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以逸待劳
吴敦意气风发。带着近万名纠合的泰山军。把坞堡围得水泄不通。虽然这些人中,真正的能战之兵只有四千余人,但是乍一看上去,光是那种气势,就能够吓破许多人的胆。
以前的黄巾,就是凭借着这一招,吓得许多的守军不战而败。真正是攻城略地的最有效手段。
只是吴敦这一次要对付的却是吕义。不说并州军跟随吕布多年,大小恶战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臧霸的手下的士卒,更是完完全全的泰山军。彼此知根知底,怎么可能会被吓住。
尽管如此,坞堡之内,被吵醒的士卒依然紧张起来,抓起武器,拖着疲惫的身体站在城头,jǐng惕的注视着外面黑压压的人群。
张辽,高顺,臧霸,孙观四员武将,更是一起登上城头,遥遥与泰山军对峙。
“吕义呢,见到我等大军前来,他莫非吓得不敢出来了?”人群cháo水般分开,吴敦孙康骑着辽东良马,冷笑着来到阵前。
距离坞堡还有两百步,堪堪停了下来。毫不客气的出言挖苦道。这个距离,无论是弓箭还是弩箭效果都不是太大。两人也不担心遭到冷箭。有恃无恐的在外面耀武扬威。
主忧臣辱。听到吴敦开口就挖苦吕义,张辽高顺齐齐变sè,孙观更是冲动的拔了刀子。嚷着要下跟吴敦决一死战。
“且慢,孙将军,不要忘了主公的交代。我们厮杀了一rì,军卒困乏。敌军却是新到,锐气正盛,此时,不是动武的时候!”张辽赶忙阻止,耐心解释道。
高顺也是微微颔首,沉声道:“文远说的不错,是战是守,我们还是等主公来了再做决定吧。”
“兄弟,不要冲动!现在可是他们求战,我们就是不理,时间久了,他们冻也冻死了。”
臧霸微微一笑。劝住了冲动的孙观。现在的他,已经完全领会了吕义的意思。吴敦气势汹汹而来,为的就是寻求一战。
外面那群士卒虽然良莠不齐,到底人数摆在那里。平常的时候,并州军可以不放在眼里。,
但今rì毕竟连续厮杀了一rì夜没有合眼。士卒的体力都快要到了极限。必须要有一个时间用来恢复。
敌军杀到。吕义却回房睡觉,看似极其不负责任,其实又何尝不是抓紧时间,用来恢复体力呢。
听完臧霸的解释。孙观方才恍然大悟,满腔的怒气不翼而飞,反倒是饶有兴趣的盯着冰天雪地里的无数泰山军,眼中露出一丝同情。
这就是冬天攻城的极大坏处。防守的一方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守在营中,外面严寒的天气就能够让一支大军彻底瓦解。
张辽高顺,则是同时暗暗的点头,心道,怪不得主公如此重视此人,抛开两边的旧怨,臧将军倒不失为一个智勇双全的良将。
城外的骂战还在继续。吴敦昨夜狼狈而逃,丢了大脸。本指望今rì点齐人马,当着吕义的面一雪前耻。找回失去的颜面。
谁知道骂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坞堡之内,吕义根本没有丝毫露面的意思。搞了半天,刚才那顿痛骂送给了空气。吴敦差点气的吐血。
“竖子可恶,被我抓住,定要他跪在我面前求饶!”
“别跟他们废话,直接杀进去。那吕义如此做派,恐怕是要拖延时间,好恢复士卒的体力!”
与吴敦的粗鄙不同,孙康颇通文墨,有些眼见。见到坞堡之内闷声不响,很快就琢磨出了玄机,恨声说道。
“那行,我们现在就杀进去!全军听令,杀!”
吴敦得了提醒,心中掠过一丝狞笑。现在正是并州军最为虚弱的时候,趁你病,那还不要人病!
“杀啊!”
坞堡之外,早已经等着迫不及待的近万士卒怒吼着,你推我挤的发起了进攻。他们事先已经听自家的头领说过,里面的敌军,绝不会超过三千人。还个个疲惫非常。
一万大军对三千疲惫之师,那还不是稳赢的局面。
仗着人多势众,泰山军谁肯落后,都指望第一个杀进去,肆意劫掠一番。
“这群人还不是太笨嘛!”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后方响起。吕义穿着黑铁重甲,双手抱着缳首刀,在陈宫袁涣的陪同下,施施然的走了过来。
刚毅的脸庞,露出强烈的战意,jīng神依然疲惫,身体却已经渐渐的恢复了不少力气。
“主公!”众将慌忙见礼,神态恭敬的道。
“无须如此,传令下去,陷阵士还有并州狼骑专心休息,其余人等,死守坞堡!”吕义说着话,人已经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砖墙的最前沿。
劈手夺过一个士卒手中的弓箭,
张弓搭箭,略微看了看,选中一个头目样的敌军,一箭shè了过去。
咻!
箭如惊雷,闪电般的shè入那人的胸膛。强大的力量,令的被shè中的头目整个身体倒飞了出去。砸倒了后面好几个老迈的士卒。
“主公神威!”
“主公神威!”
陈宫不失时机的放声大赞。随即,坞堡之内,全体将士都是发出了欢呼之声。有了吕义提醒,身上带着弓箭的士卒纷纷拉起了弓弦,朝着乱箭而下。
噗噗噗噗噗噗…..
城外,冲锋的泰山军瞬间倒下去一大片。发起凄厉的惨叫。但是泰山军的人数实在太多,你推我挤,前面的人倒下去,后面的人接着上,前仆后继,亡命至极。
吕义不禁暗暗的点头,对臧霸笑道:“泰山军倒也有些本事。”
曾经身为泰山军的统领。吕义的赞扬,很是让臧霸高兴,当即憨厚一笑,谦虚道:“让主公见笑了。这些都是对付寻常官兵的手段。不过比起我们并州军,还是差的远。他们若是像这样攻入坞堡,最少需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好,我们就守一个时辰!”吕义略微放宽了心。脑中却是忽然想到孙子兵法上说的知己知彼,百战不胜。
有着臧霸这样对泰山军了如指掌的良将在身边,还真是挺省心。
坞堡之外,泰山军不断的倒下,又不断冲上来。很快的,已经接近了堡外的河水。一群被驱赶过来的百姓,扛着沙袋,或者死人的尸体,扑通一声丢入河水之中,溅起好大一片水花。
但在进行这一切的同时,坞堡之内,箭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反倒是更加的迅猛。许多手无寸铁的百姓,就那么惨叫着,被乱箭shè程刺猬。连同自己丢下的沙袋一起,堕入了冰冷河水之中。
一时间,惨叫声响成一片。还有侥幸未死的人,落下河水后拼命的想要挣扎。但是随后冲过来的同伴却是看也不看,举着沙袋,尸体,连同那些活人,一起埋入了冰冷的河水之中。
场面惨不忍睹。
袁涣干脆掩着袖子,不忍再看。就是吕义这等铁石心肠的人,也被深深触动。可他不能停,依然咬着牙,下令士卒无情放箭。
这就是战争,只有胜利与失败,没有怜悯。
只要大地之上还有战乱,这样的悲剧,就会不断上演。除非,有一天,会有人站出来主持公道,有一天,会有人站起来,大声说“够了!”
“不要怪我,我也只是想要活下去!”眼睁睁看着无数手无寸铁的百姓倒在血泊之中。吕义微闭的双眼,霎那间有着一丝沉痛。
等他睁开眼的瞬间,已经变成了极度的冷漠。“以血止血,以战止战,将士们,打起jīng神,把这群狗样的杀下去!”
“以血止血,以战止战!这就是你的志向么?”
身旁的袁涣喃喃自语,忽然放下了袖子,认真的打量着已经冲到了墙边,与敌军短兵厮杀的吕义。目光,逐渐的坚定…….
第三十二章 大杀四方
“嗷嗷嗷嗷嗷嗷嗷…….”
大量的百姓尸体倒下去,非但没有吓退泰山军,反倒是激起了他们的凶xìng。护城河一被填平。身后的jīng锐士卒,已经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发起强劲的冲锋。
“大家坚持住。我们的身后,可是一车车的钱粮!”
在吕义的授意下,一群休整的陷阵士推着一辆辆的大车,停在了石墙下的空地上。高顺更是亲自跳上了大车,高举一个巨大的木箱子,打开箱盖子,用力朝着外面倾倒。
“哗啦,哗啦!”
一大片钱币雨泼一般的散落了满地。在阳光下,闪烁着绚丽的光芒。所有的将士都是忍不住回头,眼神灼热的盯着地面上数之不尽的钱粮。
这些,都是他们的!
“吼吼吼……..”
坞堡之内,所有的将士都是赤红了眼睛,一个个仿佛打了鸡血一般,被金钱刺激的热血沸腾起来。
外面到泰山军已经抬来了竹梯,一排排的架在了石墙上。一些悍勇之辈,已经咬着短刀,舞着团牌,气势汹汹杀了上来。
“杀敌!”
吕义振臂一呼。缳首刀高高的扬起,又闪电般的劈落。车轮般的刀势滚滚而出。把几个刚冲上城头的泰山军悍卒全部笼罩进去。
“死吧!”眼睁睁地看着泰山军驱使百姓送死。吕义的心中,怒火大炽。挥出的这一刀,充斥了无穷怒意还有杀气。
就听到咔嚓几声尖锐的金属崩断的脆响,所有试图格挡的泰山军手中,刀剑寸寸断裂,刀势却是没有半分减弱的气势,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当场把最近的一人腰斩在地。
绕是如此,缳首刀的去势依然不减,当的一声,重重砍进了石墙的边角上,摩擦出足以刺痛人眼的火花。
啪!
刀身似承受不住吕义巨大的力量,猛然的弯曲成一个半圆形,碎裂成两段。
“妖怪,这人是妖怪!”
亲眼见到如此恐怖的一幕,附近的泰山军都是吓的脸sè惨变。看向吕义的眼神,油然而生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纷纷四散着逃离。
并州军这边,却是士气大振。恍惚之间,吕义的身影,似乎与吕布的身影,逐渐的重叠在了一起。
“温侯啊!”有并州的老军,眼喊着热泪,放声大哭道。随即,坞堡之内,哭声震天裂地。
更有血xìng的健儿,眼流血泪,当场撕裂了浑身的衣衫。露出满身的伤痕,狰狞着面目,与敌军赤膊鏖战。
吕义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一时的怒气勃发,竟然激烈起了在场将士掩埋在内心里的军魂。
霎那间,他感觉浑身疲惫,都被满腔的热血燃烧殆尽。一声狂吼,竟是赤手空拳,杀入了敌群之中。
噗的一拳,砸中面前的一个泰山军的脑袋。那个泰山军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整个脑袋竟当场碎裂。大量的红白之物四处飞溅。
又是一个泰山军躲闪不及,被发狂般的吕义一脚踢飞,砸的身后十几个同伴同时吐血倒地,满地惨叫不已。
一时间,石墙之上,几乎成了吕义一个人的战场。拳来脚往,带出无数腥风血雨。不过一刻钟,攻上来的数百泰山军,活着的已经不足数十人。
城外的泰山军,也被吕义的可怕战力惊吓,任凭吴敦拼命叫骂,纷纷掉头跑回本阵,谁也不敢再去攻城。
毕竟,钱财固然重要,生命更加重要。刚开始泰山军之所以疯狂,那是觉得对方兵力有限,体力也到了极限。
谁知道真的打起来,泰山军才发现,自己攻打根本不是一群绵羊,而是一群嗜血的猛虎,、都已经吓破了胆子。谁还肯上前卖命。
“可恶的探子,他们不是说并州军不堪一击吗,为何他们还有如此战力!”帅旗之下,吴敦铁青着脸,死死的盯着傲立在石墙上的吕义,几乎是咬碎了钢牙。
孙康也是目光yīn沉。虽然勉强保持镇定,但笼在长袖中微微颤抖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的恐惧。
“吴敦,孙康。你们不是要见我吗,吕义在此,尔等为何不战?莫非要做缩头乌龟,惹世人耻笑?”
吕义正杀的顺手,突然发现外面的泰山军停止了进攻,心中不禁奇怪,有些惊疑不定的看向外面。
莫非这两个叛将有什么诡计?
其实吕义哪里知道,他刚才的一番疯狂举动,早已经让吴敦两人心怀畏惧,哪里还敢让士卒上去送死。
尽管被吕义百般嘲讽,吴敦孙康只能强忍住怒气,不敢发一言。
“老孙,吕义此子,勇猛不在吕布之下,你看,我们是不是该避其锋芒!”假装没有听到吕义辱骂。吴敦跟孙康商议道。
孙康没有说话,只是下令压阵的士卒,驱赶百姓上前。随即,又收拢jīng壮的士卒,缓缓的靠后。
泰山军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坞堡内望塔楼的监视。
身为泰山军曾经的统帅,臧霸几乎是立刻变了脸sè,大声道:“主公,不好,吴敦他们要退兵了。”
“哦,何以见得?”吕义大惑不解。看了看外面,只见一群群衣衫褴褛的百姓,拿着木棍竹枪,正在缓缓朝着城头逼近。哪里有一点退兵的迹象。
“主公有所不知,吴敦用兵,素来喜欢用百姓为先锋,退兵的时候,就把百姓派上去送死,阻拦追兵的脚步,然后他好带着jīng壮士卒逃命!”臧霸赶紧解释道。
吕义闻言一愣,心中随即冒起一股子寒气。心惊吴敦的心狠手辣。脸sè狰狞的道:“好一个吴敦,他当我这里,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吗?张辽高顺何在!”
“末将在!”
听到吕义直呼其名,张辽高顺都是神sè严肃。慨然答应。他们知道,吕义这次是真的怒了。
“传我军令,陷阵士,狼骑兵准备,破敌阵,杀吴敦!”
“诺!”
轰然两声巨响,两员虎将同时单膝跪倒,对吕义行了一个军礼。随后,飞速跑下去,召集各自的士卒。
“那鼓锤来,我亲自为诸将士助威!”
目送两人下去准备。吕义神sè更冷,劈手接过士卒递过来的大锤,走到一面战鼓面前,重重的砸了下去。
轰!
似天崩地裂,似久旱惊雷。高亢,厚重,如雷般的战鼓声,瞬间响彻了坞堡内外。震的人心惊肉跳。
坞堡之外,正在商量着退兵的吴敦孙康几乎是同是抬起头来,满脸惊骇的望着吕义
难道,此人竟然还要主动出击?厮杀了一rì夜的并州军,还能再战?
下一刻。
两人的疑惑解答。
就听震天的战鼓声中,一阵尖锐如厉鬼般嘶吼声,突然从坞堡之内传了出来。整个坞堡,一瞬间变得杀气冲天。
随即,又有两名扛着大斧的并州悍卒,大步走到吊桥旁边,高举斧头,朝着缠住吊桥的铁索奋力砧下。
咔嚓,咔嚓,铿!
儿臂粗的铁索应声而断。沉重的吊桥带着隆隆之声,砸落在地上,又轻轻的弹起,激起大量的烟尘。
烟尘之后,柄柄长枪平举,枪尖上,干涸的血迹乌黑发亮,透出无穷的杀气,还有战意。
“吕义,竟然真的出兵了。”
不远处,吴敦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鱼贯而出的并州军,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强烈的恐惧。
孙康呆呆的发愣,手中大戟一个不稳,就那么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第三十三章 攻灭泰山军
坞堡吊桥打开,露出后面血红着眼睛的八百陷阵士。惊天的杀气萦绕在军阵之中。
“是陷阵营!”泰山军中,不知道有哪个用颤抖的声音惊呼了一声,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的脸上,都是露出了极度的骇然。
尽管,面前的陷阵士只有八百人,但没有人敢小看他们。就是孙康吴敦,脸上也变了颜sè,失去了往昔的笑颜。
作为曾经亲自跟吕布麾下的并州军交过手的泰山军头领,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清楚这数百士卒的可怕之处。
“啊,快杀上去,不要让他们结阵!”
吴敦最先失态。语气颤抖的呼唤道,面临恐怖的陷阵士,这个泰山军叛将,心中的从容不在,所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恐惧!
只是,太晚了。
一声霹雳般的咆哮,从对面炸响。高顺一脸冷傲之sè,钢枪怒指苍穹,这一刻,天地都要为之sè变。风云都要为之黯然。、
轰!
鱼贯而出的陷阵士步伐如一,随着高顺的呼喊,瞬间凝聚成一人般,眨眼间组成了陷阵士最强的攻击阵型。
风雷陷阵!
石墙之上,吕义赤膊的擂鼓,因为太过用力,修长的身体,满是鼓起的快要爆掉的肌肉。
就在陷阵士结阵的同时,他使出全身力气,照着战鼓砸了出去。;
咚的一声巨响。那用生牛皮蒙成的战鼓猛烈一颤,整个的凹陷了下去,巨大的声浪,震得附近的士卒眼花耳鸣,几乎立脚不住。
“杀!杀!杀!”
吕义的战鼓,就是陷阵营的进攻的号角。厮杀一rì夜,陷阵士虽已经筋疲力尽,但猛虎,终究是猛虎。
只是一个冲锋,外面的泰山军就被杀的七零八落,溃不成军。仿佛纸糊的一般。
“不好,全军撤退,回老营去,回老营去!”孙康脸sè微白,眼睁睁的看着区区八百人,肆无忌惮的在自己的军阵的横冲直撞,却丝毫提不起一丝敢于抵抗的勇气。
吴敦更是肠子都要悔青。他原本以为,吕布一死,并州军也就算彻底完了。谁知道这最后一支残军之中,竟然还隐藏着陷阵营这样的军中悍卒。
早知如此,就是打死他,也不会跟吕义作对。肯定有多远躲多远。
“轰隆隆!”
就在陷阵营扰乱泰山军阵的一瞬间。
又是一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从坞堡之内传了出来。百余名并州狼骑。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啸声,挥舞着手中大铁戟,排成一条直线,肆无忌惮的冲入了敌军之中。
躲过陷阵营的冲击,正试图的重新聚拢的泰山军又是一场大乱。望着骑着高头战马,杀气腾腾横冲直撞的狼骑兵,没有人敢于试图阻拦,纷纷朝着四面躲避。
躲闪不及的士卒,不是死于骑兵的铁戟之下,就是被狂奔的战马硬生生的撞飞,惨叫着跌在地上,还不容他们再度爬起,身体已经被战马的铁蹄踩的稀烂。
张辽亲自带头,策马冲杀在最前线。高举的战刀,闪烁着白森森的锋芒。浑身凛冽的杀气,比之寒冬还要冷上几分。
只是一个简单的劈砍,泰山军中,就是爆出无数的血浪。他整个人,就仿佛一柄最锋利的尖刀,直接插入敌军的心脏之中。
拦路的羸兵,早已经被陷阵士杀的七零八碎。一刀劈死面前的攻上来的敌将,张辽战刀一指不远处的吴敦,大喝道:“主公有令,破敌阵,杀吴敦!”
“破敌阵,杀吴敦!”
百余狼骑同声大呼,再度紧握着手中的滴血的铁戟,虽然对面有着数千人的泰山军jīng锐,他们却是看也不看,狂吼一声,义无反顾的冲了上去。
“可恨,拦住他们,杀了他们!”眼见到撤兵已经无望。吴敦怒发如狂。纵马挺枪,亲自带着百余个军中好手,誓要把张辽围杀。
但张辽只是冷冷一笑,只是一个呼哨,并州狼骑绕出一个大大曲线。快速的避开了吴敦的锋芒,杀入了泰山军侧翼,搅动起腥风血雨。
吴敦咬牙切齿,恨不能把这群骑兵挫骨扬灰。但双腿在能跑,又如何能够跑的过骑兵,只能看着绝尘而去的骑兵,跳脚大骂。
从吕义下令展开反击,到并州狼骑杀入敌阵肆虐,不过短短半个时辰。战场的形式,瞬间逆转。
石墙之上,臧霸孙观看到热血沸腾,两人对视了一眼,一起跪下道:“主公,让我们出战吧!”
“是啊,主公,我们也要杀敌!”留守坞堡的士卒,纷纷大呼。这里面绝大部分都是泰山的降卒。他们战场袍泽的刺激,不顾虚弱的身体,执意要出战。
“你们不累吗?”吕义冷冷的看着这群部下。
“不累!”
众将士齐声大呼。
“你们不怕吗?”
“不!”
所有人狂吼,刀剑亮出鞘。
“那好,臧霸孙观听令!你们速带本部兵马,上阵,杀敌!”吕义微微一笑,望了一眼酣战正浓的战场一眼,沉声喝道。
“诺!”
臧霸孙观大喜。匆忙的行了一礼,随即一撩战袍下摆,飞速的跑下了石墙。
“主公万岁!”
等候的士卒不消两人吩咐,紧握着武器,满腔兴奋的杀了出去。
杀!杀!杀!
战场之上,陷阵士不断的朝着吴敦的中军挺进。所过之处,遇阵破阵,遇敌杀敌。脚步几乎没有片刻的停顿。
最前排的战士,甚至已经能够看清吴敦的面部表情。
这让吴敦又惊又怕。跟着孙康一起,两人一退再退,从前军退到中军,随后,则是后军。
他们还想再退。但是雪地里突然扬起大片雪尘,百余名杀红了眼的并州狼骑,却已经杀透了敌阵,重新杀进了后军!
“吴兄,事急矣,我们快逃!”孙康脸sè惊慌,拔出佩剑,拨开飞shè过来的一支流失。冲到了吴敦身边。
“逃?不,我不逃!我们的兵马还没有撤出去!”吴敦已经杀红了眼。前军的老弱可以不管,但是中军和后军的青壮,可都是他的心头肉,呕心沥血拉起来的队伍。他怎么可能轻易的放弃。
“来不及了,那吕义出来了!再不走。我等皆死!”孙康急忙扯住吴敦的马缰。就要带着亲信逃命。
“不,老子不走,想我吴敦纵横泰山十数年,岂能被一个小儿战败!啊,吕义,给我死来!”
眼看着自己的部下成片的倒下。吴敦就仿佛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般。彻底的疯狂了起来。
见到吕义在臧霸孙观的簇拥下杀出来;。吴敦心中一横,舞矛纵马,就朝着吕义杀去
“吴兄,你自己保重!”自己的部下不断倒下,孙康也是心痛的要吐血,但他不是一个莽撞之人,只是略微一犹豫,心中瞬间有了决断。一提马缰,就要逃出战场。
“孙康,哪里走!”
战场之上,张辽一直在关注吴敦孙康的动静,要看着孙康要逃,威严的国字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愠怒。战刀舞出一片铁幕,杀散周围的敌军。追上逃命的孙康,当头就是一刀。
孙康大惊失sè,铁戟横扫,想要逼退张辽。谁知道张辽战马微微一个探身,竟是直接伸手抓住铁戟手柄,双手用力,大喝道:“孙康下马!”孙康的身体顿时不受控制,碰的一声摔下战马。
他正要挣扎,张辽战刀一个斜劈,刷的一下,架在了孙康的脖子上。嘴角,更是露出一丝轻蔑,冷哼道:“连我一招都接不住,也妄想跟主公为敌,何其愚钝!”
“张文远,你别得意!”孙康咬牙切齿,正要挣扎,一群如狼似虎的士卒一拥而上,把他捆绑起来。
战场另一头,吴敦正在发疯,要与吕义大战。冷不防见到自己同伴被张辽擒捉。满腔的怒气,全部化作了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哪里还敢再战。慌忙掉头,往步卒里钻。
“逆贼,还想跑!”吕义一看大怒,取下一张强弓,劈手就是一箭。身旁臧霸孙观,几乎同时拉弓。
臧霸一箭,shè中吴敦后腰,强大的穿透力,令逃命的吴敦痛的大叫。但不容他反应,孙观的箭簇又到,shè入他的右臂。手中的长矛再也握不住,掉在地上。
吕义的最后张弓,颇得吕布真传的他,弓箭威力更大,一箭shè穿了吴敦的后背。恐怖的力量,带着他飞了出去。重重砸落在地面。狂奔的战马收势不住,前蹄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身上。
吴敦惨叫一声,竟被自己的战马踩的脑浆迸裂,死于非命。
战场之上,所有目睹此事的人,都被这一幕的惊住了。随后,并州军一方,发出排山倒海的欢呼之声。
残余的泰山军,却是人人丧胆。两位头领,一个被捉,一个身死。群龙无首,纷纷转身逃命。
吕义紧追不放。连续追击数十里。杀的尸横遍野,大地通红。这一仗,从rì中一直杀到rì落。近万泰山军飞灰湮灭。战死者足有三分之一,余下的泰山残军,纷纷请降。
强悍的并州军,也耗尽了最后一分力气。不顾冰天雪地,就那么一屁股瘫坐在战场之上,甚至有疲惫的士卒,干脆枕着地面尸体,呼呼大睡。
没过多久,冰天雪地里,阵阵鼾声大作。但诡异的是,人数众多的泰山降卒,却是谁也不敢妄动。只是满脸恐惧的看着身旁不远处,一个个酣然入梦乡的虎狼之士……
第三十四章 一个消息
吴敦身死,孙康被捉。自此,横行一时的泰山军,飞灰湮灭。并州军中,人人欢欣鼓舞。坞堡之内,欢呼声一片。
大量的泰山军降卒被押解着进入了坞堡。把坞堡塞得满满的。几乎到了人满为患的地步。
可是源源不断的降卒,依然蜂拥而来。吕义不得已,只能命人临时在坞堡之外搭建了许多的军帐,收缴了俘虏手中的武器,让他们待在营地里。
刚刚处理完俘虏的问题。臧霸等将有跑了过来。请示对坞堡外尸首的处理方式。连续两场大厮杀,坞堡内外,死者超过千人。
虽然寒冬的季节不用担心瘟疫。但吕义还是命人仔细的收敛起来。有亲人的上去认领,听凭各人埋葬,实在找不到亲人的,只能就地火化。
忙里忙外,繁芜的琐事令吕义一个头,两个大。只是军中实在缺少文官,陈宫袁涣,一个负责军功,一个负责统计钱粮,也忙的脚不沾地,分身乏术。
这让吕义不禁念叨起有文官的好处,最少,他能够省心一些。随着众将的纷纷回归,报功的将士络绎不绝。
吕义干脆命人在坞外设帐,一一接见有功的将士。军帐之内,时不时传出一阵欢声笑语。
等到轮到张辽,军帐之内,却是霎那间变得鸦雀无声,在场的人纷纷垂头闭口,不敢发一言。
偌大的军帐之内,沉闷异常。
吕义也很感为难。特意盯着孙观看了好一会儿。这个铁血般的汉子,同样是脸sè复杂,几次想要张嘴说话。嗓子里却是堵的难受,发不出一丝声音。
微微的叹了口气,吕义收回视线,脸上重新恢复了肃穆之sè,厉声道:“来人,命张将军进来!”
“传张将军!”
帐外,传令兵洪亮的嗓门响起。
早就恭候的张辽赶忙整了整甲胄,又伸手胡乱的抹去脸上血污,方才一手提着孙康,大步流星的掀帐而入。
被人提着的孙康,似乎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一路不断的挣扎,怒声道:“大丈夫在世,要杀就杀,何辱人也!”
“大胆叛将,主公面前,岂容你饶舌!”张辽大怒,把孙康一把惯在地上。又想到正是这群泰山军失约不到,以至于下邳被围。一时间怒从心起,抬脚就要猛踹孙康!
跪坐在一旁的孙观脸sè顿时一变,张口想要阻止,最终,却是颓然一叹。紧闭着眼睛,似乎不忍见到孙康的狼狈样。
但,耳中并没有传来孙康的惨叫,反倒是吕义温和的声音,逐渐传入了耳中。
“张叔,且慢动手!”
“主公,如此小人,末将恨不能杀之!”张辽冷哼了一声,又是踹了孙康一脚之后,方才叉手退让到一旁。
孙康本就有伤,此时被踹了一脚,痛的整个身子都是弓起来。但他听见吕义语气之中似有松动意思,心底,猛然燃起了一丝希望,大声道:“少将军,你所虑者,不过是泰山军纠结起来,与你为敌。如今吴敦已死,泰山军已灭,若少将军看得起孙某,在下情愿为少将军帐下一小卒!”
“无耻之徒!”
“胆小鬼!”
听了孙观如此言语在场之人,鄙视不已,即使孙观,也是黑脸发烧。但到底是自己兄弟,他还是忍不住扭头去看吕义的脸sè。
没想到孙康如此痛快,就要投降。吕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随即,脸sè又是一冷,寒声拒绝道:“抱歉,我没有招降你的意思。”
“莫非是要杀我?”孙康脸sè惨白。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瞬间变成绝望。整个身体,也瘫软在地上,
吕义摇了摇头,眉头微微一皱,暗道怪不得泰山军一直没有起sè。领军都是这样的贪生怕死之徒,若不是臧霸这样的良将撑着,恐怕早就被人给吞并了。
“既不招降,也不杀我?莫非…..少将军要放了我?”孙康双目迷茫,喃喃自语道。但是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觉得自己已经疯了。
却不想,吕义这次却是点点了头。肯定了孙康的推测。在场的众将,顿时哗然,张辽最先忍不住,急声道:“主公,此人乃是叛将,若是轻易放走,恐有损主公威名!”
高顺没有说话。只是扭头,疑惑的看了吕义一眼。其余的人则是七嘴八舌,争相劝说,赞同张辽的意见。
“够了!”吕义摆了摆手。止住手下的争论。
众将都是一惊,这才想起吕义才是做主之人,纷纷闭嘴。静等吕义决断。
“孙康,我要杀你,犹如屠狗,你信不信!”吕义看着孙康,冷冷的道。
孙康张了张嘴,虽然觉得吕义把他当作狗,心中不忿。却是明智的闭上了嘴。低头不语。
“不过。”吕义此时叹了口气,声音也逐渐和缓了起来,沉声道:“孙康,你倒是有个重情重义的好兄弟。我虽恨不能把你杀之而后快,但跟不想因为杀了你,而让我手下的大将因此心生芥蒂。所以,你走吧!这次,我放过一马!”
“主公……”孙观感动莫名,眼圈一红,铁塔般的汉子,直挺挺的站起来,朝着上首的吕义就是深深一拜,哽咽道:“主公待我如此,孙观愿以死报效!”
“哈哈哈…..孙将军何须如此,起来,起来说话!”吕义微微一笑,赶忙令人上去搀扶。心中更是暗暗高兴。如果说,一开始的孙观是迫于赌注才投靠自己。但他相信,经历这一次事件,孙观定会真心实意的归顺自己。
用一个无关紧要,贪生怕死的小人物的xìng命,换来仅次于臧霸的勇猛之将的誓死效忠,这可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
直到此时,众将才明白吕义的心思,纷纷开口称赞。心中也觉得暖呼呼的。纷纷感觉跟对了人。
只是觉得孙康走了一个狗屎运,有一个有本事的好弟弟。
劫后余生,还是靠着一向跟自己不对付的弟弟的面子才捡回一条命,孙康心中复杂,瞪着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孙观,又眼巴巴的看着上首的吕义。
吕义冷笑,挥手命人解开了孙康身上的绳索。冷声道:“你现在可以走了!不过,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耍什么yīn谋,否则,我能放你,就能够再抓你!”
“少将军绕我一命,孙康感激还来不及,如何敢再与少将军为敌!”孙康脸sè尴尬,心中后悔的要死。早知道吕义如此厉害,他就该跟着吕义干下去才是。
只是已经到了这步田地,孙康只是怪自己咎由自取。又想到自己能够活命,多亏孙观的面子。咬了咬牙,索xìng再帮兄弟一把,于是一个长揖,沉声道:“少将军,我众人不喜欢欠人情。我这里有一个消息,或许对少将军有用,索xìng就告诉你吧……”
第三十五章 洛神甄家
“什么消息?”见孙康说的郑重,吕义来了兴趣。示意孙康接着说。
孙康也懒得卖关子,理了理混乱的思绪,就把自己知道消息慢慢的说了出来。
“那还是少将军没到琅琊的时候。有一天,曹公派人给我们送了一封密信。”
“密信?里面写了什么?”吕义的神情逐渐凝重起来。事关曹cāo,哪怕只是一些小事,他也不得不重视。
见到吕义终于开始重视自己的话。孙康松了口气,赶忙道:“丞相要我们拦截一支商队,绝不能让走任何一个人。”
“一群商贾而已,曹孟德太小题大做了吧!”跪坐的陈宫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商贾,那是甄家的商队!”孙康急忙分辨道。
“甄家!”
吕义眉头皱了起来。甄家,可是河北有名的世家。虽然没什么杰出的人物,却是袁绍的御用商人。说起来,跟历史上刘备身边的糜竺有些相似,都是后勤大总管,专管钱粮。
而且,甄家之中,还出了一个后世著名大美人,号称洛神的甄宓的。
“继续说!”
“是!”孙康叹了口气,接着道:“我们当时也很奇怪,丞相与大将军一向交好,怎么突然会命令我们劫杀甄家的商队。等我们抓住那群人才知道。里面竟然还藏了几个袁术的信使在里面!”
“连袁术也扯进来了?”
陈宫双眉拧着,直觉上感觉到了事情的蹊跷。
吕义却是若有所思。脑中回忆起了一件事情。建安三年,曹cāo东征,破徐州,攻灭并州军。
失去了并州军的帮助,寿chūn袁术迅速的衰落了下去,众叛亲离之下,最终只能带着兵马北上,打算投靠如rì中天的袁绍。
只可惜,走到半路,袁术忧病而死。否则,河北袁氏,定会更加的强大。
这两件事,莫非有什么关联?
心里想着,吕义表面上却是不动声sè。继续听着孙康的叙述。
没有从吕义的脸上看出震惊之sè,孙康微微的叹了口气,沉声道:“等我们发现了其中的袁术使者之后,我们都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丞相的命令不敢违抗,袁术也是我们惹不起的。大家一商量,干脆把那群人都囚禁了起来。只等着送给丞相处理。谁知道……”
“谁知道并州军并没有消亡,我们的jīng锐之士还在,对吗?”吕义接下了话茬,摸着自己下巴道:“他们还被关在吴敦的营寨吗?”
“没错!”孙康点了点头,又偷偷看了看吕义的脸sè,“不过我们在袁术的使者身上,搜出很多值钱的金银珠宝。当时我们害怕袁术报复,没敢要,只是封存起来。如今,吴敦已死,若是消息传回营寨,我恐怕,会有人忍不住,杀人夺宝!到时候…..”
看着吕义越来越yīn沉的脸sè,孙康说不下去了。
虽然话只是说了半截,但在场的人,那个都不是傻子。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事情的严重xìng。
若是吴敦的旧部真的忍不住要杀人夺宝,杀了甄家的人还有袁术的使者,那么恼怒起来的袁家与甄家,会把这笔账选算在头上?
“主公,必须马上派出兵马,打下吴敦营寨!”陈宫再也忍不住,干脆站了起来。如今的并州军还不容易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若是在得罪了河北,恐怕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
吕义摆了摆手,示意陈宫坐下。目光,却是一眨不眨的盯着孙康,冷冷的问道:“我能够相信你的话吗?”
他不得有此一问。毕竟,万一孙康是说着玩的,自己却当了真。事后孙康在外面一选宣传,这对于自己名声定是的极大打击。
孙康此时倒是不怎么害怕了。他也明白自己说出的消息事关重大,吕义不相信他也是正常的。
“若是少将军不信,可命人把我关起来,若是属实,你在放我,若是我说谎,少将军大可一刀杀了我!”
孙康提议道。事实上,他的心里还有些小小的企盼,眼看着并州军主力犹在,他还指望着凭借这一次机会,获取吕义的信任,万一吕义回心转意,看在他有功的情分上,一高兴把他收归帐下,那才是一条大好的出路。
若要让孙康从此归隐田园。老死与家中,这万万接受不了。
吕义这次再没有犹豫,点点头,命人把孙康押下去软禁起来。方才目光扫过在座的众人,沉声道:“诸位,对于孙康的话,你们觉得如何?”
“宁可信其有!如今我军夹在曹军与袁家之间,兵微将寡,不宜两面树敌!”身为首席军师,陈宫当仁不让,第一个说出了自己的观点。
“张叔,高叔,你们认为呢?”吕义的目光,又转向了张辽高顺。他的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孙康说的是真的,他这样做,就是尊重部将的意见,显得开明又稳重,若是那孙康铁了心是耍弄自己,事后自己也可以找借口推脱。
妙计啊!
吕义脑中转着这等龌龊的想法。脸上却是大义凌然,一副开明君主的风范。
高顺张辽想了一想,纷纷点头,附和陈宫的意见。
吕义不置可否,又挨个询问了臧霸,孙观,袁涣,甚至还问了几个小校。
众人浑然不知道自家主公心底的龌龊,只当是主公虚怀若谷,乐于接受部将的意见,纷纷被感动。一致表示,要尽快打破吴敦营寨。
吕义心中窃喜。点头道:“既然大家都同意,那我们立即行动,孙将军听令!”
‘末将在!”
孙观立刻起身,态度恭敬的道。经历了吕义大义释放孙康的一幕,这个铁血般的汉子早已经有了誓死追随吕义的决心。
一听吕义下令,立刻干劲十足的吼道。
“很好,孙将军,我命你带领五百人马,前往孙康的营寨,接收那里的一切物资,统统搬运到这里来!”
“诺!”孙观答应一声,喜滋滋的跑了出去,挑选人马去了。
“臧将军,你随我,我们快马赶去吴敦营寨,希望时间还来得及。高将军,你命一部刘安陷阵士随后,以防不测,其余人等,看好坞堡,等我归来!”
吕义又吩咐了几句。留下张辽镇守坞堡。陈宫袁涣辅佐。
本来,他心中的理想人选应该是高顺最为合适。只是陈宫与高顺一向不对付。吕义想了想,还是留下张辽,自己则是与臧霸一起,带着百余骑兵,快马加鞭的朝着吴敦的营寨赶去。
“希望还来及吧!”
疾驰的战马之上,一想到同时得罪袁绍与曹cāo两大强敌,哪怕自己有着八百陷阵士,恐怕也没有好果子吃啊……
第三十六章 深入敌营
青州与徐州交界的地方,有着数不清的高低起伏的山峦。大雪刚过,山峦上白雪皑皑。若是放在后世,这里无疑是一处绝佳的赏景的场所。
但骑在马上的吕义,根本没有心思欣赏周围的雪景。只是在臧霸的引导下,策马狂奔,赶到了吴敦的老巢。
与其余泰山诸将的营寨不同。吴敦的老巢,竟然是设立在一座荒芜的山上。周围是陡峭的石壁,只有一条的蜿蜒的山路笔直朝上,一直延伸到山顶的营寨之处。
半山腰的位置上,还专门修筑了一座泥土夯实的土墙,作为把守的关隘。土墙之内,不用想,肯定是准备了许多礌石滚木。
“这个吴敦,倒是有些手段。”吕义跳下战马,把马栓在了一旁的枯树之上,再往前面,已经是陡峭的山路,骑着战马反倒并不太方便。
“吴敦此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若不是私心太重,当可算一员不错的战将。”臧霸难得的叹了口气,有指着山路请示道:“主公,我们现在就杀上去吗?”
“没错,宜早不宜迟!吴敦虽然死了,他的部下肯定会有很多人逃到这里来,趁着现在群龙无首,我们速速冲上去!”
吕义的缳首刀已经在坞堡的厮杀中折断,他现在手中拿着的,是一把马战使用的铁戟,全体都是jīng铁打造,足有二十余斤的分量。
身后的狼骑兵,大多是同样的铁戟,根据各人力量的大小,重量略有差异。甚至还有善于骑shè的士卒取下了背上的弓箭,半拉着弓弦,搭上一支雪亮的狼牙箭,jǐng惕的注视着附近的树林。
只是吕义的戒备注定是太过多余了。一直走到土墙面前,他们并没有遇到任何攻击。隐隐的,倒是从土墙的后面,传来阵阵模糊的厮杀声。
吕义的脸上立刻就变了。吃惊说道:“不好,可能是里面打起来了。”、
“快,撞开铁门!”臧霸走到土墙中间的缺口处。哪里有着两面包铁的木门。此时紧紧的闭着。他用力推了推,大门纹丝不动。
“可能被人从里面反锁了。”
得到吕义首肯后,十几个狼骑兵丢了武器,排成一排,怒吼着朝着大门狠狠的撞了过去。
碰!
一声巨大爆响,十几个悍卒的猛力一撞,威力不啻于一场小型的地震。大门剧烈的晃动,发出吱呀的令人牙酸的声响,仅仅是撞开了一条缝隙,露出里面三根粗壮的硬木门闩。
“可恨!一座破营寨,竟然插了三根门闩!”有撞门的狼骑兵谩骂道。脸sè微微的红了红,觉得自己在主公面前丢了颜面。
这段rì子,陷阵营的表现极其抢眼,身为同样不输于陷阵营的狼骑兵,心中说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再多来几个人,看着门硬还是我们的身体硬!”有狼骑兵大吼道。
“好!”
又是一群狼骑兵怒吼着撞了过去。这一次,所有人都是用出了吃nǎi的力气。就见到整个土墙剧烈的晃动起来,扑簌簌的泥土大块的掉落。
那插住的门闩,总算是发出咔嚓一声脆响,其中一条出现了几道极其醒目的裂缝。相信再撞击一次,肯定能够把门撞开。
但是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山上留守的兵马。厮杀声渐渐的近了,山寨里建立的望楼之上,原本空无一人,此时也出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
“不好,被他们发现了!”臧霸叫了一声。、索xìng也丢了武器,朝着大门撞去。无论如何,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若是惊动了守军,跑过来防守,光是凭借这么一百多个人,想要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除非等到后面的陷阵士赶过来。
只是那样一来,岂不是又被那群家伙给比了下去。剩下的狼骑兵全部着急了,迅速排成三队,发起一连串的猛烈的撞击。
吕义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哪怕站在外面,他已经听到了里面急促奔跑的脚步声。这样撞下去,恐怕根本来不及把门撞开,防守的士卒已经赶过来了。
仔细的看了看已经被撞开一条缝隙的大门。吕义脑中灵光一闪,大步走到臧霸身边,“臧将军,借你佩剑一用!”
“主公尽管拿去!”臧霸微楞,但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拔出身上用上等jīng钢打造的贴身佩剑,递给了吕义。
“都让开!”
吕义接过佩剑,掂量了一下分量。嘴角微微上翘,露出满意之sè。随即神sè一冷,长剑舞动,连续刺出十几团璀璨的剑花,仿佛夜sè中的烟火一般。绚丽非常。
所有的军卒眼中都是露出一丝怀念。看着吕义舞剑,恍惚间,他们的眼中似乎又见到当初的温侯。
也是这样随意舞弄,华美非常,却散发出无穷无尽的死亡气息。
“哈!”
士卒让开的一瞬间。吕义狂吼发声,手中长剑化作一片铁幕,沿着大门的缝隙,照着里面的横木怒砧而下。
咔嚓!
咔嚓!
铮!
长剑狂暴无比,连续斩断里面两根横木,在切入第三根横木的时候,终于是承受不了强大的阻力,剑身断为两截。
前段深深地嵌入横木之中,后半截,则是在吕义的手中的剧烈的颤鸣叫。
“好!”
臧霸最先反应过来,眼眸一亮,忍不住拍手叫好。心中更是暗骂自己笨蛋,刚此只顾着撞门,却是忽略了最明显的细节。
周围的狼骑兵更是双目崇敬的看着吕义,发出一阵兴奋欢呼之声。里面的三根横木,如今已经断裂了两根。只要再撞一下,这门肯定能开。
臧霸却是没有如此乐观。虽然吕义神力,连斩两根横木。里面的守军,却是已经冲了过来。
时间上,根本来不及组织下一次的撞击,里面的人就能够迅速的寻找到新的横木,重新把大门堵死。
所以,一见到吕义长剑折断,臧霸迅速的抢过一名狼骑兵的佩剑,就要丢给吕义。
“不必!”
吕义并没有接剑,甚至连手中半截断剑也是丢掉。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吕义做了一个弓步,于此同时,双拳闪电般的贴在大门两侧,用力一推。
“啪啪啪!”
“碰!”
大门应声而开,那最后一根横木更是直接被吕义的力量震成了漫天的碎屑。厚重的铁门闪电般的朝着里面敞开。撞的几个冲动最近的敌兵吐血飞退。
“杀啊!”
外面,被吕义狂野的表现刺激的血红眼的狼骑兵狂喜,举起手中铁戟,怒吼着杀了进去。
山寨之内,顿时陷入了一片惨叫声中。留守营寨的,本就是一群老弱残兵。虽然也有一些逃回来的士卒,也是被并州军吓破了胆子。再加上吕义来时,山寨正因为分赃不均发生火并。
百余个狼骑兵顿时仿佛虎入羊群,完全就是一面倒的屠杀。
“别光顾着杀人,留几个活口!”吕义吼了一句,顺便抓住地上的一个伤重的泰山军小卒,“说,甄家的商队还在吗,关在哪了?”
“将军饶命,饶命啊!”那小卒刚被突然打开的大门撞的吐血,现在又被吕义抓小鸡一般提起来。脸sè瞬间惨白一片,吓得话都说不出来,只是伸出手,指着山寨里面的一个方向。
“好像是在后院!那里以前有个土牢!”臧霸看懂了小卒的手势,急忙解释道。
“跟我来!”
一把丢下手中小卒,吕义懒得管附近的敌军,赤手空拳,就朝着后院的方向冲了过去…..
第三十七章 洛神她哥
孙康的消息果然没错。吴敦的死讯一传回山寨之中,留守的军卒就起了内讧。先是败退回来的一群残兵败将。
他们亲身经历过与并州军的厮杀,深知并州军的可怕。知道即使依托山寨,也未必守得住。
几个小头目一商量,决定干脆卷了山寨中的金银财宝,趁早逃入别处。其余留守的士卒,还有一些是吴敦的家人以及心腹。
他们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钱财被人夺走,一发狠,干脆跟逃回来的溃兵火并了起来。
还有一些下人,则是趁着两边sāo乱,公然穿房入室,搜罗一切值钱的东西,趁机大发横财。
吴敦毕生的积蓄因为有着家人的守护,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两边已经杀红了眼睛,打算浑水摸鱼的下人都不敢上去插手。
不过虽然分不到吴敦的私财,却是有人知道,在山寨的土牢里,还关押着一个富得流油的商队。他们携带的大量财物,也临时存放在土牢之中。
等到吕义杀进山寨的时候,土牢之内,已经有了一群泰山军闯了进去。大肆的搬运看中一切财物。
后来的晚了一步,错过了最好的机会,只能把主意放在土牢内看押的看押的犯人身上。身为河北第一商贾,甄家的人财富多的惊人。
哪怕只是商队一个小小的管事,身上佩戴的事物也极其值钱。所以,后来的这群人直接走了过去,挨个搜查他们身上一切值钱的东西。
甄家的人也不敢反抗。老老实实的把身上佩戴的配饰的交出去。可是,在轮到一个脸sè腊黄的青年男子的时候。他只是交出了手指上带着的一个翡翠指环。
“还有呢,你脖子上的那块金锁,也交出来!”负责搜查的小卒怪笑了一声,不yīn不阳的盯着男子脖子上的一块金sè小锁。
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其他的东西可以给你们,我脖子上的东西,却是先父亲手的为我戴上的,这个绝不能给你们!”男子一脸坚决的说道。
“你敢不交!”小卒狞笑,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模样凶狠的抓起那个男子,就要把金锁的绳子给割断。
“贼子,尔敢!”男子也怒了,拼命的抓住小卒的手,两个人扭打在一起。也许是男子的身份特殊,他一动手,原本老老实实的甄家人纷纷起身,似乎要与周围的人拼命。
“反了天了!该死短命的狗杀才,莫非以为大爷的刀剑不够快?”
旁边几个拿着刀剑的小卒顿时怪叫连连,挥舞着刀剑,就要杀掉敢于反抗的人。
甄家的一方,都是赤手空拳,哪里会是有着武器的泰山军卒的对手,只是一个照面,就被杀的人仰马翻,哀号遍地。
“想不到我甄俨竟死于一群贼寇之手!”男子一见泰山军动了杀机。仰天长叹了一声,干脆闭目待死。
只是,甄俨等了一阵,并没有感受到刀剑入体的疼痛,反倒是周围传来一片惊恐的惨叫之声。
他好奇的睁眼一看,就发现土牢之内,已经多出了一群身穿玄sè劲装的虎躯之士。
“你们是谁?等等,你不是我们的人!”又一个小头目模样的泰山军指着进来的吕义惊叫了一声,不由自主的拔出了腰上的缺口长刀。
“滚!”
不容那人出刀,吕义已经飞起一脚把人踹飞。那小头目惨叫着飞出去十几米远,撞在了土牢厚实的墙壁上,大口吐血不止。
“我家主公在此,尔等见到,还不速速跪下乞降!”臧霸趁机上前一步,大声喝道。虽然恼怒吴敦的背叛,到底他曾经也是泰山军,臧霸并不希望过去的部下死的太多。
“是臧将军!”
“真的是将军,他不是投靠那吕义吗?”
臧霸一出现,土牢之内的军卒一眼就认了出来。许多人面sè惨变。在听到臧霸的话,聪明的已经猜到,是并州军杀过来了。
“放下武器,我饶你们不死!”见到臧霸成功镇住了这群溃兵,吕义微微一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该死的并州军,老子头可断….”一个满脸伤疤的泰山军卒大声吼叫。但是他的话只是说道一半。就感觉脸颊上传来一阵剧痛。
啪!
吕义的身影,瞬间出现在他面前,扬起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脸上。
军卒惨叫都是来不及发出,嘴里的一排牙齿已经被全部打落,摔倒在坚硬的地面。强大的力量,令他的脸皮紧贴着地面滑行出去好几米远,血肉磨碎了一地。
看的人心惊不已。
“最后一次机会,投降,或者,死!”吕义负手而立。冷冷的扫了众人一圈,一字一顿说道。
他这些天杀的人已经够多了,心中已经厌倦。当然,若是这群人不识趣,他也不介意送他们下黄泉。
说完这些话,吕义沉重的心情竟然略有放松,脸上露出一个很纯粹的笑。
只是在一群泰山军的眼里,吕义的笑,不啻于死神的笑。再看看被一巴掌抽去半条命的同伴,余下的泰山军很明智的丢下了武器,跪下投降。
吕义点了点头。再不管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溃兵,视线直接越过他们,扫了一眼还活着的牢中的犯人,“在下吕义,你们之中,能做主的站出来!”
“竟然是吕义!”
情况峰回路转,甄俨捡回了一条命,还来不及庆幸,又被吕义的话给惊住了。这段时间,他可没有少听说吕义的事迹。
带着不足两千余残军,竟然杀透了数万曹军封锁。在琅琊,又打败曹军大将于禁的追击。
这样的事迹,简直就是一个奇迹。原本以为,这等人物会是一个威猛嗜血的莽汉,谁知道,尽然就是眼前这个斯斯文文,看上去一脸无害的小小青年。
“你们主事的到底是谁?”喊了一遍,竟然没人应声。吕义脸上有些挂不住。脸sè渐渐的冷了下去。
剩下的甄家的人脸sè惊恐,目光一起朝着甄俨看去。
吕义自然发现了众人的目光,也盯住了面前一脸病容的甄俨,冷哼道:“你就是甄家的主事之人?”
“不才甄俨,在家中还能说得上话。”甄俨回神,整了整凌乱非常的衣衫,朝着吕义做了一个士人常用的礼节。
“甄俨?你在甄家,是什么身份?”
吕义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人看似狼狈,但是说话的口气倒是不小。直觉上,吕义认为此人不简单。于是追问了一句。
甄俨也没有打算隐瞒,实话道:“我是甄家二公子。”
“甄家二公子?”吕义来了兴趣,这人自称甄家的二公子,那岂不是说,他是洛神她哥!
没想到自己无意之中,竟然还撞见了一条大鱼。吕义的嘴角,微微的露出一丝奇异的笑容,和声道:“原来是甄家二公子,失敬,失敬!”
“将军客气,客气!”甄俨露出了笑容,脸上也重新恢复了世家公子的傲然之sè。看吕义的口气,很可能是被甄家的名头给镇住了。
甄俨说话的底气,也显得足了一些,“吕将军,你看,此处不是说话处,我们是不是该换个舒适一点的地方。”
虽然甄俨说的客气,但语气里,还是不自觉的带着一点命令的语气。
吕义自然听了出来。却很大度的懒得计较,顺着甄俨的语气点头道:“没错,此处却不是甄二公子待的地方,来人,把此人捆起来,带回坞堡去!”
“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吕将军,我可是甄家的二公子啊!”
甄俨听了前半句还很得意。暗道并州军在蛮横,还是要顾忌甄家的面子,谁知道吕义话锋一转,竟然直接命人动粗。
甄二公子,直接就懵了…….
第三十八章 挑衅袁谭
眼睁睁的看着自家公子被人五花大绑,其余的甄家人虽然愤怒,却是谁也不敢做声阻止。
如果说面对泰山军他们还有抵抗的勇气,但是面对吕义,还有如狼似虎,杀气冲天的狼骑兵,谁也不敢妄动一下。都是老老实实,任由过来的狼骑兵捆绑起来。
吕义关心甄家主事之人的安危,并不代表他会好心的关心其余人的死活。草草的询问一番,只留下了甄家的一个管事,其余人等,全部看押起来,连同降卒,一起赶回坞堡去。
随着一个个俘虏垂头丧气的先后离开土牢,yīn暗的牢房之内,重新恢复了yīn森。只有沉着脸,默不做声的吕义,还有那个满头大汗,惶恐不安的中年管事。
管事在甄家做事已经大半辈子了。经常领着商队走南闯北,到过南海,去过辽东。算得上见多识广,阅历丰富,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但是面对着吕义,管事还是油然生出一丝恐惧之sè,吕义一巴掌,可是差点抽死了一个泰山军卒。管事可不想遭遇同样的命运,
“吕将军,不知道您留下小人,可有什么吩咐?”
“怎么,我很可怕吗?”吕义皱了皱眉,摸着自己硬朗的脸颊道,连续的奔波,他脸上,已经多了一层浓密的黑须。
不过修长的身型,令他脸上的黑须非但不显得粗犷,反倒是多了一种稳重的气质,怎么到了这个管事的眼里,自己就仿佛一个恶人似的。
事实上,在管事看来,吕义岂止是个恶人,分明就是杀人不眨眼的魔鬼。
但当着吕义的面,他可不敢这么说,只能违心拍马道:“吕将军是小人见过的天下第一大好人,大英雄。”
“那是当然的!”
面对管事露骨的拍马,吕义毫不脸红,坦然受之。随即话锋又是一转,沉声道:“那管事,给我听好了,现在我问什么,你答什么,若是敢有半点隐瞒,被我查了出来…..”
“将军放心,只要是小人知道,小人定不敢隐瞒!”管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赶忙说道。
“很好,我问你,袁术的使者哪里去了?”
“泰山军出现时候,他们想反抗,都被杀了。”
“那写给河北的信呢?”
“就在货物之中,用红木匣子盛放着。将军命人一找就能找到。”
……..
吕义连续提出了好几个问题,管事都是对答如流,果真是知无不言,并不敢有着丝毫隐瞒。商队里可不是只有管事一个人,吕义也不可能只是询问他一个。万一说了假话被查出来,那可就惨了。
“最后一个问题,你们甄家与袁谭的关系怎么样?”
“什么?”管事被吕义突然跳跃xìng的提问弄的脑子晕乎乎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答道:“回将军,我们甄家与袁家是世代的姻亲,家主平rì里,与三位公子的关系都不错。”
“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吕义一听这话,心中那个模糊的想法逐渐的清晰起来。脸sè也渐渐的和缓下来,朝着管事微微笑道,“你想救你家公子的xìng命吗?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
管事没敢出声,只是顺着吕义的话头,拱手道:“将军请说。”
“待会儿,我会给你一匹快马,放你回青州去,只是,你必须要寻找袁谭,帮我给他带一句话!”
吕义原地走了几步,本来还想提笔,写一封文绉绉的书信,但是想来想去,自己根本就不是那块料,只能作罢,
口述道:“你回去告诉袁谭,本将自从听说泰山军公然劫掠甄家商队,出于义愤,不顾兵微将寡,与敌血战竟rì,终于救出了甄二公子。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所以,还请袁大公子速速准备黄金一千金,战马一千匹,作为保护费,送到我这里来,不得有片刻耽误!”
“什么保护费,分明是想要赎金!”管事肚子里疯狂的咒骂吕义的卑鄙下流不要脸,从来没有听说救了人,还公然索要好处的。
这样的事情,就是小小的管事,心中也老大不悦,更不要说高高在上的青州刺史袁谭了。管事当即就委婉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吕义嘿然一笑,和善的面孔顿时板了起来,冷冷道:“若是袁谭不给,那没关系!既然甄二公子,还有二公子身上夹带的写给河北大将军的书信并不值得保护,我想,还是趁早把甄二公子送到许昌,听从天子发落最好。”
“将军,不要啊!”一听要把甄俨送到许昌,管事的脸全黑了。现在袁术,可是全天下唾骂的反贼。若是甄俨被送到许昌去,绝对是死路一条。
“记住,想要甄二公子活命,就迅速赶路,把我的话带给袁谭!”吕义说完,拍了拍手,叫进来两个狼骑兵,吩咐他们押着管事走了出去。给他准备一匹快马赶路。
这个时候,早已经得了吩咐,分别带人审问其余甄家人的臧霸也走了过来,把审问的内容细细的说了一遍。
吕义仔细推敲,发现与刚才管事说的没什么区别,于是大手一挥,命人放走了那个管事。
随着吕义的出现,狼骑兵的杀入。特别是臧霸的出现,山寨里火并的守军纷纷投降,极少数抵抗的人,也被杀了个干净。
直到此时,作为步卒的陷阵士才姗姗来迟,只是山寨的战斗早已经结束。这总算让憋着一口气的狼骑兵眉头舒展了开来。
收拾完山寨中的所有财物,吕义命人一把火烧了山寨,押着数百个俘虏,还有几十辆大车,兴高采烈的返回坞堡。
逃的一命的管事,此时也已经骑着快马,不顾风雪,拼了命一般的朝着青州赶去。毕竟,管事的家人都在甄家,如今二公子有难,身为下人的他,自然不敢懈怠。
这也是吕义会选择让他传递消息的原因。
一路无话,管事风餐露宿,快马加鞭的回到青州北海城中,还来不及喘口气,就是撑着血红的眼,跑去求见青州刺史,袁家的大公子,袁谭。
袁谭二十余岁,虽是世家公子出身,却更喜欢舞刀弄剑。平素里,也是甲不离身,出入皆有军中悍卒簇拥,颇有种为将的气度。
只是,袁谭的容貌,却太过平淡无奇,甚至还有獐头鼠目,整个人看上去,非但没大将的豪情,倒有些yīn险小人的感觉。
就是因为这两点,袁绍素来不喜欢自己这个大儿子。平素里大多不闻不问。袁绍越是这样,袁谭的心中越是不甘心。
比容貌,他比不过自小俊美异常,号称河北第一美男的袁尚,比学识,也差这一大截。袁谭能够做得,也唯有不断的征战,通过一场有一场胜仗,来获取袁绍的关注。
这不,趁着曹cāo东征徐州的有利时机,袁谭兵出平原,只是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就统一了青州全境,甚至灭掉了盘踞北海,不可一世的孔融的大军。
甄家管事求见的时间,袁谭正在接待北海城中的有名士人。也没有多想,挥手让管事进来。
一般来说,普通的商贾之家的一个管事,是没有资格受到袁谭的亲自接见的。但甄家却略有不同,它不仅仅是一个商贾世家,同样还是一个庞大官宦世家。
更是袁家的世代姻亲。
袁谭不得不给面子。
谁知道,见到管事的模样,却是令袁谭大吃一惊。只见管事满脸风尘,浑身血污,眼中还残留着一丝恐惧。见了袁谭,二话不说,扑通一声跪下去,就是嚎啕大哭起来。
“大公子,救命啊,天杀的并州军啊,你再不去,我家二公子的xìng命就要没了!”
“怎么回事?细细说来!”袁谭更是吃惊,慌忙询问管事发生了何事。
管事也不含糊,一边担心甄俨的安危,一边恼恨吕义的无礼,把事情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最后忍不住又添了一把火道:“大公子啊,那吕义欺人太甚,他让我告诉你,限你三天之内,滚到他的面前,如若不然,他就要亲自带兵过来捉你咧!”
“啊!吕义匹夫,安敢辱我!”袁谭一听,气的差点背过气去。哪怕吕布在的时候,也没见过并州军这么嚣张啊。
甚至还敢公然索要什么保护费!袁谭只气得双眼发红,拔出佩剑,怒砧几案道:“匹夫,你要找死,袁谭岂不如你愿…….”
第三十九章 陈宫三策
大公子一怒,盘踞在北海的袁军立刻行动起来。甄家管事回来的当天,数个骑兵冲出城门,前往青州各地,征调兵马。
除了远在平原,东莱的青州兵马,袁家战将,顷刻云集,一万大军,星夜雨聚。
原本,按照袁谭的实力,在等几天,还能够再召集两万人马。可是盛怒之下的袁大公子已经等不及了。
一群小小的并州军,竟然敢公开挑衅自己,若不能以雷霆之击,把这群渺小的仿佛蝼蚁的残军攻灭,传回了邺城,岂不是徒惹袁尚那群人的笑话。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吕义手中那封信。着实让袁谭感觉到了危机。也许别人不知道是信里面的内容,可是袁谭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之所以会有这封回信,完全就是袁谭一手促成的。身为袁家的大公子,袁谭在袁绍心目中的地位,其实是很低很低的。
甚至在私下里,袁绍就曾经多次提到过想要废掉袁谭的嫡长子身份,改为册立最钟爱的袁尚继承自己的家业。
袁谭知道后,既感到愤怒,有感觉恐惧。于是把主意打到了寿chūn,逐渐衰落的袁术身上。
只要袁术能够返回河北,凭借袁术的支持,袁谭相信,自己在袁家的影响力就会大增,甚至压过袁尚一头也不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一切都是背着袁绍进行的,毕竟,现在的袁术,还是天下第一大反贼,没有完全的把握,他还不敢跟袁绍说。
所以,一听说吕义得到了袁术写来的回信,害怕事情暴露的袁谭,想也不想,几乎恨不能立刻起兵,杀到吕义的坞堡来。
第二天一大早,迫不及待的袁谭就已经亲自挂帅,带着一群匆匆集结的袁军,疯了一般的杀了过来…….
尹家堡。吕义的临时屯兵之地。
吕义押着大量的物资返回坞堡,瞬间引起了军卒一片欢呼之声。无数双眼睛,瞬间就盯住了那些装载了满满钱粮的大车。
若不是吕义掌军以来,三番五次的强调军纪,恐怕被钱粮刺激的快要疯狂的并州军就要扑了上来了。
孙观比吕义提前了半天返回坞堡。孙康与孙观本来就是亲兄弟,几乎是孙观一过去,留守的士卒就是开门投降。拱手交出了大量的物资。
“主公,我听说你把甄家的人绑了起来,还要向袁谭收取赎金,是真的吗?”陪着吕义进入坞堡。众将聚齐的时候,陈宫再也忍不住,语气凝重的问道。
袁涣一直忙着统计钱粮,正是满脸红光,干劲十足的样子。听了陈宫的话,不由的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道:“主公,此举不妥啊,我们前有曹军,后有袁军,一个不好,就是腹背受敌的处境!”
“哼,一个商贾之子,绑了就绑了,两位先生忒多心了!”孙观瞥了瞥嘴,很不屑的道。其余的众将,也大多不以为意。
吕布与袁绍,本就是有过节,在他们看来,只是绑起来还算是轻的。杀几个袁绍的大将,那才叫痛快。
张辽比较稳重,若是并州军全盛的时候,他也不会太把袁军放在眼里,只是如今并州军元气大伤,他不得有所顾虑,附和了袁涣的话,沉声道:“主公,如今我军好不容易得了喘息,当速速继续实力,实在不宜两面树敌。”
“高叔,你认为呢?”吕义没有说话,只是看向冷傲的高顺道。
“陷阵士随时听候主公调遣!”高顺郑重起身,一脸傲气的说道。只是一句话,就表明了他的态度。
吕义完全可以肯定,别说只是得罪了曹cāo与袁绍,哪怕自己得罪整个天下,只要一声令下,高顺也不会皱一下眉头的。
这就是忠贞之士啊!
吕义的心中,没来由的小小感动了一下,摆手示意高顺坐下。脸上已经换了一副严肃的样子,看向陈宫道:“军师,你说说,我们目前的处境,该当如何是好?”
“主公,这个问题,老夫从突围的那一刻,就在思考了,如今,我有上中下三策,献于帐下!”陈宫轻捻花白的胡须,一脸自信的道。
“愿闻其详!”吕义改容,身体挺直,作出倾听的样子。
吕义如此郑重。
其余的众将,也是纷纷屏息,静等陈宫献策。一开始喧闹的屋子,瞬间变得落针可闻。充分表现了对于陈宫尊重。
陈宫的心里,瞬间的又是积满了浓浓的感动。眼角微微发酸。多少次了,他有多少次,梦想着跟吕布献策的时候,能够见到这样的场面。
一次,一次都没有!
如今,吕布虽然故去,在并州军中,他却在吕义的手下,得到了这种迟来的重视。陈宫心中唏嘘,面上却是沉稳的很,凝神道:“我先说下策,如今我军占据琅琊,若能趁着冬季招兵买马,死守待变,或可重新夺回徐州!”
“不行!曹cāo善于用兵,手下能臣猛将多不胜数,死守琅琊,未必能行!”张辽第一个摇头,觉得的这条计策太过牵强。
陈宫爽然一笑,继续道:“中策,我们遁入泰山,或者从琅琊出海,前往辽东,江东,徐图复起!”
“不好,我军损失太重,必须要回北方,招兵买马!”这次说话的是高顺,轮到治军,他是最有发言权的。说出的话,也每每切中要害。
陈宫苦笑,只能伸出右掌,竖起一根手指,沉声道:“那唯有上计,想办法重新投靠袁绍,我们好返回并州,再召集敢死健儿!”
张辽高顺的眼睛顿时一亮。虽然并州如今是袁绍治下,但并州军中,很多人的官衔都是带着并州的字样。
比如,张辽的官职是雁门太守,可以说,只要回到北方,根本不用费心,就能够轻易的召集到一大批的悍勇之士。
这是在中原之地没法比。
所以,吕义的心中,很自然倾向于陈宫的上计。不由的点了点头。道:“军师上策,与我不谋而合。”
“可是主公,既然如此,我们是不是该放了那个甄家公子?”臧霸问道。
“不!我觉得刚刚好!”吕义微微一笑,看了眼迷惑的臧霸,微笑着:“臧将军,我问你,若是有一群散兵,突然要投奔你,你会如何做?”
“这个,看情况吧。一般,打散了编入军中。若是有人领头,就看那人听不听话,听听话的,就栽培一下,不听话,直接赶走,或者杀掉!”臧霸沉声道。心中却还是有些疑惑,难道,自家主公是担心投奔袁绍后,会被吞并掉?
其余的众将,心中也多有跟臧霸同样的想法,都是沉下了脸,若有所思,只是碍于吕义在场,不敢放肆说话。
众将的表情,吕义一一看在眼里,心中暗笑不已。本将的心思,岂是你们想的那样的胆小惜命。又问道:“臧将军,若有一群jīng锐之士前来投奔,你去攻打,会碰的头破血流,你放弃,又觉得可惜,你会如何做?”
“主公的意思是,我们先展示自己的实力,令袁家知道我们的本事,然后再投降,这样他们就不敢轻易的吞并我们了?”
臧霸眼睛一亮,高兴的说道。心中更是暗骂自己糊涂。以前的泰山军,不就是这样跟吕布谈判的吗。亏他以前还是泰山军统帅。
其实,不是臧霸没有想到,只是经历了兄弟背叛,现在的他,很有些心灰意冷,没有完全的振作起来,很多事情,都懒得去想罢了。
绕是如此,臧霸的话一出,在场的众人,都是恍然大悟。觉得已经猜透了吕义的心思。
陈宫却是微微一笑,摇头道:“我想主公不是单单的想要投靠的河北这么简单吧!”
吕义并不否认,点头肯定道:“没错,臧霸的话,大抵就是我心中所想,只是有一句话,臧将军说错了,身为军人,我们可以丢掉xìng命,但绝不会丢下刀枪!投降,是懦夫的行为,我们要跟河北谈的,不是投降,而是合作!”
第四十章 众叛亲离
后世的吕义,只是一个默默无闻,丢在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平凡人。但这并不说,他就是一个甘于屈居人下的人。
要投靠河北,为并州军争取一丝喘息的机会,可以,但,这并不是说,他就的膝盖就会因此而弯曲。
自己的命运,永远只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这是属于他的骄傲,也是属于吕氏一门的骄傲。
他就仿佛一头草原的上的凶狼,身处狼群,却依然桀骜不逊。
只是,并州的老兵不会反对吕义的决定,并不代表,新近投降的泰山军,对吕义的决定会无条件的支持。
军议的消息尽管刻意低调。但在吕义下令全军备战之后,还是不经意的传播了出去。泰山军覆灭,在臧霸的出面下,很多溃兵都选择直接归顺。
粗略估计,所有的降卒加起来,足有五千之数,这还不算那些手无寸铁的的泰山诸将的部曲。
听说吕义打算跟袁谭对战,泰山降卒顿时哗然。袁谭是谁,那可是袁家的大公子,河北袁家,又是天下第一强大的诸侯,占据三州之地。
若是在算上已经快要完蛋的公孙瓒,河北袁家,已经占据了四州之地,整个大汉的半壁江山。
这样的庞然大物,别人躲都来不及,吕义竟然莽撞的跑过去招惹他们。很多人泰山降卒都觉得吕义是疯子。
比温侯吕布更加疯狂的一个疯子!消息一传开,当天夜里,一群新近归降的泰山军就是当起了逃兵,趁着夜sè,不知所踪。
有了人带头,蠢蠢yù动泰山降卒越来越多,第二天夜里,又是一批降卒想要趁夜逃跑。被早有防备臧霸带人抓了个正着。
这一次,吕义召集了全军,甚至连同那些手无寸铁的归附部曲。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吕义会痛下杀手,斩掉这些逃兵的时候。
吕义却发布了一个令人震惊的命令:从现在开始,愿意留者留,愿意离开,可以放心离开。只不过时间只有一天,从明rì开始,若有人再想离开定斩不饶!
“什么?”
“主公这是为何?”
并州的老兵,都是诧异不已。泰山军一边,更是炸开了锅。不过无论士卒们怎么想,吕义都已经统统不在关心。只是背着手,重新回到了军帐之中。
军帐之内,众将纷纷在坐。但场面出奇的沉默。每个人的神情的都很凝重。最特别的是,这一次,俘虏孙康也有幸有了一席之地。
只是孙康的脸sè很是灰白。看向吕义的目光,有惊惧,更多的却是不屑。见到吕义进来,也仅仅低着头,在没有一天前的热切。
吕义倒仿佛并没有察觉孙康的神sè变化一般。依然是笑容可掬。
先是感谢了孙康的提醒。随后,脸sè渐渐的严肃起来,沉声道:“孙将军,你的心意,我多少明白一些,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次机会,让你加入我并州军,不知孙将军意下如何?”
孙康脸sè一变。若是在一天前,能够听到吕义的亲口许诺。孙康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但是现在,他却是满脸惶恐,生怕吕义真的要收下他,赶忙起身道:“少将军,孙康自知能力平庸,实在不能为少将军效犬马之劳了!”
“是吗,那真是太过可惜!”吕义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抹失望之sè,挥手道:“既然这样,我给你一天时间离开此地,同样的,在坐的诸位,如果谁想走的话,吕义绝不挽留!”
说罢,吕义抬了抬手,做出了一副送客的姿态。
众将神sè都很复杂。纷纷告辞离开。袁涣落后了一步,等到众人都是出去,忍不住拱手道:“主公,人孰无过。若你信的过我,袁某愿意北上面见袁大公子,就是拼了这张老脸,也要求得袁军退去。”
“呵呵,多谢袁先生了,不过。我吕义作出的决定,从不会改变!若是袁先生怕了,可以现在就走!”
袁涣勃然变sè,愣了好大一会儿,才颓然告退。他心中也不知道,自己该走还是该留了。
本来,大家说的好好,打一仗,展示并州军的实力,然后谋求归附。谁知道,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泰山降卒的反应。
消息一传开,顿时人心惶惶,袁谭的大军还没有杀到。军心眼看着就要散掉了。袁涣此时的心中,恨不能把那个泄露消息的人当场杀死。
目送袁涣离开。吕义的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微笑。自己如今的处境,跟下邳被围困的吕布是何等相似。
就是不知道这次,会有多少人,会选择跟自己一同留下来。
他在坐席上伸了个懒腰,打算站起来,找个地方舒舒服服的睡一觉。至于外面的那群士卒如何抉择,就不是他想关心的。
“主公!”
就在吕义想要起身的时候,出去的陈宫去而复返。一脸淡然的站在吕义面前。
“军师,你又何事?莫非外面的士卒都跑光了。”吕义玩笑道。
陈宫忍不住也笑。但是原本yīn沉的脸sè,已经渐渐的有了一丝神采。神神秘秘的道:“主公,我军要与袁谭开战的消息,是您故意泄露的吧。”
吕义微微一愣。随即深深的看了一眼陈宫。装作随意的样子,淡淡道::“军师说什么,我不太懂。我累了,今天,可是一个难熬的夜!”
说完,吕义在不肯多言。施施然走出了军帐。
自始自终,陈宫都是满脸微笑的目送吕义离开。脸上的yīn霾,越来越少。最终,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
“主公此人,真正是深不可测!”
……
于此同时,坞堡的望楼上,张辽与高顺,也正在谈论着吕义的刚才的惊人之语。张辽神情凝重,似乎有些不满吕义这两天的表现。沉声道:“老高,你说少将军打了几次胜仗,开始有些一意孤行了。袁军眼看着杀到,他却鼓励士卒叛逃。”
“身为人臣,岂能议论主君,此非臣子所为,文远,这次当我没有听到,我不希望再有下次!”高顺冷冷的道,双目冰冷,盯着坞堡外陆续离开的人群。
张辽闷了一下。也抬眼看着坞堡之内,四处喧闹的军卒,语调渐渐的低沉下来,沉声道:“老高,你老实告诉我,对温侯,你可有怨恨?”
“你什么意思?”高顺双目如电,刷的一下就是盯住了张辽的眼睛,浑身上下,渐渐的透出一股子冰冷的寒气。
张辽却仿佛没有感觉,毫不示弱的与高顺对视,嘴角露出一丝苦笑。“眼看着,我们也快要死了,老高,难道你就不能给我说几句知心话。”
高顺不语。
张辽叹了口气,扶着木梯,打算走下望楼去。
“我恨温侯!”高顺缓缓开口,眼神之中,露出一丝回忆,随即,渐渐的坚定下来,语气铿锵的道:“但,他是我的主公!”
“是啊,哪怕温侯错的再多,他毕竟,是我们的主公!”张辽的身子顿了顿。看向坞堡下的兵马,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坞堡之内,无数泰山军在往来忙碌。
孙观的家中,孙康提着行礼,已经找上了门来,苦心劝说道:“兄弟,跟哥哥走,吕义自取死路,我们不能跟着他陪葬!”
“滚!”孙观不耐烦的吼道。
“兄弟,你怎么就一根筋呢?”孙康变了脸sè。还想劝说。
“我叫你滚!”孙观黑着脸,二话不说,拔出了刀子。
孙康见状,知道劝说不动,只能气呼呼的走出去,心中大骂的孙观愚蠢。想了想,又去寻了臧霸,
臧霸神情烦闷。正独自抱着一坛酒水,烦躁的喝着。见到孙康,并不显得意外。却不打招呼。
孙康憋着气。脸sè郑重的道:“大哥,兄弟我就要走了,你跟我一起吗,只要我们兄弟联手,还能重振泰山军的威风!”
“兄弟走好,为兄不送!”臧霸慢应道,似乎有了一丝醉意。
“大哥,你不走?”孙康震惊了。
臧霸遥敬了孙康一杯,垂首不语。
孙康终于愤怒了,大吼道:“疯子,你们这群疯子,吕义发疯,你们也跟着发疯。死吧,你们最好都被那袁谭砍了脑袋。吕义找死,我孙康却要去投奔明主,享受那无穷的富贵去!”;
说完,孙康大步流星,怒气冲冲,顺着大量的人流奔出了坞堡。
夜深沉。
拥挤的坞堡,原本喧闹的坞堡,瞬间的冷清了下来。北海城外官道之上,一支打着金黄sè战旗的袁军,却正如狼似虎的杀奔而来……..
第四十一章 彻底掌控
泰山周围,杀气腾腾,下邳城中,却是硝烟散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曹军对于徐州,先后进行了三次大规模的屠杀。可以说,淮泗大地,是曹cāo统治最为薄弱的地区。
为了能够安抚住徐州的百姓,曹cāo花费了足足十几天的时间,才大致收拢了徐州世家的心。
不过也仅仅是大致。毕竟曹cāo身在徐州,任谁也没有那个胆子,敢当面反对他。至于曹cāo返回许昌之后,那些人会不会有反复。那就谁也说不准了。
本来,若是陈家能够靠拢,要稳定徐州,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只可惜,上一次陈登要求诛杀吕布家人被夏侯惇阻止之后,陈家与曹cāo,早已经是貌合神离。
已经是入夜了。
此刻的曹cāo还在头痛,若是自己返回许昌之后,这镇守徐州的重任,该委派谁最为合适。
咚咚咚!
一阵急促脚步声惊动了沉思之中曹cāo。一个亲卫快步跑了进来,单膝跪在了曹cāo面前。双手高举着两卷绢布,大声道:“主公,泰山急报!”
“速速呈上!”
曹cāo大惊。自从吕义打败了于禁的追击,联合了泰山军。曹cāo几乎是每隔一rì,都会命人打探并州军的动静。
倒不是他对吕义太过重视。事实上,在曹cāo的眼中。吕义虽然有些本事,还入不了他的眼。
他所担心的只有陈宫。吕义的情况,他已经问过侯成等降将。知道吕义不过是好勇斗狠的一莽夫罢了。心中并不是太在意。
摊开绢布看了看。曹cāo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眉头大皱,摇头道:“果真是一个莽夫。竟然为了一点蝇头小利,去得罪袁家。若是我,此刻最紧要的,该是想办法如何重新投靠河北,好返回并州招兵买马才是。愚蠢,愚蠢之极!”
看完绢布上的内容。曹cāo心情大好。原本,他是打算派一个大将镇守徐州,防止吕义的反扑,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
得罪了袁家的并州军,已经走到了末路!
曹cāo收好了绢布,又摊开一张黄绢。上面写着四个名字。从上到下分别是,于禁,夏侯渊,李典,车胄。最后面,还有一团污黑的墨迹。在灯光下,隐约可见的是陈登二字。
曹cāo提起笔,目光上下移动了一下,随即,提起笔,在车胄的名字下,画了一条粗线。随后,长吐了一口气,算是确定了徐州刺史的最佳人选。
若是这一幕让吕义看见。不知道又会做何感想。他已经很努力的去改变历史,但是yīn差阳错,徐州刺史,依然如历史上一般,是车胄!
第二天一大早,曹cāo召集了下邳所有的文武大臣,任命了车胄为新的徐州刺史,随即,大批的曹军开出城门,陆续返回了许昌。
泰山。
并州军军营之内,美美的睡了一觉的吕义,总算醒了过来。军帐之外,护卫的亲兵听到动静,赶忙端来清水,绢帕,围过来伺候。
这些人,以前就是吕布的直属部下。对于吕氏极其忠心。虽然经历了昨rì的纷纷扰扰。吕义发现,自己的亲卫,竟然一个也没有少。
这让他总算是欣慰了一下。草草的洗漱过后。吕义一边擦着手,一边对身旁的亲卫笑道:“走,我们出去看看,你们背后都骂我的是吕疯子,我倒要看看,还有几个人愿意跟我一起发一回疯!”
“主公,保准让你大吃一惊!”有亲卫笑着道。
“是吗?”吕义眼中露出一丝狐疑,稳定了一下忐忑的情绪。随即脸sè一板,面无表情的走出了军帐。
刚一走出去,吕义几乎是吓了一跳。就见靠近军营校场的地方,一排排军卒,肃容而立。
最前面,是高顺的八百陷阵士,他们排成一个密集的方阵,人人身穿重甲,面sè冷漠。寒rì之下,白森森枪头,似乎有一层层血浪在翻涌。
见到吕义,钢枪一指天空,大喝道:“陷阵营全体将士,誓为主公效死!”
“誓为主公效死!”
陷阵士齐声大喝,整齐的钢枪,同时上举,形成一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钢铁森林。恐怖的声浪,震的天空的一群寒鸦发出嘎嘎的惊叫的,乱糟糟的四散而逃。
随着陷阵士的大叫,军营的大地,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就见到一群骑兵,飓风般的冲了过来,看人数,竟然不下四百人!
他们胯下的战马,全部是吕义收拢起来的,泰山军使用的辽东jīng良战马,四百匹战马同时出现,光是那种强大的气势,就能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骑兵的最前头,一人高举着一面吕字战旗,大吼道:“主公,狼骑兵随时听候你的吩咐!”
“吼!”
所有的骑兵,齐声嘶吼。连带胯下的战马也是无比的烦躁。纷纷昂首,发出暴躁的嘶鸣声。
狼骑兵身后,又是一群闻讯赶过来的士卒围拢过来,这些人,多是并州的老兵,还有一些,竟然是泰山军的降卒。
这让吕义微微有些意外。他原本以为,自己的消息一放出去,泰山军的降兵肯定会跑的jīng光,谁知道,今天的军营,留下的人数,明显比预料中的要多很多。
离开校场,走近中军大帐。武将方面,以张辽为首,高顺,臧霸,孙观一起抱拳。
文官方向,陈宫袁涣一起起身。
齐声见礼道:“主公!”
吕义点了点头,一言不发的,走到了上首的位置,跪坐了下来。坐下去的时候,更是特意的朝着臧霸与孙观点了点头。
他知道,外面最所以还有泰山军留下,完全是因为臧霸与孙观还在这里。若是没有他们,外面的泰山军,恐怕早就是跑了个jīng光。
“高将军,我军中,还有多少人马?”坐下的第一句话,吕义就是关心起了士兵的数目。
“回主公,我们还有马军四百五十八名,步卒两千一百五十人!”高顺赶忙起身,语气沉重的说道。
原本,收拢了泰山军,并州军的兵力已经接近了七千人,就因为吕义一句话,大军一夜之间,就是少去了一大半,这让高顺感觉颇有些憋闷。
更对吕义的决定,有些难以理解。
“泰山军,就是一群贪生怕死的懦夫!”张辽恨声道。
张辽这句话,虽然骂的是那些逃跑的降兵,但话一说出来,打击面未免太大。臧霸孙观脸sè立即有些难看。
身为曾经的泰山军统领,臧霸最先忍不住,起身问道:“主公,为什么我们要鼓励士卒逃走,如今袁军眼看着杀到,我们正是需要兵马的时候啊!”
臧霸的话,很明显问出了大家的心中的疑惑,大家纷纷住嘴,静静的看着吕义。
吕义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不屑的道:“很简单,因为他们不够忠诚!并州军天下强兵,你们以为,袁绍会容忍这样一支兵马,不受自己控制吗?若是我所料不错,一旦我们前往河北,暗地里,袁绍肯定会对我的部下分化瓦解。与其等到河北,眼睁睁看着大家分崩离析,倒不如现在这样,快刀斩乱麻!”
“原来如此!”众人恍然大悟。心中更是jǐng惕。吕义虽然说的是军中士卒,其实,有何尝不是再给他们一个jǐng告。
果然,吕义顿了顿,刀锋般的双目,再次扫了众人一眼,寒声道:“现在,我在给你们一次选择机会,离开,或者留下,现在,还来得及!”
“我等情愿追随主公!”众人纷纷起身,随即面朝吕义,满脸郑重的跪拜了下去。
吕义微微颔首,坦然受了众人一礼。虽然他不能确定,这些人里面,除了高顺之外,谁还会对自己死忠。不过,有了这一次的经历,最起码,他已经不用再担心自己部下会轻易的被人离间了。
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吕义才真正的感觉到,他已经完全全全都掌握了一只军队的命运。
满脸坦然的接受了众将的再一次效忠,吕义温和的脸sè,逐渐的冰冷起来,如今内部的矛盾已经解决,接下来,该是大干一场的时候了。
从这一刻开始,整个并州军命运,终于掌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就在大家下拜完后,吕义已经抓起桌案上的令箭,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传我军令,全军备战!”
第四十二章 大战袁谭
既然已经决定要跟袁谭见个高低,吕义立刻行动起来。丢出一支令箭不久,立刻又是抓起一支令箭,大声道:“张辽听令!我命你立即派出探马,查明袁军的具体位置!”
“诺!”
张辽接过令箭,火速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军帐。
“高顺听令!我给你一天时间,收拢所有步卒,先进行一次全体cāo练吧!”吕义又丢下一支令箭。命人递给了高顺。
高顺接令。二话不说,转身离开了军帐。
目送两人离去,吕义正要命人撤下剩余的令箭,算是完成了这一次的军议。一旁的孙观却是急眼了,忍不住腆着脸道:“主公,你也给我一支令箭吧!”
吕义楞了一下,随即觉得有些好笑。道:“军中事物都已经安排了妥当,你还要令箭做什么?”
孙观虎着眼,不服气道:“主公,这怎么行,偏他们有事情做。让我们干看着,岂不是急死个人!我老孙是个闲不住的,还请主公想想,好歹也寻一件事情给我做做吧!”
“是啊,我等既然归顺主公,自当为主公分忧,还请主公尽管吩咐!”孙观开了口,臧霸也不好闲着。
两人现在也算是真正的成为了并州军的一员。不管将来前途如何,最少,臧霸并不希望被并州军排斥在外。
吕义也多多少少明白臧霸的担心。他摸着下巴,仔细的想了想,觉得两人主动请令也是好事,虽然现在没什么大事可做,也不能寒了臧霸的心。
于是命两人去坞堡附近的荒山上多砍些木柴带回来。隆冬时节,到处都是冰天雪地,多准备一些木柴,总是好的。
第二天一早,张辽派出去的斥候,就是发现了大队袁军的踪影,看军阵的旗帜,人数差不多有上万人的规模。
狼骑兵慌忙把消息传递了回来。
吕义立刻下令将士停下手中的工作,又让人把张辽等人叫到了身边,众人一起商讨对策。
“主公,这次袁军来的太快了,老夫原本以为,他们最快也要五天的时间,没想到,这才第三天,袁谭就来了!”陈宫的神情有些凝重道。
“听探子传回的情报,袁谭这些天都是连夜急行军。疯了一般的赶路。似乎恨不能立刻灭掉我们一般。”
吕义苦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感觉很是不爽。自己不过是稍微刺激袁谭一下,这个袁大公子,怎么反应这么大,竟然带了一万大军过来。
世家公子的心眼儿,果然都很小!
狠狠的鄙视了一番的小心眼的袁谭。吕义大手一挥,命令全军出营,准备去会一会这个袁大公子。
数十里外的官道之上。
一群士卒正在狂奔。他们喘着粗气,扛着刀枪,杀气腾腾的朝着并州军的方向急速行军。
大军的最前方,袁谭正骑着一匹高大的辽东战马,yīn沉着脸,盯着并州军所在方向。眼神之中,透出一丝浓浓的怒意。
通过斥候,袁谭已经发现了正在朝着这边移动的并州军。即使像他这样的yīn沉的xìng子,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也忍不住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
“吕家的人果然都是一群莽夫,竟然妄想凭借两千残军,抵抗我的一万雄兵,真是不知死活!”
“大公子,并州军天下强兵,我们不可掉以轻心啊!”袁谭的身后,一个穿着青衣的文士走了过来,他面皮白净,面上无须,五官乍看上去有些粗犷,只是一双蜜蜂般的眼睛,却总让人觉得有些不舒服。
这个人,就是袁军这次的军师郭图。袁谭之所以能够如此顺利的占据整个青州,几乎全都是靠着郭图的出谋划策。
同时,郭图也是袁谭最坚定的一个支持者。他说的话,袁谭一般都会遵从。只是这一次,听了郭图的话,袁谭却是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军师,你太过多虑了,一群残兵而已,我反手就可灭之!”
说话的功夫,袁谭抬起手,做了个翻手动作。然后又想到待会儿吕义被人五花大绑,押到自己面前跪地求饶的样子。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郭图一想也是,如今吕布都死了,并州军算是走到了尽头。就是偶然还有一群残兵,又能翻起什么风浪。于是放下了担心。
其余人趁着这个机会,赶忙围过来拍马。
一个武将道:“大公子,我看那吕义听到我们一万大军杀到,可能已经吓得尿裤子了,所以不得不带着人马,赶紧过来投降…..”
“是啊,是啊,我刚才派出的探子回报说,吕义原本有兵马七千,因为畏惧大公子天威,很多人吓得当夜就跑了。”
“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
一个武将摇头晃脑的念道。
听的袁谭心花怒放,心中暗想,对面只是一群残军,就是灭掉了,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若是自己能够当着三军将士的面,逼迫吕义投降,传了回去,父亲还不对自己另眼相看吗?
而且,吕义得到的密信事关重大。袁谭也想确定,这个秘密到底有多少人已经知道。
这么一想,袁谭的心里,对于灭掉对面的并州残军,顿时没有了多大兴趣,觉得还是招降过来,更能凸显自己的领军才能。
于是点了身旁的一个武将,吩咐道:“你现在过去,告诉那吕义,让他速速弃械投降,本公子今天心情好,饶他一条狗命!”
众人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还是刚才第一插嘴的武将,立刻竖起大拇指,高声道:“公子宅心仁厚,末将佩服!”
“大公子仁慈无双,算那吕义命大。遇到了贵人。”
其余武将慢了一步,纷纷以嫉妒的眼神看了那人一眼,随即争先恐后,又是围着袁谭一通狂拍。
“好了,传令下去吧,先安营扎寨,赶了一天的路,也该歇歇了!”享受够了众将的吹捧。袁谭总算还记得正事。下令士卒安营扎寨。
郭图眉头又是一皱,忍不住劝道:“大公子,并州军敌友不明,我们现在扎营,恐怕不妥!”
袁谭哈哈大笑,昂首挺胸道:“什么不妥,我不是让人去招降那吕义了吗?”
“万一他不降呢?”郭图不死心道。
“不降?两千对一万,除非并州军所有人都是疯子,才会拒绝这样的机会!”袁谭冷笑了一声,然后顿了一顿,脸上露出一丝狞笑:“若那吕义真不投降,那就把所有人活着的并州军,全部坑杀!”
郭图脸sè一变。似有些震惊于袁谭的残忍。但很快的,他又摇了摇头,谁叫吕义突然发疯,跑过来招惹自家公子,死了也是活该,
河北袁氏的威风,岂是一个小小的莽夫能够撼动的。
第四十三章 阵前斗将
在距离袁军十余里的地方,
吕义带领的并州军前部遇到了袁谭的使者。
袁谭的使者很是傲气。虽然面前的并州军身上是散发出的气势很令人畏惧。但一想到自己的背后可是有一万袁军,使者的胆气顿时壮了起来。
“谁是吕义,出来见我?”使者骑着一匹高头战马,昂着头,扫了一眼从军阵走出来的并州众将,冷冷喝问道。
“狗贼,好胆!”
张辽高顺一起变sè,纵马提缰,就要杀掉面前的使者。要知道,当着别人的面,直呼姓名,那是一种极度的蔑视。
“且慢!听听他说什么?”
吕义长刀打横,拦住了愤怒的张辽高顺。对于使者直接叫自己的名字。他也没有太大的感觉。名字本就是让人叫的。他所感兴趣,是这个使者所带来的消息。
“你就是吕义?”使者昂着头,把吕义从头到脚的扫了一眼,方才傲然道:“吕将军,我家大公子有令,并州残军马上弃械投降。大公子保证,饶你们不死!”
吕义听的一愣。随即有一种哭笑不得感觉。这个袁谭的自我感觉未免太好了点。仗都还没有打,竟然就想让自己弃械投降!
一传十,十传百,这个消息很快就是传遍了军中。原本的泰山军卒很有些心动,并州的老兵,却是忍不住破口大骂了起来。
作为纵横天下的jīng悍士卒,袁谭的话,无疑刺痛了很多人的神经。
“滚回去!”
很快的,军卒之中,传来一阵愤怒的咆哮,很多人更是双目血红,手中刀剑的蠢蠢yù动。
袁军使者的脸sè,顿时惨白了起来。他感觉,面前这伙人真的疯了。有活命的机会不好好把握,去偏偏要冲过去送死!
“哼,既然你们不投降,那就等着我们的大军杀过来吧!”使者怒容满面。再不肯多说一句话。拨马就要离开。
“慢着!我们这里,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吕义神sè一冷,朝着左右使了个眼sè,两个亲卫立刻冲了上去,把使者拖下了战马。
“你们….你们干什么,我可是大将军帐下,传信的使者,你们不能杀我啊!”使者懵了,拼命的想要挣扎道。
“主公,此人虽然可恶,但是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臧霸走了过来,低声劝说道。
吕义摇了摇头,看向使者的目光,彻底的冷了下来。沉声道:“敌众我寡,当斩使以立威!”
说罢,吕义抬起右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捉住使者的亲卫,手起刀落,把使者头颅斩落。
吕义又命人寻了一根竹竿,把使者头颅挂起来,只是让袁军的战马,带着一具无头的尸体,朝着原路返回。
随后,并州军继续前行。只是,所有人的身上,都是露出了浓浓的杀气。吕义的做法,已经绝了大家的侥幸心理,所有的士卒,眼神之中都是一种死志。
袁军扎营之地。
一座粗具规模的军营正在逐渐的形成。袁谭正带着亲卫,打算进入军营之内。远处的旷野中,一匹惊马带着无头的使者奔了回来。
距离还有些远,袁谭并没有看出异常。脸上还带着一丝得意的笑容,对身旁将校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看来,那群并州军已经投降了。”
不用人提醒,在场将校之中,传来一片称赞之声。
“大公子,不对劲,他的脑袋没了!”郭图比较冷静,眯着眼睛细看,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怎么可能?”周围的武将都有些惊讶。忍不住脑中冒出了一个古怪的念头,难道,对面的那群并州军,真的不怕死吗?
战马越来越近了,所有人都看清了马背上那具无头的尸体。已经有小卒跑过去,安抚住那匹已经受惊的战马。
袁谭的神sè,立刻就yīn沉了下来。差点气晕倒在地。劝降的主意,是他亲自想出来的。吕义如此拒绝也就算了。
竟然还杀了他派过去的使者。
这无疑是当着众人的面,使劲了打了自己一个耳光啊。袁谭怎能不怒!马上下令拔营起寨,怒气冲冲的向着并州军的方向杀了过来。
半个时辰后,两军在半途相遇。
吕义立刻命令军卒停下,选择了顺风方向,摆成一个紧密的圆阵。自己则是策马走出了军阵,在距离三十步的地方,勒马停下。
长刀拖地,高大的青黑sè的战马之上,吕义神情冷峻。冷冷注视着对面不断出现的袁军士卒。
被并州军抢占了有利地形,这让袁谭更是恼怒无比。只是无奈的选了一个逆风的方向,布下阵势。
见到吕义立在阵前。袁谭不甘示弱,也在数十员战将的簇拥下走出了军阵。
不过当袁谭见到并州军用竹竿挑着的人头的时候,袁大公子的脸sè,立刻铁青起来,命人传话道:“吕义,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你这样做,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吕义表情冷漠。策马前行了几步,大吼道:“袁谭,你命使者出言不逊,我只恨杀的太晚!你以为凭着身后一群猪狗之辈,就能吓住我吗,告诉你,我要杀你,就跟杀猪一样简单!”
吕义这话,可是放开了嗓门吼的。对面的袁军顿时哗然,纷纷露出愤怒之sè。,袁谭更是气的整个身子都是颤抖起来。扭头吼道:“吕义该死,谁肯为我斩杀之人!”
“末将愿为大公子分忧!”一魁梧大汉从武将中走了出来,大声请令道。
袁谭一看,认得是降将宗保。这个人原来是孔融的部下,后来孔融战败,于是投靠过来。因为武艺出众,颇受袁谭看中。
于是点了点头。
宗保得令,慌忙舞动长矛,纵马冲到吕义面前,举矛就刺。
吕义淡淡一笑,眼看着长矛就要刺中自己的胸甲,拖地的长刀飞速的轮动起来,在空中形成一片铁幕,闪电般的速度,带着无比恐怖的死亡气息。重重砍在长矛的最zhōng yāng。
两马相交,刀矛剧烈的碰撞在一起。吕义只感觉自己的长刀稍微的顿了顿,然后,再次快速无比的劈了过去。
恐怖的力量,仿佛一阵波涛一般,转瞬间就要宗保淹没。宗保身体剧烈晃动,连带的战马,被吕义一刀劈退了十余步的距离。
若是仔细观察,还能见到宗保握住长矛的双手,竟然已经渗出了大量的血迹。虎口都被震裂。
“好恐怖力道,我万万不是此人的对手!”宗保满脸骇然,在没有一开始的锐气,甚至连跟吕义交手第二次的机会都没有,拨马就要逃命。
吕义微微一笑,也懒得去追赶。目光挑衅的看着对面的袁谭,大吼道:“袁谭,莫非你军中大将,就是这样的酒囊饭袋吗?”
“吕义,你别得意!本公子早晚要你跪在我面前求饶!”袁谭脸sè铁青,朝着逃回去的宗保就是一个耳光。大骂道:“废物,连一招都接不住,我留你何用!”
“大公子息怒,末将愿意出战,擒杀此人!”吕义刚才的话,可是把所有的河北战将都骂进去了,人人都是眼中冒火。
当即,就有两员战将,忍不住站了出来。
第四十四章 力擒二将
宗保败阵而归,袁军之中。立刻又走出来两员大将。一个骑着黄马,一个骑着白马,双双来到阵前。
“来将通名!吕某不想跟一些无名小卒交手了!”吕义怀抱长刀,神情冷冷的驻马立在阵前。
“某家管承!”骑着黄马的武将厉声喝道。
“某家管平!”骑着白马的武将同样神sè不善。
“什么管承管平,没听说过!”吕义摇了摇头,长刀一指远处的袁谭,大喝道:“袁大公子,你军中无人可用吗?怎么尽是找些无名小卒与我交手?”
“匹夫,此二人乃我军中大将!吕义,你不是自恃武勇吗,可敢跟他们其中一人交手!”见到管承管平双双出马,袁谭胆子也大了,策马来到阵前,脸上重新恢复了傲然之sè。
要知道,管承与管平可是袁谭初到青州就收下的两个亲兄弟,号称青州双雄。自出战以来,从未一败。袁谭极其看中。
“二弟,你先出战,试试他的斤两!”管承对自己的兄弟说道。毕竟吕义一招就打败了宗保,管承不得不小心一些。
管平没有说话。提着一根浑铁枪,就要出战。
“不用了,你们两个,一起上吧!”吕义冷冷的道。
现在袁军主力,还在幽州跟公孙瓒大战。史书上,也从来没有说过袁谭的手下有什么厉害的武将。
吕义相信,凭借自己的武艺,只要不是遇到颜良文丑这两位河北有名的猛将,其余的河北武将,他有战胜的信心。
于是在管平要杀过来的时候,吕义决定冒一次险,让这两个人一起进攻,以此来试试自己的武艺到底达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只是吕义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场合,他说出那样一番话来,造成的冲击的到底有着多么巨大。
藐视,这是彻底藐视啊!
管承兄弟两个,气的差点从战马摔下去。袁谭yīn沉的脸sè,却是露出一丝狡诈。急忙出声道:“既然吕将军发话了,管家兄弟,你们就联手对敌吧!”
“诺!”
管承管平对视了一眼。各自舞动手中的混铁枪,一左一右,朝着吕义两翼包抄过来。
并州军,立刻传来大片的嘘声,大骂袁军的无耻,竟然真的想要两个打一个。
孙观xìng子最直,眼看着对面不受规矩,怒吼一声,抄起长刀就要上去帮忙。张辽高顺赶忙拦住了他。
作为并州军的老将。他们很了解吕义的xìng格。这是属于吕义的战斗,任何人都不能插手。
“竖子,受死!”管家兄弟已经冲到了吕义身边。手中的混铁枪仿佛两条狰狞的毒蛇,极为刁钻的扎向吕义的胸口。
“要我死,你们还不配!”
吕义身体紧绷,用力的一提马鬃,胯下战马吃痛,发出猛烈的咆哮之声。极为迅猛的撞入了管家兄弟的中间位置。
嗡!
马背上,吕义拖地的长刀自上而下的斜斩而出,巴掌宽的刀光,竟是把两个人同时罩住。
管家兄弟对视了一眼,急忙把混铁枪交叉在一起,一起夹向劈过来的刀锋,
轰!
大地猛烈一震。
吕义的长刀被管家兄弟的混铁枪紧紧地架在中间。不能在挪动一步。
“竖子,你就这点能耐吗?”成功的挡住吕义的进攻。管承的脸上露出一抹狞笑。双臂发力,想要把吕义的长刀绞落。
管平与管承心意相通,两人同时用出生平所有的力气,拼命想要把架住的长刀压在地上去。
但是任凭两人如何使力。吕义的长刀,就那么稳稳的架在两柄长枪的最zhōng yāng。没有丝毫的被压下去的迹象。
“怎么可能?”管承的额头开始冒汗了。这可是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的力量啊,竟然连晃动一些吕义的长刀都不能够。
难道,吕义一个人的力量,已经超过了他们两个人。
“压完了吗,现在,轮到我了?”
感受到压在自己刀锋上的力量已经达到了极限,吕义目光一凝,长刀轮动,划出一条弧形的轨迹,斩向了最近的管平。
管平大惊。慌忙举枪想要格挡。只是他刚刚把混铁枪举起来,锐利刀锋已经斩到了他的胸口。就听到一声惨叫。
管平整个人都是被这一刀砸的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大口的吐血。这还是吕义手下留情,临时把刀口改成了刀身,要不然,现在管平,恐怕已经是被砍成两段。
尽管如此,袁军之中,还是一片失声。谁也没有想到,仅仅一个照面,自己军中的大将就是落败。
一刀拍翻了管平。吕义长刀一转,又是杀向管承。管承此时已经是双目如血,眼看着自己兄弟落马,他还以为管平已经死了。立刻就疯狂了起来,挺枪再次朝着吕义发起了冲锋。
“吕义,还我兄弟命来!”
“萤火之光,也敢放肆!”
吕义冷然一笑。这两兄弟的武艺,在他看来,实在是平庸的很。甚至连孙观都多有不如。面对这样的对手,他已经提不起太多的兴趣。
速战速决吧!
吕义一声长啸,不退反进,直接撞向了冲过来的管承。
两马交错,管承举枪就刺。
吕义只是微微一侧身,让过了枪头,随即趁着两人近身的空挡,左手毫无征兆的突然横了出去,一把就把管承拦腰夹了起来。
管承还想要挣扎。
吕义冷哼一声,铁钳般的手臂微微用力,就听到两声“咔嚓”“咔嚓”的脆响,管承的双臂,就是被吕义的手臂夹成了骨裂。两眼一翻,痛晕了过去。
“来人,把他们给我绑起来!”
吕义丢下痛晕的管承,又一刀砸晕地上的管平,朝着军阵大声喝道,。
直到这时候,两边的士卒才是反应过来,并州军中,立刻有人丢出钩锁,把管家兄弟拖入阵中。
袁军一方,却是人人惊慌失措,看向吕义的目光,充满了恐惧之sè。
管家兄弟,可是整个青州最厉害的武将。谁知道,这两个人同时出手,交手只是一个回合,就双双被人擒捉了去。
这仗还怎么打?
躲在后面的宗保更是一脸的庆幸之sè,觉得被袁谭打一巴掌,总比被人生擒活捉要来得好一些。
“袁大公子,这就是你军中的无敌大将?不过是一群土鸡瓦狗,徒有虚名罢了,你军中若还有什么大将,通通叫出来吧!”
第四十五章 恐吓甄俨
“谁敢与我一战!”
吕义立马横刀,如刃般双目,极度藐视的看着对面的数十员袁军战将。一阵寒风吹过,身后雪白的大氅随风摇摆。
虎躯巍然,一人之威,震慑群雄。
随着吕义这轻轻的一喝,恍惚之间,并州的老军之中,许多人忍不住擦去眼角滚出的泪。
“像,太像了,曾几何时,面临强敌环伺之中,温侯,亦是如此!”高顺冷傲的脸上,罕见的露出了一丝笑意。看向吕义的目光,充满了欣慰之sè。
“谁敢与我一战!河北军中,再无能人了吗?”
又是一声爆吼,从吕义的口中的发出。他策马前突,引得对面的袁军一阵惊慌。竟是吓得忍不住要拼命往后退。
但吕义驻马在弓箭shè程之外,哈哈大笑起来。笑的肆无忌惮。
面临如此挑衅,一万袁军,却是集体失声。数十名不可一世的袁军战将。脸上布满愤怒,却是敢怒不敢言。
吕义目光过处,所有人纷纷低头,竟是不敢与之直视。
最终,吕义的目光,定格在了铁青着脸的袁谭身上,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堂堂青州刺史,手下竟无可用之将,实在是可笑之极!”
“可恶!哪位将军出马,替我斩杀此人!”袁谭再也忍不住,丝毫不顾及自己的世家公子的形象,暴怒着吼叫道。
回应他的,是一片沉默。
袁军的武将也不是傻子,管家兄弟前车之鉴不远,谁肯上去白白送命。
这又让袁谭差点的气的背过气去。只是yīn沉着脸,打算不理会吕义叫嚣,直接下令全军进攻。
吕义敏锐的把握住了袁谭的神态变化。淡然一笑。喝道:“袁谭,我知道你不服气,本将大发慈悲,给你三rì时间,只要你能在军中找出能够打败我的对手,吕义二话不说,束手归降,若是不能,你还是乖乖的准备好黄金马匹,送到我的坞堡去!”
“当然,你若是不顾及甄二公子以及你那两位部将的xìng命,你也可以下令现在就发起进攻!”
说完这番话,吕义也不去看袁谭的反应,拨转马头,返回了军阵之内。下令鸣金收兵。
示威的目的已经达到,吕义觉得没有必要再增加士卒无谓的伤亡了。
他也不怕袁谭敢在自己退兵的时候突然进攻。
毕竟,现在的袁军都已经被吓破了胆子,还意外的捉到了袁谭手下最重要的两员的大将。
有着这两个人的xìng命,在加上坞堡之中还关押着的甄家二公子,除非袁谭敢冒着得罪的甄家和丢失手下人心的风险,否则,他是不敢主动发起进攻的。
而且,熟知历史的吕义更知道,袁谭在河北,虽然有着一批汝颖士人的支持,但他的弟弟袁尚,不但有着河北士人的全力支持,就是河北军中的大将,也很多偏向在他一边。
除非袁谭不想继承袁绍了,否则,他一旦不顾部将的死活强行进攻自己,所换来的,只会是全体袁军将士的恶感。
这个恶果,只要是脑子正常的人,都不敢轻易尝试的。
所以,吕义撤兵撤的心安理得,没有任何的压力。两千余并州军,也是兴高采烈,一边肆意嘲笑着袁军的软弱,一边哼着战歌,昂首挺胸的返回坞堡去了。
仿佛刚才气势汹汹杀过来的不是他们一样。
这幅情景落入袁谭的眼中,顿时令的这位河北的世家公子气的想要吐血。有好几次,他都想忍不住下令,驱使士卒大举进攻。但是最终,又是颓然的放弃。
如同吕义所料,袁谭,他到底没有那种破釜沉舟的大魄力。一旁的郭图,也不会让袁谭真的那样做。
没有主将的军令,一万袁军士卒,只能傻傻的看着雄赳赳远处的并州军,在加上大将被捉,军中士气,越发的低迷。
“主公,你就不怕的袁军趁着我们撤退的时候突然进攻吗?”
走在路上,臧霸还有些担心。时不时就要回头,看看后面有没有袁军杀上来。
吕义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臧霸的问题。只是下令士卒快速赶路,返回坞堡去。冬天的野外,可是够冷的。
刚刚威风了一把吕大将军丝毫不知道要保持自己的威严,学着小卒的样子,用雪白的大氅把自己的身体裹的严严实实。
只是这一幕落在附近士卒的眼中,大家却反而觉得自家的主公更亲切了。纷纷加快赶路。
一直回到坞堡,身后的袁军,并没有出现。臧霸长松了一口气,再看向了吕义的目光,已经带着丝丝的敬畏之sè。
如果说,以前的他,只是出于诺言才跟着吕义的话,现在的臧霸,已经有一种想要跟着吕义大干一场的憧憬。
吕义可不知道,就在这么短短一瞬间,臧霸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微妙妙的变化。回到暖和的坞堡,他立刻下令把管家兄弟关押起来。
来不及喘口气,又风风火火的命人俘虏甄俨带过来见他。
虽然逃到了琅琊,并州军得到了一块喘息之地。只不过这仅仅是暂时的。
迫于严寒,现在的曹cāo的或许不会太过逼迫他,不过一旦气温回暖,下邳的曹军,肯定会对琅琊发起进强大的攻势的。
所以,他必须尽快返回北方去。
而甄俨,就是他能否快速返回北方,逃脱曹军围剿的关键人物。
半个时辰后。
吕义的军帐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两个亲卫押着一脸晦气的甄俨走了进来,
一见到吕义,甄俨晦气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之sè,急忙道:“吕将军,可是我家中送来赎金?你现在要放了我?”
“混账!我并州军乃仁义之师,怎会干出绑架勒索这等龌龊勾当!甄二公子,你休想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吕义眼睛一瞪,浑身上下,顿时涌出一股凛冽的杀气,旁边的两个亲卫士卒,也对甄俨怒目而视。
甄俨翻了个白眼。恨不能当场揭穿吕义的无耻嘴脸。只是人在屋檐下,他也只能低头,违心奉承道道:“是,我素来也耳闻并州军乃是仁义之师。这个,吕将军,不知道那个保护费,我家中可是送过来了?”
“没有,倒是袁大公子带着一万大军,亲自过来了!”吕义冷冷的道。双目冰寒一片,只是扫了甄俨一眼。
“什么?”
甄俨蜡黄的脸sè惨白一片。心中恨不能把袁谭杀个千百遍。暗道你就算不忿被这个无耻之徒敲诈,也要先把自己赎回去再出兵啊。
完了,全完了。看着吕义不善的目光,甄俨只觉得双腿发软。面若死灰的等着士卒把他拖出去斩了。
看看的甄俨吓的不轻。吕义冰冷的目光,才渐渐缓和了一些。挥手指着一旁的坐席,冷声道:“坐!”
甄俨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疑惑的跪坐在下首。搞不清楚吕义这是要做什么。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道:“将军不杀我?”
“现在不杀,不过待会就说不准了!”吕义冷笑。命人给甄俨温了一壶酒暖身,方才开口道:“现在,我要你帮我告诉袁谭,并州军愿意重新投靠河北,只是有一条,并州军内部dú lì,不受任何人干涉,作为回报,我们在河北,会全力支持袁大公子!这些话,你能不能带到?”
“吕将军的意思,是现在放了我,让我去见大公子?”甄俨举杯的手一顿,蜡黄的脸上,忽然涌起了一层红润。
看来,这吕义是怕了,想要投降,现在有求于我。
想到这里,甄俨的脸上,重新恢复了世家公子的倨傲之sè。直视吕义道:“不行,吕将军要投降,就必须彻底投降,只有这样,才能显示你们的诚意!”
“是投靠,不是投降!袁军虽强,还不至于让我吕义害怕到不战而降的地步!”吕义爆喝,声若九天雷鸣。
震的甄俨耳膜轰鸣,脸sè惨白一片。看向吕义的目光,也带着一丝骇然之sè。这投靠与投降,虽只有一字之差。内容可不一样。
投靠,是寄人篱下,投降,却是彻底的归顺对方。若是吕布还在,甄俨不会意外,但是如今吕布已死,并州军眼看着将要瓦解。这个吕义,哪里来的底气?
“吕将军,老实说,话我虽然可以带到,但大公子答不答应,我也不能保证!”甄俨叹了口气道。
“没关系,只要你把话带到,我想袁大公子会认真考虑的。”吕义淡淡的道。反正价码他已经开出去了,至于袁谭会如何抉择,他也无法左右。
只不过,吕义有信心,袁谭一定会同意自己的要求的。毕竟,现在袁谭,最缺的,就是能征善战,能与河北诸将抗衡大将。
而并州军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少大将之才。
只要袁谭不是笨蛋,他就一定会正确的选择。若是袁谭还不同意,那就打的他同意为止!
当即,吕义就命人送来笔墨纸砚。
甄俨强忍住心中欢喜,知道吕义写完书信,他就可以重获zì yóu了。
吕义却是浅浅一笑,把笔墨推到了甄俨面前。“二公子,我虽然放了你,可难保你回去后,会不会帮我促成此事,所以,为了报答我对你救命之恩,现在,你写个字据吧!”
“吕将军,甄某以甄家的名誉保证,一定把你的话带到,并且会尽量促成这件事情的,这个字据,就免了吧?”
甄俨推辞道。他现在,已经完全把吕义当作了一个疯子,竟然妄想凭借两千残军,跟袁谭平起平坐。这人不是疯子是什么。
“口说无凭,我们还是白纸黑字来的好。当然,为了让你回去后能够全力促成我与袁大公子的和解,现在,你照着这上面的东西,重新抄写一遍!”
说罢,吕义从怀中掏出一张白绢,命人递给了甄俨。
甄俨苦笑着接过,打开扫了一眼,随即脸sè涨红,双目火光大冒,怒发如狂道:“吕义,你这个无耻之徒,这样的书信,我甄俨就是死也不会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