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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吕氏天下全文阅读

作者:大花你好吗     三国之吕氏天下txt下载     三国之吕氏天下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全军唯我

    不容诸将多言。

    吕义决定一下。不足两千的残兵纷纷收拾包裹,做着前往琅琊的准备。

    天气骤寒。

    吕义却是光着膀子,露出一身jīng壮的肌肉。**的胸膛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左胸一直斜着划到腰部的肋骨侧。看上去格外的恐怖。

    “少将军,你就不在考虑一下?泰山诸将一向桀骜。温侯在时还好,一旦他们得知温侯故去,我恐怕……”

    趁着军卒抓紧时间休整的空挡。袁涣走到吕义身边,委婉的劝谏道。毕竟,他现在也身陷这支残军之中。

    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袁涣的xìng命安危,都与吕义紧紧的绑在一起。哪怕在不情愿。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袁涣都不能淡然处之。

    “先生多虑了!现在的琅琊,不是还不知道我叔父战死的消息嘛!”

    吕义冷冷一笑。他自然知道泰山诸将不好惹。但要他冒险去寿chūn,跟着袁术陪葬。那更是不可能。

    “我们现在最需要的,不是考虑投奔谁,而是快速的拿下了一座城池,解决我们的粮草问题。先生以为,没有粮草的两千残军,能够顺流的逃去寿chūn吗?”

    吕义想了想,觉得袁涣虽然有些私心,到底也是个人才,于是耐着xìng子解释了一番。

    “但愿将军的选择是对的吧。”

    袁涣无话可说。他擅长的政略,行军打仗,却非他所长。见到说不动吕义,袁涣只能微微的拱手,躬身就要退下去。

    “且慢!”吕义叫住了袁涣,刀锋般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朝着身后的士卒道:“牵两匹战马过来,一匹给袁先生,一匹给陈军师。”

    “少将军….这……”

    被叫住的军卒一愣。为难的看了眼吕义。他们只是残军,仓促之间,带出来的军马仅有两匹。

    若是这两匹战马给了别人。少将军怎么办?

    “楞着做什么,快去!”

    吕义冷哼了一声。不满士卒的迟疑。

    小卒吓得脸sè发白,再不敢停留,飞快的牵来一匹军中战马,来到袁涣面前。

    “少将军……多谢!”

    袁涣神sè复杂的看了吕义一眼。并没有推辞,他是一个纯粹的文人。短时间跟着军卒步行还行。若是长途跋涉。身体肯定吃不消。

    “少将军,确实变了。”

    远处正在安抚军卒的陈宫,也微微有些愣神,有些感动。

    身为一支残军,随时可能灭亡。一匹战马,无疑是极其珍贵的。关键时刻,甚至可以保全一个人的xìng命。

    可是吕义,却毫不犹豫的把最后的一根保命手段,让给了他们。这需要多么大的魄力。

    就是张辽与高顺,也是面露诧异之sè。

    两员大将对视一眼。彼此默契的点了点头。眼神之中,尽然同时带着一丝惊奇之sè。却并没有反对吕义的命令。

    半个时辰后。

    两千残军,同时休整完毕。虽然仓促逃离,许多人的身上,还是背着大大的包裹,更有的人,不但身上背着包裹,甚至手中还提着五花八门的简陋的行囊。

    吕义的眉头,顿时就是一皱。沉声喝道:“众人听令,丢下行囊,所有人除了干粮,水囊,兵刃,其余的东西,一律不许携带!”

    众军士哗然。许多人露出不满之sè。

    张辽的脸sè微微透出不悦。迟疑道:“少将军,儿郎们手中,大多都是自己平rì积攒的财货,若强行要他们丢掉,恐怕有些强人所难。”

    “丢掉所有行囊。这是军令,同样的话,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吕义没有去管张辽。冷漠的喝道。

    “陷阵士,丢掉包裹!”

    见到吕义命令坚决。高顺再不迟疑,一声令下,陷阵士毫不犹豫,丢掉了身上所有多余的东西。

    吕义的心中,总算是好受了一些。最起码,高顺与陷阵士,对他的忠诚是极高的。现在,就要看张辽如何抉择了。

    对于这个历史上的五子良将。吕义并不认为,只是单纯的一个吕氏后人,就能够让其归心。

    但目前的处境。已经逼迫的吕义不得不与手下的大将,做一次正面的交锋。

    毕竟,这两千残军,大部分都是归属于张辽的部下。还一部分,则是高顺的陷阵营。真正属于吕布直系部下,归属于吕义统帅的,不过区区百余人。

    所以,他必须要在前往琅琊之前,必须牢牢的控制住这群士卒。

    军中,必须只有他一个人声音。

    谁敢插言,谁就是他的敌人!

    张辽的脸sè在剧烈的变幻。足足过了好一阵,才叹了口气。在士卒满是企盼注视下,坚定的道:“众将士,少将军的话没有听到吗,丢掉身上的行囊!”

    “诺!”

    剩余的士卒眼神黯淡了下去。依依不舍的把自己的行囊丢在了地上。在看向吕义的眼神,已经变得凛然起来。

    自此,他们终于知道,谁才是军中的主帅!

    “此子,倒是有些手段。”骑在马上的袁涣目光惊奇。不自觉的点了点头。不动声sè之间,不但收拢了军卒,竖立了威信。更是不轻不重打击了张辽在军中的威望。

    能够用出手段的人,以前又为何要伪装成一副莽夫的嘴脸?

    袁涣越想越是心惊。不知不觉。背心已经露出层层冷汗。他看向吕义的双目,油然的露出一丝敬畏之sè。

    正要翻身上马的陈宫,却是双目猛然一亮。死死的盯住了吕义的冷漠的脸,过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的颔首。主动走到了吕义身边。

    “少将军,此举虽好,但无奈太急,难免军士心生怨念。”

    “无妨!”

    吕义摆了摆手。拔出佩剑,按剑于一土丘之上。寒风猎猎响,吕义的神情,也犹如这寒风一般,冷彻人的肌肤。

    原本还有些不情不愿,慢吞吞丢弃行李的军卒皆是悚然一惊,急忙丢下包袱,然后肃容而立。

    高顺毫不迟疑,整甲束手,躬身侍立一侧。

    张辽苦笑。却不敢有着丝毫怠慢。赶忙走到高顺身边。两员战将,皆是作出垂首听令的样子。

    气氛严肃无比,场面充斥着肃杀。

    恍惚之间,陈宫袁涣,竟然同时目光惊异,恍惚之间,他们仿佛有一种沙场之上,吕布跃马横戟,点将布兵的肃然。

    两个文士对视一眼。联袂迈步,、赶忙走到吕义另一侧,垂手应命。

    军阵的士卒,又是一阵哗然。然后瞬间屏住了呼吸,不自觉的挺拔的腰杆。目不转睛的看着被文臣武将簇拥在最上首的吕义。

    “将士们!”

    吕义先是满意的看了看两侧的文臣武将。满意一笑。还好,靠着吕布的余威,还有自己的表现,没有人出来冒刺。

    听到吕义发话。两千残军皆是神sè一凛。打起了jīng神。

    “将士们!我知道,大家可能对我让你们丢掉行囊有些不满!但我要告诉诸位,你们那些东西,在我眼中看来,连狗屁都不是!”

    吕义毫不客气的表示自己的蔑视。

    军士顿时sāo动起来,有愤怒,有茫然,还有胆怯,赧然。

    垂手的陈宫目光更是一动。赶忙抬头,拼命给吕义打眼sè。如此做法,不是招惹了军士怨气吗?

    一个不好,说不定会闹成哗变。

    袁涣也是微微的摇头。暗道吕义此子,到底是一夫之勇,成不得大事。

    吕义丝毫不管手下人如何想,也不去看陈宫的眼sè。只是冷笑着,看着sāo动的军卒,厉声道:“你们别不服气!或许在你们看来,身上的钱财已经很多。但能够跟琅琊府库中的钱粮比吗?现在,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你们面前,我们的前方,就是琅琊,告诉我,你们是要地上包裹,还是想要琅琊城中的府库!”

    “少将军,您的意思是……”有军卒眼前一亮,高声问道。

    “很简单,听我的话,认真执行我下的每一个命令!等到去了琅琊,我吕义保证,城中钱粮府库,任你们拿取!”

    吕义大声回应道。

    “真的?”

    “太好了!”

    “去琅琊,去琅琊!”

    全军哗然。无数的眼中,皆是冒出绿油油的光芒。就是一向冷漠的陷阵士,脸上也是露出动容之sè。

    人为财死,当兵吃粮,可不就是为了富贵荣华吗?

    “少将军万岁!”

    不知道是谁,突然发出了一声欢呼。随即,两千余残军,欢声雷动。再看向吕义的眼神,已经充满了强烈的战意。

    所有人恨不能长了翅膀,现在就飞到琅琊去。

    “原来如此。少将军此举,真乃神来之笔。”

    陈宫拈须微笑。有些赞赏的看了吕义一眼。寥寥数语,不但化解了士卒的怨气,还极大的振奋了军心。

    现在并州军,哪有一点残军败将的样子,分明是龙jīng虎猛,一副饿极了草原狼群。

    “此子手段,当真是卑鄙下流。”

    袁涣却是鼻子里冷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撇了撇嘴。以前吕布在时,虽然到处劫掠,也是遮遮掩掩。

    吕义倒好,竟然公开鼓励将士劫掠。

    这让一向崇尚仁政的袁涣情何以堪。

    虽然如此,袁涣的心底不得不承认。吕义此举,确实振奋军心的有效手段。而且,吕布军劫掠的,是普通的百姓。

    吕义鼓励劫掠的,却是城中的钱粮府库。

    一时间,袁涣还真不知道,自己是该义正言辞的反对,还是闷不做声的默认。只是呆愣在了原地,神sè复杂的看着神情亢奋的两千残军。

第十七章 震惊臧霸

    琅琊之地。虽然是徐州治下。但是无论是陶谦,刘备,还是后来的吕布。都没有对这一块地域形成真正的支配。

    在琅琊,普通的百姓可以不知道徐州牧是何许人也,但绝对不会没有听说过泰山诸将的威名。

    可以说,这是隔绝北方袁绍与淮泗大地一处缓冲地带。形式极其复杂。大者连城,小者乡邑。

    泰山诸将各自为政,有组成联盟。

    臧霸,就是泰山诸将联盟的统帅。真正意义上,归顺了吕布的一方豪强。

    脑子里回忆着有关琅琊的资料。吕义带着人顶风冒雪,风餐露宿。三rì后,两千斗志高昂的残军终于进入了琅琊地界。

    没有想象中的夹道欢迎。也没有泰山军的兵戎相见。

    普通的百姓,对于吕义残军到来表现的极其的漠然。一路之上,吕义甚至还看到了无数人带着家人,匆匆的躲入山林之中。

    “看来下邳的战乱。已经影响到了这里。这些人恐怕是害怕战火。纷纷打算遁入山林的。”

    没有多管路上的百姓。吕义带着兵马,直接朝着琅琊的治所莒城而去。

    莒城的所在,曾是战国时齐国治下一座雄城,极其坚固。历经数百年风雨,哪怕是到了汉末,依然是屹立不倒。

    吕义在途中,曾经与张辽陈宫分析了很多种莒城的反应。可是真正到达莒城的时候,他还是大吃一惊。

    莒城坚城仍旧在,城头却是光秃秃的,没有插上任何的军旗。宽阔的城门四面敞开毫无遮拦的仿佛一丝不挂的弱女子,等待着敌人的入侵。

    这还是那座历经风雨,曾经令燕国名将乐毅都无可奈何战国雄城?

    城门没有守卫,吕义带着两千残军毫不费力的走了进去。只见街道之上,人影稀疏,偶尔经过的行人,大多面有菜s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吕义与部下面面相觑。最后命令高顺的陷阵营先把守住城门,防止了中了泰山诸将的诡计。

    吕义则是带着人继续前行。

    又走了一段路。人数总算渐渐多了起来。街道之上,渐渐的有了许多拿着刀枪的士卒。

    出乎吕义意料的,这些穿着五花八门的士卒见到吕义的残军,虽然面露惊奇,却很快就是视而不见。

    既不欢迎,也不敌视。只是抓紧时间,挨家挨户的闯入民宅。等到出来的时候,或者提着肥美的鸡鸭,或者揣着散碎的财货。

    怎么看,怎么像是一群进城打劫的土匪无赖。

    吕义与陈宫对视了一眼。赶忙让一个士卒上前打探。

    士卒回来的很快。脸sè却是有些不太好。恨声道:“少将军,问清楚了。他们都是泰山军的士卒,听说老主公战败,泰山诸将纷纷逃了。这一支是最后要撤离的。”

    “他们逃了?”

    吕义没有说话。身旁的陈宫袁涣却是齐齐变sè。脸上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现在这支人马,属于何人统帅?”

    吕义没有太过吃惊。泰山诸将,本来即使山野间流寇黄巾组成的。打打顺风仗还行。真要跟曹cāo的jīng锐之士打仗,差的不是一点半点。

    见到吕布顶不住,他们弃城而逃,也在情理之中。

    这样也好。

    倒是省却了很多的麻烦。

    只是吕义的心中还是有些好奇。据士卒说。泰山诸将已经走了一个月了。怎么这里还剩下了一支人马,迟迟不走。

    “回少将军,这支人马是臧霸将军的部下。我已经让问话的那人前去通报了。”小卒说道。

    竟然是臧霸!

    吕义微微有些恍然。臧霸此人可不简单。不但武艺高强,统兵能力也是一流。记得史书上记载,袁曹官渡之战。袁绍本来是要三面进攻。打垮曹cāo。

    其中一路,就是从青州出发,南下攻取徐州,淮南。但正是因为臧霸驻守徐州,数次带着jīng锐兵马杀入青州。挫败袁绍的计划。

    这样一个人,能够守到现在才决定离开。到也说的过去。

    毕竟,按照史书上记载,臧霸素来义气。只要吕布不败,他就不会独自撤兵。臧霸能够帮助吕氏镇守琅琊到了现在,已经算得很厚道了。

    “少将军,臧霸此人,颇有能力,如今看来,忠心也不差。若是能够为少将军所用。当是一员良将。”

    吕布死后,陈宫很自然的把效忠目标转向了吕义。开始为了吕义的大业着想起来。

    “希望如此吧。”

    吕义笑了笑。不置可否的道。臧霸虽然有能力,但却是依附于吕布的一方小诸侯。他可不认为,只要顶着吕氏的名头。就能够轻易的收服这样的良将。

    既然知道臧霸还在城中,吕义也不打算继续深入,带着人退回了南城门,

    经过这么一小段时间,高顺的陷阵营,已经重新控制了南城门。一杆尚算完好的吕字大旗,轻轻的飘扬在城头。

    看到这一幕的南城百姓,纷纷冒出了头。好奇的看着城头飘扬的战旗,低声的指指点点。

    对于徐州的百姓来说。只要来的军马不是曹军,倒并不太过害怕。

    “少将军,臧霸求见!”

    回到南城门,吕义正在张辽高顺说着臧霸。远远的街道之上,已经有着打着赤膊的壮汉,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为首的是一个虎躯之士。黄铜般的肌肤,一块块肌肉山丘般隆起。大冷的天。打着赤膊的臧霸却丝毫没有一丝冷意。

    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众人面前。憨厚的脸上带着丝激动。扫了众人一眼。随后,双目露出一丝失望之sè。目光,最后定格在吕义的身上。

    “臧霸见过少将军!少将军,此来,可是温侯已经突围过来了?”臧霸是个直爽的xìng子。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

    吕义苦笑了一笑。叹气道:“臧将军,我叔父已经阵亡!现在,我们是最后的一支并州军。”

    “怎么可能?”

    臧霸脸sè大变。过了好一会儿,还难以接受吕布阵亡的消息。毕竟,吕布在他心中,已经可以说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等到吕义解释吕布是中毒身亡之后。臧霸更是咬牙切齿,连声咒骂。随即,脸sè又是yīn晴不定。看了看吕义周围,不足两千人的残军。迟疑了好久,才问道:“少将军,如今温侯战没。你们有何打算?”

    “臧将军你呢?”吕义不答,如刃般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有些六神无主的臧霸。

    臧霸张了张嘴。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干脆沉默以对。

    吕义又是一笑,顿了一顿,道:“臧将军既然不说,我不妨猜一猜。我看城中行事,臧将军似乎打算解甲归田,隐匿山林。”

    “你……你怎会知道?”臧霸大为吃惊。确实,他现在的内心就在犹豫这件事。只是他是个义气之人。如今吕布有难,他若是冒然离去,总觉得有些不厚道。

    但是一听到吕布已经战死。臧霸的心中就活动开了。隐隐的已经下定了决心。毕竟,他效忠的吕布,可不会把吕义太放在眼里。

    再说,臧霸也不认为,凭借吕义的两千残军,能够跟曹军决一雌雄。

    他既然不打算投降曹cāo,又不想带着兵马,惹得曹军过来围剿他,从此隐姓埋名,解甲归田的念头,就盘踞在了臧霸的脑中。

    只是,这个念头只是临时起意。臧霸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被吕义一眼就给看穿。心中极其震惊。

    何止是臧霸震惊,就是一旁的陈宫袁涣,面上也惊诧莫名。

    陈宫还好一点,毕竟跟吕义接触过几次,渐渐的习惯了吕义的转变。

    袁涣却是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双目不断在吕义身上扫来扫去。这还是那个赳赳武夫吗?联想到这几天的吕义的举止,怎么看,吕义都有几分曹公的影子。

    见到众人那吃惊的嘴脸。吕义只是暗笑。之所以知道臧霸会解甲归田,那还是他偶然从史书上看到的。不过吕义可不会解释。继续高深莫测道:

    “臧将军,你此举,糊涂啊!”

第十八章 追兵骤至

    臧霸是一员良将。吕义有心收服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臧霸从此卸甲归田。脸sè当即就是一沉,问道:“臧将军可知西凉董卓旧部之事乎?”

    “略有所闻,但所知不详。”臧霸老实的说道。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搞不清楚吕义怎么突然把话题转移到了西凉的身上。

    陈宫袁涣两人却是露出若有所思的之sè。捋着下颔黑须,微微的点头。

    遥想当年长安之时。董卓一死,西凉军群龙无首。军心大乱。

    但重新控制了长安的王允等人,却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发出了杀尽西凉人的命令。

    西凉诸将顿时人心惶惶。纷纷商量着抛弃军队,逃回乡里的打算。

    恰在此时,贾诩出现,进言西凉诸将联合起来,重新进攻长安。才令的董卓的残部不至于飞灰湮灭。

    最后的李傕郭汜,更是控制了汉天子长达数年之久。

    这些事情,可以说是人所共知的。

    臧霸身为泰山统帅,不可能真的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略知一二。他之所以如此说,在吕义看来,不过是信心不足,老实人耍的滑头罢了。

    吕义索xìng把话挑明了,语气铿锵道:“臧将军,我们今rì之处境,与西凉诸将的处境,何其相似。若臧将军真的打算卸甲归田,只要曹cāo一封诏令,乡间一亭长,就可以把你擒捉。若是我们拧成一股,或许还有活路。”

    臧霸闻言,长叹了口气。“少将军,我知道你说的在理,只是曹公军势,强于汉室百倍,我军人马,却又弱于西凉百倍。如此以弱攻强,怎能有胜算?”

    “这就是臧将军当局者迷了。曹cāo人马虽然jīng锐,但鏖战数月,人困马乏,兵士厌战。再加上天气严寒,曹军已经无力发起大规模的进攻。再看我们,我手中握有并州军这等强兵,张辽高顺,皆万人将。若非曹cāo亲来,其余曹将,能奈我何?”

    吕义言辞锋锐,脸上充满了强烈自信,据有强烈的感染力。

    张辽高顺冷漠的脸上,马上露出欣喜之sè。

    吕布在时,两人虽然也以勇健著称,到底吕布太强,两人并没有多少展露本事的机会。但是吕义不同,一个万人将,真正的说到了两人的心坎上。

    臧霸闻言,脸上的神sè更是复杂。心中隐隐的更有一种拼一把的冲动。但臧霸并不是只是有勇无谋的蛮夫。

    若是吕布仍在,他臧霸定会毫不犹豫的跟随。至于吕义,臧霸可没有那个信心,能够确定吕义会打得过曹军。

    所以,臧霸心中虽然意动,面上依然保持了沉默。

    吕义苦笑了一声。他也没有指望三言两语就能够说服臧霸这样的大将之才。毕竟曹cāo的威势太猛。

    若自己不展露出能够与曹cāo一争长短的本事,凭什么让别人为自己卖命?不过好歹臧霸总算有了几分动摇。

    吕义正打算再接再厉,继续劝说。

    忽然,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大嗓门语气惊慌的在外叫道:“臧将军,祸事了,祸事了!城外把风的兄弟发现了大队曹军!”

    “曹军?”

    臧霸倒抽了一口凉气。威棱的双目,刷的一下就是看向了吕义。不用说,曹军来的这么快,一定是为了追剿吕义残部。

    吕义心中暗暗叹气。他料曹cāo会派人来追他,却没有想到,追兵来的这么快。急忙让人把报信的小卒的叫了进来。

    “曹军来了多少人,领军的是谁?”吕义稳了稳情绪,冷声问小卒道。

    “回诸位将军话,来的是六千曹军步卒。领头的是于禁。”小卒赶紧把探听的消息一五一十的说完。随后飞速退了下去。

    “少将军,于禁此人,乃是曹cāo手下大将,极擅用兵。我们必须要小心应对才行。”陈宫皱了皱眉头,朝着吕义拱手道。

    “于禁么?”吕义摸着下巴,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扭头看向臧霸,道:“臧将军,我们打个赌如何?”

    “少将军请说!”臧霸有些恭敬的道。虽然吕布战死,到底并州军还没有完全灭亡。现在的他,名义上依然是属于并州军的一员。对于吕义,自然有几分敬意。

    吕义点了点头。笑道:“很简单,臧将军信不信,我能够在野外把这六千曹军,打的大败而归。”

    “难!”臧霸一脸的不相信。两千残军对六千大胜之军,无论怎么看,都是于禁胜算比较大。

    “那臧将军,是赌我不能咯?”吕义收起了笑容,带着血丝的双目,突然闪过一丝厉芒,沉声道:“可是我说,我能!臧将军,我们就赌这一把。若是我胜,你从此归入我的麾下,若是我败了,那时候臧将军要去哪里,吕义决不阻拦,如何?”

    “-------好!”

    臧霸沉思片刻,随即痛快答应下来。他以前见过吕义,知道吕义从来好勇斗狠。这次要主动进攻,肯定是头脑发热。急于为吕布报仇。

    只要吕义一败,到时候他再走,也走的心安理得。也没有人会乱说什么。

    看着一脸自信的吕义,臧霸的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吕义也笑了。

    他自然明白臧霸的私心。不过吕义知道,这一战,他非打不可。若不能打败曹军这支追兵。

    并州军,恐怕真的就要就此灭亡。

    “张将军,派出斥候,我要在最短时间,得到曹军的动向!”吕义大声喝道。

    “诺!”张辽拱了拱手,甲叶铿锵,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高将军,命令陷阵士待命,这次能否获胜,就看陷阵士的战力了!”吕义又道。

    “从来没有陷阵营攻不破的敌阵!”高顺满脸骄傲,微微鞠躬,快步退了下去。不过一会儿,外面传来一阵疯狂叫嚣声。

    随即,是无数士卒往来奔走的脚步声。

    臧霸脸sè微变。神sè复杂的看了眼吕义,陷阵营,他当然知道。甚至亲身领教过这群人可怕,他没有想到,吕义手下的残军之中,还藏着这样可怕的战力。

    匆匆的拱了拱手,臧霸飞速的跑进城中,开始收拢分散的部下。整座莒城,瞬间陷入了紧张的备战之中。

    原本街道之上,最后一点稀少的行人,也在这紧张的气氛之中消失殆尽。街道之上,冷冷清清,恍如鬼蜮。

    “少将军,你真的要与于禁野外决战?据城而守,不是更好?”

    陈宫一直待在吕义身边,等到所有人都出去了。他才忍不住,有些担心的问道。

    吕义叹了口气。沉声道:“泰山这帮军卒,我信不过!”

    陈宫微微一愣,很明智的闭上了嘴。他想了想,又忧心忡忡的道:“少将军,我军新败,敌军又是三倍于我军,恕我直言,我军的胜算,并不是很大。”

    “陈军师多虑了!”吕义闻言一笑。很是笃定的道:“这一仗,我们必须要打!不单单是为了收服泰山军,若不打垮这支追兵,我们并州军,恐怕就真的要灰飞湮灭!此战,我们只能死战到底!”

    “少将军所言甚是,是老夫糊涂了!”

    陈宫不自觉点了点头。看向吕义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一丝丝敬畏之sè。从现在开始,他终于可以肯定。吕义,却是一个值得辅佐之人。而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好勇斗狠的一夫之勇。

    陈宫没有再劝说,而是恭恭敬敬朝着吕义一礼,转身告退。

    吕义嘴角含笑。一直等到陈宫缓步离开,才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有些yù哭无泪。

    整整的六千的追兵,还是于禁这样的大将领兵,这曹丞相,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第十九章 战于禁

    随着臧霸士卒的不断回归,吕义才发现,貌似强大的泰山诸将,哪怕是臧霸这样的统帅,能战之兵,也不过仅仅两千余人。

    穿着也是五花八门,手中武器更是杂乱。甚至还有人手里干脆就是握着各种农具。

    不过令吕义惊讶的是,就是这样一支看起来流寇一般的军卒,却是有着不少的jīng良战马。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并州军最强的不是步卒,乃是骑兵!吕义几乎是立刻就带着部下,命人去找臧霸借马。

    臧霸倒也识趣。很爽快的就答应下来。

    他本来已经做好了解散军队的打算。若不是吕义过来,恐怕他已经跑了。虽然军马宝贵,臧霸依然很慷慨的把军中所有的战马都送给了吕义。

    如此一来,吕义出城的军卒,除了八百余陷阵士,八百普通步卒,还多了一百余骑兵。而且根本不用训练,他们就是最jīng良的骑兵。

    披上战甲,手提铁戟。

    时隔数月,并州狼骑重现于世间。

    吕义心中只觉的豪情万丈,哪怕这些人只有一百人,他们依然是那个名震大汉的并州狼骑!

    “少将军,前方三十里处,发现曹军!”

    离城不足半个时辰。一匹探马流星飞到,禀告了曹军最新的动向。

    “这于禁,来的好快!”吕义倒抽了口凉气。鏖战数月的曹军,早已经是筋疲力尽。而于禁还能带着这样一群曹军,紧紧的咬着自己不放。不得不说,于禁的统兵能力却是有一套。

    “少将军,可是曹军到了?”

    军阵之后,一匹快马驰来。陈宫已经换上了身干爽的儒衫,冷硬的脸上被寒风吹的干涩晦暗,唯有一双眼睛,jīng光烁烁。

    “没错,距离我们,还有三十里!想必这于禁肯定是全力行军。”吕义微微的笑了笑,大抵上已经猜到了于禁的心思。

    陈宫微微一思索。脸上露出一副跃跃yù试的表情。张了张嘴。却又没有出声。

    “陈军师可有教我?”

    吕义人jīng般人物。如何不知道陈宫在想什么。不就是想要献策,却害怕自己不听。毕竟,以前陈宫在吕布手下,屡次献策,奈何吕布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根本懒得理会,陈宫这是被打击怕了,已经有了心理yīn影。

    吕义可不会犯吕布同样的错误。当即和颜悦sè,洗耳凝听的架势。

    陈宫的心中,顿时觉得暖呼呼的,躬身道:“少将军,敌军人众,正面对敌,我们太吃亏。我有一计,或可令那于禁吃一场败仗!”

    “呵呵,正巧,我也有一计,不如我们各自写于手中。看看是否不谋而合?”吕义爽然一笑。命人寻来袁涣,要了一只笔,刷刷在手心写了两个字。随后交给陈宫。

    陈宫目露奇光。也不客气,接过笔来,也写了两个字。

    两人同时摊开。

    众人惊呼!

    只见两人手中,竟然同时写得是“奇袭”二字。

    “少将军妙算!”

    陈宫又惊又喜,看向了吕义的眼神,带着一丝炙热。毫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头一次,他有一种得遇明主的感觉。

    “此子,果然非常人。难道,我上的不是一条贼船,而是一条乘风破浪的大船?”袁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眼前的一幕。

    就是张辽高顺,也是长大了嘴巴。半天合不拢。

    少将军的计策,竟然与陈军师的计策一模一样!这岂不是说,少将军不单单武勇出众,就是谋略也是极强!

    这怎么可能!

    “陈军师过谦了。我能够想到奇袭,只是到底该怎样奇袭,还请军师指教!”

    没有管众人的吃惊。吕义很是谦虚的向陈宫请教道。虽然他的心中早有打算,但他总不能事事亲躬。总要给手下崭露才华的机会。

    深深的吸了口气,陈宫的神态越发的恭敬。沉声道:“少将军,宫有一策。可命骑兵潜入曹军后方,一旦两军交战,或烧毁敌军辎重,或攻打曹军后营,如此,敌军混乱,我军胜算必然大增。”

    吕义点了点头。这条计策中规中距。若是用的好了,却是可以让于禁喝上一壶了。与他原本打算,虽然差了一点点,到底所差不多。

    “少将军,让我去吧!统领骑兵,没有人比我更擅长了!”

    张辽大步而出,主动请缨道。

    见到张辽出马,其余的将校纷纷闭嘴。

    吕义也点了下头。确实,吕布军中,高顺步战无双,张辽骑战无匹。甚至后来,更是曾经带着百余人,闯过孙权数十万的连营。

    让张辽统领这支骑兵,那是再好不过。

    但是!

    吕义咂摸了下,沉声道:“张将军请令,我岂有拒绝的道理,不过我要跟你们一起去!”

    “少将军,三思啊!”陈宫大惊,慌忙想要劝阻。

    “不必多言!”吕义皱了下眉头。脸sè有些yīn沉,“这是关系到并州军存亡的一战。胜了,我们还能卷土重来,败了,我等皆死!我军兵微将寡,高叔又要指挥陷阵营,除了我,你们还能找出其余的战将吗?”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渐渐的沉默了下去。

    “少将军------千万小心!”陈宫叹了口气,语气关切的道。眼神之中还是露出丝丝担忧之sè。

    “军师放心,别忘了,我的叔父是谁?我岂是那么容易死的。”吕义哈哈大笑。反身上了一匹战马。豪迈的道。

    “是我多虑了!”陈宫忍不住拍了拍自己额头。暗骂自己关心则乱。实在是吕义这些天的表现,令他刮目相看,却是差点忘了,以前的吕义,好勇斗狠,乃是并州军有名的勇猛之将。

    几人说话的功夫,探马流星滚一般轮番赶到。于禁的曹军,似乎也发现了吕义的兵马,行军速度在不断加快。

    三十里,二十里,十里…….

    遥远的天际,隐隐的已经有了大量的尘土扬飞向半空。

    “高叔,正面的战斗,就交给你了!”

    吕义怀抱长刀。神情郑重的朝高顺一拱手。

    高顺冷漠依旧,听了吕义的话,咚的一下就是单膝跪地,低头朗声道:“少将军放心,哪怕战至一兵一卒,并州军,决不后退!”

    “决不后退!”

    “决不后退!”

    “决不后退!”

    千余名步卒,齐声跪下,高声怒吼,刀剑并举。一股惨烈杀气,似要把天地都撕裂。

    “好!不愧是我并州的好男儿!”

    吕义热血澎湃,一夹马腹,战马如箭般飞shè而出。

    “并州健儿,今rì,就让曹军见识我们并州狼骑的厉害!”

    张辽一声狂吼,国字脸上露出一副狰狞嗜血的表情。策马提刀,紧追吕义而去。

    “吼吼吼…….”

    百余名骑兵,放声嘶吼,犹如一群渴望血液的狼群。杂乱马蹄,轰隆隆的击打在大地,朔气寒风之中。

    百余名虎躯之士,逐渐远去。

    “儿郎们,列阵!”

    骑兵远去的同时,千余名步卒,始终单膝跪地。静默如兵佣。直到最后一名骑兵的身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

    一声霹雳般的巨吼,才从高顺口中咆哮而出。

    “杀!”

    八百陷阵士同时起身,因为靠的太过紧密,起身速度太多突然,彼此厚重的铁甲剧烈摩擦,竟是迸shè无数火星……..

    远方,曹军已现。白森森的戟林,仿佛一道道充满死气的冰凌。在冬rì下,闪烁着狰狞的寒光。

    大地,血光将现……….

第二十章 统帅的对决

    一队队曹军不断的出现。

    成片的大戟,长枪。仿佛一座森然的钢铁丛林。

    六千曹军,统一的火红sè战裙,远远望过去,仿佛一团团跳跃的烈焰腾空,步步为营,朝着陷阵营不断逼近。

    咚!

    两军相距千步。在中军将令下。行军的曹军同时止步。武器用力的跺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爆响。

    中军帅旗升起。

    火红sè的旗帜上,于字大旗猎猎作响。

    一骑黑炭的良驹奔了出来。战马之上。坐着一个身穿软银甲的大将。他其貌不扬,长的普普通通。瘦削的脸上,线条又硬又冷。高高隆起的颧骨,更仿佛两块铁坨一般。

    如果说,高顺给人一种寒冰的映像。于禁此人,则是一个铁人一般。近乎机械。

    “将军,他们居然没有逃跑,而是选择与我们对战。其中会不会有诈?”簇拥在于禁的身旁,是数员曹军战将。

    其中一个老成些的战将,低低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有两种可能!”于禁微微的点了点,声音沙哑而生涩,似乎很久没有开口说话一般,略微的一停顿,继续道:“第一,吕义进入了莒城,正在布置防务,这群人,就是用来暂时阻止我们的。”

    “那第二呢?”周围战将纷纷点头。眼神略微闪过一丝恼怒。他们疯狂行军,为的就是追上吕义,防止他逃进莒城之中。却还是晚了一步。

    “第二,那吕义,恐怕趁机逃了,这群人,就是阻挡我们追击的步伐的。”

    于禁的脸上,刚硬的线条略微扯了扯。露出一个不屑的表情。“并州军,还是一如既往的,愚蠢!以为凭借这点人,就能阻止我的脚步?传令,告诉敌军主将,跪地乞降,我饶他不死!”

    于禁此来,主要是奉命抓捕吕义,救出夏侯德,并不想与一群残军纠缠太久,能够劝降,自然是最好。

    “诺!”有传令官应声出阵,策马朝着陷阵营的方向奔了过来。他没有携带武器,高举了双手,以示没有恶意。

    对阵。

    陈宫微微一笑,有些揶揄的对高顺道:“高将军,看来,曹军似乎想要劝降我们?”

    “忠臣,岂肯事二主!”

    高顺一字一顿,劈手夺过一名士卒的弓箭,看也不看,张弓就是一箭。

    啊!

    百步之外。

    传令官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没入自己胸口的箭簇。张了张口,扑通一声,栽落马下。

    受惊的战马发出长嘶,惊慌的跑回了本阵。

    “大胆!一群残军败将,安敢如此!”有曹将震怒,高举着武器,破口大骂。

    “做人,就得认命!”于禁的眼中,恼怒之sè一闪而过。随即恢复了冷静。拔出佩剑,冷声喝道:“传令,全军进攻!”

    “将军有令,全军进攻!”

    “将军有令,全军进攻!”

    一层层命令传达,六千曹军,同时发出一声狂吼。曹军战将,纷纷回到各自部曲之中。下一刻,六千名曹军齐动。

    戟兵在前,森森长戟端平,弓箭手随后,箭雨纷纷,如蝗般的shè向了并州千余残军。

    陈宫吃了一惊,慌忙带着步卒后撤,避开正面的箭雨。

    高顺的陷阵营却是纹丝不动。默然的盯着遮蔽了天空阵阵箭雨,就在第一阵箭雨落下的同时。

    八百陷阵士飞速移动。围成了一个圆阵。

    轰!

    八百面铁盾高举,瞬间形成了一个半球形的铁幕,抵挡住了箭雨的冲击。

    “吼吼吼…….”

    借着箭雨的掩护,数千曹军逐渐逼近陷阵营百步之内。数千人的目光,同时闪烁着狰狞嗜血的狂热。

    在曹军看来,六千对一千,这是一场没有任何悬念的战斗。对面也不是敌军,而是一颗颗用来换取军功的人头。

    “杀啊!”

    曹军挺进百步,饥渴的曹军再也忍不住,数千人发出野兽般的呐喊。挥舞着武器,开始发动了惊涛骇浪般的冲锋。

    “陷阵士!”

    圆阵最zhōng yāng,高顺一声凄厉的狂吼。

    轰!

    八百面巨盾同时张开,露出八百个冷漠至极的军卒的脸。他们同时弃盾,以高顺为中心,圆形的军阵两边一份,瞬间变成一个矩阵,随后,是雁阵。

    “风雷!”

    雁阵最中心,高顺举着钢枪,大步上前。

    “陷阵!”

    八百士卒同声呼应,起步上前,倏忽之间,紧密的雁阵,却是瞬间变成了锋利的矢阵。无数长枪,犹如暴怒的刺猬,扑楞楞的探出。

    曹军更近了,面对面,甚至可以相互看清对方脸上的表情。

    “杀!杀!杀!”

    就在此时,高顺与陷阵士放声狂吼。恐怖的声浪,犹如地狱的厉鬼在咆哮,又好似冬rì里的惊雷。

    一排排长枪,仿佛死神微笑,以无比狂野的力道,率先刺入敌军的体内,带出一层层血浪。

    狂冲过来的曹军,则仿佛一群绵羊般,尽管头角峥嵘,却怎敌狼群的凶猛。就见到波涛涌动数千人瞬间大乱。

    鲜血惨叫,充斥着这方天地。

    啪!

    中军之处,于禁脸sè铁青。折断了手中的强弓。

    他震惊于陷阵士的恐怖,却更是恼怒自己手下的不争气。某种方面来说。他与高顺,乃是同类。

    皆是以练兵著称。

    但刚一交手,自己的兵马就是表现的如此窝囊。这让于禁感觉到了莫大的羞辱,还有丝丝强烈的嫉妒。

    “此人,我必杀之!”轻磕胯下战马,于禁深吸口气,驱策着中军,左军,右军,三军齐动,稳步向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口袋,缓慢却又坚定的朝着陷阵营包围了过去。

    “陷阵营,今rì,我就让你们变成死阵营!传令,歼灭敌军,一个不留!”

    于禁目露冷光,一脸杀气的道,同时示意帅旗向前。

    “冲啊!”

    眼见帅旗向前,惶恐的曹军大惊,纷纷咬着牙,拼命的抵挡陷阵营的冲击。数千名将士,就在这延绵里许的战场之上,惨烈厮杀了起来。

    曹军后方,一片干枯的树立之中,大地铺满了黄叶。光秃秃的树冠之上,寒鸦不断尖啸。

    吕义骑着一匹青sè的战马,手提长刀,极目眺望着战场。

    “少将军,陷阵营与曹军,打起来了!”

    马蹄隆隆,一身戎装的张辽,策马冲入了树林之内。随即滚鞍下马,轰隆一声,单膝跪地,朝着吕义行礼道。

    “战况如何?”

    “不分胜负!”

    张辽兴奋的道。

    “陷阵营,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吕义深深的望了一眼远处的战场。即使闭上眼睛,也仿佛能看到此时战场的惨烈。

    “并州狼骑,也不会让少将军失望!”张辽面容严肃,大声的吼叫道。

    “誓为少将军效死!”

    百余骑兵,铁戟高举,放声狂呼。人人眼中,闪动着狰狞,嗜血,还有无尽的骄傲。

    “好!今rì,就让这群曹军见识一番,我并州男儿的雄烈!”

    吕义豪然一笑,长刀一扬,百余骑士纷纷厉吼,策马聚拢在吕义身旁……

第二十一章 大败曹军

    战场之上,数千兵马绞杀在一起。

    陷阵营喊杀震天。仿佛一柄最锋利的尖刀,狠狠的捅入曹军之中,无数的血水洒落在他们身上,有自己的,也有敌军的。

    每一次的激烈撞击,两军阵前,就要绽放出无数的血花。

    与此同时,

    曹军后方。

    吕义策马,从枯木林中缓缓而出,右手长刀横放,双目杀气腾腾。

    张辽落后了吕义半个马头,此时脸上闪动着熊熊战意,语气兴奋的道:“少将军,我们此去,是先杀入后军,还是先截断粮草?”

    百余名狼骑纷纷抬头。一双双嗜血的双目,渴望的看着吕义。

    远处,袍泽正在奋战,身为战士,他们渴望敌人的鲜血!

    “都不是!”

    张辽的两个建议,吕义并没有采纳。他只是抱着长刀,极目远眺,

    里许之外,喊杀震天,战鼓动地。

    将士在流血!

    吕义的身体,却在逐渐发烫。他忽然回头,如刃般的双目,扫了张辽一眼,巍然道:“张将军,若我叔父在此,会如何做?”

    “-----这。”张辽犹豫了一下。他似乎有些明白了吕义的打算,不由的深深的看了吕义一眼,沉声道:“若主公在此,当直插于禁中军,斩将刈旗!”

    “那好,我们就去曹营中军,杀于禁,你们,可敢?”吕义嘴角上翘,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如此疯狂的举动,在他嘴里说出来,却是显得云淡风轻。

    “有何不敢!少将军去哪里,张辽就哪里!”咚一声,张辽铁拳奋力砸在自己胸口上。沙包般的铁拳与厚重的雁翎铠猛烈撞击。发出“锵”的一声金石之音。

    刷!

    百余狼骑没有言语,他们只是血红着眼,剧烈的喘息着,高举起手中的大铁戟。白森森戟刃,在冬rì下反shè出一片寒光。

    “跟紧我,闯中军,杀于禁!”

    狠抽了战马一鞭,吕义当头开路,纵马飞驰。

    “闯中军,杀于禁!”

    “闯中军,杀于禁!”

    “啊啊啊啊啊啊…….”

    百余狼骑放声狂吼。声音凄厉而又高亢。百余条马鞭同时扬起,又是死命的落下。吃痛的战马,发出似痛苦又似亢奋的咆哮。

    轰隆隆的马蹄声中,百余名骑士锋锐无匹,呐喊着朝着敌阵杀去。

    “跟紧我,杀!”

    战马全力奔驰,里许的战场瞬息间赶到。吕义一声狂呼,手中长刀划着扇形的弧度,率先撞入曹军。

    战场之上,双方激战正酣。于禁带着人,已经快要完成了并州残军的包围。胜利的微笑,出现在许多曹军战将的脸上。

    但是谁也没有料到。一支骑兵,一支如狼似虎的骑兵,就在此时,犹如一柄巨大的铁锤,重重的砸在曹军的头上。

    噗!

    一个曹将猝不及防,根本没有料到身后会杀出敌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道雪亮的刀光,已经划过了他的脖子。

    血水狂喷,曹将那高高飞扬的头颅,只能模糊的看到一具熟悉无比的无头躯体,软软栽落在地面,意识,霎那间模糊。

    吕义纵马狂奔而过。长刀再举,借助战马冲刺的威力,蒲扇般的长刀泼风一般斩出。杀的周围的曹军惨叫不断。

    只是几个呼吸,他的周围,密集的曹军就是消散的一干二净,空出一个巨大的空地。

    “闯中军,杀于禁!”

    趁着吕义的杀出的空隙,百余名骑兵疯狂的涌入了敌阵之中。紧跟在吕义身后,疯狂的斩杀的曹军的士卒。

    “可恨!不是说吕义只是一群残兵吗,他们哪里来的战马?”

    中军,于禁大怒,一把拽过一个负责哨探的军中小校,愤怒的狂吼了起来

    “将…..将军,我也不知道哇!他们逃命的那会儿,军中才只有两匹战马…….”那小校快要哭了。尤其是见到于禁铁青的脸sè,差点没有把他当场吓死。

    “快看,是少将军,是我们的援军!”陷阵士正在苦战。虽然他们战力极强。到底人数太少。面临曹军的疯狂进攻。虽然局部占据了上风。但整体却是处于劣势。

    这个时候,吕义的骑兵出现,无疑是极其振奋军心。

    “战啊,哪怕一兵一卒,决不后退!”

    陈宫激动的脸sè发红,振臂高呼。

    “闯中军,杀于禁!”

    并州残军大吼。见到远处敌军之中纵横驰骋的骑军,纷纷振奋jīng神,双目之中,闪烁着无比强烈战意。

    陷阵营果断向前。长枪同举起,通红的枪头,不断刺入的敌军的身体,以极其蛮横的姿势,不断的撞破曹军的层层军阵。

    无数曹军惨叫着,浑身喷血的倒向大地。甲胄破碎,血水飞溅,森然的白骨,还有翻卷的血肉,场面恐怖之极。

    “传令,全军死战,谁敢后退,立斩!”

    于禁铁青着脸,一口钢牙,几乎咬碎。他一把丢下质问的小校。令旗一摇,亲自带着中军,朝着吕义的骑军扑去。

    “是于禁,众将士,随我来!”

    中军帅旗一动,后方正在狂杀曹兵的吕义大喜,长刀一个横扫,把拦路的十余名曹军砍翻了一片。

    不容那些人在爬起来,百余匹战马轰隆隆直接从他们的身体上碾压了过去,践踏成一团赤红sè肉泥。

    “吕义,受死!”

    中军最前方,眼睁睁看着吕义的骑兵在自己军肆虐。于禁心中狂怒,手中长枪奋力一刺,照着吕义就捅了过去。

    乱军之中,吕义见到一员敌将朝着自己杀来,眉毛微微一扬,想也不想,举刀就是一个横斩。

    锵!

    刀枪撞击在一处,摩擦出剧烈的火花。

    吕义只感觉一股巨大力量涌入自己体内,马上的身体不由的微微的晃了一晃。心中微微有些惊讶。

    他的武艺,就是对上张辽,没有个上百回合,张辽也休想拿下他。与高顺也是不相上下。这员曹将竟然硬生生的承受了自己一击!

    “你可是于禁?”战马回旋,吕义立马横刀。冷然喝道。

    “既知我名,还不跪下乞降!”于禁又惊又怒,挺枪骂道。

    “要我投降,我先要你命!”

    确认了面前之人就是于禁,吕义双目寒光绽放,长刀划出一道道残影,仿佛阵阵冰雹,轰隆隆砸了出去。

    “快来人,助我斩杀此人!”

    于禁大惊。刚才的交手,他已经知道不是吕义对手,见到吕义杀来,于禁果断后退,同时招呼不远处的数名部将过来。

    “杀!”

    见到于禁求救。数名曹营战将怒吼着拍马赶来,一共七员战将,不由分说,就把吕义围在核心,刀枪并举,劈头盖脸一通狂攻!

    “你们,找死!”

    吕义怒极反笑。长刀滚滚若惊雷。扇形的弧度不断划出,把七个人全部笼罩进了刀幕之中。

    “吼!”

    交手只三合,吕义口中发出长啸,挥出一道璀璨如星辰的刀光。当场把其中一员曹将斩成两段。

    其余曹将大惊,却是碍于于禁严令,纷纷死命顶住。

    “吕氏小儿,竟有如此战力!”一旁休息的于禁震惊。顾不得体内气血翻腾。慌忙挺枪,就要加入战团。

    就在此时,突然,附近的曹军发出恐惧的惨叫。一个血人般的大将,从敌阵之中杀了出来。

    “张辽在此,于禁受死!”

    嗡!

    灰暗天地猛然一亮,一抹刀光,以摧枯拉朽之势,连斩面前数名曹军。大刀去势不减,闪电般的斩向于禁。

    张辽来的太过突然。匆忙之间,于禁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咬着牙,举枪硬挡。

    钪!

    一声暴雷般炸响。从两人手中兵刃传出。

    于禁只感觉喉头一甜,一股庞大的令他恐惧的巨力,竟然把他连人带马,反震出去十余步远。

    黑炭的战马发出哀鸣,张口吐出一口黑血。扑通一声就是跪了下去。

    “怎会如此?”

    于禁有些失魂落魄,亦张口喷血大口血水。看向张辽的目光,震惊无比。他没有想到,并州军到了如此地步,还有这样的猛将。

    逃!

    下一刻,于禁想也不想,抛下战马,扭头就跑。一个吕义,已经够让他胆寒了,再加上更加恐怖的张辽在此。于禁明智的选择了保全小命。

    “哪里走!”

    好不容易遇到敌方大将,张辽怎肯轻易让于禁逃跑。拨马就要追赶。

    “快,保护将军!”围攻吕义的曹将之中,顿时有着三员战将离开战团,截住张辽厮杀起来。

    “死!”

    吕义压力减轻,长刀攻势更猛。璀璨的刀光连续斩出。又是两员曹将,翻身落马。最后一名曹将吓的脸sè发白,再不敢接站,虚晃一刀,转身就逃。

    只是这么一耽误,于禁早已经混入了步卒之内,不知所踪。

    “可惜!”吕义叹了口气。大好的机会,竟然拿白白的错过了。但他也知道,于禁这人怕死的很。他一旦逃了,想要捉住几乎是不可能。

    吕义只得策马舞刀,带着剩余的骑兵,仿佛锯子一般,在曹军之中横冲直撞。从东杀到西,从南杀到北。

    战马所过之处,大地染血,白森森的骨头茬子满地。

    轰隆!

    鏖战半rì,吕义带着人马,总算冲到了曹军帅旗之前,长刀用力挥出,大腿粗细的、曹军帅旗,咔嚓一声倒向了大地。

    帅旗一倒,曹军的最后一丝斗志也是瓦解。纷纷跟在于禁身后,扭头逃命。

    吕义没有带兵追赶。只是疲惫的跳下战马,看着满地的尸体,血水,用极其沙哑的嗓音大吼道:“将士们,我们胜了!”

    “吼吼吼………”

    战场之上,所有活着的并州军泪流满面,放声狂吼!

第二十二章 降服臧霸

    残阳西落。

    战场恢复了平静。到处都是死去将士的尸体,随处可见干涸的大片血块。浓烈的血腥气,吸引了大片的寒鸦俯冲而下,嘎嘎的尖啸着,伸出乌黑细长的鸟嘴,欢快的啄食着死人的内脏。

    但是很快,这群寒鸦,又是很快的受惊飞了起来,盘旋在低空,发出呱呱充满威胁的尖叫,幽幽的目光,死盯着地面上两队军卒。

    吕义望了眼对面闹闹哄哄的两千余名泰山军卒。感觉很是诧异。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臧霸会突然带着人马赶过来帮忙。

    他不是一心想着逃命吗?

    臧霸也感觉很是尴尬。他在城中,听着震天的喊杀声。犹豫了好久,终于决定带着人马,出城来帮吕义一把。也算是尽了一份曾经身为并州军的心意。

    谁知道,等他带着人杀出来的时候,打算挽狂澜于既倒的时候,曹军早就跑的没影儿了。

    反倒是原本以为必败的并州军,以胜利的姿态傲立于战场之上。这让臧霸又惊又愧,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寒暄道:“我似乎错过了什么?”

    “你错过了这场战争!”高顺冷漠着脸,寒声说道。这一战,陷阵士阵亡了数十名。此刻的高顺,心中别提有多窝火。怎会给臧霸好脸sè。

    臧霸语气一窒,讪讪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吕义赶紧打圆场,笑呵呵的跳下战马,拱手道:“多谢臧将军赶来援手。曹军似乎比我们预料的要弱的多!”

    见吕义给了台阶。臧霸赶紧接住,略略的附和了几句。赶忙转移了话题,沉声道:“少将军,就在刚才,我有位在泰山的弟兄赶了过来,你要不要见见?”

    泰山的兄弟?

    吕义微微一愣。随即就反应过来。臧霸说的是泰山的诸将。在推举臧霸为帅的时候,都是磕过头,拜过把子的。

    只是,那群泰山诸将,不是都吓得逃跑了吗,怎么这次会有人突然跑回来了。

    “见!”

    吕义毫不犹豫的点头。随即招呼得胜之军,朝着莒城而去。至于战场满地的尸体,自有泰山军的杂兵清理。

    吕义毫不客气的当着臧霸的面,给那些人下了命令。两千余泰山军也不敢多嘴。早就被杀气腾腾的并州军吓的怕了。都是老老实实的去打扫战场。

    这让臧霸尴尬的脸sè又是一苦。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他想到了上午跟吕义打的赌。

    莒城之内。

    千余名残军鱼贯而入,重新戍守在南城门,哪怕打退了曹军,军卒们也没有丝毫的松懈。气氛,极其凝重。

    这让打扫战场归来的泰山军卒,变得更加的小心翼翼。就是惯例中的打家劫舍都是消停了下来。

    吕义重新回到城门不远处的宅院之中。唯一留守城中的袁涣早已经恭候在哪里,顺便,还准备了一些酒肉。

    这让厮杀了一天,肚中空空的吕义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立刻招呼众人坐下,抓起一块鸡腿就要狂啃。

    “咳咳……”袁涣满脸的不悦。看着吕义难看的吃相,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又低声提醒道:“少将军,还有客人要见!”

    吕义这才想起,城中还来了一个泰山军的小头目。他有些不舍的放下嘴边的鸡腿。油腻的双手随意的在身上揩了揩。

    “少将军!”袁涣脸黑如锅,有一种掩袖的冲动,赶忙正sè道:“少将军,你现在可是一军之主,应该适当注意仪态才是!”

    “先生教训的是!受教了!”

    吕义赶忙正sè回应。同时翘起小指头,挖了挖鼻孔。

    “孺子,不可教也!”袁涣脸皮一抽,心中狠狠的骂了一句。赶忙侧过脸,权当没有看见刚才的一幕。

    两人说话的功夫,臧霸已经带着一名彪形大汉的走了进来。大冷的天,这人却是穿着破旧的单衣,一条袖子都是没了。露出铁柱般粗壮的胳膊。见到吕义,也不行礼,只是淡淡的唱了一个诺。道:“孙观见过少将军!”

    “少将军恕罪,我这兄弟,xìng子粗野了点。”臧霸略有些不好意思,憨厚的朝着吕义笑了笑。

    “原来是孙将军,请坐!”

    吕义上下打量了一眼孙观。微微的点了点头。又是一个历史名人啊。也是泰山军,仅次于臧霸豪杰之士。

    孙观也不客气。道了声谢,与臧霸一同,跪坐于客位。见到桌案上摆放着一只熟鸡,不由眼睛一亮,探手抓起,一口就咬了下去。

    臧霸脸sè又是一变,苦笑着朝吕义拱手,“我这兄弟赶了许久多路,想必是饿的很了,少将军见谅。”

    “无妨,这才是真壮士!”吕义微微一笑,毫不在意。等到孙观啃了口烧鸡,正要开口问话。突然瞥见身旁的陈宫狂打眼sè。心中微微一动。

    “陈军师,你可有话要说?”

    “是的。”陈宫点了点头。面sè很是严肃朝着吕义一礼,又转向臧霸,沉声道:“臧将军,我记得不错。我军出战之前,少将军曾与将军,打了一个赌!”

    “------确有其事!”臧霸神sè复杂,心情沉重点了点头,随即,目光转向吕义,脸上露出强烈在挣扎之sè。

    吕义没有说话,只是嘴角含笑。如刃般的眸光,似乎不经意的在臧霸的身上扫过。虽然很是轻微。臧霸的心中,却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城外战场之上,吕义立马横刀,身后,则是无数尸骨的场景。

    “罢了!愿赌服输,我臧霸光明磊落,既然说出那样的话,就断然没有反悔的道理!”

    臧霸咬了咬牙。豁然起身,朝着吕义就是单膝跪地,张口就要说出效忠的话。他是赳赳的好汉,做不出那等毁诺的事。

    “哐当!”

    一声碗碟砸碎的脆响突然响起。原本狂吃的孙观,不知道何时,却是突然冲到了臧霸的身边,大怒着道:“大哥,你这是为何?我们泰山军跪天跪地,岂能给一个黄口孺子下跪?”

    “辱骂少将军者,死!”

    轰!

    张辽高顺同时推翻了桌案,拔剑出鞘。怒指孙观。就要冲上去杀人。

    “退下!”

    吕义脸sè一沉,暴喝道。

    “少将军!”张辽高顺皆是一愣。

    “我说,退下!”吕义声音转冷,凌厉的双目,扫了在场的人一眼。

    张辽高顺神sè凌然,重新跪坐了下去,只是一双虎目,却是死盯着孙观还有臧霸,毫不掩饰自己的杀机。

    “孙将军,你有话尽管明说?”

    没有因为孙观长的粗鲁,吕义就真的把这人当作一个莽汉。能够在泰山军这群贼寇之中,混到第二把交椅的人,又岂是一个莽夫。

    “少将军,是个痛快人!”

    孙观尽管心中恼怒,却依然朝着吕义竖起了大拇指。粗声喝道:“我大哥与少将军打赌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但我老孙不服,你们才千余残兵,我大哥却是泰山军的统帅,凭什么要他归顺你们?最多,依照温侯旧例,我们泰山诸将,听你调令就是了。少将军,你说呢?”

    臧霸挣扎的目光忽然一亮,也是抬起眼,想看吕义怎么说。毕竟,让他仅仅凭借一个赌注,就拜吕义作为主公,

    他不甘心!

    “不行!”吕义想也不想,否决了孙观的提议。在他的军中,要么彻底归顺,要么,灰飞湮灭,没有第二条路走!

    不过,

    吕义又想了想,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容,缓缓的道:“我可以给你们一次机会!我知道,臧将军心中现在肯定不服气。不如这样,孙将军在我们三人之中,随便挑出一个人打过。若是你们败了,不单臧将军,就连你孙将军,也必须加入我的麾下!如何?”

    “若我们胜了呢?”孙观追问道。

    “那之前的赌注,一笔勾消,你们要去哪里,吕义决不阻拦!”

    美美的啃着鸡腿,吕义懒得去看躲在一旁嘀咕的两人,自顾自的喝酒吃肉。

    “大哥,怎么办?”孙观低声问臧霸道。他这次过来,本来是想邀请臧霸回转泰山的。怎么肯让臧霸因为一个赌约,就投奔只有千余的兵马的并州残军。

    “兄弟,你这是何苦啊!”臧霸叹了口气,心中却是颇有些意动。要他毁约,他是万万做不到的。但现在有个可以翻盘的机会,臧霸也不想轻易的放过,于是点了点头。

    “好!我们同意了!”孙观振奋jīng神。拔出身上佩剑。遥指着大口吃肉的吕义,粗声道:“少将军,我孙观就与你斗一斗剑!”

    别看孙观是个粗人,却是粗中有细。高顺冷的像冰,傲气无比。一看就不好惹。张辽面容威仪,一发怒,威势更甚。光是气势就足以吓得许多人尿裤子。唯有吕义,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看上去最好欺负。

    所以,孙观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与吕义对战。

    “你确定,要跟我斗剑?”吕义一脸的古怪。沉声喝道。“输了,可不要后悔!”

    “少将军放心,若此次我们输了,臧霸保证,从此效忠少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臧霸一脸郑重的道。

    “既然如此,接我一剑!”

    嗡!

    话音未落。端坐的吕义豁然起身,腰上佩剑,发出一声剧烈颤音,雪亮的剑芒刺破了空气,尖啸而出。

    “给我回去!”

    孙观脸sè一变,没想到吕义说动手就到动手。慌忙举剑格挡。

    呜呜…….

    剑在半空,吕义刺出去的剑尖忽然发出凄厉的破空声。递出去的长剑,速度陡然间快上何止一倍,猛烈的撞在了孙观的长剑之上。

    蹬蹬蹬!

    孙观只感觉身体剧烈晃动。赶忙双手握剑,才堪堪挡住吕义的一剑,脚步,却是连续后退了三步。脸上闪过一丝红晕。

    “与少将军斗剑,找死!”观战的张辽,冷冷的一笑。以前的吕义,好勇斗狠,最爱用剑,吕布一身的本事,唯有一身剑术,被吕义全部学了过去。

    哪怕张辽自己,若是单论剑术,也不见得是吕义的对后,更何况是名不见经传的孙观。所以,一见孙观提出斗剑,张辽完全的放下了心,安心的喝酒吃肉。

    “可恨!也接我一剑!”

    孙观吃了一个暗亏,感觉失了颜面。强压下体内躁动的气血。用出身平所有的气力,朝着吕义斩了过去。

    “雕虫小技!”吕义面sè不改。嘴角,依然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长剑一横,硬生生的挡住了孙观这狂暴的一击。

    身体,稳如磐石。任凭孙观如何用力,没有挪动一步。

    反倒是孙观,被强大反冲之力撞的脸sè一红,身体一阵摇晃。

    就是这一次摇晃,吕义格挡的动作一顿,口中发出虎豹般长啸。格挡的长剑突然发力,巨大的力量,震的孙观庞大的身体,完全倒飞了出去。

    轰!

    击飞孙观的同时,吕义右脚用力一跺地面,紧追在孙观的面前。剧烈颤抖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气,直刺向对手的胸膛。眼中的杀机,毫不掩饰。

    “少将军,手下留情!”一旁观战的臧霸顿时惊呼出声,想了想,扑通一声就是跪下了去,大叫道:“臧霸服了,服了!”

    噗!

    没有理会臧霸的叫喊,吕义手中的长剑,直接刺破孙观的衣衫。紧紧的贴在了孙观的心口处。

    孙观脸sè颓然,就那么半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现在,孙将军,你可心服?”吕义缓缓收回长剑,冷声喝道。

    孙观颓然叹气,看了看胸口的一条血线。若是再深入一些,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

    “罢了,愿赌服输,我服气了!”孙观稳了稳狂跳的心脏。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扶住吕义坐了主位,跪下去就是连续三个响头。大声道。

    “孙观,拜见主公!刚才多有得罪处,主公就当我放了个屁,忘了吧。”

    吕义哑然失笑。没想到这孙观如此干脆。倒是有了一丝好感,又转过脸,看着臧霸,笑着道:“臧将军,那你呢?如今,可真心服我?”

    臧霸点了点头,也恭敬跪了下去,沉声道:“我臧霸虽是粗人,也知道君子一诺千金。从今以后,臧霸愿意归于少将军麾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第二十三章 泰山诸将

    一场战斗,不但收服了臧霸,还意外的降服了孙观。这让吕义有一种意外之喜。赶忙扶起两人,同坐于自己身侧。

    袁涣早已经带人铺陈了新的坐具,桌案,肉脯。处理的极为周到。甚至还不知道从哪里寻来的几坛米酒。

    吕义先给自己斟了一碗,举了起来,面sè威严的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重点放在了张辽与高顺二人身上。

    此时的他们,依然横眉冷目。盯着臧霸与孙观的眼神,闪烁着淡淡的杀机。显然还在记恨刚才的无礼。

    更深层次的,是恼怒泰山军的背叛。

    吕义早就考虑到了这点。举着酒碗,祝道:“这一碗,敬我叔父,他不是一个好主公,却是一个好的将军,没有他,就没有并州军的辉煌!”

    话未说话,吕义的眼角,微微的泛起一丝泪光。

    “敬主公!”

    并州军一方,张辽高顺眼圈儿发红。默默的举起酒碗,把清澈的酒水洒向地面。陈宫袁涣拿着酒杯,面sè复杂,同样一手提袖,一手扬杯,洒下一道水线。

    “敬主公!”

    臧霸孙观对视了一眼。紧跟着举起酒碗,郑重的洒下一碗酒水。他们算不得吕布的直属部将。但到底已经宣誓跟随吕义,加入并州军。

    叫吕布一声主公,虽然别扭,倒也说得过去。

    张辽高顺的脸sè,也在臧霸两人叫吕布主公的那一刻,渐渐的缓和了下去。重新恢复了暖sè。

    “第二轮,我敬诸位将军,从现在开始在场的诸位,喝下这酒,我们就同是并州军的一员,再不分彼此!”

    吕义暗暗的点头,他要的就是这样效果。再度斟满了水酒,双手前举,随即一仰脖,一饮而尽。

    “干!”

    “干!”

    众人纷纷响应。

    两杯酒下肚,场中的气氛逐渐回暖。压抑了数月,难得有了喘息的时间,吕义带头,诸将推杯换盏。

    臧霸孙观,更是主动的端着酒碗,向张辽高顺赔罪,服了个软。

    两人也不是小气之人。大方的接受了臧霸的敬酒。之前的一点芥蒂,纷纷忘去。、

    双方的冰释前嫌,无疑很让吕义满意。当夜,酩酊大醉。

    第二rì清晨,天光微亮。

    吕义依然如往常一般,jǐng觉的从床上跳起来。伸手就拽出放在木枕下的长剑。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愣愣回神。此时的自己,已经不是在下邳城中,rìrì夜夜防备着曹军破城了。

    于禁大败,曹军主力又在修养。短时间内,身在莒城的他,还是安全的。

    但已经养成的习惯。短时间内根本改不过来。天sè尚早,吕义早已经没有了睡意。索xìng提着长剑,打算出去转转。

    吕义首先要去的地方,就是城墙。在那里,他曾经苏醒,曾经流泪,直到,毫不迟疑的拿起刀剑,无休止的战斗。

    冬rì的清晨,夜还未退去。城墙上,已经是灯火通明,一大群人聚拢在一起,小声的嘀咕着什么。

    吕义心中奇怪,大步走了上去,喝道:“你们在做什么?”

    “少将军!”围拢的士卒一看是吕义前来,纷纷跪了下去,大礼拜见。

    “怎么回事?”

    吕义摇了摇有些发疼的脑袋,昨夜的醉酒仍在。他试图让自己更加的清醒一些。

    “回少将军,我们在议论那群天杀的泰山军!”有军卒狠声谩骂,喋喋道:“少将军不是许诺过,进入莒城,城中的府库里的钱粮,都赏赐给我们吗?”

    “没错,是有这么回事!”吕义点了点头,觉得事情似乎有些不妙,沉声道:“可是府库那里,出了什么问题?”

    “还不是那帮该死的泰山军!”有军卒愤愤然,见没有生气的意思,索xìng放开了嗓门,怒声道:“就在昨夜,兄弟们兴冲冲的跑去城中府库,谁知道,里面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留下!”

    “岂有此理!”

    “泰山军那群天杀的软蛋!”

    “肯定是被他们拿走了!”

    “少将军,要为我们主持公道啊!”

    有人带头,其余的士卒义愤填膺,纷纷鼓噪了起来。围住吕义就是不断的诉苦。

    吕义的脸sè微微发黑。抬了抬手。周围的军卒马上安静了起来,“将士们,我吕义保证,是你们的东西,谁也别想拿走!我们的血,绝不会白流!今rì午时,我定然给大家一个交代!”

    “我们听少将军的!”

    听了吕义的话,附近的军卒一片欢呼,原本心中的不满顿时烟消云散。纷纷退回了各自的岗位,安心戍守起来。

    吕义却是微微的摇头,这看起来是一件小事,但是一个处理不好,很可能会引起兵变。而好不容易约束住的军卒,恐怕也会故态复萌,重新干起四处劫掠的勾当。

    那可不是吕义希望的兵马。、

    他的部下,不但要勇猛善战,同样的,也必须军纪严明。不然,那不是军队,只是一群亡命的强盗!

    “来人,速速召集众将,我有话说!”

    吕义寻了几个士卒,分头前去通知诸将。自己却是沿着城墙巡视了一圈,安抚下躁动的士卒。

    等到吕义重新回到屋子的时候,众将皆是垂手等在里面。神情肃穆无比。同时跪了下去,大礼参见道:“吾等,拜见主公!”

    不单单是臧霸孙观这两个明确宣布归顺自己的人,简陋的屋子里,张辽,高顺,陈宫,袁涣,一班并州文武,竟然是同时跪了下去。

    吕义吓了一跳,慌忙快走几步,就要去搀扶众人,“张叔,高叔,你们这是为何,陈军师,袁先生,你们皆是我的长辈,行此大礼,岂不是折杀吕某?”

    说着,就要去搀扶最近袁涣。

    袁涣也不客气,顺势起身,敛sè肃容,拱手弯腰,大声道:“国不可一rì无君,军不可一rì无主!如今温侯故去,少将军仍在,袁某斗胆,愿奉少将军,为并州军新主!”

    “吾等,愿奉少将军为主!”

    跪下诸将,齐声大喝。

    吕义有喜有忧。但自己统领并州军,那是吕布在世就定下来的。他也没什么负担,坦然受了众人参拜。定下了主从关系。

    只是让吕义意想不到的是,一向臭脾气的袁涣,此次却也是明确的宣布认自己为主。这令他忍不住多看了袁涣几眼。

    袁涣微微一笑,从容儒雅的样子。他的心中,却是微微有些无奈。到了如今的地步,诸将纷纷拥护新主,他若是别苗头,岂不是找死吗?

    反正已经被吕布强迫了一次,吕义最近的表现,又让袁涣刮目相看。此时投效吕义,随时形势所迫,却也有几分小小的期待。

    “主公,不知你此时叫我们过来,所谓何事?”推立了新主,陈宫很自然的改口,恭敬的问道。

    其余众将也是跪坐在下首。好奇的望着吕义。他们原本打算,是召集了全体将士,再一起推立吕义为新主。

    可是吕义突然的紧急召见,却是打破了众人算盘。

    “是这样的…..”成为了主公,吕义并没有多少欣喜,反倒是满腔的无奈,就把刚才出去的,听见军卒的抱怨说了出来。

    “此时非同小可!一个处理不好,即使不会兵变,也会极大的打击士气!”陈宫身为首席谋臣,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吕义点了点头,他也是有着同样的担心,才会如此紧急的召见众人。他更想立刻确认一件事。

    “臧将军,那些府库的钱粮,真的被泰山军瓜分一空了?”

    “不瞒主公……..是的!”臧霸脸sè尴尬,干脆离席,扑通一声跪在了吕义面前,惭愧的道:“是臧霸领军无方,请主公责罚!”

    “不甘我大哥的事!”孙观却是跳了起来,咋呼的吼叫起来,“是卢儿他们那帮人干的,我们什么也没拿!”

    “两位将军请起,坐下说话!”

    吕义微微颔首。和颜悦sè的道。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他最怕的,就是这件事情,臧霸也参与了其中。

    若是那样,还真是不好办。同时,他的心里又是有些疑惑,好奇道:“这个卢儿,又是何人?”

    搜遍了脑中记忆,吕义都没有想到,有那个历史名人,会叫这样的名字。

    “咳咳……主公,还是我来说吧。”臧霸脸sè还带着尴尬,清了清嗓子,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事情就发生在一月之前,那时候,刚好是曹cāo决水灌城的时候,远在琅琊的泰山军刚刚收到吕布军令,奉命带兵南下,救援下邳。

    但一听说吕布被围,下邳旦夕将破。泰山军内部就是产生了巨大的分歧。按照臧霸的意思,他们名义上是吕布的部下,既然温侯有令,自当义不容辞。

    不过以吴敦,尹礼,孙康为首的诸将,却是反对继续进兵。臧霸虽是名义上的统帅,却无法真正的控制三人的部下。

    于是双方分道扬镳。臧霸打算继续带兵,前去下邳。吴敦等人却是趁机进入莒城,洗劫了城中府库,断掉臧霸的补给。想用这样的办法,逼迫臧霸跟他们一起回转泰山。

    这也是吕义带兵过来,见到臧霸要解散军队,卸甲归田的原因,没有军粮,他又恼恨诸将不讲义气,除了抛弃军队独自逃命,别无他途!

    听完了臧霸的话。吕义一阵唏嘘。他一开始就有些奇怪,凭借臧霸这样能力,怎么会干出弃军潜逃的事,搞了半天,其中还有这么多的隐情。

    张辽高顺也是暗暗点头,对臧霸的印象大为好转。只是,在看向孙观的时候,两人目光,可就透着一股子杀气。

    “孙将军,我记得不错,令兄,似乎就是孙康!”

    陈宫冷冷一笑,满脸严肃的喝道。

第二十四章 先礼后兵

    陈宫的话音一落,满座震惊。就是袁涣,看向孙观的眼神也透出一丝浓浓的怀疑之sè。

    “没错,我与那孙康,却是亲兄弟!但他是他,我是我,陈军师当我孙观是何等人?”

    孙观黝黑的脸膛涨红成猪肝sè,很干脆的就承认了陈宫的话。语气也有愤愤然。

    陈宫呛了一下,双目疑惑的打量了孙观好几眼,并不在言语。

    “我相信孙将军!”吕义略微沉吟了一番。朝着孙观点了点头,“泰山军中,臧将军守义,孙将军重诺!素来为我所钦佩。只是,我从下邳过来时曾言,进入莒城,府库钱粮,全部分给众将士,我说出去的话,绝不会收回!诸位觉得呢?”

    “战!”高顺冷漠的道。双眸之中,透出一股森冷的寒气。

    “叛主之人,人人得而诛之!”

    张辽点头附和,威仪的脸上,多了一份狰狞。

    “臧将军,孙将军,你们以为呢?”吕义点了点头。下邳失守,除了吕布自身的原因,泰山军失约不至,也是一个诱因。

    对于这群叛徒,他是绝对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但吕义又不得不顾及臧霸的感受。毕竟,此人与泰山军,渊源实在太深。

    见到吕义望过来。臧霸的脸sè很差。犹豫了很长时间,方才咬牙道:“在下听从主公调遣!”

    “孙将军,你呢?”

    吕义满意一笑。臧霸这人,还算是识时务。目光很自然的就看向了唯一没有开口的孙观。、

    对于孙观,他还是比较欣赏的,此人xìng情耿直,胆气武艺皆是不错。虽算不得良将,也是一员难得战将。更重要的是,他与臧霸,是泰山军中,唯一没有洗劫的府库钱粮的人。

    光是这一点,就值得吕义看重。

    “我听大哥的!”孙观倒是没怎么犹豫,似乎有些唯臧霸马首是瞻。只是脸上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黯然。

    泰山诸将,可都是曾经结义的兄弟,如今眼看着兵戎相见,孙观怎能不伤心。臧霸的心中,也是复杂的很。五味杂陈,呐呐的说不出的颓然。

    吕义望见两人的样子,微微摇了摇头。他可不希望,因为剿灭泰山军,而让两人心中对自己产生了芥蒂。他揉了揉脑袋,仔细的梳理了一下的头绪,半晌,嘴角忽然露出一丝笑意。

    “我倒是有个法子,既可以让臧将军与孙将军不失了兄弟的情谊,又能够显示我并州军优容大度的胸襟。就是不知道两位将军,谁肯冒一个险?”

    “主公但有吩咐,我等义不容辞!”臧霸孙观对视一眼,慌忙拱手道。态度很是诚恳。他们之所以闷闷不乐,就是因为顾忌兄弟情谊,若能有两全齐美的法子,自然求之不得。

    “很简单!”吕义也不拐弯抹角,直来直去的道:“古语云,先礼后兵,仁者之师!我的法子,就是派一个人,前去说服诸将,令他们交出钱粮,若是他们同意,泰山诸将中途背弃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若不同意,那时候,在兵戎相见,犹为未晚!臧将军,你觉得此法可好?”

    “主公好计!臧霸敢不从命!”臧霸大喜。很是感激的看了吕义一眼。可以说,吕义作出如此举动,已经给足了臧霸面子。他的心中,怎能不感动。

    孙观也是频频点头。咧着嘴大笑。他感觉到了吕义的诚意。再说,莒城的钱粮,本就该归并州军所有。吕义讨要,天经地义。若是他们不给,那时候举兵攻打,就不是自己不讲兄弟情谊,而是诸将利yù熏心,先不讲多年的交情。

    “此法倒是不错。堂堂正正,颇有仁者之风!”罕见的,死板着脸的袁涣,脸上竟然微微的露出深为赞同之sè,觉得吕义虽然粗鲁了点儿,到底还是心慕圣人之道的。只要自己多多劝谏,此子,未必不能成为一个仁君。

    吕义可不知道,自己一时的举动,竟然引发了袁涣强烈的劝谏之心。若是知道,非要一口血喷出来。

    吕布在时,最怕的就是袁涣谏言。更何况现在的他,还不如吕布。,

    此时的吕义,一门心思都扑在了收服泰山军的身上,见到臧霸两人重新振作起来,其余众人也没有意见。于是徐徐道

    “那事情就这么定了。只是,两位将军,你们之中,谁可为使,向泰山诸将,传达我的意思?”

    众人都没有意见。这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吕义雷厉风行,立刻问臧霸与孙观道。一般来说,若是派遣使者,文人最为合适,也显得尊重。

    但目前的并州军,文官不过两员,皆是当世大才,吕义可舍不得让他们去冒险。武将的脾气又是火爆的很,三言两语,就能够拔刀相向,也唯有臧霸与孙观,原本就是泰山军的一员,倒是作为使者的最好人选。

    “主公,让我去吧!”

    孙观拍了拍自己胸脯,站起身来,控背拱手的道。他本就生的雄壮,此时虽然行礼,依然给人一种煞气扑面的感觉。

    “还是我去吧,你xìng子直,若是有了差池,岂不是坏了主公的大事。”臧霸摇了摇头,起身阻拦道。

    吕义的心中,也偏向臧霸一些,毕竟臧霸是泰山军的统帅,威信极高。他出使,那群人多少要卖些面子。

    正要点头同意。谁知道孙观却是恼了,大声道:“大哥,休要小瞧人。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我也不要一个人,就自己一个,说了他们来降!若是他们敢饶舌,老孙我大刀子过去,挨个砍了他们的狗头,献于主公帐下!”

    “兄弟,你…….”臧霸苦心劝说。

    孙观却是大恼。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自己毕竟也背弃过并州军,虽然吕义不追究,他的心中却是他忐忑。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吕义信任。若是此次能够劝说了其余几位兄弟同来归顺,既立了功劳,又显示了自己的能耐,何乐不为。

    主意既定,任凭臧霸如何劝说,孙观哪里肯听,震天的嗓门叫到了天上去,只是要去。却是犯了浑了。

    在场的众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跟着劝了几句,奈何孙观不听,铁了心要去,只能把目光看向吕义,等待他的决断。

    吕义也是哭笑不得。早知道如此,他直接点名臧霸得了。但孙观执意要去,他也不能寒了部下的心,只能点头道:“既然孙将军要去,可约定时rì,我们也要静等消息。”

    一听吕义同意了,孙观大喜,翻身就是拜倒下去,喜滋滋的道:“还是主公重视我,我也不要多,只三rì,定劝说诸将来降,他们要是不从,不消主公动手。老孙亲点本部人马,抄了他们老窝!”

    “那好,就三rì为期!”

    吕义点了点头。虽然欢喜孙观的耿直,但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妥。不过好歹事情理出了结果。

    未免军心sāo动,吕义一边打发孙观下去准备马匹,干粮,一边传令全军,通知了这件事情。

    随即,又跟臧霸商议了一下,要抽空整编城中的泰山军。

    忙忙碌碌下来,转眼就到了晌午。用过午饭。孙观忙着赶回泰山去,饭也不吃,只带了一块麦饼,牵了战马就走。

    吕义带着众将相送。一直看到孙观的马匹消失在眼前,依然没有回城的意思。只是按剑立于城头,脸上,若有所思。

    陪同在一旁的陈宫,脸sè露出迟疑之sè,徐徐道:“主公,老夫恐怕,孙将军此去未必能够成功。”

    “还望军师教我!”吕义微微一笑。陈宫这是话中有话的啊,表面上是担心孙观,其实,是在委婉的指出,自己的先礼后兵之计,并不可行。

    见吕义没有生气的意思。陈宫微微点头,语调也高了一些,沉声道:“我军虽jīng,却少。泰山诸将人众,粮多。加之泰山诸军,多是贼寇,所谓人为财死,要他们老老实实的交出吃下去的钱粮,我恐怕,他们未必肯!”

    “公台所言,深得我心!”吕义微微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压根儿就不希望那群泰山军投降。之所以先礼后兵,不过是为了安抚住臧霸与孙观,这两个新收大将的心罢了。

    “主公明知如此,为何…..为何…..”陈宫大惊。说得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

    张辽高顺也是大惑不解,满脸好奇的竖起了耳朵。

    “很简单,军师可知,在我的老家,曾经有过一个名言:面带微笑,不忘带跟棒子!”吕义笑眯眯的道。手中的剑,却是按的更紧了。

    这是什么意思?

    陈宫隐隐的觉得自己察觉了什么,却是始终抓不住那丝头绪.。

    吕义却不给陈宫深思的机会,眼看着城墙下乱糟糟的泰山军渐渐的整编完毕,脸sè一冷,沉声道:“张辽,高顺,听令!速速召集众将士,城外列阵!”

    “诺!”

    张辽高顺浑身一激灵,略略拱手,飞速的奔下了城头,不多一会儿,千余并州残军排着整齐的军阵,杀气腾腾的冲出了城门。

    “主公,你这是…….”陈宫震惊,感觉自己的脑子似乎不够用。

    “备战!杀敌!”

    吕义冷漠一笑。杨剑出鞘,直指城外数千人马。

    “主公!”

    “主公!”

    “主公!”

    城外,数千士卒刀剑高举,发出震天的欢呼之声。

第二十五章 悬赏令

    琅琊以北,徐州与青州交界的地带,自黄巾之乱开始,就是一处混乱之地。这里不单单有着数量众多的黄巾残部,还有各路山贼溃兵啸聚的最佳场所。

    其中,泰山军则是这里最大的一股势力,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

    孙观急于立功,一路上顶着刺骨的寒风,不断的赶路。只是一rì一夜,就从莒城赶回了自己驻军的地方。

    但是出乎孙观意料的是,他的营地里面,早已经等着一个人。他的亲兄弟,孙康。

    孙康三十余岁。面容白皙,笑容可掬。冬rì的天气十分的冷。一身熊皮的大氅紧紧的裹在他的身上。身后十步之外,还摆放着一个黄铜的炭盆,破碎的木炭火苗正旺。红彤彤的驱散了四周的寒气。

    “兄弟,臧帅怎么说?”

    没有任何的寒暄,一见自己兄弟一人归来,孙康沉下了脸,脸上露出失望与疑惑的神sè。忍不住问道。

    “哼!就你一个人来?”

    两兄弟的关系,似乎真的很差。孙观跳下战马,把马缰交给营中早就伺候着的马夫,自顾自的抖着身上的尘土。

    “自然不只我一个,其余的泰山军头领,都已经到齐了!”孙康温和一笑。对自家兄弟态度习以为常,脸上露出大度的神sè,只是眼眸的最深处,才能令人隐隐的发现了一丝隐藏的极好的不悦之sè。

    “大哥呢,为何没跟你一起回来?”

    “你管不着!见了大伙,我自然话说!”

    鼻孔朝天,孙观不耐烦的顶了孙康一句话。随即搓了搓冻的有些僵硬的双手,一边哈着白气,一边踩着营地中枯黄的野草,大步流星走向营中最大的一处茅草屋。

    草屋的外面,数十名一脸凶相的士卒乱糟糟的站着。衣着颇有些光鲜,每个人的肩头,还披着杂sè野兽缝制的坎肩。手里家伙也是白森森一片。在冬rì的寒风下透出有些惨白的血腥光晕。

    一看就知道是上等的兵刃。这些人,就是泰山诸将的亲卫,泰山军中,待遇最好的jīng锐士卒。

    孙观没有看这群人,径直掀开了帘帐,大步走入茅屋之中。

    屋子里,篝火熊熊,烈焰腾腾而上,仿佛跳舞一般,火焰的最上方,还放置了一个烤肉架,一头烧烤的金黄的肥羊,散发特有的羊肉香味儿,还在滋滋冒着油。

    其中已经有一个脸上带疤的壮汉,拿着刀子,从羊身上不断的搁着可口的肉食。见到孙观进来,面sè一喜,拍手道:“孙兄弟回来了!大哥呢,他在哪里!”

    “是啊,大哥呢,怎么没见到?”剩下的一人也在大叫。目光皆是露出欣喜之意。

    这两个人,就是泰山军剩余的两个头领。刀疤脸的叫做吴敦,瘦高个的叫做尹礼。加上掀帐进入的孙康,泰山诸将,算是到齐了。

    “大哥没回来!”

    最后进入的孙康,脸sè微微有些不好。恨恨的坐在篝火旁边,自顾自的割了一块羊肉,也不怕烫,就那么大口的吃了起来。目光,却是时刻的盯着自己的兄弟。

    “孙兄弟,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们叫你去莒城,可是为了请大哥回来的,人呢?”刀疤脸的吴敦xìng子比较急躁。

    他们之所以赶来这里,为的就是等着臧霸出现。不然,谁大冷天的来孙观这处破地方。

    尹礼没有说话。只是双目微微的闪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但从他点头的动作来看,是支持吴敦的。

    三个泰山军头领,脸sè都是yīn沉的厉害。但是表面上,还是表现的颇为的急切,七嘴八舌的想要打探着莒城的情况。

    “我听手下说。一支并州残军,似乎逃到了琅琊来了?”吴敦有些担心的道。

    “臧大哥怎么说,兄弟们还等着他回来,继续带着我们呢!”尹礼又是关心的询问道。

    孙康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狂吃,眼神之中闪过一丝yīn霾。

    “你们不用猜了!大哥,是不会回来了!”孙观粗声说道。顺便割了一块羊肉,三郎口咽下肚。

    “什么意思?”

    “归顺了我家主公,自然不回来了!”

    孙观很直接道,主公二字从这位莽汉口中叫出,并无丝毫尴尬之sè。他是的崇拜强者的人,吕义够强,他投入并州军帐下,也没什么压力,神态很是坦然。

    “怎么回事,大哥认谁为主了,是不是曹公?”孙康等人大惊失sè,三人对视了一眼,面上都是露出一副惊讶失望的表情。

    “不是曹cāo,是温侯从子,吕少将军!”孙观轻蔑的哼了一声,似乎不满三人说起曹cāo那副敬畏的样子,又指了指自己,“不单单是大哥,就是我,也已经正式认了少将军做主公,现在,就等着诸位兄弟表态,愿不愿意随我和大哥,一起为少将军效力!”

    “大哥怎么想的,竟然投靠了吕义那个孺子!”

    吴敦尹礼脸sè惊骇。难以相信臧霸会作出这样的决定。但是眼中,却是露出一起庆幸,一丝窃喜。

    若是臧霸投降了曹cāo,事情还真不好办,但是吕义那个黄口小儿嘛…….

    “兄弟,你莫非是疯了,我们让你过去,是要把臧霸骗过来,你倒好,怎么拜了一个小儿为主!”

    孙康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听说孙观认了吕义为主,才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吼了起来。两人再不和睦,到底是同气连枝的亲兄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孙康,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是骗!”孙观怒了,啪的一下,手中的羊骨头直接砸向孙观。黑炭般的脸sè气的通红。

    “孙兄弟,息怒,息怒!有话好说!”吴敦尹礼对视一眼,皮笑肉不笑的站了起来,打起了圆场。抽空给了孙康一个眼sè。

    孙康大是后悔,没想到情急之下,竟然说漏了嘴。他恼恨的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张大大的布告。

    那是一张悬赏的通告,从曹营直接送过来的。上面,画着臧霸的肖像,下面则是写着千金的字样。还有曹cāo对泰山诸将的特赦的文书。

    “自己看吧!”

    “我看你个鬼!”孙观识字,他看懂了布告的内容,当即大怒的跳将起来,大骂道:“你们这群狗贼,原来哄我过去,是要骗了大哥过来,好绑了去领赏!亏得我遇到主公…..那可是我们的兄长!”

    “兄长!孙观,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的兄长!”事情已经泄露,孙康索xìng撕破了脸皮,同样怒吼道。“你该听的,是我的话,而不是他臧霸的家奴!”

    “就是,那臧霸与我等结义又如何,是他不将兄弟情谊在先的。他一心讲什么的忠义,跟着吕布陪葬。我们兄弟几个,可还想多活几年呢!”吴敦yīn阳怪气的讽刺道。

    “可恶!一群狗贼!你们不要忘了,这是我的地盘!”孙观气的眼珠子都红了,大声怒叱道。“来人,来人!”

    “你的地盘,孙大个子,实话跟你说,我们对你不放心,在你离开的这段时间,你的部曲,已经被我们吞掉了!现在,你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哈哈哈…..”尹礼得意洋洋,存心撩拨孙观火气。

    “你…..你们……”叫嚷了半天,茅屋的外面,丝毫没有任何动静。倒是外面那群彪悍的亲卫,纷纷涌了进来。刀剑出鞘,凶狠的盯着孙观。

    “别这样!他到底是我的兄弟,软禁起来!兄弟,你也别怪我,我不能让孙家,也跟着吕布陪葬!”

    孙康低着头,不敢看孙观。只是闷声摆手,令人制服暴怒孙观,看押起来。

    “好一群无义之人!我呸!”

    孙观脸sè变幻,最终,朝着地面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任由众人押着,愤愤的走出了茅屋。

    他出奇的配合,令的孙康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毕竟,若是真打起来,虽然他们有信心杀掉孙观,自己这边,也要死掉很多jīng锐手下。有些划不来。

    “现在我们怎么办?若抓不到臧霸,我们就还是待罪之身,万一曹公震怒,我们吃罪不起啊!”

    茅屋之中,吴敦显得忧心忡忡。说起曹cāo,脸上狰狞的刀疤都是缩了缩。可见内心的忌惮。

    “妈的,大不了召集将士,直接杀去莒城!只是一群并州残军而已,废不了多少事!“尹礼咬了咬牙,双目闪过一抹贪婪。

    整整一千金,那绝不是一笔小数目。

    吼!吼!吼!

    就在此时,突然,茅屋的外面,传来一声狂怒的吼叫。随即,就是士卒痛苦的呻吟。三人同时吃了一惊,飞速起身,冲出了门外,

    原本守卫在外的亲卫,倒下去一片,鲜血淋漓。不远处,孙观手提长刀,浑身血污,狂怒着朝着营地外杀去。

    周围的士卒猝不及防,被孙观抢了一匹快马,杀出了营门。

    “孙康,吴敦,尹礼,今rì之事,老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我要斩了你们这群不义之人,出心中这口恶气!”

    营门外,孙观脸sè狰狞,一边策马狂奔,一边扭头,大声的吼叫着远去………

第二十六章 出其不意

    寒冬刚到,大地,隆冬的第一场雪已经纷纷扬扬的飘扬在天空。鹅毛般的雪花,如菱角,如繁花,纷纷扬扬,煞是好看。

    攻灭了吕布,打破了下邳眼中钉一般的坚城。曹cāo正是志得意满的,心情畅然的时候。尤其是天空的雪,来的太及时了。不动声sè之间,就勾起了曹cāo文人的一面。诗兴大发,对雪而歌!

    无数的文人墨客,悉数坐于城楼之上,绞尽脑汁,思考着要如何在咏雪诗文之中,或明或暗的衬托出曹公的英明神武,又不至于让人看出自己在拍马屁,掉了名士的身价。

    就是一般五大三粗的武将,也罕见的斯文了一把,哪怕大字认不得几个,一听到有哪位做出了诗文,也甭管它好不好,扯开嗓门,拍着熊掌,使劲的吼几声就是了。

    一时间,下邳城头颇为的热闹。

    曹cāo心中大慰。文人的气质更加的浓了,心中有一种激情,不吐不快

    已经有机灵的文官,奉上了白绢,毛笔,恭请丞相大人妙笔生花,写出这次宴会,咏雪的最佳之作。

    甚至很多人已经伸长了脑袋,酝酿好了情绪,只等曹cāo落笔,不管他要写的是什么,先要赞一声“丞相好字!”

    但是等了半天,曹cāo落笔,只是写了斗大的一个吕字。随即,板着脸,在无数人诧异的目光之下,悻悻而去。

    众人大惑不解。却不敢多问。只是围拢过去。作出各种猜测。

    有一两鬓斑白的名士,捋着胡须,自作主张的解释道:“观丞相此字,当是在感怀已故的温侯。”

    “没错,吕奉先虽是不堪,战阵厮杀,却是古今罕见。丞相素来求贤若渴,闻之那吕布战死,还当场流涕。真乃天下第一贤明也。”有人高声附和,声音提高到了极致,生怕周围的人听不到。当然,若是有人传进曹公的耳中,那更是求之不得啊。

    “奉孝,你可知我所思何人?”

    下邳城中,原州牧府,现在的曹cāo驻跸之地。曹cāo听着手下人及时传来的士人的议论,哑然失笑了片刻。

    “无他,主公所思者,当是那吕义!”郭嘉微微一笑,天气骤寒,一向身子骨头弱的他,缩在厚厚的被子里,就那么斜躺在软榻之上。

    “知我者,奉孝也!”、曹cāo拊掌而笑,双目之中,却是露出一抹惊疑之sè,喃喃道:“人言吕义好勇斗狠,与吕布无异。却为何凭借千余残兵,败我六千劲卒。似此,此人当不是匹夫之勇。又或者,一切,都是公台之谋。”

    “主公若对此人有兴趣,等到绑了他来,当面考校就是。不出意外,那群泰山军,也该有所行动了!”

    听到吕义之名。郭嘉只是略皱了下眉头,随即不在放在心上。脸上,带着一丝强烈的自信微笑…….

    顶风冒雪,纵马狂奔!

    孙观策马跑了半rì,估摸着身后每人追赶了。才穿着粗气,翻身下战马。指着泰山军所在方向又叫又骂。

    直到骂的口干舌燥,心中的怒气才稍微的消散了一些。拍着脑袋,懊恼道:“老孙完了,我曾在主公面前拍了胸脯,要说服众人来归。如今这般模样回去,老孙的脸,往哪里放!罢了,索xìng吃顿饱饭,提了刀子,跟那群不义之徒拼了吧!”

    主意既定。孙观取出干粮,又弯身在地上抓了一把雪,也不嫌脏,大口就要往嘴里送。

    就在此时,原本安静的战马,却是突然间竖起了耳朵。高昂着马头,盯向了远处的一座小山丘。

    “糟糕!那群歹人,竟然追到了这里!”孙观大惊,干粮也顾不得吃,飞身上了战马,纵马舞刀,一边奔驰,一边狂吼道:“孙爷爷在此,那个出来送死!”

    “老孙,你乱嚷什么!主公自此,还不过来拜见!”

    山丘之后,百余名骑兵策马而出。朝着孙观冲了过来,跑的最前面的,赫然是臧霸。

    臧霸的脸sè很是不好。隔着百余步远,就是怒声道:“兄弟,主公让你赶去泰山,你为何半路偷懒!不尽心办事!”

    “哎呀,真是大哥,后面的那不是主公么!”

    孙观黑脸涨的通红,又羞又愧,干脆取了张破布遮面,滚鞍下马,直挺挺的就跪在了吕义马前。

    “孙将军,你这是何故?”吕义呆了呆,搞不明白孙观这是演的哪一出。

    “主公,,老孙对不起你!你吩咐的事,我搞砸了!吴敦那群不义之人,早就跟曹cāo勾结起来,先是哄我去莒城,想把大哥骗回泰山。随后有趁着我不在,吞并了老孙的部下!主公,老孙我,没脸见你!”

    孙观说完,铁铮铮的汉子气的须发直抖,羞愧的侧过脸,不敢与吕义对视。

    “竟有此事!想不到,多年的兄弟……”臧霸脸sè微白,也滚落下马,又气又愧的朝着的吕义拱手:“主公,臧霸领兵无方,好请主公责罚!”

    “说什么屁话呢?背叛的是他们,你二人何罪之有?若还当我是主公,都给老子起来,男子汉,大丈夫,恩怨分明。莫非,你们以为我是那等是不顺心,就迁怒他人的吗?”吕义抖了抖身上的积雪,跳下战马,一把把臧霸拉了起来。

    “老孙你他娘的,还蒙着块破布干什么。又不是娘们,还顶块遮羞布!”吕义又朝着孙观痛骂了几句。

    “谁是娘们啦!”孙观吼了一嗓子。一把拉下脸上的破布。脸红脖子粗的叫道。

    吕义哼哼了几句。一把拽过孙观,细细的问了孙观回去后发生的事情。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惊讶之sè。

    人为财死。连侯成那等跟随了吕布十几年的老将都会叛变,更何况是联合在一起的,实质上各自为政的泰山军。

    反正吕义原本就不太想招揽那群叛将。孙观此行的结果,也不出他的意料之外。安抚了孙观几句。吕义就带着人,重新缩回了山丘背风的一面。

    转过山丘。

    孙观目瞪口呆,只见千余并州军,杀气腾腾的站在哪里,排成圆形的军阵,最zhōng yāng,则是一座简易的军帐。

    在旁边,雪地的另一侧,还有千余名臧霸的士卒,纷纷扰扰的低声谈笑。

    “主…..主公…..你…….”孙观有些说不出话来。他为人粗鲁,却也不是笨蛋。从吕义这番布置来看,分明是早就做好了攻打泰山军的准备啊。

    “主公神机妙算,臧霸佩服!”臧霸也是又惊又敬。由衷的赞叹道。一开始,吕义说孙观此行不会成功,肯定要与泰山诸将翻脸一战的时候,臧霸是极其难以接受的。更是差点以为那只是吕义想要攻打泰山诸将,随便寻找的一个借口。

    到了此时,吕义说的全部应验。真的是把臧霸吓了一跳,再看向吕义的眼神,已经是带着一丝敬畏之sè。觉得自己无奈认下的这个主公,实在有些不同寻常。

    “臧将军谬奖了。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是恰好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推测而已。”面对臧霸夸赞。吕义心中得意,嘴里依然是谦虚谨慎,一副云淡风轻,小事一桩的样子。

    却不想,这样一来,臧霸更是觉得吕义深不可测,心中敬畏更甚。态度越发的恭敬起来,切齿道:“主公,既然吴敦这群贼子不义,臧霸愿领本部兵马为前部,亲斩其头,献于主公帐下!”

    “老孙愿为前部!定要杀几个狗头,出了胸中这口恶气!”孙观怒气勃发,摸着自己粗如铁柱的脖子,裸露的一条手臂,青筋尽露。

    “两位将军别急。就是你们不说,这攻打泰山军,我也要多仰仗你们二位。外面天冷,至于具体如何做,我们进帐再说!”

    吕义豪迈一笑,一手抓住一个,三人并步而行,掀帐而入。

    “主公!”

    帐中,张辽高顺,陈宫袁涣,纷纷起身,恭敬的施礼道。

    “不用如此,大家都是一家人,不必拘礼!”吕义慌忙摆手,苦笑着让众人坐下。他还是喜欢随意一点,自己也自在些。

    众将闻言,纷纷一笑。觉得放松了不少。

    袁涣脸sè顿时一板,恩恩了几声,大声道:“礼不可废!为人臣者,不敢又丝毫懈怠。”

    说罢,朝着吕义大礼参见。陈宫被抢了风头,心中酸溜溜的,不甘示弱,慌忙下拜。其余众将凛然,纷纷下拜。恭请吕义上座。

    “这个……诸位请起。”吕义微微有些拘束之感。但在袁涣的目光注视下,却不得不端正了坐姿,收起了随意之sè。

    他算是明白了,为何天不怕地不怕的吕布,说起袁涣就是头痛。

    吕义上首端坐个,如刃的双目,扫了众人一眼,身上,露出一股惊人的杀气。

    帐中,立刻变得肃穆无比,在看端坐的吕义,身上竟然有了一丝淡淡的威严。

    “诸位,孙将军带回情报,泰山诸将已经与曹cāo勾结,看来,此战,真的不可避免了!”吕义冷冷的道。

    “战就战!一群贼寇而已,主公,末将不要多余人马,只带数百兵卒,就能踏平了前面的营盘。”

    张辽胆气雄烈,更是生气泰山军曾经的背叛。吕义决心一下,立即请战。

    “不消主公动手,我八百陷阵士,即可剿灭那群泰山叛将!”高顺语气冷硬,一脸傲气的说道。

    这让臧霸与孙观的脸sè微微有些难看。投奔吕义之前,他们可也是泰山军的一员。张辽高顺如此言语,岂不是把两人也给鄙视了一番。心中怎么能痛快。

    臧霸新投,急于在吕义面前先是能耐,挽回失去的颜面。慨然起身道:“主公,一切都是因我而起,臧霸愿为前锋。”

    “大哥,前锋是我的,你可不能跟我抢!”孙观却是急了,这里面,最想挽回颜面的就是他。当即跳了出来,大声请战。

    整个军帐,几乎吵翻了天。

    袁涣不禁微微的皱了皱眉头。却不好插嘴。吕义却是大喜。他不怕部下粗鲁,就怕军心怯战。

    部下如此求战心切,他欢喜还来不及,怎肯加罪。看看四人吵成一团,吕义才微微抬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众人安静。微笑着道:“诸将不用争执,以后的恶战多的是,你们害怕没有出战的机会吗?军师,你说呢?”

    吕义扭头看向了陈宫。众人也渐渐安静下来。陈宫点了点头,朝上一拱手,微微一笑,睿智的双目之中,闪过一丝了然之sè:“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想到比主公更妙的计策。”

    这是句实实在在的恭维之词。吕义很是受用。暗道这陈宫不愧是智者。自己什么没说,凭借一丝蛛丝马迹,就猜出了自己的计策。

    众将的目光都是转向了他,吕义脸sè一沉,露出一个极冷的笑,沉声道:“兵法云,出其不意,攻其不备。诸位将军,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我们,还等什么!”

第二十七章 攻其不备

    隆冬的天气,并没有黄昏这一说。太阳刚一西落,夜幕已经降临。泰山军屯兵的营地,数道熊熊的篝火烧得正旺。

    几只不知道是抢来的,还是自养的家豚被架在了篝火的架子上,烧烤的已经有了八分熟。在稍微是撒上那么一点盐星沫,浓烈肉香就传出了营地之外。

    三三两两泰山军,穿着五花八门的衣服,凑成一个个小团伙的聚拢在篝火旁。一边吞着口水盯着快要烤好的美味。一边接过不知道从哪里传过来的酒囊,美滋滋的喝上一口,驱散了身体的寒气。

    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衣衫褴褛的泰山军士卒,瞥见身旁同伴半新不旧的皮袄,或者新做的靴子,流露出毫不掩饰的羡慕之sè。

    随即又是一想,过不了几rì,自己也能穿上同样的衣衫,昂首挺胸的在自己抢来的婆娘面前炫耀一把,心中又觉得火热。那角落里最后一丝对于背弃孙观的愧疚,也丢去喂狗了

    有酒有肉,整个营地,喧闹的厉害。

    唯有营地最zhōng yāng的茅屋里。泰山军的三个头领愁眉不展,相互埋怨。吴敦说,孙康就是心不狠,以至于放跑了孙观那个莽夫。孙康自不会服气,拔出刀子,就要跟吴敦拼命,让他见识自己也不是好惹的。

    尹礼夹在中间,两头不讨好,劝了一阵,反倒自己受气。干脆甩了酒坛,带着亲随,自去回房睡觉。

    其余两人继续争吵,对骂不止,连篇的粗话,震天的嗓门。就是营地的外面,也隐约可闻。

    好在没有打起来。营地的军卒也是见怪不怪。头领吵架了更好,没有人约束,加上喝了酒,开了荤,人人的心思也懒了。

    守门的士卒看了看营外,白皑皑的雪地,银装素裹一般,映的大地通亮。这个时候了,那个不长眼的混蛋,敢来泰山军的地盘撒野。随着时间的流逝,jǐng惕心渐渐的降到了最低点。

    “主公,守卫开始松懈了。”

    营门处,一座简陋的望塔之上,随着最后一个泰山军卒打着哈欠,举着火把慢腾腾走了下去。

    安静空旷的雪地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脑袋。他脸sè冻的发白,紧抿的嘴唇微微有些乌青。只是一双眸子,充满了冷傲之sè。

    不是高顺是谁。

    “再忍忍,里面的喧闹声还挺多。”雪地里,又是一个脑袋冒了出来。吕义双目如电,迅速的扫了一眼前面的防备松懈的营地。暗中把附近的事物记在脑中,细细的琢磨了一下。

    “把孙将军叫过来!”

    “主公,你叫我!”吕义的右侧,原本空无一人的雪地,冒出一个脑袋。几乎差点把吕义吓的给他一刀。

    深更半夜的,突然身边钻出一个脑袋,谁受得了的啊,也不知掉这莽汉是怎么钻过来的,自己居然没有察觉。

    “孙将军,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地形熟。待会你打头阵,摸进去把营门开了。能办到吗?”

    “交给我老孙了!”孙观惯例的想要拍胸脯表决心。临了才想起自己还趴在雪地里,全身都埋在雪花中。只能讪讪的收回要举起的手,无奈动作过大,自己没排着,倒是砸中旁边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孙观缩手不迭。就听到一声压抑的低吼。

    却是不小心,拍到了正偷偷移动过来的张辽的脑袋,令的张辽大为光火。只是因为还在埋伏,怕坏了吕义大事,强忍住没有发作。

    又是等了足足一个时辰。雪地里,埋伏的士卒抖抖索索的传来一阵牙齿打颤的咯咯声。臧霸全身裹着毛毯,上面是一堆堆的积雪,悄无声息的爬到了吕义的身边,低声道:“主公,我们偷营吧,兄弟们快受不住了。”

    “哼!一群羸兵!”

    张辽恼恨的刚才被孙观拍了头,这时候逮住了机会,忍不住出言挖苦道。语气里还微微有些得意,他们并州军,可还没有任何抱怨。

    “都少说两句。孙将军,看你的了。”吕义喝住两人,示意孙观上前。

    此时的营中,静谧一片,只有纷纷扬扬的雪花,不断的从夜空飘落。

    嗖!

    宛如一道闪电,原本静静趴伏在吕义身边的孙观,兔子一般的窜了出去,只是几个起落,已经冲到了营门外的,用木栅栏组成的木墙之下。

    木墙不是很高,也就两米左右。下雪的天,也没有放置火把。营中的士卒纷纷安歇,守夜的也各自躲了角落,避了风雪,偷偷的打着瞌睡。

    在吕义的注视下,墙角下的孙观轻车熟路,丢出事先准备好的挠钩,麻绳,猿猴一般的爬上了木墙,没有惊动任何人。

    这座营寨,本就是孙观的老窝。对里面的布置了如指掌,不过一会儿,紧闭的营门,缓缓,无声的打开。

    “走!”

    营门打开,趴伏在雪地里的吕义站了起来,他搓了搓冻的快要僵硬的脸,提着一把锋利的缳首刀,大步流星的走向营门。

    张辽,高顺一言不发,提枪按刀,一左一右的紧跟在吕义身后。雪地里,一个个士卒披着满身雪花,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紧紧几个呼吸,原本空无一人雪地,霎那间出现两千杀气腾腾的士卒。紧跟在吕义,顺着孙观打开的营门,蜂拥而入。

    “你们是谁?”

    杂乱的脚步声,惊醒了一个守夜的士卒,抱着卷刃的破刀,就要大声盘问。但是下一刻,这个士卒只感觉眼前一花,自己的头颅就是整个儿的飞了起来。人在半空,鲜红的血水泉涌,染红了未落的雪。

    “杀你的人!”

    缳首刀抽回,吕义冷冷一笑,抬起一脚,那无头的尸体就仿佛炮弹一般,飞出去十余米远,撞翻了一个高架的火盆。无巧不巧,那里正好有两个巡夜士卒睡觉,倾泻的火盆倒扣下去,瞬间出现了两个惨叫的火人。

    整个营地,一下子乱了起来。

    “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吕义恨透了这群叛军。提着滴血的缳首刀,冲到几个闻讯赶来敌军之中。当头一个大力辟斩。把一个士卒当场斩成两段。肠子内脏,碎裂一地。又是飞起一脚,把一个想要偷袭的小兵踹进了旁边的帐篷里。引起了熟睡的士卒的惊叫。

    “杀!”

    吕义的举动,就仿佛一个信号。两千余潜伏已久的虎狼,大声的吼叫着,霎那间分成数十个小队,冲进营地之中。杀人放火。

    乱,泰山军大乱。

    很多士卒根本还在熟睡中,就被丢进帐篷的大火烧成了火人,凄厉的惨叫着,连带着拉扯着破旧的帐篷,拼命在雪地里打滚。

    但是不等他们扑灭的身上火焰,无数的刀剑,已经招呼到了他们身上,惨死于乱军之中。

    “别管其他人,孙将军带路,先杀吴敦那群叛将!”吕义打头,手中缳首刀狂舞,凡是敢当在眼前的敌军,狠狠一刀就是劈过去。

    所过之处,满地的鲜血与白骨。既然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场面血腥恐怖之极。就是孙观这等见惯了生死的莽汉,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慌忙拔腿跟上,为众人引路。

    “孙观,是你,你还敢回来!”营地的动荡,早就是惊动了吴敦等人。三人慌忙起身,带着亲卫拖枪拽棒的赶出来,起初还以为是营啸,正要放声喝令士卒安静。冷不等见到孙观带着一群杀过来。都是吃了一惊。

    “吴敦,我早说过,让你等着的!”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孙观也不管对面一百多号人暴吼一声,提刀就上。速度快的令人咂舌。

    “兄弟,休得无礼。跪下道个歉,我们饶你不死!”孙康气得浑身颤抖。举刀架住发狂的孙观,还想着劝降。

    “老孙没你这样的哥!”孙观呸了一声,血红着眼,仿佛一头发狂的大公牛。只是几下的功夫,就杀的孙康汗流浃背,有些招架不住。

    “大家一起上!”

    对于孙观的本事,泰山诸将心中有数,知道孙康不是对手,吴敦眼珠子一转,拿了把短戟,就要上前帮忙。

    “吴敦,你的对手是我!”

    一声惊雷般的怒吼,一条魁伟大汉从人群中杀出,他同样提着一把巨大的缳首刀,只是刀身已经折成两段,握着一半,粘稠的血水几乎把整个手臂都染红。

    “贼子,认得臧霸否!”

    “什么,是臧霸!”

    “他怎么过来了?”

    吴敦三人大惊失sè。孙康更是慌了手脚,一个不留神,身上挨了孙观一刀,胸口血肉翻卷,深可见骨。当下惨叫一声,咬着牙跟孙观拼命。

    “不好,那是并州军的张辽,还有高顺!”尹礼眼尖,更曾经随着臧霸去过下邳,见到张辽高顺二人,此时火光之下猛然再见,只觉得魂飞魄散。

    作为曾经跟并州军交过手的泰山军,自然知道张辽高顺,这两位吕布左右手的可怕。此时的这两人,却仿佛亲卫一般,守护在一个青年将军的身旁,那这个人的身份,呼之yù出了。

    “吕义,怎么可能,你们不是在琅琊吗?”吴敦不敢接受这个事实。但吕义就是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张辽高顺,这两员并州军的猛将也护卫在侧。容不得半点怀疑。

    “没错,就是我。当初你们中途背弃我叔父,没有想到会有今天吧!”吕义表情冷漠,一拳把冲向他的一个泰山军士卒的脑袋砸的粉碎,血水溅了满脸,仿佛一个浴血的修罗,一步步朝着三人靠近。

    “吕义,算你狠,青山不改,此仇来rì再报!”

    臧霸吕义,尽然同时出现,这完全让吴敦等人吓破了胆子。几乎毫无准备。两人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后退几步,转身就逃。

    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再说,他们的主要兵马还在老巢,根本没有拼命的心思。趁着吕义等人还被乱军挡着,飞速的后退。

    没有了吴敦尹礼的帮助,孙康压力大增,差点气的吐血。拼着挨了孙观一刀,再不敢恋战,一溜烟也朝着后营逃去。一边大叫道:“孙观,你的部下还关在土窑里,不想他们死的话,就快去救火!”

    “什么?他们还活着?”孙观又惊又喜。追击的脚步略有些迟疑孙康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混入了乱军之中,不见踪影。

    “真蠢!”张辽还记恨着雪地里被孙观拍了脑袋,此时不挖苦,更待何时。

    “你……”孙观羞愧难当。

    一把抓过附近的敌军,狂吼一声,生生把那人撕成两半….

    吕义微微点头,虽然觉得放走那三人有些可惜。但他更惦记孙康临走时说的话,一把抓住发狂的孙观,沉声道:“快,待我去土窑看看。”

第二十八章 全体兵谏

    随着吴敦三人的逃跑,泰山军很快崩溃了。面临如狼似虎,配合默契的并州军,缺少训练,各自为战的泰山军全面溃败。

    营地里,逐渐形成一场单方面的屠杀。洁白的积雪,早已经变得猩红。

    孙观营地的土窑,比他身上的破衣还要来的寒酸。完全就是平常农家用来保存腌菜的地洞扩大版。

    黑咕隆咚的地窖里,空气显得沉闷而又cháo湿。好在并不太冷。地面还铺上一层枯黄的野草。

    太多的人走过了,地面的枯草已经结成了一团,干巴巴的陷进泥土里,透出一股子淡淡的霉味儿。

    偏偏就是这样的地方,里面却是密密麻麻的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人,有男有女,以健壮的汉子居多。

    不消吕义吩咐,着急的臧霸等人已经挽着袖子,带人扑灭了附近的烈火。张辽打头,高顺随后,一前一后的保护着吕义进入地窖之内。

    有机灵的士卒,火速拿出火折,点燃了几个火把照明。

    黑暗的地窖待的太久,陡然眼前出现火光,很多人的眼睛都是忍不住紧闭,脑袋低低的埋下。

    也有人目光凶狠,强忍住眼睛的不适,瞪大了眼睛,狠狠的盯着进来的人,一副要吃人的可怖嘴脸。

    吕义粗略的看了看,健壮的汉子的约莫占了一半。都是原来孙观的部下,不肯倒戈,被吴敦命人关在了这里。

    地窖的味道可不好闻。成功的救出了众人,吕义并没有多待的意思。除了留下孙观,安抚这群忠心的手下。自己则是带着张辽等将快速的走了出去。

    虽然偷营成功,泰山军的叛将却是一个也没有抓住。这让吕义极其不爽。愤愤然的召集众将,准备商讨下一步的对策。

    营地之中,屠杀持续了整整一夜,除了少部分泰山军跟随吴敦等人逃命,其余的泰山军,全部被杀。整个营地,完全变成了一片修罗场。

    并州军安全贯彻了吕义的军令,不要俘虏,一个不留。大地染血,人来人往中,只留下一行行凌乱沉重的血脚印,

    胜利来之不易。并州军徐州屡败,如今突然连续两次打了胜仗,jīng力过剩的悍卒纷纷发出鬼哭狼嚎的欢呼,那样子,比自家婆娘生了大胖小子还要高兴。

    “主公,这群小子闹得太欢了,等我去教训他们一顿!”

    营地之zhōng yāng的茅屋,原本是泰山叛将议事的地方,如今却成了吕义并州军商议军情的重地。诸将纷纷在坐,神情肃穆的交谈着今夜的战事。

    冷不丁被屋外的鬼哭狼嚎影响,张辽的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陷阵士军纪严明,自不会那样乱叫,很明显,吼叫的肯定是自己的部下。

    这让张辽有些难堪。尤其是还有臧霸等人在场的时候。他觉得有必要竖立自己严以治军的风范。

    吕义对臧霸的重视,很让张辽这位并州军的老将,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侧耳听了听。屋外的嚎叫声越来越多。粗犷的吼叫中,带着浓浓的喜悦之意。吕义不禁大感欣慰。

    暗道老子好不容易领兵打了胜仗,士卒的欢呼,不就是对自己的肯定嘛,哪里还会阻止,巴不得所有人都过来赞扬自己。于是大度道:“算了,难得将士们高兴,就放纵他们一次吧!”

    “虽如此,今晚过后,主公还须严明军纪,不得对士卒放纵太过。”偷营获胜,袁涣这样的文臣自然赶了过来。张口的第一句话,就让吕义大大的不喜。

    偏偏吕义又不能生气。毕竟,袁涣说的是忠言,虽然逆耳,吕义却不能不听。赶紧端正了仪态,肃容道:“张将军,此事就交给你了!”

    见吕义听取了自己的意见,袁涣微微点头。露出满意一笑。心中被迫投靠并州军的委屈,也消散了许多。

    吕义欣然纳谏,表现的颇为开明。陈宫的心顿时火热了起来。

    身为并州军唯一军师,资格最老的文臣,怎肯让袁涣专美于前,努力表现道:“主公,我军虽然小胜一场,但吴敦三人的兵马还在,当务之急,我们当趁胜追击,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

    “军师所言甚是!”只是一场小胜,吕义虽然高兴,还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按照臧霸提供的情报,泰山诸将,每人都有两千余的可战之兵。若是纠集起来,凑出个六七千人,自己对付起来也是一个大麻烦。

    “这样吧,传我军令,全军休息两个时辰,我们接着攻打对方的营寨,绝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臧将军,泰山军你最熟悉,到时候你领路。”

    略微想了一想,吕义做出了决定。

    “诺!”臧霸爽快的站起来,拱手答应道。亲耳听到昔rì的结义兄弟背叛自己,臧霸这样的老实人也火了,恨声道:“主公放心,只要臧某还有一口气,定要杀了那三个不义之人,献于主公帐下。”

    “主公,我军厮杀了一夜,人困马乏,只休息两个时辰,是否太过仓促了?”陈宫微微皱眉,有些担心的道。

    “无妨。我自有妙计!你等且附耳过来,按照我的吩咐的做,不得有误!”吕义胸有成竹。让众将靠近自己,低低的吩咐了几句。

    “主公此计,是否太过诡诈了。”袁涣一听,面有难sè的道。觉得吕义行事太过下作。有违仁君风范。

    “兵不厌诈!袁先生你看,连圣贤都告诉我们,当兵的是不会讨厌我们用诈的,我们怎能不遵从呢。就这么定了!”

    吕义得意洋洋的道。浑然不去看两位文臣羞愧难当脸sè。袁涣几次张嘴,想要指出孙子的话不是那么解释的。若是传了出去,大大的丢人。

    无奈当着众人,袁涣不好开口,只是暗暗下定决心,要抽空跟吕义探讨一下学习经文的重要xìng。

    陈宫却是若有所思,睿智的双目微微的闪了闪,似乎明白了什么。主动起身,朝着屋外走去。

    其余众人不甘落后,纷纷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儿,喧闹的营地内,突然传来无数疯狂的叫骂,诅咒,还有不甘的怒吼。

    不知何时,士卒中流传了一个小道消息,泰山叛军这次被杀的怕了,准备一逃回老巢,收拾了细软就躲进山里去,一份钱粮的也不会留下。让大家白跑一趟。

    这还得了!

    大伙儿拼死拼活,甚至咬牙在雪地里埋伏了一夜,为的是什么,除了吕义的军令,还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钱粮!

    “那群天杀的贼子,老子们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吃下去的。”并州军士义愤填膺,指天骂地,急的跳脚。

    臧霸的部下本来还等看热闹。但是没过多久,一个据说是吕义新近提拔的亲卫士卒不小心透露了一个消息:这次攻打叛军,所有财物,、全部分给众将士!

    众人一听,顿时心如烈火,人人面红耳热。泰山军虽然拮据,到底家大业大,若是真的把钱粮分下去,虽然说不上太多,但也能人人温饱。

    顿时,无数归附的泰山军,对吕义好感大增。也还有人不信。但臧霸随后就站了出来,肯定了确有其事。

    大将张辽则是遗憾的表示,考虑到敌军很可能在明rì远遁山林,这个奖励,已经被迫取消。

    这让无数满怀期待的士卒,心情跌落谷底,对吴敦等人骂不绝口,就是原本的泰山军,也是气的眼睛血红。

    当兵吃粮,从来就不缺少为财而死的亡命之徒,一传十,十传百,不过半个时辰,已经传入了营中所有士卒的耳中。引来骂声一片。

    一向冷静的陷阵士,更是大闹着鼓动自家将军,前去向主公请命,表示将不辞劳苦,深夜进兵,挡住那群逃跑的叛军。

    有了陷阵士带头,众军士猛然醒悟,纷纷鼓动自己的主将,前去向吕义请战。

    “什么,请战,此时万万不行,将士们厮杀了一天,早就累了。我吕义宁肯兵败,也绝不会不顾士卒的身体,强迫他们进兵的!”

    众将一起请战,吕义勃然大怒。当即叫来全体军卒,当场痛骂了众将一顿。

    “主公,我们不累!让我们出战吧!”

    台下,士卒的吼声犹如山崩地裂。大把的金银就在眼前,几乎是触手可及,谁还睡的着觉,纷纷红着眼睛叫嚷。

    “这怎么行,你们为我浴血而战,吕义又怎能不体恤将士们的身体。”吕义很为难,面上犹豫不定。

    “主公,让我们去吧!”

    “愿为主公效死!”

    士卒一看吕义坚决不出兵,慌忙以更加坚决的声音,把吕义的话堵了回去。就是身上有伤的,也是腿也不疼了,腰也不酸了,胸脯拍的震天响,表示自己还能再杀几个敌人。

    “这…..好吧!”人群汹涌,将士们求战心切。吕义勉为其难,终于点头答应下来。末了有关心道:“还有体力的可以出战,实在跟不上的,也不要勉强。”

    “愿为主公效死!”

    在场的两千余将士,全体被吕义感动。天气依然严寒,但是吕义的话,却是火炉一样的温暖。

    “跟着这样的主公,就是战死,那也值了!”很多的士卒,脑中同时冒出这个坚定的念头。

第二十九章 灭尹礼

    根据臧霸交代的情报,泰山军屯兵的地方。一共有四处据点。相互间隔半rì路程,既相互dú lì,又彼此呼应。

    其中最近的一处营寨,乃是尹礼的老巢所在。

    尹礼的兵力,在泰山军中是垫底的。大约有部曲男女数千人,其中能战之兵,却只有千余人。

    柿子总要捡软的捏。

    一搞清楚泰山军的兵力分布,吕义马上拍板,朝着尹礼的营寨的赶去。两千余士卒,不消吕义鼓舞士气,一个个都是血红着眼。只恨爹娘不让自己多生两条腿,拼了命的赶路。

    顶风冒雪,连夜赶路,夜sè之中,一条杀气腾腾的火龙,风雪中起舞。

    尹家寨。

    与孙观的营寨的茅草屋不同,尹家寨,却是一座巨大的坞堡。高有两米的灰白砖墙。深深的一条蜿蜒护城河,绕着墙而过,把坞堡与外界完全的隔开。

    只有一条吊桥可通。

    石墙的内部,还建有一座高有三五米的望塔,可以容纳三五人在上面,随时监视四周的风吹草动。

    天光蒙蒙亮,望塔之上,已经有了士卒。灰白的砖墙上头,一群群脸sè惶恐的士卒,无jīng打采的走来走去。间或看一看外面空旷的雪地。时刻戒备着。

    听完探子带回的消息,吕义的脸sè顿时一沉,原地踱了几步。露出深思之sè。

    “主公,我们杀过去吧!”

    听说叛军还没有逃走。狂奔一夜,累的气喘吁吁的将士大喜,原本疲惫的身体似乎被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人人生龙活虎,眼神嗜血而又狂热,纷纷请战道。

    “大家不要急躁!容我想想!”

    吕义抬了抬手,做了个安静的手势。有些喧闹的士卒纷纷噤声,只是满脸崇敬的望着自家主公。就是新附的泰山降卒也不例外。

    袁涣不禁暗暗点头,虽然有些不齿吕义的手段,但眼看吕义轻描淡写,就把军心牢牢的抓在手中,他想不服也不行。

    吩咐士卒隐蔽在一个避风处略作休息。吕义召集众将,开始商讨攻打尹礼的办法。很显然,与孙观的寒酸不同,尹礼本是富家子弟,财大气粗。那座坞堡几乎就是一个小型城池,想要攻下来,恐怕要费些手段。

    当然,若是吕义现在发起强攻。他也有信心攻破坞堡,只是那样一来,士卒肯定会损失很大。

    这些都是并州军未来的火种。吕义还不想损兵太多。

    “军师,你说我们该如何做?”吕义想了想,扭头看向了陈宫。露出期待之sè。

    连夜赶路,陈宫的脸sè很干,还被寒风吹破了两条口子,很有些狼狈。但他的双眼却是极亮,憋屈了数年,他头一次在并州军,有一种挥斥方遒,扬眉吐气的悸动。

    这一切,都是吕义给予的,陈宫心中感激。对吕义的态度越发的恭顺,微笑道::“主公稍安勿躁,我所料不错,再过不久,不用我们攻打,这群叛军,也会主动出来的。”

    “军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孙观粗人一个,瞪大了牛眼,半天摸不着头脑。

    张辽高顺正在沉思。听到孙观的话,强忍住不笑。

    臧霸这个老实人脸sè微红。觉得自己凭空在众将面前矮了一截,赶忙扯住孙观,免得继续丢脸。

    “孙将军,军师的话其实很简单,就一个字,等!”与众将不同。吕义倒是挺喜欢孙观,这样的人虽然领军不怎么样,但是冲锋陷阵,却是难得猛将,于是解释道。

    “等?”

    孙观似乎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却又仿佛什么也没有抓住,嘟哝了几句,大咧咧道:“管你们打的什么哑谜,反正要砍人的时候,我只管往前冲的就是。”

    众人都笑。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气氛轻松写意,只是各自身上,或多或少,都是浮现出丝丝或浓或淡的杀气。

    坞堡之内,众多的叛军浑然不知危机已经降临。里面彻底的混乱了。到处都是惊慌失失措的人群。他们在刀剑的威胁下,不情不愿的收拾家中的细软,干粮。然后穿着褴褛的衣衫,聚拢在一起,神情麻木的盯着周围的军卒。

    与这群百姓不同,叛军的衣衫虽然陈旧,到底还算整齐。一眼看上去,还颇有点气势,只是士卒眼中惶恐,却是令他们的形象大打折扣。

    “尹将军有令,所有人带上财物,立刻撤离!”坞堡的唯一的一条土路上,有叛军拿着刀枪,催促着街上的百姓赶紧出来。跟在数十辆大车的后面,朝着堡外快速移动。若是稍微慢上一点,就是拳脚相向。

    一时间,坞堡内部,哭声一片。

    前面的尹礼,却是充耳不闻。他只是皱着眉头,恋恋不舍的看着自己辛苦搭建的坞堡,眼神之中有留恋,有愤慨。

    “吕义小儿,若不是你,我尹礼何至于落到如此地步!”拳头捏的啪啪响,尹礼铁青了脸,在心中狠狠的诅咒了吕义上百遍。感觉心都在滴血。

    这座坞堡,可以说是他心血,如果可能,打死尹礼也不会选择离开。但并州军太强,张辽,高顺,臧霸,那一个都是跺跺脚,泰山军都要抖一抖的人物。

    尹礼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带着人马,跟吴敦等人合兵一处安全些,谁叫他的营寨,距离并州军最近了。

    最后的看了一眼坞堡,尹礼强咽下满肚子苦水,带着数十个亲信士卒,打马跑出了坞堡。本来尹礼最后还想把坞堡一把火烧掉。但最终还是舍不得。觉得打败了吕义,还可以重新抢回来。只是命人卷了所有值钱的东西,装了数十辆大车上路。

    尹家寨一动,远处等候多时的吕义大喜。雪亮的缳首刀朝着众人一指,厉声道:“敌军已经出来,将士们,告诉我,接下来,该如何做?”

    “抢光他们!”

    两千余士卒众口一声。

    袁涣当即就黑了脸。吕义也感觉颇不是滋味儿,破口大骂道:“一群混蛋!老子们是兵,不是山贼土匪!传我军令,此次作战,擅自劫掠财物者杀!私藏金银者杀!杀敌不尽力者立斩!获胜之后,所有财物,全体将士均分,袁先生,这件事你来负责!”

    “诺!”袁涣脸sè稍微回暖。点点头,结下了这份差事。

    众军士则是凛然。再看向吕义的目光,已经是有敬有畏。不过随着吕义最后的一句话的出口,两千余将士,眼神重新狂热了起来。

    人为财死!泰山军本就是一群山贼溃兵组成,并州军也素有抄略的传统。吕义最后的话,可以说是大块军心。人人拥护。

    “敌军就在眼前,现在告诉我,你们该怎么办?”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杀光他们!”

    众军士狂吼,高举着刀剑,狰狞的脸上,透露出无比的兴奋以及狂热。

    “张叔,你带着狼骑随我来,高叔,你负责杀散敌军,臧将军,你带着本部人马,截住敌军后阵,先抢了那些大车再说!”

    快速的吩咐了几句。吕义大刀转向,指着尹礼所在的方位。双脚轻磕,胯下枣红sè的战马已经打着响鼻,慢慢的小跑了起来。

    张辽赶紧带着百余狼骑紧紧跟上。簇拥在吕义周围,都是催动战马,在雪地里小跑着起来。

    随即,又是快跑。最后,在距离敌军百余步的同时。吕义率先发起了冲锋。

    “杀啊!”一见骑军开始冲锋,紧随其后的步卒彻底沸腾了起来。仿佛一群嗜血的狼群,从雪地中黑压压的冒出头来。

    甚至有个别凶悍的士卒,打着赤膊,扛着大刀,疯了一般在雪地里飞驰。里许的的大地上,喊杀声大作,震动树枝上积雪,都是扑簌簌地掉落。

    “是敌袭!”

    一声惊恐的尖叫,从正在撤离的叛军之中发出。所有人都有些懵。畏畏缩缩的看向自己的头领。

    尹礼整个人都呆住了。又惊又怕。惊的是,吕义来的太快,根本连给他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就杀到了自己面前。怕的是,凭借他自己的兵力,跟吕义的并州军对上,那就是找死也差不多。

    “快,逃回坞堡,逃回坞堡!”尹礼没有野战获胜的把握,更舍不得抛弃自己积累了十数年的财物逃跑,只能硬着头皮,匆忙的指挥部下掉头,希望凭借坞堡,抵挡住并州军的进攻。

    但是吕义怎肯让尹礼如愿。并州狼骑人数虽少,到底是骑兵,全力奔驰之下,瞬间就杀入了叛军之中。凭借战马的冲力,拦路的敌军,就仿佛撞到了一面坚固的铁墙之上,胸骨碎裂,吐血倒飞出去。随后轰隆隆马蹄声碾压而过,倒地的士卒,瞬间变成一团肉泥。

    “可恶,吕义小儿,我要把你碎尸万段!”尹礼气的续发倒竖。眼睁睁的看着吕义带着骑兵截断了他的退路。不由的发了狠,抄了一把长矛,就朝着吕义杀来。

    吕义感觉背后出现一阵恶风,只是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头也不回,直接在马上使出铁板桥,轻松躲过这一击。随后反手一刀,斩向尹礼。

    铿!

    火星暴shè,尹礼举枪招架。勉强挡住了这一刀,却是虎口崩裂。吕义强大的力量,令他半边身体都是酥麻了一片。哪里还敢再斗。拨马就走。

    此时战场,简直是一面倒的屠杀。尹礼仓促之间,根本没有料到吕义来的如此快,兵马排成一个长长的直线,被狂热的并州军轻轻一冲,已经是七零八落,各自为战。

    尹礼不敢恋战。进入坞堡已经不行,保全xìng命要紧。赶忙策马朝北方杀去。

    “尹礼,哪里走,张辽在此!”正北方,数匹快马冲来,张辽长刀高举,飞速朝着这边靠近,高举的大刀,犹如砍瓜切菜一般,杀的叛军哭爹喊娘,纷纷避让。

    “苦也!”见是张辽,尹礼吓的魂飞魄散,连交手的勇气都没有,慌忙策马,转向正东。

    东方,高顺浑身浴血,带着陷阵营杀的正顺手,冷不防见到尹礼跑过来,大喜过望,撇了手下就冲过来。

    尹礼的额头,瞬间冒出一层冷汗,不敢跟高顺交手,正要拨马往正西突围,逃入步卒中间,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臧霸抢了钱粮,吩咐孙观看守之后,策马就赶过来擒杀敌将。

    “难道天要亡我?”尹礼惶恐不知所措。眼看着四面受敌。逃跑无望,只能惨白了脸,翻身滚下战马,大叫道:“别杀我,我降了,降了!”

    张辽等人闻言一愣。招呼向尹礼的兵器,纷纷停顿了下来。不远处的吕义此时也杀散了拦路的敌军,策马赶了过来,见到尹礼跪下,微微有些吃惊,冷然道:“尹礼,你这是干什么?”

    “少将军天威,尹礼情愿归降。还请少将军绕我一命!”尹礼见到吕义,慌忙膝行了几步,也不敢嫌地下脏,活命要紧,飞速的磕头。

    “主公,你看这……”张辽拿不定主意,凑到吕义身边,低声请示道。

    吕义冷笑一声,淡然的看了尹礼一眼,沉声道:“早知今rì,何必当初,你背叛我叔父之时,早该想到会有今天!”

    根本不容尹礼反应,吕义跳下战马,噗的一声,砍了尹礼的脑袋…….

第三十章 泰山军来袭

    “尹礼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战场之上,喊杀震天。吕义高举尹礼的头颅,使劲平生力气,放声大吼。声若惊雷,震得附近的士卒耳膜都在轰鸣。

    厮杀的双方同时一楞。紧接着,战场之上,爆发出两千余将士狂热的欢呼。反观泰山叛军,则是面如死灰。呆呆的看着吕义手中的人头。

    不知道是哪个,叹息着丢掉了手中的武器,垂头丧气的跪了下去。有了第一个,自然就有第二个。

    头领已死,抵抗已经没有意义。除了少部分人趁乱逃走,剩余的泰山军,全体弃械投降。从吕义的方向看过去,方圆里许,黑压压的全部是跪下去的人头。

    这一次,吕义没有再下达屠杀的命令,投降的人数,足有两千余人,正好用来补充兵员。

    其中,没有武器的百姓占据了大多数。真正属于尹礼的士卒,反倒是并不是太多。对于降卒,吕义命人直接捆绑。押进坞堡之内关起来。完全打垮泰山军后,这些人就是现成的兵员。

    剩下的百姓,则是抽出青壮,打扫着战场。其余的一律驱赶进坞堡之内。

    连续厮杀了一rì一夜。吕义只觉得浑身酸痛无比,强打者jīng神,下达了全军休整的命令之后,吕义随意的选了坞堡之内一处简陋的民房,呼呼大睡。

    活着的士卒,也个个疲惫非常。一进入坞堡,很多人干脆就是寻了墙根处,升起柴火,头枕着刀枪,疲惫的进入梦乡。、

    寒rì高升,大雪初停。坞堡内外,却是安静非常,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偶尔经过的士卒,踩在积雪上的嚓嚓声。

    就是如此的静谧的时候,坞堡不远处的山丘之后,却有数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朝着坞堡探头探脑的张望。

    当他们见到堡外层层叠叠,堆积如山的尸体,大地上,凝固成暗红sè的血肉,还有坞堡石墙之上,用竹竿高高挑起的尹礼的头颅。

    一股子寒气,瞬间从头顶一直窜到脚心。再不敢多留,数个人影胆战心惊,以比来时还要快的速度,反身就跑。

    雪地上,留下他们凌乱,深浅不一的污黑脚印,一直延伸到了数里之外。在那里,黑压压的,已经站着一大群人。手拿着刀枪,排着松松垮垮的阵型。看人数,约莫有这近万人。

    大军中间的位置,一面猩红sè战旗高高飘起,泰山军三个大字,在寒风中张牙舞爪,若隐若现。

    比帅旗稍低一点的位置,还有两面两米多高的白旗,一面写吴字,一面写着孙字。

    吴敦与孙康,一人穿着一套华丽的铠甲,此刻正一脸焦急的望向跑回来的探子。

    “怎么样?尹家寨的情况如何?”吴敦xìng子急躁,不等探子走过来,已经几步跑过去,提起最前面的一人,劈头喝问道。

    衣服的前襟被人扯住,那人急速奔跑而略微红润的脸sè顿时惨白了下去,强忍住气闷,语气惶恐的道:“死人,城外好多死人!尹头领的脑袋,还被人挂在了城头示众!”

    “什么?尹礼死了?”吴敦心中发抖,手臂力道一松,任由抓住的探子跌落在雪地。

    “并州军,来的好快!”

    孙康表面上还能保持镇定,但是惨白的脸sè,已经出卖了他恐惧的内心。他与吴敦对视了一眼,都是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惧。

    “老孙,尹礼死了,我们还要不要过去?”吴敦沉默了一会儿,寒着脸说道,本来,三人是约好了合兵一处,共同抵抗并州军。但千算万算,吴敦也没有料到,并州军竟然如此耐战。

    一夜厮杀,一夜急行军,最后更是只用了半rì的时间,灭了尹礼。难道并州军都是铁打的,不知道累?

    吴敦的心里,明显有了退意。

    “当然要去!”孙康抽出配刀,奋力的斩向地面,劈出一条长长沟壑,一脸血xìng的道:“并州军能够如此快速杀上来,肯定是连夜行军。只是他们再强,也还是人。也会疲惫。按照探子观察,吕义的并州军还缩在坞堡内呼呼大睡。这可是难得机会!”

    吴敦脸sè还是有些犹豫,狠狠的瞪着那几个探子,狞声道:“你们确定,他们都在睡觉,可看清楚了?”

    “千真万确,我们亲眼所见!”探子慌忙跪下,拼命磕头。就差赌咒发誓了。事实上,一切不过是他们推测的。看到坞堡满地的尸首,早就吓破了胆子,谁还敢跑近了看。只是被吴敦凶狠的盯着,那还不不拼命的往好处说。

    “退下吧!”吴敦点了点头。挥手让探子下去。嘴角渐渐浮现出一丝狞笑,恨声道:“你说的对,此时正是并州军虚弱的时候,想要报仇,这就是个机会!”

    “没错,一群并州残军,也妄想骑到我们头上,这次定要让那吕义好看!”孙康目露yīn沉之sè。长刀一指尹家寨的方向,厉声道:“杀进尹家寨!钱粮女人,都是我们的!”

    “杀进尹家寨!”

    “吼吼吼……”

    万名泰山军的士卒,同时发出大吼。紧跟在自家头领身后,仿佛一群闻到了血的蚊子,乱哄哄朝着尹家寨的方向全速狂奔。

    轰轰轰!

    万人狂奔,大地似承受不住,发出巨大的声响。无数雪花踩得四处飞溅,远远地看上去,天际尽头,似乎出现了一场巨大的雪崩一般。

    尹家寨内的望塔之上,负责jǐng戒的士卒立刻发现了远处的异常,几匹快马冲出了坞堡,朝着远处飞速奔去。

    负责守卫的士卒,则是jǐng惕的握紧了刀枪,肃容站在石墙上,眺望着远方越来越密集的雪尘。

    “是敌袭,泰山军杀过来了!”跑出去探查的探马,最先发现了雪尘之中出现的敌军。纷纷扯开嗓门大吼,一边拼命打马,朝着坞堡的方向狂奔。

    “是敌袭!快通知主公!”

    坞堡之内,听到骑兵喊话的守卫,赶忙敲响了事先准备好的金钟,刺耳尖锐的钟声不断的在军卒的上空回荡。

    尖锐的金鼓声,也把吕义吵醒,尽管脑子还有不清醒,但是睁开眼的瞬间,他还是飞速的抽出了紧抱在怀中的缳首刀,一下从干硬的木床上跳了起来。

    “主公,泰山军来袭!”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张辽,高顺等将正好来寻吕义,听到里面的动静,急忙大叫道。

    “知道了!”

    听到是泰山军来袭,吕义松了口气。只要不是曹军杀来,一群山贼,他还并不放在眼里。虽然,这伙泰山军来的有些出乎意料的快。整了整略有些凌乱的铠甲,吕义打开了房门

    “他们来了多少人?”

    “出去的探子回报,约有一万人。已经快要接近坞堡了。”张辽说道。

    “一万人?”吕义吃了一惊。有些惊疑的看向臧霸。这么多兵马,跟事先收集的情报,差误太大。

    见吕义用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臧霸吓了一跳,慌忙拱手,恭敬的道;“主公勿忧,说是万人,其实他们能战之兵不会超过五千,其余都是挟裹的百姓。”

    “主公有所不知,吴敦以前当过黄巾,每次打仗,都喜欢挟裹百姓,用来壮声势,其实就是中看不重用,吓唬那些胆小的人!”孙观也在一旁帮腔。

    原来是这样,吓死老子了!

    吕义一听原来是这么回事,碰碰乱跳的心脏才平稳了下去。赶忙作出一副极度淡定样子,摆手道:“一群土鸡瓦狗,也敢过来撒野。我再去睡一会儿,他们攻城了再叫我…….”

    “主公,可是那吴敦派人传话,要和你谈谈。”张辽赶忙道。

    “我现在没空,让他等着吧!”吕义懒得理会。趁着还有点时间,抓紧时间再困一会儿。

    “这…..这……军师,要不你去说说……”张辽有些无奈,只能用期待的眼神看向陈宫,希望他能劝说一番。

    陈宫点头,正要敲门。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拍着大腿叫道:“好计策啊,不愧是主公,敌军杀气腾腾而来,我们正要杀杀他的锐气才是!”

    “军师,你的意思是….主公刚才的举动,是在用计?”孙观一脸好奇的道。他怎么看,怎么觉得吕义是想趁机偷懒呢。

    “当然是计,主公文韬武略,智计非凡,一言一行,必有深意。我们必须要仔细琢磨才是。”

    “不愧是我老孙认下的主公。”孙观恍然。拍着自己的前额,越发感觉吕义深不可测起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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