之上,十余个战将的尸体,就是血的教训。

    在场的大多都是士人,从来只是谈风弄月,何曾见过这样的血腥,见到比武已经有了结果,纷纷谏言,想要离开

    河北派士人与汝颍士人,难得的保持了一致。

    至于吕义,浑身血污,已经有人带着他提前下去,准备好了清水,供他沐浴。

    “子诚,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袁谭奔了过来,神情很是郑重,向吕义表示感谢。今rì一战,他终于压过了袁尚一头,出了多年心中的一口恶气。此时浑身都觉得舒畅。

    吕义笑了笑,跟袁谭寒暄了几句。让一个小卒领路,打算去沐浴更衣。校场获胜,他的xìng命算是保住。这令吕义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脚下的步伐都轻松不少。

    知道吕义要洗漱,袁谭也不久留,略略的跟吕义交谈几句,又急冲冲跑去将军府,打算跟袁尚争宠。

    这一天,汝颍派的士人总算是扬眉吐气,在军中压制了袁尚一头。回到将军府中,人顿时觥筹交错,再度欢宴。

    至于河北士人,则是人人脸sèyīn沉,眼神诡异。盯住汝颍派的士人,在不断冷笑。场面看似和谐,但明眼人都知道,有暗流在涌动。

    “吕将军,有人在外求见!”

    洗漱完毕,换上一身干爽的长袍。吕义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人畜无害笑容。令人无法相信,就在刚才,他一怒之下,曾让大地趟血。

    就在他要走出军营,前往将军府的时候,有小卒上前,说是有人来访。

    这令吕义很惊讶,也很好奇。他询问了小卒,想要知道来人是谁,但小卒不肯多言。只是摇头。

    “吕将军,你见了就知道了,他是真正的大人物,非比寻常,你若能得到他的关照,在河北之地,当会一路顺风,扶摇直上!”

    小卒说道。这些话,当然不是他能说出,而是他口中的大人物所言,小卒只是代为转达。

    在小卒的带领下,吕义在一座军帐之内,见到这个所谓的大人物。这是一个中年文士,穿着一身华贵的官袍,他负手而立,目光烁烁,有一种睿智。

    “老夫审正南!”

    文士语气淡淡,却自有一股傲然。他目视吕义,上下打量,良久,才暗暗点头,说出自己的名字。

    吕义立即被震动,有一刹那的恍惚。来人,竟然是审配!这出乎了他的预料。此人,乃是河北士人的领军人物,自身智谋高远,是袁绍身边的重要谋臣。

    “原来是审先生!”

    得知面前之人是审配,吕义不敢大意,敛容行礼。这是一个大忠臣,对袁氏忠心耿耿,此人这样神秘前来,让吕义赶到jǐng惕。

    他可是记得,就在不久前,袁绍曾经对他动了杀机,几乎当场身死。

    “呵呵…吕将军客气了,想必你现在一定疑惑。老夫为何会来找你吧!”审配笑容淡淡,语气平缓,有一种从容大气。他对吕义的态度很是满意,觉得一切都在自己掌握之中,于是开口道明来意。

    “吕将军,你很有本事,三公子很欣赏你!”

    吕义微微一愣。他原以为是袁绍反悔,要秘密诛杀自己,如今看来,审配此来,却手受到袁尚指使。

    “我若是没有记错,校场比武的时候,那群人一起围攻我,也定是三公子授意的吧!”吕义冷笑出声,觉得很是滑稽,前一刻才生死相向,此时,竟然要拉拢自己。

    但这就是现实。

    让吕义既愤怒,又无奈。寄人篱下,有太多的心酸需要经历。

    “我们可以补偿你!”

    吕义的反应,在审配的预料之中,他丝毫不动怒,依然很是从容,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老夫可以保证,只要加入三公子麾下,我们会向主公全力举荐你,让你成为河北第五个擎天之柱!”

    审配侃侃而谈,语气充满自信。一开口,就是绝大手笔,足以震惊河北。

    吕义心中更是狂震。

    他感觉的出来,审配说些话,并不是空口许诺。凭借袁绍对袁尚的宠爱,只要袁尚开口,他立即就可能成为河北一方大将,手握数万雄兵。威势倾天下。

    若是寻常武将,听到这个许诺,恐怕会欢喜发狂,立即点头。这个许诺太重了,重到,足以令无数人打破头争抢。

    “怎么样,吕将军考虑好了吗,只要我点头,我可以保证,你现在就能得到主公重用,为我河北大将,将能征讨四方,再现吕氏的赫赫威名!”

    审配询问道,他见到了吕义的犹豫,脸上已经露出胜利的微笑。举得稳cāo胜券,已经令吕义产生了动摇。

    吕义却在动摇,但与审配想的不同,他动摇的是,是不是该与袁尚虚与委蛇,若是能够得到袁尚与袁谭两人的支持,他要返回并州,肯定会顺利很多。

    但是很快,吕义就否决了这一点,古人最重信义,吕布就是因为屡次反复,受到士人唾骂,得不到世家支持,才会落魄如此。

    他,绝不能再走吕布的老路!

    “对不起,在下已经选择了大公子,审先生的好意,恕我不能从命!”

    吕义拱了拱手,转身就是离开。已经表明了态度,他就不想再与审配废话,注定会是敌人,多说也无异。

    “等一等!”审配震怒,脸上从容不在,第一次感觉到局面失去了控制,这令他分外光火。怒声道:“吕将军,你可要考虑清楚,跟着袁谭,你注定是只是一个降将,在河北,觉绝无出头之rì!”

    “先生这是威胁我?”吕义脸sè冷了下来,转过身,淡淡的扫了审配一眼。一缕杀机,渐渐的从吕义的身上浮现。

    审配立即脸sè大变,感觉一阵心悸,他赶忙后退了几步,拉开同吕义的距离,沉声道:“吕义,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归顺三公子,否则,全体河北文武,都将会是你的大敌!”

    “这么多人。我好怕啊!”吕义拍了拍胸口,作出一副胆怯样子,可是他的表情,却丝毫没有一点儿惧sè,厉声道:“审配,你个老儿给我听好了,吕义行的正,坐的端,哪怕与全天下为敌,也无人能够改变我的信念!”

    说罢,吕义斜睨了审配一眼,朝着他勾了勾手指,谩骂道:“你们不是要与我为敌吗,老子就站在这里,老匹夫,有本事的,你过来咬我啊!”

    不等审配反应过来,吕义赶忙转身,迅速的跑出军帐。朝着大惊军府邸赶去。

    军帐之内,审配气的浑身都在抖,眼冒金星,胸膛起伏,想他堂堂河北名士,智谋过人,权柄滔天,那个人见到他不是恭恭敬敬。

    如今,却是被吕义骂作老匹夫,最难受的是,吕义骂完就跑,连回骂的机会都是没有,审配气的直yù吐血,立即狂吼起来,声音传出极远。

    吕义自然听到了审配的吼声,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审配是个对权利yù望很强的人,不会容许任何人脱离他的掌控。

    若是并州军真的投靠袁尚,绝对是会成为审配的眼中钉,肉中刺,被无情拔除。他才不会那么傻,送上门去让人宰。

    “哎!这次彻底得罪了袁尚一方,前往并州的事情,恐怕又要多一些变数了…..”前往将军府的路上,吕义皱着眉头,脸上有着一丝凝重、

第六十六章 河内惊变

    吕义回到大将军府中,立即受到了无数人的瞩目。

    张郃,乃是河北上将,河北四庭柱之一,威名极大。但是今rì,却被吕义战败,这令无数收到消息的人感觉震惊。

    “看啊,那就是吕义!”吕义一过来,立即就被众人围住。都在向他示好。这些人,皆是河北世家,大汉的豪杰。

    在并州军归顺袁谭之时。也曾经收到消息。但当时无人关注,都是略微惊讶一下,觉得有些意外,

    又或者叹息一声,觉得威震大汉的并州军,竟然落得如此收场。

    直到如今,见识了吕义战败张郃,这些河北的豪门才发现,并州军依然强盛,出现了吕义这样的大将,纷纷改变态度,前来结交。

    这就是人情冷暖。吕义早已经经历,对此,他没有好感,也谈不上厌恶。只是淡淡一笑,也随口敷衍,从容走入将军府中。

    “真是年少有为啊!”人群之中,有一白发老者赞叹,看着吕义的背影,露出欣赏之sè。

    “张老儿,我记得上次还听你说,并州军乃是一群豺狼,早死早干净,这你又作何解释!”

    有与张家敌对的豪族,躲在人群中冷笑道,故意放了声音,让众人都听到,更是希望能够传入吕义的耳中。

    “胡说八道!我当初骂的是下邳的并州军,我称赞的却是大公子麾下,有吕将军亲自带领的并州军,能一样吗!”

    张老儿大声反驳,神sè激动。

    “对了,我听说这位吕将军,至今还未娶妻!”人群中,又是有人议论道。

    “什么,竟有此事!”家中还有女儿待字闺中的豪族世家纷纷眼睛一亮,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眼看到吕义武艺高强,有深的袁绍赞誉,更与袁谭关系莫逆,这可是绝顶的好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没有女儿世家豪族顿时心中泛酸,暗暗悔恨自己女儿嫁的太早,凭白的错失了一个天大的机会。

    外面议论纷纷,大将军府邸之内,在坐的名士也是交头接耳,看着一身长袍,大步而来的吕义。

    脱去了甲胄,吕义的身上,虽然依然有着杀伐之气,但眉目清秀,举止从容,却又透出一股文士的风流。

    两种气质结合在一起,令他显得极其特别。很多人都在观察他。

    “吕义见过大将军!”

    吕义朝着袁绍行过礼,打算重新回到青州的文武一边去。张辽已经回来,他朝着吕义微微点头示意。

    吕义知道,给许攸家中送礼的事情,恐怕已经办妥。

    “子诚,过来这里,就坐在我身边!”袁谭朝着吕义招手。他的旁边,已经有人空出一张坐席,紧紧地靠着他、

    哪里距离袁绍最近,唯有至亲之人,还有河北重臣,方才能够坐在那里。

    吕义楞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毫不客气的坐了下去。他的对面,刚好是张郃。于是朝着他微微一笑。

    两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虽然注定成为敌人,却并不妨碍彼此对对方的尊重。

    “吕将军,你这次,可真是一战成名,我河北数十名战将围攻,竟被你反杀十余人,我相信,你的威名,迟早会传遍天下!”

    刚一坐下,袁尚已经满脸微笑的端起酒觞,朝着吕义说道。他脸sè温和,语气真挚,似以这番举动,来表达对吕义的欣赏。

    其实却字字杀机,令人心胆皆寒、

    武将一方,很多人当即就是变sè,吕义斩杀的人当中,有的是他们的部将,有的是他们的同僚,被袁尚提醒,都是面露愤然之sè,浑身都洋溢杀机。

    袁绍的脸sè,也是yīn沉了片刻。袁尚的话,却是让他醒悟,若是吕义今rì的作为传出去,难保不会让人嘲笑河北无人,竟然连一个小小降将都是对付不了。

    一瞬间,袁绍的脸sè就是yīn晴不定,目光中露出一丝恼怒之sè。

    吕义咯噔一声,察觉了袁绍脸上的yīn霾,当即长笑一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然后冷声道:“一群麋鹿,即使再多,又岂能与猛虎相斗!我今rì取胜,不过是侥幸,刚好张将军战马失蹄,若论武艺,我不是张将军的对手!”

    “哈哈哈…..子诚,你不用谦虚,依我看,你与儁乂二人,可谓势均力敌,我能得你二人,实乃幸事!”

    袁绍一听吕义的话,心中大是畅快,觉得有了吕义这一番言语,心中顿时舒坦了不少。。

    “在下久闻大将军威名,只恨不能早rì投效,今rì能的大将军赏识,才是末将最大的荣幸!”

    吕义赶忙起身,满脸郑重,朝着袁绍一个长揖。小小的捧了袁绍一把。顺便表表忠心。

    袁绍立即大乐,觉得吕义越发顺眼。心中的最后一丝芥蒂,也因为吕义的拍马一笑而散。与群臣痛快欢宴,共度新chūn。

    吕义却是神sè郁郁,眺望着许昌的方向,心中怅然若失。他想到了严氏母女。虽然在下邳只有短短月余,但严氏待他如亲自,为了保护他,甚至不惜一死。

    可以说,没有严氏的关怀,他恐怕早就死在下邳城中。

    “这样的情,我该怎么还…..”

    将军府群臣欢宴。坐席上,吕义却是强颜欢笑,冷眼旁观。

    这一rì,他酩酊大醉。

    但是第二rì一大早,他却不得不立即起来,跟着袁谭前往大将军府,因为袁绍曾经答许诺,谁获得比武胜利,他就封谁为将军。

    这让吕义惊喜又踟蹰。

    惊喜的是,这个将军,不再是他自封的,而是能够得到朝廷亲自承认,是真正的官职。只是若是接受,吕义的身上,注定会被打上袁家的记号。这与他将来的谋划,恐怕会有一些出入。

    不过袁绍的意志,绝不是现在的他能够左右,他只能一路苦着脸,跟着袁谭前往领取官印。

    “子诚,你怎么苦着脸!”走了一路,袁谭兴高采烈,吕义却是愁云惨淡,这让袁大公子觉大是扫兴。不满的说道。

    吕义叹气,沉声道:“大公子不懂,我刚才想起远在许昌的家人,不知道她们过的可好,怎么高兴的起来!”

    “原来如此,子诚,是我不对,不该勾起你的伤心事!”袁谭动容,越发觉得吕义重情重意,不敢在随意嬉笑。

    吕义原本随口一说,却不想说到痛处,也跟着沉默。就这样,大街小巷,无数人欢天喜地,

    吕义与袁谭却是苦着脸,一副要死的悲惨模样,赶到了大将军府邸。侍卫虽然觉得惊诧,还是不敢阻拦,慌忙进去通报。

    不过一会儿,就见袁绍盛怒而出,身旁还跟着袁尚,审配,见到袁谭同样苦着脸,怒声道:“我儿,你也听说了河内之事吗!”

    袁谭莫名其妙,正要张口。吕义却是眼睛一亮,急忙怒道:“没错,真正是岂有此理!我与大公子闻听,皆是怒急!”

    “既然如此,你们也随我过来!大家一起商议!”袁绍一听,看向了袁谭的目光越发不同,终于有了一丝欣喜,然后让两人跟着他一起去书房。

    袁谭越发疑惑,忍不住拉了拉吕义衣袖,低声道:“子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不是来那官印的,干嘛要生气?”

    吕义直翻白眼,怒道:“我哪里知道,不过大将军发怒,我们自然要发怒,到底是什么事情,我们过去听听不就知道了!”

    “原来如此,还是子诚厉害,能够洞察先机!”袁谭作出恍然大悟的样子。赶忙屁颠屁颠的跟着袁绍。

    吕义心中好奇,隐隐的,他似乎猜到了一点什么。眼神有着一丝火热,也跟着走了过去。

    众人在书房坐定,袁绍余怒未消,沉声道:“那杨丑可恶!不但以下犯上,刺杀自家主公,竟还敢将兵投靠曹孟德,实在可恶至极!”

    “主公无须动怒,那张杨素来软弱,被部下反叛只是迟早的事,如今我们该担心的,是如何能够阻止杨丑投靠许昌。绝不能被曹军占据河内!”

    审配脸sè发寒,大声说道。

    接下来的话,吕义已经不想去听了。他完全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镇住了。

    建安四年,河内张杨部将杨丑谋反,并其众,将兵以向许昌…..

    这是一个惊人的消息,若是传了出去,足以震惊整个河北。河内张杨,明面上自立一方,事实上,他却是作为袁绍的附庸,镇守河内。阻挠曹cāo收服司隶。

    谁也没有想到,就在袁绍要彻底攻灭公孙瓒的特殊时期,河内张杨却是突然被部将杀死。

    吕义从中嗅出了一丝丝yīn谋。这样的布局,这样的手段,几乎,就是下邳并州军的重演。

    这是曹cāo的手段。

    “看来,袁绍在谋划许昌,曹cāo也在防备着袁绍!”

    吕义淡淡的想着。又是看了眼袁绍。只见他面有怒气,显然被河内的惊变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河内距离邺城不远,若是被曹cāo得到,不单单对于邺城,就是整个并州,都会受到威胁,偏偏,袁绍就是恼怒,却无计可施。

    “并州的匈奴人最近很不老实,还要防备黑山军,并州的兵马,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辽东送公孙度,狼子野心,若无青州兵马牵制,他很有可能暗中支持公孙瓒…也不能动!”

    审配神情凝重,眼中透出一丝怒火。为袁绍分析道。

    袁绍越是听,脸sè越是yīn沉。袁尚与袁谭的神sè,也变得很是愤怒。就是吕义,心中也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不得不承认,曹cāo的手段,果然老辣无比,一出手,就是抓住了袁绍的软肋。此时,袁绍的冀州大军,还在幽州苦战,青州大军,需要牵制公孙度,并州大军,要防备张燕,即使河内真的易主,袁绍也无能为力,

    若是袁绍想要出兵河内,那就必须延迟对公孙瓒的剿杀。若是袁绍不出兵,他也会顾忌河内对邺城的威胁,有所顾忌,依然会给公孙瓒一些喘息之机。

    “高,实在是高!”

    吕义皱眉,心中在推演,若是自己,遇到这样的情况,该当如何是好。很明显,所有人都看出了袁绍攻灭公孙瓒,下一步,就会是进取天下。

    所以,很大多诸侯为了自保,都在千方百计拖延好公孙瓒败亡的时间。

    “主公,其实我们还有一支兵马可用!”

    就在吕义思索的时候,审配冷冷开口,眼睛不经意的瞥了瞥吕义,里面露出一丝冷光。

    袁绍闻言一愣,也下意识的看了看吕义,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犹豫着问道:“子诚,你的部下,还有多少人马?”

    “恩?”

    吕义楞了一下,随即看着冷笑的审配,还有一脸淡然,眸光却是森冷的袁尚,他立即明白了过来,就在自己出神的时候,这两个人,竟然联合起来坑了他一把。

    “父亲,子诚的部下才两千余人,那河内可是有着两万余人,还有数座坚城,实力相差太大了!”

    袁谭也反应过来,立即暴怒。如今他对吕义极为倚重,视为左膀右臂,怎肯坐视不理。立即反对。

    袁绍一听才两千余人,脸上露出失望的神sè,叹气道:“这么点兵力,确实差距太大。难道,只能看着河内易主,我们却无能为力!”

    袁绍雄踞一方,从来都很自信,有一种睥睨天下的豪情,但是今rì,他是真正的感觉措手不及,实在是河内易主太多突然,时间太过敏感。

    吕义却是眼睛微亮,他在等的,不就是这个时刻吗,别说河内只有两万人,哪怕是十万人,只要袁绍能够允许他招兵。他就敢提着脑袋过去。

    大不了招满了兵,抽身跑路就是。吕义暗中打定主意,就要开口,打算主动请令,随即又是一想,若是太过主动,难免惹人怀疑。

    于是立即闭嘴,他知道,即使自己不出声,想要置他于死地的袁尚等人也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听了袁谭的反驳,审配立即冷笑,沉声道:“主公,我可是听说,吕将军子安琅琊,曾经以这两千人,战败了曹军七千人的进攻。可见,这些都是jīng锐之士,足以一挡十,随是两千,可比两万!”

    “是啊,父亲,我们不如这样,让吕将军带jīng兵作为先锋,然后孩儿带着一万郡兵随后接应,料想凭借父亲虎威,还有吕将军的勇猛,区区杨丑,翻手可灭!”

    “我儿说的有理!”袁绍点头,被袁尚说的心动,再次看了吕义一眼,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袁谭大急,霍然起身,沉声道;:“父亲,孩儿愿意带着青州兵马,与子诚一起过去!”

    “大哥,你青州兵马本就不多,还要防备辽东,若是调离,万一公孙度与公孙瓒联合,岂不是坏了父亲大事!”

    袁尚不yīn不阳笑道。心中却是瞥了吕义一眼。

    吕义赶忙作出敢怒不敢言神sè,忍气吞声,不发一言。

    袁尚更家得意,心中冷笑连连,这就是不时抬举的下场,他发誓,这次河内之行,定要让吕义载个大跟头。

    “既然如此,子诚,我先命你奋威将军,领本部人马为前部,前去河内平乱,你可愿意!”

    经不住袁尚与审配一起劝说。袁绍最终下定决心,要让吕义领兵出征。

    吕义心中暗喜,脸上却是露出决然之sè,大声道:“大将军有命,吕义义不容辞,只是我军中兵微将寡,还请大将军开恩,令我回并州招募一些!否则,末将战败事小,损了大将军的威名,那就不太好了!”

    “这…….”袁绍又开始犹豫,看了看吕义,脸sè有些yīn晴不定…..

第六十七章 吕义出兵

    “父亲,河内遭逢大变,此乃千载难逢之时,若吕将军前往并州,旷rì持久,不如命他就在河内招兵,一来节省时间,而来,或许能引诱张杨旧部来投!”

    袁尚白衣胜雪,一尘不染,此时侃侃而谈,潇洒从容,自信大气,向袁绍介意道。只有心底的最深处,才露出一丝冷笑。

    审配急忙帮腔,点头赞同。

    两人都以为,吕义想借口并州招兵,来个缓兵之计,赶忙跳出来打断道。这两个人,一个是河北重臣,袁绍的左膀右臂,一个是最溺爱的幼子,拥有天生的贵人相,他们同时开口,立即左右了袁绍的决定。

    哪怕袁谭开口,亦是无法。于是他选择了沉默。

    “我儿说的有理,前往并州招兵,时间太久,河内之地,当用速战,子诚,我允你在河内招集张杨旧部!”

    袁绍做出了最后的决定。偏向袁尚一方。这让吕义失望非常,闻言只能苦笑。他就知道,得罪了袁三公子,自己要回并州恐怕艰难重重。

    不过,他并不后悔。若是重来一次,他依然会那样做。接过了袁绍命人送来的奋威将军的官印,吕义与袁谭告辞离开。

    袁谭的心情很沮丧,出了将军府,立即向吕义道歉,沉声道:“子诚,这次真的对不住你,若我早知道这件事,是绝不会现在带你过来的!”

    吕义哈哈一笑,虽然没有能返回并州,但他并无沮丧,反过来安慰道袁谭道:“大公子无须担心,这一次,说不定是你的机会啊!”

    “大公子试想,幽州的战事胶着,各州兵马都被牵制,若这次我青州能够攻占河内,你在大将军心中地位,必将更加重视!”

    袁谭眼睛一亮,被吕义的描述吸引,神sè露出一丝向往,随即,又是颓然一叹,yīn声道:“子诚说的是好,只是你兵马太少了,你也别指望我三弟真的会给你支援,这一次,你只能孤军奋战!”

    吕义脸sè一变,他心中早已经料到,却还有一丝侥幸,认为袁尚将能以大局为重。袁谭的话,可谓是彻底粉碎了他的奢望。令的恍然又惆怅。

    他想起了即将开始的官渡之战,那样事关生死的一场大战,河北内部,都因为争权夺利,葬送了袁家的大好形势,

    更何况是自己小小的并州军,一个无足轻重的小人物。

    “子诚,答应我,若事不可为,宁肯兵败,也要全身而退,我也会联络支持我的士人,到时候全力保你!”

    袁谭拍着吕义的肩膀,神态认真,有一种真诚。这虽然是青州的一个机会,但吕义兵马太少,还有袁尚掣肘,袁谭对于征讨,已经没有了信心。

    安慰了吕义几句,就匆匆离开,前去寻找辛毗兄弟,商讨对策。、

    这让吕义微微有些感动,袁谭对外人狡诈,对于自己人,却能推心置腹,保持一份关怀。

    “难怪那么多汝颍士人会支持他,此人长而惠,并不是传言中的那么不堪,只是,你对我,未免太没有信心了,这次河内之战,我的并州军,绝不允许失败!”

    没有了外人,吕义的脸上,自然露出一丝孤傲之sè,眼中有自信的光芒在闪烁。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傲气,来源于对于部下的信任。

    陷阵营,狼骑兵,若是连一个小小杨丑都无法战胜,他凭什么,去征战天下,重塑吕氏的威名!

    与此同时,大将军府中,张杨被杀的消息,如同旋风一般,传遍了全城。所有的世家都震惊,继而派出心腹,赶往将军府打听。

    更有无数快马,冲出邺城,朝着河内的方向赶去。

    一个时辰后,大将军袁绍开始召集文武大臣,正式商讨河内之事。这又让无数世惊悚。当然,吕义奉命出兵的消息,自然也传了出去。

    立即引起了轩然大波。

    大将军府邸之外,很多话世家都是脸sè狂变,一白发老者犹自不敢相信,赶忙询问将军府的侍卫。想要再确认一遍。

    最终,这个消息得到了证实,甚至连袁尚作为主将,都被坦言相告,没有丝毫隐瞒。

    “竟然是真的,我听说那并州军不过两千余人,如何打得过杨丑,大公子没有说话?”白发老者惊疑,似询问他人,又似在自语。

    至于袁尚这个主将,直接被众人无视。在场之人,都是世家的重要人物,并不乏jīng明之辈。

    袁尚虽然扬言出兵一万,但除非并州军进展顺利,否则,这些兵马,是绝对不会轻易出动。

    “刘老儿,你不是说,要把女儿嫁给那吕义么,再不快行动,可就没有机会了!”人群中,有人在嗤笑,大声向白发老者挑衅。

    白发老者神sè一变,怒道:“胡说八道,我家闺女都已经许配了家人,哪里还有女儿嫁出去!”

    “我等乃是世家,书香传家,岂能让自己女儿,嫁给一个粗鄙武夫!”又有人点头,点头赞同。

    此人,曾经也想与吕义联姻,甚至已经要派人过去说媒,听说并州军要出兵河内,立刻改变主意。

    “你速速回去,命人把媒人最回来,大公子府,不用在过去了!”人群中,有一中年文士扯过心腹家人,再对他低低吩咐。

    “我写的那张请柬呢,发了?快,立刻赶过去,把帖子给我要回来,一个粗鄙武人,也配令人招待,传出去,岂不是辱没了家门!”又有世家公子,在气急败坏,跳着脚,带着家人朝着外面跑去。

    霎那间,大将军府邸之外,车马云集的场地,瞬间空下去一大半,很多人都是急冲冲,一言不发都是离去。

    这一切,虽然没有传入吕义耳中,但是,赶回大公子府邸的他,还是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

    原本门可罗雀的大公子府外,黑压压的挤满了人,都是青衣小帽,或神态倨傲,或满面笑容,一看就是名门世家的仆人。

    一开始,吕义以为这些人都是来拜访袁谭,并没有在意,只是没过一会儿,府邸外黑压压的人群,却是一哄而散,人人脸sè发黑,透出一股晦气。

    “怎么回事?”

    吕义在人群中看到了张辽。赶忙走过去。只见张辽脸sè涨红,额头青筋乱冒,浑身都有杀气,不由吃惊。

    “主公,这些人,实在太过无耻!”张辽怒气填胸,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向吕义诉说。

    原来,这群人今天一大早就是过来,要拜访吕义,更是送上了许多礼物,甚至还有几个媒人混杂其中,旁敲侧击,要打听吕义的底细。

    这让张辽很是高兴,亲自出来迎接,各种礼物,请柬,直接收到手软。但是,就在刚才,这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变脸,扭头就走,甚至还有人当场把送出去的礼物,又要了回来。

    这差点让张辽气炸掉。几次想拔刀杀人。

    “主公,你说可气不可气!若是在下邳,这等人,某将早已经杀之!”张辽神sè愠怒,更添一份威严,他虎躯颤抖,双目喷火,觉得受到了莫大的屈辱,在为吕义鸣不平!

    吕义却是神sè淡然,并无生气的意思,神sè之中,隐隐的还带着一丝兴奋之sè,拉住张辽的胳膊道:“张叔,何必跟这等人生气,快跟进来,我并州军的机会,来了!”

    “什么?”

    张辽震惊,进入河北,他做梦都在想着回到并州,难道…..张辽又惊又喜,慌忙跟着吕义,进入府邸之中,回到吕义的小院。

    “主公,到底怎么回事,难道,那袁绍允许我们回并州了?”两人坐定,张辽迫不及待,问出了自己的关心。

    “哪里有这么容易!”

    吕义苦笑。并州多虎贲之士,乃袁绍征兵重地。吕义可不认为,自己能够轻易的回去。当即,他就把袁绍的决定告诉张辽。

    “河内之兵,倒也是不错。以前温侯曾经在那里住过,极得河内军心!”张辽眼睛一亮,只是遗憾不能回并州招兵,“河内之兵,多是张杨从并州招募,亦是不错的兵员。”

    “这正好我想说的,张杨与我叔父,皆边地人,他的手下,肯定有很多边地悍勇之士,若此次我们能吞灭杨丑,哪怕依然不能恢复并州军的元气,也能极大的补充我们的兵力!”

    吕义微微一笑。脸上露出一丝欣喜之sè。巴不得张杨的兵马越多越好,若是能够一次恢复并州军全盛的规模,那就更加美妙了。

    不过这样的事情,吕义只是想想,并不敢奢望。他拉过张辽,两人细细商讨了一会进兵河内的事情。随即吕义让张辽立即启程,赶回北海,把兵马全部调来。

    随即,吕义就要起身,去院子里练刀。

    就在此时,一个狼骑兵却是满脸古怪的走了过来,对吕义说道:“主公,甄家二公子求见!”

    “甄俨,他来做什么?”

    吕义感觉奇怪。自从上次街上相逢,甄俨就一直没有再来寻找自己的麻烦。没想奥现在,他竟然过来了。

    “看来,这位甄公子也听到了风声,要来痛打落水狗了!”

    吕义心中冷笑,抬手道:“让他进来吧!”

第六十八章 讲故事

    “吕义,你好大的架子啊!”

    甄俨走入小院,脸sè蜡黄,却透着一丝病态的cháo红。他冷冷的盯着吕义,神态倨傲,毫不客气对吕义嘲讽。

    甄家乃河北豪族,名望巨大,无数世家都需要仰望。甄二公子出行,那个世家之人见了,不是恭恭敬敬,举止谦恭,

    偏偏,甄俨却是屡次在吕义手下吃瘪,今rì登门拜访,更是直接被人呼唤进来,甄二公子几乎气炸肺。

    吕义正在练刀,即将出征,他的神sè,多了一丝冷酷,他刀法凌厉,一招一式,都是杀气腾腾,在小院中迎风狂舞,并没有看甄俨一眼。甚至刀势,都没有一丝的停顿。

    甄俨sè变,却只能忍气吞声。他拿吕义,是真的没折。只好干站在一旁,注视着吕义舞刀。

    嗡!

    吕义的刀势,越发的沉重,渐渐由快转慢,每一次舞动,都是仿佛举着一座巨大的山峰,只是轻微的举动,都要耗费他莫大的力气一般。

    已经收拾好行装,赶过来辞行的张辽立即惊住,迟疑道:“看主公刀法,竟然已经快要到了举轻若重的地步,看来,与张郃一战,主公获益良多…..”

    “吕义,你完了没有!”

    甄俨等的不耐烦。他与吕义有大仇,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怎肯干站着,那样太**份

    “有话就说!我还以为你见了本将高深武艺,吓呆了。”

    吕义没有停手,依然在缓慢出刀,自顾自的练习。与张郃一战,他却是获益良多。那种身死间的较量,极大的激发了吕义的潜力,他要抓紧时间,努力练习,争取突破自身桎梏,更上一层楼。

    甄俨又是一气,恨的脸皮抽搐,赶忙深吸气,冷然道:“吕义,我来的目的,你应该很清楚,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书信还给我,我保证,从此以后,不找你麻烦!”

    “若是我不还呢?”

    吕义冷笑,从甄俨的话中,他听出了一丝弦外之音,甄俨只是保证他不找麻烦,却没有说,甄家会不找他的麻烦。

    毕竟,公然要挟如此豪族,甚至气的甄俨晕倒,恐怕现在,甄家恨不能把自己生吞活剥。

    “不还?你以为。你还有的选择吗?吕义,你眼看着自身难保,若是你识趣,我保证,袖手旁观,不插手你与三公子争斗,若是你不识趣,你河内兵败之时,不要怪我落进下石!”

    甄俨在冷笑,神态越发的倨傲,根本不屑与吕义多言。只希望拿回书信。甚至索xìng抛弃斯文,公然威胁。

    张辽的脸上,立即露出一丝怒sè,瞪着甄俨,拔腿就上去上去暴打。

    “张叔,算了。”吕义摇头,甄家实力太大,他偶尔坑几下甄俨可以,真的当面动手,袁谭都保不住自己。

    他挥手,让张辽退下。随即朝着甄俨走去。

    “吕….吕义,你要做什么,我可是甄家二公子!”甄俨懵了,尤其是看到吕义提着钢刀,杀气腾腾而来,直觉的感受到不安。他可是清楚,吕义是个杀神,若是发怒,绝对敢当场杀人。

    “甄兄,你不用太紧张,我还不足以,因为一些私怨杀了你!”吕义摇头,觉得甄俨太过胆小,暗道难怪甄家会没落。从甄俨的身上,可见一斑。

    甄俨脸sè涨红,盯住吕义看了好久,确定他真的没有杀意,才重新恢复了傲sè,语调yīn沉的道:“吕义,你考虑考虑吧,交出书信,亲自登门,向我甄家负荆请罪,或许,在河北,还能有你立足之地!”

    吕义眼神一冷,没有说话,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是要逐客。甄俨立即暴怒,什么时候,甄家二公子竟然也会被人逐出门外。

    可面对的是吕义,甄俨只能冷笑,怒气冲冲的大怒而去。吕义的表面,让他彻底明白,双方,真的不可能和解了!

    “主公,此人可恶,赶忙不把他打出去,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张辽脸红脖子粗,经历早上的一幕,甄俨此时又公然威胁,这让一向沉稳的他都感觉暴怒。

    吕义脸sè也有些黑,盯住甄俨的背影,甄家的逼迫,越来越紧,态度一次比一次嚣张,完全是笃定了自己在河北不敢随意动他。

    不过,甄俨今rì上门闹事,若是忍气吞声,也不是吕义的风格。他想了想,立即放下钢刀,跑回房去。

    等到吕义出来的时候,已经是穿着儒衫,满脸斯文,一副翩翩公子的打扮。甚至于,大冷的天,他还很风sāo的拿了一卷竹简,在哪里当扇子扇。

    张辽看的都目瞪口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疑惑道:“主公…你这是….这是要做什么….你不要吓我!”

    “干什么,自然是报仇!”吕义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在邺城不好动甄俨,不过有仇不报非君子,吕义决定兄债妹偿。

    反正今天,也正好到了授课的rì子。

    拿着竹简,摇头晃脑,吕义一摇三晃的走出了公子府。立即就引起了府中下人的轰动。纷纷赶过来看稀奇。

    一群狼骑兵却是见怪不怪,早就见过了吕义这一身打扮,更何况,自家后院的柴房里,还关着一个这样的人呢。

    “主公,这次去哪里?”

    不用吕义吩咐,已经有机灵的狼骑兵赶来了马车,脸sè古怪的问道。

    “废话,要报仇,自然去甄府!”

    吕义训斥道,一掀儒衫的下摆,坐上了马车。

    狼骑兵吃了一惊,面sè更加的古怪。他算是吕义的亲卫,隐约知道一些内幕,暗暗咂舌道:“看主公举止,莫非,是打算过去甄家提亲,不过甄家肯定不答应,说不得会有一场好打!”

    越想越是可能,驾车的狼骑兵立即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杀气腾腾的抽了马儿一鞭子,马匹吃痛,立即惊叫着快跑起来。

    到了甄家门口,吕义昂首下车,拿着竹简,整理了一下衣衫,就要慢步走过去。

    “主公,需要我多叫些人来吗?”狼骑兵满脸是杀气,恶狠狠的吼道。

    “混账!”吕义听的大怒,骂道:“你看我是那种打打杀杀的人吗,老子是文士,是才子,要的是斯文!”

    训斥完后,吕义不理会的震惊莫名的狼骑兵,神sè倨傲,一脸狂傲的大步走向甄家的府邸,

    “先生,你来啦!”守门的护卫已经见过吕义,这次没有为难,满脸堆笑的把吕义请了进去。

    “怎么可能!”驾车的狼骑兵大惊,吃惊的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主公与甄家,不是有仇吗,怎么那些人这样客气!做梦,我一定是在做梦!”

    狼骑兵慌忙抽了自己一巴掌,无奈平rì抽人抽惯了,用力过大,脸颊立即红肿,发出一阵惨叫。

    甄家内院,吕义轻车熟路。进入了甄宓的小院。沿途的无数俊美小厮,娇俏的丫鬟,纷纷向他问好。

    吕义都是高傲的点点头,充满了书生的张狂。小院门口,美丽的丫鬟小环已经等在哪里,见到吕义,慌忙福了一福,露出醉人的笑颜,“先生,您来啦,我这就去请小姐出来!”

    “哼!”

    吕义这次过来,主要是来撒气的,闻言脸sè立即冷了下去,自顾自进入书房,当中坐定。

    小环吓的脸sè微白,觉得吕义真是越来越凶了,撅着嘴,慌忙跑进去把自家小姐请了出来。

    环佩叮当,麝香扑鼻,珠帘之内,一位佳人款款而来,她玉体修长,曲线玲珑,隔着珠帘,更添了一份神秘。

    “见过夫子!”

    甄宓轻轻的向吕义问候道,她已经听说,吕义今rì似乎有些火气,觉得心中怯怯。

    “哼!身为弟子,却让我这个老师等在这里,这像话吗!”吕义板着脸,端起老师的架势,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我….我…..”

    珠帘之内,甄宓俏脸微白,露出丝丝委屈之sè。她以前的老师,虽然名满一方,但谁敢让她先等。都是老老实实的坐着,等着她这个学生过来。

    只不过吕义发作的理由也也很充分,一时间,倒是让甄宓觉得有些无所适从,只觉得这个老师好凶,赶忙怯怯的道歉。

    “恩!念你初犯,为师就破例一次,原谅你一回,下不为例!”吕义过足了老师的瘾,满腔的怒火渐渐消散。随即斜躺在坐席上,慢声道:“既然你来了,我们就开始吧,先给我念诗!”

    “这位夫子,你是来教书画的,怎么老是叫我家小姐念诗!”丫鬟小环看不下,又见吕义坐没坐相,满脸狂气,实在跟饱学的大儒沾不上边,不由起了疑心。

    珠帘之内,甄宓也在疑惑。觉得越看吕义越是不对劲。

    吕义得意忘形,心中暗叫糟糕,脸上却是更狂,吹嘘道:“笑话,我乃河北第一才子,大汉唯一书画双绝的圣手,其能像那些庸人一样,一开始就把胡乱教人。我让你读书,是要培养的你发现美的能力,然后,再作画不迟!”

    “可是夫子…..”珠帘之内,甄宓张嘴想要反驳。

    “什么可是,你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提问前先举手,这点规矩都不懂吗!”吕义打断道,然后做了一个举手的姿势。突然觉得心中大爽,欺负不了甄俨,教训下洛神,似乎也挺解气。

    两女都被吕义给骂的楞住了。随即,丫鬟小环气的瞪大了眼睛。甄宓也觉得心中有一股小火苗在燃烧。但是随即她又是想起,但凡有才的人,都有些怪脾气,也许,这人是真的有大才,才会恃才傲物。

    想到这里,甄宓决定试探一番,赶忙高高举起小手,硬邦邦的说道:“夫子,我有问题!”

    “问吧!老师我学知天文,穷究地理,上下五千年,那是无所不至,无所不晓的!”吕义继续吹嘘。

    “吹牛!”丫鬟小环憋着气,玲珑的娇躯一阵颤抖。觉得吕义狂的昏天黑地,脸皮实在太厚了。

    甄宓也觉得耳朵发烧,觉得吕义真不要脸,哪有人这样吹嘘自己的。但她还是忍住,脆生道:“老师,竹简上的诗文,我都记住了,你难道不能作一首新诗让我读吧!”

    “对啊,夫子你说的自己那么厉害,有本事当场作一首好诗,我们就服气!”丫鬟小环早就看吕义不顺眼,立刻帮腔。

    “作诗,此小道儿,你们都站好了,不要被我吓住!”吕义心中暗笑,两个小丫头,还敢试探自己。

    若是书画,他肯定要露馅,但是说到作诗,吕义恨不能狂笑。当即,他站起身,装模作样的在书房里走了七步,随即一拍脑袋,大笑道:“有了!你们听着,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这…..这么快就做好了!”丫鬟小环震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吕义,她本以为,吕义最起码也要思考一刻钟的。

    没想到,吕义竟然七步成诗,这令她感觉天旋地转,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珠帘之内,甄宓也是一阵闷气,随即细细品味了一番吕义的诗文,只觉得大气磅礴,又仿佛身临其境,忍不住惊叹。

    “怎么样,服不服!”剽窃一手好诗,吕义自信心暴涨,神态越发的狂傲起来,

    “哼,这肯定是夫子以前做得,不能作数?除非,你能要我指定的东西,当场作出一手好诗!”

    珠帘之内,甄宓满脸不服气,红润的嘴唇轻抿,眼神之中,却是带着一丝狡黠想要在试探吕义一次。于是指了指书房角落放着梅花,“就用梅花为题!”

    “梅花?”吕义一看,松了口气,脑子一回忆,不假思索,张口就来:“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珠帘之内,甄宓眸中绽放异彩,眨也不眨的看着吕义的脸,感觉极其震惊。

    如果说,前一首她还可以说是吕义事先做的,但是这首梅花诗,却是她亲自指定,吕义当场作出,而且极其贴切,令人惊叹吕义的才华。

    “现在,服不服!”吕义神情冷峻,头成四十五度后仰,盯着上面的房梁,语气淡定的说道。

    “夫子果然大才,小女子佩服!”甄宓真诚的道,在看吕义的狂傲,就觉得有些不同了,、认为这是名士的洒脱不羁。

    “那你以后,还敢不敢顶撞老师!”

    “不敢了!”甄宓吐了吐舌头,突然觉得吕义其实也不是太凶。

    “恩,这才乖!”

    吕义终于点头,目光恋恋不舍的从房梁上移了下来,重新落座。

    却不知,他的话,直接令两女闹了一个大红脸。甄宓更加羞涩,觉得吕义实在有些口无遮拦,唯恐吕义说出更加出格的话,赶忙道:“夫子,我们时候开始作画啊!”

    “作画,咳咳,这个不用着急,为师觉得你根基还不够,不如这样,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吕义心中发虚,他背诗还行,这作画,绝对是一窍不通。一旦出手,毕竟露馅,于是转移了话题。

    也不管甄宓答应不答应,搜肠刮肚,终于想起一个故事,清了清嗓子道:“这个故事呢,就叫做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

    “白雪公主,这名字好怪啊!”小环听的直摇头,觉得自家的小院的名字都比这个好

    甄宓却是有些好奇,皱着眉头道:“小矮人,那是什么,草原上的蛮族吗,还是优伶?”

    “这…..”吕义也被问的楞住了,一时间找不到好的解释,于是怒道:“哪里来到那么多废话,还听不听了!”

    “听!听!”两女急忙点头,都被引起了好奇,赶忙闭嘴,竖起耳朵准备听故事。

    “咳咳,据说在光武年间,光武帝生了一个女儿,名叫白雪公主……”吕义赶忙振作jīng神,一边回忆,一边开始讲故事。

    当然,考虑到风俗的不同,吕义把故事的背景,直接放在大汉,抑扬顿挫的讲起了故事,把白雪公主的事迹娓娓道来,

    甄宓先是不以为然,觉得吕义说的漏洞百出,不过随着故事的深入,渐渐被吸引,然后无法自拔。

    “最后,恶毒的皇后发现了白雪公主未死的事情,于是她化妆成一个卖胡饼的村妇,把一块有着毒药的胡饼,卖给了白雪公主……故事完……”

    “不要吃啊!”

    小环闻听,心都揪紧了,忍不住哭出了声音。

    “那皇后太可恨了!白雪公主好可怜….呜呜….夫子,然后呢….然后怎么样了….”珠帘之内,甄宓泪珠滚滚,已经哭的唏哩哗啦。

    “然后,然后我该走了!”

    吕义讲得兴起,发现不知不觉天sè已经昏暗,再不走,撞到甄俨回来,他还不跟自己拼命,赶忙起身告辞。

    “夫子,公主没有死的,对不对…..”珠帘之内,甄宓在低声抽泣,见到吕义要走,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慌忙追问道。

    “这个…..故事没完,不过我最近没时间过来,等我那天有空,再过来告诉你吧!”眼看着小环哭的眼睛都肿了,吕义觉得过意不去,于是说道。又告诉两女,从明rì开始,他会让自己的表兄过来代课。

    然后不顾两女的执意挽留,飞速离去。

第六十九章 赳赳狼骑兵

    吕义刚刚回到公子府,袁谭已经等在了那里,神sè焦急,几乎暴躁,直到见到吕义,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几步赶过来,大声道:“子诚,你去了哪里,可叫我好找!”

    “大公子,出了什么事情!”吕义赶忙请袁谭坐下,命人端来一壶温酒,给袁谭到了一杯,

    袁谭接过,一饮而尽,随即叹气,道:“子诚,我这里有了法子,或许可以让你避免去河内吃败仗,只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什么法子?”吕义这次是真的有些感动了。没想到袁谭为了他的事情,尽然真的尽心尽力,只是他的决心已下,谁也无法动摇。

    “是这样的,我们想让你装病,就推说从马上跌倒,中了恶,然后,我在趁机向父亲建议,由我亲自领兵为前锋,杀奔河内,如此一来,哪怕我战败,父亲也不会追究!”

    袁谭很诚恳的说道。吕义是他在军中对抗袁尚的希望,袁谭是不可能坐视并州军在河内战败的。

    吕义闻言苦笑,没想到袁谭竟然能做到这一步,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是一步好旗,自己战败,袁绍可能会追究,袁谭战败,袁绍总不能杀了他的儿子。

    很明显,这肯定是汝颍士人的商议出来的结果。若是换了其他地方,吕义肯定一口答应。

    但是,知道了张扬部下可能会有一群边地的jīng锐,吕义怎肯白白放过。他摇了摇头,满脸郑重的道:“大公子,你难道就不能对我有一点信心吗?”

    “子诚,我不是不信你,实在是,河内兵jīng,又有坚城防守,你却不足三千兵马,即使再强,也不可能短时间攻占河内,对了,刚才我收到消息,许昌的曹军,似乎有一部已经朝着洛阳前进!”袁谭说道。

    吕义脸sè不变,心中再有了预料。曹cāo既然策反了杨丑叛变,肯定会安排接应的人马。他现在要做得,就是跟曹cāo抢时间,赶在曹军渡河之前,拿下河内!

    但是现在,吕义却必须要说服袁谭才行。不然,万一袁谭跑去向请命,那才是有苦也没地方说。

    “大公子!”吕义神sè郑重起来,认真的看着袁谭,豁然起身,沉声道:“这次河内之行,我是去定了!这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若是我们获胜,大公子的地位肯定会更加巩固,即使不能获胜,我也能保证,自己不会战败!”

    “什么?”袁谭有些惊疑,愣愣的看着吕义,他犹豫了一会儿,没有再反驳,要等吕义的解释。

    吕义微微一笑,提醒道:“大公子不要忘了,我军中,可是有三千匹最上等战马,你想啊,凭借骑兵的优势,即使我打不过,若是要走,谁也拦不住。万一我侥幸获胜,对大公子好处多多。若是我不胜,也能在河内与曹军相持,那时候,大公子再请求大将军调我回来,岂不是更加好吗?”

    “子诚,你真有这样的把握?”

    袁谭脸sè犹豫。心中在剧烈挣扎,他看的出来,吕义的决心很坚定,同样的,也被吕义的话所吸引。沉默许久,才沉声说道:“你若是战败,损名非小!可能会让父亲看轻!”

    “能为大公子尽一份力,些许名声,又算得了什么!”吕义慨然道。神sè极其庄重,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势。

    袁谭立即被感动,忍不住眼圈微红,喊道:“子诚,你何必如此执着!”

    吕义不爽,暗骂老子不执著,哪里去招兵去!表面上却是大义凛然,沉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大公子放心,此去河东,我有七层把握,能够获胜!”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赌上一赌!子诚,你需要什么,尽管开口,只要有的,我都给你!”

    袁谭也激动起来,暗道七层把握,已经很高了,于是决定跟吕义拼一把。

    “粮草,衣物,也不要多,二三十万斛就够了!”吕义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眯起眼睛,笑呵呵的道。

    “二….二三十万?你怎么不去抢!”袁谭差点吓趴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摇头道:“你才两千人,要不了那么多,三万斛,这已经是极限!至于衣物倒是好办。”

    “好,就三万斛!”

    吕义猛点头,算是定下了粮草的数目。心情觉得很高兴,细细盘算道:“这么多粮草,哎呀,看来我要下令,从现在开始,并州军改为一rì三餐,对了,好要加点肉!”

    吕义永远忘不掉,并州军在琅琊之时,将士们吃糠咽菜,甚至以树皮谋生的那段岁月,有了这些粮草,起码,这次出征,人人都能够吃上饱饭了。

    袁谭却是听的冷汗直冒。他觉得有些后悔,粮草给的太多。若是按照并州军这样的消耗,再加上数千匹战马的口粮,他怎么养得起。

    吕义可不管袁谭怎么想,谈完了事情,立即告辞,趁着还有时间,抓紧时间练习刀术。最近这段时间,他有一种隐隐的感觉,自己的刀法似乎已经到了突破的边沿。

    若是能够在前前进一步,他的武艺,必将更加的强大。

    两天后,袁谭说话算话,命人押运的粮草送了过来,邺城气氛,立即变得紧张起来,同样的,袁尚也开始下令,对兵马展开频繁的调动。

    尽管他已经打定主意按兵不动,任由并州军上前送死,但是表面该做的功夫,袁尚一点儿也没有拉下。

    整个邺城的上空,立即弥漫着战争的乌云。河内叛乱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城,引起了百姓的热议。

    但是无数的世家豪族,却是站在一旁冷笑。等着看吕义的笑话。即使汝颍士人之中,也有很多人对吕义失望,觉得他不识抬举。

    “子诚,现在城中的很多人,都在等着看我们的笑话呢!”邺城城头,袁谭站在吕义身旁,冷笑着说道。

    他被吕义说动,决定跟着吕义赌一把,也是唯一支持吕义的人。

    吕义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城头,朝着远方眺望。袁谭也随即闭嘴,抬眼看着城外,目光之中有着一丝期待。

    “轰!”

    大地突然剧震,似山崩地裂。远处的地平线上,一杆吕字战旗忽然出现,它高有一丈,通体漆黑,唯有中间的吕字,红的鲜艳,红的似血。

    一阵狂风吹过。战旗呼啦啦舒展,凝神细看,漆黑战旗之上,还绣着一条条金线,勾勒出一头仰天咆哮的巨狼。

    战旗之后,一群穿着全身镔铁铠的狼骑兵鱼贯出现,他们眼神冷漠。杀气腾腾,从远方狂奔而来,仿佛一道道钢铁组成的洪流,从远方奔涌而来。

    杀气惊天,凶戾灭世!

    袁谭当即就吓得脸sè苍白,心中有一种大恐惧,他见过不少骑兵,也知道狼骑兵的凶悍,但当数千狼骑兵一起出现的刹那,城墙上,所有人的心,都是一抖,进而畏惧。

    唯有吕义,神sè冷漠,表情淡然,他指了指城外杀气腾腾的骑兵,骄傲的道:“这,就是我的兵!”

第七十章 兵进射犬

    狼骑兵威风凛凛,杀气盎然,仿佛一阵钢铁洪流,朝着邺城冲击而来,吓得许多人脸sè都发白,心中有一种莫大的恐惧。邺城城头,甚至有小卒忍不住身体颤抖,发出了惊叫。

    “好一群狼骑兵!我青州有此雄兵,何愁大事不成!”袁谭看到热血沸腾,他主动上前,手扶着墙头,在凝神细看。脸上露出一丝神往,想象着自己带着如此雄兵,横扫天下的景象。忍不住朝着下面的狼骑兵招手示意。

    但狼骑兵沉稳如山,静立不动,浑身的杀气,越发的恐怖,似有一层血浪,在军阵之中翻涌,令人不敢直视,他们高昂着头,冷漠的脸上,满是桀骜与暴戾。

    对于袁谭的招手,直接选择无视,只是一双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的盯住吕义,神sè之中,露出一抹狂热。

    袁谭的脸sè立即拉下,感觉到了一阵羞怒。他堂堂河北第一公子,更是贵为一方刺史,真正的雄踞一方,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屈尊跟一群士卒打招呼,却被冷遇。简直是一种耻辱。气的身躯都在颤抖。

    吕义顿时无奈一笑,他在河北立足,还要依靠袁谭,不好让袁谭太过难堪。他赶忙上前几步,朝着下方的张辽做了个手势。

    张辽会意,一声令下,两千余狼骑兵纷纷大呼,手中铁戟高举,狂呼道:“见过大公子!”声浪滚滚,如同阵阵闷雷。

    袁谭的神sè,总算是稍微舒缓了一些。见好就收。朝着吕义笑道:“子诚,河内战事,就拜托你了~!”

    “大公子放心,我就拼了xìng命,也要让大公子扬眉吐气,树立军中的威信!”

    吕义一抱拳,郑重的朝着袁谭行礼,随即大步流星,走下了城头,朝着城外走去。

    城外,空旷一片,早已经被人清理出一块巨大的空地,供兵马出行所用,地面之上,还散落着许多的梅花。就在一rì之前,袁绍已经带着大军,重新前往幽州,要给予公孙瓒最后一击。

    吕义还记得袁绍出兵之时,万人空巷,世家豪族雨聚,皆是顶着寒风,来为袁绍送行。

    等到今rì,轮到并州军出兵,却是城门冷清,大地之上,不过残落着昨rì的残花,城头之上,也唯有袁谭,带着几个亲卫过来送行而已。

    场面显得冷清又悲凉!

    “吕将军啊!”

    吕义走下城楼,踩着满地的残花,龙行虎步吵着街道行走,一个挑着胡饼的老者,却是从小巷边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激动,再向吕义招手。

    “老丈,你怎么来了?”

    吕义笑着上前,与老人亲切打招呼。这是一个可怜的老人,儿女死于战乱,只能卖胡饼糊口,吕义与他,不过是匆匆过客,本以为今生都不会再相见,谁能想到,在这里,尽然又是重逢。

    “老人家,可是城中的兵痞又欺负你了,不要怕,我为你做主!”吕义走了上去,并不嫌弃他衣衫褴褛,握住了他的手,与他攀谈。

    “呵呵.....有了将军上次出手,那恶卒那里还敢惹事,老汉今rì过来,是听说将军即将出兵,特意做了一些胡饼,送于将军,祝将军早rì打个大胜仗!”

    老人颤巍巍的拿出几个胡饼,上面还冒着热气,散发出一股香气,让人忍不住嘴馋。为了保持胡饼的温度,老人甚至不顾自己的衣衫单薄,用厚实的布匹严实的盖着,自己却是冻的面皮青紫,浑身都在哆嗦。

    吕义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暖流,万人送行又如何,世家云集又如何,在这一刻,都比不上老人送上的这几块小小胡饼!

    怀揣着热气腾腾的胡饼,吕义快步出城,一群狼骑兵,立即挺直了胸膛。这里面,很多人都是一路跟随他杀出来的并州老兵,有骑兵,有陷阵士,但是这一刻,当他们骑上战马的时候,通通只有一个名字:并州狼骑!

    “主公!”

    张辽,高顺,臧霸,陈宫纷纷过来,与吕义见礼,一别多rì,众人都很感慨,但面对两千赳赳狼骑,人人的眼中,都是露出一丝欢快。

    陈宫更是眼眶微红,哽咽道:“老夫没想到,今生还能看到并州狼骑重现,这一切,都是主公的功劳啊,是老夫无能,害的主公受了委屈!”

    吕义大笑,拍了拍陈宫的肩膀,沉声道:“什么委屈不委屈,为了重建并州军,我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要知道,这不仅仅是我叔父的意愿,我个人的希望,并州军,是我们每个人的希望!”

    “主公说的没错,并州军,是我们的希望!”

    吕义的话,令很多人热血沸腾,脸上重新恢复了笑容。只是大家大笑的时候,人群之中,却是横插进来一批黑马,蛮横的把众人挤开,然后亲昵的把低下头,去舔吕义的脸,

    这是多rì不见的乌云驹,它这回也跟着过来,见到吕义,显得很是高兴。乌云驹的身上,已经备好了全副的马具,它张口,咬住了吕义的手臂,示意他上去。

    吕义立即大喜,觉得降服后的乌云驹乖巧了许多,总算是少了一些野xìng。他立即翻身,一跃上了马背,然后横刀立马,遥遥注视城头的袁谭,大吼道:“大公子,我去了!”

    “子诚,多保重,不行就不要勉强!”

    袁谭脸sè愁苦,在朝着吕义挥手示意。

    吕义的脸sè立刻黑了下去,露出一丝苦笑。看来,袁谭的心中,对这一战还是没有信心。不过吕义随后想了想,并没有怪罪的袁谭。若不是提前知道历史,别说是袁谭,就是他自己,恐怕也会认为这一站凶多吉少.

    再一次朝着袁谭一拱手,吕义的脸上立即变得冷漠无比,策马转身,冷冷的看着两千余狼骑兵,厉声喝到:“将士们,这一次,是新生的并州军第一站,告诉我,我们要做什么!”

    “攻占河内!”

    “杀进许昌!”

    “杀!杀!杀!”

    所有的狼骑兵脸sè狰狞,目光嗜血,他们在狂吼,大呼,如同一群地狱的恶鬼发出疯狂的咆哮。都是被吕义的话刺激的狂热起来。

    “边地的男儿,从来不怕死!我们害怕的,只有耻辱!”张辽亦是大吼,状若狂狮。

    “并州军的耻辱,只能用血肉和尸骨来洗刷!”高顺脸sè如冰霜,身上爆发出一股惊天的杀气,冷的周围的很多狼骑兵都要后退,不敢太过靠近。

    “好!传我军令,兵发shè犬城!”

    吕义点点头,见士气已经被鼓舞起来,他在不废话,一手拿钢刀,劈手又夺过一面战旗,随即轻磕马腹,乌云驹立即昂首,暴戾的人立而起。

    “吼!”

    马嘶如虎豹,周围的战马立即惊慌的从两面分开,空出中间一条道路,乌云驹满意落地,然后又是一声大吼,如同一块极速的陨石,飞速的冲了过去。

    周围的战马,立即齐声嘶吼,纷纷追随在后,疯狂奔驰。轰隆隆的马蹄声,无情的践踏在大地之上,震的邺城的城墙都似要不崩塌一般。

    城墙上袁谭,立刻变sè,眼神中有着一丝恍然,惊叹道:“今rì我方知,吕布为何能名震天下。吕子诚,你会是下一个吕布吗.....”

    .......

    河内,shè犬城,太守府中,一位面貌凶恶的将军正在烦躁的踱步,他的下首,端坐着数十名战将,皆是凶恶非常,充满了一种狂暴的野xìng。

    但是此时,这些凶暴的战将,却是人人惊恐,坐立不安,议论纷纷。

    “真的是并州军杀过来吗,会不会搞错了,温侯不是在下邳战死了吗?难道传言是假的!”一名河内战将开口,他脸上有着一条长长的刀疤,两只耳朵都被人割掉一大半,模样极其狰狞。

    但是在说到吕布的时候,声音都是不自觉的放小了一些,脸上犹自带着一丝心悸。

    “不可能,温侯身死,那是曹丞相亲自写信告诉我的,他总不会骗我!”上首坐席之上,杨丑满面都是汗水,在大声反驳,吕义对于并州来说,那就是一个神话,哪怕是杨丑这等辣手之人,都是觉的内心恐惧。

    “完了,完了,温侯与老主公相交莫逆,万一他杀过来,我们如何抵挡,杨将军,不如我们还是趁着温侯的并州军未到,赶紧带着人吗,渡河与曹军汇合吧!”

    有战将建议道,希望杨能够暂时抛弃河内,保命为上。

    杨丑闻言,立即瞪了那人一眼,却是有些心动。不过,他能够做出杀掉张扬的这样的大事,除了心狠,更是敢于冒险。杨丑沉吟了一下,对众人道:“是战是逃,等探子探明情况再说,若是温侯真的未死,我们就逃,若不是,再来商议!”

    众人一听,也觉得杨丑说的有理,都不不在说话,静静的坐着,等着探子的消息。只是很多人眼神闪烁,都残存着一丝心悸。

    足足半个时辰,探子没有回报,

    一个时辰,,探子依然没有回报。

    在场的人,立即有人坐不住,就要起身,打算离开,就在此时,一阵脚步声快速响起,有探子神sè惊恐,满脸惊骇的跑了进来,大声叫到:”报,发现并州军的踪迹!”

    “到了那里,是何人领兵!”杨丑震惊,慌忙细问。

    “从邺城传来消息,是温侯从子吕义,带着两千骑兵!据说稍后几天,邺城袁尚的一万步卒也会出兵!”

    “什么,竟然是那吕义!”

    “不是温侯,太好了,太好了!”

    “哈哈哈.....竟然是那吕义,此rǔ臭未干的小儿罢了,竟妄以两千骑兵,对我两万雄兵!”杨丑狂笑,声音沙哑又刺耳,就是脸上的一大块暗红胎记都是跟着抖动起来,看上去格外恐怖。

    “将军,吕义不自量力,此乃自取死路,属下愿意带兵为前部,诛杀此小儿!”有武将抓住机会,起身请命道,

    其余众将,一听说不是吕布领兵,纷纷松了口气,进而杀气腾腾,脸上重新恢复了凶悍之sè,气的大声谩骂,疯狂叫嚣,表示要给吕义一个好看。

    “军心可用也!”杨丑听的心花怒放,抓耳挠腮,赶忙压住众将的喧哗,狞笑着道:“诸位将军不要着急,吕义小儿,脱了大难不好好躲起来偷生,竟然还敢来招惹本将,传我军令,全军拔营,我们一起送并州军最后一程!”

第七十一章 凶戾狼骑兵

    河内与邺城交界处,一座高大山丘之后,两千狼骑兵正在休整。兵贵神速,吕义从邺城出发,立即展开了疯狂行军,原本需要三rì的才能赶到shè犬城,并州军硬是只用了一天一夜过来。

    逼近shè犬百里之内。

    当然,所付出的代价就是,并州军全部都很疲惫,人困马乏,已经在此地休整了足足三个时辰。唯有吕义的乌云驹,依然是jīng神抖擞,嘶吼不停,时不时就要冲进马群中耀武扬威一阵,惊的许多战马嘶鸣连连。

    吕义此时正站在山丘的最顶上,手搭凉棚,在极目远眺。河内之地,一马平川,是骑兵驰骋的最佳场地,这一点,很让吕义感觉满意。

    他怀抱钢刀,标枪一般的站在那里,脑中确实在回忆河内的各种地形与兵力部署。吕布兵败洛阳,曾经带着并州军,在很多地方流浪,其中最近,也最熟悉的地方,无疑就是河内。

    这里靠近并州,连接冀州,有与司隶邻接,是一处战略要地。吕义现在就是在思考,自己是不是该趁着在河内的时候,偷偷的派人前往并州,招募兵马。

    只是,如今并州军是无根的浮萍,并没有任何的财力支持,吕义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回去,是否真的会如愿的招揽到足够的兵员,他的心中很犹豫。

    ”主公,你可是想要趁机回并州招兵?”陈宫走了过来,朝着吕义淡淡开口。

    吕义点点头,面向陈宫,确实突然有些发愣,却发现陈宫的头上,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多了很多白发,快要变得花白了,令他很是感叹。

    这个当世智者,把自己最重要的一段的时光,完全献给了并州军,终于也抵挡不住岁月的侵袭,露出了老态。

    “军师,幸苦你了,让你陪着我连夜行军!”吕义很真诚的向的陈宫说道。他当初在只是想着速战速决,与北上的曹军争抢时间,却是忽略了,陈宫是个文士,他已不再年轻。

    ”呵呵.....谁叫我是军中唯一的谋臣,主公若是真的有心,以后当多几个人,给我分分担子才是!”陈宫淡然一笑,他经历的太多,很多事情,早已经看很开,“主公,现在,还不是回并州的最好时候!”、

    吕义愣了一下,随即一声叹息。问道:“那军师以为,我该什么时候回去,才是最好时机?”

    “袁绍与公孙瓒大战之时!”陈宫自信一笑,对吕义做出分析,“公孙瓒人杰也,只是出身不如袁绍高贵,故此才会惨败。但其人xìng格刚烈,定不会枯坐等死,若是我所料不错,公孙瓒定会趁着袁绍回归邺城的时机,命部将突围,再度联络自己的盟友,那时候,才是主公返回并州的最好时机!”

    吕义眼睛一亮,明白了陈宫的意思。露出会心一笑,两人都不再多言,一起朝着山下走去。

    “主公,我们恐怕被杨丑的探子发现了!”刚走到山脚下,张辽已经跑了过来,脸sè有些不好。他刚才带人哨探,远远的发现了有人在窥视,于是赶忙回来禀报。

    吕义听后,却没有太大的惊讶,这里到底是杨丑的地盘,先天就有优势。不过,河内之地,同样也并州军最熟悉的地方,杨丑也休想做伏击偷袭的举动。

    “主公,我军兵少,若我所料不错,杨丑一旦得知我们到来,肯定会尽起大军,前来迎战!”陈宫皱了皱眉头,说出了自己的分析。

    “来的正好,他不来找我们,我们也要去找他!叛主之人,人人得而诛之!”高顺走了过来,脸sè冷傲,提着钢枪,浑身都是寒气,让人望之生畏。

    “还需要注意兵粮,温侯在世时,曾经为张杨训练了一支骑兵!”张辽想起一事,忍不住提醒道。

    吕义原地走了几圈,结合了三人的建议,最终做出了决定,沉声道:“既然这样,张将军,你派人通知后方的孙观,让他好生保护军粮,防止有人劫夺。高将军,你速速派出探子,搜查方圆十里范围,防止杨丑设置伏兵。其余人等,立即结束休整,上马,迎敌!”

    .......

    两军遭遇的速度,比吕义想象中的要快。

    就在吕义下令全军备战的同时,派出的探马已经传来消息,二十里外,出现杨丑的大军,似乎正在扎营!

    “主公,要么我也扎营吧!”听说杨丑在扎营,臧霸也忍不住建议道。

    “不!”吕义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看了眼远处的旷野,沉声道:“既然那杨丑已经在帮我们扎营了,我们此时不过去,岂不是辜负了他的一番心意!”

    ”主公的意思是!”张辽脸sècháo红,威严的脸上,多了一丝杀气。

    “将士们,敌军就在前方,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做!”吕义没有说话,只是扭头,朝着休息狼骑兵狂吼。

    “杀!”

    所有的狼骑兵,纷纷兴奋起来,坐着的立刻跳了起来,站着已经迫不及待的上了战马。

    “好,既然大家要战,我们就战!传我军令,全军出动!”

    轰隆隆......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这片山林,突然猛烈一抖,似要完全崩塌,惊的很多野兽都跑了出来,在惊慌鸣叫。

    “吼!”

    乌云驹猛然咆哮,如同山林之王,立即吓得很多野兽匍匐在地,呜呜的哀鸣。但大黑马根本不屑一顾,如同一颗最璀璨的黑宝石一般,在原野上全速奔驰。

    乌云驹身后,大约百余步的距离,两千余高大烈马,纷纷嘶鸣着,在发足狂奔,拼命想要追上乌云驹的步伐。只是那是不过是徒劳。

    马背上,吕义苦笑连连,马是好马,就是xìng子太烈,过于野xìng。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为何吕布作战,每次总是冲的最前面。实在是因为赤兔马速度太快,不屑于别的马群同列,不得已,只能每战必前!

    现在的吕义,总算是体会到吕布的苦衷,心中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数千匹战马发足狂奔,如同最猛烈的海啸,一扬蹄,山崩地裂,一嘶吼,十方皆惊。隆隆的马蹄声,震的大地都在龟裂,无数尘土飞扬在半空。如同最猛烈沙尘暴。

    二十里外,正在扎营的杨丑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不安。他豁然抬头,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沙尘,大声吼道:“怎么回事,这一月,怎么就有沙尘!”

    “不,不对,是骑兵,好多骑兵!”

    有武将惊呼,他感受到了大地剧烈抖动,脸sè瞬间苍白,很多扎营的士卒,都是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紧张的的拿起武器,开始聚集。

    轰隆隆!

    大地震动更加猛烈,令站在地上的步卒,都是身体摇晃,觉得大地随时都要崩塌。

    “这是什么样的骑兵啊,怎会有这样的的威势!”有步卒在惊呼,不知不觉,声音都在颤抖,沙哑着从喉咙里挤压出来一般。

    “该不会,是并州狼骑!”

    有战将脸sè发白,他想到了吕布在河内之时,那群恐怖又嗜血的疯狂骑兵

    “都别慌,打起jīng神,吕布已死,并州军辉煌不再,他们只是一群残军罢了!”杨丑声嘶力竭,他在四处走动,安抚住已经躁动的军卒,同时,河内军的骑兵,已经开始集结,准备进行对抗

    “天啊,快看,那似乎是吕义,他要做什么,难道要单人杀过来,这也太过恐怖了!”有人眼尖,在庞大的沙尘前方,发现了策马狂奔的吕义。

    此时的吕义,背插一面漆黑sè的战狼旗,旗帜zhōng yāng,战狼的心脏出,一个血红sè的吕字显得霸气又血腥。他的身后百余步,无数狼骑兵发出厉吼,在欢呼。

    眼看着吕义单人独骑撞向敌军,都被刺激的发狂。只顾着拼命抽打战马,恶狠狠的跟上。

    谁也不知道,此刻满脸冷漠的吕义,内心已经郁闷的要吐血,乌云驹太过暴戾了,竟然一跑起来,就是完全发狂,一路驮着他,片刻都是不停。

    朝着敌军就是撞了过去。

    “杀!”

    吕义只能狂吼,抛却掉生死,钢刀疯狂舞动,把shè向他的箭支全部砸落。然后,就那么那头一头撞入了敌军之中。

第七十二章 摧枯拉朽

    “快,拦住他!”杨丑大惊,指挥一群士卒把吕义团团围住。刷的一下,一排长枪组成一片刺猬阵,朝着吕义扎了过来,随后,又是一群戟兵,怒吼着冲来。

    “吕义,你死定了!”

    杨丑在狂笑,他神sè欣喜,没有想到吕义会单人冲阵,指挥军卒上前的同时,已经提着一把长矛,朝着吕义杀来。

    吕义连忙出刀阻挡,,钢刀在头顶舞出一个大盘旋,挡住了敌军最后一波箭雨,随即嗡的一声,与杨丑攻过来的长矛砸在一起,两人瞬间交手三合,随即迅速分开。

    “噗!”

    连续硬拼三招,杨丑明显不是吕义的对手,丑陋的脸上露出一丝红晕,被吕义钢刀上狂暴的力量震伤,忍不住咳血。

    “快,杀了他!所有人都上前!”

    周围的河内战将纷纷涌来,见杨丑受伤,都是怒急,开始指挥各自的亲卫围攻。

    轰隆隆!

    马蹄沉重,在践踏大地,震的整个地面都要摇晃。两千狼骑兵,发出凄厉的呼喊,张辽,高顺,臧霸,三员猛将冲击在最前方,就在吕义杀入敌阵后不久,先后撞入了敌阵之中。

    “杀!”张辽发如血,浑身都被鲜血染红。他选择了最可怕的一点展开突击,直接面前成片的长枪阵势,就那么撞击而去,

    他战刀狂舞,带出一片片死亡的腥风血雨,刺向他的长枪纷纷被斩断,随即马王咆哮,怒冲而上,直接把面前所有人的阻拦撞的粉碎。

    河内军紧闭的长枪阵,立即出现一个巨大的缺口,无数士卒惨叫着,或者被张辽当场斩杀,或者被发狂的马王直接撞骨头断裂,在地上哀号。

    “可恨,小小并州残军,也敢来我河内撒野!”

    一名河内战将出现,拦住了张辽的去路,他面貌很是凶恶,脸上一条狭长的疤痕,直接拉到了脖子上,最恐怖的是他的双耳,都是只有一半,令人见之心寒。

    “受死!”此人拿着一把巨大的狼牙棒,舞动开来,狂风都在呼啸,周围很多士卒躲闪不及,被狼牙棒扫中,立刻血肉模糊,脑浆迸裂。

    “好残忍的手段!”张辽满脸怒容,在震惊此人的毒辣,竟是丧心病狂到了连自己手下的士卒都不放过。

    凡是阻挡他前进的士卒,必被棒杀。

    “聒噪!”

    此人终于冲了过来,直面对张辽,手中狼牙棒鲜血淋漓,还有碎肉骨渣,呼啸着砸向了张辽的天灵盖。

    对此,张辽只是轻轻抬手,以战刀格挡,就听到铮的一声爆响,随即,狼牙棒划着弧线,被战刀磕飞了出去,砸中一个士卒的脑袋,立即让他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怎么可能!”那人吃惊,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交手只是一合,他的狼牙棒就被张辽磕飞,这感觉太不真实。

    “你是何人!”河内战将惊恐,知道不是张辽的对手,他一边说话,拖延时间,一边却是拨马,准备逃命。;

    “某家,乃并州军张辽张文远!”马王咆哮,战刀如惊雷,张辽瞬间追了上去,一声爆喝,把敌将连人带马,斩成了两段,鲜血和内脏,立即流了满地,场面恐怖无比。

    周围的河内军,立刻吓得四面逃散,空旷了一大片。

    “杀!”

    高顺冲入了戟兵阵中,这一次,他遇到了两个河北战将的围攻,附近的戟兵,也是怒吼着围拢,长戟挥动,上马勾人,下马勾马,喊杀声震天。

    “死!”

    高顺神sè冷漠,钢枪刺出,如同根根冰锥,一抬头,刺死一个武将,、一转身,又是抽翻一大片的士卒。

    他在不断朝着吕义靠近。

    “拦住他!”

    杨丑杀了过来,打不过吕义,这令他非外恼怒,于是选择了相对沉默的高顺,长矛如电,怒杀而来。

    他的武艺,本就是不弱,乃张扬手下大将,名震河内,此时含怒出手,手中的长矛,犹如一条银蛇狂舞,刁钻而又狠毒,

    只可惜,杨丑遇到的高顺,嫉恶如仇,最恨不忠的高顺,

    他一声吼,本就冰冷的眼神越发的恐怖,钢枪之上,爆出数十团枪花,仿佛一朵繁华在怒放,

    周围的士卒,立即惨叫声一片,很多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上已经出现了一个血洞,然后鲜血狂奔,染红了天空。

    “啊!”

    杨丑被一朵枪花扫中,肩头的铁甲当的冒出火星,随即扭曲,变形,从甲胄上脱落下来,当啷落地。

    “逆贼,今rì就是你的死期!”高顺发狂,长枪再度抖动,身体附近全部都璀璨枪头,一股股血水,仿佛喷泉,从四面八方的士卒身上狂shè而出,全部喷到高顺的身上,他所过之处,身后有血水在趟!

    “快,一起上,斩杀此人,眭固何在,快要助我!”杨丑大吼,负伤而退,继而狂呼,叫来一个面如豺狼的凶恶武将,要挡住了高顺。

    眭固没有吭声,他双目似血,蜂目狼身,使用一把铁骨朵,朝着高顺就砸。

    就在此时,又是一员猛将杀到,臧霸声若牛吼,疯了一般撞入敌军后阵,、杀的那里人仰马翻,冲出来的时候,正好截住眭固,两人二话不说,瞬间厮杀在一起。

    武将之间斗的激烈,狂冲过来的狼骑兵,则是更加的疯狂,他们不用人吩咐,已经自动组成一条条钢铁洪流,仗着jīng良的铠甲,雄壮的战马,以一种极度野蛮的方式,在敌阵之中横冲直撞。

    河内的步卒虽然拼命抵抗、但狼骑兵的攻击太猛烈了,强大的铠甲,令他们的防护增到了最强,jīng良的战马,令他们据有无与伦比的机动力,

    只是连续三次冲撞,河内军的军阵,就是被彻底撞破,被狼骑兵冲击的四分五裂。

    “杀!”

    钢刀旋转,仿佛阵阵yīn风,从吕义的手中砸出,围攻他的数名战将顿时一震,感觉被数百斤重的巨石砸中一般,身体倒飞出去,摔落马下

    “吼!”

    乌云驹立即冲上去,毫不客气的举起蹄子,用力踩了下去,当场踩碎了那人的胸骨,连内脏都被震成一滩碎肉。

    这完全是一场**裸的碾压,凶悍的狼骑兵,在敌阵之中肆虐,从头冲到尾,从前冲到后,

    到处都在马嘶,到处都是惨叫,地面之上,一滩滩模糊的血肉还来不及干涸,又是数个尸体到了下去,然后被呼啸而过的战马践踏成肉泥。

    “可恨!快撤退,撤回城里去!”杨丑心都在滴血,震惊于并州军的强悍,他浑身带伤,形容狼狈,再不服一开始的意气风发。

    吼完之后,杨丑立即带着心腹部下,率先离开了战场,其余的河内军一看主将逃走,纷纷大论,纷纷放弃抵抗,扭头就跑。

    只是这样一来,他们的后背,就是完全暴露在狼骑的铁戟之下,一群骑兵,立即紧追上去,毫不客气的刺出铁戟,肆意收割生命。

    战场的另一边,眭固正与臧霸死战,他铁骨朵翻飞,狂吼连连,每一招都是势大力沉,砸向臧霸的脑袋,

    臧霸却是不慌不忙,手中长矛左右摇摆,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挡住对方的攻击,然后、长矛悄然刺出,噗的一下,扎中了眭固的肩头。

    “嗷!”

    眭固痛的大呼,肩头少掉了一大块血肉,铁骨朵有着一刹那的迟疑,又是臧霸抓住机会,在小腹扎了一枪,

    这让眭固痛的痉挛,满头都是大汗,他在不住倒退,果断的舍弃了臧霸,就要逃命,如今杨丑已经逃走,他不想白白送命。

    “哪里走!都不要管杨丑,先擒捉此人!”

    就在杨丑喊出眭固名字的时候,吕义就留意到了他,眼看着河内军败退,眭固也要跟着逃跑,吕义神sè一冷,立即命乌云驹加速,紧紧的在后追赶。

    “吕将军,杀主公的是杨丑,你何必苦苦追我!”前往,眭固在狂奔,盔歪甲斜,满身血污,狼狈不堪。

    他拥有好马,见机也快,已经冲到了军卒之中,本以为自身已经安全,谁知道发现吕义突然出现,眭固立即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抽打战马。

    “跪地投降,我不杀你!”

    吕义在后狂追,乌云驹速度发挥到了极致,在军卒之中飞速穿行,只是一眨眼,已经接近了眭固百步之内。

    “啊!吕义,我跟你拼了!”

    眭固神sè大变,没有想到吕义战马速度如此之快,强忍剧痛,反身就是一箭。

    吕义冷笑,伸出铁手,啪的一下,抓住飞shè过来的箭簇,随即猛力一甩,当作暗器,shè中眭固的后背。

    “嗷!”

    眭固又是一声痛呼,剧烈的疼痛,令他整个人都是开始摇晃,差点摔落下马。

    “给我拦住他!”

    眭固朝着身边步卒嘶吼,希望阻拦吕义追击的脚步,自身则是伏底下在马上,要亡命狂奔。

    一群士卒立即停下脚步,满脸决然,舞动武器,准备与吕义厮杀。

    “找死!小黑,看你的了!”吕义冷笑,钢刀一探,把数个拿枪的步卒拍倒在底,乌云驹立即冲上前,直接踩着这些人的身体狂奔起来,

    就听到无数骨头断裂喀嚓声,还有士卒临死的惨叫声,乌云驹硬是驮着吕义,踩出了一条血肉之路,追上了眭固。

    “最后一次机会,下马投降!”吕义狂喝,眼神已经有了一丝杀机,若不是这个眭固有用,他恐怕早已经杀之。

    “吼!”

    乌云驹怒吼,如同狮虎。眭固的战马如同遭遇雷击,发出一声哀鸣,扑通一下就是跪了下去,把眭固摔落马下。

    乌云驹立即上去,围住跪地的战马又叫有跳,间或踢上两脚、吕义则是飞速下马,冲到眭固身边,钢刀高举,就要斩下

    “吕将军,别杀我,眭固降了,降了!”眭固痛哭流涕,顾不得被摔的头破血流,立即跪下求饶。

    “主公,这样的人,降他做什么,没得一刀杀了干净!”高顺过来,手中钢枪滴血,地盯住眭固的眼神很不善。

    “诸位将军,别啊,我城中还有很多旧部,城中也有很多人不满杨丑,我很有用的!”眭固吓的脸sè苍白,砰砰磕头,额头瞬间就多了一团青紫。

    “收拾战场,收拢俘虏,来人,把此人压下去!”

    吕义冷笑了一声,也有些不耻眭固的胆小,但如今还用得着他,吕义也不好杀掉此人,于是命人暂时把眭固押下去。

    随着杨丑一逃,河内军全面崩溃,大部分人跟着杨丑,一起逃回了shè犬城,实在跑不掉的,也在吕义命人招降之后,跪地乞降。

    大地之上,尸体遍地,寒风刺骨,无数的血液,立刻冻成一团,看上去更加的触目惊心。

    一群饥饿的野狗循着血腥味而来,在远处的山林间狂吠起来,

    吕义怀抱钢刀,注视着这座战场,神sè之间,露出一丝满意。无疑,新生的并州军第一战,战果还算辉煌。

    两军相遇之前,杨丑正在构筑营寨,想要凭借营寨,阻挡并州军的进一步南下。此时,这座营寨正好便宜了吕义,毫不客气的接收过来。

    “跪下!”

    战斗结束已经两个时辰,自有投降的俘虏前去打扫战场,吕义进入营帐之中,清理一番之后,立即命人把眭固带了上来。

    眭固此人,蜂目狼身,看着就有一些狡诈之sè,吕义心中顿时有些不喜欢,左右亲卫会意,立即让眭固跪下说话。

    “将军,饶命啊,杀主公的是张扬,我事先毫不知情!”眭固老实跪下,赶忙为自己辩解,不希望引起吕义的误会。

    “那你现在知道了,为何没见你有什么动作?”吕义冷笑着问道,却是轻轻的提点了一下。

    眭固的眼睛,立即就是亮了起来,似乎明白了吕义的话,大叫道:“不瞒吕将军,我讨厌那杨丑很久了,一直想杀他,只是杨丑兵马众多,随行都有心腹,一直没有找到机会下手,吕将军若你信的过我,就放我回去,在下保证,一定取了此人头颅,献给将军!”

    “此言当真?”吕义心中暗喜,历史上,就是这个家伙杀了杨丑,归降袁绍,害得曹cāo的计划几乎失败,不得已只能派出兵马征讨。

    如今,眭固又说出这样一番话,吕义并不太怀疑,脸上露出了一丝暖sè,沉声道:“我看你,倒还有些忠义之心,想来也是被那杨丑逼迫,不得已投靠。”

    “对,对,城中很多人都恨不得杨丑早死。”

    “既然这样,来人,为眭将军松绑!”吕义点头,命人把眭固身上的绳索解开,有取来衣甲,还给了眭固。

    眭固谢过,脸上重新恢复了镇定之sè。赶忙恭恭敬敬的跪坐在一旁,等着吕义吩咐。

    吕义又是一笑,觉得眭固此人倒是有些眼sè,他并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眭将军,我这里有一件大事,非你不能成功,不知道,你可愿意帮我啊…..”

第七十三章 里应外合

    “吕将军有事,尽管吩咐,小人一定誓死效劳!”眭固很有眼sè,从吕义刚才的话中,他已经听出了端倪,立即慨然道。

    吕义满意点头,随即让眭固附耳过来,低低的纷纷了一番,然后命人还给眭固马匹兵刃,沉声道:“眭将军,事成之后,我会亲自把你举荐给大公子!还望你们好生考虑,曹cāo与大将军,到底谁更值得依靠!”

    眭固心中一凛,表情严肃了很多。沉声道:“吕将军放心,眭固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到底也是张太守部下,杨丑作出这等神人共愤之事,我就是拼了这条xìng命,也定不能与他干休!”

    “希望如此吧,好了,你可以走了!”

    吕义点点头,挥手让眭固退下去,自有亲卫带着眭固安全离开军营。

    “主公,我观其举止,当不是良善之辈,我们就这样放他走了,万一此人使诈,岂不是放虎归山吗?”

    张辽忍不住问道,这个问题,他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了,只是眭固在场,不好插话,如今眭固走了,也就没了顾忌。

    高顺臧霸也先后点头,赞同张辽的话。两人对于眭固的贪生怕死,早就是有些瞧不起,就这么轻易的放掉他,心中实在怀疑的很。

    倒是陈宫若有所思,看了看上首端坐的吕义,又望了望已经走出军营的眭固,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眭固此人,当是真小人。君子爱名,小人趋利,如今袁强曹弱,我看那眭固,倒有很大的可能,会投靠河北!”

    “没错,军师的话,就是我放掉眭固的原因,不过,求人不如求己,我们也不能只是等着此人动手,传令下去,大军修整一rì,明rì一早,兵进shè犬城!”

    吕义冷冷一笑,挥手让众将退了下去,随即,自己也是离开军帐,随便寻了一个地方,倒地就睡觉。

    ……….

    shè犬城,一片愁云惨淡,很多人士卒都在哀号,城外一战,大军崩溃的实在太快,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的逃回来,还有很大一部分人,不是被俘,就是被打散,流亡在荒郊野外。

    这注定是河内军最难过的一天,并州军的强大,出乎了很多人意料,有亲人死去的军卒,都在默默垂泪,很多人眸光幽幽,盯住了太守府的方向,里面的神sè很是复杂。

    “杨将军,你派出去的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那是一群残军吗,怎会如此厉害!”

    太守府中,数十名河内战将全体在坐,他们神情或沮丧,或暴怒,更有人忍不住,朝着杨丑咆哮。

    这些人中,并不是人人都是杨丑的部将,很多人都单独掌握着一部分人马,此时吃了败仗,口气都很冲。

    杨丑的神sè,立即yīn沉了下来,有心发作,却是心有忌惮。他毕竟是亲手杀了张扬,有了弑主的恶名,此时面对汹汹众将,显得颇有些手足无措。

    “若是眭固在此,这些人岂敢对我如此说话!”

    越想越是愤怒,杨丑干脆闭嘴,冷着眼看着喧闹的众将,心中的杀机,一点点的积聚。

    “主…..主公,大喜啊,眭固将军回来了,他没有被抓住!”

    就在杨丑发愁的时候,一名守城的小校飞奔而来,向杨丑诉说了这一消息。

    “当真!”

    杨丑大喜,心中只觉得松了一口气。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眭固是他部下最强的战将,实力排在河内第二。

    也正是因为杨丑麾下,聚拢了河内最jīng锐的一批的将士,他才敢公然杀掉张扬,投靠曹cāo。

    同样的,也正是眭固身死不知,在坐的河内众将,才敢直接向杨丑抱怨。如今,听说眭固不但没死,而且还安全返回,很多人刚才顶撞过杨丑的人,脸上立即变sè。觉得惴惴不安。

    其中胆小的已经想要起身,向杨丑赔罪。

    杨丑的脸上,却是直接露出一丝狞笑,yīn狠的盯住其中一个武将,冷冰冰的喝道:“刚才,可是你置疑我的命令!”

    “将军…..属下….属下!”那武将大惊,慌忙开口想要辩解。

    杨丑脸sè狞sè更浓,就在众人愣神的空挡,直接拔出匕首,噗的一声,扎入了那人的心脏。

    武将满脸惊惧,不可置信的看着胸口的匕首,眼神中露出愤怒,还有不甘,最终软软倒下。

    其余的武将之中,立即就有人脸sè惨白,吓得魂飞天外,

    “杨将军,我错了,我不该置疑你的决定!”这群人中,并不缺心狠手辣之辈,不等杨丑再追究,已经有人当场拔出佩刀,咔嚓一声,当场切掉一根手指赔罪。

    剩余的几个人一咬牙,纷纷拔刀,怒吼一声,斩断一根手指。

    “主公,,到底是怎么回事?”眭固过来的时候,正好见到这一幕,也吓得脸sè微微发白,杨丑残暴,河内闻名,他心中有鬼,如何不怕。

    “哈哈哈……”杨丑疯狂大笑,见到眭固过来,神sè越发张狂,怒瞪着那几个砍了手指的武将,狞声道:“现在知道,这河内是何人做主了,下次再对我不敬,可不就是一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说罢,杨丑神态张狂,大笑着率先离去,根本没有怀疑眭固回来的蹊跷。这让眭固心中暗喜,又看了几眼那几个断指的武将,赶忙走了过去,安慰起他们来。

    这一天,眭固从来没有如此忙碌过,先是去拜访了几个熟悉的武将,然后,直接出了军营,朝着几个世家的府邸行去。

    若是往常,眭固这样的武人,是连这些世家的门槛都是进不去的,但是诡异的是,这次眭固一去拜访,立即受到了接见,很多都是家主亲自出来迎接。

    城中的气氛,诡异而又安静,一**暗流,却在疯狂的涌动。尤其是到了夜间,时不时就会有着一辆辆马车,穿梭于军营或者世家之间。

    一直到了深夜,安静的shè犬城上,忽然落下了一个吊篮,一个瘦小的人影,悄悄的出城,然后顶着寒风,朝着并州军的军营狂奔。

    杨丑扎营的地方,距离shè犬城不过数里,虽然一战打垮了河内军,但是吕义并没有丝毫的松懈。

    毕竟并州军人数太少,不过区区两千骑兵,再加上后面孙观押运粮草的五六百人,总人数还不到三千人。

    可是光是今rì收降的俘虏,就是足有两千人,这让吕义是忙的焦头烂额,几乎要吐血。直到深夜,才稍微整顿完成。

    “主公,又有一批河内军的散卒过来投降!”张辽满脸疲惫,直接跑过来找吕义诉苦,希望吕义想想办法。

    吕义闻言,却是苦笑。他事先过来的时候,一心只顾着打仗,准备的军帐,也不过是可供三千人的扎营之用。

    但是吕义明显低估了并州军与河内军的深切关系,河内军早就对杨丑杀掉自家主公不满,如今又听说是跟凶悍的并州军作战,很多人直接就是不想打了。

    以至于吕义发出招降的军令,不单单是跑不掉的河内军痛快投降,甚至很多逃走了的军卒,都是闻讯而来,吵着要投降。

    “还真是头痛啊!不过,估计要是被袁尚知道这件事,恐怕他要气的吐血吧!”

    吕义的心中,痛并快乐着。有河内军主动投降,吕义自然是多多善益,他想了想,寻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干脆在营外生火,让俘虏直接待在那里。

    吕义也不担心这群人会逃跑,并州军在河内的威望,绝对是在张扬之上。再说,两千狼骑兵,也不是吃素的!

    只是,就在吕义又一次安排好俘虏,打算睡觉之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再次响起,一名亲卫跑了过来,低声道:“主公,从城中跑出来一个文士,说是有要事要见你!”

    “文士?”

    吕义微微一惊,没想到眭固的动作如此快。随即,他又是释然,不说并州军对河内的巨大影响,光是自己背后站着的河北袁家,就只得很多人掂量掂量。

    “命他进来!”

    整理了一下衣衫,又命人端来清水,洗了把脸,辕门之外,已经传来一阵说话声。吕义赶忙掀开帘帐,大步走了出去。

    迎面,是一个中年文士,他神sè匆匆而来,虽然裹着厚厚的皮衣,脸上依然被冻的发白,见到吕义,慌忙哆嗦着拱手,沉声道:“老夫魏种,可是吕将军当面?”

    “竟然是魏种!”

    闻讯赶来的陈宫,听到来人自报家门,神sè微微一变。

    “怎么,此人很有名吗?”

    吕义见魏种浑身冻的哆嗦,命人先带他去帐中暖身,然后好奇的问陈宫道。同时心中奇怪,若是这人是个名人,他应该知道才对,可是脑中却是并无印象。

    “此人,算的上一个百里之才!原来是曹公帐下心腹文臣,后来叛离曹公,不知所踪,没想到,他竟然是躲在河内!”

    陈宫的神sè有些尴尬,对吕义简略解说道。

    吕义露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细细推算,这个魏种陈宫,恐怕都是曹cāo在兖州的心腹,算是同僚,而且先后又是脱离了曹cāo,如今见到,自然会尴尬。

    “军师,此人的来意,我大概清楚了,若是军师觉得不便,可先候着,等我问过此人后,再来商议!”

    吕义笑着说道。命亲卫领着陈宫暂时到一旁的小帐等候,陈宫也不推辞,他却是不想与魏种相见,那样太过尴尬,于是拱了拱手,跟着亲卫走了。

    吕义却是抖擞jīng神,沉着脸走入中军大帐。魏种已经等候在那里,见到吕义,神sè不由尴尬,显然知道陈宫恐怕透露了他的底细,只得开门见山道:“吕将军,老夫深夜前来,是代表了城中世家,前来向大将军效力的!”

    “果然!”

    吕义看了一眼魏种,心中在冷笑。袁家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布天下。不用说,这个魏种,恐怕也是袁家的门徒,如今听说袁绍要进兵河内,立即过来表忠心的。

    不过心中虽然不爽,表面上,吕义还是笑容可掬,显得很是大度。他可不是吕布,天地第一,老子第二,其余谁也瞧不上眼。

    有着袁绍这根粗大腿,不抱白不抱!

    想明白这些,吕义脸上的笑容越发的和善,郑重朝着魏种拱手,、表态道:“原来如此,你们的心意,我大概了解了,等下我会亲自写信,先大将军,大公子,传递诸位家主的善意的!只是,不知道杨丑在城中,可有什么动作!”

    “吕将军放心,老夫此去并不是空手而来,我们已经联合了眭将军等城中对杨丑不满者,只要将军明rì进兵,只需如此如此,杨丑反手可擒!”

    魏种胸有成竹,此人乃兖州名士,极有才华,曾经受到曹cāo的重视,此时他缓缓说出心中计策,绕是吕义心如铁石,也听到冷汗涔涔,震惊于世家的狠辣。

    “好,就按照你们说的办!”

    听完了魏种的叙述,吕义心中大动,决定赌一把。这不仅仅是出于他对历史的熟悉,更多的,是他的背后,站着河北袁家,这头庞然大物!

    这,也是他此次河内之行,最大的依仗!

第七十四章 城外激战

    魏种说出了河内世家商议出来的计策,并没有跟吕义太多寒暄,直接就是告辞。

    吕义也没有阻拦,他知道这些世家的心思,他哪怕武艺再强,在这些世家的眼里,都不过是粗鲁的莽夫。

    双方根本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像陈宫与袁涣这样,不过是例外。陈宫是不满曹cāo,不惜自污名誉。

    袁涣根本就是被强迫的。

    所以,吕义只是象征xìng的挽留一下魏种,就派了几个狼骑兵把魏种送了回去。、至于魏种要如何能够瞒过杨丑,再次混进城中,那就不是吕义该关心了。

    送走了魏种,吕义立即找来陈宫,把魏种的计策说了出来,陈宫也是听的心惊肉跳,忍不住叹道:“这个魏种,比我可是心狠多了!不过其人倒是真有大才!”

    “再有才,这等人,我也不能用!再说,你认为这魏种会看上我们这群武夫,不过是畏惧袁绍威势罢了!”

    吕义冷笑,见陈宫也赞同了魏种的计划。并没有什么补充,于是让陈宫先行退下,抓紧时间休息,应对明rì的惊变。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sè刚刚透出一丝丝光亮,、并州军的大营,已经是一片人喊马嘶。无数士卒,都是全副武装,凛然站立在刺骨的寒风之中。

    这让一旁的许多河内降卒又是畏惧,又是羡慕。也纷纷在狼骑兵的吆喝下,慌忙的排成一个松散的军阵。

    通过一夜的收拢,除了战阵俘虏的两千余降卒,还有一千余主动跑过来的投降,此时都是跑了过来,重新拿着武器,在兴奋的议论。

    吕义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看了看一言不发,神sè肃穆的并州军,在看看乱糟糟的一群降卒,总算是强忍住没有发怒,扭头对臧霸道:“臧将军,你领着这群降卒,先朝着shè犬出发,只围不攻,先给城中一些压力!”

    “诺!”

    臧霸黑着脸,朝着吕义一抱拳,随即转眼瞪着一群降卒,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喝骂道:“一群废物,都给老子打起jīng神来,带上攻城器具,准备围城了!”

    “什么,要攻城了!”

    “好快啊!”

    一群黑内降卒哗然,没想到才刚投降过来,竟然就要开始卖命。若不是发话的并州军,恐怕这群人当场就要哗变。

    但是并州军给人的印象太深刻了,那是从吕布在世时,就留下的恐怖印象。没有人敢于反抗,都是老老实实,拿起武器,鱼贯走出军营。

    “好了,我们也出发!”

    留下孙观看守大营,吕义带着两千余狼骑兵,快速冲出军营,乌云驹又在咆哮,一跑起来就要发疯,刷的一下就是狂奔起来。

    附近的马匹,顿时发出阵阵嘶鸣,纷纷狂暴起来,紧跟在乌云驹身后,大地扬尘,寒风尖啸,一群寒鸦从晨梦中惊醒,吓得呱呱的大叫,扑棱着翅膀,在大声的抗议。

    “死xìng不改!”

    吕义拼命的扯着马缰,恨不能痛哭。骑着乌云驹,他感觉压力实在太大。

    “不愧是小吕将军啊!真有温侯的风范!”

    狂奔的战马,扬起漫天的沙尘,令许多降卒都灰头土脸,但他们丝毫没有恼怒之sè,反倒是有些敬畏的看着逐渐远去的吕义,纷纷开口称赞。

    张辽与高顺却是相视一眼,嘴角露出一丝无奈。

    “看来,主公的马术,还有待提高啊!”连臧霸也看出了一点端倪,强忍住没有发笑,憨厚的脸上,却是在无规律的抽动。

    …….

    shè犬城,经列一场大败,城中的气氛越发的诡异,只是畏惧于杨丑的残暴,很多人都是不敢大意,天光微亮,城头之上,已经站满了军卒。

    只是,这些人脸上,或多或少都是露出一丝畏惧。尽管明知道外面只有两千余并州军,可很多人还是觉得腿肚子发抖。

    “将军,那杨丑不是说温侯战死了吗,为何城外还有如此多狼骑兵?”有老卒向自己的主将抱怨,情绪极其低落。

    他是河内的老兵,曾经亲眼见过的吕布的恐怖,惊为神人,哪怕吕布已死,依然谈之sè变。

    “我等与并州军一般,皆是边地之人,其中还有很多乃是同乡,怎想今rì却要兵戎相见,都怪那杨丑,杀了主公!”

    城墙一角,一批士卒在议论,他们皆面貌粗犷,眼神狰狞,谈笑间,浑身都是透出浓浓的煞气,让许多胆小的士卒不敢靠近!

    城中议论纷纷,留言不断。都在埋怨杨丑,没事惹来了一群煞星。诡异的是,很多军中的主将明明听到,却是不闻不问。

    士卒们胆子越发大,很多人扎堆,音量都放大了不少。、

    这样的消息,如何瞒得过杨丑的耳目,杨丑几乎立即暴怒,狂吼道:“谁在散步谣言,统统抓起来,掏心挖肺,决不轻饶!”

    “杨将军,悠悠众口,大部分军卒都在谈论,若是追究,恐怕要引起兵变啊!”有战将起身,沉声劝说道。

    “不行,不行!如此谣言,足以动摇军心!绝不能放纵,眭固,亲自带人巡查,谁敢议论,当场格杀,越残酷越好!”

    杨丑脸sè狰狞,心中却有一种大恐惧,他感觉,自己逐渐的有些控制不住军队了,这令他沮丧又疯狂。

    眭固的嘴角,立即露出一丝冷笑,并没有起身接令,冷笑着道:“主公,他过来的时候特意看过,在谈论的士卒,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光是杀人,怎么当得了悠悠众口,我有个主意,倒是可以一试!”

    “什么主意?”

    杨丑jīng神有些恍惚,还沉浸在内心的恐惧之中。

    “是这样的,主公你想啊,将士们之所以议论,是因为觉得我们打不过并州军,心中怯战,若是我们能够出城一战,稍微小胜一场,还怕不能振奋士气吗?”

    “眭将军说的不错,我赞同!”

    “我附议!”

    “算我一个!”

    在坐的武将,很多人立即点头,支持眭固的意见。

    杨丑也觉得心动,认为眭固说的有理,脸sè立即有些犹豫,沉声道:“只是,那吕义小儿,武勇非常,并州狼骑也是凶悍,我们出去,败多胜少啊,还是死守城池,等着丞相援兵过来吧!”

    “主公,话不能这说话,野战我们不如并州军,可我们不是有城池吗,我们不如背靠城墙结阵,引诱并州军来攻,暗中却是埋伏下千张强弩,等到并州军追到城墙下,然后乱箭齐发,岂不是杀他一个措手不及!”眭固继续劝说道。

    “妙计啊!”

    “这个法子不错,并州军肯定料不到我们会有强弩!”

    周围的武将一听,都是眼睛一亮,觉得眭固的提议很不错。杨丑也是心中大动,他如今的地位,是靠着杀了张扬得到的,名不正,言不顺,最怕就是军卒不满。

    眼看着眭固出了一个好主意,心中顿时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既然如此,哪位将军,可出城去引诱并州军!”

    “主公,万万不可让别人去,必须你亲自过去,才能吸引吕义的主意,否则,寻常武将,在吕义眼中,不过猪狗,他如何会在意!”

    “这…..事到如今,也只能本将亲自出马了!”杨丑咬了咬牙,心中一横,脸上的黑sè胎记都是跟着抖动起来。

    当即就要准备起身,命人召集军马。

    轰隆隆!

    如同惊雷炸裂,震动的整个shè犬城都似微微晃。众人的脸sè,几乎是立即变sè,杨丑大更是吓得差点跌倒,惊声道:“来了!”

    “来了,好快!”

    城墙上,一群群河内军卒脸sè发白,伸长了脑袋,盯住城外的旷野,只见到一股滚滚沙暴,如土龙一般翻腾这涌来,寒风猛烈吹,尘土直扬上半空,露出一群群身穿铁甲骑士。

    “吼!”

    眼看城池在望,乌云驹立即昂首,发出一声咆哮。身后马群呼应,纷纷长鸣,、xìng子都很暴烈。

    如同一群嗜血的狼群,不断朝着shè犬城逼近。

    “杀!”

    战马之上,狼骑兵铁戟森森,平端在胸前,白森森的戟刃之上,还有昨rì的鲜血未被抹去,让人一见丧胆。

    两千余狼骑兵狂呼而过。、城头之上,很多士卒都是屏住呼吸,感觉心跳都要停止,若不是有着城墙守护,许多人当场就要大崩溃。

    吕义没有让狼骑兵停下,直接绕着城墙前行,要让每一面的城门,都知道他的到来。

    “咚咚咚!”

    骑兵过后不久,一阵战鼓声突兀响起,随即,臧霸带着一群河内降卒,大摇大摆的走了过来,在城墙数百步外,布下一阵军阵,

    “怎么可能,并州的步卒也来了!”有士卒语气颤抖,手中的长刀落地都是不觉。

    “难道是陷阵营!”一个老卒猜测道,

    他的话音一落,更多人手中的武器直接掉落,身躯都在发颤。陷阵营,那是河内军卒的一个噩梦,代表了不降,遇之,军阵必破!

    “不对,他们,似乎是我们的袍泽!”终于有人眼神够好,认出了降卒之中的熟人,忍不住惊呼。

    但是的他话出口,立即就是引发了一场风暴。很多人当场就是丢了武器,大骂道:“他们凭什么加入并州军,我们可是袍泽啊!”

    “兄弟们,快投降吧!”

    在臧霸的授意下,一群河内降卒,开始大声呼唤熟人的名字,这又是引发了一场大sāo乱,很多人恨不能直接丢了武器,跑出去投降!

    “肃静,不要被他们迷惑,丞相的大军已经在路上,只要坚守几rì,我们就能打败他们!”

    杨丑铁青着脸走上城头,大声的鼓舞士气,结果却很不理想。很多人都是怀疑的看着他,或者干脆是麻木。

    这让杨丑气到暴,差点忍不住要拔刀杀人。预感到了一种大恐惧。

    “主公,军心如此动摇,若在不出城一战,迟早要生变乱!”眭固趁机进言,再次劝说杨丑。

    “好,战就战!一个竖子,竟逼我至于此!”杨丑心中大恼,提到吕义的名字,都感觉一阵火气,索xìng干脆不提,

    城外,轰隆隆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吕义一马当先,再度杀了过来。他抬眼,就发现城头的杨丑,钢刀立即伸出,刀刃朝着杨丑。

    “逆贼,吕义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小儿,休得猖狂,别说战你,哪怕你叔父亲来,我也不怕!”杨丑彻底暴走,怒气冲冲跑下城墙。

    不过一会儿,shè犬城们吱呀一声打开,杨丑穿着铠甲,骑着一匹棕黄sè战马,长矛一指吕义,喝道:“杨丑在此,吕义小儿,还不过来受死!”

    “小儿受死!”

    杨丑身旁,数千名军卒一起狂呼,他们是杨丑的直属部下,河内军中最强,虽然恐并州军的威名,到底不是太过害怕,战心依然很强。

    “杀!”

    吕义二话不说,直接纵马,乌云驹如同一块陨石,瞬间冲了过去,几个拦路的小卒猝不及防,被乌云驹撞的胸膛都是塌陷,鲜血狂喷。

    “全军冲锋!”

    张辽神sè冷漠,战刀突然出鞘,朝着杨丑一指,两千余狼骑兵立即凄厉狂呼,犹如九幽厉鬼,发动了最强横的冲锋。

    “快,枪兵上前!”

    杨丑震惊,没有想到狼骑兵说进攻就进攻,迅猛的一塌糊涂。此时,他的兵马才刚刚出城,正在排兵布阵。

    匆忙之中,只能调集长枪兵一拥而上。随即,又是命令一群戟兵,去阻拦吕义,防止吕义突阵。

    “以血止血!”

    战阵之中,吕义大呼,手中钢刀车轮般朝着四面疯狂砍出。当即把一个士卒从头到脚,怒斩为两半。

    “以战止战!”

    所有并州狼骑怒吼,手中铁戟前突,仿佛一排最锋利的狼牙,一下撞进了长枪兵之中。

    “噗噗噗!”

    血浪翻涌,惨叫震天,长枪最先刺中狼骑兵,却被jīng良的铠甲阻挡、擦出一串火星,然后被强大的冲力直接撞断,随即铁戟横扫,挥洒出层层血浪。

    一群群狼骑兵,如同狂怒波涛,怒声狂呼、血浪翻涌。

    河内兵根本就挡不住,他们只能不断后退。

    疯狂后退,

    不要命的后退,

    但,那通通不过是徒劳,人力再强,还能快过奔马,后退的士卒,成片倒下,血洒大地,身体破碎,重重倒在地上。

    然后,一群奔马无情碾压而过,把这些士卒连人带甲,踩踏成血泥!

    “啊!”

    远处的杨丑,心痛的要滴血,这些都是他的部下,河内的jīng兵,如今,却是被并州军无情碾压,杀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吕义,你一定会付出代价的,强弩,准备!”

    杨丑疯狂嘶吼,如同被激怒的狂犬,他咬牙,他切齿,他恨yù狂,、但是最后,他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开始疯狂大笑

    “哈哈哈…..吕义,今rì,你狼骑兵不是强吗,今rì,我要你亲眼看着它毁灭!强弩,放!”

    杨丑扬起长矛,怒指着吕义,他甚至闭上了眼睛,准备静静凝听无数强弩从他身边呼啸而过,shè入狼骑兵身体的声音。

    但是,等了许久,城头上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眭固,快放弩箭,他们进入shè程了!”杨丑狂怒,朝着城头大吼。但是,城墙之上,依然沉默。

    城外喊杀震天,城中,却是死寂一片。

    杨丑终于觉察到了不对劲,眼看着狼骑兵越杀越勇,自己的部下成片的倒下,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恐怖,

    赶忙策马,朝着城门的方向就是冲去。

第七十五章 攻灭杨丑

    为了引诱并州军杀入弩箭shè程,杨丑付出了极大代价,甚至不惜以自己最jīng锐的士卒当诱饵。

    但是,眼看着并州军已经杀入shè程,原本在城墙上埋伏的强弩,却是一弩不发,一人不见,似乎凭空消失。

    这让杨丑的心中立即就慌张起来,他明白,肯定是城中出了问题,只是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却是不知道。

    “杨丑,还不受死么!”

    吕义大吼,钢刀如同一挂瀑布,倾泻在一群戟兵的周围,立即就让哪里血浪翻涌,刘惨叫声大作,无数碎肉,断骨,落了满地,闻之yù呕。

    杨丑大惧,知道计策已经失败,他不敢跟吕义交手,甚至不敢收拢散乱的士卒,靠着一群士卒的掩护,飞快的朝着城门冲出。

    “都让开,都让开,让本将先进入!”

    杨丑长矛抖动,连续刺死了数名跑在他前面的士卒,他甚至打定主意,一进入城中,立即关闭城门,再不敢城外人死活。

    只要坚持到曹军渡河,他还是能够取得最终的胜利。

    “将军,不好了,城门被关上了,这是那个天杀的啊!”已经有提前冲到城门的士卒在悲吼,声音凄厉,满脸绝望。

    “什么,城门关了,该死,混账,本将都还没进去了,是那个混蛋,竟然可恶如此!”杨丑一听城门关闭,险些气的摔下马,张口就是喷出一口血箭,

    “开门啊,我是杨丑啊,我还在外面呢!”杨丑语气悲怆,满脸都是哀伤,仿佛被抛弃了的怨妇一般。

    但是城上没人理他,依旧沉默的厉害。

    到了这个时候,杨丑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当即气的又是一口血水喷出,大吼道:“眭固,你竟然敢出卖我!”

    “杨丑,不要乱说话,我的主公,乃是张太守!你这弑主之人,我恨不能早杀之!”城头之上,眭固听的大怒,赶忙为自己辩解,甚至还忍不住看了一眼城下的吕义。

    只是吕义正忙着厮杀,哪里有空回应眭固,他钢刀已经杀的血红,刃口都是卷曲,杀在敌军身上,往往都是被卡住。

    最后,吕义索xìng该砍为砸,钢刀旋风般挥动,左右乱砸,他的周围,立即空下去一大片,无数人惨叫着被抽飞,骨头爆裂的喀嚓声,甚至掩盖了敌军的惨叫。

    杨丑看到发寒,心中又怕又惊,更多的却是恼怒。

    “将军,怎么办,并州军太厉害了,我们挡不住了!呜呜呜……”有一个武将冲到杨丑身边,痛哭流涕,满眼都是哀伤。

    “啊!尔,安敢乱我军心!”杨丑当即发狂,抬手一矛,竟是把身旁的武将直接刺死,随即,他狂叫,声音凄厉,如同野兽,不管周围是谁,目光所见,必定诛杀。疯狂之极。

    “不好了,将军疯了!”本就混乱的士卒,更加的混乱了。一个小卒飞速的逃离,想要避开杨丑。

    “噗!”

    一杆血矛出现,穿透小卒的心口,杨丑披头散发,面目狰狞,缓缓把长矛抽出,恨声道:“乱我军心,杀!”

    “将军真的疯了!”

    周围的军卒大惊,都有些不知所措,满脸都是茫然。

    “别杀,别杀,我降了,降了!”却还有机灵的士卒,果断放弃抵抗,跪在地上,当场向并州军投降。

    “杀!杀,你们这群叛徒,该杀,该死!”

    杨丑血红着眼睛,朝着吕义杀来。长矛已经折断,他就那么拿着一截断矛,怒吼而来。

    噗!

    吕义毫不客气,眼神冷漠,钢刀斩在杨丑的肩头,当即将他的左臂斩落。

    “啊!”杨丑更加疯狂,似不知道了疼痛,从战马上扑击而起,右手断矛带着血光,要与吕义同归于尽。

    “找死!”

    尽管心中同情杨丑的遭遇,吕义下手依然不容情,钢刀从上到下,怒斩而出。咔嚓一声,当空把断矛斩断,余力不减,轰的一下,半空的杨丑劈成两段!

    咚!

    杨丑惨叫,碎裂的尸体落地,溅起大片血浪,厮杀的战场,立即沉默,变得鸦雀无声,随即,就是一阵当啷声,

    最后抵抗的军卒,默默低下了头颅,跪了下去。

    “主公虎威!”.

    张辽,高顺,臧霸,在这一刻都心中激动,高举起武器,放声狂吼。

    “主公虎威!”

    并州狼骑,纷纷大呼,只是每个人的眼角,都有着一丝泪珠在滑落。从戎十余载,并州军起起伏伏,就在众多都已绝望的时候,吕义的出现,又是重新让他们看到了未来。

    “吕将军虎威!”

    城内,城外,无数河内军卒欢呼,他们上一刻还是敌人,此时,却全部被并州军然感染,加入了欢呼。

    “这就是并州军啊,我们印象中的并州军,温侯走了,他们,还是没变!”有河内军的老卒在抹眼泪。

    这一刻,很多人的视线,已经超于了敌我,有的,只是对一支无敌劲旅的深切追忆……

    “吱呀!”

    军卒欢呼声中,shè犬城的城门,缓缓打开,眭固,魏种,两人带着数十名战将,从城中缓缓空手走出。

    就在距离吕义数十步的地方,魏种朝着吕义拱手微笑,态度和善。

    眭固却是犹豫了一下,随即,带着数十名战将,一起跪在了吕义的马前,大声道:“我眭固,今rì带领河内全体将士,宣布归顺于吕将军麾下!”

    “我等愿降!”

    一阵山呼海啸,不管是城头上,还是城下,无数河内士卒,纷纷跪下,面向吕义,大郑重的叩首!

    “都起来吧!”面对众人的叩首,吕义心中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着一丝淡淡的悲伤,杨丑的下场,让他印象太深刻。这完全是世家一手促成,他部故事一个执行的刽子手罢了吕义觉得,自己以前还是太小看了世家,

    如今见到了杨丑,他的心中才渐渐的jǐng觉起来。

    不管愿意不愿意,他以后,必须要和无数的世家有着交集,这一次事件,不得不让他引以为鉴。值得深思。

    城门完全打开,吕义不发一言,骑着战马,昂然走了进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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