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整渣爹,父女决裂
“所有丫鬟,嬷嬷,侍卫全力寻找大小姐,就算把相府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带到我面前!”沈明辉怒声吩咐着,面色铁青,目光阴沉的可怕。
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他命中的煞星,自从她来了相府,府里就坏事连连,后院的姨娘,子女都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他以为她年纪轻,不懂事,不与她计较,没想到她得寸进尺,居然想出这种方法陷害自己的亲妹妹,真是心性狠毒,胆大包天。
丫鬟,嬷嬷们吓的瑟瑟发抖,巴不得早点离开客房,沈明辉的命令正合她们的意,连连答应着,快步向外走。
“这里怎么这么多人?出什么事了?”帘子挑开,沈璃雪走了进来,一眼就望到倒在地上,不着寸缕,满身青紫伤痕,捂着嘴巴打滚哀嚎的雷聪,在他身侧,还散落了一地的棍棍条条,是打散的椅子。
沈璃雪柳眉挑了挑,他糟蹋了雷氏和沈明辉细心呵护了十多年的宝贝女儿,他们两人肯定愤怒能消,如果雷聪不是雷洪的儿子,他就不止是被椅子痛打一顿这么简单了。
“雷少爷,盈雪妹妹这是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望着满地狼藉,故做不知的询问着。
沈明辉看着沈璃雪,横眉冷对,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璃雪,你还装,这都是你一手设计的,将自己的亲妹妹害的身败名裂,你很高兴吗?”
“你有证据证明他们两人是我害的吗?”沈璃雪冷冷看着沈明辉。
沈明辉皱皱眉:“没有,不过……”
“没有证据,就胡乱冤枉我,这就是你青焰丞相的判事方法?”沈璃雪丝毫不给沈明辉解释的机会,字字珠玑,步步紧逼:“平时的小事,你凭主观臆断也就罢了,事关盈雪和雷少爷的清白,你怎么能胡乱猜测?随便冤枉人?”
沈明辉被沈璃雪说的哑口无言,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纵使他学富五车,此时也找不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反驳沈璃雪,面色极是尴尬。
“嗯!”躺在床上的沈盈雪突然颤了颤睫毛,嘤哼一声,慢慢恢复神智,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口中弥漫的口臭味熏的她险些又昏过去,全身的骨头如同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二小姐醒了!”丫鬟,嬷嬷们惊呼。
沈盈雪一惊,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
“唉!”沈明辉,雷氏站在房间中央,看着她重重叹气,眸中闪着心疼、愤怒与失望。
丫鬟,嬷嬷们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微微躲闪着,不敢看沈盈雪。
雷聪光着身体,倒在地上不停翻腾,咿咿呀呀的哀嚎声一阵紧接着一阵。
被迫承欢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
沈盈雪震惊、羞愤着,快速低头望去,她洁白如玉的肌肤上布满了片片青紫淤痕,阵阵刺痛自下身升腾,直冲心脏,酸涩的小腰,疼痛无力的身体无一不在提醒她,刚才的一幕并不是做梦,她真真切切被雷聪那个猪狗不如的花心鬼强行占有了。
沈盈雪猛然抬头,愤怒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狠狠射向沈璃雪,怒气冲天,咬牙切齿:“沈璃雪,你陷害我,我跟你拼了!”
沈盈雪被愤怒冲昏了理智,一心只想着找沈璃雪报仇,全然忘记她初经人事,身体被雷聪疯狂的折腾了许久,已经没有什么气,脚沾地的瞬间,她双腿一软,径直摔到了地上。
裹着的薄被飘出一部分,露出她满是青紫淤痕的肌肤,都没有几片完好的地方,是人都能猜测到,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
还有那柔软的大床上,铺着浅色的床单,映着鲜红的处子血,格外耀眼。
“盈雪!”雷氏急步走上前,慌乱着扯过薄被,将沈盈雪裹的严严实实,恨铁不成钢道:“究竟怎么回事?”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来到客房,被雷聪强占。
沈盈雪美眸中瞬间盈满了委屈的泪水,她全身无力,不能痛打沈璃雪出气,愤怒的目光如利剑,狠瞪着沈璃雪,声嘶力竭的控诉着:“是她将我丢到这张床上被雷聪糟蹋的,她说她看不惯我的美貌,看不惯爹娘疼爱我,看不惯我住着雪园,穿戴最美的衣服首饰,所以,她要从最基本上毁了我!”
贱人,贱人,她清清白白的身躯,被猪狗不如的人毁了,她定要将沈璃雪碎尸万断,以解心头之恨。
丫鬟,嬷嬷们一惊,面面相觑,真是大小姐在陷害二小姐?听二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恨她很久了,这两姐妹同是嫡女,待遇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大小姐心生不满,近而出狠招报复确有可能。
“璃雪!”沈明辉瞬间愤怒到极点,面色阴沉着,扬起巴掌对着沈璃雪的小脸狠狠扇了过去,这么卑鄙,龌龊的事情,果然是这个逆女在算计,打死她算了!
沈璃雪冷冷一笑,俯身后退,沈明辉巴掌打空,很没面子,瞪她的目光愤怒的喷火,咬牙切齿:“你居然还敢躲!”
“你虽是父亲,但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耳光,我当然要躲!”沈璃雪冷冷说着,对沈明辉那张偏心的嘴脸,视而不见。
“你心思狠毒,将自己的亲妹妹害成这副模样,我打你有错?”沈明辉怒吼着,狠瞪着沈璃雪。
沈璃雪冷哼:“沈盈雪说我害她,我就真的害她了吗?你就丝毫都不怀疑她在撒谎?”
“盈雪是个善良的孩子,岂会撒谎骗我?”沈明辉怒吼,看沈璃雪的目光充满了愤怒与暴虐。
“你是说,她的话你深信不疑,我的话你听都不会听?”沈璃雪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这么偏心的父亲,世间难得,居然让她遇到了:“盈雪,我知道你一直想压过我,但用这种事情设计陷害,你太过份了。”
“指证罪魁祸首也叫过份?”沈盈雪恨恨的瞪着她,明明是她算计了自己,事后居然倒打一耙,将罪责推到自己身上,可恶,可恶!
如果不是雷氏在暗中拉着她,沈盈雪真的冲上去和沈璃雪拼命了。
“相府这么多人,你为何确认我就是罪魁祸首?”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反驳着。
“因为我亲眼看到你害我!”沈盈雪漂亮的眼眸中盈满了泪水,楚楚可怜,看沈璃雪的目光恨的咬牙切齿,似要将她生吞活剥,害了她,还能这般轻松的狡辩,拒不承认,真是无耻。
“那你可有证据证明是我害的你?”沈璃雪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话谁都会说,谎也谁都会撒,想要让人信服,请你拿出证据!”
“你……”沈盈雪看着沈璃雪,眸中怒火燃烧,她也不知道沈璃雪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她瞬间动不了,也说不出话,像无助的羔羊,任人宰割,她以前曾听湛王提过,有一种本领能让人如此,是叫什么来着?
点穴!
沈盈雪眼睛一亮,怒视沈璃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点了我的穴道!”
沈明辉也瞬间了然,冷冷望着沈璃雪:“你懂银针,对人体的穴位很了解,点了盈雪穴道设计陷害她,还让人找不到把柄,你很得意是吗?”
沈璃雪看着沈明辉,扬唇冷笑:“银针刺穴是为疏通气血,不是点穴,你们所说的点穴是需要内力来协助,我半分内力都没有,怎么点她的穴?你身为青焰丞相,连这点基本的常识都不知道?”
沈明辉的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你为了洗脱罪名,连为父也嘲讽?”
“我不是嘲讽,是提醒,我差点忘了,父亲是文官,不懂穴位,点穴也很正常,让人去把府医叫来吧,他会告诉你,我究竟有没有撒谎!”沈璃雪连嘲带讽,普通大夫们的银针刺穴确实只是疏通气血,她修习过银针的各种用法,除了通气血外,还能点穴,这一点儿是秘密,她不会告诉别人。
沈明辉瞬间沉了眼睑,看璃雪的模样,很坦然,没有半分慌乱,难道事情真的不是她做的?
“爹,你不要相信沈璃雪的话,是她害我,真是的她害我的!”沈璃雪的微笑看到沈盈雪眼中格外刺眼,歇斯底理的怒吼着,愤怒的快要失去理智,害了她,还嘲笑她,说的她哑口无言,贱人,贱人,贱人!
沈明辉,雷氏都狠狠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沈璃雪淡淡一笑:“盈雪口口声声指控我害她,请拿出证据来,一切让证据说话!”
“采萱,你是最后接触盈雪,璃雪的人,你离开前,是不是看到她们两人在一起?”雷氏悄悄对沈采萱使了个眼色,不着痕迹的暗示着。
沈采萱看到沈璃雪的瞬间,已经震惊了,她和沈盈雪算计沈璃雪,结果却是沈盈雪出事,沈璃雪完好无损。
心慌的乱跳,同时也庆幸,她去厨房阻拦秋禾了,否则,她肯定也会出事,沈璃雪太聪明,太厉害,也太狠毒了,她招惹不起,正想找个合适的机会开溜,不再掺和这件事情,雷氏突然将她推到了人前。
沈璃雪厉害,她不敢再得罪,但她和李姨娘母女一直依附于雷氏,更不敢违抗雷氏的命令,思量再三,她决定还是向着雷氏,因为雷氏是相府女主人,沈璃雪不过是没娘爱,没爹疼的小女儿,给她带不来多大的利益。
沈璃雪的目光太冷,沈采萱不敢直视,低了头,看着地面,磕磕巴巴道:“是……是啊……我去厨房时,二姐正扶着醉酒的大姐前往竹园……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沈璃雪,你还有何话说?”雷氏怒目而视。
沈璃雪看着沈采萱微笑,明媚的笑容如同利剑一般,刺的她不敢抬头,小手紧捏着一方丝帕,紧张的快要拧成麻花!
沈璃雪冷哼一声,挑眉看着雷氏,正欲说话,秋禾抢先开了口:“三小姐,刚才在院子里,你明明说,你离开时,大小姐已经清醒,你们姐妹三人分道扬镳,为何现在又变成二小姐扶着醉酒大小姐了?”
秋禾可爱的大眼睛眨呀眨的,眸中满是不解。
众人瞬间明白,沈采萱在撒谎,先前对她的期待与信任消失无踪,看她的目光,也暗带了嘲讽与不屑。
“三妹想陷害我,请想个高明点的计策,自己的话都不能自圆其说,这样的设计,太拙劣了!”沈璃雪摇着头,轻声叹息,美眸中满是惋惜。
沈采萱憋的小脸通红:“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她从客房离开时,沈璃雪确实昏迷不醒,但她敷衍秋禾时撒了谎,现在说实话,居然没人信了。
“沈璃雪,是你害我,就是你害我!”沈盈雪看着沈璃雪那得意的笑脸,目光愤怒着,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掐死她,紧裹了薄被,就欲用尽全力站起身,不料胸口一阵血气翻腾,一股腥甜涌上喉咙,眼前一黑,她心不甘情不愿的倒在了地上。
“盈雪!”雷氏惊呼一声,抱过沈盈雪,急切的怒吼:“愣着干什么,快请府医!”
怔愣的丫鬟,嬷嬷们全都反应过来,抬人的抬人,请大夫的请大夫,小小的内室乱成一团。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是怒气攻心,气昏过去了,不过,她一再指证自己,以沈明辉对她的宠爱程度,这件事情还没完!
沈明辉命人给雷聪披了衣服,带上他那一小片舌头,送去太尉府,他则走出小屋,来到院中,仰望繁星点点的夜空,目光阴晴不定。
沈璃雪谴走秋禾,独自一人跟了出来,她知道沈明辉有话要对她说。
“璃雪,这里只有咱们父女两人,你说实话,事情究竟是不是你设计的?”沈明辉突然转过身,利眸中寒光闪烁。
“不是!”沈璃雪张口就答,没有半分犹豫,事情是沈盈雪设计,她在将计就计。
“真的不是?”沈明辉冰冷的目光紧盯着沈璃雪,不放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当然不是,如果你不相信,自己去查!”沈璃雪冷冷扔出一句话,沈明辉看着像不追究了,其实想套她的话,拿捏她的罪名,偏心到这种程度的爹,她早就彻底无语了。
看了半晌,沈明辉没看出什么不对,放缓了声音,轻叹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盈雪*,虽然只有咱们府中的人看到了,但很快就会传遍京城,人尽皆知,盈雪是相府的嫡出千金,太尉府外孙女,身份尊贵,她出了这种丑事,相府会被人诋毁,你们姐妹几人的名誉都会跟着受累……”
“父亲不要拐弯抹角了,想说什么就直说好了!”沈明辉的话并不隐蔽,沈璃雪轻松就听出,他话中有话。
“璃雪,被雷聪强占失了清白的臭名,你来担吧!”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目光凝重,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眸中闪烁的寒光,让人如临腊月冰窖:“凭什么?你相府丫鬟多如牛毛,庶女也有两个,为什么不让她们担罪名?我也是相府嫡女,我的名声臭了,你相府会好?”沈盈雪心思歹毒,出事是罪有应得,她的臭名凭什么让她来担?
“盈雪是相府千金,传扬出去的流言,肯定也是指责千金的,如果让丫鬟担罪名,反而是欲盖弥彰,采云已是秦太子的人,明天就要嫁给太子,罪名不能由她来担,至于采萱,是在相府长大,如果她担了罪名,就是变相指责相府家教不严,而你……”
沈明辉看了沈璃雪一眼,低头沉吟:“你是在青州长大的,不懂规距,出了丑事最是合情合理,臭名推到你身上,不会惹人怀疑!”
沈璃雪扬唇,冷笑都牵不起来了,这个父亲,真是极品中的极品,渣中的渣:“我自小长于乡下,由我娘一手养大,我与人通奸,是我娘管教不严,与你这个父亲没有半分关系,与相府也没有太大牵连,全是我和我娘的错,呵呵,你的理由找的真不错!”
沈盈雪失了贞节,沈明辉不能再用她攀龙附凤了,居然还这么护着她,真是有够偏心,还是说,沈明辉相信沈盈雪的指控,想将臭名安到自己身上,让自己臭名远扬,为她报仇。
沈明辉皱皱眉,不悦道:“是强占,不是通奸,雷聪对不起你,补偿你是应该的,我知道你不愿意,但为了保全相府的名声,你就牺牲一下,担了罪名吧!”
“我不过刚来相府一个多月,府里的人对我既没有养育恩,又没有知遇恩,凭什么让我牺牲自己保全相府名声?”沈璃雪再好的忍耐力,也快要被沈明辉的无耻激怒了。
“我是你的父亲,对你有生育之恩,你为相府牺牲,不应该吗?”沈明辉对着沈璃雪怒吼。
“十五年前,老宅起火时你置我们母女不顾,如果不是母亲拼死抱着我逃离火海,你现在哪有机会站在这里和我讨要生育之恩?”
沈璃雪瞪着沈明辉,清冷的眸底燃烧着两簇怒火:“你是青焰丞相,是个男人,可你做过一件男人该做的事吗?十五年前靠变卖我母亲的嫁妆生活,十五年后又要牺牲我来保全你和另外女人的名声,你就只会靠我和我娘来成全你吗?你欠我们母女多少你记得吗?你有资格向我讨要生育之恩吗?”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沈璃雪字字句句戳中沈明辉的痛处,他老脸一红,面子快要挂不住了。
“得寸进尺的是你不是我。”沈璃雪怒斥:“我大难不死,来到相府寻你,你与我不亲,没有半分愧疚感,偏向沈盈雪也就罢了,可你凭什么牺牲我来保全沈盈雪?”
在现代时,沈璃雪从报纸,电视上见过各种各样的渣爹,但和沈明辉一比,他们的所作所为根本就不值一提,这样的极品渣父,万年难遇,居然让她遇到了,运气真不是一般的背,就算原主沈璃雪没有死在穆正南手里,也会死在这个渣爹的恶行之下。
沈明辉被驳的哑口无言,阴沉着面色,冷冷望了沈璃雪半晌,突然说道:“你长于乡下,不懂礼仪规距,更不会处理高门大户内的事情,嫁给安郡王,表面风光,暗中肯定会有人算计你,你在圣王府,绝对活不过一年,爹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想让你活的久一些!”
“你还是想让沈盈雪代我嫁给东方珩。”沈璃雪冷笑着,洞察了沈明辉的真正用意,十五年来,他一直将沈盈雪当成未来安郡王妃培育,耗费了不少心血,她知道他不会轻易放弃,却没料到,都出了那种事,他居然还没死心:
“沈盈雪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躯,如果新婚之夜被人查出新娘已非完璧,你相府犯的就是欺君之罪,满门抄斩!”
“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为父自有安排!”沈明辉的心思被拆穿,他有片刻的不自然,随后就神彩飞扬,自信满满。
他熬了十五年,全力栽培沈盈雪,就是想让她成为郡王妃,证明他的能力,他怎会放弃,前行路上所有的障碍他都要清除,就算是他的女儿,他也不会姑息。
“你送个被人用过的女儿给东方珩,你觉得他会要?”沈璃雪挑眉,美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只要皇上下旨,东方珩一定会娶盈雪!”沈明辉昂了头,语气微傲。
“愚蠢无知!”沈璃雪冷笑,沈明辉太不了解东方珩了,他讨厌的东西,谁都别想强塞给他。
“放心,爹不会不管你,你的名声臭了,不能再嫁其他男子,爹会向雷太尉要求,让你嫁到太尉府做正室!”为了让沈璃雪乖乖就范,沈明辉向她描绘美好未来:
“雷聪是太尉府唯一嫡孙,将来的太尉府都是他的,人虽然花心了点,但总体看来条件还是不错的,你嫁过去后,多管管他,府上的金银足够你们吃喝一世无忧,比你在乡下好得多了!”
“我被雷聪强占,臭名远扬,被逼的不得不嫁,你觉得我进了太尉府能做正室?能管得住已经断了半截舌头,成了残废的雷聪?”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连嘲带讽,让自己担臭名嫁残废,他居然没有半点羞愧之情,极品渣父啊。
沈明辉再次皱紧眉头,狠瞪着沈璃雪:“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你现在反对也晚了,我已经命人四处宣扬,相府大小姐沈璃雪被太尉府嫡孙雷聪强行占有,被诸多下人看到……”
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瞬间充满着蚀骨冷意,原来沈明辉站在这里与自己聊天说地,是在拖延自己的时间,好让那些下人可以将这条消息散出去,不愧是青焰丞相,知道先斩后奏,更无耻的将这种计策用到了自己女儿身上!
“爹知道你不愿意嫁雷聪,但事已至此,你没有了反悔的余地,除了雷聪外,你不能再嫁任何人!”沈明辉厉声威胁着,雷聪是太尉府唯一嫡孙,他的舌头被盈雪弄断,雷太尉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他舍不得让盈雪嫁那个猪狗不如的废物,只好让璃雪牺牲了。
诚如沈璃雪所说,她是乡下长大,并没有养在他膝下,她做出多无耻的事情,他都能推卸责任。
见沈璃雪一言不发,清冷的眸中晖暗不明,沈明辉以为她在思索利弊,目光一闪,由威胁,改诱惑:“你也是我的亲生女儿,我不会亏待你的,我会送你一份丰厚的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嫁到太尉府……”
谁稀罕你的狗屁嫁妆!
清冷如沈璃雪,面对着这极品渣父,也忍不住想要骂人,将别人的臭名推到她身上,还说的理直气壮,慷慨激昂,她不同意,就是她不识抬举,不顾大体,世上自私会有这么自私自利,无耻至极的人?一个人,无耻到沈明辉这种程度,真是天下无敌。
沈璃雪猛然抬头凝望沈明辉,突然一笑,纤手一扬,三道银针径直射进沈明辉的胸口,体内瞬间腾起尖锐的疼痛,就像一只利爪在他五脏六腑间狠狠的抓捏,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沈明辉强撑着一丝力气,紧靠在大树上,咬牙切齿的狠狠瞪着沈璃雪:“畜生,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沈璃雪冷冷反问着:“我也可以实话告诉你,就算全天下的男子都死绝了,我也不会嫁给雷聪!”
沈明辉五脏六腑间的疼痛越来越厉害,身体忍受不住,顺着大树慢慢坐到地上,依旧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消息已经传出去了,你杀了我也没用,雷聪你嫁定了!”
沈璃雪挑眉看着沈明辉,冷笑:“我一名普通百姓,不能和丞相,太尉相斗,死路离我不远,但在死前,我会拉几个垫背,黄泉路上,也不至于孤单!”
沈璃雪小手伸进衣袖,拿出银针包,打开后,仔细望了望,抽出一只最粗的银针。
银针通体银白,尖细的针尖在夜色中散着迷人的光芒,看到沈明辉眼中,无限恐怖:“沈璃雪,你要干什么?”
“你不是不怕死吗?我送你上西天,去向我母亲忏悔!”沈璃雪收起银针包,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拿着那只大银针,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沈明辉,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死神踩着点钟来临。
沈明辉看着银针尖,满目惊恐,强忍着胸膛内的疼痛,不断后退:“你弑父,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杀你这种人渣,是在替天行道,就算会有天打雷劈,我也认了!”沈璃雪勾唇一笑,清冷的眼瞳寒风如冰原上千年不融的冰,在沈明辉惊恐的目光中,手中银针就欲对他射出。
一名侍卫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相爷,不好了,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银针没落下来,沈明辉松了口气,想着有侍卫在,沈璃雪肯定不敢在暗算他,正准备训斥,责罚沈璃雪,目光看清那名侍卫的相貌,心思突然一沉。
一路急跑,侍卫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喘着粗气禀报:“回相爷,卑职奉相爷之命去街上散布大小姐被雷少爷强占之事,不料,刚走到街上,就听到外面传扬,二小姐与雷少爷通奸……”
强占是指男子强迫女子,女子是弱势,会让人同情,通奸就是两人两情相悦,背着众人偷偷凑到一起做那种事情,不知廉耻,事情捅出来,会被万人嘲讽。
“怎么会这样?”沈明辉瞬间怔愣,他明明让人看紧了所有丫鬟,嬷嬷的,事情怎么会先他的谎言一步传扬出去?
“卑职也不知道,卑职和众兄弟走到街上时,已经流言四起了!”侍卫低低的说着,心中极是纳闷,他们的速度很快,相府也没有其他人出府,这种流言,究竟是谁传出来的?
沈璃雪不着痕迹的藏起了那只大银针,嘴角微微挑起,清冷眸中的寒冰慢慢退去,染上了一层笑意,她已经猜到散出这流言的人是谁了,沈盈雪与雷聪通奸,他那么高傲的人,也能想出这种理由?
“璃雪,是不是你做的?”沈明辉锐利的眼眸如同利剑,狠狠射向沈璃雪,他清楚的看到她听到消息后,眸中染着笑意,嘴角扬起,分明就是诡计得逞后的冷笑,这个逆女,心思真是狠毒……
“沈丞相,你在朝中,也是这么随随便便就信口雌黄的吗?我一步都没离开过这里,哪有时间去外面散布流言?”沈璃雪望着沈明辉,清冷的眸中闪着嘲讽与不屑。
“你没有散布流言,流言又是怎么传扬出去的?”沈明辉瞪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
“相府的丫鬟,嬷嬷都知道这件事,你那宝贝女儿和花心侄子的事情太过惊天动地,她们谈论着,不小心传扬出去,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眼前却浮现东方珩英俊的脸,他一向不喜多管闲事,肯定是知道沈明辉要诬陷自己,才会抢先一步,让侍卫们散布沈盈雪和雷聪的丑事,沈明辉又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借口,全部都是借口!”沈明辉怒吼着,触动了五脏六腑间的疼痛,针扎般的尖锐疼痛在体内漫延开来,疼的他死去活来。
“你有时间在这里教训我,不如好好想想办法,洗清你那宝贝女儿的臭名!”看着沈明辉阴沉的面色,沈璃雪的心情格外好,伸手拔出了沈明辉胸口的银针。
沈明辉有气无力的歪倒在地上,面容疼的有些扭曲。
“沈丞相,你怎么了?”侍卫一惊,急步上前,扶起沈明辉。
“现在带他去见府医,还能捡回一条命,如果晚了,我可就不敢保证了!”沈璃雪淡淡说着,袅袅婷婷的向前走去:“天都亮了,我回去睡回笼觉,你们自便!”
“大小姐,您不救沈丞相吗?”侍卫扶起沈明辉,不解的看着沈璃雪,他知道这父女两人闹矛盾了,但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再恨,也不能不顾父亲的性命啊。
“我今天心情不好,不想救人!”沈璃雪冷冷说着,咬牙切齿,纤细的身影很快走出小院,消失不见。
沈明辉被疼痛折磨的奄奄一息,强打着精神,看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眼睛时睁时合,语气有气无力,却带着震怒:“召集……府内所有人……到祠堂……我要将这个逆女……逐出家门……”
沈璃雪回到竹园时,东方珩正坐在她床上看书,见她走进来,头也没抬,目光继续在书上流连:“这样的家,你还愿意住下去?”
“这么极品的府邸,我哪还有福气居住。”沈璃雪轻声说着,快步来到衣柜前,从顶部拿下一只大箱子,打开盖,将衣柜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拿了出来,扔进箱子:“收拾东西,马上离开了,你别看书了,帮我收拾收拾吧!”
东方珩放下书本,慢腾腾的走到沈璃雪面前:“去圣王府住吧!”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快速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动作不停:“咱们还没有成亲,我去圣王府不合适,随便找间房子就可以!”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中涌上几分黯淡,望望窗外的天色,拉着沈璃雪的小手,快步向外走去:“早知道你不会去圣王府,我帮你找了另外的地方居住……”
“你拉我去哪里!”沈璃雪回头望望散落半地的衣服,她的东西还没收拾好。
“去找沈明辉!”东方珩说着,握沈璃雪的手,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沈璃雪来到祠堂时,祠堂里站满了人,除了气昏的沈盈雪外,雷氏,沈采萱,沈采云,赵姨娘,金姨娘,李姨娘都到了。
雷氏狠狠望了沈璃雪一眼,面目光冰冷,沈采云,李姨娘低了眼睑没有说话,金姨娘,沈采萱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幸灾乐祸,赵姨娘看着沈璃雪,无声叹息着,对她摇了摇头。
沈明辉病情已经得到缓解,面色虽然很难看,但胸膛里已经不疼了。
见沈璃雪走进来,沈明辉冷冷望了她一眼,手持三柱香,对着一堆牌位恭敬的行了一礼:“列宗列祖在上,沈氏第三十二代子孙沈明辉教女无方,致使逆女屡做坏事,害人无数,依沈家家法,重打她一百大板,将其逐出家门,从此后,不再是我沈家的人!”
沈璃雪挑眉,沈明辉恼羞成怒,想赶她出府了!
沈明辉拜了拜,虔诚的将香放进香炉,转身看向沈璃雪,满目冷冰,怒声道:“逆女,还不跪下受罚!”
沈璃雪勾唇冷笑:“沈明辉,你老糊涂了,我回相府后,没进过你家祠堂,没入你家祖籍,根本就不是你沈家的人,除了血缘外,咱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凭什么拿你沈家的家法来教训我?”
沈明辉一怔,他忘记这件事了,但他堂堂青焰丞相,岂能被这个忤逆女驳的哑口无言:“不打板子,不执行家法,你就能继续住在相府,是在府里住的久了,舍不得离开了?”
沈明辉满眼嘲讽:“你没入祖籍,没进祠堂,这相府不是你家,你马上滚!”害了盈雪,伤了他,还想继续过锦衣玉食的生活,做梦。
沈璃雪嗤笑一声:“沈丞相,你以为你这相府是仙境,谁都愿意住?我早就想离开,是你一再挽留,我才住到了现在。”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铁青,他当时挽留她,是为了相府的名声,如今,盈雪名声尽毁,相府也受了牵连,他赶她出府,是想暗示众人,所有的坏事,都是沈璃雪做的,就算沈盈雪出事,也是被这个乡下来的逆女算计。
“我会离开相府,但我有个条件!”沈璃雪冷冷说着,走到桌边,拿起纸笔,刷刷的书写几下。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沈璃雪用力吹干纸上的墨,拿起其中一张纸递向沈明辉:“这是决裂书,签上你沈丞相的大名,咱们之间就彻底没有任何关系了!”
108 封郡主,渣爹气吐血
沈明辉脸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难怪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还和自己签了决裂书,原来是在打这种主意,林青竹那一半嫁妆,不是小数目,让他在一个月内找齐,根本就是在为难他。
“你已经不是沈家的人,麻烦交回沈氏家传玉佩!”沈明辉如法炮制,手伸到沈璃雪面前,毫不客气的向她索要家传玉佩。
“等你将我娘的嫁妆还我了,我自然会给你沈家玉佩!”沈璃雪不稀罕那块家传玉,她一直按着不给沈明辉,就是在故意气他,为难他。
“一个月的时间太短!”沈明辉紧紧皱皱眉,嫁妆变卖,分散到青焰各地,就算他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齐。
“那就两个月吧,这是最长的期限了!”沈璃雪淡淡说着,拿出那块家传玉,轻捏了红绳举至沈明辉眼前:“沈丞相交嫁妆之时,就是这块玉佩回归沈家之日,咱们谁也不欠谁!”
沈明辉看着在眼前来回晃动的碧绿玉片,咬牙切齿,这个逆女,拿玉佩在他眼前晃,是故意刺激他,让他看得到,抓不着!
胸口盈满了怒气,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他又气又恨,却不能发作,瞪着沈璃雪,强忍了怒气吼出一声:“好!”
两个月的时间,足够他凑些金银首饰以假乱真,换回沈氏家传玉佩,当务之急,是将沈璃雪赶出相府,让世人都知道,是她算计了盈雪!
“那我先走了,后会有期!”事情谈妥,沈璃雪再没有半分留恋,漫不经心的说着,收起玉佩,转身离开。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圣旨到!”
沈明辉一怔,他最近在朝中无功也无过,采云的事情也已经解决了,怎么突然来了圣旨?心中疑惑着,还是率众人跪地听旨。
宣旨之人近在咫尺,沈璃雪还没有走出祠堂,漫不经心的随众人一起跪了下来。
赵公公手持拂尘走进祠堂,望一眼跪在地上的众人,打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沈丞相之女沈璃雪,聪明伶俐,温柔善良,得战王喜爱,收为义女,特赐封为璃雪郡主,赏黄金千两,绸缎千匹,钦此!”
沈明辉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回荡着一个声音:“赐封璃雪郡主!”
这道圣旨不是下给他的,而是下给沈璃雪的,她被战王看中,收为义女,皇上也特意下旨赐封她为郡主,怎么会这样?
雷氏悄悄望向沈璃雪,美眸愤怒的喷火,乡下来的野丫头,怎么突然间成了郡主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采萱,沈采云,赵姨娘她们也都震惊的望着沈璃雪,她成了战王义女,被封为郡主了,自己没听错吧?
沈璃雪身为当事人,心中的疑惑不比他们这些局外人少,皇上怎么会突然间下旨封她为郡主?想想那名气势凌厉,不染纤尘,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辈,她只见过他三次面,一直都是敬而远之的,他怎么会想到收她为义女?
“恭喜郡主!”尖细的嗓音自头顶响起,一卷明黄色的卷轴呈到沈璃雪面前,她瞬间回神,恭敬的接下圣旨,微笑道:“有劳公公了!”
“为皇上办事,不敢谈劳累!”
赵公公呵呵一笑,看向沈明辉:“沈丞相,战王爷无儿无女,想让璃雪郡主住到战王府,承欢膝下,郡主还是你的女儿,有空就会回来看你,这些礼物是战王的一份心意,请沈丞相务必收下!”
赵公公摆摆手,二三十名侍卫抬着十几只大箱子走了进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打开了箱子盖,瞬间,一只只价值不菲的珍宝现了出来,在晨曦中闪烁的璀璨光芒,看直了所有人的眼睛,哇,好多珍宝,价值连城啊,战王爷真是大手笔!
沈璃雪挑眉,战王爷身份高贵,却不骄不躁,他收自己做义女,让自己住进战王府,自己就不能再在沈明辉面前尽孝,他送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物给沈明辉,是为补偿他。
战王爷戎马半生,立下无数战功,许多战败国的贡品,皇帝都直接赏了他,箱子里的大小珍宝,都是京城少有的,纵使沈明辉,雷氏见过珍宝无数,也看的心思大动,眸中光芒暗涌,这些珍宝的价值,比丞相府所有资产的两倍还多:“有劳赵公公了!”
沈采云目光暗了暗,没有说话!
沈采萱,金姨娘悄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她怎么这么好的命啊,居然被战王爷收为义女了,为什么收的人不是自己(采云)……
沈璃雪看着沈明辉,雷氏眼中的惊喜与贪婪,冷冷一笑:“赵公公,这些珍宝是送给沈丞相的,还是送给我爹的?”
赵公公一怔:“有什么区别吗?”沈丞相就是沈璃雪的爹,沈璃雪的爹就是沈丞相啊。
沈明辉一惊,猜到了她的目的,目光阴沉着,正欲阻止,沈璃雪已微笑着开了口:“当然有区别,如果珍宝是送给沈丞相的,我不会干涉,如果珍宝的送给我爹的,赵公公可以带回去还给战王爷了。”
“为什么?”赵公公更加不解,疑惑的目光在沈明辉和沈璃雪身上来回扫视着。
“我和沈丞相已经断绝了父女关系,从此以后,他是他,我是我,老死不相往来,也可以说,现在的我,已经是没有父母的孤儿了!”沈璃雪微微笑着,笑容明媚,璀璨,丝毫不为自己孤儿的身份感到难过。
“璃雪,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为父刚才是一时气愤,你何必当真!”沈明辉佯怒着,走上前来欲抚沈璃雪的头发,表达自己的慈爱。
沈璃雪偏头躲了过去,他的手尴尬的停在半空中,收也不是,伸也不是,嘴角挑了挑,扯出一抹僵硬的笑:“璃雪!”
“刚刚发生的事,沈丞相这么快就不记得了,无妨,我这里有证据!”沈璃雪无视沈明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拿出那张决裂书递到赵公公面前:“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与沈丞相彻底断绝父女关系,上面还有沈丞相的亲笔签名与盖章,绝对不是造假。”
沈明辉目光阴沉着,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他盖章是想彻底将沈璃雪赶出相府,让她没有丝毫反悔的余,却没料到,这个逆女带来了天大的好处,那个印章毁了他即将得到的巨大财富。
赵公公仔细看过决裂书上的签名与印章,确认是沈明辉的,轻轻摇摇头,命令道:“来人,将箱子盖上盖子,抬回战王府!”
战王爷特别交待,将礼物作为补偿送给郡主的父亲,既然郡主已经没有父亲了,这礼物自然是不用送了。
“沈丞相,对不住了!”礼物送来,再抬回去,有羞辱人的意思,但命令是王爷下的,他一名小小的太监,只能执行,无权更改。
“无妨!”沈明辉笑容僵硬,冷冷直视沈璃雪,心中恨的咬牙切齿,这逆女果真是他的煞星,临走还毁了他的巨大财富。
在沈明辉、雷氏黯淡,愤怒,不甘的目光中,一只只大箱子盖上盖子,抬出相府,雷氏悲愤,惋惜的目送那些箱子走出很远,久久没有收回目光。
赵公公手持拂尘,微笑着看向沈璃雪,说道:“郡主已是孤儿,不必向任何人叙旧情了,这便随奴才去战王府吧!”
“公公稍等,我去竹园收拾些东西就来!”沈璃雪礼貌的交待着,竹园被她整理的乱七八糟的,她要回去好好收拾收拾。
赵公公甩甩拂尘,叹道:“战王早已准备妥当,郡主吃,穿,住,行等一应用品,王府里应有尽有,郡主还有什么好收拾的,现在就随奴才起程吧!”
沈璃雪扬扬嘴角,战王府是王府,那里的东西肯定比丞相府高档的多,她确实没必要再回竹园收拾那些次等的绸缎,首饰:“公公言之有理,咱们现在就赶去战王府!”乌烟瘴气的丞相府,她一刻也不想呆了。
赵公公笑着点点头,向沈明辉道了别,引领着沈璃雪向外走去:“郡主小心脚下,战王府的马车就在相府外……”
“多谢公公!”沈璃雪,赵公公在众侍卫的簇拥下走远,沈明辉冷冽,愤怒的目光一直紧随在她身上,胸中怒火翻腾,这个逆女,真的成为战王爷的义女了,失了相府,她却有强大的战王府做后盾,怎么会这样,不应该是这样啊。
“老爷,现在怎么办?”沈璃雪走出小院,消失不见,雷氏最先回过神,想到箱子里那些璀璨夺目的珍宝,就忍不住一阵心疼,那么多的珍宝,放到她面前,又被拿走了,真是可恨哪。
心中更恨沈璃雪,都是那个贱人搞的鬼,临走还要甩他们这么响亮的耳光,她真是好命啊,什么时候攀上战王爷的?可是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否则,一向冷漠的战王爷,怎会对她与众不同。
“还能怎么办?”沈明辉紧皱着眉头,冷冷望雷氏一眼,不耐烦道:“沈璃雪是战王爷的义女,如果咱们再冤枉她是罪魁祸首,就是得罪了战王爷!”
沈璃雪是赶出相府了,可他不能再诬陷她,让她担臭名,目的没有达到,还平白无故的错过了几十箱子价值连城的珍宝,真是得不偿失,悔恨莫及。
“难道就让盈雪担下那罪名了?”雷氏紧紧皱起眉头:与雷聪通奸,那么无耻的罪名,放在任何一名贵族千金身上,都会羞愧的无颜见人,沈盈雪是她的亲生女儿,她不想眼睁睁看她身败名裂。
“罪名当然不能让盈雪来担!”沈明辉重重叹了口气,沈盈雪是他最得意的女儿,她出丑事,他也会被冠上管教不严的罪名,他是青焰丞相,岂能污了名声。
说到沈盈雪,沈明辉又想到了沈璃雪,那个逆女在圣旨来到前与他签下决裂书,彻底断绝了两人之间的父女关系,她被封郡主,并非舍弃亲生父亲另攀权贵,与他老死不相往来,别人也不会责怪她半分不是。
可他呢,女儿没了,一分一毫的补偿银子没拿到,他的计划也被破坏了。
战王看中的女儿,肯定是最优秀的,她与亲生父亲断绝父女关系,绝对是她父亲做了恶事,让她无法忍受,如果他敢说沈璃雪半分不是,敬仰战王的诸多大臣肯定会联名弹劾他。
被他设计赶走的女儿,没有孤苦伶仃,没有无家可归,还更上一层楼的成了郡主,身份都要赶上他了!
他沈明辉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算计了,可恨,可恨哪!
平静的五脏六腑突然生出一只利爪,在他胸腔中狠狠的抓,疼的让人难以忍受,沈明辉本就苍白的脸色瞬间变的毫无血色,强忍了疼痛,阴沉的目光越过众人,有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看向了沈采萱。
李姨娘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刹那间变了脸色,嘴巴张了张,却什么都没说出来,求救的目光看向雷氏。
雷氏假装没看到,嘴角轻扬起一抹浅笑,沉了眼睑,看向窗外,沈明辉要帮她女儿洗脱罪名了,她岂会干涉。
那个逆女,临走,还重伤了他的五脏六腑,可恶!
沈明辉紧皱着眉头,身体轻轻颤抖,额头豆大的汗珠渗出,他却抬不起手来擦拭,嘴唇动了动,想要叫人来扶他,不料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出,他眼前一黑,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老爷……”
“爹……”
“快叫府医!”
众人惊呼一声,纷纷涌了上去,整个祠堂瞬间乱成一团。
府医为沈明辉诊治过病情,确认是怒气攻心,暂时昏迷,众人方才松了口气,命下人将他送回房间,雷氏严肃的目光落在了沈采萱身上,嘴角微微上挑,扬起一抹冰冷的笑:“采萱,这件事情,你来顶罪!”
“夫人什么意思?”沈采萱震惊着,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不停的自我安慰着,夫人不会将丑事推到自己身上,一定不会的。
“你被雷聪强占,名声损毁大半,我和你爹会与雷侍郎商谈,让你嫁去太尉府做正妻!”雷氏一字一顿,铿锵有力的话语打碎了沈采萱最后的期望。
“我不要嫁给雷聪!”沈采萱怒吼着,美眸中盈满泪水,她知道她的嫁娶之事雷氏说的算,但沈盈雪出了事,居然让她嫁过去顶罪,凭什么,凭什么啊?
况且,雷聪花心风流,猥琐恶心,见他一次,她就恶心的一天吃不下饭,哪能再嫁给他。
“雷聪是太尉府嫡孙,你嫁过去做正室,身份高贵了,有什么不满意的?”雷氏目光威严,厉声训斥着:“这可是你父亲的意思,他重病,没来得及说,我只是替他转达!”
“整天无所事事,流连青楼妓院,好色成性,风流无限,相貌猥琐,满眼色光,舌头又断了一截,这么个残废男人,有什么好嫁的?”沈采萱满目含泪,据理力急,为了自己的终身幸福,她第一次顶撞雷氏。
“好好好!”雷氏气急,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狠狠瞪着沈采萱,雷聪是她娘家侄子,她可以嫌弃,但沈采萱不过是一名庶女,身份低微,有什么资格嫌弃身份高贵的嫡孙:“你翅膀都硬了,不再听我的话了!”
“你说的都不对,当然没人听你的话!”沈采萱撇撇嘴,心中暗自腹诽。
“来人,将沈采萱关进房间,在她承认罪名前,不许送食物!”雷氏冷冷下了命令,她就不信,沈采萱被饿的头昏眼花时,不磕头求饶。
“夫人,你不能这么对我……”沈采萱哭喊着,被粗使嬷嬷们拖远,眼中满是绝望。
她和母亲依附于雷氏和沈盈雪,一直以她们马首是瞻,她们让她往东,她不敢往西,她们让她往西,她不敢往东,却没想到有一天,她们要牺牲她,为沈盈雪顶罪,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讽刺。
“雷雅容,我诅咒你断子绝孙,不得好死!”远处传来沈采萱愤怒的狂吼,雷氏刹那间变了脸色,厉声道:“将她绑到柱子上,在太阳下暴晒,不许送水!”居然敢诅咒她,真是不知死活。
李姨娘双目含泪,扑通一声跪到雷氏面前,苦苦哀求:“夫人,求你放过采萱吧,妾身保证,她会老老实实嫁到太尉府的!”天已经很热了,暴晒一天,不许喝水,她会被晒半死的。
雷氏冷哼一声,看都没看李姨娘一眼,转过身,扶着丫鬟的手大步向外走去,空气中飘来她冷酷的话语:“沈采萱忤逆主母,暴晒三天!”
李姨娘身体一软,瘫倒在地,眼中泪水不停滑落。
沈采云沉了眼睑,美眸中闪过一丝庆幸,幸好她*于秦太子,皇上又封了她为贵人,否则,这通奸的罪名,怕是要让她来担了。
沈明辉,雷雅容都不是什么好人,她早就对他们绝望,日夜防备了,李姨娘,沈采萱却唯她们马首是瞻,真是愚蠢至极,有此悲惨下场,也是她们自找的。
相府外停着两辆马车,赵公公上了其中一辆,沈璃雪挑开另一辆马车的帘子,望着坐在车厢内,悠闲看书的人,微微一怔,扬扬嘴角,迈步走了上去。
马车起程赶往战王府,沈璃雪看向小桌对面的人:“东方珩,圣旨是你请来的?”
在竹园时,他说帮她安排好了住处,先行离开,去打点打点,没想到带了皇上的圣旨回来,把她的住处安排到了战王府,战王对他也真疼爱,居然答应了他的要求。
“确切的说,是本王和皇叔一起请来的!”东方珩放下书本,冰蚕丝的衣袖如水一般,流畅下垂。
“战王爷请圣旨?”沈璃雪皱皱眉,不太相信东方珩的话,收她做义女,打击沈明辉的计策,难道不是他提出的?
“皇叔未娶妻,没有子女,早就想收你做义女了,怕你不愿意,就一直没提,刚才我去战王府,将你的遭遇告诉皇叔,皇叔立刻进宫请了旨!”
沈璃雪不肯去圣王府,东方珩不放心她在外面住,就准备和战王商量,让她在战王府暂住几个月,等她及笄,就接她回圣王府成亲,没想到战王不但答应了他的要求,还到皇宫请了圣旨,收她为义女,她想在战王府住多久都可以。
沈璃雪一怔:“真的?”她和战王爷,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都没说过几句话,他怎么同意收留她?
“这种事情,我会骗你?”东方珩越过小桌,伸手将沈璃雪揽进怀里,光洁的下巴轻搁在她柔软的发上,柔声细语:“战王府只有皇叔一人,没有妻妾,也没有兄弟姐妹,不会再有人算计你了!”当初,他也正是想到了这点儿,才想让沈璃雪住到战王府。
沈璃雪点点头,日防夜防,天天明争暗斗的日子,她也过烦了。
怀中的娇躯,香香软软,柔若无骨,美丽的小脸,紧贴着东方珩强健的胸膛,他一阵心神荡漾,强劲有力的臂膀不知不觉间收紧:“刚才我听到一个传言,是关于相府的。”
“什么传言?”沈璃雪抬起头,清幽的眼眸就像古井,点点如漆。
东方珩忍不住低下头,轻轻吻吻她的眼睑,沈璃雪一夜没睡,有些疲惫,东方珩的速度又快,她也懒得躲了:
“传言说,和雷聪通奸的二小姐不是现在的二小姐沈盈雪,而是原来的二小姐沈采萱,一名回老家的下人昨晚回了相府,巧遇了这件事,传出了错误的流言!”
沈璃雪挑眉:“沈明辉和雷雅容是准备让沈采萱做替罪羊了!”
沈采萱一直都是雷氏,沈盈雪的帮凶,算计自己,她也有份,沈璃雪设想过许多种解决方法,却唯独没想到雷氏为了自己的女儿,将她弄成了替罪羊。
相府那个乌烟瘴气的府邸,她离开,还真是做对了!
“这件事情,你要插手吗?”东方珩低低的询问着。
沈璃雪摇摇头:“沈采萱心高气傲,依附于雷氏,是想找个好姻缘,雷氏让她带着罪名嫁给雷聪,她肯定非常反感,绝对会有激烈的反弹!”不用她再出手,相府也会垮掉大半,这一切的恶果,都是他们自找的。
“在青焰,有三个没人敢闯的地方,一个是皇宫,一个是圣王府,还有一个就是战王府!”沈璃雪对相府的事情没兴趣了,东方珩就改讲战王府。
沈璃雪点点头,东方珩考虑的很周到,她住进战王府,沈明辉,雷氏都不敢再有动作:“我有些累了,先睡一会儿,到了战王府叫醒我!”
她一夜未睡,神色疲惫,这副模样去见长辈,不礼貌,补个觉,恢复恢复精神,也是对长辈的尊重。
“好!”东方珩答应一声,抱着沈璃雪侧躺了下来。
沈璃雪神情疲惫,心情放松下来,全身顿时一轻,呼吸着淡淡的松香,头枕着东方珩的胳膊,很快睡着了。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眼瞳深处,闪烁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与宠溺!
温国公府,客厅
“你说什么?沈璃雪被封郡主,入住战王府?”温国公夫人阮氏看着前来禀报的侍卫,美眸眯成了弯月,眼瞳深处冷光闪烁:“没有弄错?”
“回夫人,赵公公亲自去宣的旨,侍卫抬了十多个大木箱子,浩浩荡荡的走在大道上,卑职绝对不会弄错!”侍卫心中暗自腹诽,宣旨送礼,铺张大方,毫不避讳,他怎么可能弄错。
阮氏纤纤玉指瞬间紧握成拳,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战王府里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价值不菲,他居然送了十几箱东西给沈明辉,分明是在买人家的女儿。
想到沈璃雪那张与林青竹越来越像的脸,阮氏保养得宜的美丽面容微微有些扭曲,战王收沈璃雪做义女,是因为她吧!贱人,死了都不安份。
苏雨婷望望阮氏阴沉可怕的面色,摆手挥退侍卫,轻声道:“娘,我去战王府探探虚实!”
“战王不会见你的,上次你不是被拒之门外了吗?”阮氏紧紧皱起眉头,眉宇间怒气难消,自己的女儿送上门,他看都不看一眼,她的女儿在相府呆着,他居然手长的将她接过去居住,真真可恶,就因为那张相似的脸吗?
苏雨婷诡异一笑,美眸中厉光闪闪:“娘放心,我自有办法名正言顺的进战王府!”
朦胧中,唇上传来温润的触感,一只手状物不安份的在她身上四处游离,熟悉的松香渐渐弥漫整个口腔,呼吸被吞噬,沈璃雪喘不过气,紧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颜近在咫尺。
见她睁开眼睛,东方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寸许:“你醒了!”
“你干什么?”沈璃雪深呼吸几下,狠狠瞪着东方珩,他居然趁她睡着偷袭她。
“战王府到了,我叫醒你!”东方珩说的理直气壮。
沈璃雪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美眸中蒙了一层怒气:“你不会呼唤几声吗?”居然用这种方法叫醒她,真是……
“你只说让我叫醒你,没规定用哪种方法!”见沈璃雪目光又阴沉了几分,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拉着她的手走向车厢外:“皇叔还在府里等着,咱们别耽搁了!”
战王府巍峨庄重,府内景致优美,与沈璃雪上次来时,没什么不同,府内大树参天,生出片片树荫,走在青石路上,丝毫都不觉得热。
沈璃雪在赵公公,东方珩的陪同下,去了战王的书房,敲门后得到允许,三人走了进去。
“战王爷,郡主来了!”赵公公率先开口。
站在桌前书写的战王停下笔,抬起头,俊美的容颜,凌厉的气势,一点儿没变,岁月的沉淀更加沉稳。
看到沈璃雪,他英挺的剑眉下,犀利的眼瞳中居然闪烁着慈祥与温暖,这才是一个父亲看自己女儿应有的眼神。
“战王爷!”沈璃雪礼貌的向战王行了一礼。
“郡主,应该叫父王了!”赵公公呵呵笑着纠正。
战王看出沈璃雪不太习惯父王这个称呼,轻声说道:“叫义父吧!”
“义父!”沈璃雪是现代人,思想里有许多现代词汇,相比古代的‘父王’,她更喜欢古今通用的‘义父’这个称呼。
听到义父一词,战王的心情似乎明跃许多,望着沈璃雪经过了休息,却还是有些疲惫的神色,他暗暗皱了皱眉:“以后王府就是你的家,缺什么,少什么,直管告诉管家。”
说到这里,战王对着门外呼唤一声:“王管家!”
“王爷!”一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走进书房,相貌普通,但目光幽深,步幅轻快,脚步极稳,一看就是习武之人。
“这位是本王的女儿,王府主人!”战王爷简简单单几个字,道出沈璃雪在王府的尊贵身份:“她初到王府,所有事宜,你尽快安排妥当!”
“是,王爷!”王管家恭敬的回答着,对沈璃雪行了一礼,举止得体,不骄不躁,不卑不亢:“郡主的住处,卑职已经安排好,郡主可要去看看?”
“有劳王管家!”看出东方珩和战王爷有事情要谈,沈璃雪识趣的告辞,走出书房的瞬间,赵公公的询问声响起:“王爷,郡主和沈丞相断绝了父女关系,那十几箱子珍宝没送出去,奴才命人抬回来了!”
战王没有半分惊讶,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把珍宝交给王管家,入库房!”
沈璃雪挑挑眉,她感觉,战王爷好像早就知道珍宝送不出去,难道他让人抬这么多箱价值连城的珍宝到丞相府,是想配合她故意气沈明辉?
沈璃雪的小院座落在战王府最好的位置,比两个竹园还大,与相府竹园摆设的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不同,屋内的陈设大方,高雅,每一样物品都是精致至极,乍看之下不觉,只有识货的人才知道,每一样都是珍贵至极,角落里的金纹炉上盈着袅袅的沉屑香,极是好闻。
“郡主可喜欢这房间?”王管家走在沈璃雪一米外,引领着她参观整个房间。
“很喜欢,多谢王管家!”这里的摆设,比雷氏房间高贵了两三筹,竹园更加没得比,沈璃雪自然是喜欢的。
“郡主,屏风后是浴池,柜子里都是为您准备的衣服,那边还有一个套间,可以做书房……”王管家快速且清楚的为沈璃雪讲述整个小院的格局。
王爷特意交待,郡主昨晚未睡,急需休息,让他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完事情,不要打扰郡主休息,他自然要加快讲解速度。
门外响起轻微的敲击声,沈璃雪扬扬眉,快步走了出去:“什么声音?”
王管家跟了出来,解释道:“回郡主,是侍卫在为郡主的小院挂牌匾!”
沈璃雪刚到小院时仔细看过,院门上方确实没有牌匾,出去后,一名侍卫踩着梯子,站在门口,紧钉着牌匾,牌匾立在门上方,上书璃雪阁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很有气魄!
“这是王爷早晨亲自写的,送去铺子里雕刻,刚刚拿回来!”看着牌匾上的字,王管家语气中透着尊敬。
沈璃雪心中突然涌起一阵温暖:“有劳王爷了!”她的亲生父亲,时时想着算计她,从未做过对她有利的事。
王管家呵呵一笑:“郡主客气了,王爷是你义父,父女之间,不需要这么见外!”
沈璃雪笑笑,她习惯了有个时时算计她的父亲,战王爷关心她,她一时有些不适应:“王管家,王府里有没有丫鬟?”
沈璃雪进府后,一路走来,看到的除了小厮,就是侍卫,没见过一个女的。
王管家摇摇头:“回郡主,王府里只有侍卫,小厮,后院有三个洗衣的嬷嬷,没有丫鬟,不过,卑职已经贴出告示,为郡主召几个丫鬟服侍!”
“不用麻烦了!”沈璃雪微笑着摇摇头,想不到战王爷和东方珩一样,久经沙场,很独立,不习惯丫鬟服侍:“我在相府有两名忠心的丫鬟,既然王府没有丫鬟,我就把她们叫过来,王管家不必再另外召丫鬟了!”
沈璃雪考察了秋禾,燕月很久,确认两人不会背叛,尤其是秋禾,虽然有些小傻,却在无形中帮过她许多次,她与沈明辉决裂,潇洒的离开相府,不能带走两人,雷氏绝不会放过对她忠心的她们,所以,沈璃雪准备将她们也带进王府。
“两名丫鬟,会不会太少了?”战王府虽然没有女主人,王管家长久与贵族打交道,知道嫡女都有一等丫鬟,二等丫鬟,三丫鬟,加起来有十多人,身为郡主,只有两名丫鬟服侍,不太好。
“有两名丫鬟服侍,已经足够了!”沈璃雪在现代时,都是独自一人解决所有事情的,不需要那么多下人服侍。
沈璃雪坚持,王管家没有强求:“卑职立刻派人去丞相府,叫那两名丫鬟前来!”
“有劳王管家!”沈璃雪温柔浅笑,王管家代表着战王府,他要人,沈明辉,雷氏断没有不同意的道理,秋禾,燕月不会被重罚了。
“郡主客气!”王管家看着沈璃雪,暗暗点头,这名郡主的性子和王爷有几分相似,不喜铺张,不爱炫耀。
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恭声道:“禀郡主,温国公府嫡女苏雨婷在外求见郡主!”
沈璃雪目光一凝,苏雨婷,她来见自己做什么:“苏小姐可有说是什么事?”
侍卫再次抱拳:“回郡主,她说是来祝贺郡主的!”
沈璃雪挑挑眉,她和苏雨婷是死敌,她被封郡主,最气愤的就是苏雨婷,绝不会这么好心的前来祝贺。
战王初回王府时,苏雨婷来王府探望,却被战王拒之门外,战王府里只有战王这一名主人,她不好再找理由前来,如今,自己入住战王府,她飞快的得到消息并前来探望,醉翁之意不在酒。
假借着祝贺自己的名义,打探王府虚实才是真:“告诉苏雨婷,一路舟车劳顿,我累了,正在休息,没空见任何人!”
“是!”侍卫答应一声,快步离开。
王管家看沈璃雪的目光却满是深意,她的理由找的很绝,很妙,让人明知道她在说谎,却不能反驳,也可以说,她和苏雨婷连面都没照,就赢了苏雨婷,这个郡主,不简单。
王府外,苏雨婷听着侍卫的答复,美丽小脸上努力维持的笑容渐渐僵硬下来,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从相府到王府,不过几条街的路程,沈璃雪会舟车劳顿?会累的没力气见客人,根本就是在撒谎,更可气的是,她明知沈璃雪撒谎,却不能反驳,气死人了。
沈璃雪的意思,丫鬟们也听到了,心中暗自咒骂她不识抬举,眼看着太阳越升越高,阳光也越来越毒辣,照的人头脑发昏。
苏雨婷进不了王府,丫鬟们也不想站在这里暴晒,不由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姐,咱们怎么办?回府吗?”
------题外话------
(*^__^*)嘻嘻……又要开虐苏渣了……至于相府那一群渣,也不会放过滴……
109 苏渣重伤掉陷阱
苏雨婷目光一冷,她刚到王府,门都没进,目的也没达到,岂能轻易离开,沈璃雪给她下马威,她要回敬回敬,不能不战而退:“璃雪姐姐一路劳累,理应多休息,我诚心前来拜访,等待片刻也无妨!”
“小姐,太阳很毒了,您去马车上等吧!”丫鬟望望将近正中的太阳,轻声劝解着。
“不必,万一姐姐醒来,以为我离开了,哪还会再见我!”苏雨婷温柔浅笑,目光透过大开的门望向府内的青石路,眼瞳深处却闪烁着冰冷的厉光:
众目睽睽,她站在炎炎烈日下等待沈璃雪苏醒,传扬出去,沈璃雪可是会被冠上骄横,傲气的名声,她就不信,沈璃雪不在意自己的名誉。
“奴婢给您拿伞!”
“奴婢给您搬椅子!”
两名小丫鬟禀报着,转身跑开。
苏雨婷淡淡道:“拿把伞过来,椅子就免了!”天气炎热,太阳毒辣,如果不打伞,径直站在太阳下,她的脸会被晒坏,她一向最珍爱自己的容貌,算计沈璃雪,没必要将自己的美貌搭进去。
“小姐,您身体娇弱,那璃雪郡主不知何时能醒来,一直站着,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丫鬟低低的劝解。
“无妨!”苏雨婷扬唇,美眸中冷光萦绕,如果让人看到她坐着椅子,打着伞享受,哪里还会同情她,她也就逼不出沈璃雪了。
“是!”小丫鬟无奈的暗暗叹气,站在苏雨婷身侧,为她打了伞,烈日炎炎,她被晒的直出汗,目光频频望向战王府,侍卫有没有将小姐的坚持禀报沈璃雪?
战王府璃雪阁的主屋是个二层楼,一楼卧室,客厅,浴室应有尽有,二楼则是一个大书房,分了内外两室,外室放有书架,书籍,内室则是床塌,锦被,可做起居室用。
沈璃雪站在二楼的书房窗口,俯看整个战王府,东能看到朝阳,南能看到花园,西能看到假山水池,北能看到树木竹林,心中忍不住暗叹,璃雪阁果然是战王府最好的位置。
她站在相府竹园的屋顶上,只能看到一排排的房子,一道道的墙,看不到任何景色。
微风轻轻吹过,阵阵竹香飘散,沈璃雪目光微闪,自窗口跃下,轻轻落到地上,缓步走向竹林,竹林里那座二层竹屋还是像以前一样,没人居住吗?
青竹林占地较广,外面又围了大半圈灯笼,沈璃雪走了两盏茶的时间,方才来到入口处。
正值午时,青竹林附近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阵阵清风吹过,青竹摇曳,竹叶飘摇,沈璃雪脚步抬起,正欲走进竹林,一阵劲内吹来,一道白色身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出现在她面前,揽着她的小腰急速后退:“小心!”
身体停稳,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沈璃雪挣了两下,没挣脱束缚,不悦的抬头看向来人:“东方珩,你干什么?”
东方珩皱紧眉头,揽着她小腰的手臂悄然紧了紧,墨色的眼瞳中,隐隐闪烁着没有完全消退的惊慌:“幸好我早来一步,否则,你可能会身首异处!”
沈璃雪一怔:“为什么?”
“这里是禁地,里面机关重重,除了皇叔外,擅闯者一律杀无赦,王管家没告诉你不能进这里吗?”东方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说到最后,他声音低沉的像在怒吼,锐利的眸中冷光萦绕,如果他再晚来一步,后果无法想像。
“不会啊,我曾经进过青竹林,没出任何事情!”沈璃雪疑惑的看着东方珩,青竹林里十分平静,就是一般的竹林,怎么会是机关重重?
“你什么时候进的青竹林?”东方珩目光一凝。
“就是战王爷回京入朝那天,我和玉儿郡主一起来的战王府。”沈璃雪被东方玉儿拉着,一路跑进去,没遇到任何危险。
“你和东方玉儿都进了青竹林,没出任何事情?”东方珩两道剑眉微微挑起,不太相信。
“是的!”沈璃雪点点头:“我们还进了竹林深处的青竹楼,没发现任何机关!”
“这不可能!”东方珩皱眉,他清楚记得,他刚记事那一年,有名男子一时好奇,擅闯了青竹林,只在林中走了十几步,就掉进了陷阱,尸体被抬出后,惨不忍睹。
“等你进了青竹小楼,你就相信了!”沈璃雪拉着东方珩的胳膊,快步走进青竹林,他不相信她的话,她就用事实证明。
战王规定的禁地,东方珩不想擅闯,看沈璃雪说的绘声绘色,他也想验证事情的真假,就走了进来。
踏进青竹林的瞬间,他快走了一步,强劲有力的手臂紧拥住沈璃雪的小腰,不让她离开他的视线,暗中保护着她,锐利的目光,警惕的凝视着四周的一举一动。
一步,两步……五步……十步……
沈璃雪,东方珩走出大段距离,青竹林内依旧静悄悄的,没有半分危险气息。
沈璃雪挑挑眉,仿佛在说:“看到了吧,青竹林内没有危险!”
东方珩并没有喜悦的放松心情,而是紧紧皱起眉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难道竹园里的机关被破坏了?
“安郡王不必惊讶,青竹林中的机关全部关闭了,你和郡主走进来,自然没事!”王管家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语气中透着轻快。
沈璃雪一怔,快速抬头望去,四周空荡荡的,除了她和东方珩,不见半个身影:“王管家,你在青竹林中吗?”
王管家呵呵一笑:“回郡主,青竹林是禁地,擅入者杀无赦,卑职在密室!”
沈璃雪一惊:“那为何我进青竹林没事?”
“郡主是战王的女儿,王府主人,进青竹林理所当然,至于安郡王,是随郡主一起进的青竹林,自然也没事!”王管家的声音在四面八方的响彻着,让人找不到他的具体位置。
“原来本王是沾了你的光!”东方珩紧皱的眉头舒展开,低头看着沈璃雪,抱她小腰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
沈璃雪笑笑,心中疑惑,战王爷初回京那天,她还不是王府郡主,为什么进了青竹林也没出事?
一名侍卫走到青竹林外,停下脚步,恭声道:“郡主,苏雨婷在王府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了,您可要见她?”
沈璃雪一怔:“苏雨婷居然还没走!”这么热的天,她顶着淡淡烈日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快要晒昏了吧。
“卑职劝苏雨婷离开,但她说,会一直等到您苏醒,有空见她为止!”明知别人讨厌她,却依旧恬不知耻的不肯离开,站在太阳下一个时辰,纹丝不动,如此有毅力的贵族千金,侍卫还是第一次见到。
沈璃雪微笑,苏雨婷站在王府门外苦苦等候,过往的人群肯定会责怪自己只顾休息,半点不考虑客人,不懂待客之道。
为了逼自己见她,苏雨婷居然演苦肉计!
“请苏雨婷到凉亭!”沈璃雪挑挑眉。
侍卫应声而去。
东方珩看向沈璃雪,利眸中隐有冷芒闪烁:“苏雨婷又在算计你!”
“我知道!”沈璃雪嫣然一笑,目光诡异,苏雨婷是带着目的来王府的,她将她拒之门外,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想尽办法想要进王府:“看在她辛苦站立了一个多时辰的份上,我也要成全人家的目的,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
相府外,苏雨婷静静站立着,犹如雕像一般,纹丝不动,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沈璃雪居然任由自己站在烈日下晒这么久,她半点都不在意自己的名誉吗?
头顶的太阳很烈,晒的人头昏眼花,阵阵风吹过,带来的气息都是热的。
一个多时辰了,沈璃雪还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难道她不知道小姐在府外站了许久?或者说,早就知道,在给小姐下马威,一直装作不知道?
撑伞的小丫鬟暗自腹诽着,毒辣的太阳暖的她晕晕乎乎的,身体绵软无力,拿着手帕擦擦额头的汗水,眼前的景色慢慢黑了下来,意识突然消散,她扑通一声,摔到了地上。
“秀儿!”一名丫鬟惊呼着,快步上前扶起昏迷的秀儿,秀儿双眸紧闭,小脸通红,明显的中暑症关状,丫鬟无助的目光看向苏雨婷:“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苏雨婷紧紧皱起眉头,冰冷的目光看向王府,沈璃雪真沉得住气,客人的丫鬟都被晒昏了,她依然无动于衷。
丫鬟被晒昏,急需诊治,如果她继续站在门外等候,别人指责沈璃雪的同时,也会责备她苛刻丫鬟,可如果现在离开,她刚才的苦和罪都是白吃白受了。
苏雨婷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愤怒不甘的目光冷冷望向战王府内,自己站了这么久,沈璃雪居然不为所动,丝毫都没有见她的意思,也不怕自己的名誉受损,她可真是铁石心肠,耐性,厚脸皮程度都出乎了意料,这一局,自己又要输掉了么?
头部突然传来阵阵晕眩与刺痛,苏雨婷一惊,小手轻揉着太阳穴,她也中暑了。
“小姐!”秀儿的小脸越来越难看,丫鬟求救的看着苏雨婷,美眸中泪光闪烁,秀儿中了暑,必须尽快诊治,再耽搁下去,会落下病根的。
苏雨婷嘴角微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客人被晒的中了暑,沈璃雪丝毫都不理会,传扬出去,她定会臭名远扬。
自己没能进到战王府,却毁了沈璃雪的名誉,也不算白跑一趟,回去的路上,就让下人将这消息散布出去,不出半个时辰,就能传遍大街小巷,刚成为郡主,就傲上了天,被老大臣们一弹劾,她就会从郡主,直接贬为庶民。
苏雨婷冷冷一笑,正欲下令回温国公府,战王府的青石路上出现一名侍卫,急步来到大门外,朗声道:“苏小姐,郡主有请!”
苏雨婷一怔,随即挑眉冷笑,沈璃雪终究还是顾着名誉,不敢做的太过份,真是虚伪做作,既然她邀请自己进府,自己就按原计划行事:“桃儿,你先带秀儿找大夫看病,我去王府见璃雪姐姐!”
笔直的青石路两旁镶着暗金色的边,高贵大气,高大的树木郁郁葱葱,带来阵阵凉风,假山怪石嶙峋,小桥精致迷人,水池清澈见底,园内百花盛开,姹紫嫣红。
高门贵族的府邸,都有这些装饰,但战王府布置的很别致,一眼望去,高贵大气,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美感,相比之下,就连温国公府的装饰,都低了一筹。
这便是战王府么?确实与众不同!战王久居边关,性子冷漠,不好客,进过战王府的客人最多也就几十个,自己有幸得进战王府,算起来也有沈璃雪的功劳。
战王一直对自己视而不见,如果府上只有他一名主人,自己今生今世休想踏进战王府半步,沈璃雪被封郡主,自己方才能借着看望她的名义进来!
苏雨婷缓缓走着,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四下观望,不知母亲说的青竹林在什么地方?
清风吹过,阵阵竹香萦绕鼻端,苏雨婷目光一凝,快速转头望去,左前方有个隔断,隔断后面,现出大片大片的青竹。
雪眸微微眯了起来,那就是青竹林么。
侍卫引领着苏雨婷越过隔断,来到凉亭边,恭声道:“禀郡主,苏小姐到了!”
苏雨婷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沈璃雪一袭流彩暗花云锦裙,乌黑的发松松挽成一个髻,一支绿雪含芳簪斜斜插于发簪中,盈绿的水滴耳环摇曳生辉,纤纤玉指轻提了茶杯倒茶,一举一动,优雅迷人,就像真正的郡主。
“苏妹妹来了,坐下喝杯茶吧!”沈璃雪看看苏雨婷,嘴角微挑,温柔浅笑。
苏雨婷目光阴沉,自己在太阳下站了一个多时辰,她却在这凉爽的亭子里喝茶,贱人!
心中愤恨着,苏雨婷面上却是满满的微笑,优雅的走进凉亭,轻轻坐到沈璃雪对面:“多谢姐姐!”
“刚才我在休息,没有接待妹妹,妹妹不要见怪。”沈璃雪为苏雨婷倒了杯茶,礼貌微笑,袅袅热气升腾,掩去了她眸中的神色。
“姐姐舟车劳顿,累了休息是应该的,是妹妹来的不是时候!”苏雨婷敷衍着沈璃雪,锐利的目光不着痕迹的望向青竹林。
“早知道妹妹急着见我,我不休息也会抽空出现见妹妹的,妹妹怎么不说一声?”沈璃雪嗔怒,顺着苏雨婷的目光看去,望到了那片青竹林,眼眸微微一凝。
“前来拜访,已是冒昧唐突,岂敢再打扰姐姐休息!”苏雨婷微微一笑,礼貌得体,端着茶杯,漫不经心的轻抿一口:“战王府的景致真是独特,不知姐姐是否有空带我四处看看?”
“我也刚到王府,正准备熟悉熟悉府里的情形,咱们姐妹可以一起参观!”苏雨婷的话说的很隐蔽,很含蓄,沈璃雪却能猜出,她参观王府是假,另有目的是真。
“多谢姐姐!”苏雨婷美丽的眼眸晶晶亮亮,急步走出亭子,踏上了青石路。
隔断外的路边是大树,隔断内就是青竹林,苏雨婷缓缓走在竹林外,好奇的目光频频望向郁郁葱葱的大片青竹:“姐姐,这片青竹林究竟有多大?”
青竹一棵接着一棵,十分浓密,一眼望不到边,苏雨婷赞叹着,不着痕迹的套沈璃雪的话。
“我初到王府,只进过义父的书房,我的璃雪阁,其他地方还没来得及看,我也不知道青竹林究竟多大!”沈璃雪悄悄望望苏雨婷,嘴角扬起一抹冰冷,嘲讽的笑。
“是吗,那真是可惜,我还想让姐姐为我讲讲青竹林中的情形!”苏雨婷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再次试探沈璃雪。
“青竹林的入口就在前面,咱们一起进去看看!”沈璃雪微微笑着,大步向前走去:“这么大一片青竹林,我也是第一次见,本想午休后进去见识见识,既然妹妹来了,咱们就结伴而行……”
苏雨婷心思一凝,嘴角暗勾起一抹阴森的笑,沈璃雪不知道青竹林里有重重机关,呵呵……
“不知姐姐的璃雪在哪个方向?”为防沈璃雪看出青竹林中的不对劲,苏雨婷没话找话,转移她的视线。
“就前面那座小楼!”沈璃雪微笑着看向右前方,眸中的笑意真诚中透着炫耀,她费尽心机来打探虚实,自己当然要给她点有用的信息。
苏雨婷转头望去,笑意盈盈的眼眸,瞬间沉了下来,看一个人所住的院落,就可知她在府中地位高低,沈璃雪的竹园座落在最偏僻的地方,什么景致都看不到,明显是不受宠的。
可她所指的那座小楼,四面被美景环绕,是战王府里最好的位置,战王就这么宠爱她?
苏雨婷纤纤十指紧紧握了起来,扬扬嘴角,牵出一丝微笑:“那座小院是主屋的位置,姐姐住在那里,战王爷住哪里啊?”
“义父的院落,书房都在青竹林旁边!”也就是有大片灯笼的地方,他每天起床,办公,睡觉时,走到窗边就能看到青竹林和那一只只红色的小灯笼。
苏雨婷微笑的眼眸再次沉了下来,母亲说的果然没错,战王喜爱那些青竹成痴了!
沈璃雪瞟了面色阴沉的苏雨婷一眼,冷笑,自己连翻刺激,她快要忍不住出手了吧。
“姐姐小心!”青竹林的入口近在咫尺,苏雨婷目光一寒,装作无意的,狠狠将沈璃雪撞进青竹林,嘴角噙着残妄的笑:青竹林是禁地,除了战王爷,擅闯者一律杀无赦。
沈璃雪以为穿了身郡主的衣服,自己就是郡主?真以为战王收她做义女,宠爱宠爱她,这战王府是她的家了,愚蠢至极。
青竹林这禁地,除了王府主人,其他人进去都会没命,自己出手,不过是让沈璃雪看清楚,她在王府,也不过是个客人而已,少拿主人的口吻,身份在自己面前炫耀。
被撞出去的瞬间,沈璃雪冷冷一笑,伸手抓住了苏雨婷的胳膊,她想要借刀杀人,可没那么容易。
胳膊突然一紧,苏雨婷还来不及反应,整个人被拽进青竹林。
阵了清风吹过,青竹飘摇,竹叶呼啸,听的她一阵心惊胆寒,恨恨的瞪着沈璃雪,这个贱人,居然将她拉进了杀无赦的青竹林:“你干什么?”
“刚才妹妹走路不稳,撞到了我,我急着想站好,就抓住了妹妹的胳膊,不曾想将妹妹拉出了一段距离,妹妹可有受伤?”
沈璃雪关切的询问着,如水清灵的眼眸,要多无辜有多无辜,看的苏雨婷怒火翻腾:“没事!”心中暗恨,闯进了青竹林,岂会没事。
“嗖!”三枚利箭对着沈璃雪,苏雨婷飞射而来。
“姐姐小心!”苏雨婷惊呼一声,紧抓着沈璃雪的胳膊,对着那三枚羽箭迎了过去,心中冷笑:沈璃雪死在青竹林的重重机关下,不关自己的事。
苏雨婷内力深厚,抓的很紧,沈璃雪动不了半分,根本无法避开利箭,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苏雨婷对自己起了杀心!
眼看着那三枚夺命箭近在咫尺,沈璃雪眸光一沉,拿出一枚银针,对着苏雨婷的手腕狠狠扎了过去。
“啊!”苏雨婷吃痛,惊呼一声,潜意识的松了手。
沈璃雪窈窕的身形一闪,快速跃向一边!三枚羽箭对着苏雨婷射了过去。
苏雨婷雪眸微眯,纤细的身体猛然蹲下,羽箭擦着她的发髻穿过,发簪掉落一边,乌黑的发凌乱的散了下来。
沈璃雪!
苏雨婷抬头,恨恨的瞪着她,这个贱人,命可真大,居然在羽箭射中她的刹那间躲开了,青竹林中还有其他机关,一定要让她死在这里,不过,那些机关都在哪里,如何触动呢?
望着苏雨婷美眸中闪烁的厉光,沈璃雪无声冷笑,纤细一弹,银光对着一棵青竹飞射而去,苏雨婷想了解青竹林,自己就展示重重机关给她看看。
“嗖嗖嗖!”一枚枚羽箭从四面八方涌出,对着苏雨婷飞射而来,苏雨婷大惊,想要逃离,却发现,她已被羽箭包围,逃无可逃。
性命攸关的时刻,苏雨婷也顾不得掩饰武功,伸手折断一截青竹,快速挥洒,打落一支支飞射来羽箭。
“苏妹妹武功真是不错,以前怎么没见你用过!”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紧随着苏雨婷,连连赞叹。
苏雨婷望望抱着胳膊看戏的沈璃雪,怒火中烧:“废话少说,快去叫人前来帮忙,帮愣着了!”
沈璃雪望着那密集的羽箭,扬扬嘴角,漫不经心道:“这么大的动静侍卫们早就听到了,已经在往这里赶了,别着急,他们很快会来到的!”
苏雨婷咬牙切齿,她耳力敏锐,半点脚步声都没听到,侍卫们根本都在各司其职,没发现这里的异常,沈璃雪分明是在敷衍她:“沈璃雪,是不是你故意设计,想要害死我!”
“妹妹说的哪里话,我也是刚到战王府,对府里根本就不熟悉,哪有时间设计你!”沈璃雪敷衍着,眼眸微凝,这么多密集的羽箭,都伤不到她一分一毫,苏雨婷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
“你少狡辩,如果机关不是你设的,为何只射我,不射你?”苏雨婷挥着青竹打落羽箭,冷冷质问着,事到如今,她已然明白,沈璃雪对青竹园很了解,还能操纵青竹园内的机关,是她太大意了,才会让了沈璃雪的当。
“这个,应该是位置问题吧,我站的位置羽箭射不到,妹妹站的位置,是羽箭主攻的地方!”沈璃雪淡淡解释着,机关打开,羽箭扑天盖地飞射而来,沈璃雪站的位置很巧妙,羽箭擦着她的衣服划过,就是射不到她。
“是吗?”苏雨婷咬牙切齿,怒火中烧,沈璃雪打开机关,攻击自己,她肯定会站到安全的地方,确实是位置问题,嘴角微微扬起,诡异一笑:“那咱们换换位置!”
用上十二层功力打落附近的羽箭,苏雨婷飞身扑向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冰冷,嗜血的笑,让她到自己的位置上,尝尝被万箭飞射的滋味,说不定最后会是万箭穿心!
“妹妹提议不错,咱们换换看!”沈璃雪微微笑着,不急不恼,也没用苏雨婷抓,纵身一跃,落到了苏雨婷的位置上,而苏雨婷则站在了沈璃雪所站的位置。
苏雨婷先是一怔,随即冷笑,沈璃雪自觉,倒是省了自己一番手脚,这个位置绝对安全,自己可以放心的欣赏万箭穿心。
沈璃雪落地的瞬间,羽箭停止射击,刷刷的几声轻响过后,又是一阵羽箭来袭,射的对象,仍然是苏雨婷,沈璃雪站着没动,那羽箭依旧是擦着她的衣服划过,半点射不到她。
“沈璃雪!”苏雨婷挥动着青竹打落羽箭,隐忍的气愤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
沈璃雪蹙了蹙眉:“妹妹别吵了,我这就去叫侍卫来救你!”
“沈璃雪,想害我就直说,没必要用这么卑鄙无耻的手段!”苏雨婷咬牙切齿的怒斥。
“你可有证据证明我要害你?”沈璃雪挑眉看着那数不清的锋利羽箭,在苏雨婷的阻挡下掉落在地,羽箭的威力不够强,想杀苏雨婷,必须动用其他机关。
苏雨婷重重冷哼:“这些羽箭只射我,不射你,就是最好的证据!”
“王管家曾对我说过,外人擅闯青竹林是杀无赦,如果是主人,可以在竹林里自由走动。”沈璃雪顿了顿,继续道:“我是战王爷的义女,战王府主人,所以,这青竹林里的机关不会针对我,如果苏妹妹也认战王爷为义父,肯定不会被快羽箭攻击!”
“你怎么不早说?”苏雨婷猛然一顿,咬牙切齿,不过见了几次面,战王爷就将她宠爱到了这种程度,王府主人,真是让人讨厌的称谓。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你就将我撞进青竹林了!”苏雨婷对她起了杀心,她当然不会再对苏雨婷客气。
沈璃雪转过身,慢腾腾的走向青竹林外:“我去叫侍卫,你再撑一会儿!”
“沈璃雪,别走!”苏雨婷打落羽箭,飞射去拦沈璃雪,沈璃雪在竹林,机关算不得激烈,如果她走了,这里只剩下自己一人,自己就坐实了擅闯禁地的罪名,会被杀无赦!
“嗡!”伴随着一声轻响,两张扎满了钢钉的铁床对着苏雨婷砸了过来。
苏雨婷一惊,伸手去抓沈璃雪,欲用她来抵挡钢钉床。
沈璃雪冷冷一笑,快速前跃一步,用力踢到了钢钉床上,钢钉床加快了速度,对着苏雨婷狠狠砸去。
苏雨婷就地一滚,两张钢针床在她身侧合在一起,发出沉闷的声响,震的人耳膜嗡嗡作响。
苏雨婷紧捂了耳朵,动作有瞬间的停顿,一只羽箭飞射而来,擦着她的脸颊划过,细白如瓷的小脸上瞬间显出一道清析的血痕,点点血珠渗出肌肤,在她苍白的小脸上格外醒目。
“嗖!”又是一柄利箭划过,脸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苏雨婷颤抖的小手,摸下一片血红!
我的脸,我的脸!两边脸上,都有伤痕了!苏雨婷震怒着,抓起地上掉落的竹箭,对着沈璃雪的后心狠狠刺了过去,她居然害自己毁了容,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来临,纤手轻弹着一棵竹子,苏雨婷即将刺到她的刹那间,脚下踩空,纤细的身体掉进陷阱,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宵。
沈璃雪俯身看去,陷阱有三四米深,底上是一层又长又硬的钢钉,四面也满了钉子,苏雨婷手抓着一只钢钉,半挂在墙壁上,丝丝鲜血从指缝中溢出,她半边身体,也已被鲜血染透。
沈璃雪挑挑眉,掉下陷阱的瞬间,苏雨婷施展轻功,抓住了石壁,想要避过地上的钢钉,却没想到石壁上也有钢钉,她大半个身体,被扎的鲜血淋漓。
苏雨婷身受重伤,又身在险境,鲜血不断外渗,她的力气也越来越少,根本无法用轻功跳出陷阱。
思绪有瞬间的模糊,眼前浮现沈璃雪得意的笑脸,苏雨婷瞬间清醒,强撑着一丝力气,抬头望向上空。
沈璃雪正站在陷阱上方,手里抱着一块大石头,冷冷望着她。
“沈璃雪,你想利用青竹林中的机关杀我!”苏雨婷的声音有气无力,却透着阴沉与冰冷。
沈璃雪冷笑:“你将我推进青竹林,不就是想利用竹林中的机关杀我,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将你也拉进青竹林,最后倒霉的也是你!”
苏雨婷牵牵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你用石头砸死我,会被人看出端倪的!”青竹园是平地,滚石杀人这种方法太拙劣了。
沈璃雪望望手中大石,似笑非笑的看着苏雨婷:“谁说这石头是用来砸你的?”
苏雨婷一怔:“那你用它来做什么?”
“想知道!”沈璃雪诡异一笑:“那你看清楚了!”
沈璃雪高举大石,狠狠砸了下来,确实没有砸向苏雨婷,而是砸到地面钢钉床的边上,钢钉床的另一端被砸的翘起,狠狠钉进苏雨婷的脚上,美丽的绣鞋上瞬间冒出四枚带血的尖钉,钢钉床落下后,鞋子上多了四个血窟窿……
鲜血渗出漂亮的绣鞋,快速滴落,脚步传来尖锐的疼痛,刺激着她脆弱的神经,苏雨婷凄厉的惨叫响彻大半个青竹园。
沈璃雪冷冷望着苏雨婷,她想尽千方百计,设了许多无耻的陷阱要害自己,就这么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慢慢折磨,一步一步将她逼上绝路,才叫真正的报仇。
“郡主!”苏雨婷的惨叫很凄厉,惊动了侍卫,他们不敢进青竹林,站在林子外,询问沈璃雪的意思。
“苏小姐误闯禁地,不小心掉进了陷阱,你们把她救上来,送回温国公府!”沈璃雪淡淡吩咐着。
“是!”侍卫拿来绳子,手脚麻利的将苏雨婷吊出陷阱,望着她脚上的血洞,满身的血迹,美丽小脸上那两道鲜亮的血痕,嘴角抽了抽:“郡主,要不要为苏小姐上药?”
“战王府有丫鬟吗?”沈璃雪微微笑着,答非所问。
侍卫一怔:“没有。”
“那谁来为苏小姐上药呢?”沈璃雪挑挑眉。
“属下明白了!”侍卫们快速找来一只单架,抬着她出了青竹林,送往温国公府。
苏雨婷身受重伤,失血过多,神智已经不太清醒,躺在单架上,仍然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的方向,咬牙切齿,贱人贱人贱人!
“苏雨婷脸毁了,脚残了,身体也受了重伤,温国公夫人不会放过你的。”东方珩一袭白衣,迎着阳光从竹林深处走了过来,飘飘的白色衣袂,映着翠绿的青竹,美如一幅画卷。
“就算我不伤苏雨婷,她们也不会放过我!”沈璃雪目光深邃,苏雨婷已经对她起了杀心,与其被动的挨打,还不如主动出手痛打敌人!
“刚才为什么不让我帮忙?”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苏雨婷武功高强,他担心她出来,提议从旁协助,沈璃雪拒绝了,独自一人去对付苏雨婷。
“女人之间的小战争而已,轮不到你出手了,如果温国公夫人有大的诡计,你再帮忙不迟!”沈璃雪真正担心的是,如果东方珩伤了苏雨婷,她可以借这个理由强行嫁给东方珩,她不想连累他接触讨厌的女人。
“刚才的事情,皇叔都看到了!”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
沈璃雪一怔:“那他怎么说?”
“交待王管家派暗卫给你,谁再欺负你,就像刚才那样痛打!”东方珩目光一凝,换作是他,也会这么吩咐。
“没再说别的吗?比如,我要收敛个性,不能明目张胆惹是生非之类的?”沈璃雪引导着,名门贵族都不喜欢子女惹事的。
“没有!”东方珩摇摇头,青焰战神王爷的女儿,不惹是生非,也绝不能让人欺负,刚才的事情,一看就知道是苏雨婷起了歹心,璃雪重伤她,只是给她个教训,并不过份,战王当然不会追究。
刚才的如果换作沈明辉,肯定会狠狠教训她一顿,再无耻些,会逼她去给苏雨婷道歉。
战王爷责怪的话一句没说,还派暗卫给她,为人睿智,明辨是非,不愧是青焰战神。
“东方珩,相府的事情如何了?”想到沈明辉,沈璃雪又想起了相府的烂摊子,沈采云已经去了驿馆照顾秦君昊,相府只剩下沈盈雪,沈采萱两名女儿了。
“沈明辉怒气攻心,刚醒不久,沈采萱被雷氏绑在院子里暴晒,丢了半条命了!”东方珩派了暗卫监视相府,府里众人的一举一动,他都非常熟悉。
沈璃雪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明辉生病,相府上下全听雷氏的指挥,和雷聪通奸的是沈盈雪,怎么能让人家清清白白的沈采萱嫁残废:“我有个办法,可以把相府彻底搅乱!”
111 血染喜堂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沈璃雪带着秋禾与燕月出了战王府,坐着马车前往雷太尉府。
雷太尉,沈明辉都是一品官员,在朝中有一定的影响,两家又是亲家,雷聪,沈采萱的结合是亲上加亲,两人的大婚准备了一个月,京城人尽皆知,很轰动,也很隆重。
远远的,沈璃雪透过车帘,看到太尉府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前来祝贺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各种礼物堆积如山,太尉府的管家站在门口迎接客人,眼睛眯成了细缝,老脸笑成了一朵花。
“快看,快看,新娘子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众人的目光齐齐望向大路。
沈璃雪也转头望了过去,雷聪穿着大红喜服,戴着喜庆的大红花,骑在高头大马上,神情萎靡,黯淡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与不满,肥厚的身体随着快马的走动,机械的轻轻摇晃,阴沉的面色与这喜庆的氛围完全不符。
身为太尉府唯一的嫡孙,高贵的身份养成了他傲娇的脾气,强的是天仙妹妹沈盈雪,娶的却是身份低微的沈采萱,他当然提不起什么精神。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雷聪下了马,媒婆急忙递上红绸,他不情不愿的牵了沈采云,在众人的簇拥进走进太尉府。
人群最末端走着四个熟悉的身影,分别是沈明辉,雷雅容,沈盈雪,沈烨磊,身旁的官员,贵妇,千金们纷纷向他们道喜,四人说着‘谢谢,同喜’之类的礼貌语,笑容满面。
官员的子女大婚,皇室不会重视,战王府虽然接到了喜贴,无人前来参宴,雷太尉也不会多说什么,沈璃雪选在辰时赶来太尉府,是想直接观看成亲仪式,没想到在门口偶遇了他们四人。
撩开帘子,下了马车,沈璃雪扶着秋禾的手,缓步走到门口。
秋禾望一眼沈明辉等人,眼睛转了转,高声道:“郡主,慢点走!”
沈明辉动作一顿,紧紧皱起眉头,严肃的眸中,闪过一丝戒备,璃雪了解事情的全部真相,她会不会是来添乱的?
凡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必须阻止她进大厅!
沈明辉转身看向沈璃雪,冷声道:“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个女子单独前来参加婚宴的?”言外之意是,回战王府吧,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战王府没有兄弟姐妹,义父又不喜参加这种热闹的宴会,我代他前来,有何不可?”沈璃雪扬扬手中的烫金贴子,贴子上金色的请贴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是说,沈丞相不喜欢战王府的人参加你女儿和你侄子的婚宴?”沈璃雪嘴角挑起一抹嘲讽的笑,冷冷凝望沈明辉,如果不是为了搅乱这次婚礼,她才不会来太尉府。
沈明辉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多种颜色,战王府主人前来参加婚宴,是他莫大的荣幸,他不盛情款待也就罢了,居然还赶人家走,传扬出去,别人肯定会说他不识抬举。
“郡主多虑了,我没有赶郡主离开的意思!”
“那就好!”沈璃雪身着一袭百花曳地长裙,浅粉色的裙摆上绣着一朵朵精致的红色花朵,花蕊上镶嵌着颗颗亮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精致的堕马髻上戴了一支玲珑点翠簪,雪字形的宝石耳环,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皇室郡主的尊贵与傲然彰显的淋漓尽致。
沈盈雪恨恨的目光在沈璃雪的衣服、首饰上来回流连,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她绝对是故意打扮的这么漂亮,跑来自己面前炫耀的。
不是沈璃雪想要炫耀,而是她去战王府时什么东西都没戴,战王给她准备的,就是这种衣服和首饰,她不穿,不戴,怎么来参加婚礼?
沈烨磊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没有说话,心中暗道,不就封了个小小的郡主,居然连自己的亲爹都不认了,真是忘恩负义,趋炎附势的贱女人!
“郡主,成亲仪氏即将开始!”沈明辉轻轻说着,威严的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愤怒,大手紧握成拳,沈璃雪高贵的衣着,傲然的气势,都在无声提醒,她是皇室郡主,不再是他的女儿。
她的身上,流着他的血,他明明是她的父亲,却碍于身份,不得不对她恭敬,真是奇耻大辱。
“多谢沈丞相提醒!”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句,看也没看雷氏,沈盈雪,沈烨磊一眼,扶着秋禾的手,穿过几人,走向太尉府。
进了大门,递上请贴,沈璃雪脚步不停的径直前行,成亲仪氏即将开始,她必须尽快赶过去,错过了时间,就不能搅乱这场婚礼了。
走在后面的燕月送上礼物。
礼物外面包了喜庆的大红绸,沈盈雪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却能看到那是个盒子,有巴掌大小,忍不住嗤笑,看沈璃雪打扮的光鲜亮丽,原来是在撑场面,送礼送个这么小的盒子,有可能是珍宝,也有可能是真的穷酸。
只要有一丝打击沈璃雪的机会,她都不会放过。
“璃雪郡主是战王爷的义女,她送的礼物,肯定是珍贵异常,与众不同的,如果能打开看看就好了!”沈盈雪憧憬的望着那只小木盒,美眸中满是期待,心中却在冷笑,等盒子打开,如果里面装的是廉价东西,定要狠狠嘲讽她。
“是啊,是啊,我们也很想看看呢!”众人议论纷纷,沈璃雪是战王的义女,代表战王前来参加婚宴,战王是青焰战神,神秘莫测,官员,家眷们都很想知道,她究竟送了什么礼物。
“好吧!”管家顶不住众人的压力,当众拉开红绸,露出一只精致的木盒,木盒是檀木所作,上面雕刻着精致的镂空花纹,一颗蓝宝石镶嵌在盒子正中,在阳光的照射下,折射出道道光芒。
沈盈雪一怔,小小的盒子居然如此精致,贵重,里面的东西肯定也是珍品,自己太大意了,也太心急了。
管家速度很快,沈盈雪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在她悔恨的目光中,盒子被打开,一道温暖的光线四下散开,看的众人目瞪口呆。
盒子中央,静静躺着一颗圆润的珠子,占据了大半只木盒,散发着暖暖的光芒!
那是什么?太漂亮了!
夜明珠?不像,夜明珠只有晚上才会发光,也没那么大。
珍珠?不会发光,也没有那么大的……
众人绞尽脑汁,都没想出来这是什么,他们都是名门贵族,见过珍宝无数,一眼就看出来,那珠子也是珍宝,他们没见过,说明珠子稀少,珍贵,再次议论纷纷:
“战王爷真是大手笔……”
“是啊,官员的子孙成亲,他也送这么贵重的礼物……”
沈璃雪听着那一道道的议论声,浅浅一笑,战王府库房里的东西分了一、二、三等,盒子里装的珠子是她随手挑的三等礼物,雷聪,沈采萱大婚,送三等的已是便宜她们,送一二等礼物,绝对是在浪费。
不过,她没想到,战王府里的三等礼物,拿到众人面前,也是罕见的珍宝。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战王居然让沈璃雪来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对她真是信任,就不怕她独吞了……
谈论着珠子,众人又想到了送珠子的沈璃雪,望望沈明辉,雷氏一家人压低了声音,窃窃私语:
“听说璃雪郡主和沈丞相断绝了父女关系……”
“肯定是沈丞相为人不行!”战王爷武功高强,战术高超,看人也很准,他认璃雪郡主做义女,璃雪郡主肯定是个聪明,善良的人,她和沈明辉起矛盾,绝对是沈明辉的错。
“我也是这么觉得,郡主送礼参宴,又没得罪他,他居然赶人家离开,就算面子挂不住,不愿见到人家,离人家远远的就可以了,干嘛非要把关系弄的这么僵硬!”
战王爷是谁,立下赫赫战功的青焰战神,官员们对他的信任,尊敬,远超只会舞文弄墨的沈明辉,刚才的事情他们又看的清楚,把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沈明辉身上。
沈明辉不能告诉众人,他在提防沈璃雪,有口难辨,紧盯着她远去的身影,面色阴沉的更加难看,这个逆女是他的灾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一定会倒霉。
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走进太尉府,沈盈雪最先看到,快速整理了衣装,发髻,袅袅婷婷的迎上前,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笑:“湛王爷!”
“沈小姐!”东方湛礼貌微笑,笑容中带着淡漠与疏离,看她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冷意。
沈盈雪犹不自知,眸中的笑意又浓了几分,观完成亲仪式,自己就约湛王爷到处走走,暗示他,自己想要接受他……
她是古代标准的大家闺秀,从小就被教育,一定要矜持,她不会对东方湛说她喜欢他,只会暗示他,让他先说出来。
“湛……”沈盈雪含羞带怯的望了东方湛一眼,刚想开口问他要不要一起去礼堂观礼,东方湛蓝色的身形已经越过了她,快步走向礼堂。
沈盈雪尴尬的站立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张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远处传来女子们的窃笑声,她快速回神,望向东方湛,那一抹挺拔的蓝色身影,正大步前行,他正前方二十米外,走着一道窈窕的绯色身影,正是沈璃雪。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众目睽睽,她居然敢勾引湛王爷,贱人贱人贱人!
沈明辉的面色也非常难看,瞪了沈盈雪一眼,大步向前走去,空气中飘来他严肃的声音:“仪式马上就要开始,都别愣着了,去喜堂!”
沈璃雪来到喜堂时,雷太尉,老雷夫人,雷洪,雷夫人都坐在主座上,笑容满面,宾客们或坐,或站的围在左右两侧,笑容满面的望着新人,身穿红色礼服的雷聪,沈采萱牵着红绸静静站于客厅中央,漫不经心的四下张望。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吉时到,司仪站到右前方,高唱:“一拜天地!”
雷聪牵着红绸,对着门外行礼,红绸的另一端,沈采萱直直站立着,一动不动,媒婆皱皱眉,抓着她的双肩用力向下按,她死死撑着,就是不俯身。
媒婆狠狠瞪了她一眼,不着痕迹的压着她的头向下点了点,算是行了礼,看热闹的众人没注意到这个细节。
沈璃雪却是看到了,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进了礼堂,沈采萱依然不肯嫁给雷聪,很方便她的计划……
“二拜高堂!”司仪再次高唱。
雷聪转过身,眉头微微皱了皱,还是对着雷太尉,雷洪,老夫人,雷夫人行了礼,沈采萱也被迫着面朝她们,身体站的直直的,就是不下跪,媒婆再闪皱眉,狠狠踢了她的腿弯,沈采萱不受控制的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沈采萱不想嫁雷聪!”温和的声音突然响在耳边,沈璃雪转头望去,正对上东方湛无限放大的俊脸,深邃的眸中,闪着温和的笑容。
“湛王爷也来观礼!”沈璃雪皱皱眉,不着痕迹的拉开了距离,他什么时候到的?她只顾着观察沈采萱,都没注意到身边来了熟人。
东方湛望着场中的新人,淡淡道:“雷聪也不是很愿意娶沈采萱,这桩姻缘,并不圆满!”
沈璃雪浅笑:“政治,利益下的姻缘,岂会圆满!”
“夫妻对拜!”司仪再次高唱。
最后一礼拜完,雷聪和沈采萱就是真正的夫妻了。
沈采萱激烈的挣扎着,想要拒绝行礼,被媒婆紧紧制住,强按着她低下了头。
媒婆暗暗松了口气,礼成了,他们是夫妻了,心松,手松的瞬间,沈采萱快速抬头!
沈璃雪目光一凝,纤指轻弹,一道银光飞射出去,非常巧妙的扎过飘飞的大红盖头上,扯落了那条绣着鸳鸯戏水的喜庆盖头,沈采萱黄黑的面色,口中被堵着一团棉帕,满目愤怒不甘的模样现于众人面前,与她那喜庆的大红礼服形成鲜明的对比,彰显着无限的嘲讽。
宾客们的嘻笑祝贺戛然而止,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挑眉,沈采萱的脸原来很白净,现在居然变成了黄黑色,东方珩的暗卫禀报,她被雷氏绑在外面暴晒,难道晒了一个月?
雷太尉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狠狠瞪着雷洪,事情不是早就谈妥了吗?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雷洪也大惊,回神后狠瞪雷氏和沈明辉,沈采萱居然不愿嫁到太尉府,他们怎么不早说?众目睽睽,看到这种情形,强迫人成亲的罪名扣了个端端正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太尉府的脸,都让他们丢尽了。
沈明辉不自然的干笑几声,叹了口气:“小女前些日子受了刺激,情绪一直不稳定,为防她伤人,才会这么做!”
雷太尉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雷聪与沈采萱的事,京城人尽皆知,他说沈采萱受刺激,是在变相指责他的孙子,强了他的女儿吗?
沈采萱嘴巴被堵,说不出话来,呜呜的叫着,连连摇头,求救的目光看着在场的每一个人,憔悴的眼眸中,大颗泪水不停滑落。
雷太尉快速向媒婆使了个眼色,男女成亲,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沈采萱的父母都同意她嫁人,又有三媒六聘,况且,两人已经发生了关系,强绑着成亲是为他们好,众人就算议论,也说不出什么。
“吉时将过,快些送入洞房!”媒婆呵呵一笑,捡起地上的红盖头,蒙向沈采萱的脸。
沈采萱目光一寒,抬起胳膊肘儿,狠狠撞向媒婆的胸口,这一撞用上了全部的力气,尖锐的疼痛传来,媒婆尖叫一声,捂着胸口连连后退。
沈采萱快速将宽大的红色衣袖向后抖着,露出她被绑了绳子的双手,不停抖动着,向众人求救。
宾客们额头冷汗渗渗而落,就算是为了子女好,也没必要做的这么过份,堂堂青焰丞相,怎么能强绑着嫁女儿?
心中腹诽着,宾客们却没有一人前去帮忙,这是一品高官的家务事,他们管不着,也得罪不起。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铁青,狠狠瞪着沈采萱,怒声道:“采萱病发了,快点拿药来!”逆女,对婚事不满,可以私下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落他面子,真是可恶!
“呜呜呜!”望着走近的丫鬟,嬷嬷,沈采萱惊恐着,连连摇头,眼泪顺着脸颊不停滑落。
沈璃雪勾唇一笑,纤细一弹,又是一道银光飞出,射向沈采萱手腕上的绳子,如果就这么让沈明辉绑走了沈采萱,事情就没太意思了,事关丞相府,太尉府的家丑,当然是闹的越大越好,。
手腕一松,沈采萱欣喜的发现绳子断了,快速挣脱束缚,拿出口中的棉帕,她撕心裂肺的呐喊:“和雷聪通奸的不是我,是我那青焰第一美人的姐姐,沈盈雪!”
满座宾客瞬间哗然,真是劲爆的消息,他们之前也曾听闻,沈盈雪与雷聪通奸,后来不是说事情弄错了,通奸的是沈采萱和雷聪么,两人的婚事,更让众人相信这一说法,为何现在又变成沈盈雪和雷聪了?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采萱,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贱人贱人,她已经身败名裂,还拉自己一起下水,真是无耻,下贱!
湛王爷,他不会误会自己吧?
沈盈雪急忙转头看向东方湛,却见他站在人群中,温柔的目光透过几名宾客,望着两米外的沈璃雪,看都没看她一眼,顿时恨的咬牙切齿,先是沈采萱,再是沈璃雪,一群贱人,就会和自己做对。
沈明辉的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冷冷望着沈采萱:“你病的真是不轻,居然当众胡言乱语,诋毁自己的亲姐姐,来人,灌药!”
“沈明辉,你偏心……”
两名丫鬟走上前,一前一后的按住吼叫的沈采萱,拿着一枚药丸,就要强行塞进她口中,沈璃雪目光一冷,正准备射银针,沈采萱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了那两人,对着她们连踢带打:“吃里爬外的东西,你们是我的丫鬟,居然帮着外人对付我……”
眼看着又有嬷嬷过来抓她,沈采萱放开丫鬟,快速将自己右臂的衣袖拉了起来,洁白如玉的胳膊上,一点暗红的朱砂格外耀眼。
众人瞬间目瞪口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璃雪目光微凝,常言道,兔子急了也咬人,沈采萱本就心高气傲,被自己的亲人以这种方法逼婚,早就失了理智,以她的脾气,肯定会将所有事情全部供出来。
沈采萱看着沈明辉阴沉的脸色,放声大笑,眸底闪着疯狂的神色:“看到了吧,我有守宫砂,和雷聪通奸的不是我,是我那天仙般美丽,却比妓女还淫—荡的盈雪姐姐……”
“沈采萱……”
“你闭嘴!”沈采萱怒吼着,声音居然压过了沈明辉,众人俱惊,沈明辉的脸色阴沉的非常可怕。
沈采萱冷冷笑着,恶狠狠的瞪着他,美眸中怒火燃烧:“沈明辉,你的眼里心里,都只看得到你的盈雪女儿,为了她,你的心都偏到天边去了,你唆使她抢璃雪姐姐的未婚夫,教她做假证,把无辜的采云关进大牢为她顶罪,明明是她恬不知耻,与雷聪通奸被人当场抓到,凭什么让我替她背黑锅?”
众人哑然,沈明辉居然这么偏心,真的假的?整个大厅寂静一片,静静聆听着她接下来的内容。
沈明辉的脸黑的像锅底一般:“你不要扭曲事实,你是庶女,嫁给雷太尉府的嫡孙,你是高攀了,我又送了你丰厚的嫁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谁稀罕你的狗屁嫁妆!”沈采萱没有沈璃雪的良好修养,被气的骂出了声:“你让我嫁给一个整天只想着玩女人,还断了半截舌头,成了残废的花心风流鬼是为我好?你让我嫁他是做妾,可买可卖的妾,也是为了我好?”
众人再次惊讶,这么大的婚礼排场,居然是娶妾?看来,雷太尉对沈采萱这孙媳并不在意,主要是想借着这次婚事,压制大街小巷的流言。
“沈大丞相,你是脑子被骗踢了,还是脑门被门夹了,放着才情高超的学子不选,给我选个花心又风流的残废?”沈采萱站在房间中央,怒气冲天,泼妇般的架式,让人不敢靠近。
沈明辉被驳的无话可说,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恨恨的怒瞪着沈采萱,早知道她这么嚣张,在相府时就让小厮们轮了她,看她还拿什么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众人审视的目光频频看向雷聪,雷少爷舌头断了半截,真的假的?从迎亲到现在,他确实没说过话,也没像以前那样大笑……
“你为了沈盈雪,把我们姐妹三人当成垫脚石,牺牲我们全部的东西来成全她,为什么,为什么呀?就因为那张绝色倾城的脸吗?”沈采萱怒吼着。
沈明辉看沈采萱的目光,愤怒的喷火,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你闹够没有?”自家府上的事情,她居然毫不避讳的拿到众人面前来说,丞相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没有!”沈采萱怒吼着,恨恨的瞪着沈明辉:“时至今日,没人帮我,没人相信我,我要为自己讨个公道!,雷聪的舌头是沈盈雪咬掉的,凭什么让我嫁来太尉府给她赎罪?”
“你宝贝女儿那张脸在你心里再美,再好,人家安郡王不稀罕,湛王也没有兴趣,你费尽心机算计我们姐妹三人,也嫁不出你那宝贝女儿,是不是很讽刺?”沈采萱不屑的嗤笑着,满目嘲讽。
“你们姐妹,我一直一视同仁的!”沈明辉冷冷望着她,面不改色的撒着谎。
“沈丞相不愧是丞相,撒谎都撒的这么顺,可惜,这里的宾客们,都不会再相信你这副丑陋的嘴脸!”沈采萱再次嗤笑,嘲讽的美眸中带着丝丝苦涩:
“我知道,我是庶女,身份低微,不求得到你多少关怀,只求你不要再这么偏心行不行?你那宝贝女儿已经*了,你还想让她攀龙附凤,被人用过的烂货,你觉得哪个贵族公子会要?”
“沈采萱,你不要血口喷人!”沈盈萱字字句句嘲讽她无耻,下贱,沈盈雪终于忍不住怒吼出声。
“我血口喷人!”沈采萱不屑的冷哼一声,满目嘲讽:“你敢不敢把你的右臂露出来,让大家看看你那颗守宫砂?”
“有何不敢!”沈盈雪娇喝着,拉起衣袖,露出那颗暗红色的朱砂,映着白嫩的胳膊,格外清楚。
众人再次震惊,沈盈雪还是处子,沈采萱的声声控诉,带着强烈的愤怒,也不像是假的,这又是怎么回事?
沈采萱震惊的连连后退,这怎么可能?那天晚上,沈盈雪和雷聪发生了不止一次关系,就算雷聪再没本事,她也不可能还是处子?
沈盈雪得意的冷笑,幸好听了娘的话,做了个假的守宫砂贴在胳膊上,不但能向世人澄清自己的清白,还能将沈采萱打进十八层地狱:“沈采萱,你还有何话说?”
“这不可能,不可能!”沈采萱恨恨的盯着那颗暗红色朱砂,喃喃的低呼着,沈盈雪不可能还是处子,绝对不可能的!
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沈盈雪已经不是处子了,那个守宫砂有问题。
“我还是处子,有守宫砂是名正言顺,反倒是你沈采萱,时时诬陷我,诋毁我,究竟是何用意?”沈盈雪得了礼,趾高气扬的步步紧逼。
沈采萱连连摇头后退,眉头紧皱着,低语:“这不可能,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沈盈雪目光一寒,如果让她猜到真相,自己就完了:“采萱妹妹生了重病,时常神经错乱,误以为是我失了身,我不会和妹妹一般见识的!”
“沈盈雪,你少假猩猩了,和雷聪通奸的明明是你!”沈采萱性子直爽,没什么心机,被沈盈雪这一刺激,就受不了了,杏目圆睁着,厉声指责她。
沈盈雪轻轻叹了口气:“妹妹神智不清,在胡言乱语,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些给她喝药,扶回洞房!”
“是!”吓傻的嬷嬷们反应过来,急步走向沈采萱。
沈采萱惊恐着,连连后退,她虽没心机,却不愚蠢,她将沈明辉的事情全抖了出来,太尉府也受了牵连,他们都恨死了她,只要离开众人的视线,她肯定会被重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愤怒,怨恨的目光冷冷扫过沈明辉,沈盈雪,雷氏等人,沈采萱凄然一笑,纤细的身体对着高桌撞了过去,愤怒的惊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我死也不会进洞房!”
“砰!”沈采云的头撞到了桌棱上,鲜血飞溅,洒落一桌,一地,雪白的墙壁瞬间被染红,一缕缕鲜血顺着白墙流下,浸湿了精致的大红喜字。
沈采云纤细的身体软软倒在了地上,不知是生是死。
众人震惊,震惊,再震惊,大喜的日子,在这喜庆的喜堂上,撞死了新娘,喜事变丧事,太尉府,丞相府这婚礼,真够震惊人心。
“唔唔唔!”淡淡的血腥味漫延开来,沈盈雪看着那红色的鲜血,胸口突然一阵翻江倒海,忍不住捂着嘴巴干呕几下。
沈璃雪目光一凝,对看不见的暗卫低语几句,一阵轻风刮向门外,她则急步奔上前,试了试沈采萱的呼吸:“还有救,快叫大夫!”
沈采萱一心求死,用尽输力撞桌角,鲜血飞溅很远,雷太尉,雷洪,雷夫人身上也都沾了不少,快速站起身,远离代表着身份的主座,望着房间中的鲜血,眸中闪着厌恶与愤怒,太尉府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这场婚礼,不但不能压下流言,还让太尉府成了大笑话,雷太尉冷冷望了沈明辉一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事的,连自己的女儿都管不住,愚蠢至极,青焰有他这样的丞相,倒霉透了。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大手悄然紧握成拳,她宁可死,也不肯嫁给雷聪,呵呵,她是故意和自己做对,置自己难堪啊,真是他的好女儿,一个一个的都反了,完全没将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几名粗使嬷嬷走上前,将沈采萱抬出去医治,众人望着染血的喜堂,无声叹气,新娘子生死不明,这婚礼怕是不会继续下去了,自己还是回府用膳吧,不在这里找晦气了。
打定主意,众人正准备去向雷太尉告别,清亮的女声响起:“沈小姐,你裙子上怎么有鲜血,可是受伤了?”
喜堂很静,女子的声音虽不大,也足够众人听的清清楚楚,无聊的转头望去,沈璃雪看一眼沈盈雪的后裙摆,满目不解。
沈盈雪则微变了脸色,不自然的笑笑:“我可能是月事来了!”心中却是一惊,她只顾着做假守宫砂,威胁利诱沈采萱代嫁,没注意到她的月事推后了半个多月。
众人转过身,女儿家的月事,没什么好在意的。
沈璃雪皱皱眉,小声道:“沈小姐,月事不可能有这么多血吧,你裙子上的血太多了,像伤到了哪里?”
说是小声,也足够附近的人听到,当下便好奇的侧目望向沈盈雪的衣裙后摆,全部吓了一跳,大半个后摆都被血染透了,哪会是月事。
“沈小姐,你最好看看大夫,估计是哪里伤到了!”一名好心的贵妇轻声建议着。
沈盈雪美丽的小脸瞬间惨白,扬扬唇,勉强扯出一丝微笑:“多谢夫人提醒,我回府就看大夫!”她一年前就来了月事,每次来时,身体都是有感觉的,为何这次什么感觉都没有,别人却看到了血迹,自己真的受伤了?
雷氏也发现了沈盈雪裙摆上的血迹,面色大变,随即又恢复正常,无奈的叹口气:“真不会照顾自己,盈雪,去马车上换身衣服吧!”
“是!”沈盈雪心中惊慌着,正想找机会离开喜堂,检查检查自己哪里受了伤,雷氏的话,正合她的意,对着长辈们盈盈行了一礼。
沈璃雪纤手一扬,银针快速扎到了沈盈雪的穴道上,她微微笑着,正准备起身,眼前一黑,身体歪到了地上。
“盈雪!”雷氏惊呼着,快速蹲下半抱住沈盈雪,斥责道:“这孩子,来个月事,居然失血过多!”
雷氏掩下眸中的惊慌,对身边的丫鬟们吩咐道:“你们几个,扶表小姐去客房休息,米嬷嬷,去端碗红糖水来!”
“沈夫人,我看沈小姐不像是月事过多导致昏迷!”沈璃雪走上前,不着痕迹的将银针拔了出来。
她快速,细微的动作幅度很轻,却没有瞒过东方湛的眼睛,浓墨的剑眉挑了挑,却没有多言,嘴角扬着淡淡的笑,静观事态发展。
雷氏冷冷瞪了沈璃雪一眼,心中暗颤,盈雪极有可能是有了身孕,刚才被沈采萱刺激,怒气攻心,胎儿受到影响,才会流产,这种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尤其是不能让沈璃雪得到半分信息:
“多谢郡主关心,盈雪身子弱,前段时间受了寒,来月事时,身体就虚弱,失血过多昏迷,没什么奇怪……”
沈璃雪皱眉:“来月事,虚弱到昏迷,沈小姐的身子太弱了,应该找大夫好好调理才是,不是一碗红糖水就能解决的!”
雷氏看沈璃雪一眼,冷笑道:“郡主管的太多了吧,这是我们相府的家事!”
“我只是提醒夫人一句,如果夫人不愿为沈小姐诊治就算了!”沈璃雪站直了身体,漫不经心道:“地面冰凉,夫人一直抱着沈小姐坐在地上,会让寒气入体,轻则宫寒,难孕,重则宫重伤,终身不孕……”
“我自然知道!”雷氏冷冷答应着,让丫鬟们抱着沈盈雪快速站了起来,沈盈雪大半个裙摆都被鲜血染红,一眼望去,触目惊心。
“夫人,沈小姐伤的极重,不能再耽搁了!”一名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到雷氏面前,目光凝重:“就算是月事,血流成这样,肯定是有隐疾,必须诊治,老朽略懂医术,可帮沈小姐诊治一二!”
老者蹲下来,准备给沈盈雪把脉,雷氏连连叫苦,一把将老者的手打开,皱着眉头道:“我女儿可是丞相府嫡女,岂容你一名乡野大夫随便把脉!”盈雪的症状不像月事,很像流产,绝不能让大夫把脉。
“老夫一生行医,倒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骂我野大夫!”老者冷哼一声,语气里充满了傲气,就连宫中的太医,都没有这种气势。
雷太尉觉得声音有些熟悉,侧目望了过来,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孔,心里跳了跳:“陈太医!”陈太医是皇室御用太医,只能皇室的人看诊,平时没事,就呆在自己家里研制药品,极少出门,雷氏没见过他。
“雷太尉,这是你的外甥女吧!”陈太医淡淡答应一声,手指快速捏住了沈盈雪的手腕,不让他把脉,他还偏偏就要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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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精神明天继续……
112血染洞房,风流男变太监
雷氏没敢阻拦,眸中闪烁着浓浓的焦急,悄悄向雷太尉求救,盈雪的事情,绝不能让人知道。
雷太尉摇头叹息,若是其他大夫,他可以明里暗里暗示威胁一番,可这陈太医,脾气古怪,软硬不吃,又是青焰皇室的御用太医,他真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雷氏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怎么办?怎么办呢?
手指下的脉搏轻轻跳跃,时轻时弱,陈太医眉头微皱,扫了一眼沈盈雪,看她的装扮,还是未出阁的姑娘,她脉相却是不闺阁少女应有的。
“沈小姐怀孕一个月,怒气攻心动了胎气,喝副保胎药即可,没有大碍!”陈太医松了手指,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甩出一句话。
轻飘飘的话语,就像一道惊雷炸了下来,将众人霹的半天动弹不得。
沈璃雪挑挑眉,沈盈雪果然怀孕了,算算日子,正是雷聪强她的时候。
众人回过神,嘲讽,鄙视,不屑的目光纷纷落到了沈盈雪,雷氏,沈明辉身上,一个月前,正是流言四起的时候,沈采萱没有撒谎,和雷聪通奸的是沈盈雪,沈明辉,雷氏爱护嫡女,推了她这个庶女出来做替罪羊。
犯错的是沈盈雪,顶罪的是沈采萱,臭名远扬,还嫁个花心风流的残废,换谁都会愤怒不甘!
“陈太医,你肯定是诊断错了,盈雪还是处子,怎么可能会有身孕!”情急之下,雷氏慌不择言,斥责陈太医。
雷太尉面色大变,陈太医心高气傲,医术精湛,深得皇上重用,朝中大臣都对他礼让三分,雅容怎么这么胡闹,居然质疑他的医术。
雷太尉还来不及训斥雷氏,陈太医转过身,面色阴沉着,伸手拉起沈盈雪的衣袖,捏住她胳膊上的守宫砂揪了下来:“药物调和的假守宫砂,也想欺瞒老夫!”
雷氏保养得当的脸,瞬间惨白的毫无血色。
宾客们瞬间哗然,贴假的守宫砂,装清纯,欺骗别人,被抓到,还死不承认,真真是不要脸到极点。
假守宫砂被揪下的瞬间,手臂刺痛,让昏迷的沈盈雪悠悠转醒,见众人嘲讽,不屑的望着她,心中一惊,问道:“娘,出什么事了?”
雷氏黯淡着目光望了她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未说话,一道清冷的声音抢先响起:“沈小姐有了一个月身孕,不宜久站,快去搬张椅子来!”
沈盈雪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耳边不停回荡着一句话‘她怀孕了’
她和雷聪,只有一晚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身孕?怎么可能?
手抚过平坦的小腹,沈盈雪惊慌失措,小手紧握成拳,恨不得捶死腹中那个给她带来耻辱的孽种,众目睽睽,若她真这么做了,就是坐实了未婚先孕的罪名,不不不,她胳膊上有守宫砂,她可以扳回一局的,快速拉起衣袖,细腻的肌肤上光滑如瓷,洁白如玉。
沈盈雪震惊着,险些瘫倒在地,她费尽心机做的守宫砂不见了,她的丑事,人尽皆知了。
雷氏狠狠瞪向沈璃雪,一字一顿:“郡主,盈雪身子弱,受不得刺激!”
“沈夫人,沈小姐有身孕是喜事,怎么能是刺激?”沈璃雪假装一怔,随即恍然大悟:“未婚先孕的确有伤风俗,不过,沈小姐嫁给孩子父亲,就可成就一桩美好姻缘了,孩子的父亲是谁啊,快点催他到相府下聘吧!”
雷氏咬牙切齿,盈雪腹中的孩子是雷聪的,她们已经让沈采萱代嫁,如果说出真相,是自打嘴巴,可如果不说真相,盈雪带着身孕,还有哪家贵族公子愿意娶她。
这一刻,雷氏都有点希望,沈盈雪刚才是真的流了产,孩子没了,比带着身孕嫁人方便。
雷太尉精明锐利的目光看向沈盈雪平坦的腹部,他们雷家的后代,不能流落在外。
“盈雪,你腹中孩子是谁的?”沈明辉一声怒吼,如平地炸雷,震的宾客们俱是一愣。
“爹!”沈盈雪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泪水盈盈,楚楚可怜,她腹中的孩子除了雷聪那个混蛋,还能是谁的,那晚的事情,一直是她的恶梦,爹知道的清清楚楚,为何还要让她回忆那撕心裂肺的痛。
沈璃雪望望眉头紧皱的雷太尉,明白了沈明辉的用意,他不想让沈盈雪嫁给雷聪,准备另外给她腹中的孩子找个爹。
沈盈雪美若天仙,京城的追求者不计其数,可现在的她*有了身孕,臭名远扬,丑事满天飞,贵族公子们又都是要面子的人,还有多少人愿意娶她?
“盈雪,别伤心!”雷氏蹲下来,轻抱着沈盈雪,悄悄对她低语几句,沈盈雪哭泣声低了下来,泪水盈盈的美眸看向东方湛。
东方湛温和的目光望向窗外,看也没看她一眼,沈盈雪眸中泪水悄然滑落,她是怀了别人孩子的残花败柳,湛王爷不喜欢她了。
眼角映入一道桐色的高大身影,沈盈雪转头,周文轩英俊的容颜出现在人群中,看她的目光充满怜悯。
沈盈雪眼睛一亮,周文轩对她爱慕成痴,应该不会介意她腹中的孩子,况且,成亲后,她一定会打掉这个孩子,不会让夫君给雷聪白养儿子。
周文轩是国子监的先生,家世也算不错,比雷聪那个让人恶心的花心风流鬼强了许多倍。
“文轩!”沈盈雪看着周文轩,泪水盈盈,楚楚可怜。
“沈小姐,女子出嫁前,应居于闺阁,修身养性,私会男子,与之珠胎暗结,是伤风败俗,为正人君子所不耻,然,你腹中胎儿无辜,你还是尽早嫁予他的亲生父亲,给他一个完美的家!”
周文轩熟读封建书籍,思想迂腐,说话也是咬文嚼字,嘀嘀咕咕讲了一堆道理。
沈盈雪听明白了,他爱慕她,却不能接受她婚前失贞,带有身孕,整齐的贝齿紧咬着下唇,眼泪顺着美丽的脸颊悄然滑落,连周文轩这个迂腐的文人都不愿意娶她了,都是腹中孽种惹的祸。
贵族公子们身份越尊贵,对正妻的要求越严格,家世,相貌,品性是参照,身躯清白高排在第一位,没有哪个贵族公子愿意娶一名失了身,还怀了别人孩子的女子为正妻。
她堂堂青焰第一美人,居然落到没人要的地步,真是可悲,可气,可叹!
沈明辉也变了脸色,目光在年轻的贵族公子们身上来回扫视,他们都是盈雪的爱慕者,每次去相府,都会找各种理由多看她几眼,得知她*怀孕,都急着向外涌,能躲多远躲多远,他们真够务实,也够绝情!
盈雪腹中孩子的父亲,不能胡乱编造,如果贵族公子们再无人愿意娶她,散宴后,雷太尉就会去相府下聘,他不想宠爱了十多年的女儿嫁给雷聪那无能的风流残废,真的不想。
雷太尉站在一边,看沈明辉的目光满是嘲讽,怀着他雷家孩子的女儿,沈明辉还想她嫁给别人,真是和十五年前一样的无耻,无知。
穷酸文人就是没有胸襟见识,即便是做了十多年的丞相,为人处事,还是那么的迂腐,狭隘,没有半点名门贵族应有的大气风度。
他倒是很想看看,沈明辉准备碰多少壁,才肯回头看现实,是不是要将那张老脸丢干净,才会回过头来求他们雷家下聘迎娶沈盈雪。
“沈丞相,沈小姐腹中的孩子是我的!”清朗的男声传来,惊的众人又是一震,纷纷看向门口,阳光下,一袭檀色长袍的男子缓缓走进客厅,身形修长挺拔,容颜虽憔悴却英俊潇洒,眸中的疲惫更为他增添了几分苍桑,满身书卷气,一看便知是文人雅士。
沈璃雪勾唇冷笑,穆正南还真是阴魂不散,聪明,无耻,阴险,毒辣,半点飞黄腾达的机会,他都会牢牢抓住。
雷太尉紧紧皱起眉头,怒道:“这位公子请慎言,冒充孩子父亲,可是大罪,盈雪腹中的孩子,真是你的?”
穆正南微微一笑:“多谢雷太尉提醒,在下的孩子,在下自然清楚,岂会冒认。”
沈明辉锐利的眼眸如同利剑,冷冷扫视着穆正南,穆正南无畏无惧,微笑的目光直视沈明辉,任他打量。
他送菜到厨房时,听闻喜堂闹的很激烈,就悄悄走了过来,亲眼看到沈明辉拒绝沈盈雪嫁雷聪,名门贵族公子又都不愿娶沈盈雪。
他看得出,沈明辉很宠爱沈盈雪,恨不得将世上所有好东西都捧到她面前,所以,他才敢下赌注,冒充孩子父亲,给沈明辉绝望的心带来一线希望,如果沈明辉帮他圆谎,召他为女婿,他会飞黄腾达,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如果沈明辉拆穿了他的谎言,雷太尉也恨死了他,他会被关进大牢,死无全尸,他不想再过那种拉车卖菜的苦日子,凡是有一线希望,他都要拼上一拼,输了下地狱,赢了进天堂。
雷氏也冷冷凝望穆正南,他的相貌,才学确实比雷聪高出许多倍,家世暂且不论,他的品性太差,唯利是图,盈雪跟着他,她不放心,让盈雪嫁雷聪,那是跳火坑,她更加不愿意……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不能躲在一旁,让无辜的妻儿为你受辱,看在你最后挺身而出,没有将妻儿丢在一边,我暂且饶你一次!”沈明辉收回目光,冷声教训着。
穆正南一怔,随即欣喜若狂,沈明辉这是同意召他为女婿了:“多谢岳父,小婿一定好好照顾盈雪母子,绝不会再让他们受委屈。”
快走几步,穆正南来到沈盈雪面前,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关切道:“盈雪,还好吗?”温柔的声音腻的能滴出蜜来,逢场作戏的哄女人,确实很有一手。
“还好!”沈盈雪僵硬的答应着,悄悄打量穆正南,相貌英俊,气质文雅,比雷聪那张猥琐的脸好看了上百倍,她一直都是看不起穆正南的,她知道他是带着目的接近她的,但在众人面前帮她解围,算是帮了她的忙,她不介意与他联手,刺激刺激那些无情无义的贵族公子们。
雷太尉心中暗恼,面上礼貌微笑,穆正南,坐过大牢的穷酸文人而已,无权无势,只要他想,随时都能取他的性命,没必要在喜堂上闹,这里是太尉府,闹僵了,丢的是他太尉府的脸,他可没沈明辉这么不要脸:“恭喜沈丞相喜得贵婿!”
“同喜同喜!”沈明辉淡淡答应着,挑衅的目光直视雷太尉,他沈明辉最宠的女儿,嫁谁也不会嫁给雷聪。
雷太尉久居官场,是只老狐狸,心机深重,隐忍力非沈明辉所能比,没和沈明辉一般见识,捋捋胡须,淡淡道:“午时将至,大家都去宴会厅用膳吧!”
沈盈雪和穆正南成了一对,不能再让她嫁进太尉府,沈采萱与雷聪已经拜完堂,算是雷家的人了,就算她再不愿意嫁雷聪,也必须跟着他。
“恭喜沈丞相……”宾客们的祝贺声此起彼伏,眸中却暗带鄙视,嘲讽,孩子是雷聪的,穆正南愿意为人家养儿子,真是大度。
雷太尉放弃重孙,沈明辉另择佳婿,他们两人都看的很开,不愿多言,他们这些宾客更不方便管,既然是皆大欢喜,他们只管道喜就是了。
官员,贵妇们的目光频频落在穆正南身上,极大的满足了他的虚荣心,温柔的携了沈盈雪的小手,微笑的眉眼间是浓的化不开的柔情蜜意:
“盈雪,小心点儿,咱们去宴会厅用膳!”来时他是个卖菜的农夫,眨眼间就成了丞相府的女婿,太尉府的贵客,呵呵,人生真是多变。
沈盈雪小鸟依人般轻靠着穆正南,含羞带怯,愤怒的目光不时看向周文轩等其他名门公子,他们不愿娶自己,自己就甜蜜给他们看,羡慕死他们,气死他们。
“沈小姐,穆公子认识很久了?”一道绯色身影走到两人面前,挡住他们的去路,也打破了那假猩猩的暧昧,清冷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犹如道道利剑,刺穿虚伪的假相,鄙视的看着最丑陋的事实。
她是……沈璃雪!穆正南猛然一惊,绯色阮烟萝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形,衣摆轻轻垂下,线条流畅,丝质顺滑,美丽的容颜,清澈的眼眸幽深似潭,仿佛迷雾,让人看不透彻。
她的脸是他熟悉的容颜,但她的气势与气质,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她就那么微微的笑着,如出水芙蓉,幽深的眼瞳带着浓烈的魔魅之气,让人不知不觉间被她吸引。
如果三个多月前,他遇到的是这样的沈璃雪,绝不会勒死她。
见穆正南紧盯着沈璃雪看,沈盈雪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狠狠揪了揪他的手背,贱人,她喜欢的,沈璃雪都要勾引,连坐过大牢的穆正南都不放过,真是可耻。
穆正南蓦然惊醒,轻咳几声:“我们认识有段时间了!”
“几年,还是几个月?”沈璃雪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三,四个月吧!”穆正南不知沈璃雪为何要问这些,还是微笑着回答,如果说的时间长了,会惹人怀疑,时间短了,不能自圆其说,一见钟情,感情发展快,三四个月的时间,足够同床共枕了。
沈璃雪嫣然一笑,明媚的笑容中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如此说来,两个多月前,在顺天府大牢,帮穆公子假造婚书诬陷我的真是这位沈盈雪小姐,沈采云是被冤枉,做了替罪羊!”
满座宾客再次哗然,穆正南诬陷相府千金之事,闹的很大,他们也听说了,刚才只顾着看热闹,都忘记这件事情了。
穆正南,沈盈雪认识三四个月,有没有珠胎暗结暂且不论,她遇难,他挺身而出,不惜帮人养儿子,也要帮她保下名誉,对她的感情不一般,如果说,她让他诬陷沈璃雪,他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去做。
丞相府表面看着一家和睦,其乐融融,没想到暗中有这么多的阴谋诡计,真是丑陋不堪。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这个贱人,是成心不想让她好过。
雷氏阴冷的眼眸眯成了弯月,刚才她一直在担心这件事情,没想到沈璃雪还是揭出来了,真是聪明,找到机会,就狠狠打压她们母女。
沈明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眼看着盈雪的事情就要解决了,璃雪居然又出来捣乱:“郡主,这两件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盈雪小姐有身孕,和我被穆正南诬陷确实不能混为一谈,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真相,才会随口一问,沈丞相又不是幕后主谋,紧张什么?”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沈明辉面色铁青,看沈璃雪的眸中折射出道道寒光,恨不得将她凌迟处死,他怎么会生出这么个逆女,早知她是他的灾星,在她出生时,他就会掐死她:“盈雪身体弱,受不得刺激,希望郡主谨言慎行。”
沈璃雪冷冷一笑:“沈丞相尽管放心,沈采云小姐已经顶罪坐过牢,真相水落石出,我也不会再追究盈雪小姐的责任,况且,盈雪小姐又是双身子的人,进了大牢,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担待不起。”
“郡主,盈雪一直久居闺阁,没有做过任何坏事,更没有陷害过你,请你不要疑神疑鬼!”沈明辉在沈璃雪这里频频受挫,雷氏暗骂他窝囊,无能,连自己的女儿都治不住,眼看着沈璃雪就要将丑事抖出来了,无奈之下,她只好亲自上了阵。
“我初到相府时,孤身一人,未与任何人结仇,府里府外常常无缘无故被人算计,诬陷,心情郁结,一直想查明真相,没有别的意思,失礼之处,还望沈丞相,沈夫人不要怪罪!”沈璃雪声音轻轻,连嘲带讽,将丞相府的丑事全部抖了出来。
雷氏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看沈璃雪的目光,冷如千年寒冰,早知沈璃雪这么难对付,在相府时,她就一桌毒饭毒菜毒死她,省心省力,也除了个大障碍。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这个逆女,是铁了心思想让自己的丞相府身败名裂,真是阴险,毒辣,无耻至极,她居然半点都不顾及自己是她的父亲,逆女,逆女。
“时候不早了,各位都去宴会厅用膳吧!”看够了热闹的雷太尉轻捋着胡须,笑眯眯的建议,冷冷扫了沈明辉一眼,满目嘲讽。
被自己的亲生女儿驳的哑口无言,抖出所有见不得人的肮脏,龌龊事,沈明辉已经臭名远扬,丞相府的名声也彻底臭了,寒门文人,即便贵为丞相,也如此无能,他那下贱的血统决定着,他不会有太大作为。
宾客们客套着,三三两两去往宴会厅,沈璃雪的目的达到了,没再过多纠缠,冷冷一笑,转身走出喜堂,身后传来宾客们的议论声:
“相府庶出千金沈采云婚前与秦太子有了关系,嫡出千金沈盈雪和穆正南发生事情,还有了身孕,她们都没看女戒,不懂婚前要守身如玉吗?”一人不解的询问。
“子女的品性全靠父母教养,再清澈无染的苗子,你把它栽到污水中,它也会长成黑色,相府千金们不知羞耻,都是父母教的……”另一人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人恍然大悟:“幸好那沈璃雪小姐是长在乡下,由母亲养大,否则,岂不是也要被教坏……”
“可不是,正因为她性子淳朴,不懂学坏,那些污泥们才不断栽赃陷害,想让她变的和她们一样脏污……”语气中满是嘲讽与不屑。
另一人赞同的点点头:“幸好战王爷接璃雪小姐去战王府居住,不然,清心廉政的武国公外甥女就被他们这些无耻小人糟蹋了……”
两人的议论声不大,附近的几个人都能听清楚,看沈明辉的目光,嘲讽,不屑,雷氏是继母,容不下原配的女儿,心狠手辣想要除掉,可以理解。
沈璃雪可是沈明辉的亲生女儿,与他分别十五年,得而复失,他不补偿,不疼爱也就罢了,还联合着继室,设计陷害自己的亲生女儿,绝情,无耻,真是枉为人父。
沈明辉面色铁青,道道寒光如同利剑,狠狠射向沈璃雪,这个逆女,天生就是来克他的,他真后悔,她初到京城,无人知晓时,没有一刀结果了她。
沈璃雪走在人群中,缓步前行,沈明辉,雷氏,沈盈雪,穆正南对她的敌视,她都察觉到了,冷冷一笑,这才只是开始,她还会再步步紧逼,将他们逼的无路可走时,他们就会狗急跳墙,到时,就可查到十五年前的真相了。
房间中,沈采萱头包着厚厚的白布,悠悠转醒,迷蒙的视线中映着铺天盖地的红,大红的帐幔,大红的床单,锦被,墙上贴着大红喜字,高桌上燃着大红蜡烛,就连小桌的糕点上,都盖着红条。
沈采萱一惊,昏沉的头脑瞬间清醒,猛然睁开了眼睛,四下观望。
“哎哟,你终于醒了!”媒婆穿着喜庆的裙子,甩着手帕,扭扭摆摆的走了过来。
“这里是……洞房!”沈采萱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兜兜转转,她还是逃不过嫁雷聪的命运。
“是啊,你和雷少爷已经行完了礼,入了洞房,就是一家人了。”媒婆喋喋不休的劝解着:“你已是雷家的人,以后不要再寻死觅活了,好好的守着雷公子,相夫教子,保你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谁稀罕这狗屁荣华富贵!”沈采萱用力全力怒吼着,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小手紧握所拳,咬牙切齿,她明明用力撞到了桌子上,为什么没死,为什么还是入了洞房?
媒婆被惊的全身一震,怔怔的看着沈采萱,半天没回过神,
“少爷!”伴随着小丫鬟的称呼声,帘子打开,雷聪穿着红衣,戴着红花走了进来,猥琐的面容阴沉着,看沈采萱的目光就像饥饿的色狼看到了美味的小绵羊,垂涎欲滴。
沈采萱全身一震,目光惊恐着,快速拉紧了身上的衣服。
“恭喜雷少爷,雷少夫人喜结连理,早生贵子!”媒婆笑嘻嘻的说着吉祥话,目光闪烁着,就是不走。
雷聪拿出一大锭金子伸到媒婆面前,媒婆的眼睛瞬间直了,眸中涌出浓浓的狂喜,这么大一锭金子,够她生活大半辈子了。
媒婆伸手抢过金子,笑容满面的快速后退:“多谢雷少爷!”退出房间后,还不忘关了房门,并遣走了丫鬟。
她做媒婆多年,看新郎脸上的表情,就知道他们想干什么,那雷聪花心风流,拜堂后第一件事,不是去招待宾客,而是回房‘吃’新娘,人家给了这么大一锭金子,她当然也要为人家行行方便。
门窗紧闭,阻隔了外面的视线,房间有些昏暗,高桌上红烛跳跃着,映着房间的大红,说不出的诡异。
雷聪解下身上的红花,脱下大红的外衣,白色里衣很合体,紧箍着他肥厚的身体,随着他的走动,片片凸出的肥肉上下颤动,看的沈采萱一阵恶心:“雷聪,你想干什么?”
“今—晚—是—洞—房—花—烛—夜,你—说—我—要—干—什—么?”雷聪眸中色光闪闪,一字一顿,舌头断了小半截,说话不清析,也不够连贯,费了很大劲,用了很长时间,才说出这句完整的话。
沈采萱冷冷一笑,看雷聪的眸中,满是厌恶:“我死也不会嫁给你!”
“你—已—经—嫁—了,是—我—的—妾!”雷聪再次一字一顿,幸灾乐祸的看着沈采萱,慢腾腾来到床前,动手脱下里衣,裤子。
扫一眼雷聪那个地方,就像粘了一层泥,黑乎乎的,沈采萱又是一阵恶心,手捂着胸口,差点没吐出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强的是沈盈雪,你应该娶她,别恶心我了行不行?”
雷聪没再说话,翻身将沈采萱压到了床上,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快速伸手撕扯她的衣服。
沈采萱拼命拍打雷聪,恶狠狠的咒骂着:“你这个不要脸的贱渣,滚开,滚开……就算你强了我,我也不会给你生孩子的……我会让你们雷家断子绝孙……”
“盈—雪—有—了—身—孕。”雷聪挑衅的望着她,仿佛在说,你不生,有人会生。
沈采萱猛然一怔,沈盈雪怀了雷聪的孩子!
她失血过多,身体虚弱,双手也用不上太大力气,刚才那瞬间的走神,大红的嫁衣被撕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床一地。
沈采萱的里衣是半透明的,隐约可见她里面穿着大红色的肚兜,一红一白形成鲜明的对比,更加刺激了雷聪的神经,眸中色光闪闪着,更加卖力的撕扯她的衣服。
“嗤嗤!”丝质的里衣,布料很脆,三两下就被撕成碎片,露出她细腻如瓷的白嫩肌肤,雷聪色光闪闪的小眼睛贪婪的打量着,心中赞叹,又白又嫩,味道肯定很好。
眼看着雷聪臭臭的手伸到了她的肚兜上,沈采萱阻止不了,情急之下,眸光一寒,张嘴狠狠咬住了他的手。
牙齿扎进肉里,丝丝血迹滴落,雷聪疼的惨叫连连,另只大手狠狠甩了沈采萱一巴掌。
沈采萱本就失血过多,身体虚弱,雷聪那一巴掌是愤怒而为,用尽了全力,她被打的头昏耳鸣,眼冒金星,全身软软的,用不上丝毫力气。
望着生气渐弱的沈采萱,雷聪没有后悔,也没有害怕,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贱人,居然敢咬他,只打一巴掌,便宜她了。
手被人的牙齿所伤,并不严重,雷聪也没在意,试试沈采萱还有气,三两下脱掉她的衣服,贪婪的望着少女迷人的身躯,眸中色光闪闪,俯身压了上去。
啧啧,沈采萱的身体也这么迷人,比沈盈雪差不了多少,关键她还是处子,身份不如沈盈雪高贵也无所谓了,味道好就行。
恶心的臭汗味扑面而来,昏昏沉沉的沈采萱被熏醒,睁眼便看到雷聪抓着她的腿脚摆姿势,欲要对她行那无耻之事,她的衣服全被脱光,身体又没多少力气,根本无法反抗。
雷聪猪狗不如,她就要被他糟蹋了吗?不,她不甘心,不甘心!
胸中愤怒的火焰熊熊燃烧,小手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体,沈采萱想也没想,抓过那只发簪,尖尖的尖对着雷聪挺起的凶器狠狠刺了过去。
“啊!”雷聪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宵,也顾不得教训沈采萱了,手捧着血流不止,即将断裂的关键部位惨叫连连。
沈采萱望着自己满手鲜血,眸中闪着疯狂的神色,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着发簪,对着伤口再次狠狠的刺砍,雷聪拼命阻止,仍然逃脱不掉宝贝与他分离的命运。
“哈哈哈!”望着满床鲜血,沈采萱放声大笑,声音犹如鬼泣,震人心弦,眸中的疯狂渐浓,雷聪成了太监,看他还怎么糟蹋她。
“贱—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雷聪倒在床上,痛苦的嚎叫着,咬牙切齿,看沈采萱的目光,犹如柄柄利刃,想要将她碎尸万段。
“出什么事了?”媒婆并没有走远,听到雷聪的惨叫声,她觉得事情不对,就前来查看。
一进门,闻到满室血腥,望着不着寸缕的雷聪,沈采萱,满床的鲜血,以及鲜血中那条黑不溜秋的不明物,猛然一怔,随即明白过来,惊叫着跑了出去:“不好了,不好了,雷少爷出事了,来人哪,救命啊……”
宾客们都在宴会厅,后院静悄悄的,媒婆的惊呼声传出很远很远……
宴会厅,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宾客们的注意力却没在食物上,而是集中在沈盈雪,穆正南身上。
男宾女宾是分开坐的,中间隔着一条走廊,唯恐别人不知道两人恩爱,每隔一小会儿,两人就会笑容满面的举杯对饮一下,动作之默契,让人不禁相信他们就是多年的情人,当然,沈盈雪杯子里放的是水,不是酒。
沈璃雪挑挑盘中的饭菜,一口没吃,心中思咐,如果穆正南娶了沈盈雪,两人开始新生活,说不定会打掉这个孩子,看雷太尉的样子,很喜欢这个未出世的重孙,不会轻易放弃沈盈雪,沈明辉,雷太尉肯定还会有一番争持……
“老爷,夫人,不好了,少爷出事了……”一名小厮急急切切的跑了进来,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雷太尉不悦的皱起眉,当着众人的面,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出什么事了?”威严的声音不怒自威。
小厮快速喘了几口气,高声道:“后院丫鬟传来消息,少爷和新娘子在洞房里打起来了,满屋子都是血……”
宾客们哗然,成亲当天,洞房染血,可是不吉利的,这小两口被强绑在一起,已经很不合了,再染血,凶兆,凶兆啊。
雷太尉紧紧皱起眉头,放下酒杯走了出去,相府庶女,果然没有教养,居然在成亲当天与夫君动手,回头罚她跪钢钉板,看她还如何嚣张:“去看看!”
太尉府这门婚事,很不顺,阻碍连连,如今更是出现洞房动手染血,新娘子真是泼辣,新郎无能啊,连一介女流都制不服,否则,哪会有血。
宾客们好奇着,纷纷放下筷子,眸中闪着幸灾乐祸的光芒,跟过去看热闹。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也走了出去,不知为何,她总觉得,事情不像小厮说的那么简单。
洞房,听着雷聪的惨叫,望着满床的鲜血,淡淡血腥味飘散,沈采萱渐渐冷静下来,没有悲,没有喜,目光清澈着,十分平静。
雷聪是雷太尉府唯一的孙子,她害他成了太监,雷太尉肯定会想尽千方百计惩罚她,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呵呵。
沈采萱对雷聪凄厉的惨叫置若罔闻,慢腾腾的走到衣柜边,拿出一套美丽的白色湘裙穿上,白色的裙摆上,绣着一圈红色花朵,只只漂亮的蝴蝶飞舞,非常清新,迷人,比满屋俗艳的大红色顺眼多了。
坐到镜前,整整发簪,将苍白的唇涂成最盈润的红,将眉毛描成最流行的柳叶,胭脂轻轻扫过脸颊,毫无血色的小脸上染了淡淡的红晕。
镜中的沈采萱,肤若凝脂,美若天仙,对着那面镜子露出最璀璨的笑,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间,身后响起雷聪的含糊不清的嘶吼,威胁,怒骂,她充耳不闻。
来到院外,迎着灿烂的阳光,一步一步,慢慢走上了屋顶。
雷太尉和宾客们来到小院中时,看到沈采萱站在屋顶上,白色的衣袂随风飘飞,墨色的发丝轻轻飘扬,好似将要乘风离去的仙子。
雷夫人走进卧室,片刻后大哭着跑了出来,对雷太尉耳语几句,雷太尉的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看沈采萱的目光,锐利如剑,想要将她凌迟处死:“贱人,你滚下来!”
“呵呵!”沈采萱放声大笑,看雷太尉的目光满是鄙视与嘲讽:“我让你的宝贝孙子成了太监,你绝不会放过我,我知道自己今天会死,但我不会死在你们手里!”
言毕,沈采萱扬着一抹凄惨的笑,纵身从屋顶跳了下来,从小到大,她以沈盈雪马首是瞻,做的每件事情,都是被她吩咐,好名她来担,坏事自己扛,从来都由不得自己,今天,她终于可以为自己的生命做一次主。
“抓住她,别让她死了!”雷太尉苍老的眸中怒火燃烧,害了他的孙子,想一死了之,做梦。
几名侍卫飞身上前,伸手接住了沈采萱,沈采萱不慌不忙,对着那几名侍卫微微一笑,右手闪现一只银色发簪,尖锐的尖,对着自己的脖颈狠狠扎了下去。
鲜血如泉,喷射而出,侍卫们潜意识的放了手,沈采萱纤细的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径直掉落到沈明辉,雷氏,沈盈雪面前,鲜血快速自伤口涌出,染红地面……
“啊!”沈盈雪惊叫着,跳进穆正南怀里寻求保护。
沈璃雪走上前,看到沈采萱死灰般的眼睛一直圆睁看,看向沈盈雪的方向,嘴角浮现一丝诡异的笑。
沈璃雪瞬间明白,雷聪成了太监,再也生不出孩子,沈盈雪肚子里是雷家唯一的后代,为了那名重孙,雷太尉就算拼的身败名裂,也绝不会让沈盈雪嫁给穆正南。
沈采萱真是聪明,临死将雷聪弄成太监,算计沈盈雪,沈明辉,雷氏,为她自己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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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鞭抽苏渣女
雷聪成太监,沈采萱坠地身亡,喜庆的大婚之日惨事连连,为巍峨,庄严的太尉府蒙上一层阴霾。
望着满地鲜血,死不瞑目的沈采萱,宾客们无不摇头叹息,相继告辞离去,这两家父母做的太过份了,居然把好好的孩子逼死了,作孽,作孽啊。
淡淡的血腥味快速漫延,雷太尉皱着眉头摆摆手,两名侍卫急步上前,抬走了沈采萱的尸体,几名丫鬟拿了清水和布,以最快的速度将地面擦拭干净。
沈明辉看着沈采萱掉落的地方,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虽然地面已经擦拭干净,但他满心满眼都是她掉落后满身鲜血,死不瞑目的模样。
府医背着小药箱急步赶了过来,仔细看过雷聪的伤,摇头叹息:“伤的太重,回天乏术了!”
雷太尉满含期待的锐利眼眸瞬间变的黯淡无光,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几岁,身体踉跄着,险些摔倒在地,他唯一的孙子,变成了废人,再也无法生育后代了。
“爹,小心!”雷洪急忙扶住了雷太尉,小心的搀着他坐到椅子上,抬头看向沈盈雪平坦的小腹,目光阴沉着,一字一顿:“盈雪腹中的孩子是我雷家子孙,绝不能流落在外……”
沈盈雪猛然一惊,颤抖着身体躲到了雷氏身后,惊恐的美眸泪水盈盈。
雷氏护着沈盈雪,皱眉看着雷洪:“聪儿已经变成太监了,难道你想让盈雪嫁来守活寡?”
“如果你没有强行让沈采萱代嫁,聪儿又怎么会出事?”雷洪怒吼着,毫不相让。
雷氏冷哼一声,满目鄙视,是雷聪自己无能,连受了重伤的弱女子都制不住,变成太监,也是罪有应得:“让采萱代嫁之事,你也是同意了的,出了事,怎么能全怪到我身上……”
“我不了解沈采萱,不知道她会这么激烈的反对代嫁,否则,就算不娶亲,也不会让聪儿迎娶她。”雷洪恨恨的瞪着雷氏:“反倒是你,明知沈采萱情绪不稳,还强绑了她送来太尉府,你究竟安的什么心……”
“我还不是为了聪儿好,他好色花心,风流成性,青焰贵族千金,哪个愿意嫁给他……”
雷氏和雷洪的争吵声很大,很激烈,沈明辉却没有理会,目光怔怔的看着那几片青石砖:
盈雪是相府嫡女,身份高贵,容颜绝美,他一直都觉得,只有优秀的皇室子弟,才配得上他这个举世无双的女儿。
采萱是相府庶女,身份低微,就算嫁人,嫁的也是各府庶子,或做嫡子的姨娘,小妾,所以,雷聪强迫盈雪后,他想到了让采萱代嫁。
雷聪是太尉府的嫡孙,以那么大的排场将她娶回来,名义上是娶妾,其实相当于在娶正妻,贵族嫡出千金都不愿嫁雷聪,只要她好好服侍夫君,将来生了儿子,一定会成为名副其实的正妻。
这么好的机遇,几辈子修来的福份,别人求都求不来,她为什么要拒绝,为什么要以这么绝决的方式自尽?
难道是沈采萱愚笨,没明白他的良苦用心?
“老爷,新娘子的尸体要如何处理?”沈采萱虽然重伤了雷聪,但她已经拜了堂,是雷家的主人,侍卫们不敢自作主张。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沈采萱不再是相府的人,她的埋藏处,雷氏懒的理会。
雷洪不耐烦的摆摆手:“扔到乱坟岗!”害了他儿子的罪魁祸首,休想入雷氏祖坟,况且,她是以妾的身份被娶回来的,也没有资格入祖坟。
侍卫答应一声,转身欲走。
沈明辉蓦然开口:“将采萱的尸体送到相府!”他是沈采萱的亲生父亲,如果眼睁睁看着她的尸体被扔到乱坟岗,绝对会惹人耻笑,死者为大,太尉府不肯接受她,他就将她带回相府,葬在沈家的坟地里。
“归还沈采萱的尸体也可以,必须把盈雪留下来!”雷洪冷冷说着,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
沈盈雪急着嫁人,肯定不会要那个孩子,那只有一个月的胎儿,是他们雷家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大哥,盈雪是我女儿,也是你的外甥女,身上有一半雷家的血,你的儿子已经变成这样了,难道还要让你的外甥女陪他一起受苦?”雷氏挑眉看着雷洪,冷声斥责。
“都别吵了!”雷太尉怒喝一声,威严的目光冷冷扫过雷氏和雷洪,两人各持已见,毫不相让,吵到天亮也吵不出结果:“我有个折中的办法?”
“什么办法?”雷氏,雷洪异口同声的询问。
“让盈雪暂住在太尉府,等她生下孩子,再回相府嫁人!”雷太尉的办法一举两得,既可保住雷氏血脉,也可让沈盈雪正常出嫁。
“这……”雷氏有些犹豫,让盈雪在太尉府住*个月,她不放心。
雷太尉皱皱眉:“聪儿是我的孙子,盈雪也是我的外甥女,我会一视同仁,绝不会偏颇!”
“相爷觉得呢?”雷氏担心沈盈雪,还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雷太尉的方法不错!”相府,太尉府的关系因雷聪,沈采萱已经僵到了极点,如果他强行带走沈盈雪,两府的关系就会彻底决裂。
沈采萱的死,让丞相府臭名远扬,沈明辉不想再树敌,雷聪已经成了废人,沈明辉不担心他会对沈盈雪不利,才敢放心让她留下。
“来人,将雅容园重新打扫一遍,让盈雪居住!”雅容园是雷雅容出嫁前的闺房,雷太尉让沈盈雪住进那里,彰显着对她的关心与重视。
“爹,娘!”沈盈雪朦胧的泪目可怜兮兮的看着沈明辉和雷氏,她怀着雷家唯一的骨肉,雷太尉不会对她不利,但她还是不想久居有雷聪的太尉府,那晚的事情,是她一生的恶梦,她不想再看到雷聪。
“盈雪别担心,娘会时常来看你的!”雷氏拍着沈盈雪的手,轻声安慰,扶着她出了小院,走向雅容园的方向。
盈雪腹中的孩子是雷家唯一的重孙,很金贵,爹和大哥一定会奉她如上宾,绝不会苛刻她,她住在太尉府,雷雅容倒也放心:“雅容阁很漂亮,娘带你去看看。”
安顿好重伤的雷聪,雷太尉,雷洪都离开院落,沈明辉也走了出来,准备回府,刚刚踏进花园,穆正南急步迎了上来,望望他空荡荡的身后,不解的问道:“岳父,盈雪呢?”
沈盈雪是他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他非常在意。
雷沈两家商谈事情,不让他靠近,他就站在花园旁等候,眼看着太阳就要落山,还不见沈盈雪的影子,恰好沈明辉走了过来,他便迫不及待的过来询问。
沈明辉抬起头,细细打量穆正南,檀色的衣衫是粗布所制,与他文雅的书卷气息非常不符,英俊的容颜微微晒黑,急切的目光略略闪烁,高大,挺拔的身形稍稍消瘦,典型的攀龙附凤寒门书生:
“雷老夫人受了刺激,盈雪要在太尉府暂住着安慰她,短时间内不会回相府,你们的婚事,要推后一段时间!”
雷太尉想的敷衍青焰众人之词,沈明辉用到了穆正南身上。
穆正南帮沈盈雪无非是想要荣华富贵,他又是个坐了牢,不能再入朝为官的庶人,沈明辉很不喜欢他,但沈盈雪产子后,有没有贵族公子愿意迎娶是未知,沈明辉没有把话说的太绝,含糊其词的敷衍他,给他几分希望,吊着他的心,具体事情,等一年后再说。
穆正南笑笑,笑容有些僵硬:“小婿能否见见盈雪?”费尽心机攀上的金凤凰,他不想轻易放弃。
沈明辉皱眉,状似思索:“雷老夫人很伤心,盈雪一直陪伴着开导她,最近几天你恐怕见不到盈雪,不如你将住址留下,盈雪有空了,就派人去叫你!”
“好!”穆正南听出沈明辉在敷衍他,僵硬着笑容,将他的住址说给沈明辉,精明的眸底,蒙了一层阴霾。
他没娶沈盈雪,沈明辉不会重视他,听到他那糟糕的住处,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帮沈盈雪大忙,毁了自己的名誉,却没有得到半点好处,真真可恶,更气的是,荣华富贵没攀到,他的生活也没有得到半点改善,出了太尉府,他还要像以前一样,百朝黄土背朝天的继续做菜农,赶着破车卖菜!
大手悄然紧握成拳,轻轻颤抖,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他不甘心,不甘心!
夕阳西下,映红大半个天空,沈璃雪走出太尉府,走向战王府的马车。
不远处的拐角,站着一道修长的蓝色身影,看到沈璃雪,微微一笑,正准备走过来,沈璃雪挑开了车帘,一袭白衣,俊美无筹的东方珩出现在车厢中,蓝色身影一怔,动作顿了顿,沈璃雪已踩着凳子上了马车。
车帘缓缓下落,将车厢内的情形快速遮去,完全垂下的瞬间,东方珩侧目望了蓝色身影一眼,锐利的眼眸,冰冷如利刃,仿佛无声的警告,震人心弦。
马车起程,飞速前行,东方湛静静立于拐角,望着腾起的阵阵烟尘,嘴角微微上扬,温和的眼眸犹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
车厢中,四只小冰桶散着淡淡寒气,凉爽如春,沈璃雪为自己倒了杯清茶,袅袅热气遇冷,快速消失无踪:“沈采萱坠地身亡,雷聪成了太监,沈盈雪暂住太尉府,生下孩子后再回相府嫁人!”短短几个时辰,三个人都被固定了命运。
东方珩挑眉:“雷太尉的方法一举两得!”既能让雷家有后,又不耽搁沈盈雪嫁人,不愧是官场老狐狸。
“那个孩子,是雷聪暴行的产物,是沈盈雪的耻辱,看到孩子,她就会想到她吃的苦,受的罪,高傲如沈盈雪,未必愿意生下他。”沈璃雪微笑,沈盈雪住在太尉府,就是被严密看管了起来,和坐牢差不多。
“相府和太尉府,会因这个孩子决裂?”东方珩似笑非笑,太尉府唯一的重孙,死于沈盈雪之手,沈丞相,雷太尉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
沈璃雪摇摇头:“也不一定,如果太尉府的人看的严,沈盈雪无法流掉孩子,只能生下来了!”
“郡王,郡主,醉仙楼到了!”马车停稳,车夫恭敬的禀报声响起。
沈璃雪蹙了蹙眉:“怎么来了醉仙楼?”她已经习惯夜幕降临前,在战王府餐厅和战王,东方珩一起用膳。
“多日未来醉仙楼,你不想念这里的醉鸡?”东方珩记得,沈璃雪最喜欢醉仙楼的醉鸡,在相府时,每隔几天,都会来醉仙楼用膳。
沈璃雪皱皱眉:“义父还在王府等咱们回去用晚膳,如果咱们在这里用了,让他空等着,不太礼貌!”
“皇叔进宫了,要很晚才会回府!”东方珩轻轻说着,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战王进宫了!
沈璃雪松了口气,随后下了马车,战王进宫和皇上商谈的是机密,她没有多问,和东方珩并肩走进醉仙楼。
正值用膳时间,醉仙楼里高朋满座,座无虚席,两人郎才女貌,天生一对璧人,一进门,就吸引了大批客人的目光,小二热情的上前招呼着,引领二人上了楼梯,走向二楼雅间。
缓缓走在精致的走廊,望着大厅中的满座宾客,沈璃雪忍不住低喃:“醉仙楼生意火爆,幕后主人生财有道,肯定不是一般人!”
东方珩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优美的弧度,醉仙楼的幕后主人么……
“吱!”走廊一侧的雅间门突然打开,精致的木门径直撞向沈璃雪,东方珩锐利的眸中射出一道寒芒,瞬间将沈璃雪拉进了怀中。
开门的是位女子,十四五岁,穿着一身深绿色的衣衫,头上梳着两只丫髻,是丫鬟的装扮,东方珩眸中的寒光,吓的她全身一震,呆呆的站着,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杏儿,出什么事了?”伴随着柔柔弱弱的女声,一名美丽女子来到门口,剪裁得体的湘裙穿在身上略显空荡,流畅的衣袖随风轻飘,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眼睛疲惫却很明亮,
“是你!”
“是你!”
沈璃雪和柔弱女子异口同声的惊叹。
“上次在湖边,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柔弱女子微微笑着,眸中满是感激。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沈璃雪轻轻笑笑,礼貌客套。
“我叫楚悠然,请问姑娘的芳名是?”柔弱女子被病痛折磨,性子却很洒脱,没再姑娘来姑娘去的客套,直接问了沈璃雪名字。
“沈璃雪!”京城许多人都认识她,沈璃雪不再隐瞒。
“好名字!”楚悠然的家不在京城,没听过沈璃雪的事情,对她的名字,没有太大的反应。
无边的寒气快速漫延,楚悠然紧了紧身上的衣服,顺着寒气,看到了东方珩,眼睛一亮,轻声赞叹:“这位是你夫君,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东方珩目光一凝,眸中的寒气渐渐消失,就像锋利的剑,掩去了锐利的寒光。
沈璃雪这才注意到,她还被东方珩半抱在怀里,美丽的小脸浮上一层蔷薇色,掰开他的手臂,与他拉开点距离。
香软的娇躯远离,东方珩锐利的眸中浮现几分不悦,想到沈璃雪没有否认他们的关系,他的心情又慢慢好转。
“楚小姐来京城,是为治病?”沈璃雪没再纠结她和东方珩的关系,改问楚悠然的病情。
楚悠然点点头,眸光十分黯淡:“听闻京城有名神医,可治百病,就来试试!”
沈璃雪心思一动:“找到神医了吗?”
“还没有。”楚悠然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苦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医,哪是这么容易找到的。
见沈璃雪,东方珩站在门外,回过神的楚悠然猛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了:“沈……小姐,这位公子,进来一起用膳吧!”她本想叫沈璃雪夫人的,可不知道东方珩姓什么,只得尊称了小姐。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们订了雅间,就不进去打扰了!”东方珩不喜欢和女子们同桌用膳,沈璃雪透过半开的雅间门,隐约看到屋里还坐着一位女子,楚悠然在会客,他们也不方便进去打扰。
“耽搁了你们时间,不好意思,你们请便!”楚悠然微微笑笑,知书达理,进退有度。
“后会有期!”沈璃雪道了别,转过身,缓步前行,身后响起小厮的催促声:“夫人,老爷要回府了!”
沈璃雪一怔,夫人?楚悠然还是坐在房间的那名女子?
沈璃雪转身,看到一名十六七岁的女子从房间走了出来,相貌清秀,目光却有些憔悴,她握着楚悠然的手,歉意的道:“悠然,不好意思,我要回府了!”
楚悠然善解人意的笑笑:“如意姐有事,尽管去忙,有空我去府上看你!”
女子点点头,微笑道:“你说的神医之事,我会让老爷打听,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多谢如意姐!”楚悠然笑容璀璨,眸中满是感激。
“那我先走了!”女子微微笑着,依依不舍的松开手,慢慢转过身,一步三回头的随小厮走下楼梯。
女子走出醉仙楼,消失不见,楚悠然回了雅间,东方珩也揽着沈璃雪进了天字一号房,关上房门,他拉着沈璃雪走到窗边,锐利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看向天地间:“刚才那名小厮,我见过一次,是温国公府的小厮!”
沈璃雪一怔:“楚悠然的朋友是温国公的姨娘小妾?”那女子年龄不大,但温国公府只有苏雨婷一名嫡女,温国公夫人她见过,那小厮称那女子为夫人,肯定是温国公的姨娘小妾无疑。
东方珩点点头:“他们出来了!”
沈璃雪顺着他的指向看去,一名中年男子昂首阔步走在大街上,离的远,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能看到他身后跟着刚才的小厮,还有那名年轻女子,女子低着头,走的十分小心,唯唯诺诺,瑟瑟缩缩的模样。
沈璃雪挑挑眉,温国公近四十岁的人了,居然娶一名能做他女儿的年轻女子为妾……
温国公和女子上了马车,快速驶离,东方珩收回目光,淡淡道:“温国公求子心切,府上十六七岁的年轻小妾,不下五人!”
沈璃雪扬唇,根据现代医学,十六七岁生孩子并不好,也不是很容易有孕,女子的最佳受孕年龄是二十到二十四岁,他娶年龄这么小的妾,哪能生得出孩子。
“刚才那位小妾,很受宠!”东方珩顿了顿,说出这么一句,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在古代,妾的身份是很低贱的,平时只能留在院落中,哪里都不准去,温国公允许小妾出门会客,对她确实宠爱。
“那个楚悠然,和温国公的小妾姐妹相称,关系很不错!”东方珩锐利的眼眸微微凝深。
“听她们两人话中的意思,楚悠然初到京城,找如意帮忙打听神医的消息!”沈璃雪摇摇头,如意只是温国公府的姨娘,帮不上她太大的忙。
“东方珩,京城真有治百病的神医吗?”如果真有此人,是不是也能帮东方珩治病?
东方珩目光一凝:“她说的,应该是陈太医!”陈太医医术精湛,放眼青焰,无人能及。
沈璃雪挑眉:“陈太医能治好她的病吗?”
东方珩摇摇头,目光深邃:“照你所说,她的病是从娘胎里带来,痊愈的可能性不大,缓解病情倒是有可以!”
沈璃雪目光沉了沉,试探着询问:“你的伤,陈太医治不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微微黯淡:“耽搁的时间太长,陈太医束手无策!”
“南疆鬼医可有消息?”沈璃雪眨眨眼睛,快速换了话题。
“已经发现了踪迹,很快就能找到他了!”东方珩的心情愉悦了些。
“太好了,找到他,你的伤就有救了!”话落,沈璃雪猛然想起,东方珩的病发作的越来越频繁,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等。
“郡王!”子默凭空出现在房间中央,递给东方珩一封信。
沈璃雪注意到,信封的一角上做着个非常特殊的标记,应该是封加急信。
东方珩展开信件,快速浏览,眸中的神色渐渐凝重。
“你有事就去忙吧!”沈璃雪很少见他这么凝重的面色,肯定出了大事。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猛然握紧,信封瞬间化为飞灰,轻描淡写道:“小事而已,我先送你回府!”
“义父给了派了侍卫,暗卫,你不必担心我的安危!”在青焰,没人敢得罪战王,沈璃雪自己也会武功,不担心出事。
“子默留下来保护你!”事情紧急,东方珩没空多解释,语气异常坚定,他不想沈璃雪出事。
“好!”为让东方珩放宽心,沈璃雪没有反驳他的意思。
东方珩又叮嘱几句,修长的身形直接从二楼窗子飞了出去,眨眼间到了几十米外,飘飘的白色衣袂如梦似幻,快速消失在遥远的天际。
沈璃雪挑挑眉,古代的轻功,真是出神入化。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独自一人,也没了用膳的兴致,结了账,走出醉仙楼。
夜色渐沈,阵阵凉风习习,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一队身穿铠甲,手持长剑的侍卫从街道的一端走了过来,步幅一致,训练有素,踏的地面咚咚作响,为首一人身穿青衣,容颜俊美,器宇轩昂,正是林岩。
“璃雪!”看到沈璃雪,林岩翻身下马,快步走了过来,英俊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
“岩表哥,街道巡视是不是又加严了?”沈璃雪从雅间窗口看到,入夜后,巡逻队之间的间隔,由半柱香(半小时),变成了一刻钟(15分钟)。
林岩点点头,目光凝重:“最近京城发生了恶劣事件,几名美丽女子夜间行走时被神秘人毁容……”
沈璃雪一怔:“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十天前,神秘人轻功极高,作案速度也很快,作案的时间更是毫无规律,侍卫们听到惨叫声赶过去,只能看到被害人惨不忍睹的容颜,根本见不到神秘人的影子……”
林岩轻声叹息,女子都珍爱自己的相貌,脸毁了,一辈子也就毁了,是谁这么心狠手辣,专毁美丽女子的容颜。
沈璃雪雪眸微眯,十天前么?
“璃雪,我送你回王府!”女子们被毁的容颜触目惊心,现在又到了神秘人作案的时间段,林岩不放心沈璃雪。
“我有这么多侍卫保护,不会出事的,表哥尽管放心!”沈璃雪轻轻笑着,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幽光。
战王府的侍卫,都是精挑细选的,武功精湛,沈璃雪身边有五六名,对付神秘人应该绰绰有余。
林岩还是有些不太放心:“真的不需要我送你回府?”
“不需要。”沈璃雪摇摇头,语气坚定:“岩表哥快去忙吧,免得被神秘人钻了孔子,再害一名无辜少女!”
林岩拗不过沈璃雪,拿出一只圆筒,塞进她手中:“如果有异常动静,立刻燃烧这只信号给我!”
“好!”沈璃雪收下圆筒,目送林岩骑马离开,上了马车,赶往战王府。
夜色渐深,大街上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马蹄的得得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析,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呼!一阵冷风突然吹过,一道黑色的身影带着浓烈的杀意扑面而来。
“保护郡主!”侍卫们目光一凝,两名侍卫护住马车,另外几人拔出长剑与黑衣人打到一起。
激烈的打斗声顺着清风传出很远,车尾上,昏昏欲睡的秋禾,燕月被惊醒,睁着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一幕。
沈璃雪挑挑眉,掀开帘子出了马车,侍卫们配合默契,将黑衣人围在中间,联手攻击,可那黑衣人武功极高,双拳对四手游刃有余。
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终于忍不住出手了么?
若有似无的香气随风飘散,沈璃雪一惊:“快闭气!”
香气飘的快,她的提醒慢了一步,侍卫们全都中了招,扑通扑通,摔到地上,就连秋禾和燕月,也有气无力的趴在车尾,整个人恹恹的,提不起丝毫力气。
沈璃雪皱皱眉,难怪她不怕战王府的侍卫,有备而来啊。
“格格格!”黑衣人走向沈璃雪,枯哑的笑声听的人毛骨悚然,看她的目光阴险冰冷:“真是一张绝色倾城的脸,我最讨厌这种脸!”
恶狠狠的怒吼一声,黑衣人乌黑的魔爪对着沈璃雪美丽的小脸抓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三枚银针对着黑衣人射了过去:“想毁我的脸,要看你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格格格,大言不惭!”黑衣人避过银针,咬牙切齿的怒吼着,魔爪再次抓向沈璃雪,清风吹过,扬起黑衣人一点衣袖,沈璃雪看到,她的黑爪尖是闪亮的,上面抹了毒。
“啪!”沈璃雪一鞭子甩过去,打开黑衣人伸到她面前的魔爪。
黑衣人一怔,目光阴沉着,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魔爪尚未伸出,沈璃雪又是一鞭子甩过来,将她打开一段距离。
沈璃雪惯用银针,哪来的鞭子?
黑衣人身法快,擅长近身战,沈璃雪拿着鞭子,阻止她靠近,她不能近身,就发挥不了自己的优势,凝重了目光,冷冷看着沈璃雪,猛然发现,她手中拿的不是练武的长鞭,而是赶车的马鞭。
贱人,她居然把自己当成畜生来打!
黑衣人怒火中烧,瞬间冲上前,手中凭空多少一柄寒光闪闪的长剑,狠狠刺向沈璃雪的脖颈。
沈璃雪勾唇冷笑,鞭子甩出,那柄长剑瞬间被打飞,反手又是一鞭,狠狠甩到了黑衣人脸上,她喜欢毁别人的容,今天自己就让她也毁容。
沈璃雪那一鞭用了极大的力气,黑衣人黑色面巾被甩烂一小条,脸被打出一条清析的血痕,映着她的满身黑色,触目惊心。
“我的脸!”黑衣人惊叫着,捂着脸退到一边,眸中满是震惊,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沈璃雪的武功进步神速,自己又低估了她。
“啪啪啪!”黑衣人怔忡的瞬间,沈璃雪又是几鞭子甩出,鞭子不打别处,专打黑衣人那张脸,黑衣人身形纤细,一看就知是女子,女子最珍爱自己的容貌,沈璃雪就故意打她的脸。
黑衣人左躲右闪,沈璃雪的长鞭仿佛织了张细细密密的网,无论她躲到哪里,始终躲不开沈璃雪长鞭的蹂躏,好好的黑色面巾被打的稀巴烂,白嫩的小脸上布满了道道伤痕,触目惊心。
“我的脸,我的脸!”黑衣人尖叫着,咬牙切齿,仰天长啸,她最珍爱的脸啊,又被沈璃雪毁了一次:“沈璃雪,我绝不会放过你!”
沈璃雪揉揉耳朵:“吵死了,你不愿意打脸,我就不打了!”长鞭位置一变,啪的一声打到了黑衣人的前胸,黑色外衣,白色里衣自己胸前开裂,露出大片白嫩肌肤。
“沈璃雪!”黑衣人尖叫着,双手护住胸前,咬牙切齿的恶狠狠瞪着沈璃雪。
“是你说不打脸的!”沈璃雪满眼无辜。
黑衣人瞪她的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纤手一扬,洒出一片白烟,转身逃离。
沈璃雪扬扬唇,想逃,可没那么容易,纤手轻扬,又是一鞭子甩过去,黑衣人后背的衣服瞬间开裂,快速散出两边,细腻如瓷的娇嫩美背全部展于人前,中间那道深深的鞭痕,触目惊心。
“沈璃雪,你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黑衣人尖叫着,快速飞远。
子默正欲追赶,沈璃雪淡淡道:“穷寇莫追!”
“她受了重伤,已是强弩之末,为何不追?”子默不解。
“她伤了脸,短时间内,不会出来作恶,她的背影很强,想要彻底铲除,需要费些心思!”
沈璃雪沉下眼睑,她更想说的是,侍卫们都已中毒,需要及时医治,如果子默走了,她独自一人,救人不方便,更重要的是,万一对方在调虎离山,他们会很危险。
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沈璃雪慢腾腾的收回长鞭,黑衣人不想放过她,刚好,她也不想放过黑衣人。
沈璃雪分析的有理,子默没有反驳,嘴角直抽搐,刚才璃雪郡主真是彪悍,一柄长鞭就把黑衣人打走了,若换做是他,也不可能赢的这么轻松。
“黑衣人主要擅长近身战,让她近不了身,她的优势无法发挥!”沈璃雪淡淡解释着,黑衣人武功高强,轻功极快,内力也很深厚,如果真正交手,她根本不敌黑衣人。
“郡主怎么改用鞭子了?”子默记得,沈璃雪擅长银针和长剑。
“是义父教我,用来护身的!”沈璃雪没有内力,修习高深的武功,也无法运用,战王就教了她这套鞭法,灵活多变,不需要多深的内力,就能发挥最大的优势。
子默点点头,眸中有瞬间的震惊,战王不喜与人接触,更没心思教人武功,偶尔指点一下,也要看心情,如今居然亲自教授郡主鞭法,对她真是宠爱。
想到黑衣人临走前的尖叫,子默快速回神:“那名毁人容颜的黑衣人对郡主很熟悉!”
沈璃雪冷冷一笑:“她是苏雨婷!”
“苏雨婷!”子默一惊,他知道苏雨婷不简单,却无法将刚才那名阴沉可怕的疯婆子,与美丽文雅的温国公府嫡女联系起来。
苏雨婷掉落战王府陷阱被毁容,心理扭曲,居然要毁掉京城所有美丽女子的容颜,真是狠毒。
她的容颜是因沈璃雪毁掉的,心中恨死了沈璃雪,却碍于沈璃雪久居战王府,她一直找不到下手的机会。
东方珩,林岩相继离开,苏雨婷估摸着沈璃雪身边没有高手,准备冒险一拼,没想到沈璃雪修习了鞭法,将她打的脸面尽失,惨败而归。
子时,沈璃雪回到战王府,一觉睡到天亮,沐浴,梳洗后,走去餐厅用膳。
东方珩,战王爷都不在,餐厅只有她一个人,摆了一份饭,沈璃雪挑挑眉:“义父,安郡王昨晚没回府吗?”
王官家微笑道:“回郡主,安郡王昨晚歇在了圣王府,皇上宣王爷进宫商量要事,最早也要今天晚上或明天回府!”
沈璃雪点点头,低头用膳。
一名侍卫拿着一张贴子走了进来:“禀郡主,后天是温国公四十寿辰,请郡主前来温国公府参宴!”
沈璃雪眼睛一亮,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她正愁找不到理由去温国公府,温国公四十寿辰,真是个好借口,她一定要去见见熟人,送份大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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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撕破苏渣女的美人皮
温国公是一品高官,苏家又是名门望族,他过寿辰,前来祝贺的官员,家眷络绎不绝,门口礼物堆积如山。
沈璃雪递了请贴,送上礼物,走进温国公府,在一名丫鬟的引领下缓步走向花厅。
天气炎热,宾客们大都聚集在客厅,花厅,也有三三两两的客人坐在假山旁,凉亭里谈论事情,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温国公府的景致,慢腾腾的前行。
走过姹紫嫣红的花园,迎面走来一群身穿各色衣裙的年轻女子,为首一人容颜美丽,气质文雅,正是苏雨婷。
“璃雪姐姐!”苏雨婷也看到了沈璃雪,微笑着带领众千金迎了过来。
“苏小姐!”沈璃雪挑眉看着苏雨婷,她的脸明明被她打伤了,短短两天的时间,就恢复如初,看不到半点伤痕,是用了神药,还是蒙了一层面具?
她曾问过东方珩,青焰有易容一说,脸上肌肤娇嫩,有点小伤口,都要养很久,苏雨婷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养好伤,再去掉疤痕,她极有可能做了张假面皮戴在脸上,遮去了触目惊心的伤。
“姐妹们都到了,就差璃雪姐姐一人,姐姐去做什么了,居然迟到?”苏雨婷拿丝帕轻掩着嘴巴,嗔怪的轻笑。
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迟到,前天晚上发生了大事,我被吓坏了,到现在还惊魂未定,若非温国公寿辰,我都不敢出府!”
苏雨婷一怔,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随即笑道:“姐姐出什么事了?”
“还不是那个丧心病狂,乱毁女子容颜的亡命之徒。”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咬牙切齿的道:“我回王府的路上,遇到她了……”
苏雨婷柳眉微蹙,眸中闪过一抹寒芒,瞬间又恢复正常。
“真的?”众千金满目惊恐。
神秘人毁容案,在京城很轰动,众千金们都听说过他的暴行,他用尖尖的匕首,一下一下将美丽女子的脸全部划烂,每张小脸都会被划近百下,伤的惨不忍睹。
并且,匕首尖上抹了特殊的药,划出的伤口再也无法痊愈,手法残忍的令人发指,被毁容的女子受不了刺激,有好几个偷偷自尽了。
京城年轻美丽的女子们人人自危,入夜就不敢出行,皇上下令彻查此事,却一直没有抓到凶手。
沈璃雪点点头:“他要毁我的容,和战王府的侍卫打了起来,被侍卫打伤逃走……”
“郡主有没有受伤?”一名贵族千金打量着沈璃雪,关切的询问。
“我没事,伤了几名侍卫。”沈璃雪神秘的压低了声音:“那神秘人的脸被侍卫们抽了许多鞭子,也毁了容,当时,她脸上的黑色面毛巾被打烂,黑色的夜行衣也被打裂,我清楚的看到,她是名女子……”
“什么?女子?”名门千金们震惊,震惊,再震惊,毁美丽女子容貌的残酷歹徒,居然是名女子:“郡主没有看错?”
“战王府的侍卫们也都看到了,神秘的毁容者确实是名女子,绝对错不了!”沈璃雪重重点头,目光坚定。
“郡主能否绘出那人的模样,或者,郡主说,让别人来绘,画出她的画像,让官府张榜通辑她!”贵族千金们义愤填膺,同为女子,居然这么心狠手辣残害女子们的容貌,应该千刀万剐。
苏雨婷的心跳瞬间加快了几下,呼吸也急促起来,眼睑轻沉着,纤手紧握成拳,纤细的身体悄悄退出人群,站到了花园旁。
沈璃雪冷冷一笑,前晚的黑衣人,果然是苏雨婷,自己没有证据,现在还不是拆穿她的时候:“那女子一直蒙着黑色面巾,脸被鞭子抽伤后,面巾也没有完全掉落,我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这样啊!”千金们有些失望,画不出画像,就无法通辑她,抓不到人,她们还是会天天活在恐惧,害怕中。
“我已经将前晚的事情全部告诉顺天府,他们缩小了怀疑范围,二十岁以下,武功高强的女子可不多。”沈璃雪微微笑着,悄悄望了眼苏雨婷。
“这倒是!”众千金点点头,有了这些明显特征,仔细排查,抓到凶手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雨婷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长长的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到,后背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湿透,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苏妹妹,大热的天,你们不在花厅坐着,这是要去做什么?”沈璃雪疑惑的看着苏雨婷。
一名千金掩了嘴巴轻笑道:“苏姐姐画了几幅佳作,邀请我们一起去欣赏。”
“真的?”沈璃雪故做惊讶。
苏雨婷谦虚的笑道:“随手之作,不值一提!”
“苏妹妹是青焰第一才女,随手也是佳作……”苏雨婷主动邀请众千金去她的闺房,沈璃雪不必再另找理由了,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暗芒。
对面走来几名中年男子,为首一人面容清俊,气度不凡,目光犀利,让人望而生畏。
“爹!”苏雨婷轻唤一声,声音娇俏。
男子转头看过来,犀利的目光瞬间变成慈爱与关怀:“天热了,别在外面久站!”
苏雨婷笑容璀璨:“我们正准备去雨婷园!”
沈璃雪挑眉,他就是温国公,容貌比战王差一些,凌厉的气势也比战王逊色几分,也是个不简单的人,他的面色红润之下涌着一丝不自然的菜色,锐利的眼瞳深处,似乎萦绕着几丝血丝,就像熬夜的人,没休息好,眼睛有些充血。
“这位是璃雪郡主!”温国公看向沈璃雪,犀利的目光如同剑刃,可洞察一切。
“国公!”沈璃雪迎着他的目光望了过去,嘴角微挑,流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微知,如出水芙蓉一般清新圣洁,可是眼瞳却幽深到了极致,隐约中带着魔性,慑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的呼吸不由为之一窒。
温国公心中大骇,一名弱女子,怎会有这么强势的气势,只一个眼神,就要将人震住,牵牵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战王爷收了个好女儿!”
“国公过奖励!”沈璃雪淡淡说道,微笑清新自然,她在战王府住了一个多月,面对战王的凌利气势都能从容自如,温国公居然还想震慑她,不自量力。
温国公笑笑,没再多言,深深的望了沈璃雪几眼,和另外几名朝中大臣缓步走向一边。
苏雨婷眼睑沉了沉,眸中闪过几丝愤恨,再抬头,看着沈璃雪和众千金,微笑着招呼:“太阳升高,天热了,咱们快去雨婷园!”
战王府,东方珩越过重重侍卫,直接飘进了璃雪阁,深邃的眸底染着浓浓的疲惫,纤尘不杂的白色衣衫也起了些许褶皱,好像许久没有休息过。
清新的房间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墙角的冰桶盖着盖子,桶外结了一层水气,彰显着主人离开了一段时间了。
东方珩皱皱眉,走出院落,随便叫住一名侍卫:“璃雪呢?”
“回郡王,温国公四十岁寿辰,郡主去了温国公府祝贺……”
侍卫话未落,只觉眼前一阵急风刮过,东方珩已不见了踪影。
半空中,东方珩急速赶往温国公府,面色阴沉的可怕,明知苏雨婷就是毁人容颜的凶手,她还去温国公府贺寿……
雨婷园环境优美,布置的十分雅致,外室放着会客的桌椅板凳,简单大方,内室一张大床,一炉熏香,一张书桌,几只冰桶,文静秀雅,洁白的墙壁上挂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图,力道均匀,笔法流畅,可见画画之人功力深厚。
“苏小姐画的真好!”
“第一才女嘛,琴棋书画自然都是最好的……”
“你看这些叶子,就像真的一样,惟妙惟肖,真是逼真……”
千金们看着画卷,轻声赞叹。
“过奖过奖,拙劣之作,登不得大雅之堂……”苏雨婷笑意盈盈,悄悄看向沈璃雪,眸中隐隐带着浓浓的得意与挑衅。
沈璃雪坐在窗边藤椅上,轻品一口香茶,一滴茶水顺着杯壁滑下,滴到了画上,她也没在意,漫不经心的欣赏着画卷,墨很新,确实是最近才画上去的,她白天画画,晚上毁人容颜,真是好兴致。
阵阵清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到画卷上,被茶水滴湿的那片小地方,有淡淡的墨香飘散,但那香气里透着若有似无的腥味,好像墨中夹杂了其他东西。
沈璃雪疑惑的将画卷举至眼前轻嗅,淡淡的腥味钻入鼻中,眼瞳凝深,心中骇然,那是血的味道,她绝不会闻错,墨里掺了人血!苏雨婷真是心理扭曲,毁人容颜后,还拿她们的血作画。
画上的墨经过特殊处理,都已经干掉,若非那滴茶水滴到画上,沈璃雪也闻不到血腥味,她仔细数了数画卷的数量,不多不少,正是九个,与被毁容的九名女子数量完全相符。
“姐姐怎么了,可是身体不舒服!”苏雨婷袅袅婷婷的走过来,关切的询问着。
“我没事,可能是有些累了!”沈璃雪微微一笑,伸手去端桌上的茶水。
“如果姐姐不嫌弃,可去我的床上稍作休息!”苏雨婷笑容明媚,满目关切。
“多谢苏妹妹关心,我没什么大碍!”沈璃雪挑挑眉,苏雨婷心理扭曲,画上有问题,这间卧房肯定也有古怪,这里的东西还是少碰为妙。
休养了两天,苏雨婷可以戴着假面出现在众人面前,说明她的伤已经好了许多,说不定今晚就会再出去伤人,青焰京城很大,不知道她在哪里作案,要如何阻止她呢?
淡淡茶香飘散,沈璃雪目光一凝,低头看着那白杯中清波粼粼的茶水,再望望苏雨婷温柔浅笑的假面,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有办法了。
“苏妹妹,我看这朵牡丹很是与众不同,花瓣上可是暗画了特殊印记?”沈璃雪拿的是一副国色天香图,上面画着各色牡丹,极是富贵。
“哪一朵啊?”苏雨婷微笑着俯下身,看向那幅牡丹图。
“就是这一朵!”沈璃雪左手指了那朵最大的牡丹,右手端着茶杯,在苏雨婷分神的瞬间,对着她的脖颈倒了下去。
“啊!”苏雨婷惊呼一声,瞬间直起身子,拿着丝帕快速擦拭脖颈上的茶水,眸中隐有厉光闪烁,可恶的沈璃雪。
众千金望了过来,看沈璃雪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居然泼了人家一脖颈的茶。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沈璃雪甩手放下茶杯,拿着丝帕帮苏雨婷擦拭水痕。
茶水放置了一段时间,温度不高,烫不到苏雨婷,沈璃雪倒茶水的真正目的是想拆穿她的真面目。
“璃雪姐姐不必介意,我没事的!”苏雨婷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不着痕迹的推开了沈璃雪,手中丝帕快速擦拭着脖颈上的水痕。
沈璃雪心中冷笑,传言假面具惧水,看苏雨婷心虚的模样,她一定戴了假面具,只是,面具的边缘在哪里?
沈璃雪凝深了眼眸,细细寻找,望着那一小片与肤色不同的地方,冷冷一笑,果然不出所料。
“咦,苏妹妹这是什么?”
沈璃雪疑惑不解的询问着,快速伸手捏住面具的边角,猛然用力,苏雨婷还来不及阻止,面具已被她整个撕了下来,露出一张伤痕累累,面目全非的脸。
贵族千金们瞬间惊的目瞪口呆,怔怔的望着苏雨婷那张鞭痕交错,丑若厉鬼的脸,嘴巴张成了o型,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沈璃雪蹙蹙眉,故做不解道:“苏妹妹,你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么多鞭伤?和前晚被战王府侍卫们痛打的神秘毁容者一模一样!”
“啊,鬼呀!”一名贵族千金最先回过神,凄厉的惨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也惊醒了怔忡的众千金。
“啊啊啊,鬼鬼鬼……”众千金惊声尖叫着,也顾不得矜持了,提起裙摆,如潮水般,蜂拥着向外跑去,那张伤痕累累的脸,已经证明了一切,她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苏雨婷就是那个神秘的毁容者……”
“恶贯满盈,应千刀万剐的罪魁祸首……”
“哈哈哈!”苏雨婷从震惊,错愕中回过神,望着前一刻和她亲如姐妹,现在却对她避如蛇蝎,口中诅咒着最恶毒话的贵族千金们,放声大笑。
笑声如鬼泣,吓的贵族千金们心惊胆寒,更加卖力的向外冲,可是,门很小,千金们很多,挤在内室门那里,堆成了堆。
“偷窥了我的秘密,你们还想活着离开这里么?”苏雨婷低沉的声音阴森,渗人,千金们只觉一股寒气自背后钻入,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却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苏雨婷,太可怕了。
眼看着一名千金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外室门口,就要踏出房间,那精致的木门突然自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屋内瞬间暗了下来。
“啊啊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千金疯狂的对着木门又踢又打,木门紧紧关闭着,没有半点破碎的迹象。
“不要再白费力气了,以你们的能力,是踢不碎那扇木门的。”苏雨婷阴森恐怖的声音遍而整个房间,千金们吓的瑟瑟发抖,紧紧抱成一团。
“苏雨婷,你最好安份些,否则,我手里的鞭子就不客气了!”微暗的光线中,沈璃雪静静的站在苏雨婷身边,微沉着眼睑,白嫩的小手轻抚着一条坚韧的长鞭。
“沈璃雪,都是因为你!”苏雨婷怒吼一声,伸着长长的魔爪,恶狠狠的对着沈璃雪扑了过来,如果沈璃雪没毁她的容,她怎会妒忌其他千金的美丽容貌,如果沈璃雪没有鞭打她,她怎会被人抓到把柄,是沈璃雪害了她,她所有的不幸,都是沈璃雪造成的。
“啪!”沈璃雪手腕一翻,长鞭如惊虹,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狠狠甩向苏雨婷。
苏雨婷知道鞭子厉害,没有硬接,飞身躲闪,鞭子抽中她的小腿,漂亮的裙摆被打烂,鲜血染红了破烂的裙摆边缘。
“沈璃雪!”苏雨婷又是一声怒吼,心中积蓄了无限恨意,凌厉的长剑直指沈璃雪的咽喉。
沈璃雪又是一鞭子甩过去,没有打到苏雨婷的手腕,而是缠到了锋利的长剑上,迎面对上苏雨婷阴冷的笑:“吃了一次亏后,你以为我还全无防备么,愚蠢!”
苏雨婷反手一剑,摆脱沈璃雪的长鞭,剑尖飞速刺向沈璃雪的胸口。
“我只施展了一次,苏小姐就找到破解方法了,真是聪明,不过,你前天晚上领教的只是其中一个套路,还有另一套我没施展,今天就让你再见识见识!”沈璃雪诡异一笑,打开长剑,鞭法变幻。
“小姐,小姐……”众千金们都带来了丫鬟,苏雨婷的闺房虽大,却进不了太多人,所以,丫鬟们就都留在外面了,阵阵惊叫过后,屋门突兀的关上,现在又传来打斗声,丫鬟们知道不对劲,站在门外放声高呼。
“快去前厅,花厅叫人,就说苏小姐丧心病狂,要杀人……”沈璃雪长鞭缠住苏雨婷的长剑,对她眨眨眼睛。
苏雨婷怒火中烧,凌厉的剑势再次对着沈璃雪刺去。
“对对对,苏小姐丧心病狂了,要毁人容,害人命,快去叫人啊……”众千金恍然大悟,对着门外的丫鬟们高喊:“再去叫侍卫来撞门!”
屋内的都是主子,小丫鬟们听到命令,全都飞速跑了出去,苏雨婷想要阻止,却被沈璃雪紧紧纠缠住,无瑕分身,眸中恨意更浓,长剑的厉气更重。
沈璃雪,苏雨婷打的不可开交,鞭影,剑光纵横交错,看的人眼花缭乱,为防受伤,众千金全部退到了外室,丫鬟们已经去找人,她们有救了,心情慢慢放松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两人打斗。
“你们说谁会赢?”一名千金关心起了战况。
千金们凝深了目光:“希望郡主赢,她赢了我们才有救,如果让苏雨婷赢了,咱们也要没命了!”
“苏雨婷剑招凌厉,郡主的鞭子可刚可柔,正好能克制苏雨婷……”
议论纷纷间,一名千金突然紧紧皱起眉头,手扶着额头,有气无力道:“我头好晕……”身体踉跄了几下,扑通摔到了地上,人世不醒。
“我胸口好闷……”又一名千金紧紧皱眉,手捂了胸口,昏倒在地。
“我要喘不过气了……”再一名千金手掐着脖颈,摔倒在地。
扑通,扑通,扑通!
一名名千金接二连三倒地,昏迷不醒,盈润的嘴唇浮现一层紫黑。
沈璃雪挥开苏雨婷,落到一边,清冷的眸底,隐有怒火翻腾,咬牙切齿道:“你下毒!”
“没错!”苏雨婷得意的冷笑,映着她鞭痕交错的脸,格外狰狞:“毒无色无味,随着呼吸进入人体,血流的越快,毒发的也就越快!”
“你与我打斗,是想让我尽早毒发身亡!”沈璃雪冷冷看着苏雨婷,她再一次低估了苏雨婷的卑鄙无耻。
“恭喜你,猜对了,凡是见过我这副惨相的人,一个都别想活!”苏雨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阴森恐怖:“她们都中了毒,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毒发身亡!”
苏雨婷愤恨的目光犹如厉剑,狠狠射向沈璃雪:“尤其是你,与我打斗那么久,一柱香后,就是你的死期,哈哈哈,去死吧,都去死吧!”
苏雨婷狂妄的大笑如鬼哭狼嚎,沈璃雪皱皱眉,看向倒地昏迷的贵族千金们,同时中的毒,为什么她们倒下了,她没事?并且,她也感觉不到任何中毒的症状。
苏雨婷的大笑声也在此时戛然而止,冷冷瞪着沈璃雪:“你怎么还清醒着?”
“我也不知道!”沈璃雪摇摇头。
苏雨婷紧皱着眉头,眼睛快速四下打量:内室外室都放了毒,尤其是内室,毒比外室重了四五倍,她没中毒,是因为提前吃了解药,沈璃雪怎么也没中毒……
突然,一道白光映入眼帘,苏雨婷快速看去,沈璃雪脖颈上挂着一只水晶燕,平时她都将水晶燕放在里衣和外衣之间,刚才打斗激烈,水晶燕露了出来,映着水绿色的青烟罗,高贵的让人移不开眼。
“圣王府避毒玉!”苏雨婷惊呼一声,看沈璃雪的目光如同道道厉剑,想要将她凌迟处死:“东方珩居然把它给了你!”那不仅仅是一块避毒玉,还是圣王府女主人的象征,呵呵,还没成亲,就已经拥有了安郡王妃的身份,东方珩还真是宠她宠的紧。
“沈璃雪,拿命来!”苏雨婷嚎叫一声,长剑对着沈璃雪的脖颈狠狠刺了下去。
东方珩眼里,心里都看不到她,那她就杀了他最心爱的人,只要他想起沈璃雪,就会记起她,呵呵,恨又如何,至少她在他心里有了位置,可以让他永远的记住她。
温国公府,小丫鬟们凄厉的惨呼声惊动了客厅,花厅的所有宾客,众人急步赶来雨婷园,一看究竟,温国公阴沉着面色,快速前行,阮氏心里焦急如焚,雨婷怎么回事,居然当着满座宾客,在温国公府杀人,难道是受了刺激?
南宫啸快速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战王府的侍卫说沈璃雪来了温国公府,她不在人群里,难道在雨婷园?”
身旁,夜千泷的身体猛然一僵,修长的黑色身影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赶向雨婷园,眨眼间不见了踪影。
南宫啸双足轻点,快速追赶,眼前的景色飞速后退,夜千泷的身影始终是一个小黑点,微微皱了皱眉:夜千泷的武功,果然是高深莫测。
雨婷园,鞭影,剑光再次激烈的交缠,沈璃雪,苏雨婷毫不相让,打的不相上下,难舍难分。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苏雨婷瞬间变了脸色,丫鬟们搬来了救兵,她很快就要原形毕露,不不不,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被抓。
目光一寒,苏雨婷手中长剑对着昏迷不醒的千金们刺了过去,沈璃雪长鞭一甩,将剑打开,护在千金们面前:“想杀人灭口,没那么容易?”
宾客们马上就到雨婷园,贵族千金有十位,再加上沈璃雪的阻拦,苏雨婷根本杀不掉她们。
“那我就只杀你灭口!”苏雨婷恶狠狠的说着,长剑再次刺了过来,沈璃雪扬鞭应对,苏雨婷没有继续出招,而是挡着长鞭,急步后退,退到角落中,无法再退时,她闪身避开,嘴角扬着诡异的笑,挥剑打烂了角落中的一只古董花瓶。
光洁的地面瞬间开裂,沈璃雪猝不及防向进洞中,
“璃雪!”房门突然被人撞开,夜千泷修长的黑色身影瞬间来到洞边,紧紧抓住了沈璃雪的手腕,用力想要将她拉出来。
苏雨婷目光一寒,锋利的长剑狠狠刺向夜千泷的后心,咬牙切齿,一起去死吧!
沈璃雪抬头看着上面,苏雨婷的举动清析落入眼中,冷冷一笑,长鞭挥出,紧紧缠住她的腰,将她拽向洞里。
苏雨婷掉落时,冷冷笑着,紧紧抓住夜千泷的胳膊,将他带了下来,死,她也要拉两个做垫背。
沈璃雪,苏雨婷,夜千泷,三人一起掉进机关,光洁的洞口刚刚合上,一道白色身影到了屋内,望着那小小的黑口以人眼看得到的速度变成严密如初,目光阴沉的可怕,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了起来,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冰儿……”
“灵儿……”
贵妇们走进外室,看到昏迷不醒的女儿们,惊声高呼着,快步上前,抱进怀里:“嘴唇发紫,发黑,小脸苍白,是中毒了。”
“我女儿也中毒了,来人,快请大夫……”
贵妇们关心着各自的女儿,乱成一团。
“雨婷呢?”温国公夫人焦急的四下观望,没有看到苏雨婷。
“把密室打开!”伴随着暴怒的冷喝,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温国公夫人身体一震,叽叽喳喳的贵妇们也全都禁了声,颤抖着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东方珩一袭白衣,潇洒迷人,宛若谪仙,可他阴沉的面色,墨色眼瞳中闪烁的暴虐之气,让人望而生畏,贵妇们全都低下了头,不敢与他对视。
温国公夫人目光闪了闪,牵牵嘴角:“什么密室?”
“不要告诉本王,你不知道苏雨婷的房间有密室?”东方珩一步一步,慢慢走向温国公夫人,强烈的气势压的她险些喘不过气。
“这……这……”温国公夫人眼睛急转,雨婷就在密室里,如果现在打开,岂不是会让他们抓个正着,可如果不说,东方珩绝不会放过自己……
心急如焚间,温国公夫人看到了墙角的碎片,眼睛一亮,指指地上破碎的古董花瓶:“郡王,不是我不想打开,而是那古董花瓶就是机关的开关,它被打烂了,机关就打不开了!”
东方珩墨色的眼瞳,瞬间凝结成冰,蚀骨冰冷:“你是温国公府的主人,肯定还有其他方法打开机关,给你一盏茶的时间,如果想不到方法……”
东方珩大手一挥,侍卫腰间的利剑瞬间飞出,狠狠栽到温国公夫人面前,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剑钉进去五六厘米,锋利的剑刃闪着寒光,来回摇晃,震人心弦。
“你要杀我?”温国公夫人震惊着,好半天才回过神,东方珩的冷酷无情,她见识过,这绝不是在吓她。
东方珩勾唇冷笑:“杀你,只会脏了我的手,如果一盏茶内想不到开启机关的方法,你要断一指!”
“我什么都没做,凭什么惩罚我?”温国公夫人不服气的怒吼。
“苏雨婷是你的女儿,她犯错,是你没教好,她的罪责,你要和她共同承担!”东方珩的声音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
“温国公是雨婷的父亲,你怎么不惩罚他?堂堂青焰战神,只会欺负我一名妇道人家吗?”温国公夫人再次怒吼,温国公是朝中一品官,她断定东方珩不敢斩他的指,故而嘲讽,刺激东方珩。
东方珩冷冷望了面色铁青的温国公一眼:“如果温国公愿意代苏雨婷受过,本王当然会成全!”
他连温国公的手指都敢断!
阮氏震惊的看着东方珩,是故意恐吓,还是来真的?
东方珩冷冷扫一眼地上的茶壶碎片:“已经到一盏茶了,夫人,温国公可想到打开机关的方法了?”
温国公面色难看,一言不发,阮氏微沉着眼睑,漫不经心道:“把地面炸开就可以救她们出来!”
“啊!”一声惨叫穿透房屋,响彻整个小院。
众人吓的快速后退几步,惊恐的看着满手鲜血,惨呼连连的温国公夫人,她面前的地面上,掉落一只断指,上面还戴着漂亮的金色护甲。
若在平时,她们都会觉得安郡王凶狠,但丫鬟们传扬了苏雨婷的恶行,确确实实是身为母亲的温国公夫人没有教好,安郡王说的一点儿没错,虽然心中畏惧东方珩,对他却没有恼怒,满满的都是敬佩。
温国公身份高贵,她们女儿被苏雨婷所害,她们是敢怒不敢言的,安郡王为她们出了气,她当然开心,高兴。
东方珩看着结实的地面,冰冷的语气满是嘲讽:“炸开地面救人,你是在敷衍本王,还是想害死他们,第二盏茶已经开始计时,如果时间到了,再想不出方法……”他下半句话没说出来,却更具震慑力,众人吓的连大气也不敢出,就连向大夫讲述自己女儿的身体状况,也是小声,小声,再小声。
“国公府挖了不少的密室存冰,好几个密室都是通的,具体事情都是夫人在管,我不知道这间密室的入口究竟在哪里,不过,我可以让人进去找找!”
温国公一路走来,听到小丫鬟们将苏雨婷的可怕描绘的惟妙惟肖,心中十分疑惑,也想早点见到苏雨婷一问究竟,东方珩又这么可怕的逼迫,他就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前面带路,本王要亲自去找!”沈璃雪生死不明,东方珩一刻也等不下去。
走出房间,子默现身在东方珩身侧,低垂着头,轻声道:“郡王!”
“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东方珩径直前行,语气冷如寒冰,这么多暗卫护着她,还让她出事了。
“郡王,是璃雪郡主不让我们出手!”子默和四五名暗卫一直在旁边,沈璃雪不让他们出手,他们也不能擅作主张。
东方珩动作顿了顿,眸中萦绕了一层怒气,就喜欢逞强!
话说,沈璃雪,夜千泷,苏雨婷掉进大洞后,沈璃雪将苏雨婷踢到了最下面,摔到地面上时,她给两人做了肉垫,全身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
夜千泷掉在苏雨婷身上,没受什么伤,沈璃雪在最上面,基本没受伤,站起身,细细打量,发现这是间存冰的密室,四面八方都是冰,冻的人全身发冷。
冰室是完全冰封的,面积并不大,如果等不到别人来救,她们不会冻死,也会被闷死。
“璃雪!”夜千泷将外衣脱下,披到沈璃雪身上,暖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清香,极是好闻,沈璃雪冷的厉害,没有拒绝,一把揪起了半死的苏雨婷:“出口在哪里?”
苏雨婷睁开眼睛望望四周,轻哼:“存冰的密室都是从外面开的,里面没有机关!”
沈璃雪啪啪两巴掌扇了过去,将苏雨婷打的头昏眼花,眼冒金星:“你少蒙我,取冰的时候,密室门都会关上,里面没有机关,想把人冻成冰吗?”
苏雨婷嘴角溢出鲜血,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若非她全身疼的厉害,没有力气,早一剑结果沈璃雪了。
“你不说机关,我自己找!”甩手扔开苏雨婷,沈璃雪去找机关了。
苏雨婷掉落在冰面上,本就伤痕累累的身体,更加疼痛难忍,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咬牙切齿的无声咒骂沈璃雪。
机关就在出口那里,虽然被冰冻上了,还是能用的,用力砸开冰层,按动机关,厚厚的冰门缓缓打开。
沈璃雪松了口气:“千泷,我们走吧!”
“嗯!”夜千泷答应着,看也没看苏雨婷一眼,径直出了厚门。
沈璃雪走出厚门后,回头望了苏雨婷一眼,转过身来,揪着她领口的衣服向外拖去。
“璃雪,她害你,你还要救她?”夜千泷看着重伤的苏雨婷,清澈的眸中满是冷光。
沈璃雪微微一笑:“我不是救她,这密室错综复杂,咱们不知道出路,需要她带路!”
夜千泷皱皱眉:“她刚才就骗了你,会不会说实话?”
沈璃雪勾唇一笑,看苏雨婷的目光,充满诡异:“放心,万一走进带暗器的密室里,就拿她做肉盾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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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精彩下章继续……
116 苏渣身败名裂,抓进大牢
沈璃雪披着夜千泷的外衣,下摆垂到了地上,就像拖地长裙,随着她的走动,轻扫过光洁的地面。
走廊两侧寒气森森,石壁上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透着淡淡的寒气,沈璃雪不着痕迹的四下打量,走廊的地面很干净,冰结的也很薄,看来,经常有人进来打扫……
“璃雪,到尽头了!”夜千泷停下脚步,抓着苏雨婷衣襟的手却没有松开,她纤细的身体就像破布一般,在地面上拖出了一道清析的划痕,后背被坚硬的地面硌的生疼,却无力反抗,恶狠狠的瞪着沈璃雪,夜千泷。
“我开机关!”沈璃雪抓着门旁的铁环猛然一拉,石门轰的一声,缓缓打开,阵阵寒气扑面而来,她紧紧皱起眉:“又是冰室,不是出口。”
纤手转动铁环,将石门关上,沈璃雪顺着原路返回,夜千泷拖着苏雨婷紧跟在她身后,前往下一个分叉口。
分叉口共有六个,每个走廊的距离长短不一,沈璃雪,夜千泷速度极快,没用多少时间就全部走完,没有找到出口。
“怎么这么多冰室?”夜千泷不解的喃喃自语。
“温国公府姨娘小妾多,夏天一到,都要降温,这些冰室的冰够不够用都是未知!”沈璃雪挑眉看着密不透风的叉口、走廊,难道密室门真要从外面才能打开?
身受重伤的苏雨婷突然冷哼:“你们两个就不要白费力气了,这里没有出口!”
沈璃雪冷冷一笑:“你和我们在一起,我们被冻死或饿死,你也好不到哪里!”
苏雨婷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恨恨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你们带着我,是想拿我当人质!”
“不愧是青焰第一才女,一点就透!”沈璃雪微微一笑,笑容明媚璀璨,她和夜千泷,苏雨婷三人在众目睽睽下掉落冰室,温国公顾及女儿,一定会派人来找他们,拿苏雨婷做人质,是防止温国公或阮氏耍花样。
“沈璃雪,我杀了你!”苏雨婷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纤细的身体猛然弹起,对着沈璃雪狠狠撞了过去。
沈璃雪静静站着,不闪不避,夜千泷面无表情,甩手将发狂的苏雨婷扔向坚实的墙壁。
“砰!”苏雨婷狠狠撞到墙壁上,又被反弹回来,重重掉落在地的瞬间,光滑的墙壁上,一道小门轻轻开启,小门大约有*十厘米宽,高两米左右,比冰室门小了许多,里面没有寒气散出,光线暗暗的,也不像出口,沈璃雪挑挑眉,小门通哪里,门后面又是什么?莲步轻移,缓缓走了进去。
苏雨婷被重摔,伤上加伤,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痛难忍,胸口气血翻腾,强忍着没有吐出鲜血,抬头看向那扇小门,美眸中满是疑惑,这里有扇小门,她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领子一紧,苏雨婷的后背碰到了冰冷的地面,火辣辣的疼痛遍布全背,她又被夜千泷提着衣领,拖进了小门中。
小门缓缓关闭的瞬间,温国公,东方珩,南宫啸,林岩以及顺天府尹在下人的引领下走了过来。
“这里共有六道叉口,六间冰室,大小姐,郡主应该掉落在最前面那间里!”下人谦卑的解说着,急步走向冰室,温国公,南宫啸,林岩等人越过小门,快步前行。
温国公望望紧跟的顺天府尹和林岩,眉头微皱,雨婷被怀疑是连环毁容案的罪魁祸首,自己一定要想个办法,抢在这些人之前找到她,问清楚事情的真相……
东方珩走到小门前时,心跳突然加快了几下,如玉的手指轻捂着胸口,锐利的眸中闪过几丝疑惑,他心脉重伤,还从未出现过心跳加快的现像,刚才是怎么回事?
“安郡王,可是身体不舒服?”林岩折了回来,望着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心中十分担忧。
“没事!”东方珩摇摇头,试探着走了几步,离开了小门的位置,心跳恢复如初,心里却好像丢了什么一样,空荡荡的。
如玉的手指紧紧握住心口的衣服,东方珩英挺的剑眉紧紧皱起,他怎么会有这种感觉?
“你不是说雨婷在那间冰室,怎么不见半个人影?”正前方突然传来温国公的怒斥声。
下人战战兢兢的回答道:“回老爷,应该是小姐没受伤,离开这间冰室,去了别处!”
“那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找人!”温国公再次怒喝,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传的很远。
“是是是!”下人颤抖着连声答应,快速跑进一条叉道寻人。
东方珩皱皱眉,深邃的目光看向小门所在的地方,若有所思。
小门内先是一条十多米长的走廊,跨出走廊后,眼前豁然开朗,璀璨的夜明珠镶嵌在金色的灯盏上,散着盈盈光亮,富丽堂皇。
房间中央摆着一套红木桌椅,茶壶,茶杯一应俱全,左手边靠近墙壁的地方,放着一张小软床,上面搭了天蓝色的帐幔,如梦似幻,旁边摆有一张梳妆台,右手边的墙壁前是一张小桌,上面放着一把七弦琴,正前方置着一张书架,上面摆满了书籍。
苏雨婷狠厉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她在温国公府长了十四年,从来都不知道,这里有间清新雅致的密室,看上去,就像女子的闺房。
沈璃雪在室内走了一圈,细细打量着每一件摆设,没看出什么特殊之处,悠然停在书架前,随手抽出几本书籍翻了翻,《女戒》,《大学》,《论语》,还有一些诗集。
密室居于地下,常年不见阳光,又连着冰室,有些潮湿,曲谱,诗集的页面都有些泛黄,尤其是那本诗集,许是经常翻看的原故,封面有些残破。
沈璃雪轻轻拈开诗集的第一页,阮初晴三个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沈璃雪一怔,她记得,温国公夫人就叫阮初晴,难道这些都是她的书?
细翻书籍,曲谱,第一页几乎都署着阮初晴的名字,再结合浓烈的闺房布局,沈璃雪心中明了,这是温国公夫人出嫁前的闺阁模样,嫁人后,将原来闺房的样子置于密室,是为缅怀她的少女时代,真是心思奇异,与众不同。
沈璃雪笑笑,将书籍一样一样,放回原处,突然,小手不知碰到了哪里,一卷卷轴掉落在地,扑扑簌簌的径直打开,一幅美丽画卷现于眼前。
湛蓝的天空,挂着一道七彩虹,青色的山上种着一片青竹,绿色的水中行着一方小舟,白色的蝴蝶在青色的草地上翩翩起舞,拢起一层暖暖的光晕,一名美丽女子站在舟上,打着漂亮的油纸伞徐徐前行,微风轻吹,湖面波光粼粼,宛若江南烟雨的泼墨丹青!
真是一幅动人心弦的雨后初晴图。
沈璃雪赞叹着,目光看向最上方的题词:
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
画法流畅,诗词动人,两者结合的非常完美,书写的字句也是苍劲有力,大气磅礴,这幅画的作者诗词,绘画造诣极高。
沈璃雪的目光落到落款上,猛然一怔,闭闭眼睛,细细看去,红色的名字印鉴端端正正的盖着,正是战王东方朔!
阮初晴的东西里,怎么会有战王画的画?
“嗯!”一道轻哼声响起,沈璃雪转头望去,夜千泷站在墙边,俊美的容颜上布满了红晕,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千泷,你怎么了?”沈璃雪快速收起画卷,急步来到夜千泷面前。
“我……难受……”夜千泷看沈璃雪的眸中虽清澈,却暗染了点点*,力气渐渐消失,他修长的身形顺着墙壁滑落在地,迷人心魄的俊颜上满是无助。
沈璃雪一怔:“你是……”
“他中了媚药!”苏雨婷高傲的声音中满是得意与炫耀:“是我下的!”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犹如道道利刃,猛的射向苏雨婷,咬牙切齿:“你真够卑鄙无耻!”
苏雨婷倒在地上,身体疼痛,不能动,却输人不输阵:“这不能怪我,谁让他提着我的衣领走了,我手里拿过一盒药粉,不小心撒衣领上了,他又提了我很长时间,那药就顺着手指渗到身体里了!”
沈璃雪冰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她逼问苏雨婷机关时,也提过她的衣领。
“沈璃雪,你猜到了吧,你也中了媚药,中的少,所以发作的也慢!”苏雨婷看着沈璃雪,笑的邪恶,狂妄,媚药不是吃进去的,也不是吸进去的,而是透过肌肤渗进去的,避毒玉再厉害,也帮不到她:
“夜千泷中的媚药可不少呢,就算他内力深厚,也抵挡不住那强烈媚药的侵袭,这间密室只有咱们两名女子,我满脸伤痕,他肯定是不喜欢的,就只好委屈姐姐为他解媚药了,哈哈哈……”
“啪啪啪!”沈璃雪急步来到苏雨婷面前,狠狠扇了她几个耳光,嘴角溢出鲜血,她还在狂妄的大笑:“我爹应该带着人进来找咱们了,当众抓到你和夜千泷行苟且之事,到时,看你还怎么嫁给东方珩……”
“啪啪啪!”沈璃雪狂扇苏雨婷耳光,清冷的美眸中怒火燃烧:“就算你用再卑鄙无耻的办法,东方珩一样不会喜欢你,少在这里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管!”苏雨婷瞪着沈璃雪怒吼,如果她不能陪在东方珩身边,其他女子也休想靠近东方珩。
“你的事情,我也没兴趣管,不过……”沈璃雪在苏雨婷身上搜索片刻,找到一只小药瓶,快速打开,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面而来,熏的她紧紧皱起眉头。
苏雨婷刹那间变了脸色:“你要干什么?”
沈璃雪冷冷一笑:“让你试试自己的药是什么效果!”
打开药瓶,纤手紧紧捏住苏雨婷的嘴巴,将大半瓶媚药直接灌了进去。
苏雨婷激烈的挣扎着,无奈穴道被刺,根本用不上丝毫力气,看沈璃雪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视若无睹,冰冷着脸色用力灌药,直到将药全部灌完,才松开手。
苏雨婷翻身趴在地上,抠着喉咙向外吐,却一直都是干呕,半点药都没吐出来。
沈璃雪瞟了苏雨婷一眼,漫不经心道:“别白费力气了,我灌药时用银针扎了你的穴道,那药你吐不出来的!”
“沈璃雪,我和你同归于尽!”苏雨婷美眸喷火,咬牙切齿的对着沈璃雪扑了过去。
沈璃雪冷冷一笑,猛然抬脚将近在咫尺的苏雨婷踢飞出去,邪恶一笑:“我灌药时,顺便用银针帮你疏通了气血,你的媚药立刻就会发作!”
苏雨婷怔忡的瞬间,小腹腾起一阵火热,快速到达四肢百骇,强烈的酥麻和燥热轰的一声,像烈火猛然腾起,席卷全身,她难受的在地上来回翻滚着,抵抗着一*的火热侵袭。
媚药是给别人用的,她毫不留情的下了大药量,想看别人的狼狈不堪,没想到沈璃雪居然灌进她口中,让她自食其果,贱人贱人贱人!
沈璃雪封了苏雨婷的几处大穴,让她无法用内力压制着媚药,身体难受的生不如死,努力保持着一丝理智,苏雨婷看向夜千泷,嘴角噙着一抹残妄的笑,他武功高强,又中了强烈的媚药,一只手就能抓住沈璃雪,她休想逃过厄运!
“千泷,你怎么样?”沈璃雪走到夜千泷身边,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没……事!”夜千泷蹲在地上,就像孤独无助的小孩一样,紧抱着身体缩成一团,声音有气无力,俊脸通红,清澈的眸中染满了*。
“我扶你去冰室!”冰室里寒冷,正是克制媚药的好环境。
“我没力气走路了!”夜千泷闷闷的回答着,身体缩的更紧,额头冒出的冷汗,微微扭曲的面容,无一不显示他现在很难受。
“你先用内力压制药性,我去冰室帮你拿冰块!”沈璃雪转身欲走,衣袖却被夜千泷紧紧抓住:“璃雪!”
望着夜千泷无助的乞求目光,沈璃雪喉咙一热:“我去拿冰块,很快回来,不会丢下你的!”
苏雨婷咬牙切齿,这媚药她曾暗中找人试过,药效发作时,他们就像毫无理智的禽兽,扑倒美貌的女子,疯狂撕掉她们的衣服,毫不怜惜的缓解强烈*。
夜千泷的反应怎么和他们不一样?
沈璃雪轻轻掰开夜千泷的手,正准备去拿冰块,小腹突然腾起一股热流,瞬间到达四肢百骇,随即转为浓烈的燥热,在体内肆意翻腾,沈璃雪一惊,媚药发作了,身体一软,径直栽向地面。
“璃雪!”夜千泷伸手接住沈璃雪,扶着她慢慢坐下,迷蒙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解:“你怎么了?”
“和你一样,药发作了!”恶龙在体内肆意侵袭,沈璃雪紧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努力保持一分清醒,她中的媚药最轻,都这么难受,夜千泷肯定更痛苦,难怪他武功高强,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
“千泷,你用内力压制媚药!”沈璃雪紧挨着夜千泷,透过薄薄的衣衫,她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出的浓烈热力。
“我……一直在压制!”夜千泷低低的说着,磁性的声音中充满了暗哑与暧昧,淡淡的清香萦绕鼻端,非常好闻,他瞬间有些意乱情迷,潜意识的向清香传来的方向凑去:“嗯,璃雪!”
“夜千泷!”低沉的女声突然响起,带着警告与不悦。
夜千泷瞬间清醒,抬眸望去,沈璃雪美丽的容颜近在咫尺,眼睛对着眼睛,一只小手捂在他的口鼻上,隔开了两人。
“对……对不起!”夜千泷快速转过头,一张俊颜瞬间红透,他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
夜千泷抽出环抱身体的手臂,按到了沈璃雪后心上,一阵暖流迅速进入身体,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将不断翻腾的恶龙压了下去。
“千泷!”沈璃雪惊讶的望着夜千泷,他也中了媚药,自身难保,怎么还抽空给她输送内力。
“如果……我再控制不住……你可以清醒着……嗯,打醒我……”夜千泷闷闷的说着,头垂的很低,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敢看沈璃雪。
沈璃雪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什么味道都有。
小门外,进入各个分叉口的下人都赶了回来,纷纷禀报,没有看到沈璃雪,苏雨婷。
“本世子亲眼看到他们掉进了机关,怎么可能不在冰室?”南宫啸摇着扇子,皱眉看着温国公:“国公,你这地下,是不是还有其他密室?”
温国公看向府里的管家,冷声道:“府里可还有其他密室?”
管家急忙摇头:“老爷,咱们府上盖冰室是为存冰,府内又有许多空房间住人放东西,没必要再盖其他密室。”
“那苏雨婷,沈璃雪怎么会不见了?就算是摔伤,也能看得到人吧。”南宫啸轻摇着折扇,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这……”管家为难的皱起眉头,他也猜测不出苏雨婷,沈璃雪究竟去了哪里。
望着那一道道的路口,南宫啸眼睛一亮:“你们这冰室,可还有其他出口?”
管家摇摇头:“没有,建造冰室时,只留了一个大出口!”
南宫啸的目光瞬间黯淡,人掉了下来,又没有其他出口,她们究竟在哪里?
东方珩看着小门的位置,细细打量片刻,缓步走了过去,站在小门前,心跳再次加快,仿佛在欢呼雀跃着,那里有他最心爱的东西,如玉的手掌放在小门的左右两侧,上下移动,感受着那一丝丝微不可知的清风。
“东方珩,你在做什么?”南宫啸不解的看着东方珩。
“找人!”东方珩冷声说着,锐利的眼眸深不见底。
南宫啸挑挑眉:“那是面墙,你找什么人……”
“轰!”东方珩挥掌打到小门上,小门快速开启,长长的走廊现于眼前,惊的众人俱是一愣。
南宫啸冷冷望了管家一眼:“你不是说没其他密室吗?”
“这……”管家挠挠头,满目疑惑不解:“卑鄙确实不知道这里有密室。”建冰室的时候,没有另外建库房啊,这密室怎么会凭空冒了出来?
温国公凝深了眼眸,望着冰室和漆黑的门内走廊,若有所思。
“别愣着了,先进去找人!”见东方珩走进小门,南宫啸也快步跟了进去,温国公,林岩,顺天府等人紧随其后。
小屋中,夜千泷的内力分了两份,体力明显不支,仍然苦苦支撑,背靠着墙壁,头却无力的垂到了沈璃雪肩膀上,幽幽香气飘散,他又是一阵意乱情迷,强撑着没有失去理智:
“璃雪,我多输些内力给你,你先去冰室吧,解了药,再带冰给我!”夜千泷的神智越来越模糊,身体却越来越难受,他怕他丧失了理智,会伤到沈璃雪。
沈璃雪看着夜千泷,清冷的眸中染上几分温柔:“我扶我一起去!”冰室很冷,到了那里,再强的媚药,也会化为无形。
夜千龙笑笑:“我很重……你扶不动,你先去吧……”
沈璃雪轻轻笑笑,正欲说话,一道娇喝声抢先响起。
“啊啊啊!”苏雨婷被灌下大半瓶媚药,又被禁了内力,阵阵热浪席卷全身,难受的她不停撕扯着衣服,在冰冷的地面上来回翻滚,却依然抑制不住体内肆虐的恶龙。
男人,男人,她现在需要男人!
男子的阳刚气息顺着风吹来,苏雨婷身体猛然一震,迷蒙着眼眸,用尽全力,快速向夜千泷爬了过来,口中喃喃自语着:“给我……给我……”
衣衫被撕的支离破碎,零零散散的挂在身上,大片春光外泄,迷乱人眼,玲珑的身形一览无余,让人意乱情迷,夜千泷看着,却没有丝毫反应,头枕着沈璃雪柔软的香肩,快速给她输送内力。
“东方珩!”苏雨婷对着夜千泷低喃一声,目光迷离着,伸手去扯夜千泷的衣服。
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眸中闪过一丝浓浓的厌恶,反手一掌将苏雨婷打了出去。
恰在此时,东方珩从走廊出来,踏进房间,劲风吹来,他面无表情的侧身避开,身后的南宫啸也巧妙的闪躲开来,不明物重重砸到了刚出走廊,还不明白状况的温国公身上。
“东方珩!”望着大步走来的熟悉容颜,沈璃雪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有他在,她绝对不会再出事。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看着她的右肩,面色铁青,眸底怒火燃烧。
沈璃雪一怔,侧目望去,夜千泷倒在她肩膀上,面色通红,双眸紧闭着,不知是不是累昏了。
“咦,这丑八怪是谁?”南宫啸看着苏雨婷那张面目全非的脸,半天没认出来,前胸,后背上各有一道伤痕,看上去,十分对衬。
“爹!”身体被打飞,砸地,十分疼痛,苏雨婷瞬间清醒,一双盈盈的泪目,可怜兮兮的望着温国公。
“你是……雨婷!”温国公看着那张鞭痕交错的脸,眼眸中除了震惊,还是震惊,这真是的他那个美丽如仙的女儿:“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是沈璃雪害我!”苏雨婷恨恨的指着正前方。
温国公解下外衣披到苏雨婷身上,抬头望去,东方珩已走到墙边,铁青着脸色将只穿白色里衣,头枕着沈璃雪肩膀的夜千泷推到一边,子默及时出现,接下夜千泷。
见沈璃雪身上还披着夜千泷的衣服,东方珩面色更沉,抓过衣服扔到夜千泷身上。
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夜千泷他是在帮……”
“你中了媚药,少说话!”东方珩冷冷说着,将脸颊绯红,绵软无力的沈璃雪抱在怀里,浑厚的内力透过后心,源源不断的输入体内,帮她压制媚药。
“璃雪怎么样?”林岩也急步走了过来,南宫啸虽然慢腾腾的前行着,邪魅的眸中似乎也染了几分关心。
“没什么大碍!”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眸光阴沉。
“是沈璃雪毁了我的脸!”见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往外走,苏雨婷愤怒的大吼,她就在他的面前,他却看都不愿看她一眼,心里,眼里都只有沈璃雪那个贱人。
同样都是女子,为什么沈璃雪能被他捧在手心里细心呵护,她却要受他的冷酷与无情。
东方珩勾唇冷笑,目光锐利如剑刃:“如果你没有算计璃雪,又怎会被她毁容?”
“东方珩,我喜欢你,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苏雨婷歇斯底里的怒吼,美眸中盈满泪水,东方珩终于正眼看她了,却是在为沈璃雪斥责她,他也和她说话了,却是在帮着另一个女人反驳她。
“苏小姐的喜欢方法,本王承受不起!”东方珩冷冷说着,神情高傲。
哈哈,他承受不起,他居然说承受不起!苏雨婷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哭笑不得,她的心上人,居然说承受不起她的爱,呵呵。
“我一直都喜欢你,从很小开始就喜欢了!”苏雨婷苦涩的扬起嘴角,喃喃自语,那一年,那一天,她见到了那名精致的小男孩,一颗心就遗失了,再也找不回来。
东方珩置若罔闻,低头看向怀中的沈璃雪,她体内的媚药被压制,神智清醒了些,此时也正抬头望着他,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戏谑,仿佛在说:“被青焰第一才女从小喜欢,艳福不浅!”
东方珩皱皱眉,输送内力的速度慢了下来,沈璃雪体内恶龙重新肆虐,小脸绯红,神智快速迷蒙,目光也变的有些迷离,恨恨的瞪着东方珩,小气鬼!
顺天府走上前来:“温国公,外面诸多千金指控苏小姐想要杀他们,前天晚上,神秘毁容者偷袭璃雪郡主,被打了满脸的鞭伤,和苏小姐的伤势非常吻和,我要将她押回顺天府审问!”
“爹,我不要去大牢!”苏雨婷一怔,急声怒吼,大牢那地方,又脏又乱,只是看着,她都恶心的难受了,她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温国公轻叹一声:“杨大人,小女有伤在身,能否在府上审问!”
顺天府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温国公,这件事情是皇上亲自下旨要求严查,在下不能私放嫌犯,还望国公谅解!”青焰郡王就在面前,要他私放重大嫌犯,开什么玩笑。
沈璃雪的小脸越来越红,香软的身体在他怀里不安份的扭动着,东方珩加重了内力,依然不起作用,目光沉了沉,快步向外走去。
屋子是地下,不宜久留,温国公,顺天府等人也带着苏雨婷走了出来。
炎热的阳光照在身上,沈璃雪体内的药性更强了几分,紧靠着东方珩的胸膛汲取凉意,半眯着眼睛道:“寒潭!”
“我知道!”东方珩答应着,加快了脚步。
“是苏雨婷害我们,是她,就是她!”中了巨毒的千金们医治的及时,都醒了过来,面色,嘴唇都很苍白,但没有生命危险了,见苏雨婷走出来,尖叫着,纷纷指责。
“那些可怜女子们的容貌也是她毁的,心狠手辣,定要让她斩首示众……”
“要我说,像她这般心狠手辣之人,斩首都是轻的,应该灌毒酒,让她被痛苦的毒死……”
苏雨婷冷冷笑着,不死心的望着大步前行的东方珩,突兀的道:“东方珩,你觉得我应该死吗!”
她喜欢了他十几年啊,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他就没有半点感动吗?
东方珩脚步不停,冷声道:“凌迟之刑最配你!”
苏雨婷震惊着,心痛的无法呼吸,他说她应该被凌迟,哈哈哈,凌迟处死!
“对对对,凌迟最适合她,让她也尝尝被千刀万剐的滋味!”众千金恨恨的瞪着她,声声谴责。
一股热力突然升腾,在休内来回乱窜,苏雨婷猛然想起,她还中着媚药,刚才重摔,又伤心过度,险些忘记此事,被太阳一照,媚药重新燃起,一波一波的火热侵袭着她的身体与理智。
苏雨婷咬咬牙,转身向冰室跑去,冰室寒冷,能冻结她身上的药力。
“苏雨婷想逃跑!”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顺天府摆摆手,几名侍卫急步走上前,紧紧抓住苏雨婷的手腕。
苏雨婷想要挣脱,身体被媚药折磨的毫无力气,软软的倒向侍卫怀中,男性的阳刚气息萦绕鼻端,她潜意识的转身贴了上去,红唇吻上了侍卫的脖颈。
侍卫震惊,对着这张鞭痕交错,面目全非的脸,他除了恶心,就是讨厌,伸手将苏雨婷推开,冷声道:“苏小姐请自重!”
众人也惊的目瞪口呆,怎么回事?被抓了,苏雨婷还有心思与男子打情骂俏。
“嗯嗯嗯……给我……”苏雨婷被推倒在地,暧昧的低吟着,娇媚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酥了。
聪明的人一怔,立刻明白,苏雨婷中媚药了!
她们嘴角轻轻扬起,不催顺天府抓人了,改看苏雨婷笑话:“堂堂温国公嫡出千金,居然明目张胆勾引男人,实在是……”
“就是,就像几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
苏雨婷扭动的身躯,爬向男子,丫鬟们拉都拉不住,明嘲暗讽一声接着一声,苏雨婷混然不知,依旧暧昧的低吟着,不停的找男人。
温国公重重叹了口气:“杨大人,将雨婷带去大牢吧,记得让大夫先给她解掉媚药!”
东方珩抱着沈璃雪上了马车,吩咐道:“回圣王府!”
马车急速前行,车厢内十分平稳,没有半分颠簸,东方珩拿过一只冰桶放在沈璃雪向前,丝丝寒气上浮,沈璃雪神智清醒了些,睁开眼睛:“夜千泷怎么样了?”
“子默带他去寒潭解媚药了!”东方珩深邃的眸中隐有怒气萦绕,睁开眼睛第一句话,居然是问夜千泷。
“马车赶去哪里?”刚才沈璃雪神智不清,没听到东方珩吩咐的话。
“去寒潭!”东方珩阴沉着面色,冷声回答着,悄悄将冰桶往外踢了踢,手也按在沈璃雪后心上,输送内力。
“东方珩,你是不是快要病发了?”沈璃雪体内恶龙时不进的出来捣乱,她的神智也是时清时迷,半眯了眼眸,有气无力的询问着,目光虽然迷蒙,眼瞳却点漆一般,晶晶亮亮。
东方珩一怔:“怎么这么问?”
“刚才在内室,你的内力十分浑厚,现在变的断断续续的……”
东方珩不自然的轻咳一声:“可能是!”
“郡王,王府到了!”马车停稳,车夫打开了帘子。
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走下马车,急步走进圣王府,没了冰桶,太阳直射,东方珩的内力好像又弱了两分,沈璃雪体内那条恶龙迅速苏醒,狂舞肆虐,难受的在东方珩怀中扭动:“到寒潭了吗?”
“马上就到!”见沈璃雪难受异常,东方珩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凌空飞起,越过重重院落,直接落在了他院子里。
快步走进房间,他没带沈璃雪去寒潭,而是直接把她放在了床上,修长的身形随后压了上去,性感的薄唇封住她香甜的唇瓣,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灼热的吻热情如火,激烈如暴风骤雨,吻的沈璃雪吻不过气,神智迷蒙,意乱情迷,如玉的手指扯开了她腰间的丝带,水绿色的青烟罗飘落在地。
白色里衣也被解开,轻柔的吻落到她白嫩的肌肤上,盛开出一朵朵粉色的红梅。
“东方珩!”沈璃雪小脸绯红,眼眸微闭着,睫毛轻颤,轻声低喃。
“嗯!”东方珩声音暗哑,在沈璃雪身上制造着一个又一个属于他的痕迹。
“到寒潭了吗?”沈璃雪断断续续的询问,媚药药力上涌,她的身体呈现淡淡的粉红,十分诱人
东方珩动作一顿,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狡猾,在她耳边低语:“到了!”
薄唇再次吻上诱人樱唇,激烈如暴风骤雨,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纤细的小腰,仿佛要将她揉进身体里。
沈璃雪被媚药折磨的神智不清,不知道东方珩在干什么,喘不过气,她不断摇头,想要呼吸,纤细的手臂,无力的推拒着东方珩,整齐的发髻凌乱的散开,像花瓣一般,洒落大半张床,一支发簪自发中掉落,当的一声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睫毛颤了颤,猛然睁开了眼睛,蓝色的帐幔,红木的圆桌,梨花木的屏风,一切的一切她都很熟悉,这里圣王府,不是寒潭。
身上传来人的重量,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沈璃雪一惊,低头望去,她的外衣已被脱掉,里衣扣子也扯开了,胸前全是吻痕,一只大手非常不老实的在轻扯她肚兜的带子。
沈璃雪眸光一寒,揪起东方珩的衣领,咬牙切齿的怒斥:“东方珩,你在干什么,这里是寒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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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
116 解媚药
“你需要尽快解媚药!”做坏事被抓,东方珩居然没有丝毫尴尬、难堪,挑眉看着沈璃雪,黑曜石般的眼瞳深不见底。
“我说的是泡寒潭,谁让你用这种方法帮我解媚药了?”沈璃雪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咬牙切齿。
“我们是未婚夫妻!”东方珩搬出了这个人尽皆知的理由。
“只是未婚,还没有成亲!”沈璃雪狠瞪着东方珩,未婚先同居,他这个古代人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东方珩挑眉:“我们明天就可以宣布成亲……”
“我还没有及笄,我娘三年的孝期也未过,怎么能成亲?”沈璃雪紧皱着眉头,怒视东方珩。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着沈璃雪细腻如瓷的美丽小脸,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身下的娇躯暖暖的,软软的,香香的,那种香气清新淡雅,迷醉人心:“你真的要泡寒潭?”
“没错。”沈璃雪重重点头,媚药的药力再次上涌,她的神智开始迷蒙,清冷的眼眸也渐渐迷离。
“好!”东方珩点点头,翻身下了床,将沈璃雪里衣的扣子一颗颗扣上,又捡起地上的外衣裹住她,抱着她大步走向屏风后。
“去哪里?”沈璃雪全身热的难受,强撑着一丝理智睁开眼睛。
“寒潭。”东方珩低头望着沈璃雪,脚步不停,急速前行。
“真的?”刚才东方珩算计了沈璃雪一次,她不敢再轻易相信他的话:“一定要是真的寒潭,不要再带我去你房间!”
东方珩皱皱眉,寒潭居然比他得沈璃雪青睐,双臂猛然一抛,沈璃雪纤细的身体径直甩了出去,扑通一声落进水中,溅起无数水花。
“东方珩!”沈璃雪从水中冒出头,头发湿漉漉的,衣衫也全湿了,紧紧贴在身上,窈窕的身形一览无余,狠狠瞪着东方珩,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
“你不是要泡寒潭吗?那就是寒潭。”东方珩挑挑眉,优雅的坐到池边上的椅子上。
沈璃雪一怔,低头看水,寒潭不深,清澈见底,冰冷的池水紧紧包围,沈烈的寒气无孔不入的渗进肌肤,将体内的热力快速逼退。
沈璃雪松了口气,身体不热了,但媚药的药力还没有完全消退,她暂时不能离开寒潭,漫不经心的抬头望去,正前方是一小片大理石地面,中间放着一张汉白玉的圆桌,东方珩也不知从哪里拿来了美酒,坐在桌子旁,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
房间四周皆是光滑的石头堆砌,墙壁上镶嵌着金色的灯盏,上面放着一颗颗夜明珠,将整个房间照的亮如白昼。
望着尽头那一级级的台阶,沈璃雪挑挑眉:“东方珩,寒潭建在了地下?”
东方珩点点头,如玉的手指轻端着一只白瓷酒杯,宽大的白色衣袖流泻而下:“如果被太阳晒到,寒潭里的水就不会冰寒!”
“这寒潭建了多久?”东方珩在喝酒,沈璃雪泡着寒潭,无法阻止,就找话题,想让他少喝些。
“圣王府建好的时候,就有了寒潭!”东方珩说着,饮下一杯酒,深邃的眼眸中,似乎染了疲惫与些许的醉意。
沈璃雪点点头,见东方珩又倒了杯酒,柳眉紧紧皱起,正准备劝解,小腹突然腾起一股火热,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强烈的酥麻和燥热轰的一声,像烈火猛然腾起,快速席卷全身。
沈璃雪一惊:“东方珩,这寒潭是不是有问题?”
东方珩放下酒杯,疑惑的走上前,如玉的手指伸到水中,冰冷刺骨:“水很冰,没有任何问题!”
“那它怎么压制不住媚药了?”强烈的药力就像一条恶龙,在沈璃雪体内狂舞肆虐,许是刚才受了压制的缘故,它疯狂的反扑,将所有清凉赶出领地。
沈璃雪的身体瞬间变的绵软无力,明媚的小脸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清冷的眼眸,也变的十分迷离,明明泡在冰冷的水潭里,却热的难受,强烈的*一波又一波狠狠冲击着她迷蒙的神经。
东方珩扬扬嘴角,想要完全克制媚药,只泡寒潭不行,还需要内力来压制辅助,沈璃雪没有内力,他告诉她也没用:“寒潭压制不住你的药力了?”
“嗯!”沈璃雪点点头,小脸酡红,目光迷离。
“那你,要不要用另外一种方法解媚药?”东方珩轻柔的声音中带着点蛊惑的味道。
“不要!”沈璃雪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狠狠瞪着东方珩,他拐弯抹角,就是想用那种方法帮她解媚药。
“你中的是烈性媚药,寒潭压制不住,你再不用其他方法解,后果不堪设想……”东方珩解释着媚药的严重后果,看沈璃雪的目光,带着一抹深意。
“你去冰室帮我拿些冰块来,一定可以压制住媚药!”行男女之事解媚药,能不用就不用,沈璃雪深吸一口气,清冷的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整个人瞬间沉入寒潭。
“璃雪!”东方珩一怔,快速跳进冰冷的寒潭,急步走到沈璃雪沉下的地方,揽着她的小腰将她捞了起来:“你干什么,不要命了?”
“我在想办法解媚药!”沈璃雪全身*的,娇小的身躯被寒潭冰的轻轻颤抖,但体内的火热却丝毫都没有减少,苍白的小脸染着不自然的红晕,清澈的眼眸瞬间又变的迷离。
东方珩无声的叹了口气,手指连动,快速脱下了自己的外衣,里衣,露出古铜色的强健胸膛,如玉的手指改变方向,轻解沈璃雪的里衣衣扣。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紧紧抓住东方珩作恶的魔爪,睁大眼睛狠瞪着他。
“帮你解媚药!”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墨色的眼瞳深处,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我不要用那种方法解!”沈璃雪咬牙切齿的怒吼,媚药在体内肆虐,她的声音透着几分娇媚,没有半点威胁性。
“放心,本王不会趁人之危!”东方珩如玉的大手巧妙的挣脱了沈璃雪的柔若无骨的小手,抓住她肩膀上的衣服用力一扯,只听嘶的一声,白色里衣瞬间被撕破,露出她娇嫩的肌肤,以及片片淡粉色的吻痕。
“东方珩,你住手!”沈璃雪怒斥着,用尽全力阻止东方珩的魔爪,暴行。
“住手怎么帮你解媚药!”东方珩速度极快,总能见缝插针,在她防备不到的地方连连动手。
“嘶嘶嘶!”几声轻响过后,沈璃雪丝质的白色里衣被他撕成一条条,凌乱的散落在水面上。
东方珩微凉的手指轻触上沈璃雪光洁的后背,肚兜带子在瞬间被解开。
“东方珩!”沈璃雪身体一僵,目光一寒,小拳头凝聚着十分力气,对他狠狠打了过去。
东方珩轻轻一挡,接下沈璃雪的狠招,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箍着她的小腰,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本王绝不会趁人之危!”
“少撒谎!”沈璃雪怒视东方珩,不趁人之危,撕她衣服干什么。
绯色的梅花肚兜滑落在水中,轻轻飘远,东方珩并没有欣赏沈璃雪美丽的身体,而是环抱着她,如玉的大手放在她后心上,快速输送内力。
沈璃雪被东方珩禁固在怀中,柔软的胸脯紧贴着他强健的胸膛,又气又急,正准备想办法打开他,后心突然涌进一股内力,瞬间到达四肢百骇,将体内肆虐的恶龙生生压了下去。
冰寒的潭水渗进肌肤,与那股内力结合,一寸一寸,快速清扫着恼人的媚药,媚药的药力再无任何效果,一点一点儿,被内力和冰冷的寒水蚕吞的干干净净。
媚药消失无踪,冰冷的寒意也退了出来,后心灌入的内力转化为阵阵暖意在四肢百胲内来回流淌,说不出的舒适,惬意。
克制媚药时,沈璃雪消耗不少心力,体力,媚药一除,她的心情瞬间放松,阵阵疲惫快速袭卷而来,轻靠着东方珩闭上了眼睛,淡淡的松香萦绕鼻端,心情莫名的感到安宁,意识渐渐模糊。
怀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东方珩松了口气,按在沈璃雪后心上的手放了下来,胸中突然一阵气血翻腾,他忍不住轻咳几声,一股腥甜涌上了喉咙,点点鲜血渗出指缝,顺着他如玉的手指,缓缓滴落到清澈的水中,溅出一朵朵红色的血花。
东方珩运功压制着胸中不断翻腾的气血,深邃的目光看向前方,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他的时间不多了!
夜幕降临,天色完全暗下,温国公府灯火通明,温国公在客厅焦急的来回走动着,目光频频看向门外,阮氏坐在高高的红木椅上,低沉着眼睑,不知在想什么。
一名小厮快速跑了进来:“禀老爷,小姐的媚药已解,正押往顺天府大牢!”
“真的?”温国公暗暗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媚药解了就好,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是用寒潭还是寒冰解的媚药?”
“回老爷,是寒冰!”寒潭不是家家有,但名门贵族都有寒冰。
温国公点点头,眸光沉了沉,摆手挥退小厮,抬头看向阮氏:“你将自己出嫁前的闺阁布置在地下密室?”
“是!”阮氏身体一僵,点了点头,眸中飞快的闪过一丝什么。
“地下太潮湿,闺阁里的书籍,布匹都有些发黄了,你的初晴阁有不少空房间,把那闺阁挪到上面来吧!”嫁人后,少女闺阁就是回忆与过去,阮氏将闺阁布置在密室,并无不妥,温国公妻妾众多,明白女儿家的小心思。
“女儿都要嫁人了,闺阁还是放在下面吧,免得惹人笑话!”三十多岁,快要做祖母,外祖母的妇人了,还缅怀闺阁,传扬出去,着实会让人议论。
“随你吧。”阮氏不挪闺阁,温国公也不勉强,望望她包的厚厚的伤指,轻叹一声:“你有伤在身,早些休息,我去顺天府大牢看看雨婷,她的脸,你可知道是怎么毁的?”
“不是说让沈璃雪用鞭子打坏的吗?”阮氏心情烦燥,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我不相信雨婷是心狠手辣的毁容者!”温国公幽深的眸中闪过一丝厉光:“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她一个清白!”
阮氏挑挑眉,没再多言,将温国公送到门外,看他坐着马车消失不见。
阮氏沉着眼睑快步走进国公府,急速奔进了自己的闺阁密室,闺阁布置的那么严密,居然还是被人发现了,可恶!
闺阁如往常一样,安宁,寂静,空无一人,大床,琴架,梳妆台,一眼就看全了,她没有过多停留,快步走到书架旁,书架上的书籍,诗集,曲谱也都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的放着,她稍稍松了口气,他们只是进来了闺阁,没有碰自己的东西。
玉手拿开几本书籍,书籍后的凹槽里空荡荡的,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
阮氏面色大变,那幅画卷怎么不见了?是不是在其他地方?自我安慰着,她快速将架子上的书籍一本本全部拿下,细细查看着每一处地方,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明明放在这里的,怎么会没有?阮氏颓然的瘫倒在地,如水的眸子里盈满了浓浓的伤痛,多年来,那是她唯一的念想,居然不见了!
阮氏紧包着厚厚白布的伤手无力的垂下,按到一个光滑的不明物,烙的她小手生疼,捡起来一看,居然是一颗圆润的珠子,粉粉的,很饱满,在夜明珠的光芒下散着荧光。
这是……沈璃雪发上的珠花!
阮氏锐利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白天进入闺阁的女子,除了雨婷,就只有沈璃雪,苏雨婷的首饰都经阮氏一手置办,这珠花不属于她,那就只能是沈璃雪的了。
沈璃雪拿走了那幅雨后初晴图!
阮氏纤细的身体猛然一颤,水眸中闪着浓浓的慌乱,随即转为无边的冷酷无情,绝不能让战王看到那幅图!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来回流淌,全身舒适的难以言喻,准备翻个身,继续睡,小腰居然被紧箍住,怎么都动不了,若有似无的松香飘散,沈璃雪一怔,猛然睁开了眼睛。
古铜色的胸膛映入眼帘,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头发上,淡淡松香静静飘散,沈璃雪皱皱眉头,东方珩又和她同床共枕了一晚。
窗外阳光明媚,早过了用膳时间,沈璃雪挑挑眉,如果战王知道她夜不归宿,还和东方珩睡到了一张床上,肯定会训斥东方珩,他救了她一次,她还是早些回战王府,将事情解释清楚,免得起误会。
沈璃雪翻身欲拿开东方珩的胳膊,猛然发现,她整个人被包裹在一件白色里衣,除此以外,什么都没穿,里衣又肥又大,快要长及膝盖,关键部位都被遮住。
昨夜的画面,像放电影般,一幕一幕展现眼前,沈璃雪咬牙切齿,隔着衣服也能输送内力,东方珩偏要撕了她的衣服,看了她的全身,分明是在占她便宜。
“东方珩!”沈璃雪坐起身,自里衣里伸出手,狠狠捶打他的胳膊:“别装睡了,我知道你清醒着!”
东方珩躺着没动,眼睛紧闭着,一言不发。
“还装睡!”沈璃雪用尽全力,一拳打到东方珩胸口上,他闷哼一声,紧紧皱起眉头,却依旧没有睁开眼睛,嘴角隐隐渗出一缕血丝。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有些不对,小手抚上他的额头,滚烫如火,他在发高烧!
“东方珩,东方珩!”沈璃雪用力摇晃他的胳膊,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发了高烧?
东方珩轻咳几声,慢慢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底不再是以往的犀利与冷酷,而是染了浓浓的疲惫,性感的薄唇有些发干,声音带了几分嘶哑:“拿冷水,棉帕!”
“我知道!”沈璃雪裹紧里衣,越过东方珩下了床,快步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套衣服,急步走进屏风后换上,出来时,端了一盆清水。
浸湿棉帕,轻轻敷在东方珩额头上,他慢慢闭上眼睛,呼吸再次均匀。
沈璃雪站在床边,一次次浸湿棉帕,不间歇的敷到他额头上,大半个时辰过去了,他丝毫都没有好转的迹象,她再一次拿下他额头上的棉帕,小手轻试温度,居然比刚才还烫,甚至于,身上的温度还越来越高。
“东方珩,醒醒,快醒醒!”沈璃雪摇晃着东方珩的胳膊,急声呼唤,这么久了,高烧持续不退,他病的很重。
东方珩紧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战王爷,您不能进去……”子默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
“本王找璃雪,不找东方珩!”透过半开的窗子,沈璃雪看到战王阴沉着面色,瞬间越过子默的拦截,走进了院落。
战王的武功高深莫测,子默只觉眼前一花,战王已经不见了踪影,身后响起几不可闻的脚步声,转身望去,战王果然在身后,已经快要走到房间门口了。
“战王爷,那是郡王的房间,他吩咐不让人靠近……”子默惊讶着,瞬间回过神,急步追上前,再次拦住战王,他经常跟在东方珩身边去战王府,对战王极是了解,说是来找璃雪郡主,其实就是来教训东方珩的……
战王冷冷扫了子默一眼,没心情理会他,脚步轻移,就欲前行,沈璃雪急急忙忙从屋内走了出来:“义父,东方珩高烧不退,你快来看看!”
战王一怔,修长的身形瞬间到了屋内,急步走进内室大床边,床塌上,东方珩紧闭着眼睛,俊颜绯红,嘴唇有些干裂,额头上敷的清凉棉帕已经开始发暖。
伸手捏住东方珩的手腕,战王细细把脉,英挺的剑眉紧紧皱了起来:“璃雪,他昨天与什么人动手了?”
“我见他的时候,他很正常,应该没与人交过手!”沈璃雪摇头看向战王:“义父,他是怎么回事?”
战王目光凝深:“内力消耗了一半,如果不是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内力不会在一天之内消耗这么多!”
沈璃雪蹙了蹙眉,他帮自己输送内力,压制媚药,应该消耗不掉这么多内力,难道他昨天真的与人打斗了……
“璃雪!”东方珩闭着眼睛,喃喃低语。
“我在这里!”沈璃雪走到床边,握住了东方珩如玉的大手。
“很暖!”东方珩紧握着沈璃雪的小手,微皱的眉头缓缓舒展,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早晨苏醒后,沈璃雪就感觉到身体很暖很轻盈,一股温暖的气流在体内来回流淌,全身舒畅。
战王望望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再看看沈璃雪红润的脸庞,深邃眸中闪过一抹光芒,伸手捏住沈璃雪的手腕,猛然一怔:“东方珩传了一半的内力给你!”
“真的?”沈璃雪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看东方珩的眸中满是惊讶,难怪在寒潭中,他将他和她的衣服都脱掉了,原来是为了传内力。
“传内力极耗心神,也很费心力,他高烧不退,也就说的通了!”战王深深的望了东方珩一眼,所有责备的话语全部化为一句叹息:“不要再敷棉帕了,给他吃些护心脉的药丸,高烧很快就会退下!”
“好!”沈璃雪答应着,快速转身吩咐下人拿药,打开水。
战王站在床边,望着东方珩苍白的面色,微微皱眉,即便是正常人,传内力后也会大病一场,他心有重伤,还传内力给璃雪,不想要命了吗?
沈璃雪安然无恙,东方珩重伤昏迷,战王不能再带走女儿,独自一人离开了圣王府,下人们送来药和水,也退了下去。
沈璃雪给东方珩吃了药,盖好薄被,捡起昨晚散落在床尾的衣服,准备让浣衣房的人清洗,一方绯色的丝帕自衣服中无声飘落。
东方珩的衣服里,怎么会有女子的手帕?沈璃雪疑惑的伸手捡起,只见上面绣着美丽的花朵,两行情诗,正是她无意间送给东方珩那方。
他居然还留着,天天带在身上。
这一瞬间,沈璃雪心中有什么东西被触了一下,清冷的眸中隐隐蒙上一层水雾。
东方珩睡醒时,初晨的阳光洒满大半个房间,暖暖的,并不刺眼,淡淡的清香飘散,他低头望去,沈璃雪趴在床边睡的正熟,美丽的小脸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蝶翼一般,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安然恬静的睡颜让人不忍亵渎。
东方珩锐利的眸底浮现淡淡的笑意,如玉的手指轻抚着她细腻如瓷的小脸,如绸缎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小脸酥酥麻麻,像有什么东西在上面不断游离,沈璃雪皱皱眉,不悦的睁开了眼睛,清冷的目光径直望进东方珩深不见底的眼瞳中。
“你醒了!”沈璃雪一惊,快速直起身体,心中弥漫着她自己都未察觉到的喜悦。
“我睡了多久?”东方珩手撑着床塌,慢慢坐了起来。
“三天!”沈璃雪轻扶着他的胳膊,拿过一只软枕垫在他身后。
“这么久?”东方珩皱皱眉,他的伤果然加重了,居然昏迷了三天。
“传内力很危险,你的心又有重伤,为什么要冒险?”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战王曾言,如果他的内力再稍弱些,会护不住心脉,当场毙命。
东方珩笑笑,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怜惜:“你有了内力,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能应付大部分人了!”
“什么意思?”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沉了下来,她怎么感觉东方珩像在交待遗言。
“防患于未然!”东方珩轻扬嘴角,慢慢翻身下了床:“名门贵族人心险恶,你拥有自保的能力,我也能放心……”
“你要离开?”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微微皱起眉头。
“不是。”东方珩将沈璃雪拥进怀中,在她耳边如宣誓般低喃:“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就算他不在了,他的内力会永远陪着她,保护她。
“谢谢!”沈璃雪依偎在东方珩怀中,清析的听到他的心跳声,心跳有些微弱,不再像以前的强劲有力,三个月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个多月,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说出的话,才会像交待遗言。
“璃雪!”
“什么事?”头顶上方传来轻柔的呼唤,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性感的薄唇压了下来,如蜻蜓点水一般,在她香软的诱人樱唇上落下一个轻轻的吻。
沈璃雪眼睛眨了眨,没有推开东方珩,他好像得到了鼓励,双手紧箍着她的小腰,开始得寸进尺,薄唇噙着她的樱唇,碾转轻吻,更毫不客气的进入她的檀口,慢慢扩大疆土,
淡淡的松香萦绕整个口腔,东方珩的动作轻柔如清风拂过,让人如置云端,飘逸如仙……
“东方珩,东方珩……”男子的低呼声突然远远传来。
沈璃雪蓦然惊醒,推搡东方珩:“有人……来了……”
东方珩依依不舍的松开香唇,深邃的目光怒冲冲的看向门外,他来的真不是时候。
南宫啸摇着扇子,大摇大摆的走进小院,刚刚踏进门口,就被子默拦了下来:“世子,郡王在休息。”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没睡醒?”南宫啸望望天空高悬的太阳,紧紧皱眉:“我有重要事情找他,十万火急,耽搁了时间,谁都担待不起!”
“什么事情?”东方珩披了件外衣,走出房间,深邃的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沈璃雪也整理好衣服,迈步走出,盈润的嘴唇,分外娇艳。
南宫啸一怔,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咬牙切齿,难怪一觉睡到现在,换作是他,温香软玉在怀,睡的天黑都不起来。
“南宫啸,到底什么事?”东方珩上前一步,挡住了他看沈璃雪的目光。
“你们还记不记得那晚劫持了本世子的丑八怪?”南宫啸收回酸酸的心思,言归正传。
“当然记得!”那丑八怪是个极品,沈璃雪想忘都忘不了。
“刚才侍卫们在云山发现她的踪迹了,她好像还不是一个人,你们有没有兴趣随我一起去看看?”南宫啸压低了声音,悄悄蛊惑,那个丑八怪武功不高,但毒数精湛,他还是找几个武功高强的一起去查看,比较保险。
“云山?”东方珩微微皱眉。
“有什么不对吗?”沈璃雪目光一凝。
“皇上和太子,皇子们今天要去云山的相国寺上香!”这是三天前做的决定,东方珩自然知道。
“这么巧?”南宫啸也皱眉。
“来人,备马车,去云山!”东方珩干脆利落的下了命令。
沈璃雪望望他苍白的面色,劝解道:“你大病初愈,不宜劳累,我替你去云山!”
“在府里也没事,不如去看看,放心,我不会出事的!”穿外衣,系扣子,衣带,所有动作如行云流水,眨眼间已完成,东方珩动作潇洒,飘逸的让人羡慕。
东方珩的马车不坐第三个人,车里只有沈璃雪和东方珩,南宫啸在外骑马前行。
车厢四角放着冰桶,阵阵寒意上浮,中央沏着清茶,袅袅热气飘散,东方珩坐在窗前闭目养神,沈璃雪拉开一个个暗格,仔细查看。
“你在找什么?”东方珩睁开眼睛,不解的看着沈璃雪。
“温国公寿辰那天,我从阮初晴的密室里拿了一幅画,你有没有看到掉落在哪里?”沈璃雪记得,上马车时她一直拿着画卷,后来,媚药药力强劲,她意识模糊,对很多事情都没有印象了,画卷也不知掉到了哪里。
“画卷!”东方珩皱眉,他当时只顾着沈璃雪,没关心其他事情:“是什么画卷?”
“一幅雨后初晴图!”沈璃雪目光凝重,那幅图没掉在车上,就掉在圣王府了,不过,她在东方珩的内室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
“我让侍卫找找,如果是掉在圣王府,就不会丢!”东方珩挑挑眉。
“林将军!”林岩虽然已是尚书,南宫啸还是习惯称呼他为林将军。
“南宫世子!”林岩望望马车:“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我们……”被丑八怪算计,很丢人,南宫啸不想让太多人知道,呵呵一笑,准备说个理由敷衍过去。
东方珩挑开帘子,看向林岩,深邃的眼眸满是凝重:“林将军,带着你的侍卫,随本王出城!”
“是!”去哪里,去做什么,林岩都没问,身为将军,对手持兵权的安郡王的命令,绝对服从。
南宫啸怔了怔:“只是清扫几只小角色,带这么一队侍卫,是不是有点小提大作?”
“有备无患总是没错!”东方珩淡淡说着,目光深邃,事情应该不简单。
放下帘子,车夫甩起马鞭,马车快速出了城,驶往云山。
为了不引人注意,东方珩的马车和南宫啸的快马跑在前面,林岩率领那队侍卫远远跟着,一行人快马加鞭,很快就到了云山。
云山如其名,高耸入云,山路陡峭,马车不能再前行,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弃了马车,快马,徒步上山。
“山路都是绕远的,我知道有条近路,咱们走近路!”南宫啸合了折扇,率先前行,太阳已经要到正中,东方珩,沈璃雪没有过多思索,也拐上了小道。
南宫啸武功高强,箭步如飞,一口气奔到了半山腰,回头望去,东方珩步履沉稳,沈璃雪走的轻盈,眼看着就要走到他面前,嘴角弯弯,皱起眉头:“沈璃雪,你没有内力,怎么也走的这么轻松?
沈璃雪轻轻笑笑,神神秘秘道:”天机不可泄露!“
不远处闪过一角衣袂,沈璃雪清冷的目光瞬间一凝:”什么人?“纤指一弹,三枚银针对着那人射了过去,那人快速闪身躲避,两枚银针深深钉进树干里,另外一支擦着女子的胳膊划过,带出一片血痕。
白色衣摆轻轻飘落,白色的斗笠现于眼前,胸前衣服上,七彩的蔓藤花震人心弦,是南疆公主特有的装扮。
”秦若烟,你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目光一凝,秦若烟的装扮与平时完全一样,但她总觉得今天的秦若烟有些奇怪。
”本宫闲来无事,四处走走,看看!“秦若烟漫不经心的说着,轻靠着一棵大树,语气慵懒。
远处,林岩率领众多侍卫们走了上来,南宫啸目光一凝,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本世子接到密报,有人要刺杀皇上,麻烦公主随我们回一趟京城顺天府,协助调查!“
沈璃雪挑挑眉,南宫啸在试探秦若烟,皇帝和太子,皇子们前来上香,南宫啸的人就发现了那名丑八怪的踪迹,秦若烟也在这里,事情真的有些不对。
秦若烟冷哼一声:”本宫像刺客吗?“
”不像,不过,出现在云山上的,都有一定的嫌疑,请公主谅解,侍卫们不会为难公主的,只是请公主到顺天府里坐坐,喝喝茶,顺便问问事情,很快就会礼貌的将公主送回驿馆!“南宫啸微微笑着,礼貌客套。
”如果本宫不去呢!“秦若烟轻嗤一声。
”那就休怪本世子不客气了!“南宫啸加重了声音,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本宫倒是很想知道,你究竟是怎么个不客气法!“秦若烟怒喝一声,小手一扬,锋利的暗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对着南宫啸飞射而去。
南宫啸漫不经心扬扬唇,正准备打落暗器,却见秦若烟已经轻点着双足,飞身离开。
”她想逃跑!“南宫啸怒喝着,挥动折扇打落近在咫尺的暗器,修长的身影快速追了上去,瞬间出现在秦若烟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想逃跑,可没那么容易。“
”找死!“秦若烟纤手一扬,一柄长鞭对着南宫啸狠狠抽了下去,南宫啸抬手挡开长鞭,与秦若烟打到一起。
秦若烟的鞭法非常娴熟,如灵蛇一般,灵活的围攻南宫啸,南宫啸拿着扇子,擅长近身战,秦若烟的鞭子挥舞的密不透风,他靠近不了她,发挥不出自身的优势,步步后退着,有些狼狈。
眼看着沈璃雪,东方珩站在一边看热闹,林岩和众侍卫也快要来到面前,南宫啸目光一沉,手中折射对着秦若烟的面门扔了过去。
秦若烟一惊,快速侧身躲闪,扇子擦着小脸划过,没有伤到脸,却打落了那顶白色斗笠,黑色的墨丝随风轻扬,一张惊讶着的熟悉容颜现于面前。
南宫啸怔忡当场,好半天才反应过来,高呼道:”怎么是你?“
------题外话------
(*^__^*)嘻嘻……马上开解十五年前的事情了,谢谢亲们送的花花,钻钻,打赏,票票,狂亲个……
117 救驾立功
皮肤黑黑的,鼻孔有些朝天,一双吊鸡眼,一对招风耳,一张香肠嘴,极品的五官同时出现在同一张脸上,让人印象深刻,一见难忘。
“丑八怪,原来你是南疆公主!”南宫啸挑眉看着秦若烟,难怪他将京城附近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找到人,原来她一直都以高贵的公主身份隐藏在他身边。
“南宫啸,上次被你逃过一劫,是本宫的疏忽,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秦若烟恨恨的瞪了南宫啸一眼,咬牙切齿,他打掉了她的斗笠,还嘲笑她,可恶!手中长鞭对着他狠狠甩了过去。
“不自量力!”南宫啸冷冷一笑,漫不经心的伸出折扇,瞬间挡下了长鞭的凌厉攻势,反手一掌对着秦若烟狠狠打了过去……
秦若烟毫不示弱,抽回长鞭,挥舞的密不透风,与南宫啸激烈的打斗起来。
沈璃雪凝深了眼眸,相府宴会时,她看到秦若烟的手是黑的,就曾怀疑秦若烟是变态丑八怪,却一直没有找到证据,现在想想,丑八怪身上散发着一种怪异的味道,秦若烟周身萦绕的浓郁花香是在遮掩那股怪味。
“大树后面有个人!”东方珩蓦然开口,锐利的目光依旧注视着打斗的南宫啸与秦若烟。
两道急风对着大树后掠去。
沈璃雪蹙了蹙眉:“是秦若烟的同伙吗?”
“不是!”东方珩摇摇头。
稍顷,两名暗卫架着一名年轻男子走出大树,手里还拿着一大堆刑具,那男子身穿布衣,被撕的破烂不堪,裸露在外的肌肤上,而满了道道伤痕,相貌清秀,身体有些瘫软,看秦若烟的目光满是惊恐。
沈璃雪立刻明白:“秦若烟在……享受男子!”她差点忘了,丑八怪喜欢采男色,还喜欢用各种残酷的方法凌虐他们。
“丑八怪,原来你在享受,打扰了你的好事,真是对不住!”南宫啸似笑非笑的望着秦若烟,连嘲带讽。
“南宫啸,沈璃雪!”秦若烟望望被架出来的年轻男子,眼眸愤怒的喷火,鞭法瞬间凌厉起来,将南宫啸逼退几步,左手摸出几枚黑色的球状物,猛然掷到了地上。
阵阵黑烟腾起,迷蒙了人的视线,趁着众人后退的空隙,她双足轻点着,就欲借势逃离。
南宫啸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妖孽的脸上洋溢着欠扁的笑,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丑八怪,同样的方法,用第二次就不灵了!”
“南宫啸!”秦若烟怒斥一声,黑黑的小手指上闪现点点锐利的亮光。
南宫啸一怔,手指飞如闪电,瞬间点住了秦若烟的穴道。
秦若烟震惊的看着南宫啸:“你怎么会有这么快的速度?”上次她偷袭他时,他没有半点反抗力,这才过了一个多月,他居然能在瞬间制住她。
“上次是本世子一时大意,才会让你钻了孔子,并非武功不济!”南宫啸仔细望望秦若烟闪亮的指尖,是巨毒,沾上一点儿点儿,就休想活命:“你人长的丑,心更毒!”
“南宫啸,你少得意,本宫是南疆公主,如果在青焰出半点差错,我父皇,母后绝对饶不了你!”秦若烟冷冷威胁着,神情高傲。
“真的?”南宫啸挑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若烟:“来人,把这丑八怪关进别院水牢!”
“南宫啸,你要干什么?”秦若烟一惊,恨恨的瞪着南宫啸,他居然不惧她的身份。
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道:“先折磨折磨你,再等你父皇,母后前来找本世子算账!”
“你敢!”秦若烟咬牙切齿,眸中闪烁的厉光,恨不得将南宫啸生吞活剥。
“那就你试试看本世子敢不敢!”南宫啸邪魅的目光突然一冷,厉声道:“押下去!”
两名侍卫走上前来,拖了秦若烟,押着她急步走向山下。
秦若烟愤怒的狂吼响彻大半个山腰:“南宫啸,你等着,我绝不会放过你!”
南宫啸紧紧皱起眉头:“让她闭嘴!”
秦若烟的高呼声戛然而止,被侍卫们拖着,急步赶往山下。
沈璃雪的看不到她的表情,却知道她此时一定十分愤怒:“秦若烟心狠手辣,有仇必报,你得罪了她,可要小心了!”
“放心,本世子不怕牛鬼蛇神!”南宫啸轻摇着扇子,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
“郡王,那名年轻男子是附近的村民,被秦若烟劫持到此!”侍卫走上前来,禀报那名年轻男子的身份。
东方珩皱皱眉:“放他回去!”
“是!”侍卫恭敬的答应着,转身执行命令。
东方珩望望即将正中的太阳,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全速赶往相国寺!”
相国寺外,戒备森严,上千御林军将整个寺院团团围住,东西南北四个寺门皆由重兵把守。
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走的是南门,看着站在南门口的东方湛,沈璃雪微微一怔:“湛王爷!”
“安郡王,世子,沈小姐,你们也来上香?”东方湛望着三人,梨涡浅笑,温润如玉。
“湛王不在寺里上香,怎么站在门口?”心里有了答案,沈璃雪想要再确认确认。
东方湛微微一笑:“父皇已经上过香,正在寺里与言悔大师下棋,我们兄弟几人闲来无事,就出来等候!”
如果只是出来等皇帝,皇子们站在同一个门外即可,南门只有东方湛,可见其他几位皇子也在不同的门口,与其说是等候,不如说是守护,皇帝也察觉到,此次相国寺之行有凶险。
“皇上在言悔大师的厢房?”东方珩询问着,脚步不停,径直越过东方湛和众侍卫,阔步前行。
“父皇交待过,不许任何人打扰!”东方湛身形一闪,挡住东方珩的去路。
“相国寺的香客,都清空了?”东方珩沉着眼睑,冷声询问。
东方珩笑笑:“有几名香客还在厢房,他们都是贵族的弱小家眷,没有任何问题!”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如利剑,猛的射向东方湛,未清空香客,就让皇上独自一人留在里面:“皇上有危险!”
东方湛一怔:“真的?”
“本王何时开过玩笑?”东方珩冷冷看着东方湛,反问道。
“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东方湛眉头微皱,眸中暗芒一掠。
“你再啰嗦下去,皇上就真的要出事了!”东方珩的目光直直的望着东方湛,眼底如寒冰浸染,无尽的黑夜在其中蔓延,一甩衣袖,径直越过他,大步前行。
东方湛沉眸一顿,冷声吩咐侍卫们:“守住门口,任何人都不准放出。”
“是!”身后,御林军声音震天,东方珩,沈璃雪,南宫啸大步走进相国寺。
相国寺几人都来过,熟悉地形,不需任何人引领,顺着碎石小路,直奔言悔大师的厢房。
远远的,看到两道身影在青石路上缓步前行,正是言悔大师和皇帝,公公,侍卫等人远远的跟着。
皇帝没事!沈璃雪松了口气,身旁,东方珩,南宫啸的脚步也慢了下来,显然也是放下了心。
“嗡嗡嗡!”冗长的撞钟声在相国寺上空弥漫开来,久久不散,到午膳时间了,无论是和尚,还是住在这里的香客,都打开房门,准备去膳堂用膳。
相国寺居于山顶,空气很清新,沈璃雪看向战王青竹屋的方向,义父多日未来,不知那竹屋怎么样了?
忽然,她余光瞥到郁郁葱葱的绿树间闪着一抹浅淡的绿色,若是平常,她或许不会放在心上,继续透过虚空看青竹林,可是今日,情况特殊,她时时戒备,那不自然的绿色,一下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待到定晴一看,隔着长长的距离,依稀看得出,那是一个穿着绿色百姓服的男子,身形宽阔,相貌平凡,就像诸多的普通香客,如此平凡的一个人,手中却拿着一件绝对不平凡的东西。
他的目光朝着青石路望了过来,手臂抬起,一件长长的东西架在了手臂上。
那是……弓箭!
沈璃雪脑中蹦出这个词后,紧接着想到他的目的‘刺杀’,费尽心机隐藏在绿树间,又拿着一只弓箭,不是刺杀,是什么?
沈璃雪的目光顺着那架上好的弓箭,看向它要射的目标,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嘴唇动了动,没有开口,小手轻轻拽了拽身侧林岩的衣袖。
林岩看向沈璃雪,却见她清冷的目光望向树林间,疑惑的望过去,呼吸猛然一顿,再看沈璃雪,眸中满是惊讶。
沈璃雪按按林岩的手背,示意他镇定,望望那隐藏人,轻轻点点头,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林岩点点头,他不能惊呼,否则就会打草惊蛇,悄悄从衣袖中拿出一枚匕首,正准备射向隐藏人。
香客中跑出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身布衣,面容俊朗,正是穆正南,他也看到了刺客,眼眸中亮光闪闪,高喊一声:“皇上小心!”径直扑向皇帝,准备救驾。
隐藏那人刚刚架好弓箭,正在调整距离,被穆正南的高喊惊动,目光一寒,动作迅速的松开了弦,黑色的羽箭伴随着破空的锐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射向皇帝。
沈璃雪冷冷一笑,纤手轻扬,一枚银针对着穆正南飞射出去,划破了他的脚踝,他动作一顿,狼狈的摔倒在地。
箭已射至身前,毫无防备的侍卫们已经来不及阻止。
就在此时,林岩手腕一翻,锋利的匕首对着那名隐蔽人飞射出去,而他则快速扑向前方,口中大喊道:“皇上小心!”
“嗤”的一声,林岩的匕首射中了那人的胸口,那人的黑色羽箭也穿透了林岩的左肩,鲜血顺着伤口流出。
怔忡的香客,侍卫们反应过来,惊恐的,仓惶的,紧张的声音开始响起:
“护驾,快点护驾!”
“抓刺客,快抓刺客……”
一道熟悉的惊呼传入耳中,沈璃雪一怔,转身望去,雷洪正护在皇帝身边,目光戒备着,厉声高呼。
皇帝来相国寺上香,只带了皇子,没带大臣,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住在这里的香客?
纷乱的脚步声踏在地上,一声又一声,几名侍卫手持长剑,奔向掉落在地的刺客,更多的侍卫们站在皇帝周围,组成了一道肉墙,阻止再有其他箭射过来。
雷洪站在这堵肉墙中,警惕的四下观望,目光触到沈璃雪墨色的眼瞳,如琉璃一般清透,又如寒冰般锐利,正似笑非笑的望着他,仿佛洞察一切。
他心底忽然一凉,仿佛有秘密被她窥视。
“岩表哥!”沈璃雪收回目光,急步走上前,查看林岩的伤势,羽箭将他左肩整个穿透,鲜血染红了大半个肩膀。
他想告诉沈璃雪只是小伤,不要担心,可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前的一切都变的模模糊糊,头脑也昏沉起来,意识渐渐消散。
“岩表哥!”在沈璃雪的惊呼声中,林岩闭紧了眼眸,昏迷不醒,伤口流出的鲜血居然变成了紫黑色,映着青色的衣衫,触目惊心。
“言悔大师!”望着那奄奄一息的年轻人,皇帝目光一凝,轻唤一声。
“阿弥陀佛,他中了巨毒!”言悔大师手持念珠,蹲下来,拿出一枚药丸塞进林岩口中,连点他身上几处大穴:“扶他去我厢房,我帮他解毒!”
几名侍卫走上前,抬着林岩去了后厢房,沈璃雪想要跟去,却被东方珩拉住手腕:“言悔大师解毒,不喜有人打扰!”
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声道:“禀皇上,刺客被林尚书刺中胸口,尚有气息,不过,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咬破了口中的毒囊,自尽了!”
皇帝面色阴沉,看着刺客的方向,一言不发,眸中的神色,却在瞬间转了千百回。
“你是何人?”侍卫们长剑拔出,锋利的剑尖直指倒在地上的穆正南。
“在下穆正南,是给相国寺送菜的!”面对诸多锋利长剑,穆正南努力保持镇定,但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沈璃雪冷笑,穆正南还真是好运,沈盈雪有孕,他恰巧出现,帮忙解围,想攀龙附凤,沈采萱的死亡,让他的美梦毁于一旦。
皇上遇刺,他又出现在相国寺,想要救驾立功,若非他那声惊呼打草惊蛇,岩表哥已经将刺客杀了,岂会受伤中毒。
“你有一定的嫌疑,先关进顺天府大牢,若查证你不是刺客,自会放了你!”一名侍卫统领走上前,冷声下了命令,对有嫌疑之人,他不能轻信。
穆正南苦着脸,无奈的解释:“统领,小的不是刺客,真的不是,刚才小的最先发现刺客,是想救驾的!”
他不说还好,一说,侍卫统领更来气,穆正南惊呼时,那刺客明显还没有完全的搭好弓箭,他们还有反击的时间,如果他悄悄通知他们,他们一定能抢先射死刺客,哪会像现在这样,险些造成失职罪。
“你是不是刺客,查证后自会还你一个清白!”侍卫统领冷冷瞟了他一眼,厉声道:“带走!”
寺内惊现刺客,相国寺彻底封锁,侍卫们将寺中香客一一排查,想要找出那人的身份。
言悔大师解毒,不喜被打扰,太子,五皇子等人都聚到了言悔大师院外的亭子里,保护皇帝。
沈璃雪站在院门口,看着里面的侍卫们来来回回,端着一盆盆的血水,心中焦急,不知道岩表哥究竟怎么样了。
半个时辰后,房门打开,言悔大师擦着额头的虚汗走了出来,沈璃雪正欲上前询问,一阵急风吹过,东方湛修长的身形到了言悔大师面前:“大师,林尚书伤势如何?”
言悔大师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林施主毒素已清,伤口也上药包扎好了,没什么大碍,休息一段时间就可痊愈!”
“多谢大师!”东方湛礼貌微笑。
“施主客气!”言悔大师双后合十,深施一礼,想到寺里发生了刺杀之事,暗暗叹了口气,佛门重地,居然屡有杀孽,罪过,罪过。
“摆驾回宫!”公公特有的尖细嗓音响起,宫人簇拥着皇帝走出凉亭,走上出寺的青石小路。
沈璃雪扬扬唇,林岩表哥为救皇帝受了重伤,皇帝等他伤势稳定了才回去,虽然没说什么客套话,心中倒是有情有义。
“大师,岩表哥现在能下山吗?”相国寺条件困难些,不太适合养伤,沈璃雪想让他回府休养。
言悔大师点点头:“可以,但走的路一定要平坦,过度的颠簸,会让他的伤口再次裂开!”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大师!”
相国寺距离京城不算远,叫来几名侍卫,抬着林岩下了山,又命人快马加鞭回京城叫了一顶软轿,林岩下山稍等了片刻,软轿就到了,沈璃雪,东方珩坐上马车,一行人赶回京城。
“刚才,你是故意让林岩去救驾的?”东方珩洞察力敏锐,他没看到刺客,却瞧见了沈璃雪和林岩之间的小动作。
“你是青焰战神,战功赫赫,南宫啸是云南王世子,身份也不需要再抬高,我是战王义女,青焰郡主,立了功最多奖励些金银珠宝,只有岩表哥,是尚书,如果救驾有功,可以升官!”知道事情瞒不过东方珩,沈璃雪直言不讳。
“你想林岩升官?”东方珩皱眉。
“我只是希望他能恢复武国公时期的鼎盛!”沈璃雪目光黯淡:“外公过世,舅舅被贬到边关,岩表哥在京城举目无亲,虽然有你和一些不错的朋友,但他没有根深蒂固的家族,在朝中举步维艰!”
如果武功国公府依旧鼎盛,林岩有个武国公祖父,庄伟城不敢挑衅他,雷太尉,庄尚书也不敢算计他……
腰间一紧,东方珩将她紧紧拥进怀里:“放心,林岩留在京城,十五年前的悲剧,不会再发生!”
沈璃雪点点头:“你知不知道岩表哥中的是什么毒?”中毒的瞬间,毒气已随血液流遍全身,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就发作了,那绝不是一般的毒。
东方珩目光沉了沉:“言悔大师说,是南疆巨毒。”
沈璃雪一怔:“那名刺客是南疆人?”
“不知道!”东方珩摇摇头:“秦若烟是聪明人,如果她要刺杀皇上,肯定会有万全的准备,绝不会只派一个人,更不会有兴致在半山腰享受男色!”
东方珩,沈璃雪到达半山腰时,秦若烟刚刚开始剥那名百姓的衣服,按照她的性子,要狠狠折磨一番后才会享用,没有一两个时辰,都做不完事情。
他们到达相国寺,找到皇帝时,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可见秦若烟没有刺杀皇帝的意思:“东方珩,你可还记得东方湛说的可信家眷?”
家眷只有十多名,基本都是老弱妇孺,又知根知底,东方湛才没有将他们清出相国寺,皇帝上香礼佛时,她们也非常安静的呆在各自厢房,钟声响起后,以后皇帝走了,才敢出门。
“你是说雷洪一家!”东方珩剑眉微皱。
“没错!”沈璃雪点点头,雷聪成了太监后,他的母亲雷夫人就来相国寺上香礼佛,雷洪时不时的送些用品过来,他出现在相国寺,很正常,也很巧合,但真的只是巧合吗?
一阵清风吹过,沈璃雪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车帘,看到人群中走着一道熟悉的身影:“东方珩,你看那个人。”
“那是……雷雅容?”东方珩眯起了眼眸,那道身影独自一人,靠着边走,时不时的四下观望,动作极是小心,谨慎,在自自然然的人群中非常显眼。
“她走的不是去太尉府的路,好像也不是回相府的!”沈璃雪皱起眉头,雷雅容十分讲究身份,出入都簇拥着诸多丫鬟,嬷嬷坐着豪华的马车,如今,连一个丫鬟都没带,独自一人鬼鬼祟祟的走在大街上,她是要去哪里?
突然,雷雅容四下望望无人,快速拐进一条小巷,苗条的身影消失不见。
沈璃雪雪眸微眯,轻声道:“暗卫,跟着雷雅容,看她要做什么?”
“是!”空气中传来一声回答,紧接着,一阵破风声急速远去。
马车行驶到尚书府,沈璃雪命侍卫小心的扶出林岩,巨毒已解,林岩清醒过来,面色十分苍白,看着沈璃雪关切的目光,轻轻笑笑:“小伤而已,不必担心!”
“小伤也需要好好休养,你先进去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沈璃雪细细嘱咐下人要注意的事项,叮嘱完后,转身望到马车旁空荡荡的:“南宫啸呢?”
“回院折磨秦若烟了!”东方珩淡淡回答着,轻抿一口茶水。
沈璃雪额头冷汗渗渗,抓到人就迫不及待的回去折磨,南宫啸还真是有仇必报:“去南宫啸的别院,秦若烟现在还不能死!”
太尉府
雷洪怒气冲天,咬牙切齿的一拳打到墙壁上,坚硬的墙壁被打穿一个窟窿,怒吼道:“沈璃雪,林岩,又是这两个贱人害咱们的计划全盘失败!”
心腹就守在门外,他不担心别人听到他的大逆不道之言。
雷太尉看着暴怒的雷洪,紧紧皱皱眉:“刺客已经自尽,估计皇上也查不出什么!”
“皇上的确查不出什么,但我们的计划失败了啊!”雷洪咬牙道,手掌狠狠一拍桌子,坚硬的桌面瞬间断裂。
庄尚书过世时,林岩以救驾之功,抢走了属于他的尚书之位,他费尽心机,安排一场刺杀,想要救驾立功,没想到又被林岩破坏了,这还不算,林岩又救驾有功,不日之后,只怕又会升官,踩着他的计划成果向上爬,林岩真是无耻至极。
雷太尉望着断裂桌子上的锋利边缘,锐利的眸中满是森冷厉芒:“别急,以后还有机会!”
“同样的方法,不能再用第二次,否则,定会引起别人的怀疑。”雷洪重重叹了口气:“说不定皇上已经起疑了!”
诸多家眷中,他是唯一的男子,虽然他前几天也曾去过相国寺送东西,但难保皇帝不突发奇想的怀疑到他身上。
雷太尉目光凝重:“刺客箭上抹的是南疆巨毒,怎么查都查不到咱们头上。”南疆太子,南疆公主都在京城,皇帝怀疑,也会先从他们身上查起。
“你且放宽心,最近这段时间,照常上朝下朝,不要露出丝毫异常!”
“我知道!”雷洪努力平复着胸中的怒气,想到林岩昏迷前那得意的笑,还有沈璃雪洞察一切的目光,他没来由的一阵心底发凉,这两个人都是祸害,是他的灾星,他一定要想个办法,尽快除掉。
别院水牢,阴暗潮湿,散发着阵阵晦味,秦若烟被捆绑在凳子上,紧紧皱起眉头,滔天的怪味熏的她险些窒息:“南宫啸,你这水牢怎么这么臭?”
“这水牢建好后没关过人,一直都是各种动物的葬地,你闻到的,应该是尸体的*气息!”周围摆着各种亮光闪闪的刑具,南宫啸站在刑具前,拿拿这个,摸摸那个,来回摆弄着,漫不经心的回答。
动物尸体!秦若烟一听,几欲作呕:“真是恶心!”
“秦若烟,你闻闻你身上的味道,几乎让将人熏晕过去,还不如动物尸体好闻!”南宫啸拿起几个刑具,在秦若烟面前晃了晃:“想不到你重新定制了刑具,还没用过吧,不如先让你试试……”
秦若烟冷哼一声:“南宫啸,不怕死的话,你就尽管动手,我皇兄的伤已经好了大半,发现我不在,一定会前来寻我,看到我重伤,哼哼!”
南宫啸冷笑:“秦若烟,这里是青焰,不是南疆,秦君昊想找到你,可没那么容易!”
秦若烟嗤笑:“我们南疆有非常巧妙的寻人方法,不像你们青焰,笨的一点儿点儿寻找!”
“你说的可是让蛇来寻味找人?”南宫啸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若烟。
“你怎么知道?”秦若烟震惊,这种寻人方法只有南疆人知道,她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你身上有蛇,又满身的臭味,想想就知道了!”南宫啸拿起一只皮鞭,猛然甩出,啪的一声脆响,皮鞭在半空中挥划出优美的弧度,狠狠打在秦若烟身旁的桌子上,坚硬的椅子被打的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秦若烟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他:“南宫啸!”
南宫啸视若无睹,看着鞭子不住赞叹:“不错不错,鞭子够坚硬,上一次是试验,这一次可就要落在你身上了!”
“连女人都打,你还是不是男人?”秦若烟瞪着南宫啸,眼眸喷火。
南宫啸挑挑眉:“连男人都敢强,你还是不是女人?”
“南宫啸!”秦若烟咬牙切齿,恨恨的瞪着那只鞭子。
“秦若烟,准备好,鞭子到了!”南宫啸诡异一笑,手腕一扬,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水牢里格外响亮。
秦若烟身体一颤,闭上了眼睛,预想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寂静异常的大牢中突然响起第三个人的心跳,她心中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一道窈窕的身影站在她面前,接住了那只皮鞭。
“沈璃雪,你干什么?”南宫啸皱皱眉,心不甘,情不愿的收回皮鞭,眸中满是不悦。
沈璃雪挑挑眉:“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她,等我问完事情,绝不再干涉你教训人。”
“好,你快点问!”南宫啸爽快的答应着,挑衅的瞪了秦若烟一眼,走出小门,去外室喝茶。
秦若烟冷冷瞟一眼沈璃雪:“你少假猩猩的,我不需要你来救!”
沈璃雪勾唇冷笑:“我不是来救你的,只是来问你件事情。”
“什么事情?”秦若烟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没将沈璃雪的话放在心上。
“你可知刚才在相国寺,有人行刺皇上,那人的弓箭上抹了南疆巨毒!”沈璃雪一字一顿,仔细观察秦若烟的反应。
“这不可能!”秦若烟惊呼,美眸中满是震惊,南疆巨毒只有南疆人有,她和秦君昊可没想到刺杀皇帝,恨恨的瞪着沈璃雪:“你在骗我吧?”
“你不信也无妨。”沈璃雪摆摆手,漫不经心道:“据说,你们南疆皇室的人,可以用蛇互传信息,你不妨用蛇问问你皇兄,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秦若烟将信将疑,微微闭了眼眸,一道金光自她身上窜了出去。
南宫啸一怔:“她身上暗藏了毒蛇!”幸好他刚才没有一时冲动的就鞭打她,否则,肯定会着了她的道,被毒蛇所咬,真是个奸诈,狡猾的丑八怪。
稍顷,金蛇回归,秦若烟睁开眼睛,望着蛇叨来的信件,眸中满是震惊,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沈璃雪眸光一凝:“如果刺客不是你们派的,那就是另有其人,不过,在京城的南疆人屈指可数,聪明人都会怀疑到你们身上!”
“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们!”秦若烟咬牙切齿,小脸气愤的有些扭曲,在这阴暗的水牢里,格外狰狞。
沈璃雪挑挑眉:“南疆巨毒在那里摆着,你说是陷害也没用,皇上已经回了宫,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派兵去了驿馆,捉拿你和你皇兄……”
“秦若烟,看来,你皇兄不能拿蛇来闻臭救人了!”南宫啸半倚在门口,手端着茶杯,似笑非笑的看着秦若烟。
“可恶,究竟是谁在陷害我们!”秦若烟眼眸中燃烧的怒火,恨不得将敌人焚烧怠尽。
沈璃雪微笑,刺客果然不是秦若烟派的:“南宫啸,我事情问完了,你继续!”说着,缓步向门外走去,将实情告诉秦若烟,她的目的达到了一半。
“好!”南宫啸放下茶杯,拿着鞭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秦若烟,似要考虑要从哪个地方开始抽比较妥当。
“沈璃雪,你帮我找出陷害我的幕后主谋,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见沈璃雪要走,秦若烟回过神,急声呼唤,秦君昊被抓,她被囚,根本无法为自己洗清冤屈,青焰皇帝是个心狠手辣的人,不惧南疆,如果不尽快弄清事实真相,她们一定会被当成幕后主谋,斩首示众。
沈璃雪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秦若烟,故做为难道:“青焰这么大,找凶手无疑于大海捞针,你让我怎么找?”
“沈璃雪,你少谦虚,我知道你有那么大本事!”秦若烟气哼哼的皱着眉头,将陷害他们之人,诅咒了千百遍:“如果你帮我和皇兄洗脱嫌疑,我可以答应你任何事情!”
“真的?”沈璃雪柳眉微挑,似是有些不太相信。
“我以南疆神明起誓,如有违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秦若烟一字一顿,目光凝重的发下毒誓。
沈璃雪笑笑:“我尽力而为!”让秦若烟和她站在同一战线,共同敌视那名真正的幕后主谋,她的目的,完全达到。
“沈璃雪,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幕后主谋是谁了?”出了水牢,南宫啸走在沈璃雪身后,不停追问。
沈璃雪摇摇头:“有些头绪,不敢完全确定!”无凭无据,她不会信口雌黄。
“你在怀疑谁?”直接问问不出真相,南宫啸改变了问题。
“在相国寺,你亲眼目睹了那场刺杀,就没有怀疑的人?”沈璃雪答非所问,反问南宫啸。
南宫啸眯起了眼眸,将相国寺的事情事情串连起来,细细思索:“你是说……”
一名侍卫凭空出现,恭声禀报:“郡主,属下跟踪雷雅容进了一座雅致的小院,那院中有一名中年男子,与雷雅容很熟悉……”
“真的?”沈璃雪微微眯起了眼眸:“可知道那男子的身份?”
“暂时还不知,不过,属下画了那男子的画像,正准备前去打探!”侍卫递上一张纸。
沈璃雪快速打开,南宫啸的目光也凑了过来,望着画上男子的容颜,沈璃雪皱眉,这男子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是他!”南宫啸邪魅的眸中满是震惊,随即又转为浓浓的嘲讽。
“你认识他?”沈璃雪皱皱眉。
南宫啸呵呵一笑:“不止我认识,你也认识,你再仔细看看,这男子的容貌像谁!”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再次转到画上,仔细看着男子墨黑的头发,饱满的额头,精神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厚实的耳朵,不薄不厚的嘴唇,以及男子脸孔的整个轮廓。
眼睛猛然一亮:“是沈烨磊!”这个男子的脸孔,活脱脱就是沈烨磊的放大版,也可以说,沈烨磊是这男子的缩小版。
这男子是谁,和雷太尉,雷洪,雷雅容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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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_^*)嘻嘻……精彩明天继续……谢谢亲们的票票,花花,钻钻,打赏……事情的真相很快揭晓……
118 敲诈黄金,气坏渣爹
清晨下朝,沈明辉身着官服,面色阴郁的出了皇宫,正准备坐马车回相府,雷洪走了过来,笑道:“沈丞相,盈雪一直念叨你,若是有空,你不妨去太尉府看看她!”
沈明辉瞟了雷洪一眼,冷哼:“盈雪本是相府嫡女,是你们强行将她关在太尉府,如果你们真有心,应该让盈雪回相府坐坐,小住几日,而不是让本相去太尉府看望她!”
沈采萱死在太尉府,沈盈雪又被变相的囚禁在那里,沈明辉心中积压了很重的怒气,雷洪主动找上他,他再也压制不住,连珠炮般毫不客气的发泄了出来,字字嘲讽,句句绝情。
本以为雷洪会大发雷霆,与他争吵,没想到雷洪呵呵一笑:“沈丞相言之有理,是我疏忽了,回府后,我便让雅容和盈雪回相府小住,让你们夫妻,父女团聚团聚!”
“此话当真?”沈明辉挑眉看着雷洪,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雷洪一向与他不对盘,今天居然主动提出让盈雪回府小住,肯定另有目的。
“当然是真的,本官岂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雷洪满目正色,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意思。
沈明辉看他半晌,没发现什么不对,漫不经心道:“雷侍郎有心了!”
“沈丞相客气!”雷洪微微笑着,快走几步,靠近沈明辉,四下观望无人,手中药粉快速倒在沈明辉身上:“明辉,盈雪心情不太好,雅容陪着她,她也不开心,回府后,你多劝劝她,让她性子开朗些,对大人孩子都好……”
沈明辉一怔,随即冷笑,雷洪放下贵族的傲气主动与他攀谈,果然是遇到难事,需要他帮忙:“放心,盈雪是我的女儿,本相自会开解她!”
“有劳沈丞相!”雷洪客套着,微微低眸,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冷笑。
“本相先走一步!”沈明辉转过身,一甩袖子,正准备上马车,头脑突然传来一阵晕眩,眼前一黑,高大的身躯踉跄了几步,再也站立不住,径直倒向地面。
“沈丞相,沈丞相!”雷洪故做惊讶的蹲下来,半扶起沈明辉。
见他紧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反应,雷洪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冷笑,面上却是一副焦急如焚的模样,对跑上前的小厮命令道:“快去请太医!”
沈明辉昏倒在皇宫门口,很快请来了太医,太医握着他的手腕仔细把过脉,给他服下一枚药丸,重重的叹了口气。
“王太医,本相可是得了重病?”沈明辉吃了药丸,渐渐苏醒,见王太医摇头叹息,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王太医看着沈明辉,眸中满是动容:“沈丞相得的是心病!”
沈明辉一怔:“心病?”
“是的!”王太医点点头,又是一声轻叹:“沈丞相最近诸事不顺,心情郁结,久而久之,形成心病!”
沈明辉一惊:“可有医治的方法!”
“有是有,不过……”王太医低垂了眼睑,欲言又止。
“王太医但说无妨!”沈明辉急于知道自己的病情,做了最坏的打算。
王太医轻捋着胡须,缓缓道:“沈丞相的心病非常顽固,想要彻底根治,除了大量药材外,还需要一味特殊的药引!”
“什么药引?”沈明辉隐隐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
“至亲之人的血!”王太医一字一顿,目光凝重:“想彻底根治心病,此药引必不可少!”
沈明辉松了口气,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微笑道:“本相有子有女,想要他们的血做药引,并不难!”
王丞相摇摇头,眸中的神色越发高深莫测:“丞相您有四女一子,这五人的血都要有才行!”
“什么?五个人的血都要?”沈明辉一怔,沈璃雪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不会再提供药引给他,至于沈采萱,已经香消玉殒,哪里还能找得到她的血:“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王太医摇头叹息:“没有了!”
沈明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满目凄凉:怎么会这样?
“王太医,沈丞相的子女,身上都流着他的血,他们之间,相差不多,可不可以用其他人的血来替代沈采萱的?”站在一旁的雷洪蓦然开口,出谋划策的提出建议。
“这……”王太医皱眉思索片刻:“有一定的风险,并且,替代之人,必须要多滴一倍的血才行!”
雷洪沉思片刻,看向王太医:“多准备一些生血的药丸,滴血后,立刻给他们补上,对身体应该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吧?”
王太医略略思索,轻轻点头:“雷侍郎的办法倒是可行,多准备些上好的药丸,尽量让他们的身体免受伤害!”
雷洪看向沈明辉,眸中满是同情,轻叹一声:“明辉,回去后,我立刻命人送盈雪回相府!”
“多谢!”沈明辉得了难治的心病,雷洪不但没嘲讽他,还时时帮他,他有些怔忡。
“咱们是亲戚,不必言谢!”雷洪拍拍沈明辉的肩膀,关切道:“你的心病必须尽快医治,你准备什么时候喝药引?”
“这……”沈明辉的目光再次黯淡下来:“要看沈璃雪肯不肯献血……”
雷洪皱皱眉:“璃雪再与你断绝关系,她也是你的女儿,身上流着你的血,这点儿无人能改变,战王深明大义,应该不会阻止璃雪回相府献药引……”
沈明辉轻叹一声:“战王不阻止,璃雪未必肯回府!”这才是他最担心的,那个女儿,恨毒了他,会献血给他治心病吗?
“璃雪的脾气确实很倔,不如,我陪你一起去战王府劝劝她!”雷洪轻声建议。
“有劳了!”沈明辉目光黯淡,心中叹息,劝服那个倔强的女儿,他没有半分把握。
雷洪看向王太医:“王太医,你也一起去吧,有你从旁解释,劝服璃雪郡主的可能性更大些!”
“好!”王太医捋捋胡须,点头答应下来。
沈明辉郁结的心舒畅了些,沈盈雪情绪不稳,需要他前去开解,雷洪为了未出世孙子的健康,想方设法帮他,也是一份情义,他记下了。
沈明辉,雷洪,王太医来到战王府求见,被告知沈璃雪在圣王府,三人坐着马车急速赶到圣王府。
沈明辉看着门口的一名侍卫,轻声道:“劳烦通禀,沈丞相,雷侍郎,王太医有重要事情见璃雪郡主!”
侍卫面无表情,冷声道:“璃雪郡主在休息,暂时不见客!”
沈明辉望望头顶高悬的太阳,都已经巳时(上午九点到十一点)了,她居然还没睡醒,是真的在休息,还是故意对自己避而不见?
心中怒火翻腾,面上却温和有礼:“不知璃雪何时会醒?”
侍卫摇摇头:“卑职不知!”
沈明辉的脸瞬间沉了下来,不知何时会醒,根本就是在敷衍自己,如果她睡上一天一夜,自己岂不是要在这里等上一天一夜?
雷洪拍了拍沈明辉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冲动:“明辉,璃雪休息,咱们不宜打扰,就站在这里等等,她应该很快就会醒过来了!”
两名朝中官员,站在圣王府门口等候,沈璃雪碍于面子,肯定不会让他们久站。
沈明辉阴沉着面色,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表达自己强烈的不满,逆女,真是逆女。
圣王府凉亭,沈璃雪轻倚在椅子上,优雅高贵,身穿紫色阮烟萝,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衣袖流泻,如梦似幻,翠绿发簪上的蝴蝶惟妙惟肖,轻轻颤动,水滴耳环缓缓摇曳,美丽不可芳物,手中轻拈着一只刚从深井中捞出的新鲜果子,神清淡然。
子默站在一侧,回禀门口的事情:“沈丞相,雷侍郎都很急切,应该是来求郡主的!”
沈璃雪嘴角轻挑,扬起一抹嘲讽的笑:“求人还那么嚣张,先让他们在外面站一个时辰,去去火。”
子默嘴角抽了抽,在烈日下站一个时辰,好人也会被晒坏:“沈丞相,雷侍郎都是朝中高官,不知能否受得了烈日炎炎?”
沈璃雪轻轻一笑,拿出一只白色沙漏放到上桌子上,细白的沙透过小小的缝隙,缓缓流淌:“那就要看看,他们够不够诚意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越升越高,光芒越来越烈,沈明辉,雷洪身上都渗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将身上的官服浸透,粘在身上,非常难受。
沈明辉抬头看向圣王府,光洁的地面上空荡荡,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人影,心中气的咬牙切齿,那个忤逆女,是在故意置她难堪。
雷洪抹了一把汗,看圣王府内的目光阴沉,冰冷,沈璃雪的嚣张出乎了他的意料,真是个让人厌恶至极的女子,他且忍忍,等将她圈进网内,送她下地狱,看她还如何嚣张。
眼看着午时将近,沈明辉被晒的头脑昏沉,眼睛一阵阵发黑,身体摇摇欲坠,眼看着就要倒下去,王太医急忙伸手扶住他,轻轻叹口气:
“雷侍郎,沈丞相身子弱,晒了这么久,已经中了暑,不能再站下去了!”
雷洪阴沉的眸中闪过一丝狠厉,大手紧紧握了起来,逼不出沈璃雪,他的计划要失败了吗?不,他不甘心,不甘心。
不远处,人来人往,雷洪眼睛一亮,嘴角扬着残酷的笑,如果将昏迷不醒的沈明辉拉到人群中,让众人皆知,这是沈璃雪的杰作,她肯定会受不了众人白眼出来接见他们。
“王太医,咱们……”
“沈丞相,雷侍郎,王太医,璃雪郡主有请!”一名侍卫出现在门口,打断了雷洪的话。
雷洪皱着眉头望望天空,午时正中,沈璃雪醒的还真是时候。
凉亭,微风轻起,飘散着阵阵清新的水气。
沈璃雪轻倚着栏杆,长长的裙摆流泻,见沈明辉,雷洪,王太医走过来,墨色的眼瞳波澜不惊,纤纤玉指执着茶壶倒茶,热气袅袅,掩去她眸中的神色:“上好的碧螺春,三位请!”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自己在外面晒了一个时辰,她居然在这里悠闲喝茶,真是好大的架子。
“多谢郡主!”见沈明辉神色不对,雷洪抓着他的肩膀,将他按到座位上,悄悄对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以大局为重,
沈明辉强忍了怒气,坐到沈璃雪对面,端起茶杯,漫不经心的喝了一口,清新的香气弥漫唇齿间,的确是上好的清茶。
“茶很香!”雷洪喝了一口,连连赞叹。
沈璃雪挑挑眉:“喜欢就多喝点!”
“郡主,我们来,是有事相求!”等了半天,沈璃雪只是请他们喝茶,吃点心,半点没问他们前来的目的,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为了身体健康,他不得不率先开口。
“奥!”沈璃雪淡淡回应着,玉手继续持壶倒茶。
沈明辉怔了怔,他以为,她会询问是何事相求,没想到,她只说了一个字表示知道后,就再无声音,仿佛对这件事情毫不关心,哼,真沉得住气。
他轻咳一声,低沉了声音道:“我得了很重的心病,需要郡主的血来做药引!”
雷洪似笑非笑,饶有兴致的看着沈璃雪,断绝了父女关系的亲生父亲找她要血,她会是什么反应?愤怒?气愤?暴跳如雷?
“然后呢?”沈璃雪端着茶杯,清冷的目光看向波光粼粼的水面,眼皮都没眨一下,心中不屑的冷哼:
沈明辉一直对她不管不问,还逼着她断绝父女关系,现在需要血来救命,就想起了她,求她的血,还那么嚣张跋扈,好像她欠了他的,那血天生就应该给他,真是无耻至极。
沈明辉微眯了眼眸,眸中闪烁着丝丝不悦,然后?然后当然就是他们就来这里找她要血,她是真不明白,装不明白?还是故意置他难堪?
王太医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他看出来了,这位璃雪郡主,是故意置沈明辉难堪,三言两语间就堵住了沈明辉的口,都断绝了父女关系,还跑来找人家要血,恬不知耻。
“璃雪郡主,相府的家事,我无权过问,只是想告诉郡主,沈丞相的心病,急需郡主的血来医治!”
沈璃雪放下茶杯,似笑非笑的看向王太医:“只需要我一人的血吗?”
“不。”王太医摇摇头:“郡主,盈雪小姐,采云小姐,采萱小姐,烨磊公子的血都需要!”
沈璃雪眸光一沉:“采萱妹妹已经香消玉殒,她的血,不好找!”
王太医呵呵一笑:“无妨,可以用你们四人的血来代替!”
沈璃雪沉了眼睑,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着白瓷茶杯,清脆的声响就像石子入水,在沈明辉,雷洪的心中激起圈圈涟漪。
沈明辉看着沉静优雅的沈璃雪,眸中的不悦渐浓,只是要她一碗血而已,她就这么为难?当初若没有自己,哪里会有她,生育之恩大于天,她都不明白?
雷洪嘴角轻勾,沈璃雪没有反驳王太医的话,对沈明辉还是有几分父女情的,只要她同意献血,自己就有办法置她于死地。
半晌后,在他们各怀心思的目光中,沈璃雪美眸轻抬,悠然吐出一句:“我和沈丞相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
沈明辉气的全身颤抖,好好好,真是他的好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雷洪紧紧皱起眉头:“沈璃雪,你姓沈,你身上流着沈明辉的血,就算你和他断绝了父女关系,也改变不了你们的血缘!”沈明辉不中用,他只好亲自上阵劝说。
沈璃雪冷冷看着雷洪:“除了血缘外,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我为什么要帮他?”
“自古以来,百顺孝为先,天下无不是的父母,明辉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雷洪冷冷看着沈璃雪,厉声训斥。
沈璃雪冷笑,让她带着通奸罪名给沈盈雪背黑锅是为她好?让她嫁给雷聪那个花心风流鬼是为她好?雷洪,沈明辉果然是一丘之貉,无耻到了极点。
沈璃雪不说话,雷洪以为她心虚了,继续乘胜追击:“天下没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你对你爹肯定有误会,今天,我这个舅舅就做个见证,你们父女言和吧,闹僵了关系,只会让别人看笑话!”
“雷侍郎,我舅舅叫林青峰,不叫雷洪!”沈璃雪面无表情的淡淡吐出一句话。
雷洪一怔,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几十种颜色,他这兵部侍郎的舅舅,太尉外公,多少人盼都盼不到,沈璃雪居然不稀罕,心心念念的是那个身有重罪,在边关受苦的林青峰,不识抬举。
“沈璃雪,青焰重孝道,明辉是你的亲生父亲,他得了心病,需要你的血来医治,来和你商量,是尊重你,他是青焰丞相,大可以直接将实情告诉皇上,皇上是名君,分得清事情缓重,一道圣旨下来,你不想献也得献!”
沈璃雪挑眉,软的不行,就来硬的,雷洪还真是好本事,教训过两人,她也确实该谈正事了:“想让我给沈丞相献血,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沈璃雪松口,雷洪喜出望外,沈明辉患心病之事,他不敢捅到皇上那里,刚才不过是吓吓沈璃雪而已。
“我要一百万两!”沈璃雪顿了顿,樱唇轻启:“黄金!”
“沈璃雪,你不要得寸进尺的狮子大开口!”雷洪一怔,冷冷望着沈璃雪,利眸中怒火燃烧,一百万两黄金,够买她几十次命了。
沈明辉的面色也阴沉的可怕,这个女儿,找到机会就敲诈他,真是庸俗的女人子,见识肤浅,俗不可耐,心心念念的全是黄金白银,看不到半点人与人之间的真情。
“难道在雷侍郎眼中,沈丞相的命都不值一百万两黄金?”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洪。
“人的命都是无价的,岂能用庸俗的黄金来衡量?”雷洪义愤填膺的怒斥着,嘲讽沈璃雪庸俗不堪,不懂真情,为官多年,他见惯了刁民,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无耻的女儿。
沈璃雪挑眉,理由找的真是不错,可惜,对她不起丝毫作用:“我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无法拥有你们所谓的真情,只好多要些金子,银子,让自己过的更好一些,一口价,一百万两黄金,如果你们同意,我会献血,如果不同意,门在那边,好走不送!”
“你!”雷洪咬牙切齿,手指着沈璃雪,气的说不出话来,一百万两黄金,那快是太尉府一半的产业了。
“好,我答应你,就一百万两黄金!”沈明辉目光阴沉着,有气无力的开了口,命比黄金重要。
“沈丞相果然快人快语。”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齐放:“今天下午请将七十万两黄金送到战王府……”
“还没献血,你就要收黄金?”雷洪挑眉看着沈璃雪:“按照青焰规定,一手交银子,一手交货,在你献血后,我们会立刻将黄金奉上!”
“我一名弱女子,失血后根本拿不动那么多的黄金,这七十万两,就当是预付的定金。”沈璃雪轻抿一口清茶,悠然说道:“再说,万一我献了血,你们不给黄金,我的血岂不是白献了!”
雷洪皱皱眉,他打的,还真是这个主意,献血后,沈璃雪死亡,哪还需要支付金子:“七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就算太尉府,丞相府加起来,一时半会根本凑不齐!”
“那就等你们凑齐了黄金我再献血!”沈璃雪微笑,雷洪,沈明辉品质恶劣,不能相信,看不到一百万两黄金,她岂能献血。
“好,本相会尽快命人送七十万两黄金来!”沈明辉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转过身,气呼呼的大步向外走去,一百万两黄金啊,大半个相府没有了,这个女儿,真是他的灾星。
“告辞!”雷洪也站起身,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一甩衣袖,转身大步前行。
“不送!”沈璃雪轻轻晃晃杯中茶水,浅茶色的水在洁白的杯壁上扬起片片水痕。
“你真的要给沈明辉献血?”东方珩缓步走进凉亭,坐在沈璃雪旁边。
沈璃雪点点头:“是?”
东方珩皱眉:“为了那一百万两黄金?”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嘴角勾勒出一抹诡异的笑:沈明辉患心病,要用血,倒是方便了她的事情。
“雷洪,沈明辉都不是简单角色,你千万小心!”东方珩轻拥沈璃雪在怀,轻抚着她丝绸般顺滑的墨丝,慎重的叮嘱。
“放心,雷洪,沈明辉想算计我,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耳边响起东方珩稍弱的心跳,沈璃雪明媚的笑容暗了下来,抬头看着东方珩:“南疆鬼医有消息了吗?”
“我正要和你说这件事情。”东方珩英俊的脸部线条不再是以前的坚毅,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锐利的眸中,似乎也带了一丝笑:“暗卫传来消息,已经找到了南疆鬼医,他们正在来京的路上!”
“真的?”沈璃雪一怔,明媚的笑容再次弥漫眼底:“你的伤有救了!”
“是!”东方珩点点头,千年不变的深邃眼底隐有神采飞扬,他可以治好伤,拥有正常的生活,与心爱之人白头到老了。
“这个消息,你告诉过其他人吗?”冷静下来,沈璃雪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东方珩是青焰战神,武功高强,手握兵权,有些人是不希望他的重伤痊愈的。
“还没有,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东方珩如玉的手顺着沈璃雪的青丝抚到了她细腻的小脸上,丝绸般顺滑的触感,让人流连忘返。
“暂时先不要宣扬,以免多生事端!”沈璃雪慎重叮嘱着。
“我知道!”东方珩点点头,轻轻俯身,性感的薄唇印到了沈璃雪诱人的香唇上,轻轻柔柔,如三月春风,又似润物细雨,温暖的感觉让人如沐在暖洋洋的温泉中。
沈璃雪在这种温暖中渐渐沉醉,大脑一片空白,身体渐渐瘫软在东方珩怀里,淡淡的松香气息将她紧紧包围,如一张巨网,不留一丝缝隙,头脑昏沉着,几欲窒息,轻轻的喘息渐渐变的急促起来,双手用力推拒东方珩:“东方……珩……”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唇瓣少许,深邃的眼瞳深处,似有一团火在燃烧,看着她绯红的脸颊,含春的美眸,强劲有力的手臂不知不觉间收紧,轻轻浅浅的细吻着,温柔缱绻,缠缠绵绵。
“郡主,沈丞相说,下午就送七十万两黄金到战王府,让您晚上就去相府献血!”侍卫的禀报声传来,打断了凉亭的暧昧。
东方珩不悦的皱起眉头,看向侍卫,那名侍卫也刚刚发现他破坏了东方珩的好事,快速低着头退了下去。
“一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沈明辉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来?”东方珩压低声音说道。
“如果有雷洪的帮忙,就不是难事。”沈璃雪微笑,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冷芒:太尉府是名门望族,底蕴深厚,一百万两黄金对他们来说,并不困难。
“雷洪,沈明辉一向不合,他们达成一致,这么着急让你献血治病,你就不觉得奇怪?”东方珩低声提醒。
沈璃雪微笑,雷洪,沈明辉一起来圣王府找她时,她就已经怀疑了:“他们稀手合作也无妨,想要算计我,可没那么容易!”
丞相府
雷氏来到雅园时,看到自己小仓库的门开着,大半个房间都空了,而她的院子里则堆满了首饰箱子,下人们一箱一箱的打开,细细清点,不时将箱子里的首饰互相调换一下。
“你们在做什么?”雷氏怒喝一声,急步走了过来,下人们都胆大包天了,居然趁她不在,偷开她的仓库,调换她的首饰。
“夫人!”下人们身体一颤,手中的纸笔,首饰险些掉到地上。
“赵姨娘,究竟怎么回事?”雷氏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猛的射向坐着红木椅,悠闲品茶的赵姨娘。
赵姨娘身体一颤,手中的茶水洒了一半,故做镇定道:“夫人,是老爷让妾身将您仓库里的首饰拿出一半,准备送去宝斋行!”
“什么?”雷氏一怔,眸中怒火翻腾,沈明辉要变卖她的首饰?
“出什么事了?”沈明辉缓步走了过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
“老爷,我还想问你呢?究竟出什么事了?”雷雅容站在首饰箱子中间,冷冷望着沈明辉。
有这么一瞬间,沈明辉仿佛看到十五年前的林青竹,柔弱的身躯站在嫁妆箱子旁,看着心爱的嫁妆,黯然垂泪,心中莫名的升起一阵恐慌。
用力闭闭眼睛,再次睁开,是气势汹汹的雷雅容站在他面前,和林青竹的温柔体贴完全不同。
“雅容啊,你这些首饰的样式有些旧了,我准备将它对送到宝斋行卖掉,再打造些新的首饰给你!”一百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沈明辉一时半会儿根本凑不齐,只得变卖雷雅容的首饰。
“真的?”雷雅容看着沈明辉,眼中满是不屑,其实,她更想说的是:“你有这么好心?”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沈明辉呵呵笑着,走向雷氏。
雷氏冷哼:“我这些首饰件件价值不菲,有几件还是古董,你卖掉它换新的,就等同于浪费了大笔银子!”
沈明辉皱起眉头:“我心里有数!”
“有数就不要再卖我的首饰了!”雷氏别过头,冷声命令众人:“把箱子盖好,抬回仓库!”
下人们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老爷让卖,夫人让放回去,究竟听谁的?
“都愣着干什么,没听到我说的话吗?”见下人们一动不动,站着发呆,雷氏忍不住怒吼。
沈明辉眉头皱的更紧:“雅容,你不要胡闹!”
“我安置自己的首饰,怎么能叫胡闹?”雷雅容横了沈明辉一眼:“反倒是你,堂堂青焰丞相,不在朝堂处理你的国家大事,动我的首饰箱子做什么?”
“本相动这些箱子,自然有用!”沈明辉微眯了眼眸,语气凝重。
雷氏轻哼一声:“沈明辉,首饰是我的,你无权处理。”
“雷雅容,你已经嫁了本相为妻,你的首饰,就是本相的!”沈明辉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眸中隐有怒火翻腾,不过借她几箱首饰一月,又不是不还她,她居然这般小气。
她的首饰是他的,无耻的贱男人,靠变卖女人的嫁妆活命,还这么理直气壮,真真是无耻至极。
雷氏冷冷望着沈明辉,忽然一笑,眸中满是嘲讽:“十五年前,你就是这么对林青竹的么?”
“啪!”沈明辉反手一巴掌,狠狠甩到了雷氏脸上,雷氏的小脸被打偏过去,白嫩的脸颊上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
“爹!”沈盈雪惊呼一声,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见沈明辉毫不留情的打雷氏。
下人们也怔怔的看着沈明辉和雷氏,老爷重打了夫人,他们没有看错吧?
“沈明辉,你居然打我!”雷氏一震,美眸中盈满了愤怒,贱男人,抢她的嫁妆,还打她,无耻!
站直身体,雷氏一掌甩了过去,却被沈明辉紧紧抓住手腕,甩手将雷氏掼到地上,看她的目光,冷酷无情:“夫人舟车劳顿,急需休息,带夫人回房!”
“是!”几名嬷嬷走上前来,拉着雷氏走向房间,边走边劝:“夫人,别生气,老爷说给您新首饰,一定会给的!”
雷氏美眸喷火,碍于贵夫人的仪态,没有像泼妇般发作,被拉进房间后,还恨恨的瞪着沈明辉,咬牙切齿,不要脸的贱男人!她绝不会放过他。
“娘!”雷氏被关进房间,沈盈雪跑着前去开解。
沈明辉看着那一箱箱首饰,冷声道:“快些清点,务必在一个时辰内送到宝斋行。”如果不是沈璃雪要一百万两黄金,大仓库里的物品凑不出这么多银两,他又岂会变卖雷雅容的首饰。
都是沈璃雪那个逆女惹的祸,他绝不会便宜了她,这些首饰,他一定会拿回来的,一定会。
日落时分,沈璃雪回到战王府,看着那一箱箱的黄金,满意的点点头:“确实是七十万两黄金,回去告诉沈丞相,晚上戌时(19点到21点)我会准时去相府!”
“你真的要为沈明辉献血?”战王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犀利的眸中染着点点关切,目光直视沈璃雪,看也没看那些闪人眼睛的黄金一眼。
“是!”沈璃雪点点头:“他付黄金,我付一碗血,公平交易,童叟无欺!”
“战王府不缺黄金!”战王不相信沈璃雪只是为了黄金才救人。
沈璃雪笑笑:“沈明辉毕竟是我的父亲,我救他一次,算是还了他生我的那份情,从此以后,我与他再无任何关系,也不会再有其他交易!”
战王看着沈璃雪,她今天穿的是淡白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精致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精致的堕马髻配着几只珠花,容貌清丽秀雅,清新自然的气质,却有着让人惊艳的风华。
璃雪长的真像她,却比她多了分坚韧与傲然!
战王坚固的心弦轻轻被触动,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最终化为一句叹息:“路上小心!”
日落时分,沈璃雪打扮妥当,坐上了去丞相府的马车,天擦黑时,到达相府,下了马车,望着熟悉的府邸,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淡淡的笑,缓步前行。
相府的一景一致都没有改变,人声却少了下来,一路走来,除了丫鬟,嬷嬷小厮,沈璃雪没有看到一名主人。
远远的,看到了雅园,里面有丫鬟,嬷嬷在走动,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一凝,雷雅容回府了。
敛眸思索片刻,她拿出一只大红色的荷包递向虚空:“把这个,系到相府后门!”
“是!”暗卫答应一声,接过荷包,破风声直冲后门。
沈璃雪望着布置华丽的雅园,诡异一笑,转过身,走向沈明辉的卧房。
身为青焰丞相,除了妻妾们的房间外,沈明辉也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布置雅致,高华,很适合他的身份。
沈璃雪来到房间时,沈采云,沈盈雪,沈烨磊,王太医都到了,出乎意料的是,雷洪也在,手中捧着一只木盒,和沈明辉说着些什么。
见沈璃雪走进来,沈烨磊撇撇嘴,恨恨的瞪了她一眼:“这么晚才来,摆什么臭架子!”
“烨磊!”沈盈雪轻斥一声,语气高傲:“璃雪姐姐已是郡主,身份高贵,喜欢我行我素,行为举止,轮不到咱们置疑!”明嘲暗讽沈璃雪摆架子。
“我险些忘记,人家已经麻雀变凤凰,由乡下野丫头一跃成为青焰郡主了!”沈烨磊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嘲讽。
沈璃雪微微一笑:“麻雀变凤凰,那也是凤凰,总比某些人,一辈子只能做个普通人,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看着别人的高贵身份干瞪眼,只能说说嘲讽的话,来平息她胸中的不平怒气!”
沈璃雪是现代人,不太注重身份,沈烨磊,沈盈雪的嘲讽着实气人,她才会拿身份来压两人,无视两人咬牙切齿的愤怒目光,她径直看向王太医,询问道:“可以开始了吗?”
------题外话------
(*^__^*)嘻嘻……女主答应给爹献血,是有目的的,明天好戏上场……亲们猜猜是什么好戏……
119 捉姦在chuang
“好!”王太医点点头,拿出五只白色瓷碗,放到房间中央的桌子上,一字排开,又拿出一把匕首,柄朝外,置于第一个瓷碗上:“郡主请!”
沈璃雪缓步前行,长长的曳地长裙高贵,华丽,轻拂过光洁的地面,来到小桌前,纤纤玉指轻轻拿起那把匕首,锋利的刃在明亮的灯光下闪烁点点冷光。
见沈璃雪拿着匕首向手上划去,雷洪阴沉的眸中浮现一丝诡异的笑,阴冷的目光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他知道沈璃雪年龄最大,会第一个滴血,就在那只匕首上做了点手脚,只要匕首划破她的手,她就必死无疑,至于她死亡的原因,他也早就想好了,绝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在雷洪阴森,冰冷的目光中,锋利的匕首触及沈璃雪白嫩的肌肤,没有划出伤口血痕,而是突然停住。
沈璃雪抬头看向王太医:“我们四人,怎样凑出沈采萱的血?”
雷洪紧紧皱皱眉,厉眸中闪过几丝不耐与愤恨,废话真多,早知如此,就让王太医说只用他们姐弟四人的血。
王太医呵呵一笑:“你们姐弟四人,每人滴四分之一,滴满这个瓷碗,即可代表采萱小姐!”
沈璃雪点头看向瓷碗,前四只瓷碗碗壁十分干净,第五只瓷碗内标了刻度:“王太医真是有心!”
王太医笑着捋捋胡须,他标刻度是为示公平,也让戏演的更逼真:“郡主过奖!”
“王太医,盈雪怀有身孕,烨磊年龄尚小,是不是不太适合多滴血?”沈明辉缓步走到桌边,望着第五只瓷碗的深碗底,轻轻皱眉。
王太医望望小脸稍显圆润的沈盈雪,以及个子小小的沈烨磊,沉吟道:“这……确实不太适合!”
沈璃雪冷笑,滴血之人是她,沈盈雪,沈采云,沈烨磊四人,沈盈雪姐弟不能过多滴血,岂不是让她和沈采云将沈采萱那份血滴出来,身患重病,性命攸关的紧急关头,沈明辉还是向着那一对儿女,真是有够偏心。
沈采云也变了脸色,一双美眸悄悄的,狠狠的瞪了沈明辉一眼,滴血是为救他的命,他还如此偏心,这个爹真让人彻底绝望。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明辉:“沈丞相,咱们早就说好,您的一百万两黄金只能换我一碗又四分之一的血,不够的份,我可概不负责!”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眸中闪着浓浓的不悦,这个逆女,真是斤斤计较!半点儿都不懂得体贴人!
“爹,我身子也弱着,滴一碗又四分之三的血,肯定会昏迷!”唯恐沈明辉让她包下那四分之三的血,沈采云也急忙开口拒绝。
沈明辉平时非常宠爱沈盈雪,沈烨磊,就没怎么关心过沈采云,性命攸关的关键时刻,正是沈盈雪,沈烨磊回报他的疼爱,关切,巩固父女,父子关系的最佳时机,哪能躲在一边,看她这不受宠的女儿尽孝道。
沈明辉眉头皱的更紧,愤怒的目光扫过沈璃雪,沈采云,不孝女,不孝女,一个个的,就知道唯利是图,自己是她们的亲生父亲,让她们多献点血而已,她们居然找各种理由,推三阻四。
“璃雪,采云,你们也看到了,盈雪,烨磊确实不适合多滴血,你们都是亲姐妹,就不能互相帮帮忙?”沈明辉强忍了怒气,没有斥责沈璃雪,沈采云,改走温情路线,以亲情感化她们。
“这……”沈璃雪故做为难的望望第五只瓷碗:“那碗不小,我有些气血不足,再滴半碗血进去,怕会头昏……”
沈明辉看着沈璃雪点漆般明亮的眼眸,白里透红的美丽小脸,红润晶亮的指甲,咬牙切齿,这也叫气血不足:“我已经准备了极品好药,滴血后立刻服下,绝对不会头昏!”
沈璃雪蹙了蹙眉:“是药三分毒,气血虚弱时吃大补的药,会伤身体!”
沈明辉咬牙切齿,他都已经放低姿态了,她们居然还不知足,什么父女亲情,全部都是空谈,她们一直都在唯利是图,想方设法敲诈他这个父亲:“同是姐妹亲人,你们就不能帮帮忙!”
“这……”沈璃雪故做为难的思索片刻:“滴血之事,事关性命,我们不敢轻易应下,能不能让我们考虑考虑?”
“你要考虑多久?”沈明辉阴沉着面色,冷冷望着沈璃雪!
“不会很久的,先让盈雪小姐和烨磊公子滴血吧!”沈璃雪将匕首放到了瓷碗上。
沈明辉求人滴血,态度嚣张,好像给他滴血是理所应当,不给他就是天理难容,呵呵,这个极品爹,真是渣到了家。
沈明辉紧紧皱起眉头:“盈雪,你先滴血!”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郡主,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父亲生养你不容易,你连这点血都不愿意滴给他,真是不孝!”
沈璃雪挑挑眉:“沈小姐,请注意你的用词,我和沈丞相之间已经没有父女关系了,没义务再多滴血给他,沈小姐深明大义,孝心感天,又受尽沈丞相的宠爱,不如就多滴点血,表示表示孝道!”
“你?”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我怀着身孕,不宜过多失血!”
不过是穿了身漂亮衣服,封了个郡主的虚名,她就以为自己有多尊贵,让她多滴血是看得起她,她居然推三阻四,不识抬举。
沈盈雪横了沈璃雪一眼,袅袅婷婷的走到小桌前,纤纤玉指伸向匕首,却在触碰到的瞬间被雷洪拿走,换上另一把匕首。
见沈盈雪疑惑的望向他,雷洪呵呵一笑:“这把匕首薄锋利,刃薄,划开的伤口极小,疼痛感也少,很适合你这样的贵族千金!”
“多谢舅舅!”沈盈雪微微笑着,拿起匕首,冷寒的匕首在烛光中散着森森寒意,看着那薄薄的刃,划出伤口时,肯定钻心的疼,她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手中的动作顿了顿,刃在小手上比划着,却没有划下。
王太医皱皱眉:“沈小姐,怎么了?”
“王太医,划伤后,不会留疤吧?”沈盈雪好看的眉头皱了皱,她的手那么漂亮,那么完美,如果留下疤痕,就毁了,刚才她只顾着嘲讽沈璃雪,都没想到这点,轮到她滴血了,她猛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王太医捋着胡须轻轻一笑,拿出一瓶药举至沈盈雪面前:“这是极品伤药,再重的伤,再大的伤口,敷上后,保证不留半点伤痕!”
“好!”沈盈雪高悬的心微微放松,硬着头皮将匕首刃贴到娇嫩的肌肤上,手臂轻轻颤抖着,迟迟没有划下去:“王太医,手被划破,会不会很疼?”她是娇贵的贵族千金,最怕疼了。
“有一点儿疼。”王太医接过匕首,呵呵一笑:“如果掌握了正确的划伤方法,就不会疼,比如,这样!”
锋利的刃飞快的划过沈盈雪的小手,伴随着她的惊声尖叫,一道伤口惊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一缕一缕,滴向瓷碗。
“爹,疼,好疼!”沈盈雪哭泣着,美眸中盈满了泪水,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扶风若柳,楚楚可怜,早知道滴血这么疼,她宁愿在雅容阁住一辈子,也不会回来相府。
沈盈雪手疼,沈明辉心疼,若非逼不得已,他也不愿让她滴血,等他病好了,一定会补偿她:“再忍忍,忍忍就过去了!”
王太医低了头,不看她的表情,心中非常不悦,只是划个小伤口,最多是轻微的疼痛,哪会疼的这般撕心裂肺,这青焰第一美女,真是娇贵!
雷洪看着那把有问题的匕首,微微皱眉,第一个滴血的变成了盈雪,匕首也换成了正常的,当众再换回来,肯定会惹人怀疑,如何才能悄无声息的算计到沈璃雪?
悄悄抬眸看向沈璃雪,却见她眼眸半眯,微微朝着他的方向,甚至,连那微笑的目光都在看着他,眼眸如琉璃般清透,瞬间洞察一切。
雷洪心底忽然一惊,仿佛心中的秘密被她窥视。
沈璃雪无声冷笑,那把匕首,果然有问题!
她拿到匕首时,发现匕首的刃比身的光泽暗些,心中起了怀疑,就故意与王太医,沈明辉说话,拖延时间,暗中观察着房间中的每一个人。
雷洪的目光,有意无意的总是停留在她的匕首上,她便试探着让沈盈雪先滴血,他果然沉不住气,急急忙忙的换掉了匕首。
王太医划的伤口恰到好处,伤口小,血液多,不消片刻,就滴满一小碗血,快速给沈盈雪上药,包扎好伤口,丫鬟们扶她坐到一旁喝补血的好药。
沈烨磊慢腾腾的走了过来,他是个孩子,心直口快,又高傲惯了,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手被划破时疼痛,他破口大骂:“你这个死太医,会不会划口取血,疼死小爷了!”
王太医一张老脸红一阵白一阵,在宫里行医多年,治愈重病无数,虽然会被训斥,却从未被人这般侮辱的痛骂过。
“烨磊,不得无理!”沈明辉瞪着他,沉声怒斥。
“我说的是事实!”沈烨磊趾高气扬,相府嫡子的傲娇与霸道尽显:“你看看我的小手,本来就不大,他却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能不疼吗?”
目光转向王太医,沈烨磊傲然道:“庸医,你可一定要尽心尽力了,治不好我爹的病,小爷一定要你好看!”
王太医阴沉着脸,没有说话,挤血的大手猛然加重,疼的沈烨磊嗷嗷叫:“笨蛋庸医,动作轻点,疼死了小爷,让你赔命!”
“烨磊,住口!”沈明辉阴沉着面色,厉声怒斥,王太医是来给他治病的,他的儿子毫不知礼的厉声教训人家,太过份了。
“不说就不说!”沈烨磊撇撇嘴,小脑袋微昂着,鼻孔朝天,傲娇无限。
母亲说他是相府嫡子,将来的相府之主,一定要小从培养相府主人的气势,震慑别人,他一直都在朝这方向努力,用自己的霸气,震慑了不少人呢。
沈烨磊嘴角轻扬着,洋洋得意,自己长大后成为相府之主,肯定不会比爹差。
见沈烨磊取完血,去上药,沈明辉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面容依旧阴沉:“你可想好了!”
沈璃雪挑挑眉:“看在那一百万两黄金的份上,我勉强同意多送四分之一的血给你!”
沈明辉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如此甚好!”节省了他威胁利诱的时间。
沈采云嘴唇动了动,反对的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沈璃雪不是吃亏的主,她同意多滴血给沈明辉,肯定有她的目的与算计,自己跟着多滴血,绝对不会吃亏。
“盈雪,烨磊,伤口可好些了?”雷洪走过小桌前,动作一顿后,缓步向前,关切的看着沈盈雪和沈烨磊。
沈璃雪挑挑眉,缓步来到桌前,望着瓷碗上那把闪着寒光的锋利匕首,笑容明媚,璀璨,在雷洪阴森,期盼的目光中,缓缓拿起匕首,慢慢抬高,猛然用力划向小手。
“哧!”匕首刃巧妙的划过,鲜血流淌,不过,匕首划破的不是沈璃雪的手,而是沈明辉的胳膊,殷红的血渗出伤口,染红了白色的里衣衣袖。
“沈璃雪,你干什么?”沈明辉手捂着伤口,厉声怒斥,脸黑的能滴出墨汁来。
“对不起,我想将伤口划深些,匕首举的高了,不小心,划到了沈丞相!”沈璃雪满脸无辜,不着痕迹的将匕首上的血滴了几滴到沈璃雪,沈烨磊的血碗中,清冷的目光悄悄看向雷洪。
雷洪震惊着,面色大变,迅速站起身,几步来到沈明辉面前,将一枚药丸塞进他口中:“这是太尉府特制的药丸,生血通气,养心护肝,明辉身子虚弱,又失了血,最适合服用……”
“多谢!”沈明辉服下药丸,冷冷凝望沈璃雪,这个逆女,就是他的灾星,有她在的地方,他绝对会倒霉!
“不必客气!”雷洪牵牵嘴角,笑容僵硬:今晚的一切,都是他一手布置的,真正的目的,是为除掉沈璃雪,给沈明辉献血治病只是个幌子,变相找来沈盈雪,沈烨磊,沈采云三人做证人。
姐弟四人同时献血,只有沈璃雪死了,肯定是她自己有问题,别人怀疑,深究也找不到证据,理由。
可如今,匕首误伤到了沈明辉,中招的人变成了他,药丸只能暂时压制,无法完全根治,万一被他察觉,这可如何是好?
“咦,碗中的血是怎么回事?”沈璃雪故做不知的惊呼,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过来。
白瓷的血碗中,有几滴血在里面浮浮沉沉,就像是异物飘进血中,与周围的血,完全不融。
沈明辉一怔,心中大惊,压低了声音道:“那几滴血是谁的?”
在众人的注目礼中,沈璃雪慢慢举起匕首,一丝淡淡的血流顺着锋利、光滑的刃缓缓下落,最后停在尖上,慢慢汇聚成一点血滴,悄然滴落于血碗中,浮浮沉沉间,自成一派,与周围的血完全不融。
雷洪瞬间面色大变,盈雪,烨磊的血居然与沈明辉不相融:“这不可能,一定有人做了手脚!”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爹,璃雪姐姐初来相府时,咱们两人的血是相融的,那卑鄙小人真是无耻至极,又在血中做了手脚,挑拨咱们的父女关系!”
“沈盈雪,瓷碗是相府准备的,匕首也是相府准备的,这血是由王太医帮着,由你身上滴出来的,众目睽睽,我能做得了什么手脚?”
沈璃雪辩驳着,清冷的眸中闪烁着嘲讽的笑,她知道沈烨磊不是沈明辉的亲生儿子,却没料到,沈盈雪的血也和沈明辉不融,雷雅容啊雷雅容,给沈明辉戴了不止一顶绿帽……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眸中闪烁的寒光,似要将她生吞活剥:“你沈璃雪本领滔天,能从乡下野丫头一步登天成为青焰郡主,当然也能在众目睽睽下在血中做手脚……”
沈璃雪冷笑:“想弄清谁是谁非很简单,盈雪小姐,烨磊公子的伤口都没还没有愈合,可以再滴一次血!”
“郡主提议不错!”雷洪沉了眼睑,可能是匕首上抹的东西影响了血液的融合,要从其他地方取沈明辉的血。
“来人,打清水……不,本相亲自去取清水!”沈明辉铁青着脸色,大步走出房间,那血与血的不融,触目惊心,他不敢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沈盈雪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拉着沈烨磊紧随其后,他们是丞相府高贵的嫡出子女,没有沈璃雪做怪,他们与父亲的血一定会相融。
雷洪,王太医急步跟了过去。
沈璃雪慢腾腾的走在后面,沈采云随着她的脚步,走的很慢,四下望望无人,压低了声音道:“姐姐,你有没有在血中做手脚?”
“没有!”沈璃雪摇摇头:“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做不了手脚!”
沈采云的眼睛晶晶亮亮,她刚才一直注意着沈璃雪,看出沈璃雪高举匕首,巧妙的划伤了沈明辉,却没看到她做手脚。
沈璃雪说话的语气很凝重,没有半分的敷衍与掩饰,呵呵,看来,那身份高贵的嫡出千金,嫡出少爷,真的是野种。
灯光下,沈明辉亲自从井中打了一盆清水,从伤口上挤了一滴血滴进盆中,冷冷看向沈盈雪和沈烨磊:“滴血吧!”
下人们被沈明辉无形的暴虐吓的战战兢兢,不敢靠近,又好奇的不想离开,远远的站着,悄声议论。
“怎么回事?”
“不知道。”
“我正在洗衣服,老爷就带着小姐,少爷怒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将我们全部赶出来了……”
“爹,我们都是你的亲生儿女,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沈烨磊紧紧皱起眉头,嘟着嘴巴,心不甘情不愿的解开包扎好的伤口,挤出一滴血到水中。
如果是别人怀疑他,他会毫不犹豫的一拳打过去,将那人打残,打伤,沈明辉是他父亲,对他生疑,他虽委屈,不服,却不敢造次。
“爹这么做,是为了更好的证明咱们的身份,让那些卑鄙小人无话可说!”沈盈雪摸摸沈烨磊的小脑袋,善解人意的解释着,愤怒的目光狠狠瞪向沈璃雪。
自从这个贱人来到相府,她们一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她是她们一家的灾星,等血融了,定要狠狠教训她,将她们一家受的苦,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沈小姐,到你滴血了!”沈璃雪看着那盆清澈见底的清水,美眸中闪烁着浅浅的笑。
“不用你提醒!”沈盈雪傲然的回了她一句,扯开白布条,滴进水中一滴血。
众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水中的三滴血上,沈明辉最是紧张,看着那浮浮沉沉的三滴血,一颗心高悬起来,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女,马上就要有结果。
三滴血在清水中飘飘悠悠,晃晃荡荡,上上下下的浮沉,其中两滴血碰到一起,渐渐的,慢慢的融合,沈明辉,雷洪的心也都提到了最高,心中默念,还有一滴血,融合了,就没事了。
在他们期盼的目光中,剩下的两滴血慢慢的,慢慢的靠近,触碰的刹那间,擦肩而过,各自为营。
沈明辉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面色黑的能滴出墨汁来,因为相融的血是沈盈雪和沈烨磊的,他和他们两人的血,擦肩而过。
“这是怎么回事?”沈明辉的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面色阴沉的可怕,看沈盈雪和沈烨磊的目光愤怒的快要喷火。
水是他打的,血是他滴的,沈璃雪远远的站着,不会做任何手脚,铁打的事实摆在眼前,血不融,血不融啊。
沈盈雪,沈烨磊也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和父亲的血,怎么会不融呢。
“爹,一定有人做了手脚,肯定有人做了手脚!”沈盈雪焦急的分辨着,她是相府嫡出千金,沈明辉的亲生女儿,血和他肯定是相融的。
雷洪用力镇定心神,急步走上前,轻轻拍拍沈明辉的肩膀:“消消气,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不如,你再让沈璃雪和沈采云滴血认亲一次,如果她们的血也不融,那就一定有问题了!”
“璃雪,采云!”沈明辉看向两人,眸中的愤怒转为些许期盼。
沈璃雪微微笑着走上前,他们想要希望,自己就让他们彻底绝望,拿出银针,扎破手指,滴了一滴血进去,沈采云接过她手中银针,也扎破手指,滴进鲜血。
血不融,血不融!雷洪,沈盈雪,沈烨磊紧盯着清水,心中默念,新的两滴鲜血在水中晃荡几下,缓缓落地,与其中一滴鲜血完全融合在一起。
“这不可能!”沈盈雪尖锐的惊呼震惊耳膜,她,沈烨磊的血和沈明辉不融,沈璃雪和沈采萱的却相融,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雷洪也慌了心神,他让沈璃雪,沈采云滴血,是为证明沈盈雪,沈烨磊清白的,没想到却成了两人非沈明辉亲生的证据。
“明辉,事情一定有误会!”
沈明辉的目光如利刃,猛然射向雷洪,咬牙切齿:“这个误会,需要雷雅容来解释!”
一甩衣袖,沈明辉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爹!”沈盈雪急声呼唤着,也顾不得瞪沈璃雪了,拉着沈烨磊追了过去。
雷洪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冷冷看着沈璃雪:“是你做了手脚?”
沈璃雪嫣然一笑,连嘲带讽:“雷侍郎,请不要找借口掩饰你们雷家那肮脏的事情,如果盈雪和烨磊真是沈丞相的儿女,血一定会融,血不融的真正原因,雷雅容比谁都清楚!”
“如果被我发现,是你在搞鬼,我绝不会放过你!”雷洪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威胁。
沈璃雪冷冷一笑:“如果雷侍郎有那个本事,也有那个胆量,不妨试试看!”
“哧!”沈璃雪转身的瞬间,长长的衣袖将小手盖住,手中匕首快速划到雷洪手上,结实的大手被划开一条小口子,血珠顺着伤口渗出。
“沈璃雪!”看着那把匕首,雷洪大惊,急忙拿出一颗药丸服下,看沈璃雪的目光冷的像千年寒冰,瞬间将人冰封,望望沈采云和诸多下人,他凝聚了十成功力的手颤抖着放了下来,是放了东西的那把匕首,他居然被那把匕首伤到了,怎么办?怎么办?
“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匕首就划破雷侍郎的手了,伤口只有一点儿,侍郎大人大量,还望恕罪!”沈璃雪歉意的笑笑,美眸中蒙了一层冰寒,刚才雷洪气急,想杀她,匕首上抹的东西,不简单!
雷侍郎利眸中寒气弥漫,一点儿小伤口,足以致命,恕罪,做梦!如果他死了,定要拉沈璃雪做垫背。
“姐姐,父亲怒气冲冲的走了,咱们快跟过去看看,免得出事!”沈采云想追过去看热闹,却碍于沈明辉的严厉,沈盈雪,沈烨磊的嚣张无礼,不敢独自一人前去。
沈璃雪是个厉害人,和沈璃雪一起去,她不必担心会出事。
“走吧!”沈璃雪微微一笑,快步前行,沈采云最随其后,雷洪大步走在最后面,恶狠狠的紧盯着沈璃雪,大手悄然握紧,咬牙切齿,贱人。
沈明辉踏进雅园的时候,沈璃雪,沈采云也来到了门外,雅园院里静悄悄的,不见半个丫鬟,米嬷嬷坐在西厢房门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悠闲的磕着瓜子。
见沈明辉怒气冲冲的进来,身后还跟着沈璃雪,沈采云等人,心思一慌,将瓜子往旁边一放,快速站起身,对着正室就欲高喊,沈璃雪纤指轻弹,一道银光飞过,扎进米嬷嬷的穴道,她嘴巴快速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明辉急着见雷雅容,无心理会米嬷嬷,大步前行,眼看着就要走到正房门口,米嬷嬷急步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手脚并用的向他比划。
沈明辉的心情本就不好,看着挡路的米嬷嬷,目光一寒,就欲甩她个耳光,将她打到一边,一阵*的低吟声传入耳中:“嗯……嗯……啊……”
沈明辉一惊,一张脸瞬间黑的能滴出墨汁来,一脚将震惊的米嬷嬷踢到旁边,踹开房门大步走了进去。
内室大床上,身无寸缕的一男一女正在激烈的运动着,大床吱呀吱呀响,女子眼神迷离,俏脸通红,细嫩的手臂紧攀着男子的脖颈,低低的轻吟,妩媚动人。
男子身体强壮,身形匀称,紧掐着女子的小腰,激烈的动作,满眼的疯狂,满脸的满足。
“雷雅容!”沈明辉怒气冲天,随手拿起一件花瓶,对着大床上忘情的两人狠狠扔了过去。
“砰!”花瓶砸在男子背上,碎成碎片,男子背上鲜血流淌,瞬间清醒,女子也被掉落到腿上的碎片惊醒,惊恐的看着房间中央怒气冲天的沈明辉:“老……老爷!”
“你居然背着我偷人!”沈明辉咬牙切齿,目光锋利,似要将两人生吞活剥,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对着床上的两人狠狠打了过去:“让你们偷情,偷情!”
“老爷,你听我说,事情有误会,我是被人陷害的!”雷氏拉过一床被子遮住满身春光,伸手去抓沈明辉手中的细藤条,暗中狠狠瞪了男子一眼,她早说过不在相府做这种事情,可他偏要,害她们被当场抓到。
“本相亲眼所见,还能有什么误会!”沈明辉避开雷氏的手,细细的藤条隔着被子狠狠抽到雷氏身上,他就在府上,她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偷人,贱人贱人贱人!
“老爷,我是冤枉的,我不知道他是谁,更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的!”雷氏委屈的争辩着,她常年居于丞相府,不方便外出,为一解相思之苦,她与那男子早有约定,如果相府不起眼的地方挂了红色荷包,男子就可进府与她相会。
她今天刚刚回府,根本没挂荷包,那男子却潜了进来,说思念她,想要与她鱼水之欢,若在平时,她不会同意在相府做这种事情,可白天她被沈明辉欺负,心中委屈,又想着沈明辉今晚要治病,根本不会来雅园,才同意行房,忘却委屈。
她明明让米嬷嬷在外看着的,没想到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先让他把罪顶了,稳住沈明辉,自己再想办法救他。
“此话当真?”沈明辉手腕瞬间改变了方向,狠狠抽到男子身上,将男子打倒在地,清俊的容颜映入眼帘,沈明辉一怔,这张脸好熟悉。
“烨磊,你还是小孩子,先回房休息,别站在这里看热闹了!”沈璃雪冷冷提醒着。
沈明辉潜意识的看向沈烨磊胖胖的小脸,猛然一惊,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凌厉的目光在男子与沈烨磊脸上来回打转,沈烨磊和这男子的脸,就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哈哈哈,这才是沈烨磊的亲生父亲吧,他一直以为沈烨磊年龄小,长长就像他了,却从未想过,他会像傻瓜一样,给别人白养了这么多年的儿子。
“你们都该死!”沈明辉的藤条,毫不留情的对男子抽了过去,男子翻腾着,想要站起身,却被怒火冲天的沈明辉狠狠打倒在地。
血不融是事实,他不想再听任何借口,也不必再有任何理由,沈盈雪,沈烨磊这两个他费尽心机,给予无限宠爱的子女,肯定都不是他的孩子,哈哈哈,真是天大的讽刺!
“老爷,别打了,问问他实情,好让!”雷氏胡乱套了件外衣,跑下床来想夺沈明辉的藤条。
沈明辉甩手将雷氏甩到一边,手中藤条如雨点般,密集对着她狠狠打了下来,薄薄的衣服上瞬间藤起一道又一道的血痕:“贱人,让你偷人……让你生孽种!”
“爹,别打了,娘和李叔叔知错了!”沈烨磊见雷氏被打,心疼的跑了过来,想要制止沈明辉。
“烨磊!”雷氏惊呼一声,就欲上前捂沈烨磊的嘴巴,却被沈明辉一藤条抽的摔到地上,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就像个疯婆子,哪里还有半点相府夫人的高贵与端庄。
“李叔叔?”沈明辉眼眸微眯着,手指着那名男子,眸中阴冷光芒萦绕:“你认识他?”
“烨磊,不认识他,真的不认识!”雷氏急声否认,连连对沈烨磊使眼色,沈明辉一脚将她踹倒在地,厉声问沈烨磊:“你说实话,究竟认不认识他?”
沈烨磊身体一颤,害怕的缩缩脑袋,潜意识的点了点头:“娘带我去小院见过他几次!”
“好好好,真好!”沈明辉疯狂的大笑,人家亲生父子,早就背着他见过面,相认是迟早的事情,只有他,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被戴了绿帽还天天疼着,宠着别人的儿子。
“啪啪啪!”藤条毫不留情的对着雷氏,男子,沈烨磊三人狠狠打了过去,沈烨磊白嫩的小脸上瞬间惊现一条长长的血痕,丝丝血珠渗出,触目惊心。
沈烨磊头脑一蒙,呆呆的站着,不知所措,爹一向很疼他,舍不得他受半点伤,今天怎么会这么狠心的动手打他?
“爹,别打了,别打了!”沈烨磊大哭着,跑去制止沈明辉,却被疯狂的他踢到一边,藤条密集如雨,狠狠打在他小小的身体上:“小孽种,本相不是你爹,那一对狗男女,才是你的亲生父母!”
这个孩子是吃着他相府的饭,喝着他相府的汤长大的,既然不是他的儿子,他就权利夺回他贡献出的一切。
“爹,爹,爹!”沈烨磊疼的直打滚,却躲不过藤条的痛打,粉嫩的小脸上多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火辣辣的疼。
沈璃雪站在门口,伤痕累累的沈烨磊,挑挑眉。
她第一次见到沈烨磊时,就感觉他和沈明辉没有半点相似的地方,民间有外甥像舅一说,她以为沈烨磊像舅舅雷洪,也没怎么在意,后来见到的雷洪,已是中年人,常年习武,面容粗旷,与沈烨磊的精致不符,没有上心,却万万没料到,他居然是雷氏和别人偷情所生。
再望望疯狂的沈明辉,沈璃雪冷冷一笑,他辛辛苦苦十多年,对沈盈雪,沈烨磊又疼又宠,为了她们的幸福费尽心机,算计自己又算计沈采萱,到头来,他们都不是他亲生的,他一直都在替别人白养儿子,女儿。
残酷的实情被揭晓,他悔的肠子都青了,内心受不了这天大的刺激,愤怒的快要发狂,只能以打人来发泄心中所愤怒与不甘,真是可悲,可恨,又可怜。
“沈明辉,别打了!”雷洪急步走了进来,抓住了沈明辉手中的藤条。
沈明辉是文官,没什么力气,用尽全力往回扯,藤条依旧牢牢的握在雷洪手中,纹丝不动,他愤怒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了,怒斥道:“雷洪,你敢阻拦我!”
雷洪望望伤痕累累的雷氏,沈烨磊,男子,眉头微皱:“再打下去,会出人命的!”
沈明辉回过头,见沈烨磊小小的身体紧靠在雷氏和男子中间,忽略掉那满身的伤痕,一家三口真可谓是其乐融融。
气氛温馨的一幕,看到沈明辉眼中,格外刺目,恨的咬牙切齿,诡异的笑笑,怒声道:“雷氏不守妇道,与人通奸,当场被抓,明日一早浸猪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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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火烧溅夫婬妇
“沈明辉,你敢!”雷氏一拢外衣,慢慢站起身,弱势完全退去,森寒的目光带着咄咄逼人,直视沈明辉。
“青焰律法有云,偷情之妻,浸猪笼,你不守妇道,背夫偷汉,肮脏龌龊,浸十次猪笼都不足惜,本相有何不敢?”沈明辉冷眼看着倒在雷氏身旁,不着寸缕,伤痕累累的奸夫男子,窝囊的贱男人。
雷雅容冷哼一声,满目嘲讽:“偷情的又不止我一人,十五年前,你不是一样背着林……”
“啪!”沈明辉目光一寒,狠狠甩了雷氏一巴掌,强势的打断了她的话。
雷氏的脸被打偏过去,保养得当的小脸上瞬间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嘴角隐隐溢出一缕鲜红。
沈璃雪目光一凝,沈明辉有不少秘密。
余光看到雷洪欲上前帮雷氏的忙,玉指猛然伸出,一枚寒光闪闪的银针抵在他脖颈上:“雷侍郎,夫妻之间的事情,外人不宜插手!”
雷洪看向沈璃雪,微眯的眸中闪着危险的光芒:“沈璃雪,你敢对我动手?”
沈璃雪看着雷洪,清冷的眸中冰冷流转:“如果雷侍郎不信,可以试试看!”
雷洪阴沉着面色,他清析的感觉到尖锐的针尖紧贴着他的肌肤,只要他敢动一下,那银针就会立刻扎进去,结果他的性命,无论他速度多快,都躲不开这致命一击。
“沈璃雪,算你狠!”雷洪一字一顿,咬牙切齿,为官多年,居然被一个尚未及笄的乡下野丫头算计了,丢人。
“彼此彼此!”沈璃雪冷哼着,看向雷氏和沈明辉。
雷氏被打偏的头慢慢转正,看沈明辉的目光冷若千年寒冰:“你居然敢打我!”
“是你咎由自取,罪有应得!”沈明辉面无表情,狠狠瞪着雷氏。
雷氏大怒,死死看着沈明辉,怒道:“沈明辉,我咎由自取,你也清白不到哪里,当年,你闷着良心做了多少肮脏事,害了多少人……”
“贱人!”沈明辉怒喝一声,扬起巴掌,对着雷氏的另一半侧脸,狠狠打了过去。
雷氏身体猛然后倾,躲开了沈明辉的巴掌,小手巧妙的抢过他手中藤条,对他狠狠抽了过去。
沈明辉猝不及防,被抽了几藤条,薄薄的衣衫被打烂,道道血痕惊现,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忍着疼痛抓住藤条,飞起一脚,狠狠踢到雷氏身上:“贱人!”
“沈明辉!”雷氏怒喝着,紧紧抓着藤条,像泼妇般,对沈明辉又踢又打。
沈明辉一手抓着藤条,一手抓着空隙狂扇雷氏耳光,桌椅板凳被两人撞到一边,凌乱的四下散开,整个内室瞬间乱成一团。
“你们干什么?”伴随着一道威严的怒喝,雷太尉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面色焦急的雷夫人,米嬷嬷。
沈璃雪挑眉,雷洪倒是聪明,知道自己阻止不了沈明辉,就让米嬷嬷回府搬了雷太尉做救兵。
雷太尉气势逼人,不怒自威,看着头发凌乱,衣衫破损的沈明辉和雷氏,目光阴沉的可怕:“堂堂青焰丞相,丞相夫人这般毫无形象的大打出手,成何体统?太尉府,丞相府的脸都被你们两人丢光了!”
“丢光脸也是你女儿自找的!”沈明辉冷冷一笑,松开藤条,揪起赤果男子狠狠甩到雷太尉面前:“看看你这乖女儿干的好事!”
一件白花花的东西扑面而来,雷太尉潜意识的后退了一步,看清倒在地上的是名身受重伤,未着寸缕,眼神迷蒙的男子,心思猛然一紧:“这是怎么回事?”
“雷雅容在我的丞相府,当着我的面,与他通奸。”沈明辉看着雷太尉,连嘲带讽:“雷太尉觉得应该如何处置?”
雷太尉的面色阴沉的可怕,锐利的目光直视雷雅容:“明辉说的可是真的?”
雷氏心思一转,傲然道:“沈明辉有姨娘小妾,许久不进我的房间,我找这名男子前来,不过是刺激刺激他,想引起他的注意!”
男子身体颤了颤,脸朝下,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雷太尉横了雷雅容一眼:“凡事都要有个度,你刺激明辉,可以用其他方法,怎么能假装与人通奸?若是传扬出去,不但你会颜面尽失,太尉府,丞相府都会跟着丢脸!”
沈璃雪扬扬嘴角,偷情被抓,雷雅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一张利嘴能言善辩,颠倒是非,若在平时,沈明辉可能会被骗,但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他不会再轻信她。
“假装通奸?刺激我,引起我的注意?说的真好听!”沈明辉不屑的嗤笑,揪起沈烨磊的衣领,狠狠甩到赤果男子面前,怒道:“你刺激我刺激到生了个孽种让我来养,你仔细看看他们的脸。”
沈烨磊小小的身体被摔疼,捧着小脸哇哇大哭,委屈的目光看着雷氏,爹不疼他,娘怎么也不理他了?
雷氏大惊,正准备将沈烨磊拉到身后,雷太尉已疑惑的抬起了他和那名男子的头,两张脸,一大一小,轮廓相近,相貌非常相似,这才是真正的父子。
“雅容!”雷太尉大怒,恶狠狠瞪着雷雅容,大手轻轻颤抖着,恨铁不成钢,当年,她未婚先孕,对方是个身份低微的贱民,为了她的终身幸福,他毫不犹豫的否决了那名男子,将她许给中了状元的沈明辉。
本以为她嫁人后会安稳下来,相夫教子,好好做丞相夫人,没想到她还与那贱民藕断丝连,偷情生下一个儿子,如果不是这过份相似的容貌,沈明辉也不会发现端倪,事情更不会闹到今天这种地步,真是糊涂,糊涂!
雷氏目光闪烁着,不服的争辩:“不能仅凭相貌酷似,就断定他们是父子,这世上相貌相同的多了去了,难道他们就一定是一家人?”
“刚才本相已经验过血,沈烨磊的血与本相不融。”沈明辉凝望雷氏,眸底深处,两簇火焰熊熊燃烧:“雷雅容,你敢不敢让沈烨磊与他验血?”
雷氏强压着心惊肉跳,故做镇定道:“有何不敢,米嬷嬷,取清水!”
“清水里记得不要放清油,否则,所有人的血都是不融的!”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迷醉人心。
雷氏刹那间变了脸色,凝望沈璃雪的目光,冷若千年寒冰,贱人,都是她坏了自己的事情。
米嬷嬷低垂了头,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小少爷就是他的儿子,如果不放清油,血肯定是相融的,通奸之罪就会完全坐实……
雷太尉重重叹了口气,看雷氏和米嬷嬷的反应,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沈烨磊是雷氏与那男子的儿子:“明辉,你准备怎么处置他们?”
沈明辉冷冷一笑,目光凌厉如刀:“男的,白绫勒死,女的,浸猪笼!”
“不行!”雷太尉冷着脸色,拒绝的斩钉截铁:“男的白绫勒死我没有意见,雅容是我太尉府的女儿,绝不能浸猪笼!”
“雷太尉,按照青焰律法,通奸被抓,无论身份高低,都可以浸猪笼!”沈明辉一字一顿,锋利的眸中萦绕着浓浓的恨意,他耗尽心血,疼爱了十几年的孩子,居然是别人的,和他没有半分关系,他被雷雅容这个贱女人和她奸夫耍的团团转,耻辱啊耻辱,他一定要讨回来!
“沈明辉,雷雅容是我雷太尉的女儿,她对不起你,你可以处置,但不能浸猪笼!”雷太尉面色阴沉,再次申明,如果他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在朝中还有何威信可言。
沈明辉眸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恨恨的凝望雷太尉,他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自己做丞相不过十几年,势力定然不及他,他一心护着雷雅容,如果自己一定要让她浸猪笼,他定会拼尽全力算计自己,更会颠倒是非黑折,让自己身败名裂。
雷雅容却会以委屈者的身份潇洒的活在贵族圈,与她那奸夫双宿双飞,这可不是沈明辉想要的结果。
“让我放过她也可以,但我有几个条件!”
“什么条件?”见沈明辉松了口,雷太尉也暗舒了一口气,沈明辉在朝中也有一定的势力,如果他铁了心思硬要雷雅容浸猪笼,他们定会拼的两败俱伤。
沈明辉利刃般的寒芒猛然射向雷氏:“我要写休书,休了她!”
“好!”雷太尉轻叹一声,无奈的摇摇头,事到如今,这桩姻缘已经无法再维持下去,断绝关系对两人都好。
沈明辉冷眸扫过沈盈雪与沈烨磊:“他们两个,随雷雅容离开相府,本相不会再替别人养儿子,女儿!”
“好!”雷太尉再次点头,盈雪,烨磊都不是沈明辉的孩子,他白养了他们十几年,已是仁至义尽,他赶她们离开,理所应当。
沈明辉一指那赤果男子,眸中厉光闪烁:“他,白绫勒死!”
出了相府大门,雷雅容,沈盈雪,沈烨磊,贱男人就是幸福的一家四口,他养大的孩子凭什么要叫别人父亲?他辛辛苦苦十多年,成就别人家的幸福,他独自一人在相府孤独的生活?
不不不,他享受不了天伦之乐,别人也休想拥有,杀了贱男人,盈雪,烨磊没了父亲,雷雅容没了奸夫,看他们还如何幸福!
“不行!”雷雅容凝望沈明辉,怒声道:“你可以提任何条件,他绝不能白绫勒死!”
“本相没有其他条件,就要让他白绫勒死,如果你们不答应,咱们就金銮殿上见!”沈明辉目光坚定,语气铿锵,毫无商量的余地。
雷雅容恨的咬牙切齿,说不过沈明辉,转头向雷太尉求救:“爹,他是您的女婿,您外甥,外甥女的亲生父亲,如果被白绫勒死了,你颜面何存?”
“堂堂太尉府嫡出千金,背着夫君与人通奸,生下两个孽种,是很光彩的事情?传扬出去,雷太尉的脸上很有光?”沈明辉嘴角微挑,满目嘲讽的似笑非笑。
雷太尉冷冷望了赤果男子一眼,面色更加阴沉,都是他,不自量力勾引了自己的女儿,毁了她一生的幸福,当年,他就是一时心软,没有杀了这人,才会出现今天这种局面,他没必要为了这种人,和沈明辉闹翻:“他随你处置!”
“爹!”雷氏惊呼着,他是她喜欢的人,不能死,不能死啊!膝盖一软,准备下跪乞求雷太尉,不料,他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沈明辉望着满眼悲伤,身体颤抖的雷氏,就像大仇得报,心中无比畅快,傲然道:“来人,把奸夫白绫勒死!”
“沈明辉,你敢!”雷雅容怒喝着,扑向那名男子,想要保护他。
沈明辉飞起一脚,狠狠将她踢到一边:“贱人,别给脸不要脸,如果你不想活,就陪他一起去死!”
男子被打的伤痕累累,头脑昏沉,没有丝毫的反抗力,两名侍卫走上前来,轻松就将白绫套进他的脖颈,猛然拉紧。
男子微闭的眼眸猛然睁开,双手紧紧抓着白绫,不停的撕扯,呼吸不畅,脸憋成了酱紫色,嘴巴大张着,却吸不进一丝空气,就像濒临死亡的鱼,在垂死挣扎。
“不,不要!”雷氏哭喊着,挣扎着,想要上前解救男子,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来,死死的按住了她,她挣扎不开,美丽的眼眸深深的望着男子,急呼:“阿志,阿志!”
“雅……容!”男子颤抖着嘴唇,吐出两个字,虽然有些含糊不清,众人也知道他说的是雷雅容的名字。
看着男子涨红的脸,拼死挣扎的艰难与痛苦,沈明辉放声大笑,笑声疯狂,嗜血:他的妻子,当着他的面,与别的男人上演情深意重,呵呵,真是得意的挑衅,让人讨厌,他就更加要处死那男子了,死了奸夫,看雷雅容还怎么通奸,怎么给他戴绿帽子,怎么生孽种。
沈烨磊呆呆的站着,看着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哭泣。
沈盈雪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怯怯的看着那疯狂大笑的父亲,记忆中,他和蔼可亲,满目慈祥,为何突然间,他变的这么阴冷,嗜血?是因为那名男子吗?
沈盈雪看向那名不着寸缕的男子,这是她的亲生父亲?无知,窝囊,没有半点可取之处,她的母亲怎么会看上这种人?她才不要认这么没用的人做父亲。
雷洪静静的站着,目光阴沉,闹到今天这种地步,是雷雅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沈璃雪慢慢放下手,悄悄收起了银针,沈明辉当着雷雅容的面处死那男子,就是想刺激她,教训她,嘲讽她,让她记住这残酷的一幕,就像午夜的梦魇,永远都无法摆脱。
真是心狠手辣!
男子挣扎的动作越来越小,狠毒的埋怨目光直视雷雅容,眼晴慢慢闭上,手,和头都无力的垂下,呼吸渐渐消失……
侍卫还没有放手,又狠狠勒了一会儿,见男子毫无反应,方才松了手,走上前,试试鼻下,点点头:“禀丞相,人已死亡!”
“很好!”沈明辉嘴角轻挑,扬起一抹残酷的笑,终于死了,死的好,死的好啊!
“沈明辉,我和你拼了!”雷雅容双眸血红,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然挣脱了粗使嬷嬷,狠狠扑向沈明辉。
沈明辉不屑的冷哼一声,狠狠踢到了雷氏肚子上,将她踢出几步远,重重掉落在地,全身的骨头像散了架般,疼能难忍,尤其是肚子,传来尖锐的疼痛。
雷氏趴在地上,身体软软的,站不起来,恶狠狠的瞪向沈明辉,似要将他生吞活剥:“卑鄙无耻的小人,十五年前,林青竹怀着身孕,你不甘寂寞与我苟合,白绫勒死你也不为过!”
男子死亡,雷氏受了刺激,要将当年的丑事全盘拖出,拉沈明辉一起身败名裂。
沈明辉目光闪烁着,看向沈璃雪,见她面无表情,好像没听到雷雅容的话,急步走上前,狠狠甩了雷雅容一巴掌:“不要脸的妓女,早知道你与人有奸情,求我我都不要你!”
“不要脸的贱男人,当年是你勾引我的!”雷氏看准机会,紧紧抓住沈明辉的手臂,泼妇般与他狠狠对打起来。
沈璃雪柳眉微挑,原本她以为,沈明辉回京后就娶了雷氏,沈盈雪再早产,比她小几个月并不奇怪,现在才明白,雷氏是带着身孕嫁给沈明辉的,沈明辉没怀疑沈盈雪的身世,是因为他们两人早就有染,林青竹生产前,他们就苟合了。
雷雅容真是风流,与奸夫风流快活,还不忘勾搭沈明辉。
“啪啪啪!”沈明辉力气大,三两下就将受了伤的雷氏打倒,连连甩了她十多个耳光。
雷氏软软的趴在地上,小脸高高肿起,嘴角溢出血迹,美眸不服输的狠狠瞪着沈明辉,咬牙切齿:“沈明辉,就算鱼死网破,我也绝不会让你好过!”
“那你就试试看!”沈明辉又飞快的扇了雷氏几巴掌,狠狠踹了她一脚,怒道:“来人,将奸夫淫妇和孽种都赶出相府!”
侍卫们走上前,给死掉的男子胡乱的裹了衣服,抓住他与雷氏的脚向外拖去,动作粗鲁,毫不怜香惜玉。
“沈明辉,你等着,绝不会放过你……”雷氏手扣着地面,愤怒的咆哮,长长的指甲一个一个相继折断。
沈明辉面无表情,不屑的冷哼:“本相就坐在府上,等你来报复,有本事,你尽管使出来!”
“爹,我留下来陪你!”沈盈雪走上前,双目含泪,楚楚可怜。
“盈雪,他不是你爹,你爹被他杀了,他是你的杀父仇人!”见沈盈雪认贼作父,雷氏怒气冲天,对她愤怒咆哮。
“马上滚!”沈明辉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这两个孽种,他一个也不想再见,若非碍于他们是雷太尉的外甥,外甥女,他已经下令杖毙他们。
“不,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父亲!”沈盈雪身体颤抖着,语气却异常坚定,太尉府是她的外公家,她怀着身孕住在那里,下人们就已经指指点点了,碍于她相府嫡女的身份,她们表面还是很恭敬的。
如果她和沈明辉断绝了父女关系,改认那贱男为父亲,她就是贱民的女儿,身份低微,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相府嫡出千金,而是生父已死,寄居在太尉府的贱民之女,下人们的议论纷纷,指指点点,以及各种明嘲暗讽会将她彻底淹没,让她终日活的生不如死,她不要过那样的日子。
“盈雪,你在认贼作父!”雷氏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着沈盈雪。
沈盈雪冷冷回望雷氏:“一直都是你与别人偷情,对不起爹,爹没有对不起你,我要留下来陪爹,不会和你回太尉府!”
“盈雪,他是你亲生父亲!”雷氏咆哮着,教训沈盈雪。
沈盈雪不屑的冷哼:“这么多年来,关心我,照顾我的只有爹,那个贱男人,看都没来看过我一次,我凭什么认他做爹!”
“盈雪,你……你……”雷氏手指着沈盈雪,气的说不出话来,居然忤逆她这个母亲,还认贼作父,逆女,逆女。
沈明辉冷冷望望剑拔弩张的雷氏和沈盈雪:“本相不想再看到你这冒牌的女儿,滚!”
他看到沈盈雪,沈烨磊就会想到雷氏的欺骗与背叛,想到他对这两个孩子的宠爱,更彰显出他的无知,无能,头顶那只帽子,绿的非常刺眼,他要将有关的人全部赶走,眼不见为净。
“爹!”沈盈雪不死心的哀求,回到太尉府就是进了地狱,她不想回去。
“滚!”沈明辉毫不留情的怒吼,淫妇,孽种,他一个也不想再见。
两名粗使嬷嬷走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抓了沈盈雪的胳膊,用力向外拉去,她伤心流泪,苦苦哀求,她不想回太尉府做低贱的民女,真的不想回去。
“臭侍卫,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沈明辉发脾气,沈烨磊不敢上前,正思索用什么办法让他消气,冷不防一名侍卫走过来,提着他的衣领向外拎去,沈烨磊两条小短腿不停倒腾着,破口大骂。
侍卫面无表情,拎着沈烨磊大步前行。
雷氏的咆哮,沈盈雪的哭泣,沈烨磊的大骂声渐渐远离,很快消失不见。
沈明辉看着神情淡漠的沈璃雪,喉咙一热,这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身上流着他的血,他却忽略了十几年:“璃雪,爹识人不清,被蒙了眼睛,让你受尽了委屈,爹发誓,从今以后,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任何欺负!”
沈璃雪凝眸看着沈明辉,冷笑:“沈丞相,我们已经断绝父女关系了,我不再是你的女儿,更不会回到相府!”
沈明辉一双老眼瞬间热泪盈眶:“你不肯原谅我!”
“有些错误,无法原谅!”沈璃雪语气坚定,毫无商量的余地,十五年前犯的错识,现在才意识到,已经太晚了:“沈丞相还要滴血做药引吗?如果不滴,我要回战王府休息!”
沈明辉心中满是酸涩,他宠爱的儿女不是他的,他的亲生女儿却不愿认他,一颗心瞬间裂成碎片,再也无法拼凑齐全,苍凉的笑容极是凄惨,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几岁:“今晚不治病了,你回去吧!”
“告辞!”沈璃雪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趁着林青竹有孕,他在外偷腥,若出一系列的祸端,这样的父亲,不值得她同情。
沈采云望了沈明辉一眼,也转身离开,这个爹的眼里,心里,始终都看不到她,呵呵,她也不必留下来惹人讨厌了。
沈明辉颓然坐于一张椅子上,看着沈璃雪远去的背影,眸如死灰,毫无焦距,该走的,不该走的都走了,四女一子,都离开了相府,曾经热闹的府邸,变的冷冷清清,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沈明辉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喉咙一热,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迷蒙的视线中看到沈璃雪转过身,快速奔了过来,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他的女儿还是关心他的,他也想关心,宠爱这个女儿,一切应该还来得及!
看着口吐鲜血,昏迷不醒的沈明辉,沈璃雪皱眉吩咐侍卫:“去请王太医。”
王太医来给沈明辉治病,不方便参与相府的家事,就没有跟过来,侍卫急步跑到沈明辉的房间,将他请了过来。
王太医走进房间,快速放下药,急步上前为沈明辉把脉,目光凝重:“中了蛊毒!”
“蛊毒?”沈璃雪皱眉:“能根治吗?”
王太医摇摇头,重重叹息:“除非找到下蛊的人,否则,想根除蛊毒很难!”
“王太医,雷侍郎在大门口吐血了,昏迷不醒,您快去看看!”一名侍卫急急忙忙跑进房间,看到相同症状的沈明辉,猛然一怔:“丞相也吐血了?”
沈璃雪冷笑,看来雷洪那把匕首上沾的就是蛊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蛊?沈丞相和雷侍郎最近都接触过什么人?”
“蛊毒非常凶狠,邪恶,沈丞相,沈侍郎应该中毒不久!”
沈璃雪微微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王太医是说,下蛊之人,就在刚才的人之中!”
“这……老夫也不是很确定!”王太医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他怎么总感觉这位璃雪郡主在引导他说话。
沈璃雪目光一寒,冷声道:“侍卫,截住太尉府的马车,将车上的人全部押进来,他们有下蛊的嫌疑!”
雷太尉坐的马车还没有起程,相府侍卫把他也截住了,雷太尉紧紧皱起眉头,冷眼看向雷洪,压低声音道:“你怎么会中了蛊毒?”
雷洪吃过解药,已经清醒,面色苍白的可怕,眸中冰寒一片,咬牙切齿道:“都是沈璃雪……”
听完事情经过,雷太尉利眸微眯:“沈明辉也中了蛊?”
“是的!”雷洪点点头,阴沉的眸中闪过几分冷厉,是沈璃雪刺伤了沈明辉,与他无关。
“朝中两名大臣中蛊,一定要找个替罪羊平息事件,否则,皇上一定会彻查此事!”雷太尉面色阴沉,眸中精光闪烁。
“找谁做替罪羊?”雷洪微微错愕,蛊毒不是说有就有的,替罪羊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得到。
雷太尉看着马车外,扬唇一笑,目光诡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雷太尉,雷洪,雷雅容被请到相府客厅时,沈明辉已施过针,醒了过来,阴沉的目光冷冷扫过雷太尉一家:“雷太尉,王太医诊明,本相的蛊毒中了半个时辰,这半个时辰里,本相见的最多的,就是你们太尉府的人,请你给我个交待!”
雷太尉冰冷的脸走上前,怒道:“沈丞相,我们人多,并不代表能下蛊,你那两个女儿,一个是战王府郡主,一个是南疆太子的贵人,能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她们与你接触的时间最长,比我们更有机会下蛊毒!”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们和沈丞相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雷太尉还能不清楚,他时时刻刻防备着,我们哪找得到机会下蛊,反倒是沈盈雪小姐和沈烨磊少爷,与沈丞相十分亲密,雷雅容夫人又是沈丞相的枕边人,他对他们毫不设防,下蛊成功的可能性比我们大的多!”
沈璃雪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目光看向雷太尉身侧的雷洪:“刚才我见雷侍郎一直在拍沈丞相的肩膀……”
“我没下蛊!”雷洪一时心虚,潜意识的脱口而出:“沈璃雪,你不要血口喷人,如果我是下蛊人,自己又为何中了蛊?”
沈璃雪挑眉看着雷洪:“我是不是在血口喷人,相信雷侍郎心中非常清楚!”
“我可以对天发誓,沈明辉身上蛊毒不是我下的!”雷洪举起右手,郑重其事的发下毒誓,沈明辉身上的蛊毒是沈璃雪无意间下上去的,与他无关。
“蛊毒要近距离的接触后才能下到身上,采云,璃雪一直都不曾亲近本相,她们不会下毒!”沈明辉蓦然开口,冷冽的目光在雷氏,雷洪身上来回流连:“你们两人,当时距离我最近……”
“蛊毒不是我下的,我根本不懂蛊!”雷氏幸灾乐祸的看着沈明辉,眸底涌动着狂喜与愤怒,他害死了阿志,却中了蛊毒,没几天好活了,这就叫报应啊,报应!
“夫人和雷侍郎接触过沈丞相,丞相的毒不是夫人下的,就自然是雷侍郎下的了!”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雷洪。
雷洪面色铁青:“沈璃雪,凡事讲究证据,请你拿证据出来,没证据前,请不要血口喷人!”
“蛊毒需要特殊的方法携带,将蛊拿到相府的人,身上会有一样特殊的东西,雷侍郎敢不敢让人搜身?”
雷洪眸光一凝,眼中闪过几分慌乱,蛊毒是他带来的,他身上确实有一样特殊的物件,刚才他忘记扔掉了,众目睽睽下,如果被搜出来,沈明辉饶不了他,庄尚书的事情,皇上肯定也会怀疑到他,怎么办?
看着目光闪烁,心跳急促的雷洪,雷太尉暗骂他没出息,幸好他早做了准备,否则就要被沈璃雪翻出实情了。
悄悄向太尉府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拿着一件衣服走了进来:“沈丞相,雷太尉,这是从那个叫阿志的人身上找到的!”
将衣服平铺到地上,不起眼的衣角上缝着一只小盒子,只人火柴盒大小,又在衣角位置,并不起眼,但内行人一眼就看明白,这只小盒子是用来放蛊的。
“这不可能,阿志不懂蛊,真的不懂!”雷氏惊声高呼,看雷太尉的眸中染了几分怒色,人都已经死了,为什么他们还不肯放过他。
“我痛打阿志时,他身无寸缕,无法藏蛊,并且,他一直被我打,没有触到我半分,反倒是雷雅容……”沈明辉挑眉看着雷雅容:“你与我打的最激烈,当时,我身上也有伤口,蛊遇血而入……”
“少血口喷人,我没有下蛊害你!”雷氏怒气咆哮,看沈明辉的眸中满是不屑,贪生怕死的无能之辈。
“真的不是你?”沈明辉抬头,锐利的目光在雷洪和雷雅容身上来回流连,眸底黑色弥漫,暗潮汹涌。
“雅容,这是什么?”雷洪突然伸手拈起雷雅容的一片衣角,翻开一看,一只小盒子惊现。
“雅容,你……你真的下蛊……”雷洪故做惊讶的连连后退。
“我没有,这盒子不是我的!”雷雅容震惊着,揪起衣服上的盒子,狠狠扔到一边,盒子掉落在地,盖子摔掉,一只胖胖的蛊虫爬了出来,丫鬟们惊叫着,四下散开。
沈明辉面色铁青:“还说蛊不是你下的?”
“雅容,你对付沈明辉也就罢了,为何还要对我下蛊,我是你的亲哥哥!”雷洪一副伤心悲痛的模样。
雷雅容愤怒的咆哮:“我说过多少遍了,我没下蛊,真的没下,那蛊是你自己下到自己身上的吧!”
雷洪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我自己给自己下蛊,疯了不成?做过的事情,就敢于承认,不要拉我给你做替罪羊。”
沈璃雪冷笑,明明是他陷害雷雅容,却反咬一口说雷雅容害他,雷洪颠倒是非黑白的本事真是不错,为了自己活命,要牺牲亲妹妹了!
“雷太尉,你觉得事情要如何处置?”沈明辉看向雷太尉,嘴角轻扬着,似笑非笑。
雷太尉威严的目光扫过雷雅容与雷洪,雷洪是太尉府嫡子,朝中官员,如果蛊毒安到他身上,皇上势必会怀疑到庄尚书府的事情,他们多年的布置毁于一旦,太尉府的百年基业也将不保。
至于雅容,虽然也是太尉府的嫡女,但她与人通奸,名声已经臭了,让她背下黑锅,成全太尉府的名声,是最好的选择。
“雅容与阿志偷情被抓,在阿志的蛊惑下,下蛊谋害亲夫!”雷太尉短短几句话,定下了雷雅容的罪名。
“爹!”雷雅容震惊的看着雷太尉,他说她与人通奸被抓,下蛊谋害亲夫,她要被抛出去顶罪了吗?
“不知雷太尉准备如何处理此事?”沈明辉似笑非笑的看着雷太尉,如果雷太尉再让他放人,他就真的告到金銮殿上去了。
“雷雅容交给你,随你处置!”雷太尉目光阴沉着,狠下了心思,舍小保大。
“多谢!”沈明辉看着雷太尉黑透的脸,微微笑了起来,他要的,就是雷太尉这句话,欺骗了他的女人,他怎么可能让她好过:“来人,雷氏与人通奸,被抓当场,不思悔改,欲谋杀亲夫,用火刑,焚烧至死!”
121 雷雨夜温情脉脉
“沈明辉,你敢烧死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雷氏凶狠的目光慢慢扫过房间里的每一个人,放声大笑,笑声疯狂,绝望。
沈明辉嘴角噙着森冷的笑:“本相倒是很想看看,你做鬼后怎么报复我,押她去祠堂,火刑侍候!”
“沈明辉,我诅咒你断子绝孙!”在雷氏阴森,愤怒的咆哮声中,两名粗使嬷嬷面无表情的走上前来,狠狠反剪了她的双手,押着她前往祠堂。
“本相的家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沈明辉忍着身体的巨痛,扶着侍卫们的胳膊,缓步前行,傲然道:“夫妻一场,本相不忍看你一人孤寂终身,好心好意送你和奸夫一起共赴黄泉,你不感谢就罢了,还诅咒,不知好歹!”
祠堂外堆起一堆干柴,正中间还立了一根柱子,粗使嬷嬷将挣扎,怒吼的雷氏紧紧绑到柱子上,侍卫们将那名叫阿志的男子也扔了过去,快速点了火。
干柴遇火,迅速燃烧起来,熊熊大火高高燃起,照亮了大半个天空,冲天的火光中,雷氏衣衫凌乱,披头散发,恶狠狠的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高声怒骂,吼声震天。
“善恶到头终有报,你们不问缘由,胡乱害人,一定会有报应的……”
“我们的报应,我们心里有数,你还是顾好自己,一路走好!”沈明辉冷眼看着在火中挣扎的雷氏,连嘲带讽。
“我诅咒你不得好死!”雷氏双目赤红,叫声凄惨。
“我们再不得好死,你也看不到了!”沈明辉看着那堆柴火,冷笑如寒冰。
雷太尉,雷洪看着在大火中苦苦挣扎的雷氏,低垂了头,面色铁青,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他们的亲人,当着他们的面,被活活烧死,他们空有高官的职位,却不能干涉,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面前。
沈明辉直直望着渐渐被大火吞噬的雷氏,嘴角噙着浓浓的嘲讽,眸中闪烁着阴冷嗜血的笑,仿佛大仇得报。
沈璃雪凝深目光,雷太尉有能力救下雷雅容,但面对沈明辉的咄咄相逼,他没有多言,非常痛快的让了步,任由沈明辉将她活活烧死。
沈明辉中蛊毒前,和中蛊毒后,雷太尉对他是两种态度,难道蛊毒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娘!”
“娘!”
两道悲惨的惊呼声传来,沈璃雪转身望去,沈烨磊和沈盈雪不知何时来到了祠堂,踉跄着身体,满面伤痛的哭倒在火堆前,沈明辉不要他们了,亲生父母又被火烧死,他们真的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了。
身份低微的贱民儿女,住在太尉府定会惹人白眼,没了雷氏的保护,没了相府嫡出子女的身份,他们在寄居的日子肯定会非常悲惨,难过。
大火烧了一,两个时辰方才熄灭,雷氏,阿志都被烧成了焦黑的尸体,雷氏的尸体被雷太尉带走,阿志的则扔去了乱坟岗。
看着地面的黑灰,沈明辉颓然的倒在椅子中,没有半分喜悦,眸光黯淡着,没什么焦距,呵呵,死的死,走的走,丞相府真的摇摇欲坠了。
东方天空蒙蒙亮,沈璃雪告辞离开相府,坐上了战王府的马车。
车夫放下帘子,坐到马车前沿,没有急着赶路:“郡主,回战王府吗?”
“去圣王府!”卯时(早晨五点到七点)到,战王已经去上朝了,沈璃雪准备去圣王府,问问东方珩有关蛊毒的事情。
“是!”车夫答应一声,马鞭一扬,快马如离弦之箭一般,飞速向前奔去。
时间尚早,圣王府里静悄悄的,两名侍卫站在王府门口,威风凛凛,面无表情。
沈璃雪下了马车,一股淡淡的薄荷香突然从身后传来,她疑惑的转身望去,胳膊肘儿撞到了人的手上,只听哗啦啦一阵响,大大小小的盒子掉落一地。
“对不起!”沈璃雪道着歉,提了衣摆,蹲下来帮忙捡盒子。
“无妨,是我唐突,惊到了姑娘!”清雅的男声优美动听。
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去,对面的男子非常年轻,一袭淡青色织锦软袍,优雅,清华,青丝如墨,一只碧玉簪染着淡淡碧色清辉,姿态清贵,宛若谪仙。
一双素白的手比女人的还要漂亮,优雅的半蹲着身体,轻轻捡起一只又一只的盒子。
“多谢姑娘!”男子接过沈璃雪递来的盒子,笑容温和,飘逸如仙,深邃的眼眸如同迷蒙的云彩,让人看不透彻。
“不必客气!”沈璃雪微微一笑,如盛开的天山雪莲,明媚,璀璨,胸前的水晶燕与水绿色的阮烟萝相得益彰,在晨光中折射着点点光芒。
男子温和的笑容凝了凝,东方珩的水晶燕。
“告辞!”沈璃雪转身前行,不小心踩到了长长的裙摆,纤细的身体踉跄着向后倒去。
“小心!”男子上前一步,扶住沈璃雪的小腰,稳住了她的身形。
“谢谢!”淡淡的薄荷清香飘散,萦绕周身,沈璃雪蹙了蹙眉,她不喜欢和其他男子有太过亲密的接触,快速站直身体,正准备和他拉开距离,身后响起熟悉的呼唤:“璃雪!”
沈璃雪身体一僵,猛然转过头去,汉白玉的台阶上站着一抹人影,白色的锦袍,姿态秀雅,俊美无筹,他站在门口,就像庄严的水墨画里,多了一抹诗情画意的色彩,就像画龙点晴,让整幅画都亮了起来,那抹色彩径直望着她,眸中隐有怒气萦绕。
“东方珩!”沈璃雪快速掰开男子环在她腰间的手臂,迎着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一字一顿:“我们是偶然遇见,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男子微笑浅浅,丝毫没有做坏事被抓后的尴尬与不安。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离开沈璃雪,落到那名男子身上,微微一怔:“大哥!”
大哥!沈璃雪也是一怔,她刚才觉得男子的容貌有些熟悉,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原来他是圣王世子,和东方珩的相貌有些相似。
东方洵看着东方珩,淡淡的笑着,抬手,挥袖,飘逸如仙:“二弟,多日不见,你的伤可好些了?”
“还好!”东方珩的声音非常平静,让人听不出他话中的情绪。
“我带了些药材,对你的伤有帮助!”东方洵微笑着扬扬手中的盒子。
“多谢!”东方珩看了那些盒子一眼,深邃的目光平静无波,几步走下台阶,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小手:“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事情进来说!”
“好!”东方洵微微笑着,抬头看向大门上方的牌匾,圣王府三个大字在晨光中熠熠生辉,他目光微暗,嘴角飘出一道几不可闻的叹息,他又回到了圣王府。
走进圣王府,东方珩的手不知不觉间收紧,沈璃雪的小手被握的生疼,用力甩了几下,没甩开他的束缚,反而被他抓的更紧了:“东方珩,我的手要被你捏碎了!”
“是吗?”东方珩稍稍松了手,却没有放开那柔若无骨的柔荑:“圣王府里有许多药材!”
沈璃雪明媚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你准备捏碎我的手再用药材养好?”
“主意不错!”东方珩挑挑眉,嘴角勾勒出一抹悠美的弧度。
“东方珩!”沈璃雪怒喝一声,手腕一翻,两枚银针对着东方珩的手扎了过去。
“速度太慢!”东方珩伸手抓住沈璃雪的手腕,看着针尖上闪烁的点点寒芒,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冰冷的眸中,也暗带了笑意。
东方洵温和的笑容微怔,他这冷心绝情,最讨厌与人接触的二弟,什么时候开始近女色了?肌肤相贴,亲密无间,就连眸中的冰寒,都柔和了下来,他彻彻底底的改变,是因这名女子?
东方洵的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长裙拖地,清新自然中透着优雅高贵,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动人心弦,水晶燕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转动,就像活了一般。
她确实很美,但青焰像她这般美的女子也有不少,京城第一美女沈盈雪,第一才女苏雨婷都对他痴情一片,他可从未对她们动过心,这名女子能得他的青睐,应该有过人之处。
“世子!”管家急步走了过来,快速接过东方洵手中的大小盒子,眸中闪烁着点点泪光:“您回来了!”
东方洵微笑着轻轻点头,温和的目光依旧落在东方珩,沈璃雪身上:“二弟,这些药材我先放到药房,你记得来看看,哪些适合你的伤!”
“好!”东方珩动作微顿,轻轻握住那柔若无骨的小手,前往枫松园。
两人身后,东方洵微微笑着,凝视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半晌,利眸沉思,许久,直到看不到两人身影,他才转过身,慢慢向药房走去。
沈璃雪感觉身后一直紧随的视线,压低声音问东方珩:“你大哥为什么常年在外游历?”
“他喜欢潇洒自在,不喜被束缚!”东方珩皱着眉回答。
沈璃雪点点头:“他笑容温暖如春风,气质飘逸如仙,确实是潇洒之人,就像自由的鸟,适合在天地间任意飞翔,如果常年困于圣王府,就等于绑住了他的翅膀!”
“你看的倒是仔细!”东方珩清泉般的眼眸细细的看着她,眸底染了层怒气。
“他是你大哥,我一时好奇!”沈璃雪看着东方珩,扬扬眉,同样是兄弟,相貌有几分相似,性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东方珩,相府的事情你可知道了?”东方珩安排了人日夜监视相府,府里的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雷雅容被火烧死这么轰动的事情,他肯定早已知晓。
“我已经命人将消息散了出去,京城大街小巷都知道雷雅容与人通奸,被沈明辉当场抓到,焚烧死亡!”沈璃雪要对付丞相府,他就帮她的忙,将相府逼上绝路。
“多谢!”沈璃雪伸手挽了东方珩的胳膊:“你可知道蛊毒?”
“知道一些,沈明辉和雷洪都中了蛊。”蛊毒一直都是青焰的忌讳,东方珩悄悄了解过一些,知晓蛊毒的邪恶与厉害。
“蛊毒是雷洪准备下给我的,我无意间下到了沈明辉和雷洪身上。”沈璃雪顿了顿,接着道:“雷雅容一死,雷太尉将事情推到了她和奸夫阿志身上,她是太尉府的嫡女,你说皇上会不会怀疑到蛊和太尉府有关?”
东方珩目光一凝:“会怀疑,但不会很确定,因为雷洪也中了蛊,足够他们脱离一定的嫌疑!”
沈璃雪蹙了蹙眉,雷洪敢下蛊,有解药,可见他懂蛊,太尉府里一定有蛊,只要找到合适的时机,就能找到那些蛊,治雷太尉的罪!
东方珩的房间优雅,尊贵,干净,清爽,内室中飘着淡淡的松香。
东方珩松开了沈璃雪的小手,看向梨花木民屏风:“屏风后的水是新换的,你可以沐浴更衣!”
“我昨晚沐浴过,晚上没出汗,没必要再沐浴更衣了吧?”沈璃雪来圣王府,是想问东方珩几个问题,问完就走,没打算久留,沐浴更衣,能免则免。
东方珩皱眉看着沈璃雪的腰间:“你衣服上有异味!”
沈璃雪一怔,低头嗅了嗅:“是烟火味,还是血腥味?”昨晚相府不少人流血,她又在烟火前站了一两个时辰,难免沾上这些味道。
“都有。”烟火味,血腥味经过清风吹拂,已经淡的几不可闻,主要是,她的衣服被男子碰过,上面留了男子的味道。
“我去沐浴!”沈璃雪爱干净,东方珩也不喜欢血腥与烟火味,有重要的事情,也要等她沐浴后再说。
“嗯!”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见沈璃雪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估摸着她要过段时间才会沐浴完,他转身出了房间,前往药房。
管家将那些盒子放到药房中的高桌上,东方洵站在桌前,一只一只,慢慢分类,衣袖流泻着,姿态优雅,飘逸。
东方珩走进来,随手拿起一只盒子打开,一株百年人参现于眼前,再看其他盒子,里面装的都是各色珍惜药材:“多谢!”
东方洵微微一笑:“沈璃雪就是二弟的未婚妻!”
“嗯!”东方珩点头,紧硬的脸部线条,柔和的如诗如画。
东方洵笑容浅浅:“二弟不是被婚约束缚之人!”
东方珩皱眉,眸中闪过一丝不悦:“我喜欢她,不是因为那纸婚约!”
喜欢!东方洵一怔,冷心绝情的东方珩,居然用了喜欢二字:“能得二弟喜欢,沈璃雪肯定是个与众不同的女子!”
东方珩的不悦微微缓和了些:“她是林青竹的女儿,六皇叔已经收她做义女!”
东方洵浅浅的微笑一凝:“沈璃雪确实是个好女孩,但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大哥希望你过的幸福,不要因那些外在原因,强迫自己接受不喜欢的人或物!”身在皇室,有许多身不由已,身为圣王世子,他深有体会。
“我明白大哥的意思,璃雪是我心爱之人,娶她为妻,我心甘情愿,并非别人强塞给我!”东方珩冷冷挑眉,他不喜欢的东西,别人哪能强塞的了。
“那就好!”东方洵温和的笑容微微凝重:“今天是你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这些药,应该能帮你抗过病痛!”
东方珩一怔,他险些忘记,他的病除了每月发作一次外,每三个月还有一次重发,这一次的疼痛,会让人生不如死!
“距离天黑还有很长的时间,我先让人把药熬上!”东方珩所用药材皆珍贵无比,需要文火慢熬,熬的时间长些,效果会理好。
“好!”东方珩凝重了目光,挑出所需药材,他的伤越来越重,三月一次的重伤非同小可,他能熬过去吗?
枫松园,沈璃雪已经沐浴完毕,换了身香妃紫的湘裙,坐在窗前的软塌上看书,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小点心,见东方珩走进来,头也没抬,目光依旧在书本上流连:“你用过早膳了吗?”
“还没。”东方珩拿下沈璃雪挡在面前的书:“要不要一起用些?”
“我吃饱了!”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我丢失的那幅画卷,你找到了吗?”
“还没有!”东方珩摇摇头:“你确定那幅画卷掉在圣王府,或我的马车上?”
沈璃雪凝眉:“我中媚药后虽然神智不清,但我记得,上马车后,还握了握袖子里的画卷,绝对是掉在马车,或圣王府里了!”
东方珩蹙了蹙眉:他抱着她进圣王府时,没看到有东西掉落,脱她外衣时,也没有看到画卷,看来,画卷应该掉在了车上,但马车翻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画卷,难道是无意间落在了路上?
“放心,我会帮你找回画卷!”东方珩抱起沈璃雪,缓步向外走去。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陪我喝几杯!”东方珩的神情有些落寞。
“我不喝烈酒!”沈璃雪紧紧皱眉,想到烈酒冲天的气味与辛辣,她就想退避三舍。
“是桂花酿,没有酒味!”东方珩轻轻说着,暗带蛊惑。
沈璃雪一怔:“我可不想再喝醉!”上次酒醒后,头疼欲裂,全身发软,那痛苦的经历,她不想再有第二次。
“几杯就好,不会醉!”说话间,东方珩已走进凉亭,轻轻将沈璃雪放在桌旁的椅子上。
“为什么不找你大哥喝酒?”男子都爱喝酒,东方洵又刚刚游历回来,兄弟久别相见,东方珩应该陪他开怀畅饮才是,为何让她陪他喝酒。
“他在忙,没空!”东方珩优雅的坐到沈璃雪身边,持壶倒酒,清香的美酒缓缓流入瓷白的杯中,清香入肺。
沈璃雪端着白瓷酒杯,轻轻晃动,清甜的美酒在杯壁上荡出圈圈涟漪:“东方珩,苏雨婷怎么样了?”她被抓进大牢后,沈璃雪一直在忙相府的事情,都没空打听她的情况。
“十多名千金的指控,再加上她满脸的伤痕,以及那身高深莫测的武功,刑部已经给她定了罪,秋后斩立决!”东方珩饮下一杯酒,目光幽深似潭。
沈璃雪挑眉,真的定罪了:“苏雨婷是温国府唯一的嫡女,温国公和温国公夫人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东方珩轻捏着酒杯,目光幽深:“温国公最近很平静,没什么特殊举动,倒是阮初晴,行踪有些诡异,似乎在暗中算计什么!”
沈璃雪目光一凝:“算计如何救苏雨婷?”
东方珩摇头:“不清楚,盯紧阮初晴,不让她诡计得逞就好!”
轰隆隆,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间,大雨倾盆。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怎么突然间下这么大的雨?
突然,她想起林岩的话,武国公过世那天,也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东方珩,你知不知道十五年前,武国公一家为何被贬?”问林岩,他也说不出所以然来,林青峰对他守口如瓶,不肯说真正原因。
东方珩优雅的饮下杯中酒:“朝中官员一直很忌讳武国公的事情,多年来,极少有人提起他被贬的真正原因,你可以问问六皇叔,他应该清楚!”
沈璃雪点点头,东方珩都不知道原因,当年的事情肯定不一般。
大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东方珩望望黑色的天空,悄悄轻抚上受过重伤的胸口,天完全暗下时,就是他病发之刻。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慢慢轻抚沈璃雪细腻,顺滑的小脸,目光深深的凝望着她,仿佛要将她看进他的眼中,永远记在他的心里,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为了她,他会活下来。
“东方珩,你怎么了?”看着东方珩深情疼痛的目光,沈璃雪目光一怔。
“没事!”东方珩笑笑,收回手,为自己和沈璃雪倒满了酒:“咱们喝酒!”
清香的美酒入喉,却品不出是何滋味。
“东方珩,你失掉的那一半内力恢复多少了?”沈璃雪蓦然开口。
东方珩动作一顿,笑笑:“已经完全恢复了!”
“真的?”沈璃雪不太相信,她对古代的内功不太精通,却也知道内力修来不易,东方珩花费十五年修习的内力,失了一半,哪能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完全恢复。
“当然是真的。”东方珩又递给沈璃雪一杯酒:“桂花酿是难得一见的美酒,你多喝些!”
天色完全暗下,东方洵打着油纸伞来到枫松院外,浅清色的衣衫随风轻扬,飘逸如仙。
凉亭中,东方珩身穿白衣,纤尘不染,嘴角扬着浅浅的笑,举杯畅饮,沈璃雪绯色的阮烟萝映着明亮的灯光,如梦似幻,明媚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
东方洵蓦然顿下了脚步,三岁时,东方珩被圣王带入军营历练,渐渐变的冷心绝情,他再没见他笑过,现在的他,对着沈璃雪,笑的很浅,却很温暖!
“世子!”身后的下人视线被挡住,没看到凉亭中的一幕,见东方洵站住不走,心中疑惑,出言提醒。
“把药给我,你回去吧!”东方洵的声音轻如一片云,优雅的接过下人手中的药盅。
“是!”下人恭敬的应了一声,快步退下。
东方洵望一眼凉亭中温情脉脉的东方珩,沈璃雪,没有前去打扰,缓步走到一旁的小亭子里,坐了下来。
每三个月的今天,东方珩都会病发,痛苦不堪,他就守在这里,东方珩一病发,他就知道,可以及时给东方珩送药。
桂花酿后劲极大,沈璃雪喝了三杯,刚开始什么事情都没有,渐渐的,头脑有些昏沉,眼神也慢慢迷离起来,头枕着东方珩的胳膊,闭上了眼睛,呼吸渐渐均匀。
东方珩喝了不少酒,也有了些许的醉意,望着完全暗下的天色,嘴角扬起一抹苦笑,倾盆大雨还在下,他们过来时没拿伞,天也不是很冷,他便脱下外衣盖在沈璃雪身上,轻轻将她抱在怀中,下巴搁在她头发上,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还没开始疼,疼的时候再送她回房间不迟。
倾盆大雨倾泻而下,拍打着地上的每一寸青石路,却吵不醒凉亭中静溢与温馨。
白色的沙漏轻轻流淌,时间的碎砂一分一秒的过去,屋檐上的水滴咚的一声掉落在地,惊醒了假寐的东方洵。
明亮的眼眸睁开,天色大亮,雨也停了,地面的植物经过风雨的洗礼格外清脆,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东方洵大惊,他居然睡着了,东方珩病发没喝药,肯定痛的生不如死。
美丽的大手提起药盅,快步走向枫松院,却在踏进院门的瞬间怔住,东方珩坐在椅子上,只着白色里衣,怀中抱着沈璃雪,睡的正熟,没有半点病发的迹象。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算错他病发的时间了?自己昨天说给他熬药时,他也没有反对。
脚步轻移,就欲前去询问,子默凭空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世子,郡王交待,不许任何人前去打扰!”
“我知道!”东方洵皱皱眉,没再上前,深邃的眸光看向凉亭中的东方珩和沈璃雪,究竟怎么回事?
朦胧中,耳边响起一道询问:“二弟,你没有病发?”
东方珩一怔,猛然睁开了眼睛,天色大亮,树木青脆,晶莹剔透的水珠在绿叶上来回滚动,东方洵站在院门口,疑惑的望着他。
他如玉的手指轻抚胸口,眉头微皱,他居然没有病发,三月一次的地狱经历,没有显现,怎么回事?
“二弟,你可有不舒服的感觉?”东方珩苏醒,子默不再阻拦,东方洵大步走了过来。
东方珩摇摇头:“没有!”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丝毫的不适。
“你的伤好了?”东方洵轻轻看着东方珩。
“没有!”东方珩再次摇头,前几天,他还疼的吐了血,怎么可能好得了。
“那怎么没病发?”东方洵疑惑。
“我也不知道!”东方珩转头看向院门口:“子默,去请陈太医!”
“是!”子默飞身离开。
温香软玉满怀,清雅香气萦绕鼻端,东方珩看着沉睡的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余光望到飘逸出尘的东方洵,目光沉了沉,东方珩抱起沈璃雪,大步走向房间。
“那是你的房间,不是客房!”东方洵轻声提醒。
“我知道!”东方珩回答着,脚步不停,继续走向房间。
“男女有别,你们还未成亲,别毁了人家姑娘的名誉!”东方洵皱皱眉。
“璃雪三个月后及笄,我们很快就会成亲!”东方珩说出这句话时,语气中透着轻松与喜悦,
东方洵一怔,他还是第一次听到东方珩用这么轻松的语气与他说话,他的改变,都因沈璃雪吗?
东方珩走进内室,小心的将沈璃雪放在床上,看着她因醉酒而绯红的小脸,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轻轻给她盖上被子,走去屏风后梳洗。
稍顷,陈太医请来,东方珩走出房间,坐到桌边,陈太医稳稳捏住他的手腕,细细把脉。
手中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陈太医凝深了目光,在东方洵,东方珩凝重的目光是,淡淡开口:“郡王的脉相比以前弱了许多,应是失了一半内力所致,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变化。”
东方洵皱眉看着东方珩:“你和谁交手了?居然失了一半内力?”
“说来话长,以后再告诉你。”东方珩敷衍几句,看向陈太医:“陈太医,昨晚是本王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为何没有发作?”
“这?”陈太医又把了会脉,摇摇头:“老夫也不知!”
东方珩挑眉,陈太医都查不出,肯定有蹊跷,正想询问是不是病发延后了,胸口突然腾起一阵尖锐的疼痛,就像细针狠狠扎在心上,疼的险些让人窒息。
东方珩大手紧揪着胸口,紧紧皱起眉头,额头豆大的汗珠凝聚,胸口气血翻腾,一股腥甜瞬间涌上喉咙,鲜血顺着如玉的手指缝快速流淌。
“安郡王!”陈太医一惊,快速拿出一枚药丸塞进东方珩口中。
东方洵也怔了怔:“原来你的伤不是好了,是延后发作了!”
“药呢?”东方珩虚弱的询问着,三月一次的重病发作,非同小可,必须以药力压制疼痛。
“已经让下人去热了,很快就端来!”
东方洵话刚落,一阵药香飘散,子默高大的身形落在桌旁,手中端着那碗热血腾腾的药。
东方珩接过药,散去热气,昂头喝下,苦涩的药汁入口,气息冲鼻,他紧紧皱起眉头,想到笑容明媚的沈璃雪,强忍了不适,将药喝的一滴不剩。
东方洵挑眉,他以前总是喝半碗,倒半碗,现在居然全喝下去了。
“本王回房间,你们自便!”知道东方珩喝药后要休息,众人没有多言。
东方洵看着他走去的方向,挑挑眉,他去房间休息,沈璃雪正在他房间睡着,难道他要和她一起休息?
回想沈璃雪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狡黠的目光,身份高贵,却不骄不躁的性子,他嘴角扬了一抹笑,那样的女子,确实能配得上东方珩。
东方珩手捂着胸口,一步一步,慢慢走到床塌前,这短短几十米的距离,几乎用掉了他所有的力气,脱掉鞋子,东方珩和衣躺在沈璃雪旁边,隔着被子将她抱进怀中。
柔若无骨的娇躯在怀,清雅的香气萦绕鼻端,东方珩突然感觉他胸口的疼痛弱了几分。
东方珩一怔,将沈璃雪更紧的抱在怀中,她的小脸,紧贴着他的胸口,清淡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衫渗入肌肤,就像一股特殊的力量到达他疼痛的心脏,瞬间消减去几分痛感。
怎么回事?
东方珩低头看向沈璃雪,她微闭着眼睛熟睡,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小脸绽放出别样的光彩,如同一朵盛世雪莲,透着华白的光晕。
随着清淡温度不断渗入,东方珩心脏的痛感渐渐消失,身体恢复如初,他惊讶的看着沈璃雪,怎么回事?璃雪能克制他的病?
昨晚病情没有发作,是因为璃雪在他怀里?
为检验他的猜测,东方珩远离了沈璃雪,心脏果然隐隐痛了起来,再靠近她,心脏的疼痛很快消失。
东方珩如玉的手指轻抚沈璃雪柔软的发丝,性感的薄唇轻触她香软的唇瓣,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柔情,璃雪是他的福星。
朦胧中,沈璃雪感觉头有点疼,鼻端传来熟悉的松香,小腰被人紧紧箍住,皱皱眉头,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东方珩古铜色的胸膛,抬头,是他英俊的容颜,眼眸微闭着,嘴角微微扬起,睡颜安然,沉静。
沈璃雪望望外面的天空,太阳已经西斜,她记得喝醉时是晚上,现在肯定是第二天下午了,慢慢坐起身,沈璃雪轻轻去掰东方珩的胳膊。
“你要回府!”东方珩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沈璃雪点点头:“我离府两天两夜,义父肯定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东方珩坐起身,拿过一旁的外衣穿到身上。
“你脸色有些苍白,还是在府里好好休息,战王府离的不远,我自己回去就好!”沈璃雪越过东方珩下了床,走到屏风后梳洗一番,出来时,换回了那身已经洗干净的水绿色湘裙。
“真的不用我送你!”东方珩站在房间中央,如玉的手指轻捂了胸口的位置,伤已经好了,这次的病发,有她在身边,他没觉得疼。
“不用,你好好休息吧!”沈璃雪轻轻笑笑,转身走出房间。
东方珩站在门口,看着她走远,冷声道:“子默!”
“是!”跟在东方珩身边多年,子默明白他的意思,快速跟过去,保护沈璃雪。
圣王府门口空荡荡的,没有马车,沈璃雪正欲询问战王府的马车去了哪里,子默驶了一辆马车过来:“沈小姐,郡王昨晚已让战王府的马车回府了,您就坐郡王的马车回去吧!”
“好!”沈璃雪只是想回府,坐哪辆马车都无所谓。
东方珩的马车布置的就像个起居室,消遣的琴,棋,书,画应有尽有,沈璃雪仔细找个各个暗格,依旧没有找到那幅雨后初晴图。
柳眉微微皱了起来,那幅画究竟丢到了哪里?
疑惑间,一阵恶风袭来,沈璃雪一惊,掀开帘子跳了出去,一股强势的力道击中马车,坚硬的马车瞬间四分五裂,碎片散落一地……
沈璃雪站稳脚步,却见她正站在一条空荡荡的小巷中,前后各站着四五名黑衣人,挡住了她的去路,眸中闪烁的凌厉的肃杀之气。
“你们是什么人?现在说出来,可以饶你们不死!”沈璃雪冷冷一笑,又来刺杀,真是不自量力。
“沈璃雪,受死吧!”一名身材相对娇小的黑衣人,声音暗哑,手持长剑对沈璃雪狠狠刺了过来。
122 惊天秘密,战王大怒
沈璃雪纤手一扬,青色长鞭如一抹惊虹,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径直甩向黑衣人。
“找死!”黑衣人冷喝着,挥出长剑阻挡长鞭,锐利的眸中闪着森森寒光,强势的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沈璃雪狠狠打了过去。
沈璃雪勾唇一笑,抬掌迎上黑衣人,拼内力,她不会再畏惧任何人,双掌相对的瞬间,沈璃雪只觉一股强势的电流自手掌击入神经,整条胳膊瞬间变的痛痛麻麻,失掉大半知觉,身体也被震的后退了一步。
而那名黑衣人,踉跄着后退三四步,方才停稳,震惊的看着沈璃雪:“你居然有这么深的内力!”
沈璃雪挑眉,和她交过手,知道她没有内力的人屈指可数,面前这名黑衣的身份,她已经猜到了七八分:“不了解敌人,就鲁莽行事,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沈璃雪目光一寒,凌厉的长鞭狠狠挥向黑衣人,黑衣人稳了心神,不甘落后,长剑挥动,斩向长鞭,两人顷刻间打了起来,一黑一水绿两道窈窕的身影配上青色的鞭影,银色的剑芒,瞬间令人眼花缭乱。
沈璃雪的暗卫现身,与那几名黑衣人战到一起,一时间,空荡荡的小巷中响起激烈的兵器交接声。
黑衣人武功极好,招招凌厉,步步紧逼,沈璃雪招式简单,却每每有效,二人不出片刻便过了数招。
沈璃雪心无旁骛,对内力的运用越来越纯熟,招式也越来越凌厉,反观黑衣人心事重重,冰寒的目光不时看向那堆马车碎片,像在寻找什么,分神的瞬间,一记长鞭狠狠甩到她胳膊上,薄薄的黑色衣袖被打破,白嫩的肌肤上现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沈璃雪!”黑衣人怒喝一声,美眸中怒火翻腾,长剑凝聚了十成内力,快速对沈璃雪挥了过去。
沈璃雪心知不妙,没有硬接,双足轻点,飞身躲闪,凌厉的剑招擦着她的衣服扫过,重重打到了破碎的马车上,满地残片再次被打飞,白玉琴,黑白棋,笔墨纸砚,飘至半空,散落一地,一副卷轴咕咕噜噜从废墟中滚了出来。
黑衣人眼睛一亮,飞身去捡卷轴!
沈璃雪眸光一沉,长鞭对着黑衣人狠狠甩了出去,想抢画卷,没那么容易。
凌厉的青鞭擦着黑衣人的脸颊划过,卷住卷轴,甩上天空。
黑衣人不知有诈,猛然跃起去追卷轴,前胸,后心等几处要害都没有防备。
沈璃雪目光清冷,嘴角微挑,纤指轻弹,三枚银针闪着道道银光,快速射向黑衣人胸口。
银光没入肌肤,尖锐的疼痛传来,黑衣人手捂着胸口,动作猛然一顿。
沈璃雪手腕再翻,长鞭卷回了卷轴,轻轻飘落于手,夕阳余光照在她身上,朦朦胧胧,说不出的美感。
子默以及四五名暗卫快速聚于她身后,手握锋利的长剑,虎视眈眈的紧盯着那名黑衣人。
黑衣人一怔,四下望去,他带来的人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胸口,脖颈,腹部流出大量的鲜血,已经全部死亡,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沈璃雪,算你狠!”黑衣人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甩手扔下一样东西,阵阵黑烟腾起,黑衣人急速飞身离去。
快速挥散烟雾,黑衣人已在遥远的天际,身影小成了黑点。
子默目光一凝,漏网之鱼,不可放过,双足轻点,准备起身追赶。
沈璃雪抬手拦下了他:“穷寇莫追!”她已经猜到了那人的身份,想要对付她,轻而易举。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大批侍卫转过弯,拐进小巷,为首一人身穿铠甲,骑着快马,面容略显青涩,正是五皇子东方澈。
看到沈璃雪,东方澈一怔,翻身下马,几步来到沈璃雪面前:“璃雪郡主,出什么事了?”
沈璃雪是东方珩的未婚妻,东方澈崇拜青焰战神东方珩,对沈璃雪也是爱屋及乌的尊重有加。
沈璃雪指指地上的死尸:“这些刺客,想暗杀我,马车都被他们打散了!”
东方澈看着大片的马车废墟,眉头紧皱,虽然没有亲身经历,他也能想像到刚才的战况有多激烈,稚气的眸中怒火翻腾,光天化日,居然敢在他管辖的地方动手杀人,真是岂有此理:“郡主可知道他们的身份?”
沈璃雪摇摇头:“不知,不过,有名黑衣人逃走了,我用鞭子打伤了她的胳膊!”
看着沈璃雪手中的青色长鞭,东方澈嘴角微抽,前几天将毁人容颜的苏雨婷打的满脸鞭伤,刚才又打伤了黑衣刺客,这位安郡王妃,真是强悍。
“璃雪郡主,这里交给侍卫们处理,我送你回府!”附近的几条街都是东方澈管辖,沈璃雪是战王义女,又是东方珩的未婚妻,万一她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多谢五皇子好意,当务之急,查出这些黑衣人的身份,五皇子正事要紧,前面就是战王府,五皇子不必送了!”沈璃雪慢慢收起长鞭,轻轻笑着,拒绝了东方澈的相送。
“璃雪郡主小心!”东方澈也不勉强,派了几名侍卫护送她回府。
东方澈站在小巷口,目送沈璃雪离开,稚气的目光看向那些死尸,冷冷下了命令:“将尸体带回去,仔细检查!”
皇兄们总说他年龄小,不懂国家大事,他就要做出点成绩给他们看看,只要黑衣人身上留下一丝线索,他就可以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谋。
马车被打散,沈璃雪只得徒步走回战王府,所幸小巷距离战王府不远,她一刻钟后踏进战王府。
王管家急步迎了上来:“郡主,王爷有事,请你去书房一趟!”
“好!”沈璃雪点点头,战王不喜多言,找她肯定有要事,下人们未必知道,她便没有询问,直接走向书房。
雕花楠木几上放着一只金色香炉,袅袅青烟飘散,阵阵竹叶香弥漫整个房间,一排排红木书架占据了整张墙,上面塞满了各种书籍,书架前摆着一张高桌,上面放着名贵的笔墨纸砚。
战王身着莽纹常服,轻袍缓带,坐在桌边看信件,锐利的眼眸冷意闪烁。
“义父!”沈璃雪敲敲门,走进书房,一眼就看到了气势逼人的战王:“你找我?”
战王放下信件,抬头看着沈璃雪,深邃的眸中闪过几分慈祥:“林岩不顾自身安危,救驾有功,皇上准许他恢复武国公之位,世代世袭!”
事情刚刚定下,还没有对面宣布,战王知道沈璃雪关心林岩,提前告诉她这个喜讯。
“真的?”沈璃雪会心一笑,岩表哥终于苦尽甘来。
“皇上已经拟定了圣旨,明天就会宣读。”战王犀利的眸隐隐闪过一丝什么,顿了顿,又道:“武国公府荒废多年,需要重新修葺,林岩的庆贺宴怕是要晚上几天……”
“无妨,圣旨下来,林岩成为武国公,什么时候搬进府邸,倒是无所谓!”
沈璃雪早料到林岩会升任武国公,但听战王亲口说出来,她还是难掩心中的喜悦,正准备派人将消息告诉林岩,战王蓦然开口:“璃雪,你拿的什么?”
“一幅画,还是义父画的呢!”沈璃雪缓步走到桌前,将卷轴放在桌子上,解开了上面的绸线
“我画的?”战王皱皱眉,他已经很多年没有画过画了,十五年前画的那些画,都放在了特殊的地方,除他外,无人能找得到……
画卷缓缓展开,青色的山,绿色的水,白色的蝴蝶,碧波荡漾的湖水,诗情画意的小舟,绝色倾城的女子,半山苍翠的青竹,天边美丽的彩虹,组成一幅美妙的雨后初晴图。
战王疑惑的目光瞬间凝深,墨色的眼瞳渐渐缩紧,修长的手指轻抚着画上的一草一木,高大的身躯微微颤了颤。
这幅画确实是他画的,画上的一笔一划,一景一处,他都用尽了心思,倾尽了感情,可惜……
他嘴角扬了扬,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你怎么把这幅画拿出来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义父,这幅画真的是你送给温国公夫人的?”
雨后初晴图很美,最画龙点晴的,是画上题的那首诗,四句诗,猛然听上去,是在赞美天地景色,细细琢磨,便能明白那是作画之人在隐晦的向女子表达爱意,画送给了谁,他爱慕的就是谁。
十六年前,战王喜欢阮初晴?可宴会时,没见他看都没看阮初晴一眼,阮初晴倒是暗暗对他显露过幽怨。
“温国公夫人?”战王一怔,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沈璃雪:“这幅画不是你母亲留给你的吗?”
“不是!”沈璃雪一惊,摇摇头:“这幅画是温国公大寿那天,我从温国公夫人的密室里发现的,落在东方珩马车上了,可能是掉进了某个夹缝,一直没找到,刚才有个黑衣人暗算我,打散了马车,画卷掉了出来……”
战王面色大变,平静的声音陡的高了起来:“画是在温国公府找到的?”
“是!”沈璃雪点点头。
战王周身瞬间萦绕了无形的暴虐之气,深邃的眼眸中两团阴霾迅速凝聚,透过墨色的眼瞳,快速向外绽放,纵使沈璃雪定力惊人,也被他强烈的怒气震惊:“义父,你怎么了?”
“王管家,请温国公!”战王一字一顿,浓烈暴怒怎么都压制不住,颤抖着大手,抓起那幅画卷,阔步向外走去,所过之处,空气冰封,怒气久久不散,惊的下人面面相觑。
沈璃雪皱紧眉头,战王性子冷漠,遇事非常冷静,再加上十多年的清修,性子变的更加沉稳,就算与别国开战,失掉诸多城池,他也能面不改色的指挥将士激烈反攻,可刚才,仅仅一幅画,他居然暴怒,那幅画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半柱香后,温国公来到战王府,战王正站在水池边的凉亭里,面朝水池,负手而立,微风吹起他浅色的衣袂,高贵、凌厉。
温国公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也感觉不到他的任何情绪,却知道战王从不轻易召见人,只要召见,必是大事,小心翼翼的走进凉亭:“王爷!”
战王转过身,一副卷轴对着他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十六年前,本王出征那天,你把这幅画交给谁了?”
怒声质问带着强烈的暴虐之气,惊的树上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快速飞远。
战王发怒,下人们都是第一次见到,谁也没有看热闹的心情,全都离的远远的,唯恐被波及。
画?什么画?
温国公满头雾水的捡起卷轴,美丽的雨后初晴图展于眼前,他微微皱了皱眉,印象里,他没见过这幅画。
“不记得了么?要不要本王提醒提醒你?”战王冷冷看着武国公,压低的声音带着狠厉与咬牙切齿的味道。
温国公脑中突然灵光一闪,十六年前,他随战王出征南疆的前一刻,战王急着去教场点兵,来不及做其他事情,画了这幅画,让他送去给武国公府的林青竹:“末将把画送给林青竹了!”
“亲手交给她的吗?”战王似笑非笑,沉稳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凌厉,锐利的眼眸犹如一柄利剑,刺破种种假相,洞察一切。
温国公低垂了头,不敢看战王的眼睛,虽然他已经贵为温国公,但每次面对战王,他都觉得自己还是战王的副将,面对战王的逼问,不敢有丝毫怠慢:
“末将急着去教场与王爷汇合,在街上偶遇阮初晴,就把画交给了她,让她转给林青竹……”
“本王千叮咛万嘱咐,让你一定亲手交画给林青竹,你怎么能交给别人?”战王锐利的目光如利箭,直射向温国公,大手紧紧握了起来,眸中弥漫着浓烈的阴霾。
“王爷息怒。”温国公从未见过战王发这么大脾气,即便是他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暴虐的脾气,他惊的后退一步,急声解释:
“末将想着她是林青竹最好的朋友,一定会将画交到林青竹手中,南疆之战非同小可,末将怕耽搁了出征的时间才会……”
“住口,你可知道你少走一段路让本王错过了什么,你可知你节省的那点儿时间,让本王成就了不能弥补的错误,阮初晴呢,把她叫来!”战王眼中的怒火,怒气已经不能用言语来形容,那是一种痛彻心扉的痛,漫延在全身,深邃的眸中蒙了说不出的痛楚。
他和她,居然因为别人的那点儿小过失而错过一世,这是注定吗?不,是他的错,他应该亲自前往武国公府,不应该把画交给温国公。
阮初晴来到战王府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战王府里灯火通明,映着侍卫们面无表情的脸,再配上那静的诡异的气氛,有些渗人。
细细打量着府内的假山,水池,地面,花园,阮初晴温柔浅笑,她终于进到战王府了,战王与众不同,府里的一景一致也与别家完全不一样,同是小桥流水,建在战王府的格局中,凭白的,能够夺人眼光。
远远的,看到一片苍翠的青竹林,阮初晴刹那间变了脸色,恨恨的瞪了一眼那大片青竹,眸中有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厌恶的转过头,不再看,快步走向水池边。
凉亭中,战王依旧面向水池,负手而立,周围的空气仿佛感染了他的伤痛,清风带来的清香水气中,带着一抹腥咸。
阮初晴看着那道落寞的修长身影,嘴角微微上挑,十五年了,她终于可以再次近距离看他。
“王爷!”阮初晴走进凉亭,微微笑着,轻轻福身,姿势优雅,高贵,大方得体。
战王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么静静的站着,面朝水池,也是青竹林的方向,竹林外那九百九十九只灯笼都是暗的,他无力再去点亮。
阮初晴尴尬的福着身体,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看着战王挺拔的身形,美眸中闪过一抹不悦。
“初晴,你可还记得这幅画?”温国公走上前来,将画递向阮初晴。
阮初晴一怔,随即皱眉,他居然也在这里,她刚才怎么没看到?
回望来时路,她心中明了,凉亭里没有燃灯,温国公站在了柱子后,她前来的方向,正好挡住视线,看不到温国公。
美丽的雨后初晴图展现眼前,阮初晴嘴角扬了扬,压制住心中的愤怒,未表现出任何异常,惊讶道:“这不是青竹姐姐的雨后初晴图嘛,怎么会在这里?”
“你确定林青竹收到这幅图了?”战王转过身,看阮初晴的目光冷若腊月寒刃,无形的森森寒气,让人望而生畏。
阮初晴惊的身体微微踉跄,适时的沉了眼睑,没有与战王对视,继续面不改色的撒谎:“这幅画是我亲手交给青竹姐姐的。”
“那这幅画怎么会在你的房间找到?”战王的语气不再凌厉,平静无波中,透着让人喘不过气的强势压力。
阮初晴轻咳几声:“这幅画上画的是雨后初晴图,与我的名字十分般配,青竹姐姐见我喜欢,就送给了我!”林青竹已死,当年的事情无从查证,随便她怎么说。
沈璃雪站在假山后,柳眉微挑,战王画雨后初晴图向林青竹表达爱慕之心,惊才绝滟的林青竹肯定能看明白,以她温柔的性子,就算不喜欢战王,也不会将那幅画转送别人。
因为转送画,就等同于在转送感情,是对人的侮辱,林青竹是大家闺秀,会尊重人,不会侮辱人,况且,对方还是身份高贵的青焰皇子,她也不能侮辱。
战王的面色瞬间阴沉的可怕:“画卷真的是林青竹送给你的?”
“我和青竹姐姐是最亲密的闺中蜜友,彼此之间,相互转送幅画,没什么奇怪吧。”看着战王越发阴沉的脸色,紧握的大手,阮初晴心中腾起报复的畅快,喋喋不休的继续刺激:
“青竹姐姐还送了我一套贵重首饰,一个月前,我还给璃雪了,若是王爷不信,可以问问璃雪郡主!”
林青竹,京城第一美女又如何,在她这里,林青竹就是自命清高,不识好歹,随意侮辱人的低俗女子,她就要将那美若神仙,高不可攀的林青竹狠狠踩进尘埃,看战王还会不会再心心念念着无耻的林青竹。
“苏夫人,那套首饰是我娘自己的,她送给你无可厚非,但这幅画是战王爷的,她就算退给战王爷,也绝不可能转送给你!”沈璃雪缓步走出假山,冷冷看着阮初晴,她在侮辱,污蔑林青竹,沈璃雪不能再袖手旁观。
阮初晴挑挑眉,语气尖锐:“想不到璃雪郡主还有偷听人说话的嗜好,也罢,郡主自小长在乡下,不懂礼仪,失礼之处,我不会计较!”
嘴角扬起的冷笑,暗讽林青竹不会教女儿,也间接抹黑她不知礼数,转赠别人画卷这么侮辱人的事情,她也就能做得出来了。
沈璃雪冷笑:“苏夫人口口声声自称我娘好友,可你字字句句都在抹黑她,你究竟是她的好友,还是她的敌人?”
“我只是说了实情,哪有抹黑青竹姐姐!”阮初晴漫不经心的道,她不过轻轻踩了林青竹几脚,沈璃雪就受不了了,真是没用。
“就算我娘没有修养,苏夫人是大家闺秀,总懂礼仪吧,转赠画是在侮辱人,身为我娘好友,你应该提醒她,不要将画送人,可你却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她犯错,你也有错,十几年了,你自己不思悔改,还大放厥词肆意侮辱我娘,不是抹黑她是什么?”沈璃雪字字铿锵,句句有力,毫不留情的咄咄相逼。
阮初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了十几种颜色:“当时我没想那么多,青竹姐姐送画,我就接受了。”
“画的落款是战王爷,你也敢接受?”沈璃雪挑眉看着阮初晴。
“我只是看那画漂亮,没想其他!”阮初晴沉了眼睑,敛去眸中神色。
“我娘是知礼数的人,绝不会转赠别人的画,雨后初晴图出现在夫人手中的原因,夫人自己心里最清楚!”最后一句,沈璃雪加重了语气,琉璃的眼眸,闪烁着点点寒光,仿佛洞察一切。
“我和青竹姐姐情同姐妹,彼此之间,没有任何秘密。”阮初晴不死心,说着她和林青竹的亲密无间,想要反击。
“我是林青竹的女儿,我娘悄悄刺绣,画画卖钱维持生活都不肯告诉我,怎么可能对你没有秘密,难道我们母女的关系比不上你这个外人?”沈璃雪似笑非笑的看着阮初晴,她的谎言,说的不够圆满。
阮初晴冷冷一笑,漫不经心道:“青竹姐姐性子温柔,坚韧,有福同享,有难自己担,你是她的女儿,她当然舍不得让你知道她在受苦!”
沈璃雪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既然我娘性子这么温和,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又怎么会转赠战王爷的画,让他伤心难过?”
“你!”阮初晴猛然意识到,她上了沈璃雪的当,拐弯抹角为林青竹澄清了转赠画的罪名。
“阮初晴!”战王锐利的目光如利剑,猛的射了过来,只那一眼,便可将人冰封。
阮初晴全身猛然一颤,明明是炎热的夏天,她却冷的发抖,咬紧了牙关道:“画真的是青竹姐姐送我的,信不信,随你们便!”
战王已经动怒,这个冷心绝情的男人,她观察了十几年,对他的脾性早就了解的一清二楚,她咬死画是林青竹所送,他不敢把她怎么样,如果得知她从其他渠道得来了画卷,战王肯定会怒极而杀她。
战王冷笑,锐利的眸中闪烁着惊人的寒芒,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内力快速凝聚,无形的暴虐之气迅速弥漫开来,压的人喘不过气。
阮初晴低沉着眼睑,颤抖着身体狠下了心肠,就算是死,她也不会帮林青竹澄清画卷之事,画就是林青竹送她的。
面前射来凌厉的视线,她知道战王在看她,他终于正眼看她了,不是爱慕她,不是喜欢她,是要杀她,为了一个死人,杀她!
哈哈哈!
阮初晴心中疯狂的大笑,杀了她,她也会说画是林青竹送的!
战王是高高在上的青焰战神,受万人敬仰,从未被人侮辱,拒绝过,虽然战王已经怀疑那画不是转赠的,但只要她不开口,他就得不到肯定答案,心里肯定会有芥蒂,被心爱之人侮辱,拒绝,他一定很心痛,她就是要让他生不如死,痛死他!
战王内力深厚,凝聚的那一掌,足以毁灭整个亭子,如果打到人身上,绝对会倒飞出十多米,震碎五脏六腑,吐血死亡,眼看他手腕猛然一翻,就要挥出,沈璃雪急忙伸手拦住他的手腕:“义父,事情还有许多疑点没查清,我想还母亲一个清白,你现在不能处决阮初晴!”
阮初晴是温国公夫人,当着温国公的面,只因为一幅画,就要处决他的夫人,传扬出去,战王的一世英名会毁于一旦,为了一个阮初晴,搭上战王,不值得,沈璃雪有更好的办法对付她,不必牺牲战王。
战王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不会再听任何规劝,但沈璃雪的话里牵扯到了林青竹,触动了他心里最柔软的那根弦,手臂颤了颤,强势的内力渐渐散去,眸中的神色慢慢恢复平静,浓烈的暴虐之气也渐渐消失。
温国公暗暗松了口气,他不敢对抗战王,也不想让阮初晴死,如果战王那一掌挥下来,他真不知道要怎么办。
阮初晴高悬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嘴角扬起一抹冷笑,战王没杀她,很好,她很快就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本王一定会查清真相,如果那幅画,并不是林青竹送给你的,休怪本王不讲情面!”战王看着阮初晴,话是在对阮初晴和温国公说,画没送到林青竹手里,温国公也有责任。
话落,战王一甩衣袖,大步走出亭子,带起的急风刮的人脸颊生疼。
沈璃雪望了面色各异的温国公和阮初晴一眼,缓步前行,走过阮初晴身边时,白嫩的小手狠狠拍到她胳膊上:“夫人身体羸弱,要多多休养才是!”
阮初晴眸中快速闪过一抹疼痛,沈璃雪那一巴掌,带了内力,震开了她胳膊上的鞭伤,火辣辣的疼:“多谢郡主关心!”
沈璃雪轻轻一笑,走出凉亭,长长的衣摆如水袖流泻,清冷的声音带着淡漠与疏离:“王管家,送客!”
看着沈璃雪渐行渐远的身影,阮初晴眸底寒光闪烁,贱人,在战王府仗势欺人,出了战王府,可就由不得她了。
战王走到水池的另一边,站在突出的石头上,深邃的目光茫然的看着苍翠的青竹林,身形孤独,落寞。
认识战王这么久,他一直都是强势,凌厉的,这么悲伤痛苦的他,沈璃雪是第一次见到。
缓步走上前来,将那幅雨后初晴图递到他面前:“义父!”
战王接过画卷,仰天长叹,犀利的眸中染着无边伤痛:“璃雪,其实……”
“我知道,义父爱慕母亲!”种种事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沈璃雪哪还能不明白:“那九百九十九只灯笼,就是为母亲燃的吗?”
战王顿了顿,轻轻点头,看着那片漆黑的青竹林,快速掩去眸中伤痛:“咱们一起去点灯笼吧!”
以前,那些灯笼都是他亲自点,从不假他人之手,那幅雨后初晴图的波折,让他坚硬的心裂开了缝。
只只红色灯笼在战王和沈璃雪手中点燃,红通通一片,就像亮在黑夜的明灯,照亮迷路人回家的路。
“义父,为什么这里只有九百九十九只灯笼?”同样的问题,沈璃雪早就问过一遍,战王却没给出答案。
“最后一只灯笼,在你母亲手里!”
战王抬头仰望漆黑的夜空,嘴角噙了一抹微笑,那一年,他十三岁,是快乐无忧的皇子,到名满京城的武国公府拜访。
天色暗下,一名七八岁的美丽小女孩梳着精致的发簪,穿着紫色的阮烟萝,提着一只红色小灯笼向他走来,她的眼睛就像天上的星星,明亮璀璨,明媚的笑容比天空的骄阳还要耀眼,瞬间融化所有黑暗。
她就那么施施然走到他面前,睁着清澈的眼睛问他:“小哥哥,能帮我点燃这盏灯笼吗?”
看着她纯净的眼睛,他有瞬间的错愕,微笑着俯身,点燃灯笼,然后问她:“这么多人,你怎么只让我点灯笼?”
她看着他,目光干净的不染纤尘:“因为我喜欢小哥哥啊!”
她说,她喜欢他!
东方朔眼中凝了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快速没入鬓发之中,漆黑的夜空中繁星点点,每一颗都像她的眼睛,干净,清澈,不染纤尘。
“我一直都希望,她能过的幸福,快乐!”就算没有嫁给他,只要她过的幸福就好,可他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积劳成疾,香消玉殒,阴阳相隔。
“母亲可能是真的喜欢你!”沈璃雪喉咙一热,话到了嘴边,却没有说出来,林青竹嫁给了沈明辉,还有了她这么个女儿,如果说她喜欢战王,有点不切实际。
林青竹惊才绝滟,青焰无人能及,看人的眼光,肯定也是不差的,她为什么会舍威名赫赫的青焰战神,选择碌碌无为的穷书生沈明辉?事情一定有蹊跷。
“义父,你觉不觉得,武国公的面色有些奇怪?”说到林青竹,沈璃雪想到了画卷的接触者阮初晴以及温国公,柳眉微皱。
战王目光冷冽,威严:“他私自将画卷交给别人,误了本王的大事,心中有愧,当然奇怪!”
“我不是指这个,是说他脸的颜色!”沈璃雪在武国公寿辰时第一次正式见他,就察觉他的面色有些不自然,刚才在灯光下,他的面色就显得更加黯淡了,没错,是黯淡,青中透着黄,很不健康的一种脸色。
“他脸的颜色不正常吗?”战王只想着弄清画卷真相,没有注意。
“很不正常!”沈璃雪加重了语气,阮初晴和温国公同住一府,如果是水质或饮食有问题,两人的面色都不对才是,可阮初晴的脸白里透红,非常正常,温国公就差的远了,就像快要得大病的人,面色极差。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沉了沉:“义父,武国公府什么时候能修葺好?”
“一个月左右!”武国公府已经完全荒废,许多房屋,景致都需要重建,最少也要一个月。
沈璃雪蹙了蹙眉:“能不能加快进度!”一个月,时间长了些。
“你要做什么?”战王看着沈璃雪,猜出她这么着急,一定有目的。
“利用新建的武国公府,查明雨后初晴图的真相!”沈璃雪相信林青竹没有随意转赠别人画卷,她要还她一个清白,让做恶之人,无地自容。
战王目光一凝:“我命人催促他们,加派人手,加快进度!”他也相信林青竹那么纯净的人不会侮辱人的感情,查明真相,他绝不轻饶真正的幕后恶人主谋。
温国公府
温国公面色铁青,冷冷看着阮初晴:“那幅画究竟怎么回事?”
“我不是早就说清楚了,那是林青竹送我的!”阮初晴皱皱眉,不耐烦的敷衍着。
“真的?”温国公眯眼看着阮初晴,明显不相信她的话。
“你不信就算了!”阮初晴瞪了温国公一眼,径直走向红木椅。
温国公冰冷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纤细的身影,冷冷甩出一句:“你曾经爱慕战王吧?”
阮初晴一怔,随即恢复正常:“是又如何?女子们年轻时谁没做过梦呢。”
顿了顿,她又道:“你年轻时不也消想过林青竹,碍于战王喜欢她,你一直压抑着,不敢表现出来,你敢说你将画交给我的时候,不知道上面画了什么,不知道战王让你送画的目的是什么?”
“住口。”温国公厉声打断阮初晴的话:“我没你那么无耻,战王已经开始彻查此事,他的脾气,你应该很清楚,画的事情最好不是你在捣鬼,否则,我可保不下你!”
“放心,我也没指望你保护!”阮初晴冷冷说着,站起身向外走去。
“你去哪里?”温国公看着阮初晴的背影怒喝,话都不说一句,转身就走,这女人完全没将他这个男主人放在眼里,真是无法无天了。
“夜深了,当然是去休息,你也快去你的白姨娘那里吧,多折腾几个月,让她给你生个儿子!”阮初晴漫不经心的语气中暗带着浓浓的嘲讽,生儿子,痴心妄想!
回到房间,阮初晴并没有休息,换了身夜行衣,悄无声息的走到墙脚,四下望望无人,双足猛然一点,窈窕的身形出了高墙,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林青竹已死,当年的事情早就无法查证,但还有一个人,知道她不少的秘密,与林青竹关系也很密切,她必须让那个人守口如瓶,不能泄露半点秘密,否则,他们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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