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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郡王妃全文阅读

作者:蔓妙游蓠     腹黑郡王妃txt下载     腹黑郡王妃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92 心思歹毒,自取其辱

    林岩升任尚书,除了赏赐金银外,还新赐了一座府邸,新尚书府座落在京城繁华之地,原是一座许久未住人的宅院,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扫装饰,里里外外焕然一新。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尚书府时,府前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门口礼物堆积如山,诸多官员笑容满面,连声道着恭喜,走进尚书府。

    挑开帘子,沈璃雪率先下了马车,沈盈雪,沈采萱,沈采云依次走了下来。

    “咳咳咳!”阵阵干咳声响起,沈璃雪缓步前行,并未回头,沈采萱关切的询问传来:“盈雪姐姐,你怎么样?”

    沈盈雪又是一阵干咳:“没事,外面风大,不小心呛着了!”声音虚弱,有气无力,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嘴唇也微微有些干裂,一双眼睛却清亮亮晶晶,闪着灼灼光华。

    身受重伤,她一直躺在府里养病,不能看热闹,不能见外人,日子过的极是沉闷,经过长时间的休养,她的身体已好转许多,贺喜这么热闹的事情,她当然不会错过。

    “没事就好!”沈采萱笑着答应,看沈盈雪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冷嘲,病还未痊愈,就迫不及待的跑出来参加宴会,真是不甘寂寞。

    目送沈盈雪款款前行,她的小手不知不觉的摸上自己的脸颊,她的脸曾被沈盈雪打肿,最近才消了红,恢复原样。

    沈采云不声不响的跟在最后面,微低着头,衣衫素淡,发簪,耳环也很素雅,丝毫都不引人注目,沈璃雪挑挑眉,一言未发。

    林岩升官,乔迁,喜事一桩,尚书府内除了官员外,还站满了年轻的千金,公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微笑着谈天说地。

    “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

    沈璃雪缓步走在青石路上,正准备去书房见林岩,一道清朗的笑音传了过来,循声望去,假山水池旁的凉亭中,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袍,温和的微笑着,他身旁站着苏雨婷等诸多才子,才女,众人喜乐融融,相谈甚欢。

    “苏小姐,该你对了!”几名才子站在凉亭边,看着苏雨婷和东方湛,不断起哄。

    苏雨婷微微一笑,斟酌片刻,薄唇轻启,正欲对出下联,一道虚弱却清雅的女声抢先响起:“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

    众人一怔,循声望去,沈盈雪扶着丫鬟的手静静而立,苍白的面色,微干的嘴唇更为她增添了几分病态美,细细的小腰不盈一握,让人一见倾心。

    几名才子看她的目光有些嘲讽,皇宫引诱安郡王之事闹的沸沸扬扬,她不在家里闭门思过,还敢跑到这里来凑热闹,脸皮真是够厚。

    “沈小姐!”东方湛微笑的目光望过沈采云,沈采萱,沈盈雪,最后落在了沈璃雪身上,笑容凝深。

    沈璃雪看向苏雨婷,却见她微微笑着,目光温和,没有半点失礼之处,嘴角轻轻上扬,被人抢了风头,她居然不急不恼,真沉得住气!

    “湛王爷!”沈盈雪站在沈璃雪旁边,挡住了她大半个身体,猛然看去,东方湛是在看沈盈雪,心中甚是得意,这么多人,湛王爷一眼就看到了她,对她确实很用心。

    沈盈雪礼貌福身间,身姿摇曳,环佩轻响,真真是扶风弱软,我见犹怜。

    “沈小姐大病未愈,不宜受累,快进凉亭来坐!”东方湛微笑着邀请。

    “多谢王爷体谅!”沈盈雪道过谢,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进凉亭,对同来的沈盈雪,沈采萱,沈采云不管不顾。

    不知是不愿与她接触,还是体谅她是病人,所过之处,众人皆让路,也有几名千金,不满的悄悄撇嘴,在皇宫勾引安郡王失败,现在又明目张胆的跑来这里引诱湛王,真是不要脸。

    沈盈雪并未察觉有人对她不满,缓缓落座于竹椅上,礼貌的微笑着,温柔的目光看向东方湛:“王爷这是在对对子?”

    东方湛淡淡答应一声,温润如玉的目光透过人群,望向青石路上的沈璃雪,只见她微笑着站在阴荫下,清新自然的衣摆随风轻动,清澈的眸中,却染了丝丝戏谑。

    东方湛挑挑眉,看了看相临而坐的沈盈雪和苏雨婷,瞬间了然,第一美女和第一才女同时展示才艺,很难得,也很……戏谑!

    “我也喜欢对对子,不知能否加入?”沈盈雪睁着小鹿般清纯的大眼睛,看向东方湛,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当然可以!”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沈盈雪一到,苏雨婷瞬间被人忽略,她没有半分生气的意思,微笑道:“湛王爷,是不是应该出下一个对子了?”一句话,成功将所有人的目光拉回到她身上。

    东方湛轻轻笑笑:“听好了,下一个对子是:八十君王,处处十八公,道旁介寿。”

    “九重天子,年年重九节,塞上称觞!”东方湛话刚落,才子才女们还来不及思索,一道清丽的女声自人群外响起,众人错愕的抬头望去,看到了一袭素雅衣衫的沈采云。

    “这位姑娘是?”沈采云是相府庶女,又一直在低调的装隐形人,宴会参加了不少,不喜言语,更不会主动与人交谈,认识她的人并不多。

    “相府四小姐,沈采云!”东方湛微笑着为众人介绍,转而看向沈璃雪,明白了她戏谑笑容中饱含的无限深意,不止是第一才女与第一美女的比拼,还有沈氏姐妹的暗中较量。

    “原来是沈四小姐!”

    今日的沈采云穿了一件浅青色的湘裙,领口和袖口绣着美丽的藤萝,下摆上也点缀了漂亮的花瓣,精致的堕马髻,仅用几串珠花装点,衬着她清丽的相貌,宛若清灵的小家碧玉,让看惯了高贵优雅贵族淑女的名门公子们眼睛一亮。

    “四小姐也喜欢诗词……”才子们微笑着打量沈采云,衣衫素雅,装扮清新,气质也很是与众不同。

    “略知一二,登不得大雅之堂……”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就连湛王注意也到她了,沈采云不慌不忙盈盈回答,温和的笑容暗透出丝丝清傲与自信,她本就该如此耀眼。

    “四小姐不必谦虚,本王的对子,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方才出题,四小姐眨眼间就答了上来,才华确是高绝!”东方湛连连称赞。

    众人也随声附和东方湛的话,纷纷赞扬,一时间,默默无闻的沈采云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沈盈雪这第一美女被人彻底忽略,狠瞪着意气风发的沈采云,胸中怒火翻腾,贱人,居然敢和自己抢湛王。

    沈璃雪勾唇一笑,沈采云终于不再做隐形人了,将自己的才华展于众人面前,让自己成为家喻户晓的才女,是她报复的第一步!

    “盈雪姐姐才华高绝,采云妹妹也当仁不让,相府真是千女倍出,想必璃雪姐姐也是深藏不露,不如湛王再出一题,让璃雪姐姐来答!”苏雨婷清柔的建议透过声声议论,传遍整个凉亭,众人停止谈论,纷纷看向沈璃雪。

    数道目光集中在她身上,沈璃雪挑挑眉,礼貌微笑,沈盈雪一到,苏雨婷被人彻底忽视,她没有气恼,刚刚设法将众人的目光转移过去,沈采云又出现了,再次夺走所有人的目光,沈盈雪怒气冲天,苏雨婷依旧笑意盈盈,脸上的表情,眼神都没变过,这份隐忍的气度,真是令人佩服。

    东方湛出的第一题被沈盈雪抢答,第二题被沈采云抢答,如果自己答了第三题,相府千金相互争名之事瞬间就会传遍整个宴会。

    不费吹灰之力,轻松臭掉相府千金们的名声,苏雨婷真是好计策。

    “我才疏学浅,比不得盈雪妹妹和采云妹妹,就不献丑了!”

    “璃雪姐姐的母亲是青竹姨,当年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姐姐的才学必定也很高绝,何必谦虚呢!”

    苏雨婷礼貌微笑,清灵的声音如清泉叮咚,美妙动听,漂亮的眼眸更似一汪秋水,脉脉含情,仿佛对沈璃雪的一切了如指掌,如果沈璃雪不对对子,就是虚伪造作。

    “青焰京城第一美女是盈雪妹妹,第一才女是雨婷妹妹,我自乡间长大,才学自然比不得两位妹妹,更比不上我那才华美貌兼一身的母亲!”沈璃雪轻轻说着,目光有些黯淡,仿佛沉浸在伤心的往事中。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惜,明明是相府嫡出千金,却阴差阳错,被弃乡下十多年,没有良好的氛围,还没有好的条件学习诗词,修身养性,苏雨婷明明知道,还戳人家伤疤,真真是心思歹毒。

    被反将一军,苏雨婷得体的笑容微微凝固:“对不起璃雪姐姐,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着,姐姐是青竹姨的女儿,即便是长在乡下,才华也不会差……”

    普通的一句话,重点点出,沈璃雪是在乡下长大,身为名门贵族,出身重要,生长的环境同样重要,沈璃雪的生长环境很差,即便是嫡出千金,也算不得尊贵……

    “庄可欣犯了死罪,被关大牢,雨婷不辞辛苦,带着糕点前去探望,是重情重义之人,我也相信,你刚才是无心之言,我不会在意的。”

    杨大人在庄可欣的牢房发现了糕点和手帕,细问得知是苏雨婷送来的,例行公式般去了温国公府拜访。

    蛊虫一案满城震惊,众人都对庄尚书一家避之不急,苏雨婷居然迎风而上,前去大牢探望,众人有的觉得她重情重义,有的觉得她不自量力,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异样。

    苏雨婷的笑容更加僵硬:“多谢姐姐体谅!”只是单纯的向沈璃雪道了歉,只字未提庄可欣之事。

    沈璃雪挑挑眉,大牢糕点之事,有勾结罪犯的嫌疑,若是换了其他人,肯定会大吵大闹,她居然无动于衷,真沉得住气。

    她也很聪明,知道她去大牢是事实,就算解释也只会越描越黑,坦坦荡荡的承认,别人反倒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什么事这么热闹?”林岩微笑着走了过来,一袭蓝色锦衣衬的他更加丰神俊朗,意气风发,眼角眉梢间,带着些许焦急,见沈璃雪安然无恙,暗暗松了口气。

    “在谈古诗词,对对子,表哥可有兴趣一起?”看林岩眉宇间的神情,沈璃雪已经猜出他来这里的目的,心中不觉一暖。

    “我还有事情要忙,怕是无法奉陪……”听闻沈璃雪被人刁难,林岩放下手中事情,急急忙忙赶了过来,沈璃雪没事,他还要回去做事,真的没空留在这里吟诗作对。

    “真是可惜!”沈璃雪故做无奈的叹口气,正欲找个理由和林岩一起离开,身后响起一阵故意踩重的脚步声:

    “林尚书升迁可喜可贺!”冷酷粗重的男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沈璃雪皱眉望去,雷洪面容冷酷,目光锐利,怀中不知抱了什么,鼓鼓囊囊的,沿着青石路大步前行,每走一步都虎虎生威,带起的劲风刮的衣衫呼呼做响,像是无声的挑衅。

    众人相互对望一眼,面面相觑,雷洪是兵部侍郎,很有能力,升任尚书名正言顺,谁都没想到,从边关归来的林岩做了兵部尚书,熟悉兵部的雷洪还是侍郎,他心中肯定是不服的。

    “雷侍郎客气!”升迁之喜,来者是客,知道雷洪没安好心,林岩没有发作,礼貌招待着,暗暗加了小心。

    “林尚书征战沙场,武功高强,雷某甚是佩服,特送铠甲一件,聊表心意!”雷洪扯下怀中蒙的布匹,一道银光扑面而来,闪耀了众人的眼。

    众人惊叹一声,手遮了光芒,仔细望去,那是一件闪着银光的铠甲,甲片均匀,亮亮晶晶,仿佛是银色制成,串着甲片的材料是坚韧的细线,也闪着银色的光芒,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铠甲的肩膀微微耸起,像随时待命的战士,威武不凡!

    林岩嘴角带着一抹笑容:“多谢雷侍郎了!”升迁之喜,没有拒绝礼物的道理,但雷洪来者不善,这份礼物怕是不好收!

    真漂亮!真威武!

    雷洪看着众人眼中的赞叹,唇角带着点似笑非笑:“这副铠甲在一次战役中所得,很有灵性,只有有缘的贵人方才拿得动!”

    有这么神奇!众人相互对望一眼,连连惊叹。

    林岩微微笑着,温和的目光微微沉了下来。

    “雷侍郎,这副铠甲有四五十斤重,贵族女子们多柔弱,就算她们是贵人,也是拿不动的吧。”沈璃雪看着那件铠甲,没发现任何不同之处,但看雷洪的自信满满,这件铠甲一定有问题。

    雷洪冷冷一笑:“铠甲是为将军配置,由男子穿戴,女子们都不是有缘人,身体再尊贵,也是拿不动的!”言外之意,这铠甲必须要由男子来拿。

    “必须是习武的男子吗?”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

    “也不一定,只是是身份够尊贵,能配得上这副铠甲,就能拿得动!”雷洪冷酷的目光望一眼林岩,眸中隐隐闪着嘲讽与不屑。

    “我试试!”

    “我也试式!”

    几名贵族男子走上前,手握着铠甲,用力扯,可无论他们如何用力,那铠甲就像长在了雷洪怀中一般,一动不动,眸中闪着丝丝挫败,几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败下阵来。

    看雷洪的目光,多了几分尊重与崇拜,他们用尽全力都没抱动的铠甲,他居然抱的这么轻松,厉害。

    沈盈雪坐在凉亭中,洋洋得意,拿铠甲的人是她的舅舅,舅舅厉害,她这个外甥女也自豪,沈采云没有这种亲戚,苏雨婷也没有。

    至于沈璃雪,舅舅还在边关,他那个年轻如愣头青的表哥,更是废物,他当上尚书,纯属运气好,绝不可能是自己舅舅的对手!

    除雷侍郎外,不知还有谁能抱动这套铠甲?

    “真这么神奇!”站在假山上看热闹的南宫啸飘身落到雷洪面前,邪魅的眼眸盯着铠甲左看右看,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甩手将扇子塞进衣袖,伸手去接铠甲:“本世子试试!”

    铠甲坚如坚石,无论南宫啸横着拿,竖着拿,斜着拿,它都稳稳躺在雷洪怀里,一动不动,南宫啸怒气冲天:“本世子是云南王世子,身份够尊贵,也懂武,怎么会拿不动?”

    “世子不是有缘人!”雷洪淡淡说道,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林岩。

    “雷尚书的意思,这套铠甲的主人是将军,只有做将军的人能拿得动?”青焰等级分得很严格,士兵,将军,元帅的铠甲各不相同,这件铠甲的样式,是将军铠甲!

    “差不多,配不上这件铠甲的人,是拿不动铠甲的!”雷洪冷冷一笑,神情高傲。

    南宫啸的俊脸瞬间黑了下来:“雷侍郎是说,本世子配不上这件铠甲?”

    “世子没有沙场征战过,也没有入朝做官,故而,拿不动铠甲!”雷洪笑着解释。

    低头的瞬间,沈璃雪看到他额头稳稳冒出一层虚汗,雷洪是武将,拿着五十多斤重的铠甲站了这么长时间,累的出了汗……

    南宫啸轻哼一声,用力摇着折扇,邪魅的眸中染着丝丝不悦,他确实没上过战场,也没做过什么官,更没管过朝中事,不符合条件,但他堂堂世子,连副铠甲也拿不动,太丢人了!

    南宫啸会武功,力气也很大,他都拿不动铠甲,许多跃跃欲试的男子也都自动放弃了,好奇的目光纷纷望向雷洪和林岩。

    雷洪抱着铠甲,是配用它的贵人,林岩沙场征战过,又是皇帝赐封的尚书,和雷洪经历相似,最附合拿铠甲的条件,雷洪拿得动铠甲,他若是拿不动,就是不配现在的尚书之位。

    “林将军,请吧!”四周静了下来,雷洪作势向前一送,似要将铠甲送给林岩,嘴角扬起的诡异弧度,出卖了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沈璃雪走到南宫啸身边,神神秘秘的压低声音:“想不想扳回刚才那局?”

    “你有办法?”南宫啸望着沈璃雪,邪魅的眸中闪着怀疑,他绞尽脑汁都没拿动铠甲,她有办法拿得动?

    沈璃雪轻轻一笑,高深莫测:“只要你照我说的做,我保你可以拿着铠甲炫耀!”

    “真的?”南宫啸眼睛一亮,态度也热情起来:“快说,方法是什么?”

    沈璃雪对南宫啸低语几句,南宫啸轻轻点头,快速离去,东方湛温和的目光状似不经意的望了两人一眼,嘴角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转向场中,却见林岩沉着眼睑,一步一步,缓缓走上前,在众人的注目礼中,伸手去接那套铠甲,铠甲触手冰冷,一股无形的冷气透过手指瞬间到达四肢百骗,冷的刺骨。

    沉甸甸的感觉自手上传来,就像一块入地大半的石头,坚定不移,无论林岩怎么拿,铠甲依旧纹丝不动!

    雷洪嘴角轻挑,似笑非笑的看着额头冒冷汗的林岩,眸中闪烁着嘲讽的笑,这套铠甲,除他之外,没人拿得动。

    “让开,让开,快让开!”惊声高呼突兀的响起,众人回头望去,南宫啸那把扇子脱离了他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向人群飞了过来。

    众人惊呼一声,快速散开,林岩也顾不得拿铠甲,快速闪到一边,雷洪抱着重重的铠甲,动作慢了半拍,震惊着目光眼睁睁看着那把扇子重重击到自己胸口上。

    高大的身躯抑制不住的踉跄后退,胸中一阵气血翻腾,噗的一声吐出一口鲜血,随后,哗啦啦一阵响,一堆黑色的不明物顺着他的衣襟掉落,散了一地。

    “不好意思雷侍郎,本世子刚才心情不好,练武发泄怒气时,扇子不小心脱了手!”南宫啸修长的身形瞬间来到雷洪面前,在扇子落地的瞬间,伸手住,轻轻摇晃两下,风度翩翩,嘴角上扬,似笑非笑,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

    “无……无妨,世子不必介怀!”雷洪擦去嘴角血丝,勉强扯出一丝笑,心里恨死了南宫啸,在外面发泄怒气,扇子会飞到这里,将他打成重伤?

    “咦,这是什么东西?”雷洪的袍子很长,垂到了地上,刚才场面又混乱,东西掉落,别人也没有发现,南宫啸离的近,眼尖的看到了,伸手将雷洪推到一边,并顺手抓住他怀中的铠甲,猛然一扯,铠甲轻松到了他手里。

    望着手中的铠甲,南宫啸有瞬间的怔愣,沈璃雪说的果然没错,打雷洪一掌,就能拿得动铠甲,不过,这拿东西的方法也太特殊了:“哟,本世子能拿得动铠甲,也是能上战场的贵人了!”

    众人震惊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南宫啸身上,这怎么可能?刚才南宫世子明明拿不动铠甲的,怎么突然间又拿得动了?

    还有地上那些不明物,黑黑的,像铁块,又不是铁块,究竟是什么东西?

    望着那堆黑色物体,雷洪的面色瞬间变的煞白,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这是磁铁,磁性很强,遇到铁质物品,就会牢牢吸附,块越大,吸力越强,如果放上个几米的磁铁在这里,所有铁质兵器都会被吸走!”

    沈璃雪走上前,拿起几小块黑色物体,微笑着放到铠甲上,磁铁碰到铠甲,牢牢的吸附着,南宫啸又是抖,又是用力晃,那磁铁就牢牢的粘在铠甲片上,纹丝不动。

    众人是第一次听说磁铁,也是第一次知道磁铁的作用,但沈璃雪所做的实验已经让他们明白,这套铠甲是铁做的,雷洪在身上暗藏了一大块磁铁,牢牢吸附着铠甲,所以,别人从他手里接不过它。

    他是想用这种方法,给新上任的林尚书来个下马威啊,本来他们还觉得,雷洪是中年人,能力不错,听命于一名二十岁的年轻人有些委屈。

    铠甲之事,让众人对他的同情完全消失,如果对林岩不服,可以明着说出来,或者单打独斗的挑战,光明正大的发泄心中不满,他倒好,居然想出这种下流的手段对付别人,真真是心性恶劣!

    雷洪的面色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几十种颜色,暗暗望了沈璃雪一眼,眸光阴沉的可怕:磁铁吸附铁的性质,是他练兵时无意间发现的,没告诉过任何人,沈璃雪是如何知道的?

    激动的情绪,牵动了伤势,胸中一阵血气翻腾,雷洪忍不住又咳出一口鲜血。

    “雷侍郎有伤在身,看样子还伤的不轻,要不要请个大夫?”南宫啸邪魅的眼眸眨了眨,关切的询问着,完全忘记人家的伤是拜他所赐。

    “多谢世子关心,我还有事,先走一步!”颜面尽失,雷洪哪还会多留,轻咳几声,转身离去的瞬间,他望了一眼沈璃雪,眸中如千年寒冰,冰冷,蚀骨,暗带着刻骨的恨意,都是她,坏了他的好事。

    沈璃雪冷冷一笑,迎着雷洪的目光望了过去,微笑清新自然,眸中却蒙了一层阴霾的魔魅之气,透过瞳孔向外绽放,看的雷洪呼吸一窒,身体猛然一颤,头也不回的快速走远,她的眼神,好锐利。

    “雷侍郎,你的铠甲!”南宫啸扇子轻挑着银质铠甲,摇摇晃晃,嘴角微微扬起,说不出的讽刺。

    “送出的礼物,岂有收回之礼!”雷洪大步前行,头也不回,若是细看便会发现,他的身体抑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伤重了。

    “林尚书,接着!”南宫啸挑挑眉,甩手将铠甲扔给林岩,他不是将军,也不上战场,要这亮闪闪,沉甸甸的铠甲也没用。

    林岩接过铠甲,交给身侧的下人,微笑道:“时至正午,即将开膳,请诸位移驾宴会厅!”

    沈盈雪站起身,慢腾腾的走出凉亭,望着远处雷洪那道孤寂的身影,恨的咬牙切齿,舅舅怎么这么笨,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

    “南宫世子,多谢!”刚才林岩站在一旁,看的真切,是南宫啸的扇子击到雷洪身上,打碎了他暗藏的磁铁,铠甲才得以拿动。

    “主意是沈璃雪出的!”南宫啸漫不经心的摇着扇子,不时偷瞄沈璃雪,她怎么知道雷洪身上暗藏了磁铁?

    “璃雪,你怎么知道破解之法?”林岩惊讶的看着沈璃雪,这位表妹,给他的惊讶越来越多了。

    “我无意间在书上看到,有磁铁这种东西,能吸铁,刚才又仔细观察,发现那套铠甲是铁质的,有所怀疑,方才让南宫世子出手帮忙!”沈璃雪微微笑着,古代还不知道磁铁这种东西,她以书上的内容来敷衍,应该没什么问题。

    “是什么书上记载的?本世子也去买一本。”南宫啸挑挑眉,对沈璃雪的话,将信将疑。

    “看了太久,忘记书名了!”沈璃雪淡淡敷衍着,轻轻揉揉额头,南宫啸很聪明,再让他问下去,肯定会露出马脚:“我有些饿了,咱们去用膳吧!”

    “走吧!”看出沈璃雪不愿多说,林岩也没再问,转身走向宴会厅,沈璃雪走在中间,南宫啸慢腾腾的走在最后,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疑惑不解,隐隐,还带着几分好奇。

    膳后,贵族们进入尚书府的客房午休,林岩命人给沈璃雪单独安排了一个精致的小院,没和贵族们住在一起。

    时至夏天,天气炎热,沈璃雪禀退丫鬟们,独自一人躺在床上休息,阵阵热气透过窗子飘进房间,沈璃雪皱皱眉,下床关上窗子后,把自己的外衣,里衣也脱了,换上一件清爽的衣服,躺在舒适的大床上,很快入睡。

    客房里也相对热些,苏雨婷没去午休,坐在水池旁的凉亭中优雅喝茶,阵阵清风吹过,带来丝丝水气,配着香香的热茶,别有一番味道。

    苏雨婷美丽的小脸隐于袅袅的水气后,眸中的神色阴晴不定。

    突然,眼角闪过一道白色衣袂,苏雨婷一怔,侧目望向下方的青石路,来人容颜俊美,气质清华尊贵,眸光锐利,眼瞳幽深,正是东方珩。

    凉亭建造在假山旁,地势较高,东方珩从青石路上走过,苏雨婷正好俯看他,俊美的容颜,凌厉的气势让她一时错不开眼,慢慢站起身,不知不觉着走到栏杆旁,凄凄的望着那张在梦里出现过千百次的俊美容颜。

    失神间,脚踝突然一痛,苏雨婷纤细的身体直直栽下栏杆,径直滚落到青石路中央,发簪当的一声摔飞出去,正好挡住了东方珩的去路。

    连翻滚动,苏雨婷的衣衫凌乱不堪,胸口露出大片春光,发髻也松了,斜斜的挂在头上,十分狼狈,眼前的地面上现出一双绣着金线云形的白色靴子,是东方珩走到了她面前,苏雨婷小脸一红,不敢抬头看他,心中却是有些期待,他会扶自己起来吗?

    东方珩脚步未停,冰冷着面容,径直越过苏雨婷,大步前行着,目不斜视。

    白色衣袂从身旁飘过,若有似无的松香渐渐消散,苏雨婷满含期待的目光瞬间阴沉下来,别说扶她起来,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猛然站起身,苏雨婷看向东方珩的背影,高大,挺拔,迷人,却冷酷的没有半分人情,小手紧握成拳,阴冷的眸中,闪烁着丝丝哀怨,他就这么讨厌自己,连扶自己一下都不愿意?

    十米外的大树上,茂密的绿色枝叶间,露出一道白色身影,胸前的蔓藤花火红妖娆,头上戴着白色的斗笠,看着狼狈的苏雨婷和脚步不停的东方珩,轻轻摇摇头,安郡王这个新战神,和战王那个老战神居然都不近女色,青焰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精致小院,沈璃雪躺在床上睡的正熟,一阵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沈璃雪……”

    沈璃雪睁开迷蒙的眼睛,望望周围的环境,慢腾腾的穿上鞋子下了床,神智还有些不太清醒,她轻揉着额头,缓步向外走:“什么事?”

    走出房间的刹那间,熟悉的呼唤戛然而止,沈璃雪一怔,抬头望去,东方珩站在三米外,皱紧了眉头,怒冲冲的看着她:“你怎么了?”

    东方珩怒视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水绿色的抹胸裙长及膝盖,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白色水晶燕垂在胸前,与绿裙相得益彰,

    却露出了白瓷般的胸口,光洁的胳膊,混圆的小肩膀。

    “你怎么穿成这样?”露胳膊,露肩膀,还露了大片肌肤!东方珩怒斥着,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脱下外衣披到了她身上。

    “东方珩,现在是夏天,穿的里三层外三层,你不热吗?”明白了东方珩生气的原因,沈璃雪皱皱眉,抓着外衣欲扯下。

    古代人夏天也穿很多衣服,很热,沈璃雪不习惯,这件抹胸裙是她根据现代的晚礼服改做的,除了胸口以上的肌肤,其他地方都不露,已经做的很保守了,她也没打算在人前穿,只想着在竹园时穿着散热,东方珩还不允许。

    “今天是尚书府宴会,宾客众多,你怎么能穿这种衣服?”东方珩低沉的声音,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这种露春光的衣服,私下里穿给他看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着其他男人的面穿。

    “这个院子是独立的,不会有人来!”沈璃雪笑着说道,伸手又要扯下外衣,一点暗红色的朱砂在白皙的胳膊上格外显眼。

    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雅香气,夹杂着处子幽香飘入鼻中,东方珩锐利的眸光微微暗了暗:“进房间后再脱外衣!”

    “好!”沈璃雪挣不过东方珩,选择妥协,转身走向房间,进了屋,她就能脱下外衣,只穿抹胸裙了。

    踏进房门,沈璃雪正欲脱下外衣,清朗中透着喜悦的呼唤在外响起:“璃雪,璃雪……”

    沈璃雪一怔:“夜千泷!”

    脱外套的动作微顿,沈璃雪正欲出门见人,东方珩现身挡在她面前,如玉的手指伸到她胸前,快速系纽扣,深邃的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把衣服穿好!”

    沈璃雪不以为然:“我见朋友……”

    “夜千泷是男子!”东方珩瞪了沈璃雪一眼,系纽扣的动作未停,冷酷的声音,似在强压怒气。

    沈璃雪:“……”你不也是男子,还是即将行成人礼的男子!

    “璃雪!”东方珩将最后一颗纽扣系好时,夜千泷也走进了房间,绝色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看沈璃雪的目光,清澈如泉。

    “千泷,你怎么在这里?”沈璃雪有些惊讶,夜千泷住在驿馆,被多人保护着,轻易不能离开,怎么会来尚书府。

    “我来找你!”夜千泷轻轻笑着,纯如白莲,伸手扯住了沈璃雪的衣袖。

    沈璃雪挑挑眉:“找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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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_<)~……打雷下雨哇,无法码字,今天更晚了,明天一定早更……

093 争风吃醋,渣女大打出手

    “我来给你送这个!”夜千泷自身后拿过一只半米左右的小圆桶,邀功般递到沈璃雪面前,俊美的脸上洋溢着纯净的笑。

    “这是什么?”圆桶不知是什么材料所制,外面呈朱青色,上面盖着盖子,沈璃雪看不到里面装了什么。

    “你看看!”夜千泷快速拿掉盖子,一股寒气迎面扑来,四周的温度快速降低,热热的气息瞬间变的清凉舒爽,让人精神清透,心旷神怡。

    沈璃雪一怔:“是冰!”

    “嗯!”夜千泷点点头,抓过沈璃雪的手臂,将木桶寒进她手里,清澈的眸中闪烁着真诚的笑容:“天热了,我特意拿来给你的!”

    “多谢!”沈璃雪又是一怔,她知道高门贵族有冬天存冰,夏天用来降温的习惯,却没想到夜千泷会从驿馆跑来这里给她送冰。

    “千泷,你从哪里拿的冰?”冰桶冰冰凉凉,驱散满室热气,桶很厚,阻隔了大部分寒气,抱在怀里不会觉得寒冷,极是舒适,阵阵寒气飘散,沈璃雪想起,夜千泷住在驿馆,那里没有秘室,也无法存冰。

    “驿馆里给我准备的!”夜千泷不会撒谎,张口就说了事情真相。

    沈璃雪蹙了蹙眉:“你把冰给了我,你岂不是没有冰降温了?”

    “没关系,他们还会再给我准备的!”见沈璃雪微笑,夜千泷嘴角也挑起一抹温暖的笑容,大手放到冰桶上方,丝丝寒气萦绕手上,透过手心手背渗进肌肤,慢慢游走在体内,热气翻腾的血液,渐渐冷静下来。

    夜千泷,沈璃雪旁若无人的聊天,一起用冰降温,将东方珩彻底忽视,他英俊的容颜瞬间黑了下来,看夜千泷的深邃眼眸中,凝出道道冷芒。

    夜千泷只顾着和沈璃雪说话,对他射来的冷冽警告视而不见。

    “璃雪,你是不是很热?”夜千泷和沈璃雪站的很近,透过上浮的丝丝寒气,他清楚看到她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外面在刮热风,不过,有冰桶,也不是特别热!”天气已经完全热了起来,沈璃雪穿着抹胸裙,又套了件外衣,比正常人多穿了件衣服,比平时更热。

    夜千泷近在咫尺,东方珩也在旁边虎视眈眈,沈璃雪不能脱掉外衣散热,只得抱紧了冰桶,依靠冰桶消热。

    夜千泷仔细看看沈璃雪:“璃雪,你穿的太厚了,脱掉外衣,就不会这么热了!”

    沈璃雪身形娇小,穿的白色外套却是又肥又大,长长的拖到了地上,还是男装样式,上面绣着精致的云海图,大气磅礴,一看就知道衣服不是她的。

    “没关系,我不是特别热!”身后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两道锐利的目光透过沈璃雪射向夜千泷,不必回头她也知道东方珩的面色阴沉的可怕。

    千泷心性单纯,却总能轻易挑起东方珩的怒气……

    “璃雪,你是不是抱着冰桶不方便?我帮你脱衣服!”说着,夜千泷抓住沈璃雪外套的衣领用力一扯,丝质的外衣瞬间裂开,露出她白瓷般细滑的肌肤,纤长的胳膊,精致的锁骨,混圆的小肩膀。

    身上传来丝丝清凉,沈璃雪低头一望,丝质的外衣已经破碎落地,白色的水晶燕映着水绿色的抹胸裙,相得益彰,极是漂亮。

    沈璃雪瞬间错愕,夜千泷速度好快,那个动作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她和东方珩都还来不及阻止,外衣已被撕成两半,她就算想穿也穿不上了。

    “璃雪,这样是不是凉爽多了?”阵阵寒气上浮,沈璃雪额头的汗珠快速消失,身上散发的热气也变成了丝丝清凉,瓷般的肌肤莹白如玉,娇小的身形玲珑有致,夜千泷快速打量几眼,笑容璀璨,清澈的眸中依旧纯净的没有半分杂质,心怀坦坦荡荡,得意的向沈璃雪邀功。

    “夜千泷!”东方珩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挡住了夜千泷的视线,快速将一件上衣披到了沈璃雪身上,盖住她的肩膀,看夜千泷的目光,冷若寒冰,点点暴虐之气透过墨色的瞳孔向外绽放,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

    “你干什么?没看到璃雪很热吗?”望着沈璃雪新披的外衣,夜千泷不满的抗议。

    “你离开,她就不会热了。”东方珩厉声回答着,声音冷若千年寒冰,沈璃雪的肌肤,除他之外,不能让任何男子看到。

    “为什么赶我离开?”夜千泷紧紧皱起眉头,狠瞪着东方珩,只要他在,都会挡在自己和璃雪之间,还常常赶自己离开。

    “你是男子,男女有别,授受不亲,有你在,她要披外衣!”夜千泷心性单纯,毫不避讳男女有别,东方珩也无心与他多说废话,一字一顿,冷声教训。

    “你也是男子,为什么你能在这里?”夜千泷毫不客气的反驳着,清澈的目光透过东方珩,去看沈璃雪。

    “本王是璃雪的未婚夫!”东方珩移了一步,再次挡住夜千泷的目光,冷冷对他宣布自己和沈璃雪的亲密关系。

    “我也做璃雪的未婚夫!”夜千泷挑衅般轻哼一声,起身就欲越过东方珩去拉沈璃雪。

    “夜千泷!”东方珩阻开夜千泷,冷冷凝视着他,锐利的眼眸深处,怒火热烈翻腾。

    夜千泷和东方珩言语相驳,意见不和,再争执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沈璃雪揉揉额头,披着外衣越过东方珩,来到夜千泷面前:“千泷,你是男子,与女子有很大的区别,不能随随便便撕女孩子衣服!”夜千泷心性单纯,脾气却很倔强,不能强硬的要求他做某件事情,要淳淳善诱的劝解,让他自己想通其中的道理。

    “我看你很热,想帮你忙!”夜千泷低低的说着,头也垂了下来,言语中透着无尽的委屈。

    “我知道,不过,帮忙提醒便可,不能随意出手!”沈璃雪讲着最简单易懂的道理,保证夜千泷能听明白:“男女有别,女子清誉很重要,男子不能随随便便对她动手动脚!”

    “我不会帮其他人脱衣服的!”夜千泷嘀咕一声,从小到大,他也只帮沈璃雪一人脱过衣服而已。

    “如果刚才我毁了你的清誉,我负责……”抬头看着沈璃雪,夜千泷清澈的眸中隐隐闪过无限的真诚与期待。

    沈璃雪:“……”

    “来人,送夜太子回驿馆!”东方珩一张俊颜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锐利的眸中寒光与怒气交替显现。

    几名暗卫恭敬的答应一声,瞬间现于房间,伸手去抓夜千泷。

    “你们干什么?”夜千泷怒问着,手掌下意识的对着暗卫们挥了过去。

    “千泷!”沈璃雪急忙伸手抓住了夜千泷的手腕,他内力深厚,房间又小,不能躲闪,一掌过去,暗卫们会重伤,房子肯定也会塌掉半边……

    “璃雪!”夜千泷委屈的望着沈璃雪,那些人要抓他,为什么璃雪还要阻止他动手?

    “你先回驿馆吧,我明天去看你,有事情告诉你!”夜千泷和东方珩的矛盾已经激化,必须有一个人离开,否则,矛盾加深,事情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东方珩是君子,他的暗卫只是单纯的押送夜千泷回驿馆,沈璃雪不必担心他会出事。

    “是什么事情啊,现在不能说吗?”璃雪有悄悄话要告诉他,夜千泷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忽略了走上前来抓他的侍卫。

    “是很重要的事情,要单独告诉你,你先回驿馆!”沈璃雪眨眨眼睛,声音浅浅,神神秘秘的感觉更让夜千泷满心期待。

    “那你明天早点来,我准备好冰等你!”夜千泷反握住了沈璃雪的手腕,柔柔软软,如丝般细腻顺滑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忍不住摸摸,摸摸,再摸摸。

    “好!”沈璃雪点点头。

    东方珩寒冷的目光瞬间凝结成冰,挥手打开夜千泷,挡在沈璃雪面前,冷酷的声音让人如临腊月寒冰:“送夜千泷回驿馆!”

    “璃雪,我先走了!”暗卫将夜千泷围在中间,准备押送,夜千泷也准备回驿馆,没有抗拒,依依不舍的和沈璃雪告别。

    “路上小心!”沈璃雪礼貌的叮嘱一句。

    “嗯,你也小心!”转身离开的瞬间,夜千泷清澈的目光挑衅般瞟了东方珩一眼。

    东方珩的俊颜阴沉的更加可怕,冷冷凝视着夜千泷,眸中凝聚的寒冰,瞬间便可将人冰封。

    夜千泷和暗卫们走出小院,走上出府的青石路,一道窈窕的身影从暗处走了出来,望望心情愉悦,稳步前行的夜千泷,再看看屋内的沈璃雪和东方珩,美眸中凝了一层诡异寒冰,刚才屋内发生的一切,都已被她透过大开的房门,尽收眼底。

    东方珩,沈璃雪,夜千泷三人之间的关系很微妙,自己何不加以利用……

    阴冷的视线猛的射来,沈璃雪一惊,快速转身望去,院外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那道视线也消失无踪,仿佛不曾出现过。

    沈璃雪皱皱眉,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伸手扯下了外衣,阵阵凉气扑面而来,沈璃雪没看出外面的异常,拿着冰桶进了内室,时间尚早,她准备再休息一会儿。

    沈璃雪没再睡床,而是躺到了窗边的软塌上,将冰桶放在塌上散热,东方珩也毫不客气的坐到了塌边,面色稍稍好看了些,眼瞳深处依然凝聚着寒气:“夜千泷是真傻,还是在装傻?”

    “千泷不是傻,是心性单纯,做事就像小孩子,你和他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沈璃雪倒了杯清茶,靠着软枕,轻晃茶杯,说不出的优雅迷人,茶水的热气与冰的冷气相遇,在她睫毛上凝出点点水珠,轻轻颤抖着,灵动自然。

    抹胸裙很贴身,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身形,白皙如瓷的肌肤,精致的锁骨,右臂上那点耀眼的暗红朱砂,清新自然的处子幽香,全都带着深深的吸引力,东方珩凝望着,久久移不开眼。

    “璃雪,你九月初六及笄!”东方珩别有深意的声音不是询问,而是肯定。

    “是啊!”沈璃雪点点头,眸中凝出几分戏谑:“我母亲过世,我要守三年孝,三年后我就十八岁了,成了老姑娘,要嫁人只怕很难了!”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再次黑透,在她心里,他是喜欢年轻女子,抛弃未婚妻的无良小人?

    “东方珩,你的伤,怎么样了?”林岩曾说东方珩病重,活不过三个月,时间一天天过着,距离三个月越来越近了,东方珩却不见有找大夫看病的动作。

    东方珩神情一黯:“老样子!”

    “真的没有办法医治吗?”沈璃雪四个月后才及笄,东方珩的时间还剩下两个月,等不到她及笄,他就会命丧黄泉。

    东方珩没有说话,墨色的眼瞳深处凝聚着一抹苍凉,一阵轻叹随着清风飘散,迅速消散于天地之间……

    院外那名美丽女子悄悄隐在暗处,冰冷的目光透过格子窗望着躺在软塌上的两人,有窗子和树枝遮挡,她看不清里面发生了什么,但男子和女子的身影交叠在一起,肯定是相依相偎的诉说情话。

    白嫩的小手猛然紧握成拳,美眸中寒意迸射,她不甘心,不甘心!

    “现在什么时候了?”天气炎热,冰桶里的冰融化的很快,沈璃雪和东方珩聊天停顿的时间,低头看向冰桶,才发现,冰已经融掉了三分之一。

    东方珩看看外面的天:“申时(下午三点到五点)刚到!”

    “午休的客人们要醒了,我去向表哥道别回府!”沈璃雪坐起身,越过东方珩下了床,水绿色的抹胸裙紧裹着她玲珑的身形,白色透明的水晶燕垂在胸前,清新自然。

    东方珩皱皱眉,沉声叮嘱:“记得换衣服!”

    “知道!”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再出来时,浅蓝色的湘裙,随风轻扬,清新尊贵的气势,俨然一名大家闺秀!

    “我自己回府便可,你不必送了!”招呼一声,沈璃雪拿着冰桶离开小院,她的马车上还载着沈盈雪,沈采云,沈采萱,东方珩也不方便送。

    东方珩没有强行送行,站在门口,目送沈璃雪出了院子,转过弯,消失不见,锐利的眸中闪过一抹坚定:“子默,去查查南疆鬼医的下落!”他的伤,是该好好治治了!

    书房,林岩坐在书桌后,翻看着一个又一个信件,手中拿着一只毛笔,不时写写画画,初任尚书,他没有任何经验,有许多事情要了解,要处理。

    “禀尚书,南疆公主求见!”屋外传来侍卫的禀报声,林岩动作一顿,南疆公主见自己做什么?

    “有请!”心中疑惑,林岩还是礼貌待客,南疆公主是青焰的客人,不能怠慢了。

    稍顷,帘子打开,一袭白衣,头戴白色斗笠的秦若隐若现烟走了进来:“林尚书!”声音依旧尖尖的,细细的,就像未成年的小孩子,配上她这成年的身体,有些突兀,也还算舒服,不会让人觉得尖锐。

    “公主请坐!”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漫大半个房间,林岩皱皱眉,却没有表现出丝毫不悦,将信件收到一边,对着门外吩咐:“来人,上茶!”

    一名丫鬟低着头走进房间,恭敬的上了两杯茶,福福身,快速退下。

    端起茶水轻抿一口,林岩看向秦若烟,清亮的眸中带着几分不解:“不知公主找我,所谓何事?”

    “也没什么大事,本宫想逛逛京城,却不知哪里景致好,想请林尚书为本宫做向导……”隔着薄薄的面纱,秦若烟尖尖的声音,细细传出。

    林岩一怔:“这……恐怕要让公主失望了……”

    “林尚书不愿做本官向导?”秦若烟尖尖的声音猛然低沉下去,透着些许忧伤。

    “不是!”林岩微笑着摇摇头:“我在边关长大,刚回京城不久,对京城也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哪里景致迷人……”况且,他刚任尚书,事情繁多,也没空陪别人游山玩水。

    “这样啊!”秦若烟细细的声音中透出瞬间的思索:“林尚书和本宫都对京城不了解,不如咱们找名京城侍卫,陪咱们一起四处逛逛,熟悉熟悉!”眨眼之间,秦若烟就和林岩站到了统一战线,连称呼都变的亲密起来。

    “公主,我最近事情多,怕是抽不出空闲!”林岩轻轻笑笑,装没听懂秦若烟的话,礼貌的婉拒她。

    “你是尚书,游玩即可,这些无聊的事情,可以交给属下们去处理嘛!”秦若烟细细的声音满是不以为然。

    “兵部无小事,每件事情都要小心谨慎的处理,不能儿戏!”林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身为尚书,就要担起尚书的职责,哪能将兵部事情交由别人来完成。

    “算我说错了,咱们白天游玩,兵部的事情,林尚书可以回来再做!”唯恐林岩不答应,秦若烟走上前来拉林岩:“太阳已经开始西斜,咱们快马加鞭,还能赶到城外的山上看日落……”

    浓郁的花香再次扑面而来,香的刺鼻,秦若烟伸来的手上,更是带了无限香气,一阵一阵,香的头脑发晕,鼻子泛起阵阵酸涩,林岩紧紧皱起眉头,起身避开了秦若烟的手,冷声道:“公主,请自重!”

    “林尚书,本宫只是想和你一起游山玩水,你生这么大气干什么?”秦若烟怒冲冲的询问着,伸手去拉林岩。

    “公主,请自重!”林岩怒斥一声,避过秦若烟的手臂,瞬间到了门口,快速拉开房门,正欲出去,冷不防一道浅蓝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两人撞到了一起。

    林岩站着没动,蓝色身影却是后退两三步方才停稳,望着熟悉的脸庞,林岩一惊:“璃雪!”

    “岩表哥,你急急忙忙的,要去哪里?”沈璃雪站稳,就看到了林岩错愕的俊颜,眸中还有未退去的震惊与怒气。

    林岩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有些事情要处理!”

    “林尚书有客人,本宫就不打扰了!”伴随着尖尖的声音,秦若烟袅袅婷婷的自屋内走出,白色衣袂轻轻飘动,带来一阵浓郁花香,纵使沈璃雪忍耐力再强,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味道好浓郁!

    秦若烟越过林岩,沈璃雪,快速消失在小院外,浓郁的花香也随之飘散,沈璃雪身上特有的清新香气弥漫鼻端,林岩悄悄放松呼吸,抬头,正对上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戏谑眼神:“表哥,你和那南疆公主是不是……”

    “别胡乱猜测,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是她主动……”林岩急急撇清他和南疆公主的关系,话说了一半,却欲言又止。

    沈璃雪眸光一凝:“主动什么?”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不要传扬……”林岩轻叹一声,清亮的眸中闪过几丝深思与不悦。

    听他这么一说,沈璃雪心中腾起阵阵疑惑,清冷的目光透过半开的房门望向屋内,一阵清风吹过,屋内残余的花香飘飘散散,溢出房间……

    “璃雪,你找我有事?”不想再谈南疆公主,林岩问起了沈璃雪找他的原因。

    “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府,来和你道别!”沈璃雪回过神,看向林岩,书房内发生的事情,他不想说,她也不会逼迫,不过,她隐隐能猜出大概的事情,那南疆公主在纠缠林岩……

    “路上小心!”林岩温和的笑着,慎重叮嘱。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戏谑的看着林岩:“南疆公主已经走了,表哥回房处理事情吧!”

    林岩的面色瞬间沉了下来,像有理的哥哥教训妹妹般命令道:“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沈璃雪来到尚书府外时,许多贵族的马车都已经离开,沈盈雪正站在马车前和东方湛道别。

    “二小姐,路上小心!”东方湛梨窝浅笑,温润如玉。

    “多谢湛王!”沈盈雪盈盈福身,含羞带怯。

    “二小姐有病在身,不宜久站,快上马车吧!”东方湛的语气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热情,好似寻常的一个建议。

    “多谢湛王关心!”沈盈雪扶着丫鬟的手踏着凳子上马车,挑开帘子,踏进车厢的瞬间,挑衅的望了沈采云一眼,湛王喜欢的是自己,只要自己在,她费尽心机也不能得湛王多看一眼。

    “四小姐才华高绝,是不可多得的才女!”沈盈雪隐进车厢,东方湛看向沈采云,一向清淡的语气,略略有些热情。

    “多谢湛王夸奖,小女子身份低微,当不得才女二字!”沈采云福福身,优雅大方,礼貌得体。

    “四小姐不必谦虚,你的才华,足以和第一才女一争高下……”东方湛言语之中,透着说不出的赞叹与欣赏,与对沈盈雪的礼貌有着极大的差别,聪明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沈璃雪眸底淡淡一闪,东方湛若不是故意的,他刚才那招,还真是不动声色的挑拨。

    “沈四小姐才华横溢,我也很是佩服!”苏雨婷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了过来,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璀璨的笑,没有半点忌妒的意思:“改天有空,邀请沈四小姐来温国公府探讨诗词,还请四小姐不要推辞!”

    “苏小姐盛情相邀,采云一定从命!”沈采云微微笑着,不卑不亢,谦虚谨慎。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与人谈话应付自如,一举一动礼貌得体,就像天生的交际家,沉默着做隐形人,真是埋没了她的才华。

    沈盈雪坐在马车里,听着东方湛,苏雨婷对沈采云的邀请,夸赞,胸中一阵怒火翻腾,贱人,肯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会吸引这么多人的注意,敢抢自己的风头,回到相府定要好好教训她。

    “璃雪姐姐!”和沈采云客套完,苏雨婷款款走上沈璃雪,璀璨的笑容迷人心:“来参宴时,母亲给我一样东西,特意叮嘱要亲手交给姐姐,刚才人多,不方便,现在总算是清静了!”

    沈璃雪挑挑眉:“什么东西?”温国公夫人怎么突发奇想的要送她东西?

    苏雨婷从马车上拿下一只精致的盒子,递到沈璃雪面前:“就是这个!”

    盒子是名贵的紫檀木所做,上面精雕细琢着细藤图案,正中镶嵌着三颗绿宝石,两侧细细碎碎的嵌着许多小粒的亮钻,非常名贵漂亮。

    沈璃雪接过,轻轻打开,发簪,珠花,耳环,项圈,手镯,指甲套一套完整的东珠头面映入眼帘,大大的东珠细腻圆润,闪着迷人的光泽。

    “我不明白夫人的意思。”沈璃雪知道这套头面价值不菲,温国公夫人可不会平白无故送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苏雨婷轻轻一笑:“姐姐可知你母亲与我母亲是闺中好友?”

    “知道!”沈璃雪点点头,在青州时,林青竹曾说过一些年轻时的事情,其中提到最多的好友,就是温国公夫人。

    “这套首饰原本是你母亲的,我母亲有一次去武国公府,看中了这套首饰,你母亲就将它送给了我母亲,如今,姐姐回来,我母亲让我物归原主!”

    “多谢夫人和雨婷妹妹了!”沈璃雪挑眉看向盒中的头面:原来这是林青竹的东西。

    “姐姐不必客气,物归原主是应该的!”见沈璃雪的目光一直停留中盒中首饰上,苏雨婷没再打扰,识趣的告辞:“首饰已经送还姐姐,我先回温国公府向母亲复命了!”

    “妹妹慢走!”沈璃雪淡淡招呼一声,细细翻看着盒中的发簪,耳环,每一样都做工精致,配的东珠大小适中,花形也很漂亮,这套首饰,最少也值上万两银子,林青竹随手就送给了温国公夫人,真是大手笔,也可预见当年的武国公府有多么繁荣,连一只珠花都做的这么精细……。

    突然,沈璃雪的目光凝在了发簪的簪柄上,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再看耳环,珠花,指甲套,墨色的眼瞳凝的更深:这是怎么回事?

    “璃雪!”清朗的呼唤响起,沈璃雪侧目一望,林岩快步走了过来,神色有些许的焦急。

    “岩表哥出什么事了?”林岩焦急的模样,沈璃雪很少见,不由得蹙了蹙眉,难道出了大事?

    “你的东西忘拿了!”一只圆桶递到沈璃雪面前,阵阵寒意弥漫,沈璃雪猛然想起,她去道别时,把冰桶放在书房外,忘记提了。

    “谢谢表哥!”沈璃雪接过冰桶,手中的首饰与盒子暴露在林岩面前。

    看着漂亮的发簪,珠花,林岩微微一怔:“这是……”

    他在边关见过不少各色首饰,有的漂亮,有的贵重,他是男子,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没怎么在意过,但是,这套首饰给他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究竟在哪里见过呢?

    林岩望着首饰凝眉思索,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瞬间恍然大悟:“这是姑姑的首饰!”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惊讶的望着林岩,照苏雨婷所言,这套首饰在林青竹出嫁前就已经送出去了,就算有了林岩,也是刚刚出生,他怎么会记得这套首饰?

    “姑姑的首饰与众不同!”林岩拿起发簪和耳环,手指着发簪柄与耳环坠上形云流水般流畅的条条花纹:“这些猛然看上去是花纹,但你仔细看看,这是什么?”

    沈璃雪蹙了蹙眉,凝望着花纹在脑海中不断变幻形状,眼睛猛然一亮:“是武国公府的标记!”

    “没错!”林岩笑容璀璨:“武国公府的标记,是由甲骨文的林字变幻而来,打造首饰时,姑姑特意吩咐金匠将林字标记做为花纹刻在首饰上,一来漂亮好看,二来,也可以防止拿混首饰!”

    “真聪明!”沈璃雪清冷的眸中满是赞叹,林青竹不愧是青焰第一才女,居然能想到这种方法区别首饰,真真是蕙质兰心。

    在青州时,林青竹曾向沈璃雪讲过武国公府的标记,但那是在纸上,白纸黑字的写着,极好辨认,如今,标记以花形的样式刻到了发簪上,变幻了形状,她一时没看出来。

    “姑姑是最优秀的,可惜,天妒红颜!”说到林青竹,林岩的目光有些黯淡,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怜惜:“璃雪,这些年,苦了你和姑姑了!”

    “我没什么,最苦的是母亲!”沈璃雪挑挑眉,不自然的笑了笑。

    “璃雪姐姐!”温柔的呼唤传来,沈璃雪侧目望去,沈盈雪挑开帘子望了过来,美眸中透着浓浓的不耐。

    “岩表哥,我先回府了!”沈璃雪正准备找理由离开,便借着沈盈雪的不耐就势下台。

    “路上小心!”林岩点点头,再次叮嘱。

    沈璃雪答应一声,拿着冰桶和首饰盒上了马车。

    人到齐,车夫不再耽搁,扬着马鞭,赶车离开,沈璃雪坐在桌边看着首饰盒和冰桶,沈盈雪,沈采云,沈采萱也没有说话,低垂了头,各自想着心事,车厢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突然,马车一个踉跄,车厢内的几人都大幅度的摇摆了一下,沈采云晃的最厉害,撞到了沈盈雪受伤的胳膊上。

    “我的胳膊!”沈盈雪惊呼一声,胸中压制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揪住沈采云的头发猛然一拉,狠狠对着她昂起的白嫩小脸扇了过去:“贱人,不但强抢湛王,还想算计我,抢你亲姐姐的男人,你很得意啊……”

    “啪!”沈采云毫无防备,被沈盈雪结结实实的扇了一巴掌,耳朵嗡嗡作响,白嫩的小脸瞬间浮现一座鲜红的五指山,目光也微微有些呆滞……

    “贱人,再让你抢湛王!”沈盈雪怒气冲天,一巴掌不解气,又抡起一掌,对着沈采云打了过去:“当着众人的面,和自己姐姐争男人,好看啊,相府的颜面,都让你丢尽了……”

    出乎意料的是,这一巴掌并没有落到沈采云脸上,而是在离她一手外的地方,被她制止,小手紧握着沈盈雪的手腕,轻轻颤抖,美丽的眸中幽深一片,说出口的话,却透着冰冷与愤怒:“沈盈雪,我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奴婢,可以任你打骂!”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你以为别人叫你一声沈四小姐,你就真的是相府千金了,小妾生的庶女而已,低微下贱,和买来的那些奴婢下人没有多大区别,少仗着自己四小姐的身份,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沈盈雪的嘲讽生生打断,美丽的小脸也被打偏到一边。

    车厢中瞬间静了下来,沈采萱震惊的望望沈采云和沈盈雪,不着痕迹的悄悄后退着,沈采云太大胆了,居然敢打沈盈雪。

    沈璃雪挑挑眉,沈采云的胆子确实变大了,又或者,忍无可忍,不得不暴发,不过,以沈盈雪那高傲的性子,吃了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场暴风骤雨即将来临!

    沈采云看着自己红通通的小手,有瞬间的后悔,但随即,她又镇定了下来,人的忍耐都是有限度的,沈盈雪欺负她不止一次两次,她不能再一直忍下去了,要直言面对所有一切。

    无边寂静中,沈盈雪慢慢回过头,美丽的半边脸上,浮现一座通红的五指山,狠狠瞪着沈采云,美眸中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沈采云,你居然敢打我!”贱人贱人贱人!

    留着长长指甲的手对着沈采云的美丽小脸狠狠抓了过去,沈采云毫不示弱,挡住她手腕的同时,又是一巴掌甩向沈盈雪。

    瞬间,尖叫声,扭打声,桌椅碰撞声响彻整个车厢。

    丫鬟,嬷嬷们都坐在车厢后面,车厢内有声音响起,她们知道有人在吵闹,却不知道出事的是谁,主子们的事情,她们不便守问,更何况,主子没叫,她们也就装没听到,继续坐着马车,稳速前行。

    沈璃雪淡淡扫了一眼,挑挑眉,沈盈雪和沈采云的扭打,毫无技术可言!

    沈采萱躲到角落中,震惊的望着扭打成一团的沈盈雪和沈采云,不住的撇嘴,这两人真是彪悍!

    摇摇头,沈璃雪正欲找本书来,打磨无聊时间,只听‘当’的一声脆响,一只发簪掉到了车厢中,望着沈盈雪因甩掉发簪而散落的头发,沈璃雪扬扬嘴角,这才几个回合,就要被打败了,真是没用。

    微微低头,沈璃雪看到了脚边那只发簪,发簪晶莹剔透,雕刻的朵朵梅花在暗暗的车厢中散着盈盈的紫色光芒,十分漂亮,再往下看,沈璃雪清冷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呼吸猛然一窒。

    “你们都是相府千金,像泼妇一般在车上扭打成一团,成何体统,别打了,别打了!”

    四人一起出来,若是有两人负伤回去,父亲肯定是会责怪的,沈璃雪向沈采萱使了个眼色,沈采萱没有反驳,快速去拉离她最近的沈采云,沈采云身材娇小,力气却不小,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将沈采云拉开,累的气喘吁吁。

    沈盈雪头发乱了,衣衫也破了,披头散发的像个疯婆子,原本,她没想过要打架,但沈采云太嚣张了,她一时怒气上脑,方才动了手,现在想想,真是有损她京城第一美女的形象,恶狠狠的瞪了沈采云一眼,扭头看向一边。

    沈采云也是发髻凌乱,衣衫破损,比沈盈雪好不了多少,刚才那一架她受了伤,也累的不轻,沈盈雪主动休战,她找到了下台台阶,顺势停了手,心中却在暗暗思索着下一步的动作,她打伤了沈盈雪,父亲和夫人是不会放过她的。

    沈璃雪让车夫停了马车,叫了两名丫鬟进来为沈盈雪,沈采云梳妆打扮,这种疯婆子模样回相府,她们肯定会被教训。

    沈盈雪气呼呼的坐着,不时狠瞪几眼沈采云,身后小丫鬟小心翼翼的帮她梳通头发,慢慢挽髻,再将发簪和珠花慢慢戴上。

    阳光透过半开的车窗照到那只紫色发簪上,沈璃雪轻轻一笑,不着痕迹的旁敲侧击:“盈雪妹妹这只发簪很漂亮,不知是从哪里买的?”

    沈璃雪劝下沈盈雪,沈采云,就是为了这只发簪,因为发簪的簪柄上有武国公府的标记,那是林青竹首饰特有的记号,别人的首饰上绝不会出现!

094 清查仓库,气坏渣母

    “姐姐说这只发簪啊!”沈盈雪拿过那只紫色发簪,细细抚摸,琉璃璀璨的紫,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耀人眼。

    “这是母亲为我置办的头面,在宝斋行订做的!”言语中透着浓浓的得意与炫耀。

    沈盈雪是相府嫡出千金,身份尊贵,衣服是在最好的绸缎铺订做,首饰是在最大的宝斋行订做,住的雪园是相府环境归好的,出行也坐最华丽的马车,比穿成衣,戴次品首饰,住小院落,坐马车看她脸色的沈采云,沈采萱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沈采云面色一僵,径直垂下眼睑,小手悄然紧握成拳,生成庶女,被人嘲讽、欺压,吃穿住用更比人低了一等,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她也不该过这样的日子……

    沈采萱的面色也变的有些难看,却没沈采云那么激烈,望望那名贵的发簪,满目忌妒的撇撇嘴,没有说话。

    看着发簪中流动的璀璨琉璃的紫色,沈璃雪冷笑,雷雅容既不姓林,也不是武国公府的人,她订做的发簪,怎么会有林青竹首饰的特有标记?事情有蹊跷。

    “小姐,相府到了!”马车停稳,丫鬟,嬷嬷们恭敬的禀报声在车外响起,沈盈雪快走一步,动作迅速的挑开帘子,最先下了马车,扶着丫鬟的手,快速向府内走去。

    踏进相府的瞬间,她停下脚步看了沈采云一眼,那一眼挑衅,嘲讽,不屑,饱含着无限深意,沈璃雪挑挑眉,暴风雨即将来临。

    “采云啊,你说你一名身份低微的庶女,和盈雪姐姐抢什么湛王,她去向爹告状了,你等着被罚吧!”沈采萱同情的望了沈采云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慢腾腾的走进相府。

    沈采云苍白的小脸微微僵硬,贝齿紧咬了下唇,砰着头皮走进相府,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一味的逃避根本没用,她必须要学会面对,应付,尽一切努力,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沈璃雪走在最后,看着快步前行的三道窈窕身影,扬唇浅笑,相府又要再起热闹,自己也应该趁着热闹,查查那只发簪之事。

    走进相府,沈璃雪没回竹园,径直去了水池边的凉亭里纳凉。

    稍顷,秋禾来报:“大小姐,老爷重罚了四小姐,正在雅园打板子!”

    沈璃雪挑挑眉:“什么罪名?”事情闹到沈明辉和雷氏那里,肯定不会善了,沈采云一定会倒霉。

    “忤逆,殴打亲姐姐,不知礼数……”秋禾滔滔不绝的将沈明辉给沈采云定的罪名报了出来。

    “这么说,二小姐安然无恙?”沈璃雪扬唇冷笑,沈盈雪都已经残了条胳膊,沈明辉居然还是像以前一样偏心她,真是世间难得的‘慈父’。

    “是啊,二小姐坐在一旁观刑呢!”想想二小姐的得意,四小姐的凄惨,秋禾就忍不住摇头,同是千金,嫡庶不同,待遇也差了许多。

    “要打多少板子?”沈璃雪轻抿一口茶,漫不经心的询问着。

    “原定的是五十大板,不过采云小姐讲了许多道理,减去一部分刑罚,只打三十大板!”刚才在雅园,沈采云慷慨陈词,说的相爷和夫人微微色变,秋禾疑惑加不解,四小姐一向沉默寡言,什么时候变的那么能言善辩了?

    “金姨娘呢?”漫不经心的询问着,沈璃雪放下茶杯,起身走向雅园,三十大板,沈采云能撑得住,但金姨娘肚子里有个名死金牌,她如果拿出来用用,沈采云倒是不必受这么重的罚。

    “金姨娘伤心的痛哭呢!”秋禾跟在沈璃雪后面,低低的回答着。

    “只是哭吗?”

    凉亭距离雅园不远,说话间,沈璃雪已到了雅园门口,沈采云被死死按在凳子上重重打板子,美丽的小脸苍白的毫无血色,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滴落,美眸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金姨娘则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捂着腹部,看着被打成重伤的沈采云,满脸伤心,不停抹眼泪。

    沈璃雪挑挑眉,金姨娘气量小,心胸小,还是个愚蠢的笨蛋,相府子嗣是多么有利的条件,她居然不用,眼睁睁看着自己女儿被打!

    “禀相爷,三十大板已经打完!”粗使嬷嬷打完最后一板子,放开沈采云,垂首立于一侧,恭敬的禀报着。

    “嗯!”沈明辉漫不经心的看了沈采云一眼,苍白的小脸,汗透的衣衫,更让他心情烦乱,不耐烦的吩咐道:“送她回云园养伤!”

    “四小姐……我可怜的四小姐!”金姨娘在丫鬟的轻扶下,哭哭啼啼的急步奔上前,抓着沈采云的胳膊,哭的悲伤难过。

    望着胆小懦弱,不知所措,只会痛哭的金姨娘,沈采云紧紧皱起眉头,随即闭了眼睛,不再理会她。

    看着被打成重伤,即将陷入昏迷的沈采云,沈盈雪轻抿着茶水,洋洋得意,美眸中闪着无尽的傲视与嘲讽:和自己抢男人,就是这种下场,看谁以后还敢和自己做对。

    沈采云被抬回云园,金姨娘也哭泣着跟了过去,雅园正室大开着房门,雷氏站在书桌后,悠然自得的抄平安经,抬头看着匆匆忙忙离开的人群,嘴角扬起一抹冷傲的嘲笑。

    沈璃雪对赵姨娘使了个眼色,赵姨娘心神领会,上前一步,福福身,恭声道:“夫人,小仓库的钥匙,可是在您那里?”

    “你问这个做什么?”雷氏皱皱眉,却并未抬头,手中动作也没停,继续在纸上写写,画画。

    赵姨娘微微笑笑:“回夫人,妾身想清点小仓库……”

    “清点小仓库?”雷氏一震,写字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凌厉的目光猛的射向赵姨娘:“你只有一个月的管家权,掌管好府里的大仓库便可,至于我的小仓库,里面放的全是我的私人嫁妆,有专人看管,就不劳你再费心思了。”

    “夫人的私人嫁妆,妾身确实无权管辖,不过,妾身清点大仓库时,发现有几样贵重物品不见了,想着可能在您的小仓库里,这才请求清点小仓库,还请夫人谅解。”赵姨娘福福身,放低着姿态,礼貌真诚。

    雷氏轻哼一声:“大仓库和小仓库里的东西一直都是分开放的,从未混杂过,大仓库里的东西不见了,绝不会在小仓库里……”

    赵姨娘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大小姐说的果然没错,雷雅容将小仓库若若珍宝,轻易不让人进,若是她想悄悄设计自己,偷偷将大仓库里的东西放到小仓库,再借口小仓库原封不动,就可成功让自己担上失职的罪名……

    沈璃雪蹙了蹙眉,大仓库里放的,多是一些药材和贵重绸缎,头面,首饰几乎全在小仓库里,雷氏一再找理由,阻止清点小仓库,是想给赵姨娘下马威,还是小仓库有问题?

    “小仓库一直独立,由夫人的人管着,安全妥当,赵姨娘只有一月管家权,确实不该过问,但是现在,赵姨娘初掌权,大仓库里的东西对不起来,极有可能被下人误放在了小仓库里,夫人就算不让赵姨娘清点小仓库,也让她进去找找那几样贵重物品,如果真的被放在了小仓库里,赵姨娘却担了失职之罪,岂不是冤枉了她!”

    “小仓库是我的私人仓库,与相府的东西毫不相干,大仓库里的东西绝不会在小仓库里,赵姨娘无权查看!”雷雅容站在门口,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璃雪和赵姨良,神情微傲,高高在上,她的宝贝嫁妆,怎么能让低微下贱的姨娘清点,触碰。

    赵姨娘的面色瞬间苍白,雷雅容是要给自己定下管家不利的失职之罪了。

    沈璃雪冷冷一笑,自己也没说什么,雷氏居然这么大反应,小仓库,很可疑:“夫人嫁给爹,就是相府之人,夫人的嫁妆,也是相府的东西,赵姨娘掌管着整个相府,小仓库也在管辖的范围之内……”

    言外之意,与雷雅容商量,是尊重她,如果她坚持不交钥匙,赵姨娘完全可以破门而入,强行进入小仓库。

    雷氏的面色阴沉下来,冷冷望着沈璃雪:“你在要挟我?”

    “不是要挟,是劝解,只要夫人打开小仓库的门,让赵姨娘找出那几件物品,事情就可轻松了结!”

    沈璃雪嫣然一笑,让人如沐春风,看到雷氏眼中,却是浓浓的得意与挑衅:“万一有人手脚不干净,趁机贪墨我的嫁妆首饰,我岂不是有冤枉无处申!”

    “若是夫人不放心,可以派人跟着一起寻找那几样东西!”沈璃雪只是想看看小仓库里有没有林青竹的首饰,就算雷氏的人跟着,也没关系。

    “管家,就要担起掌家的职责,小仓库也在管辖范围内,就让赵姨娘进去查看吧!”一直未曾说话的沈明辉皱着眉头开了口,后院的事情他不懂,却也知道,物品要造册归类,清点清楚,迷迷糊糊,不清不楚的,岂能管好相府。

    沈明辉亲自发话,雷氏不能再强行拒绝,再望望沈璃雪和赵姨娘,无论她们是真为丢失的贵重物品,还是另有原因,自己派人跟着,不怕她们在小仓库里做手脚,等她们搜不到东西,空手出来时,哼……

    “米嬷嬷!”

    “是,夫人!”米嬷嬷走上前来,从雷氏手中接过一串钥匙,面无表情的引领众人走向小仓库:“赵姨娘,大小姐,请随奴婢来!”

    小仓库单放雷氏的嫁妆,没有置的太远,就是雅园中的西厢房,牢固的房门打开,百抬大箱子映入眼帘,沈璃雪看到赵姨娘眸中闪过浓浓的惊叹。

    走进仓库,沈璃雪随便打开一个箱子,顿觉眼前一亮,各色金光灿灿,亮光闪闪的发簪,耳环,玉镯等首饰堆满一箱,闪亮人眼。

    沈璃雪挑挑眉,雷太尉真是底蕴丰厚,给雷氏的嫁妆都这么大手笔,仔细望望各种首饰,没有看到熟悉的标记,沈璃雪盖上盖子,继续去看下一箱。

    赵姨娘站在一箱首饰旁,看的怔愣,久久站着没动,这一箱嫁妆,够她吃上一辈子了,雷雅容居然有近百箱,真有福气!

    “大小姐,夫人的嫁妆都很贵重,请您不要随便触碰!”沈璃雪打开一只箱子,正欲查看首饰上的花纹,米嬷嬷傲气的提醒声从旁响起。

    沈璃雪直起身体,冷冷看着她:“米嬷嬷,大仓库不见的那几样东西,是混杂在这些嫁妆里的,万一它们被压在最下面,不仔细找找,岂能找得出来!”

    首饰很娇贵,都是分层放的,一样一样,摆的十分整齐,放眼望去,一目了然,沈璃雪也一直用看的,并未触碰那些首饰,最下面那几只耳环放在最里端,花纹被压住,她看不到,才想着拉一点出来,没想到米嬷嬷立刻前来阻止,雷雅容是宝贝这些首饰,还是嫌弃别人身份低微,不配碰她的发簪,耳环?

    “这些首饰都价值近千两银子,极是贵重,不能出半点差错,若是大小姐想看,奴婢来拿!”说着,米嬷嬷小心翼翼,慢腾腾的将首饰拿了出来,速度慢如蜗牛,如呵斥珍宝般,仔细,谨慎的捧至沈璃雪面前,却发现,沈璃雪已经将下一箱的首饰看完了……

    米嬷嬷故意耽搁时间,就是想让沈璃雪生气,如此一来,米嬷嬷就能找理由终止查看小仓库,无聊的小伎俩,沈璃雪岂会上当。

    “大小姐!”米嬷嬷手捧着耳环,重重招呼一声,提醒沈璃雪,她在等她的查看。

    沈璃雪的目光落在另一箱的首饰上,头也未回,轻轻摆摆手:“放进去吧!”在米嬷嬷拿首饰的瞬间,她已经看清了上面的花纹,不是她要找的首饰。

    米嬷嬷花费心思,好不容易拿出耳环,沈璃雪看也没看,就让她放回去,分明是在故意耍她!

    沈璃雪是主,米嬷嬷是仆,沈璃雪的话,她不敢过份反驳,苍老的眸中闪出两簇怒火,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慢慢将耳环放回箱子里。

    将米嬷嬷的愤怒,不甘尽收眼底,沈璃雪冷冷一笑,继续打开箱子,查看首饰。

    一柱香后,小仓库看完,沈璃雪,赵姨娘回到了院子里。

    “可找到大仓库丢失的东西了?”雷氏居高临下的望着沈璃雪和赵姨娘,眸中隐隐闪烁着道道冷芒,她的仓库和大仓库毫不相干,绝不会有大仓库里的东西,赵姨娘,沈璃雪居然敢强行搜查她的仓库,真是胆大包天。

    “找到了!”赵姨娘将一套南海珍珠的头面展于雷氏面前,微笑道:“大仓库丢失的,就是这套头面!”

    看着雷氏阴沉下来的面色,赵姨娘心里格外痛快,幸好听了大小姐的话,暗藏这套头面来做挡箭牌,否则,雷氏看到自己什么都没搜到,肯定会狠狠惩罚自己。

    “夫人,您这小仓库每隔段时间都会梳笼统计吧,就算下人不小心,错放了南海珍珠头面,清点首饰时,也应该能发现才对,为何一直无人吱声呢?”

    沈璃雪微微笑着,明知故问,暗中谴责雷氏知情不报,想要贪墨南海珍珠头面,嫁祸赵姨娘。

    “最近事情繁忙,有段时间没查看了……”雷氏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心中暗暗气恼,小仓库里绝不会有大仓库的东西,这套头面,肯定是赵姨娘带过来的,不是让米嬷嬷盯着她们了吗,怎么还让她们嫁祸成功了?

    米嬷嬷知道沈璃雪诡计多端,一直在紧盯着她,却不曾想,沈璃雪故意吸引了米嬷嬷的注意力,好让赵姨娘暗中做手脚。

    “原来是这样!”沈璃雪了解的点了点头,似笑非笑的望着雷氏:“夫人身为相府女主人,这么多年,一直将相府的东西与自己的物品归放的清清楚楚,真真厉害,若非相府事情有些混乱,这南海珍珠的头面,也不会错放进小仓库!”

    沈璃雪的夸奖,成功让沈明辉的脸色阴沉下来,阴冷的望着雷氏,成亲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很信任她,放心的将相府内院大小事情交给她,可她呢,一直在防范自己,相府的大仓库放着属于相府的东西,她的小仓库里放的是专属于她的嫁妆首饰,守的真是严密。

    雷氏一惊,沈璃雪在挑拨离间,抬眸看着沈明辉,急声道:“老爷,妾身……”

    “我累了!”沈明辉怒声打断了雷氏的解释,站起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沈盈雪在后面急声呼唤,他也假装没有听到。

    “首饰已经找到,妾身就不打扰夫人了,告辞!”赵姨娘笑着福福身,洋洋得意的转身离开,想想沈明辉那阴沉的脸色,她就止不住笑:

    雷雅容居然惹老爷生了这么大气,连带着对二小姐也不喜了,这管家大权现在又落在自己手里,呵呵,等着没好日子过吧。

    “沈璃雪,你究竟想做什么?”沈璃雪转身欲走,雷氏冷声叫住了她,美眸中怒火翻腾,她和赵姨娘斗法多年,知道赵姨娘的斤两,她绝对想不出这种方法硬闯自己的小仓库,肯定是受了沈璃雪的支使。

    沈璃雪停下脚步,微微一笑:“想帮夫人清点嫁妆,登记造册,以免有所疏露!”

    “你有这么好心?”雷氏看她的目光,连嘲带讽。

    “我是不是有这份心,夫人不是都看在眼里么,还有半个月,夫人就要出禁闭,我就不打扰夫人抄平安经了,告辞!”沈璃雪轻轻笑笑,头也不回的走出雅园,走了很远后,她还能感觉到雷氏射向她的阴冷目光。

    沈璃雪放慢脚步,眉头微皱,她看遍了小仓库的首饰,只看到一对耳环,一只玉佩上有林青竹首饰的标记,这两件物品,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成色比雷氏的首饰好出许多。

    沈盈雪的衣服,首饰都由雷氏打理,高门贵族多喜量身订做首饰,衣服,但遇到漂亮的成品,也会买下,十五年前,林青竹曾卖过一半嫁妆,那紫色发簪可能是宝斋行卖的成品,自己去查查看。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宝斋行,一名小二快步上前,笑容满面的热情招呼:“小姐里面请,您想看些什么首饰?”

    “我想看一些成色最好的首饰。”林青竹的首饰,成色都极好,无论放在哪个店里,都是最上等的,想找她的首饰,必须看最好的。

    “好咧!”要看最好的首饰,是贵客,小二热情的答应着,快速走到柜台后,手指着木框中放的发簪,耳环:“这些都是本店的极品首饰,小姐可有喜欢的?”

    沈璃雪细细看过,没发现上面有林字标记,轻轻摇摇头:“还有其他的首饰吗?”

    “这些是本店的最精品,其他的成色差些,小姐可有喜欢的?”首饰以造型和成色分类,有些首饰贵重,客人可能看不上它的花形,但有些首饰相对便宜些,花形漂亮,客人也是愿意买下的。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快速扫过柜子上那一排排首饰,没有看到标记,将一张纸递了过去:“前段时间,我朋友在贵店买了这支紫色的梅花簪,非常漂亮,我想问问,你们还有同样的发簪吗?”

    小二拿着纸张,仔细看着上面的发簪图案,轻轻摇摇头:“小店最近没卖过这种发簪!”

    沈璃雪眼眸一凝:“那以前有没有卖过?”

    小二再次摇头:“这支梅花簪的样式很清新,也很高贵,非常与众不同,若是小店卖过,我一定会记得!”

    “小二哥来店里多久了?”沈璃雪清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

    “五六年了……掌柜,你有没有见过这种梅花簪?”小二叫了一声不远处的掌柜,回头对沈璃雪解释:“铺子是掌柜开的,二十多年了,如果这梅花簪是本店卖的,他一定记得!”

    掌柜走上前来,拿着发簪图左看右看,皱眉思索片刻,凝眸看向沈璃雪:“最近几年没卖过这种发簪,小姐的朋友是不是记错了?”

    “可能是记错了!”沈璃雪歉意的笑笑,看来那只紫色梅花簪并不是最近买的:“你们这里,是不是可以订做各种首饰?”

    “是的,小姐想要订做?”小二常年招待客人,许多名门贵族都喜欢订做首饰,价钱比成品首饰贵些,店里可多盈利,掌柜小二也都很乐意接待这种客人。

    况且,沈璃雪衣着不凡,小二一看便知她非富即贵,快速拿出一叠图纸放到她面前:“这些都是各种首饰的样式,小姐看看!”

    沈璃雪没见过林青竹的其他首饰,不知道这些样式里有没有她订做的,大致扫了几眼,手指了几支发簪,耳环的图形:“我订做这几支发簪,不过,柄上的花形,要按紫色梅花簪簪柄上的做。”

    悄悄打听首饰,她也要装模做样的订做一些,将谎撒圆了,免得被人怀疑。

    “好咧!”小二拿着纸笔,将沈璃雪的要求一一记下,笑着给出答复:“小店工匠速度很快,五天后小姐便可来取!”

    “多谢!”沈璃雪沉着眼睑付了银子,看来那支刻着林字标记的梅花发簪,耳环,是雷氏多年前买下的,她不知道那是林青竹的东西……

    林青竹的首饰都是特别定做的,听林岩讲,许多发簪,耳环的样式还是林青竹自己设计的,整个青焰,独此一份,定做完后,图样被烧毁,别人想做第二件都做不出来。

    林青竹画图案时,将甲骨文的林字稍稍改了改,变成了图案,猛然望去,就是一般的花形,不细看,看不出端倪,况且,时隔十五年,掌柜不记得那些图案并不奇怪……

    雷雅容和林青竹的嫁妆首饰之事并无关联,是自己多心了……

    “璃雪!”熟悉的呼唤传来,沈璃雪停下脚步回头望去,茫茫人海中,一袭黑色锦衣的英俊男子,带着阳光般的温暖,微笑着向她走来。

    “夜千泷,你怎么在这里?”他明明被东方珩的暗卫押回驿馆了,怎么又偷偷跑出来了。

    “我来找你!”没有东方珩那个厉害情敌,夜千泷轻松抓住了沈璃雪的衣袖,英俊的脸上洋溢着干净,清澈的笑。

    沈璃雪凝眉看向夜千泷:“找我有急事?”

    “想和你一起用晚膳!”夜千泷眨眨眼睛,直言不讳的说出自己的目的。

    沈璃雪无奈的扶扶额头:“你找我只为这件事情?”

    “嗯!”夜千泷点点头,眸中闪烁的清澈目光,让人不忍拒绝他的要求。

    沈璃雪望望天空,太阳早已落山,天色慢慢黑了下来,的确到了晚膳时间,举目看看醉仙楼就在不远处,沈璃雪拉了夜千泷快步前行:“走吧,我请你吃晚膳!”

    夜千泷好不容易跑出来一趟,她不好拒绝他的要求。

    “那里好闷,咱们不去那里用膳!”夜千泷拽着沈璃雪的胳膊,不满的抗议。

    沈璃雪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夜千泷:“醉仙楼的饭菜味道最好,不去那里,你要去哪家酒楼用膳?”

    “我知道一个非常漂亮的地方,咱们一起去用膳!”说着,不等沈璃雪回答,夜千泷拉着她的衣袖,越过重重人群,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千泷,跑慢一点儿,别撞到人!”沈璃雪的衣袖被夜千泷紧紧抓住,随着他的脚步,快速前行,想停都停不下,身边走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沈璃雪不由得高声提醒。

    “放心,我很小心,不会撞到人的!”想到沈璃雪就在身边,夜千泷心情无限飞扬,开心的笑着,奔跑的速度不但没减,反而越来越快,带着她在各色人群中快速跑动,就像翱翔在天际,自由自在的飞翔。

    热情奔放的一幕被站在二楼窗前的一名女子尽收眼底,看着沈璃雪,夜千泷快速走远的身影,嘴角轻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她的机会来了!

    夜幕完全降临,夜千泷拉着沈璃雪来到近郊的一条小溪边,芳草鲜美,流水潺潺,远处炊烟袅袅,阵阵饭香时隐时现,沈璃雪望着空荡荡的四周,疑惑道:“夜千泷,你想在这里用膳?”

    “是啊!”夜千泷重重的点点头:“我去抓鱼,你等着!”

    转过身,夜千泷对着溪水挥出一掌,只听砰的一声,水流陡然间腾起一丈高,几条鲜美的肥鱼也被带出小溪,夜千泷双足轻点着,快速跃进溪水,抢在水落前,快速抓住了五条大小不一的肥鱼。

    稳稳落地,夜千泷拿着鱼向沈璃雪邀功:“这些鱼够咱们的晚膳了!”

    “你会升火吗?”沈璃雪看着夜千泷,突兀的问了一句,用这种方法抓鱼,夜千泷真是聪明。

    夜千泷一怔,随即摇摇头,见沈璃雪皱眉看着他,他急忙放下肥鱼,拿出一个小布包:“我有这个!”

    沈璃雪接过布包,打开一看,火石,调料应有尽有:“你怎么会有这些东西?”为了这次鱼宴晚膳,夜千泷准备的非常齐全。

    “是一名侍卫给我的。”夜千泷不好意思的笑笑:“这个地方,也是他带我来了一次,我才知道!”

    “你一向不认路的,怎么记这里记的这么清楚?”沈璃雪似笑非笑的望着夜千泷,现在的他,沈璃雪也不知道他是真傻,还是在装傻了。

    “我回去的时候,在各个路口都做了标记!”夜千泷得意的眨眨眼睛。

    沈璃雪挑挑眉,他倒是聪明。

    夜千泷飞快的捡了起柴禾回来,沈璃雪拿着火石升火,夜千泷则抓起地上的肥鱼,快速清理,手法虽然有些生涩,却很快,极准!

    沈璃雪凝深目光,夜千泷在某些事情上学的很快,也很有天赋,在另外一些事情上,他愚钝的半点都不开窍,真不知道西凉皇室的人是怎么教他的……

    圣王府,东方珩正坐在书房处理事情,一名侍卫拿着一封信件,快速走了进来:“郡王,您的信!”

    “谁写的?”东方珩头也未抬,锐利的目光依旧在纸张上流连。

    “回郡王,是一名小乞丐送来的”侍卫低垂了头,信封上没署写信人的姓名,他自然不知道写信之人是谁!

    东方珩的动作猛然一顿,大手一扬,信件已经到了他手上,快速打开来看,利眸瞬间眯了起来,锐利的眸底折射出道道寒光,大手猛然一握,薄薄的纸张瞬间化为飞灰。

    站起身,东方珩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周身萦绕的强烈怒气,让人止不住全身颤抖。

    东方珩快速走远,侍卫暗暗松了口气,郡王一向喜怒不形于色,自从遇到璃雪小姐后,他渐渐有了脾气,这次肯定也是璃雪小姐出了什么事,他才会如此气愤……

    溪水边,沈璃雪烤好了鱼,抹上材料,递给夜千泷,夜千泷接过,轻咬一口,鲜美的肉味瞬间弥漫整个口腔,连连点头赞叹:“真好吃,璃雪,你手艺真好。”

    沈璃雪微微笑笑:“喜欢就多吃点!”夜千泷带来的调料都是最好的,调出的鱼,味道当然不错。

    “嗯!”夜千泷轻点着头,大口吃着肥美的鲜鱼,见沈璃雪只是烤,并不吃,心中纳闷:“璃雪,你怎么不吃?是不是不喜欢?”

    “我将这些鱼烤完就吃!”沈璃雪淡淡答应着,将材料洒到鱼上,看着鱼变了颜色,阵阵香气飘散,肉已熟了。

    沈璃雪拿过一只鱼,张口欲吃,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物体倒地声。

    沈璃雪侧目望去,不远处,一名年轻女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她的丫鬟吓的惨白了脸色,轻扶着女子,不听呼唤:“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女子毫无反应,眼眸紧闭着,双唇苍白的毫无血色,眉头紧紧揪住,好像十分痛苦。

    “小姐,快醒醒,您别吓我啊!”小丫鬟抱着女子,急声痛哭着,慌张的不知所措,那名千金苍白的嘴唇轻轻颤抖着,好像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沈璃雪蹙了蹙眉,她不喜欢多管闲事,但也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看那千金的反应,是急症突发,若是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性命堪忧。

    放下手中的鱼,沈璃雪快步走了过去,离的近了,沈璃雪发现,那名千金的脸色苍白之中透着病态,像是久卧病塌之人:“你家小姐是不是有旧疾?”

    “是的!”小丫鬟重重点头,两滴泪水顺着脸颊不停滑落:“我家小姐的病是从胎里带来的,久治不愈……”

    沈璃雪拿出银针,扎进那千金的几处大穴:“我可以帮她暂时缓解病情,她醒了以后,你们要快些回府喝药……”

    说话间,那名千金嘤哼一声,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眼睛醒了过来,望望哭的梨花带雨的丫鬟,再看看陌生的沈璃雪,她已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苍白的嘴唇动了动:“多谢姑娘相救!”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却充满了感激。

    “小姐不必客气,快些回府喝药吧!”沈璃雪收回银针,淡淡应答,她不喜欢和陌生人有过多的交集。

    小丫鬟小心翼翼的扶着千金站起身,感激的不停对沈璃雪道谢:“多谢小姐,多谢小姐!”

    “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是荆州刺史之女,若姑娘有困难,可以此为信物,前来寻我!”女子拿出一块玉佩,颤抖着递到沈璃雪面前,疲惫的眸中满是真诚。

    沈璃雪笑着摇摇头:“举手之劳而已,不必介怀,夜深露重,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吧!”她只是不想见死不救,为人施针,不能想要别人的回报。

    沈璃雪拒绝信物,女子有几分惊讶,眸中多了几分佩服:“姑娘喜做善事,我也不是知恩不报之辈,还望姑娘收下信物,不要嫌弃!”

    沈璃雪轻叹一声,正要说个理由拒绝,风中突然传来一阵浓烈的杀气,她多年形成的敏锐感觉,绝不会弄错,清冷的眼眸瞬间一眯,急声提醒:“千泷,小心!”

    话未落,数十名黑衣人出现在吃鱼的夜千泷身侧,寒光闪闪的长剑对着他的周身要害刺了过去。

    夜千泷利眸一眯,双足轻点,腾空而起,避开侍卫们的长剑,凌厉的掌风对着黑衣人快速挥下,只听砰的一声,黑衣人全部被打的倒飞出去,吐血倒地死亡。

    烟尘弥漫间,一股异样的气息快速随风飘散,沈璃雪一惊:“千泷,快闭气!”

    夜千泷置身于那股异样气息的最中央,沈璃雪的提醒晚了一步,他闭住呼吸时,已经吸了不少有毒气息,修长的身体重重掉落在沈璃雪旁边,全身软绵绵的,再也提不起丝毫力气,用尽全力,慢慢抬手轻扯了她的裙摆,焦急的提醒:“璃雪,快走!”声音有气无力,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阴沉与狠厉,让人不寒而栗。

    沈璃雪一怔,千泷怎么会有这么凌厉的眼神?

    “想走?可没那么容易!”怒喝声落,数十名黑衣人再次出现,手持寒光闪闪的长剑,将沈璃雪和夜千泷重重包围,眸中厉光闪现,浓烈的杀气无边漫延:“这一次,看你们还往哪里逃!”

    “暗箭伤人是小人行径,这么卑鄙无耻的办法,也只有你们能想得出来!”沈璃雪冷声怒斥黑衣人,不着痕迹的拖延着时间,暗中思索脱困的办法,夜千泷吸了毒气,全身无力,自身难保,自己空有招式,没有内力,独自应付这些武功高强的这些黑衣人有些困难,若想再带着夜千泷从他们手中逃离,几乎不可能。

    夜千泷住进驿馆,刺客们消停下来,却一直都没有放弃杀他,驿馆有侍卫重重保护,他们不能动手,便趁着夜千泷来到溪边,远离驿馆,脱离侍卫保护时,准备大开杀戒,如意算盘打的真是不错。

    “沈璃雪,现在的你们已是瓮中困兽,也就只能逞逞口舌之快了,今天就是你们的死期,废话少说,受死吧!”黑衣人怒喝一声,寒光闪闪的长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沈璃雪飞速刺了过去……

    ------题外话------

    (*^__^*)嘻嘻……事情在转折,许多事情就要浮出水面,至于新出的女配,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哟……

095 拒绝假货,气坏渣爹

    冰寒的杀意从四面八方涌来,沈璃雪勾唇冷笑,纤手一扬,数道银针快速射向黑衣人,趁着他们躲闪的空隙,沈璃雪摘下头上的发簪,狠狠刺到了距离最近的那名黑衣人胸口,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抢过他手中的剑,快速对着另一名黑衣人斩去。

    沈璃雪速度很快,手法更诡异的让人难以捉摸,手中长剑挥划过黑衣人的脖颈,鲜血喷射而出,在夜色里闪出一道猩色曲线。

    血光飞溅间,两三名黑衣人连痛呼声都未发出,就相继倒地,活着的黑衣人皆震惊,眸中染上了些许恐惧,仔细审视迎风而立的沈璃雪。

    一袭蓝色湘裙勾勒出她窈窕的身形,容颜绝美,清新自然,墨色的瞳孔却饱含清冽冷意,似寒潭中万年不化的冰,又如塞北高原上永久不融的雪,冰泉般的眼眸透着彻骨的寒,让人心惊胆战……

    沈璃雪手持染血的长剑,立于黑衣人的包围圈,鲜血顺着剑刃缓缓下滑,在剑尖处凝聚成团,滴落地面,凝结成冰的清冷眼眸冷冷凝望着黑衣人:“还有谁想送死?”

    为首那名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声道:“杀了她!”这种人,若是活着,将来必成大患。

    黑衣人手持长剑,蜂拥而上,剑尖对着沈璃雪的周身要害刺去,沈璃雪挥剑挡开黑衣人的攻击,以灵活的身手、让人眼花的速度,悄然刺伤一名又一名黑衣人,暗暗保护着身旁的夜千泷。

    夜千泷倒在地上,用尽全力凝聚力气,可他吸了毒气,内力根本提不起半分,帮不了什么忙,焦急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沈璃雪,时刻注意着她的安危。

    突然,一道银光自远处飞来,径直射向沈璃雪的后心,沈璃雪被黑衣人紧紧围困着,无瑕分身。

    “璃雪小心!”夜千泷清澈的眸中瞬间染上一抹厉色,短发遮掩下,静止的暗色火焰突然燃动,受阻的血脉强行打通,修长的身影眨眼间到了沈璃雪身后,挥掌打开一名黑衣人,更将那偷袭的暗器原路打了回去。

    茂密的树枝上响起一声几不可闻的闷哼,随后树枝动了动,一阵破风声悄然远去。

    夜千泷冷下俊颜,凌厉掌风连连,风声呼啸,树叶飘落,地面扬起阵阵烟尘,黑衣人全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再无声息。

    沈璃雪转过身,惊讶的看着夜千泷,在她停顿的瞬间,他居然杀掉了所有黑衣人!

    夜千泷全身戒备着,冷冽的目光猛的望向溪水方向,他只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一言不发,冰冷的利光仿佛一寸一寸,慢慢将周围的空气冰封,让人不寒而栗。

    隐于草丛后的女子只觉自己陷入无边的冰寒,再藏下去会被那锐利光芒冰封,身体轻轻颤抖着,硬着头皮慢慢站了出去,苍白着面色和嘴唇,惊恐的看夜千泷,沈璃雪:“是……是我们!”

    她们常年居于府中内院,从未见过这么血腥的杀人场景,真的吓坏了,看着这满地死尸,面对这两位杀了人的年轻男女,她们有些不知所措。

    “小姐,公子,我们不会将这里的事情传出去的,请你们放过我和小姐吧!”小丫鬟跪倒在地,不停磕头求饶,戏听的多了,她知道,犯法杀人后,凶手都是不留活口的,刚才她和小姐亲眼目睹了一场刺杀,还死了这么多人,麻烦大了。

    沈璃雪淡淡望了那两名女子一眼,说道:“你们走吧!”她看得出这两人与黑衣人无关,她不会滥杀无辜。

    千金小姐和小丫鬟皆是一怔,她们以为今日会凶多吉少,没想到这两人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们了?

    “姑娘!”沈璃雪放了行,夜千泷凌厉的目光也收敛起来,那名千金怔了怔,就欲上前,却被身旁的小丫鬟紧紧拉住,慌张的对她连连摇头:“小姐,不要过去!”

    “没事的!”千金轻轻拍拍小丫鬟的手臂,示意她放宽心,轻轻咳嗽着,款款走上前,将一枚玉佩塞进沈璃雪手里,疲惫的眸中满是坚定:“姑娘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这玉佩,请你一定收下!”

    “好!”满地死尸,沈璃雪需要叫人前来处理,有外人在场,不太方便,千金小姐态度诚恳,报恩之心也很坚定,如果她不收玉佩,千金小姐是不会走的。

    “谢谢!”千金小姐轻轻笑笑,眼睛晶晶亮亮,眉宇间展露的病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小姐,咱们走吧,回去晚了,老爷和夫人该担心了!”见千金和沈璃雪聊的很投机,丫鬟一惊,急步走上前,扶了千金小姐的手臂,慌慌张张的快步向前奔去,这对年轻男女太可怕的,她们还是离的远远的,少沾染为妙。

    千金向沈璃雪道了别,在丫鬟的轻扶下,很快消失在黑色的夜幕中,沈璃雪转身看向夜千泷:“你刚才不是中毒了吗?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

    “我把毒逼出来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他快速闭了嘴巴,没再言语,暗暗运功压制不断翻腾的气血,嘴唇透出些许不自然的苍白。

    看着夜千泷苍白的脸色,沈璃雪挑挑眉:“千泷,你没事吧!”

    夜千泷摇摇头,嘴角微微扬起,扯出一丝笑意:“没事!”清澈的目光透过沈璃雪,看到地面上一名黑衣人居然活了过来,眸中闪着诡异的光芒,对着沈璃雪射出一枚暗器。

    “璃雪,小心!”夜千泷正在压制伤势,无法出手打落暗器,伸手将沈璃雪拉到了他身后,暗器径直射向了夜千泷。

    “当!”银光飞射,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一颗石子凭空射出,重重击到银光上,将暗器打落,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望着沈璃雪胳膊上那只碍眼的手,锐利的眸中,怒气萦绕。

    沈璃雪一怔:“东方珩。”其实她想问,深更半夜了,你怎么会来这里?看着东方珩那难看的面色,她没有问出。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在满地尸体上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夜千泷身上,冷声道:“怎么回事?”

    夜千泷低垂了头,低低的说道:“璃雪,对不起!”

    沈璃雪先是一怔,随即意识到刚才的刺杀,可能不是巧合:“千泷,你怎么会想到拉我来这里烤鱼的?”照夜千泷话所说,他是第二次来溪边,但他扒鱼时的动作很流畅,也很熟练,已然做过许多次。

    “是一名侍卫教我的。”夜千泷抬头看向沈璃雪,目光清澈如泉:“他说这里是情侣溪,在这里烤鱼能得你欢心!”

    沈璃雪:“……”

    东方珩面色黑的快要滴出墨汁来,夜千泷居然当着他的面,向他的心上人表达爱意:“来人,护送夜太子回驿馆,严密保护,将那名侍卫抓来见本王!”

    “是!”几名暗卫现身到夜千泷身旁,夜千泷没有敌视,也没有反抗,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沈璃雪,低低的道出一句:“对不起!”他不知道这是别人的圈套,更没料到会险些害沈璃雪受伤。

    沈璃雪轻轻笑笑,避重就轻:“我没受伤,你不要内疚,以后不要再胡乱相信别人的话了!”今日之事,果然是早有预谋的,驿馆的侍卫,居然也被他们渗透了。

    “我知道!”沈璃雪没责备,夜千泷暗松了一口气,重重的点头,继而沉默下来。

    沈璃雪挑挑眉,千泷有些不太对劲:“千泷,你真的没事吗?”

    “没事!”夜千泷摇摇头,嘴角轻扯出一抹笑,面色越发的苍白了几分。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俊美的容颜更加阴沉,她居然又唤他为千泷:“送夜千泷回驿馆!”

    “璃雪,我走了!”夜千泷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转身随暗卫们离开。

    “路上小心!”沈璃雪叮嘱着,蹙了蹙眉,夜千泷刚才的举止有些奇怪。

    侍卫们在一旁来来回回的清理尸体,东方珩望着沈璃雪,面色有些难看:“夜千泷身份特殊,青焰有人想要暗害他,你不要单独和他在一起!”

    其实,他更想说的是,远离夜千泷,你就会安全,靠近夜千泷,随时都会有杀身之祸。

    “放心,经此一事,在西凉国使者到来前,夜千泷都不会再随意出驿馆!”那些黑衣人对夜千泷很了解,知道他武功高强,戒备却不够厉害,就用了毒气,让他内力尽失,有武功用不上,很方便他们刺杀……

    “东方珩,你怎么会来这里?”这里是京城近郊,入夜后极少有人来,沈璃雪可不认为,东方珩是膳后散步走到这里的。

    “本王有点事情要处理,就来了溪边!”东方珩才不会告诉她,他是看了一封信,信上写沈璃雪和夜千泷在此幽会,他一怒之下来这里教训某位横刀夺爱,不自量力的夜姓人。

    沈璃雪和夜千泷被人刺杀,在他预料之外,某个夜姓人受了极重的内伤,他身边这位情商低的小女子不懂内力,没看出来,他也不点破,免得她愧疚之下匆匆忙忙去看那夜姓人。

    沈璃雪望望空荡荡的四周,撇撇嘴,深更半夜,东方珩有什么事情要到这空旷之地来处理,撒谎都撒不圆满。

    “禀郡王,这些刺客,和以前暗杀千泷太子的是同一伙人!”一名侍卫走上前来,恭敬的禀报着。

    东方珩微眯了利眸:“看来,那些刺客一直潜伏在暗中,伺机而动,真是好耐性!”

    一名暗卫凭空出现,禀报道:“郡王,撺掇千泷太子来溪边的侍卫,一刻钟前喝醉了酒,从楼梯上摔下来,摔死了!”

    沈璃雪挑挑眉:“手脚真干净,证人被杀,所有线索又都断了!”

    东方珩目光一凝:“只要夜千泷活着,他们就会伺机动手!”只要有动作,就会露出马脚,那名幕后主谋很狡猾,想抓他,需要费一番手脚。

    阵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东方珩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夜深了,我送你回府!”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一心想着刺客的事情,没听出东方珩话中的温柔与关怀。

    “西凉国使者还有多久到青焰?”夜色中,沈璃雪缓步走着,白色的外衣又肥又大,却为她展现出别样的风采,身侧的东方珩只着白色里衣,整个人依旧风华绝代。

    “夜千泷的消息早就报给西凉皇帝,他也派了人来,应该快到青焰了!”至于他们到京城的具体时间,东方珩暂时预料不到。

    “刺客们三番四次想要夜千泷的命,目的肯定不止是挑起两国战争这么简单!”每一次刺杀,沈璃雪都亲身经历,他们的出招与狠毒,让人难以想像。

    “嗯,我也想到了!”东方珩点点头,死士们的高强武功,并非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他们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特殊培养,那名幕后主谋耐性很强,身份也绝对不简单。

    突然,沈璃雪顿下脚步,清冷的目光望向一处,东方珩不解的看过去,十多米外,一名年轻男子正站在一辆破旧的马车旁,来来回回搬着一筐筐东西,筐子没盖盖子,借着马车上的火光,隐约可见里面盛的全是青菜。

    筐很大,很重,年轻男子搬上两步就累的气喘吁吁,停下擦汗的瞬间,一名五大三粗的男子从马车上走下来,狠狠踢了年轻男子一脚,将他踹倒在地,恶狠狠的训斥:“速度快点,老子还要赶路!”

    “是是是……”年轻男子连连答应着,快速站起身,顾不得擦去身上的灰尘,用尽全力去搬筐子,大概是筐子太重,他累的紧紧皱起眉头。

    沈璃雪勾唇冷笑,想不到他也有今天!

    那名搬筐的男子,正是立功出狱的穆正南,不过,此时的他,脏乱着衣衫,凌乱着头发,模样十分狼狈,与以前那个文质彬彬,风度翩翩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穆正南被贬为庶人,虽然立功出狱,却被勒令,不能参加科考!”穆正南和沈璃雪有瓜葛,东方珩悄悄命人关注了他,对他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沈璃雪挑挑眉,一名文人,被取消科考资格,就等于阻断了他的荣华富贵,穆正南出了狱,也休想有好日子过,不过,犯人立功出狱后,就是普通百姓,是可以参加科考的,为何穆正南这么特殊?

    “穆正南是不甘平庸的人!”沈璃雪和穆正南接触不久,谈不上多了解,却知道荣华富贵是他最向往的,如今富贵路被打断,过着这么悲剧的生活,他肯定受不了,也不甘心,肯定会有所动作。

    “穆正南不会再有翻身之日了,你放心!”东方珩轻声说着,淡漠的语气中透着说不出的自信与狠厉。

    沈璃雪一怔,看向东方珩,他是皇室郡王,对许多事情漠不关心,却对穆正南这名小小的囚犯这么了解,刑部给穆正南的宣判,他能插手,穆正南的悲惨,不会和他有关吧?

    “夜深风大,快些回府吧!”见沈璃雪盯着他看,东方珩嘴角微微上扬,目光高深莫测,如玉的手指伸出,轻轻为沈璃雪扣上了外衣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握着她的小手,稳步向丞相府走去。

    昏黄的火光中,穆正南用尽全力搬动沉重的筐子,筐子太沉,他的力气又用的差不多了,一不小心,筐子掉落,青菜洒了一地,那名五大三粗的男子挥动马鞭,狠狠抽到了穆正南身上:“你是怎么搬东西的,我好好的青菜,都被你毁了,今天的工钱扣掉……”

    夜深人静,大街上空荡荡的,道路两边的铺子也都关上了门,透过条条小巷,沈璃雪看到了远处的尚书府,眨眨眼睛,看向东方珩:“南疆公主还在京城吧!”

    “是的,她还没有离开!”东方珩点点头,蛊虫一案已经完结,南疆公主任务完成,随时都可离京,她不走,青焰也不会赶人,随她便了。

    “那她最近都在做什么?”沈璃雪再次询问。

    “没注意,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她了?”东方珩看着沈璃雪,觉得她对南疆公主有些过份关心。

    “一时好奇,随便问问!”沈璃雪轻轻笑笑,随口敷衍,柳眉微微挑了挑,林岩不喜欢秦若烟,但愿她不要再去纠缠他。

    不知不觉着,沈璃雪和东方珩来到相府门外,沈璃雪将外衣脱下,递给东方珩:“多谢相送!”

    夜色中,沈璃雪容颜绝美,气质清透,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清澈的深潭,闪烁着灼灼光华,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随风飘散,樱红的嘴唇如樱桃般水水润润,让人忍不住想要尝尝它的味道,东方珩深邃的眸中蒙了一层迷蒙的情意,慢慢俯下身,暗哑的呼唤:“璃雪!”

    “什么事?”沈璃雪抬起头,眼瞳中闪烁着清冷光芒,东方珩迷蒙的思绪瞬间清醒,一亲香泽的念头消失无踪:“没事!”

    他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她居然一直都不明白!

    东方珩深邃的眸底萦绕了一层怒气,思绪烦乱着,目光毫无目的的四下乱望,看到了沈璃雪胸前的水晶燕时,神情稍稍缓和了些:“你很喜欢这只水晶燕?”

    东方珩每次见沈璃雪时,她都戴着这只水晶燕,这是他送她的礼物,她时时佩戴,是不是暗示她对他……

    “现在是夏天,这只水晶燕是透明的白色,成色也极佳,与我那些浅色的衣服都很相配!”沈璃雪低头望去,水晶燕在夜色中散着淡淡的暖光,就像黑暗中散出的一抹光亮,十分耀眼。

    东方珩刚刚缓和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她戴水晶燕,只是因为和她的衣服相配,没有其他意思!

    甩手穿上白色外衣,清雅的处子幽香被连带着裹进衣服内,东方珩却没有丝毫喜悦,冷声道:“夜深了,你进府休息吧,本王还有事,先走一步!”

    言毕,东方珩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进夜色中,周身萦绕着一层怒气,让人无法忽视。

    沈璃雪站在相府门口,望着东方珩快速远去的身影,挑挑眉,清冷的目光有些无奈,除了夜千泷,她也能轻松挑起他的怒气,现在的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无异,病发时就虚弱的让人心疼,很快就到三个月了,他的伤能痊愈吗?

    绯色的帐幔下放着精致的大床,白色的墙上挂着美丽的仕女图,金色的香炉中燃着迷人的沉香,袅袅香气缓缓上浮,令人心神沉醉。

    一名黑衣女子坐在华丽的圆桌旁,拿过一包药粉洒在了鲜血淋漓的伤口上,鲜血不再流淌,她长长的松了口气,扯过几段白布,快速包扎着受伤的胳膊。

    以牙齿和手配合着打了结,女子擦擦额头渗出的汗珠,扯下了脸上的黑色面巾,美丽的容颜,清雅的书香气质,正是苏雨婷。

    不同的是,她那漂亮的眼眸中,没有了以往的温柔与文雅,布满了阴冷与狠毒,夜千泷,沈璃雪,她真是低估他们了。

    “雨婷,你还没睡啊。”伴随着温柔的声音,温国公夫人推门走了进来,看到黑衣黑裤的苏雨婷,猛然一怔,随即转身关上了房门,急步走了过来,看着她胳膊上包扎的白布,压低声音道:“雨婷,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伤成了这样?”

    “我暗算沈璃雪没成功,还被她反将了一军!”苏雨婷恨恨的说着,咬牙切齿,单手扯开黑色外衣,快速脱下,白色里衣包裹着她含苞待放的身体,大红色的肚兜在半透明的里衣下若隐若现,惹人瑕想。

    东方珩的那封信,是她让小乞丐送的,男人最在意的是什么?妻子与人偷情!

    沈璃雪身为东方珩的未婚妻,却在溪边和夜千泷幽会,被东方珩捉奸在场,他肯定会怒气冲冲,夜千泷有西凉太子的身份,他不会杀了他,但沈璃雪是他的未婚妻,可以随他处置,在青焰,偷情是大罪,郡王的未婚妻与人偷情,更会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笑料,东方珩颜面尽失,肯定会将怒气发泄到沈璃雪身上,退婚,浸猪笼都有可能。

    但她千算万算,怎么都没算到,黑衣人会出现,那群愚蠢至极的家伙,本事不到家,没能杀了沈璃雪,还破坏了她的计划,东方珩赶到时,看到黑衣人的尸体,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哪还有心思追究沈璃雪和夜千泷的私情!

    温国公夫人坐到苏雨婷对面,华丽的衣袖流畅的垂下,美眸中凝出一抹冷光:“如此说来,沈璃雪也是个厉害角色!”

    “她的手段很高明!”苏雨婷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聪明,厉害,心机手段不在她之下。

    “你聪明,沈璃雪也聪明,这样强对强,不容易分出胜负!”温国公夫人低低的说着,保养得当的脸,微微凝重,美眸中冷光渐浓。

    “那要怎么办?沈璃雪很快就及笄了,看安郡王的意思,及笄后就会立刻迎娶她。”如果苏雨婷不动手,等沈璃雪嫁进圣王府,她就完全没有机会了。

    “胡乱想方设法对付人,伤敌一千,自损八百,那叫愚蠢!”温国公夫人看着苏雨婷,眸中闪烁着点点冷芒,淳淳善诱:“沈璃雪是人,是人就会有弱点,你要慢慢找出她的弱点,狠狠打击,让她永无翻身之日,才叫赢的漂亮!”

    “沈璃雪的弱点?”苏雨婷皱眉,她一直在想办法对付沈璃雪,倒是没想过她有什么弱点。

    “没错!”温国公夫人点点头,高贵,端庄,贤淑,眸中却闪烁着与气质不符的阴冷:“打蛇打七寸,对付人也一样!”

    苏雨婷凝眉思索,目光阴沉着,轻轻点点头:“我明白了!”找出弱点,对症下药,就可让她永坠地狱,再也不能翻身。

    沈璃雪子时回到相府竹园,沐浴梳洗躺到床上休息,再睁眼时,屋外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秋禾听到动静,挑开帘子走了进来:“小姐,相爷派人传话,如果您醒了,就去大厅,他有事找您!”

    “知道了!”沈璃雪淡淡答应一声,心中想着,沈明辉找她,肯定没好事,她没必要上赶着跑去挨骂。

    慢腾腾的起床,梳洗,用膳,沈璃雪磨够了一定的时间,估摸着沈明辉快要发怒了,方才走出竹园慢吞吞的前往客厅。

    远远的,沈璃雪听到客厅里传来阵阵欢声笑语,沈盈雪娇俏的声音最大,其次便是沈明辉爽朗的笑声以及沈烨磊稚嫩的童音,忍不住挑挑眉,沈烨磊回来了,这一家四口,是不是又想了什么办法嘲讽自己?

    “爹!”走进客厅,沈璃雪礼貌的向沈明辉行了一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笑声戛然而止。

    “大姐来了!”沈盈雪漫不经心的招呼一声,优雅的坐到一边。

    沈烨磊不屑的轻哼着,准备训斥沈璃雪不懂礼数,让长辈久等,但想到上次在她手中吃了大亏,他的脸肿了三天才消,便强忍了胸中的愤怒,狠狠瞪了她一眼,紧靠着沈明辉坐下,鼻孔朝天,理也没理沈璃雪。

    沈明辉端着茶杯轻抿一口,看向沈璃雪,冷声道:“璃雪,上次你说,要以你母亲的首饰还换回沈氏玉佩,我已经找够一百万两的首饰了!”

    沈璃雪一怔:“真的?”

    “当然是真的,为父还会骗你不成!”沈明辉不悦的瞪了沈璃雪一眼,目光看向一个方向:“首饰都在那些箱子里!”

    沈璃雪转身望去,客厅的一角放着好几只大木箱子,她刚才只顾着观察沈明辉一家三口,没注意到。

    沈璃雪款款上前,打开来看,金光闪闪的首饰,耀花人眼,四只大木箱子,里面放的首饰各个不同,但每一件首饰都价值不菲……

    见沈璃雪专注的看箱内首饰,沈明辉傲然道:“你仔细点点,这些首饰价值一百多万两银子,绝不会少!”

    沈璃雪将四只木箱中的首饰一一看着,随声附和沈明辉的话:“我也相信,这些首饰值一百多万两……”可惜,这些发簪,耳环上,都没有林青竹首饰的特有标记!

    沈明辉精明的眸中闪过一抹得意与冷冽:“我已经照你的要求,找回了足够价值的首饰,你可以把沈家传家玉还回了吧!”

    “爹,娘的首饰早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流落青焰各处,您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这么多首饰,并一一买回的?”

    沈璃雪刚才还在奇怪,十五年前的东西,现在追查,有很大的难度,需要花费极大的人力,物力,就算沈明辉能力滔天,也不可能在半个多月内找回这么多,仔细一看才明白,原来是弄了一堆冒牌首饰来敷衍她。

    沈明辉皱皱眉,眸中闪过丝丝不悦与不耐烦:“为父自有为父的方法,你就不要问了,首饰已经送到,你把家传玉佩交出来吧!”

    “爹,青焰这么大,相同的首饰多了去了,你怎么证明这些首饰全都是娘的?”沈璃雪看着沈明辉,似笑非笑,拿这些冒牌首饰来交换沈家家传玉,做梦。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璃雪,不要再闹了,我是你的父亲,还会拿些假首饰来骗你不成?”

    沈璃雪冷笑,他还真是拿了一堆假首饰来骗她,如果她没有提前见到林青竹首饰上的特殊标记,已经被他骗到了,虽然箱子里的首饰很贵重,样式也很适合年轻女子佩戴,但它们毕竟不是林青竹的,她要来也没用。

    “沈璃雪,那沈氏家传玉是我这个嫡长子的,我们可以强抢过来,爹拿这些首饰与你交换,是看得起你,你少得寸进尺!”沈烨磊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沈璃雪,鼻孔朝天,眼睛里满是嘲讽与厌恶。

    “我没说过不交换,只是想弄清楚这些首饰是不是真为母亲所有而已,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沈璃雪冷冷凝视沈烨磊,驳的他哑口无言,涨红着脸我了半天,也没说出所以然来,愤怒的求救目光频频望向沈明辉,仿佛在说:“爹,替我狠狠教训沈璃雪!”

    沈璃雪也移开目光,看向沈明辉:“爹,十五年前,母亲变卖嫁妆时,肯定有清单吧,你把单子拿给我看看,我对照一下……”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变的更加阴沉,眸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十五年前,青州老宅起火时,那单子与你母亲的另一半嫁妆都消失在火海里了!”

    “这样啊!”沈璃雪拉长了尾音,沈明辉变卖妻子的嫁妆保住自己,那份清单对他来说是一份耻辱,他当然不会留着,她早就知道他没有,才会故意询问。

    沈明辉想稀里糊涂的敷衍过去,沈璃雪偏不让他如愿,故做不知的凝眉思索:“母亲出嫁时,武国公府应该有整套的嫁妆清单吧……”

    “武国公府早已败落,哪里还会有十六年前的东西!”沈明辉面色更加阴沉,故做镇定的述说着,额头隐隐冒出一层冷汗。

    “这也不一定吧,我写信给边关舅舅,看他能不能找到那份清单,如果找到就让人带过来,如果找不到就算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瞟一眼沈明辉,眸中满是嘲讽。

    “你不相信为父?”发簪,耳环的首饰是沈明辉买回来的,沈璃雪要单子验证,分明就是不信任他,质疑长辈,就是不孝,他可以此来压迫沈璃雪。

    沈璃雪急忙摇头:“我不是不相信父亲,是不相信卖那些首饰的人,母亲的嫁妆那么多,时隔了十五年,父亲手里又没有清单,哪能将那些首饰记得一清二楚,万一有人混水摸鱼,以次充好,拿了别的首饰冒充母亲的,父亲就是上当了!”

    沈璃雪不归还家传玉佩,沈烨磊焦急如焚,频频看向沈明辉,仿佛在说:“爹,向沈璃雪要玉佩啊,那玉佩是我的,她一名贱女子,凭什么佩戴!”

    沈明辉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没看到沈烨磊的求救,面色阴沉的可怕,却没有说话。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沈璃雪,首饰买都买了,就算查出来不是林青竹的,父亲也已经上当了,你不要那些首饰,岂不是让父亲吃了哑巴亏。”

    沈明辉一惊,冷冽的目光猛的看向沈盈雪,她这不是明摆着提醒沈璃雪,首饰不是林青竹的,真是愚蠢。

    “盈雪妹妹是说,这些首饰不是我娘的?”沈璃雪故做刚知的紧紧皱眉,清冷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紧紧凝视沈盈雪。

    话落,沈盈雪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乱间,连连摆手,不知所措的解释:“不是……我只是打个比方……”

    “这件事情,不能随便打比方,父亲说这些是母亲的首饰,那它们就是母亲的,我想要最终确定母亲还有哪些首饰没买回来,才会要清单……”沈璃雪字字铿锵,句句都向着沈明辉。

    但听到沈明辉耳中,字里行间透着无限的嘲讽,不自然的轻咳几声:“璃雪,从边关到相府,需要多长时间?”

    “听岩表哥说,来回一趟,少则一个月,多则一个半月吧,时间不是很久!”沈璃雪微微笑着看向沈烨磊,对一名九岁的孩子来说,一个半月的时间,他完全等得起,沈明辉没有理由要求她立刻交出沈氏玉佩。

    “也好,为父马上派人去边关!”沈明辉点点头,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

    “父亲没去过边关,哪知道舅舅家住哪里,等会我去趟尚书府,让岩表哥帮忙吧,他手中有边关的士兵,说不定能用八百里加急送过去,不必等一个半月呢!”沈璃雪冷冷望着沈明辉,似笑非笑,想让派去的侍卫做手脚,造份假单子骗她,做梦。

    沈明辉的面色再次阴沉,抬头看向沈璃雪,冷声道:“一切随你!”

    “多谢父亲!”沈璃雪盈盈行礼,清冷的眸中,闪过丝丝嘲讽。

    “沈璃雪,你不给我玉佩,这些首饰休想拿走!”沈烨磊站起身,歪着嘴,跳着脚,尖锐的威胁沈璃雪,女孩子都爱美,他不相信她看着这么多漂亮首饰不动心,非要守着那块不怎么漂亮的玉佩。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烨磊提醒,我也没想过拿这些首饰,来人,去请赵姨娘,让她将这些首饰登记,造册,入大仓库!”

    小仓库是雷氏的私人仓库,这些首饰不必放到她那里,说到小仓库,沈璃雪猛然想起,雷氏箱子里的首饰,成色似乎比这些要好上一些,林青竹的首饰又比雷氏的要好。

    敢情沈明辉弄了几箱子成色比林青竹首饰低一个档次的假货来敷衍她,没有对比,这些首饰皆是上品,有了极品首饰的对照,假货就显低档了。

    沈明辉为何这么急着拿回家传玉佩?是沈烨磊小孩子心性要戴玉佩,还是另有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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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6 璃雪妙计气渣女

    “爹!”沈璃雪没要首饰,沈烨磊眼睁睁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沈氏家传玉佩在他面前来回晃动,却拿不到手中,不能拥有,心中气愤,委屈,求救的目光再次看向沈明辉。

    他是父亲,只要他说句话,沈璃雪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将玉佩交回。

    沈明辉阴沉着脸色,不悦的看向沈璃雪:“璃雪,价值百万的首饰都已经在这里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先将玉佩交给烨磊?”

    沈璃雪冷冷的看着沈明辉:“爹,你刚才明明答应过,事情随我处置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沈明辉眉头紧皱,眼中含着怒气:“烨磊是你的亲弟弟,他年龄小,不懂事,你就不能让让他?”

    “若是其他事情,我不会计较,但事关我母亲的遗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父亲谅解!”沈璃雪神色冰冷,毫不相让。

    沈明辉听到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心里很是伤心难过。

    “父亲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等舅舅的清单到了,我会亲自来清点首饰,若是确认首饰无误,我一定会遵守谎言,以物换物。”沈璃雪冷冷说着,不等沈明辉回答,快速转过身,大步走出客厅。

    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客厅门,照在那些贵重的首饰上,闪烁的耀眼光芒,彰显着无限的嘲讽。

    更耀的沈明辉一阵头昏眼花,嘴唇紧抿着,冷冽的目光凝视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忤逆他……

    沈盈雪对沈烨磊使了个眼色,沈烨磊心神领会,小手紧揪着沈明辉的衣服,委屈的撇撇嘴,哽咽道:“爹,在国子监,每个学生都有自己家传的东西,证明自己在府里有身份,有地位,只有我,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同窗们明里暗中常常嘲笑我!”

    沈明辉轻轻揉揉沈烨磊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慈爱:“别急,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子,沈氏家传玉佩迟早会是你的!”

    “咱们每次想要玉佩时,沈璃雪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她分明是想霸占着不交玉佩!”沈烨磊擦擦眼泪,大声控诉着,他是相府的嫡子,那玉佩本就是属于他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下贱女子,哪有资格佩戴沈氏家传玉佩。

    “烨磊,你是爹最疼爱的儿子,你以为爹不想给你沈氏家传玉吗?”沈明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儿子哭的一脸伤心,心里很是难过:“沈璃雪是正室所出的嫡长女,自恃身份高贵,性子颇为清高,咱们要拿回玉佩,需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这话你都说过许多遍了,到现在那玉佩还在沈璃雪手里!”沈烨磊用力推开沈明辉:“如果你真的疼我,就把玉佩抢过来给我,再狠狠惩罚沈璃雪一顿给我出气!”

    沈明辉瞪着沈烨磊,强压了怒气:“烨磊,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不管,我就是不懂事,自从沈璃雪来了相府,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和姐姐被她比的一无是处,许多下人表面恭敬,底下偷偷议论我娘是继室,我和姐姐是继室生的,比不上她这个原配所出的正宗大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她为什么没和她那死鬼娘一样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相府啊……”

    沈烨磊突然爆发,连番指责毫不避讳的说出来,沈明辉和沈盈雪都愣住了。

    沈盈雪只是想让沈烨磊对沈明辉施加点压力,暗中教训教训沈璃雪,没想到他将她心中憋闷了许久,想说但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瞬间怔忡后,心情顿时舒畅无比,烨磊年龄小,又是相府唯一的男孩子,父亲疼他,宠他,绝不会重罚他,他可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狠狠打击沈璃雪,妙,真是太妙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僵硬,府里的变化,他早就察觉到了,沈璃雪以原配嫡长女的身份出现在相府,雷氏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了贵妇们不屑的继室,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身份也比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璃雪聪明伶俐,将沈盈雪的光芒完全盖住,他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计划好的一切全被沈璃雪打破,雷氏,烨磊,盈雪母子三人痛恨沈璃雪,他也不喜欢她。

    烨磊说的没错,沈璃雪不该出现在相府,如果没有她,他们一家四口还会像以前那样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让京城人人羡慕。

    “烨磊,别担心,爹一定会给你拿回玉佩的,沈璃雪嚣张不了几天了!”沈明辉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看的沈烨磊有些害怕,忘记了假装哭泣:“爹,你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沈明辉的计策很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沈烨磊是小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那玉佩要多久能拿回来?”沈烨磊再次无声的抹着眼泪,想到沈璃雪拿着玉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等他抢回玉佩,定要好好嘲讽沈璃雪,看她敢不敢对自己耍威风。

    “很快!”沈明辉眼底带着阴冷笑意,嘴角缓缓带起一抹笑容,看沈烨磊,沈盈雪的眼底却满是慈爱,他们是他最宠爱的子女,他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谢谢爹!”沈烨磊瞬间喜笑颜开,向沈盈雪使了个胜利的眼色,紧靠着沈明辉的手臂,眼底都是喜悦的笑意,爹已经想到办法拿回玉佩了,他只要乖乖等着就行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院中藤椅上,手持沈氏家传玉佩,对着阳光仔细观看,玉佩碧碧绿绿,晶莹剔透,没有半分杂质,沈璃雪微微皱眉,玉佩很正常,没什么不对,难道沈明辉急着要回,只是为了安抚沈烨磊,没有其他原因。

    “沈小姐!”伴随着清朗的呼唤,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走进竹园,俊美的容颜上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正是东方湛。

    “湛王爷!”沈璃雪一怔,放下玉佩,礼貌招呼着:“王爷来竹园有事?”

    “听闻二小姐生病了,本王前来探望,路过竹园,见大小姐独自一人,神情落寞,特意进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东方湛微微笑着,坐到沈璃雪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石桌。

    沈璃雪笑笑,持起茶壶倒茶,迷蒙的热气袅袅飘散,掩去了眸中的神色:“多谢湛王好意,我只是看到玉佩,想起了娘亲,并非在伤心!”

    “是本王多虑了!”东方湛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隔着淡淡水雾看向沈璃雪,眸中的神色高深莫测。

    雪园,沈盈雪拿着漂亮的湘裙,襦裙,站在铜镜前,试了一件又一件,丫鬟夏缎手捧着大堆衣服,都都累酸了,她仍然没有决定好要穿哪件。

    “小姐,您这么细心打扮,是安郡王要来了吗?”跟在沈盈雪身边多年,夏缎知道,她只有在见心上人时,才会花费众多心思妆扮。

    沈盈雪试衣服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美眸中浮上一层黯淡:“不是安郡王,是湛王!”

    想到那名清华尊贵的白衣男子,她就止不住一阵心酸,他本该属于她,却被沈璃雪设法勾引走了,没关系,她还有爱慕她的湛王,湛王虽不及安郡王,但在皇室的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能配得上她,等她成了湛王妃,身份,地位稍压沈璃雪半筹,有的是优势教训沈璃雪。

    “就这件水蓝色的湘裙吧,湛王喜欢蓝色!”沈盈雪选好了衣服,夏缎松了口气,将其他漂亮衣服一一放进衣柜摆放好,快速服侍沈盈雪换衣裙。

    水蓝色的湘裙,腰间戴了一只白色玉狐狸,再配上精致的堕马髻,说不出的清新迷人。

    “小姐真漂亮,湛王见了,肯定会眼直眼睛的!”夏缎细细梳理着沈盈雪乌黑顺滑的头发,忍不住连连夸赞。

    沈盈雪望着镜中的绝色美人,心中也甚是满意,这样的她,无论哪个年轻男子见了,都会惊艳的半天回不过神,湛王肯定会喜欢的。

    说到湛王,沈盈雪盈盈目光透过格子窗向外望去,院中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不是说湛王早就到相府了么?怎么还没来,你派人去看看!”

    “是!”夏缎福福身,放下梳子,快速退了下去,片刻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二小姐,不好了,湛王在竹园和沈璃雪品茶呢!”

    沈盈雪一怔,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此话当真?”

    “小韵亲眼看到的,绝无半分虚假,若是小姐不信,可以去竹园看看,沈璃雪和湛王爷就在院中的石桌旁谈笑风声……”夏缎一字一顿,语气坚定。

    沈盈雪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一把将梳妆台上的物品全都砸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起,丫鬟们吓的瑟瑟发抖,全都低垂了头,一言不发,只有沈盈雪愤怒的斥责响彻房间:

    “贱人,勾引了安郡王不够,还要来勾引湛王,自己喜欢的男子,她都要抢过去,真是不知羞耻,夏缎,召集雪园所有下人,随我去竹园!”

    夏缎一惊,心中浮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小姐,您要干什么?”

    “去竹园,我要当着湛王的面,撕开沈璃雪那张虚伪,恶心的脸面!”恨恨的说着,沈盈雪大步走出雪园,快速向竹园奔去,夏缎叫上雪园所有丫鬟,嬷嬷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向竹园。

    竹园,东方湛稳稳坐着,和沈璃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京中事情,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东方湛不是来看沈盈雪的吗?怎么在自己竹园坐了半天?纳闷着,沈璃雪正考虑要不要提醒提醒他,竹园门口,探出一名小丫鬟的脑袋,监视的目光正对上沈璃雪清冷的眼神,小丫鬟一惊,快速缩回了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监视大小姐和湛王被发现了,怎么办?

    沈璃雪挑挑眉,那名小丫鬟是雪园的人,好像是叫什么小韵的,沈盈雪居然派下人监视自己……

    “湛王,若是被板子打伤,用哪种药材痊愈最快?”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心。

    “二小姐不是生病了吗?怎会是被打伤了?”东方湛温润的眼中有瞬间的迷蒙,随即恢复正常,不解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盈雪生病没错,但四妹采云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父亲恼她,给她用了很一般的药,她一名姑娘家,若是因医治不当,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太好了!”

    “确实如此!”东方湛点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沈璃雪:“不知四小姐伤势有多重?不同的伤,需要不同的药材。”

    “这……我不是大夫,不太懂!”沈璃雪轻轻摇头,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灼灼光华。

    东方湛凝视沈璃雪片刻,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你是不是不想见本王?”

    “湛王何出此言?”沈璃雪一惊,东方湛好高的洞察力,面上却是轻轻笑着,礼貌得体,那份笑容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既然四小姐病了,本王就去云园看看,顺便问问她的伤势!”东方湛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答非所问,放下杯子,缓缓走出竹园,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在发泄不满。

    “有劳湛王爷了!”沈璃雪淡淡说着,眸光微凝,东方湛看出自己在赶他,居然还顺着自己的意思前去云园探望……

    东方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璃雪挑挑眉,来的真是时候!

    “沈璃雪!”沈盈雪一袭水蓝湘裙,避过小韵的焦急阻拦,带着大批丫鬟,嬷嬷怒气冲冲的冲进竹园,声势甚是浩荡,望望空荡荡的石桌,怒声质问:“湛王爷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气愤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身后的卧房,贱人,她不会又用了同样的方法,把湛王爷也骗到床上去了吧,真是下贱。

    面对沈盈雪怒气冲冲,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看了小韵一眼,清冷的眸中透着无限冷意,惊的小韵连连后退,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沈璃雪勾唇冷笑,目光沉于袅袅热气中,悠闲着:“湛王不在这里!”

    “你少撒谎,有人亲眼看到湛王进了竹园。”沈盈雪手指着石桌,不屑的轻哼一声:“桌子上还留着他用过的杯子呢……”

    沈璃雪挑挑眉:“湛王刚才的确来过这里,不过,他已经走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沈盈雪嘲讽的看着沈璃雪,她可不是愚蠢的笨蛋,可以任人欺骗。

    “湛王确实已经走了,妹妹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沈璃雪清冷的目光依旧看着茶杯,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你让我搜搜房间,如果真的搜不到人,我就会相信!”沈盈雪趾高气扬,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只要沈璃雪敢拒绝她搜查,那就是心中有鬼。

    “妹妹想搜院子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是堂堂相府千金,凭白无故的被自己亲妹妹搜了院子,传扬出去,定会颜面尽失,若是妹妹能搜到人,我无话可说,任你处置,若是搜不出人,妹妹就凭我处置,如何?”沈璃雪挑眉看向沈盈雪,清冷的眸中充满了冷冽与诡异,看的沈盈雪全身发冷。

    搜出人,沈璃雪任她处置,这主意很好,她可以想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沈璃雪,搜不出人,她任沈璃雪处置,这提议对她大大的不妙,沈璃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如果她中了沈璃雪的圈套,性命堪忧。

    “那你说说看,湛王去了哪里?”沈盈雪望望紧闭的房门,趾高气扬,厉声质问,她在外面说的这么大声,以湛王对她的在乎程度,如果他在竹园,肯定早就出来了,沈璃雪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贱人,想引她上当,名正言顺的教训她。

    沈盈雪只会教训别人,全然忘记,搜屋子的提议是她说的。

    “听闻采云妹妹受伤,湛王爷去云园看望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挑眉看向沈盈雪:“天气太热,我看妹妹有些心浮气燥,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去火!”

    “你!”沈盈雪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她居然变相嘲讽她火气大。

    “小姐!”夏缎走上前来,望了沈璃雪一眼,对沈盈雪悄声耳语:“如果湛王真在四小姐那里,情况不太妙……”

    沈盈雪一怔,沈采云仗着她那半两才华,明里暗中勾引湛王,在云园下手,是最合适的时机!

    贱人,险些就耽搁了她的大事。

    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沈盈雪快步向外走云,当务之急是去云园见湛王,以免他被沈采云欺骗,勾引,至于沈璃雪,暂时先让她得意几天,等收拾了沈采云,再来教训她。

    沈盈雪带着丫鬟,嬷嬷浩浩荡荡,快速奔向云园,沈璃雪冷冷一笑,沈采云比沈盈雪聪明,对付她不成问题,当着东方湛的面,姐妹闹矛盾,沈明辉也不好插手,她送给沈采云的报仇机会,希望她能好好把握。

    云园,沈采云趴在床上,神情憔悴,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一名小丫鬟站在床边,小心翼翼的为她重伤的屁股上药,虽然丫鬟的动作很轻,但她的伤口有时还会被按疼,紧紧皱皱眉头,扯扯嘴角,小脸上浮上几分痛苦的神色。

    房间中央,金姨娘坐在圆桌旁,手捂着丝帕,哭的悲伤难过:“采云,你也是老爷的女儿,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不问青红皂白就将你打成重伤……”

    金姨娘哭哭啼啼的声声控诉,听到沈采云耳中不是关切,而是无聊的噪音,紧皱了眉头,闭上眼睛,装没听到,事到如今,她对这个懦弱无能的娘已经不报任何希望了,头脑简单的可以,还没有眼色,更没有主意,遇事只知道哭哭哭,从不懂冷静的想想办法,解决问题。

    她被打成重伤,金姨娘也要负一定的责任,若是她稍稍利用腹中的孩子为自己求求情,自己肯定可以免去刑法,何至于身受重伤的趴在这里,一动不动的让人看笑话。

    帘子打开,一名丫鬟从门外走进来,禀报道:“四小姐,金姨娘,湛王爷来了!”

    “什么?湛王爷!”沈采云一怔,有些不太相信,堂堂青焰湛王,怎么会来这小小的云园:“你看清楚了,确定那是湛王爷?”

    “奴婢见过湛王许多次,绝对不会认错!”丫鬟肯定的回答着,心中暗道,皇室王爷她哪敢乱报,小姐问的好奇怪。

    真的是湛王爷来看她了!

    得到肯定回答,沈采云美眸中涌上一抹狂喜,急声道:“快请!”

    “小思,快帮我换件衣服,再拿个软垫给我垫着……”

    “小图,把窗子打开,让药味散出去……”

    湛王前来,她一定要让他看到她最美的样子,现在这副凄惨的模样虽然惹人怜爱,但也要配着合适的环境,利用得当,方才能显出最大效果。

    沈采云有条不紊的指挥着贴身丫鬟们做这做那,俨然一副千金大小姐的做派。

    丫鬟们的忙乱声让金姨娘回过神,一颗心砰砰跳着,脸上也露出了狂喜的神色,湛王居然来云园看采云,真是无上的荣耀:“采云,湛王爷是不是对你有意?”

    她的女儿,她有自信,那模样,那才学,可不是一般人能比得上的,能得湛王喜欢,在情理之中。

    “不知道!”沈采云没好气的回了一句,金姨娘生性愚蠢,什么忙都帮不上,凡事她都懒得和金姨娘商量。

    沈采云在小思的帮助下,小心又快速的换着新衣服,目光扫到满面雀跃的金姨娘,皱皱眉:“湛王来了,你一名姨娘,站在这里不合适,去屏风后躲躲吧,记住,什么都不要说,什么都不要做,免得出错!”

    湛王已经到了门外,她不能赶金姨娘离开,这是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她可不想被没脑子的金姨娘毁了。

    “知道,知道!”金姨娘连连答应着,冲着沈采云和门外的身影暧昧的笑了笑,扶着丫鬟的手,避到屏风后,女儿攀上湛王这个高枝,金姨娘十分开心,她下半辈子的幸福就靠湛王了,就算沈采云不说,她也不会留在这里妨碍他们发展感情。

    帘子再次打开,东方湛带着阳光般的笑容走进房间:“四小姐!”

    “湛王爷!”沈采云挣扎着欲起身,窈窕的身段趴在粉色床单上,极是美艳,让人浮想连翩。

    东方湛目光微凝,急忙制止:“四小姐有伤在身,不必多礼!”

    “多谢王爷!”沈采云虚行一礼,微笑着看向东方湛,目光清澈,没有半分痴迷与爱慕:“王爷日理万机,还来看望臣女,臣女不胜感激!”

    男人,都是有征服欲的动物,如果对他千依百顺,他就会厌恶,不再将你放在心上,若是太疏离,以他们的高傲,也不会主动和你挑起话题,想要俘获他们的心,就要若即若离,和他们谈天说地,不表现出对他们有多喜欢,让他们对你产生兴趣,近而,再生感情!

    “本王敬佩沈小姐才华前来探望,沈小姐不必客气!”东方湛微微一笑,客套中透着淡漠与疏离。

    沈采云的目光微微黯了黯,她费了不少心力,东方湛还是只当她是陌生人。

    若有似无的香气飘入鼻中,东方湛扬扬眉,淡淡道:“哪里来的香气?”

    “是厨房做的梅花糕!”见东方湛对糕点很有兴趣,沈采云对着门外轻唤一声,小思快步走了进来,恭敬的端上梅花糕。

    东方湛轻拈起一块,放入口中,香甜的气息瞬间弥漫整个口腔:“味道真是不错!”

    “王爷喜欢就好!”沈采云轻轻一笑,还来不及高兴,东方湛又道:

    “听闻大小姐也很喜欢吃梅花糕,不如叫她前来,一起食用!”

    “大姐竹园也备了梅花糕……”东方湛的面色因这句话瞬间阴沉下来,沈采云的脸色更白了几分,嘴角扬扬,勉强扯出一丝笑:“王爷说的极是,好糕点,要与姐妹一起分享,小图,去请大小姐!”

    小图担忧的望了沈采云一眼,快速领命而去。

    沈采云嘴角轻轻牵起,再次扯出一抹笑,她知道,东方湛本身就是青焰才子,才华横溢,她不过是闺中千金,那天小露了几手,就算能让东方湛注意,也不会另眼相看,更不会过多掂记,他来看她,或许真的只是出于礼貌,但她必须抓住这个机会,让他注意到她。

    “看湛王忧心冲冲,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沈采云长于相府,最懂察言观色,东方湛一直在笑,但他的笑容中透着些许忧伤,若是她能驱散这些忧伤,那她就能得湛王注意了。

    “江南大涝,接连下了一个月大雨,引发洪水泛滥,许多小镇被水吞没,诸多百姓被洪水淹死,民不聊生……”这份奏折早在几天前就摆到了皇帝桌案上,皇上也一直召集众臣商议解决方法,但连日来,都没商量出最有效的方案:“洪水极是凶猛,隐有向北涌动的痕迹,若是再想不出制止的办法,只怕大半个青焰都会被水淹没。”

    沈采云一怔,这么严重,敛眸沉思片刻,心中有了主意,轻声道:“采云有个主意,或许可以化解这场洪水灾难!”

    东方湛一震,幽空的眼眸中浮上几丝兴趣:“说来听听!”

    沈采云朗声道:“洪水泛于江南,定是保不住了,可以将里面的百姓全都迁移出来,在附近修筑高高的堤坝,阻止洪水北流,再派人严加看管着,等夏天一过,洪水退去,百姓们便可回归江南,重建家园!”

    又是舍弃江南,修坝防水,大臣们说过许多遍,江南那边也一直在实施,但洪水很是凶猛,冲开了许多堤坝,死伤不少人!东方湛眼里露出失望之色,面上却还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沈采云不急不慢的说道:“家园被淹,百姓们心中恐慌,若是再吃不饱,穿不暖,很容易起暴乱,不如派一些官兵前往,一来可以帮着救援,二来可以看管那些流离失所的百姓,阻止他们起暴乱!”

    东方湛目中闪过一丝赞赏:“四小姐这主意不错,考虑的很周到!”大臣们只顾着防洪,防水,却忘记照看百姓,民不聊生,的确很容易起暴乱,沈采云的修筑堤坝没什么新意,但她提的派人看管百姓之建议,真是不错。

    “多谢湛王夸奖!”沈采云羞涩的低下了头,美眸中闪过一抹精光,她成功引起湛王注意了。

    “采云妹妹真是好计策!”沈盈雪踏进房间,赞赏的声音中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她本来也想说这个方法的,没想到被沈采云抢先了!

    “湛王爷!”沈盈雪盈盈行礼,东方湛淡淡一笑,:“二小姐不必多礼!”

    沈盈雪刹那间变了脸色,自己以前向湛王爷行礼时,他总会亲自走上前来,扶自己起身,今天居然稳稳的坐着,一动不动,他被沈采云勾引,不喜欢自己了?

    东方湛微笑的看向沈采云:“四小姐计谋高超,本王先回皇宫向父皇禀报,给四小姐论功行赏!”

    “能为王爷分忧是采云的荣幸!”沈采云轻轻一笑,清新可人,清澈的眸中,似乎带了丝丝情意,沈盈雪看的怒气冲天,这贱人,果然在勾引湛王爷。

    “四小姐谦虚了!”东方湛微笑的目光状似无意的扫过沈盈雪,眸中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

    东方湛因这个计策,对沈采云倾了心,这怎么可以,绝不可以!

    眸光闪了闪,沈盈雪心思一凝,微笑着看向沈采云,一副贤良,大度的模样:“我不过悄悄提过这个计策,采云妹妹就完全记住了,记性真好,也罢,同为皇上,王爷分忧,你说,我说都一样!”

    沈采云美丽的小脸瞬间阴沉下来:“二姐说什么呢,这计策明明是我想出的。”

    沈盈雪清亮的目光瞬间一暗,眸中染了一层水雾,楚楚可怜:“采云,你用我的计策为王爷分忧也就罢了,怎么能翻脸无情的将功劳拒为已有?”

    “二小姐,这计策明明就是四小姐想的,你怎么能抢她功劳,诬陷她!”金姨娘在屏风后清楚的听到东方湛和沈采云的谈话,知道自己女儿的计策很有用,会立大功,很是高兴,还没来得及庆祝,沈盈雪居然跑出来抢功劳,还将自己女儿贬的一无是处,她忍无可忍,就急急忙忙的冲出来理论。

    屏风后跑出个大活人,沈盈雪明显一怔,随即冷笑一声:“金姨娘,大白天的,你躲在屏风后干什么?难道你在偷听湛王和四妹谈话?”

    “我在屏风后休息,不小心睡着了,并非有意偷听,倒是二小姐你,占了别人功劳,还沾沾自喜,就不觉得羞耻?”若在平时,金姨娘断不敢这么嚣张的对沈盈雪说话,

    沈采云瞬间气红了眼睛,这场面自己能应付的,她怎么跑出来了,真是愚蠢至极:“湛王爷,我姨娘她……”

    “沈小姐不必解释,本王明白,时候不早了,本王就不打扰四小姐养伤了,告辞!”东方湛冷冷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悦,转身欲走。

    门口,一道窈窕的水绿色身影背光而立,水绿色的下摆绣着一朵红梅,随着微风轻轻摇摆,绝美的容颜比天上的骄阳还要耀眼,温暖的笑容如春花开放,让人一见难忘,东方湛离开的脚步,生生止住。

    “大姐,我们刚才的话很好笑吗?”沈璃雪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笑容清澈如出水芙蓉,清冷的眸中不见半点杂质,淡淡望着屋内的每一个人,仿佛是局外人在看好戏,沈盈雪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沈璃雪冷冷一笑:“争功劳而已,没什么可笑的,我在笑,你们的计策不够完美,就算拿到江南实施,也收不到多大的效果!”

    “难道大姐姐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沈盈雪不屑的挑挑眉,沈璃雪长于乡下,见识短浅,更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朝中大臣们都头疼的事情,她不信她能想出什么好方法。

    沈璃雪淡然一笑:“江南洪水成灾,越堵越烈,北方地势比南方较低,若是洪水真的泛滥,只怕会越过各个城镇,直接淹没青焰京城!”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一声:“这件事情我们早就知道了,这不正在商量救治的计策,大姐姐还是直接说方法吧!”

    沈采云微凝了目光,看沈璃雪的眼神,多了几分思量,沈璃雪给人的感觉是高深莫测,江南洪水之事非同小可,自己也是琢磨良久方才想出救治方法,沈璃雪能想出比这更好的?

    “我的方法不是堵,而是疏!”沈璃雪凝眸看向东方湛:“江南与岭南相临,岭南全是山,山势陡峭,几乎没住人,让侍卫们开凿河道,将洪水从江南引到岭南,泄入高山云涧,有重重高山阻拦,洪水再多也漫不过,更可保住富饶的江南,青焰京城不会有危险,百姓也不必流离失所……”

    众人听的面面相觑,震惊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东方湛猛的拍了几下巴掌,称赞道:“好,好,真是太好了!”

    沈盈雪一言不发,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一名乡下来的贱丫头而已,她是怎么想出这种方法的,肯定有高人指点,一定有!

    沈采云微微低下了头,面上很平静,美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她实在想不到,沈璃雪居然能说得出这些,更重要的是,连她都不得不承认,沈璃雪说的极有道理。

    之前,她觉得她的计策是最好的,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总比没办法抵抗洪水强,而沈璃雪的提议,只要将水泄到岭南山里,就可从根本上解除洪水之患,她们的方法相差了不止一个档次,根本无法相提并论……

    东方湛看着沈璃雪的眸中染了一抹沉思,她总能在不经意的时候,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泄洪救灾,真是绝妙的主意:“沈小姐好计策!”

    沈璃雪微微一笑:“多谢湛王夸奖!”

    “本王立刻进宫,将沈小姐的计策禀报父皇,她一定会对沈小姐论功行赏!”东方湛深深的望了沈璃雪一眼,起身向外走去,路过她身边时,用只有他们两人听到的声音小声道:“这计策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097 南疆太子对璃雪提亲

    “湛王还有事?”见东方湛站在门内,不说话也不离开,深邃的目光紧锁在她身上,沈璃雪不由疑惑询问。

    “没事!”东方湛摇摇头,收回目光,大步走出房间:“本王立刻进宫!”

    两个时辰后,宫中传来旨意,皇帝召见沈璃雪,一时间,全家哗然!

    雷氏手中的狼毫笔卡的一下折断,点点墨迹晕染开来,毁掉了刚刚写好的平安经,心中又气又恼怒,沈璃雪究竟想到了怎样的主意,居然能得皇帝召见。

    沈盈雪站在自己卧房,抓着屋里的古董花瓶,青花瓷器一通乱砸,愤怒的目光透过花棱窗,恨恨的瞪着竹园的方向,乡下来的贱丫头,误打误撞的想出了治洪的方法,有什么好得意的,但愿她进了皇宫,不要惹怒贵人,被人处死才好。

    沈明辉站在内室门口,看沈璃雪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妆扮,面色阴沉的可怕:“治洪之策,为何不对我讲?”

    治洪之策,解决了洪水泛滥的根本,若是由他献给皇帝,定能得皇帝信任,丞相府也能再上一个新台阶,可沈璃雪居然以她自己的名义,让湛王将计策上报皇帝,她一名女儿家,皇上最多给她些奖励罢了,除此之外,什么都得不到,白白浪费了这么个好计策,真是愚蠢至极。

    “父亲也没告诉我南方大涝,若非从湛王口中得知消息,我都不知道大半个青焰被水淹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她太了解这位偏心父亲了,如果她把治洪之策告诉他,那现在担了美名的人,绝对会是沈盈雪。

    “那个计策,是谁告诉你的?”沈璃雪生于京城,却长于乡间,沈明辉始终不肯相信,青焰众大臣绞尽脑汁都想不出的治洪妙计,会出自她之手。

    沈璃雪蹙了蹙眉:“我又不是借他功劳扬自己美名的无耻小人,治洪之策当然是我自己想的。”

    沈明辉紧紧皱着眉,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丝冷冽:“真是你自己想的?”

    “不然父亲以为呢?”沈璃雪站起身,冷冷望了沈明辉一眼,他对她半分信任都没有,她对他也早已不再报任何希望了。

    沈璃雪款款走着,越过沈明辉,径直前行:“时候不早了,我要进宫,麻烦父亲让路!”

    沈璃雪走出房间,沐浴在阳光中,炎热的太阳明媚刺目,看到沈明辉眼中,却冷的蚀骨,面色也阴沉的非常可怕,这个逆女,居然连他也不放在眼里,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夏天炎热,御书房各个角落都放了大量的冰,阵阵寒气向外渗透,御书房凉爽许多,皇帝稳稳坐着,威严的目光一直在奏折上流连,专心致志的批改着。

    沈璃雪跪拜如仪后,眼眸微微低沉着,安静的站在房间一侧,东方湛站在另一边,目光看着一个方向,一言不发,整个御书房响着轻微的呼吸声,以及若有似无的悄然书写声。

    不知过了多久,皇帝放下折子,威严的目光看向沈璃雪,目光相遇的刹那间,沈璃雪没有流露出丝毫胆怯,轻轻笑着,眨了眨眼睛,墨色的眼瞳如黑珍珠般璀璨夺目,却又如古井般深邃无波,皇帝顿觉满眼光彩,心情也莫名的好了起来:“你是如何想出治洪之策的?”

    “回皇上,臣女长于乡间,小时曾见种地的百姓将河中清水通过小沟引入土地,灌溉良田,故而想出治洪之策!”沈璃雪随口说了个理由,二十一世纪的治洪之策,拿到古代,当然管用。

    “原来灵感计策来自乡间!”皇帝点点头,凝重的看着沈璃雪:“你可知江南,岭南相隔一定的距离,若想将江南的洪水泄到岭南,需花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沈璃雪轻轻笑笑:“皇上,江南洪水凶猛,必须尽快泄洪,若是派人凿河怕是来不及,江南与岭南地势相差不多,多挖些宽阔的浅水道,将水引往岭南便可!”

    皇帝赞赏的点点头,这种方法是最快也是最妥当的:“江南水患成灾,即便是挖浅水道,也需要不少人力,诸多难民等也需要一一安抚,这可是一项大工程……”

    “百姓被水围困,必定心生恐慌,焦急,皇上可以派那些失了家园,流离失所的百姓挖浅水道,每挖一天,许以一定的酬劳,难民们有了生计,不会再生其他心思,浅水道也可顺势完成……”世间最大的力量,就是百姓的力量,发了洪水,只靠朝廷的补助远远不够,发动百姓自救,才是最好的办法。

    “好,真是一举两得的好计策!”皇帝仔细打量沈璃雪,面容绝美,目光清澈,若非她美丽中透着青涩,稚嫩的面容,他都要以为,她就是十八年前那名惊才绝滟,名满京城的林青竹。

    十四五岁的年纪,还是个孩子,却能想出这绝妙的泄洪之法,才智不凡,不愧是林青竹的女儿。

    “父皇,沈小姐出此良策,您可要论功行赏!”站在另一边的东方湛蓦然开口,笑语晏晏,温润的眸中,透着几分温柔。

    “那是自然!”皇帝笑声爽朗,心情很不错。

    沈璃雪福福身:“承蒙湛王夸奖,臣女愧不敢当,臣女只是运气好,又恰巧在民间生活过,皇上英明,允许女子议论朝政,才有机会替皇上分忧,臣女不敢接受赏赐,还请皇上收回。”

    沈璃雪不骄不躁,不卑不亢的态度再次博得了皇帝的好感,皇帝慈爱一笑:“治洪之策为朕解了忧,也排了百姓灾难,身为青焰有功之人,岂有不赏的道理。”

    “沈小姐,父皇一向赏赐分明的,有错要罚,有功自然要赏,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东方湛笑着说道,看沈璃雪的温润的眼眸微微凝深。

    皇帝摆摆手,立刻有宫人应诺,退出御书房,再次进来时,十多名宫女捧着十多个托盘走了进来,黄金珠宝应有尽有,耀花人眼。

    “多谢皇上!”沈璃雪笑容浅浅,却看也没看黄金珠宝一眼,她对这些身外物没什么兴趣。

    太监将礼单拿给沈璃雪看看,确认无误,便让宫人将黄金珠宝抬了下去,送往相府。

    皇帝要和大臣们商量泄洪的具体细节,沈璃雪不便多留,告辞退出御书房,她蓝色的身形走在阳光下,东方湛看着,久久没收回目光:“父皇,你不觉得这么惊才绝艳的女子,只做安郡王妃,有些可惜了?”

    皇帝犀利的目光猛的射向东方湛:“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觉得,这样的女子嫁给安郡王,怕是展示不出她最优秀的能力!”东方湛摇摇头,仿佛在为沈璃雪的归宿惋惜,大步走出了御书房:“我去送送她!”

    皇宫青石路上,沈璃雪慢腾腾的走着,东方湛追上来,她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知道他会来:“湛王爷,江南水灾非同小可,皇上是不是会让百官捐款?”

    东方湛一怔,随即点点头:“没错!”百官家中都有不少存银,百年难遇的洪水灾,让他们捐些款,不为过。

    “那我将皇上赏赐的金银珠宝全部捐出!”沈璃雪笑容真诚,

    东方湛又是一怔:“为什么?”

    沈璃雪轻轻笑笑:“我在相府,吃穿住用都有,用不着银子,反倒是江南那些受灾的百姓,家园被淹,流离失所,很需要银两!”

    “刚才在御书房,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父皇?”当着父皇的面,直接捐出赏赐,父皇肯定会对她赞赏有加,说不定还会有更多的赏赐,沈璃雪是聪明人,为何没这么做?

    “皇上日理万机,又在为江南洪灾劳心,我哪敢拿这种小事烦他!”身为皇帝,英明果断,也有疑心,沈璃雪得了赏赐直接捐出,皇帝会赞赏,也会觉得她心机深重。

    以普通人的身份将银两捐出,就没了这层顾及,纯粹是为百姓捐款,皇帝也只会觉得她是心地善良,不会再怀疑其他。

    “明日就是大臣们捐款之日!”东方湛轻轻说着,眸中的神色更加深邃,沈璃雪告辞离开很长时间,他都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目光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赏赐的金银珠宝送到相府,雷氏手中的狼毫笔再次折断,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半天,才勉强维持了平静,拿过一只新笔,在宣纸上胡乱的写画着,发泄怒气。

    看着那满箱的金子,银子,贵重珠宝,金姨娘忌妒的发狂,哭哭啼啼的去了云园。

    沈盈雪面色苍白,小手紧握成拳,长长的指甲深深的扎进肉里,眸中满是愤恨,贱人,居然赏赐了这么多东西,天大的好处,不能让她一人独吞:“爹,姐姐真厉害,能让丞相府得这么多赏赐,让赵姨娘清点清点,送到专门存放金银首饰的雅园吧!”

    雅园是雷氏的小仓库,金银珠宝只要进了那里,就是她们娘俩的,外人谁也别想拿走。

    沈明辉拿出重赏,送走太监,看着那长长的礼单,心中震惊,面上却是丝毫不动声色,随声附和沈盈雪的话:“来人,去请赵姨娘!”这些赏赐,已经多过雷氏小仓库里的陪嫁了,这个女儿时常忤逆他,能得这么多赏赐,也不枉他养她一场。

    沈明辉,沈盈雪一唱一和,这对父女心里在想什么沈璃雪非常清楚,不过,这次要让她们失望了:“爹费心了,不过,这些礼品不必入仓库!”

    “为什么?”沈明辉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她是他的女儿,她的一切都是他的,这赏赐是给她的,就是给整个丞相府的,他有权安置。

    “我答应湛王,明天将这些赏赐全部捐出!”沈璃雪轻轻一笑,说的轻描淡写。

    “什么?你要把这些金银珠宝全捐出去?”沈盈雪震惊的半天才回过神:“你可知这些金银珠宝价值多少?为什么不和爹商量一下?”想也不想就全捐,沈璃雪真是个十足的蠢货,这些银两够富贵两世了。

    “江南洪灾,正是用银两之际,明天爹也会带头捐款,我捐赏赐,爹也是不会反对的,对吧?”沈璃雪微笑着看向沈明辉,她捐这么多银子,他肯定心疼,正因为知道他心疼,她才更要捐,银子是赏给她的,她要如何处置,不需要经过别人的同意。

    沈明辉面色阴沉的可怕,沈璃雪搬出了朝廷捐款,如果他说不同意,岂不是在忤逆皇上,这个逆女,无论做什么事,就没合过自己心意,想要心地善良的虚名,随便捐点银子表表心意就好,她居然全捐了,真是愚蠢至极!

    捐银之事已经告知湛王,再无挽回的可能,沈明辉也无心再多说废话,心中愤怒着,冷冷望了沈璃雪一眼,一甩衣袖,大步走出客厅。

    沈璃雪也不在意,淡淡道:“来人,将赏赐抬到竹园!”

    云园,沈采云趴在床上养伤,金姨娘则坐在一边,忌妒的眼睛发红,哭哭啼啼:“采云哪,你是没看到,那金银珠宝有多少箱,金光璀璨,闪花人眼,还有那礼品单子,能从门口铺到墙边啊,那可都是皇上的赏赐,如果没有沈璃雪,这些赏赐就都是你呀,那么多珠宝,够咱们娘俩过两辈子了,再加上皇上撑腰,咱们娘俩在相府熬出头,谁也不敢欺负,可现在,功劳全被沈璃雪贪了,咱们什么也没捞到……”

    沈采云听的不耐烦,冷冷瞪了金姨娘一眼:“沈璃雪的计策比我的强,我输的心服口服,你就不要再哭诉了!”

    金姨娘猛然止了哭泣,震惊的望着沈采云:“采云,那个沈璃雪根本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她把你的计策变了变,拿到皇上那里邀功,是抢了你的功劳,你怎么能无动于衷?”

    “她的计策和我的完全不同,是她自己想的,与我无关!”沈采云狠狠瞪了金姨娘一眼,不耐烦的解释着。

    “采云,你怎么能这么想,若是没有你的计策在先,沈璃雪哪能总结得出那么完美的计策?”金姨娘尖锐的高叫着,看沈采云的目光满是愤怒与不甘,仿佛恨铁不成钢。

    “你还有完没完?”沈采云紧皱着眉头,抓起一只枕头,狠狠对着金姨娘丢了过去,这个没用的娘,出了事情就会报怨。

    见沈采云发脾气,金姨娘吓的一怔,不敢再刺激,放缓了语气,端过小桌上的瓷碗递了过去:“好好好,我不说了,药要凉了,你快喝吧!”

    若有似无的热气飘散,淡淡药味萦绕鼻端,沈采云眸光一凛,挥手将瓷碗打落在地:“这药根本没多少药效,天天让我吃这种破药,半年伤也好不了,赵姨娘呢,去把赵姨娘叫来。”

    沈采云一向是温柔安静的,突然间大发脾气,把屋外的丫鬟,嬷嬷们都吓了一跳,面面相觑着,不知所措。

    发过脾气后,沈采云又有些后悔了,她天天装隐形人,时常被人欺负,心里压抑了太多的怒气,刚才被金姨娘吵的烦了,居然没控制住脾气。

    面对沈采云的怒声怒训,金姨娘先是一怔,随即狂喜:“采云哪,你终于想要反抗了,你可知道,赵姨娘和沈璃雪是一伙的,给你喝没效果的药,肯定是她们商量好的,有心要苛刻咱们母女。”

    “赵姨娘和沈璃雪,没什么关系吧?”这两人本是毫不相干,回府这么多天,沈采云也没见她们两人联合起来对付过谁。

    金姨娘四下望望,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前几天,你被重打板子以后,她们两人一唱一合的,强行闯进了夫人的小仓库,将里面闹腾了个底朝天,肯定偷拿了不少东西……”

    “真有此事?”沈采云微微皱起眉头,被打板子后,她就一直趴在床上,对外界的消息,知之甚少。

    “若是不信,你可以问问丫鬟们!”金姨娘一副贤良大度,问心无愧的模样,让人不知不觉得对她的话深信几分。

    见沈采云低头沉默不语,金姨娘暗道有戏,继续哭诉:“我年龄大了,受点苦倒是没什么,可我肚子里还有你未出世的弟弟,这么苛刻下去,孩子恐怕不保,没有儿子,咱们娘俩在相府就没有保障,你就算嫁入富贵人家,也会被人看不起……”

    金姨娘假装拿手帕抹眼泪,见沈采云对她的话没什么抵触,继续可怜兮兮的说着:“采云,你是女孩子,嫁个好人家是唯一的归宿,可你受了这么重的伤,若是没有好药,身上留下疤痕,夫家肯定会嫌弃你的,那赵姨娘,沈璃雪,是故意要断你的后路啊……”

    “赵姨娘管家,这药是她吩咐人熬的没错,但沈璃雪……她已是未来安郡王妃,对付我这名不见经传的庶女干什么?”安郡王的冷酷无情,沈采云早就见识过,她连话都不敢和他说,更妄谈勾引他,沈璃雪没理由对付她。

    “采云哪,这事也怪娘,你进大牢后,娘就想着要给你找个好归宿,委婉向沈璃雪提议,看能不能让你嫁安郡王做个侧妃,哪曾想,沈璃雪大发雷霆,将我好一顿骂,本来你父亲也让我参与管家的,沈璃雪记恨我,硬是给阻止了,否则,你现在也不至于喝这么差的伤药……”

    金姨娘轻抹着眼泪,将她和沈璃雪的交锋添油加醋的讲述一遍,抹去了她的强行逼迫,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沈璃雪身上,委委屈屈的模样,让人不忍责怪。

    “你怎么这么糊涂?”沈采云恨恨的瞪着金姨娘,恨她去找了沈璃雪,她确实悄悄爱慕过东方珩,但他的冷酷无情将她吓了回来,她不敢再靠近半分。

    “这件事情是娘做的不对,可我也只是委婉的提了一句,什么都没做,是沈璃雪心胸狭窄,不肯放过咱们娘俩!”金姨娘轻抹着眼泪,低声哭泣。

    沈采云气的哑口无言,她知道金姨娘性子直,好闯祸,沈璃雪聪明绝顶,肯定也看得出,那只是一句询问的戏言,她不答应,谁也不会强逼她。

    沈采云回府后,没有接近过安郡王,更没做过对不想沈璃雪的事,沈璃雪居然因那句戏言想将她们赶尽杀绝,真是太狠毒,太绝情了:“你先回去吧,我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计划,我不会放过沈璃雪的。”

    “嗯,那你好好休息!”金姨娘眼睛一亮,象征性的给沈采云拉拉被子,手抚着肚子慢腾腾的走出房间。

    晒着暖暖的阳光,金姨娘笑的像狡猾狐狸,李姨娘的计策果然不错,弄几碗糟糕的药,就能让采云和她站在统一阵线,不能怪她算计亲生女儿,实在是,采云太不上道了,居然避着沈璃雪不教训,那可是她最大的仇人加敌人,岂有放过的道理。

    她的女儿,她最了解,采云心机深重,对付沈璃雪,也是小事一桩,她就回去好好养胎,静等沈璃雪大败的消息传来,再扳倒赵姨娘,这相府,就是她和李姨娘掌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也能得到好的条件成长,她的下半辈子,就寄托在儿子身上了。

    沈璃雪献上治洪之策,得了皇帝赏赐,沈明辉为她摆宴庆祝,朝中来了不少达官贵人。

    沈盈雪身穿一袭梅红拽地长裙,袅袅婷婷走进宴会厅,衣袖如水般流泻,长长的衣摆拖在地上,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绝美的容颜,让人一见再也移不开眼,在座的许多贵族男子,都看的有些痴了。

    “沈小姐!”周文轩缓步迎了上去,眸中满是痴迷与爱慕。

    “周公子!”沈盈雪微微笑着,掩去眸中的得意与骄傲,她是京城第一美女,容貌无人能及,无论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喜欢。

    “二姐!”伴随着清灵的呼唤,沈采云穿着一袭素雅湘裙,乌黑浓密的发仅用一只玉簪轻轻挽起,轻扶着丫鬟的手,缓缓走进客厅,小家碧玉般清雅的气质,吸引了不少名门公子的目光。

    “那是相府四小姐,气质真是与众不同……”

    “相府出美人……”

    众人议论纷纷,原本注视沈盈雪的视线,有些转到了沈采云身上,沈盈雪微笑的面容微微沉了下来,看沈采云的眸中满是怒火。

    不远处的座位上,坐着被人完全忽略的沈采萱,望着大放光彩的沈盈雪和沈采云,咬牙切齿的无声咒骂。

    “怎么不见沈大小姐?”客人疑惑的询问,今日的庆功宴,可是为她举办的。

    “大姐估计是在梳妆打扮,很快就会来了!”沈采云轻轻笑着,礼貌得体,有些客人的目光却沉了下来,梳妆打扮这么久,故意怠慢客人吗?

    “快看,湛王爷来了!”不知是谁惊呼一声,众人的目光全部望向门口,东方湛一袭宝蓝色锦衣,俊美无筹,微笑着走进客厅,温润的目光落在了房间正中的沈盈雪和沈采云身上。

    沈采云微微低下了头,沈盈雪则高傲的昂起了头,得意的看了沈采云一眼,她是嫡女,沈采云是庶女,遇到贵客,沈采云根本上不得台面。

    “湛王爷!”沈盈雪轻轻笑着,袅袅婷婷前去迎接东方湛,他身后突然走出一人,美丽的容颜,比骄阳还要耀眼的温暖笑容正是沈璃雪。

    沈盈雪抬起的脚步生生顿了下来,尴尬的满脸通红,沈璃雪怎么会和湛王一起走进客厅?难道她真的在勾引湛王?

    沈璃雪看了东方湛一眼,微笑着款款走进客厅,她是在门口偶然遇到东方湛的,并非故意和他一起前来,看出沈盈雪误会了,她也没心情解释。

    沈璃雪言谈得体,举止有礼,温暖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贵妇千金们多对她赞不绝口:“相府大小姐真是不错!”

    “不是说她是在乡下长大的吗?”

    “她的母亲可是当年的京城第一才女兼第一美女林青竹,即便是乡下长大,礼仪举止也是不差的。”

    听着众人的纷纷议论,东方湛坐在座位上,轻端着酒杯,却一口也没喝,目光有意无意,在她身上流连。

    沈采云稍靠着座位,望着沈璃雪,没有说话,沈盈雪恨的咬牙切齿,贱人,不就是赏赐了几箱金银,有什么好得意的。

    “快看,快看,安郡王,安郡王来了!”一道尖锐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众人一愣,凝目望去,东方珩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暗色的云海图,精妙绝伦,墨色的眼瞳如一汪幽潭,深不见底,骨子里透着孤高与清傲,拒人于千里之外。

    众人的目光在沈璃雪和东方珩身上来回扫视,未婚妻设宴,未婚夫前来庆祝,在情理之中。

    沈璃雪挑挑眉,小小的宴会而已,东方珩居然也来了。

    东方珩踏进客厅的瞬间,就看到沈璃雪了,虽然她站在众人之间,但她那独特的气质,他很熟悉,一眼就看到了她,冷酷的眼眸中有了些许波动。

    东方湛目光一凝,微笑着招呼:“安郡王!”

    东方珩语气冷冽,面容冷冰:“湛王!”

    沈璃雪蹙蹙眉,青焰皇室美男子站在一起赏心悦目,但为何她总觉得,他们两人之间漫延着一种很特殊的波动,就像结了冰的河,表面冰封着平静,下边暗潮汹涌。

    “还没开宴吧,本世子来的真是时候!”伴随着清朗的笑音,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大摇大摆走进客厅,他身后还走着夜千泷,林岩,南疆公主,以及一名从未见过的陌生男子。

    男子大约二十岁,相貌普通,身穿一袭白衣,衣摆上绣着美丽的藤蔓花,不同的是,南疆公主的藤蔓花是七彩色,他的是金色,边走边高傲的打量着客厅的装饰布置,眸中满是不屑:“这青焰相府的装饰,不过尔尔,比起咱们那里,差太多了!”

    沈明辉面色微沉,望一眼白衣男子:“南宫世子,这位是?”看着男子身上的衣服,他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却不敢肯定。

    浓郁的花香弥漫整个客厅,沈璃雪微微皱眉,脑海中,一个名称呼之欲出。

    “他是南疆太子,来接南疆公主回去,顺便游玩几天!”南宫啸漫不经心的说着,快速饮下一杯酒:“本世子来参宴,在街上遇到他们,然后,他们就紧跟在本世子后面来相府了,不关本世子的事!”

    这两个人轻功极高,就像跟屁股虫一样,他甩了一路都没甩掉,只好任由他们跟着了。

    吸吸鼻子,南宫啸看着秦若烟紧紧皱起眉头:“公主,青焰京城没有毒虫,你下次能不能别熏这么重的香?”香的快要熏死人。

    “本宫很快就会离开青焰,不会熏你太久的!”秦若烟毫不客气的反驳着,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径直为自己倒了杯酒。

    南疆太子高傲的目光在贵族千金们身上来回扫视,眼睛晶晶亮亮,眸中却带着不屑:“都说青焰出美女,本宫看来,也不过如此!”

    贵族千金们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这位南疆太子容貌普通的像路人,还好意思说她们容貌不美,还是说,南疆以丑为美,美丽的事物到了那里反倒是丑的。

    沈璃雪挑挑眉,南疆太子真是恃才傲物,半点没将青焰放在眼里,他是真的看不起贵族千金,还是故意挑事。

    “各位,我敬大家一杯!”南疆太子傲气十足,客厅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沈明辉举杯轻饮,缓解尴尬局面,放下酒杯,眸中也满是喜悦,他试探着下了请贴,居然请来了皇子,王爷,郡王,世子,看来,他在朝中还是很受重视的,值得庆祝。

    东方珩径直到了杯酒,刚刚端起,酒杯已被人抢走,抬头,正对上沈璃雪清冷中暗含怒气的眼眸:“你有伤在身,少喝酒,喝茶吧!”

    沈璃雪动作极快,声音很轻,做的也很隐蔽,别人只看到她和东方珩在说话,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羡慕,忌妒,愤恨,暧昧的目光纷纷望到了两人身上,还没成亲,感情就如此亲密了,婚后感情肯定很好。

    东方珩也没强抢,接过了沈璃雪倒给他的茶,慢慢轻品着,冷漠的眸中闪过一抹暖暖的光芒。

    “东方珩,你的伤,还是老样子?”沈璃雪看着东方珩胸前丝质的衣衫,美丽的花纹下,掩藏着那道深深的剑伤,直入心脉。

    “嗯!”东方珩点点头,在南疆鬼医医治前,他的伤都不会有起色。

    沈璃雪微微皱眉:是伤就有药,东方珩的伤虽重,应该也有药能够延缓时间,尽量找找看……

    见沈璃雪和东方珩聊的投缘,沈盈雪含羞带怯的去找东方湛,东方湛端着酒杯喝酒,她到了许久,他也没理她。

    奇怪,湛王爷明明很清醒,怎么会察觉不到她的到来!沈盈雪疑惑不解的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沈璃雪,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贱人勾引了安郡王,还顺带着暗中勾引湛王,可恶,可恶……

    沈璃雪正想着去哪里寻药,一群女子的议论声传入耳中:“沈大小姐真是聪明,居然能想出这么完美的治洪之策,若换作是我,就算想出主计策,也想不到这么齐全……”

    “我也是……”

    “我们都是……”

    “各位小姐聪明伶俐,不必妄自菲薄,此次时间紧迫,才没想出好计策治理洪水,若是假以时日,定能想出更加完美的治洪之策……”沈盈雪瞟了沈璃雪一眼,连嘲带讽,她想出那治洪之策,不过是运气而已,若是给自己多点时间,自己也能想出来……

    “真的吗?”几名千金们状似喜悦的询问着,嘲讽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仿佛在嘲讽她不自量力,投机取巧想了个计策,就自以为是,给她们些时间,她们能想出更完美的。

    大厅瞬间静了下来,嘲讽的目光频频望向沈盈雪,自家姐姐的庆功宴,身为妹妹的她居然这么不给面子,不知沈璃雪会如何处理此事……

    沈明辉的面色也有些许的难看,盈雪怎么这么不识大体,当众嘲笑璃雪,丢的是整个相府的脸面,她就不能等客人走了,再嘲笑?

    东方珩一言不发,面色阴沉的可怕,林岩,夜千泷的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凌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沈盈雪身上,沈盈雪激灵灵的打了个冷战,却觉着客人众多,他们不敢把她怎么样,颤抖着身体,再次挑衅:“对不起大姐,我刚才只是有感而发,并非是嘲笑你!”

    南疆太子也饶有兴趣的看着沈璃雪,被亲生妹妹当众拆台,滋味可不好受。

    沈璃雪轻轻笑笑,从杯盘中拿出一只煮鸡蛋,朗声道:“有谁能让这只鸡蛋什么都不借助,独自立在桌子上?”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多了几分怪异,被亲妹妹嘲讽,她不急不恼也就罢了,居然还有心思拿鸡蛋玩游戏。

    沈盈雪眨眨眼睛,看看沈璃雪,再望望那只煮鸡蛋,她难道是承受能力太差,被自己刺激傻了?

    立鸡蛋很新鲜,好几名贵族千金,公子上前试验,但他们立了半天,仍然没立起来。

    沈盈雪不屑的撇撇嘴,真是一群笨蛋,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来试试!”推开众人,沈盈雪高傲的走上前,仿佛胜券在握,拿了鸡蛋,小心翼翼的竖放在桌上,在她松手的瞬间,鸡蛋倒了下去,她皱皱眉,继续立,但鸡蛋很不听话,她立起来,松手就倒下去,立起来,再倒下去,立了半天,那鸡蛋仍然无法直立。

    沈盈雪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怒瞪着沈璃雪:“这鸡蛋根本无法直立,大姐姐你不会是在耍人吧?”

    沈璃雪冷冷一笑:“我能让鸡蛋立起来!”快速拿起鸡蛋,在桌上一磕,圆圆的尖被砸破了一块小壳,稳稳的立在了桌面上。

    众人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震惊,她居然用这种方法将鸡蛋立了起来。

    “你磕破了鸡蛋皮,不算!”沈盈雪尖锐的惊叫着,斥责沈璃雪。

    “我有说过不许磕破皮吗?”沈璃雪看着沈盈雪,冷声反问道。

    “若早知道允许磕破皮,我也可以立起来的……”沈盈雪不服气的辩驳着。

    沈璃雪冷笑:“盈雪妹妹除了‘早知道’三字,还能不能说点别的?同样是计策,别人想出来后,你觉得简单,那你为什么没抢在别人前面想出来?事后诸葛谁都会做,妹妹何时做次真正的诸葛?”

    “她想不出计策,只好做事后诸葛……”

    “自己愚蠢,还嘲讽有聪明的人,真是不自量力……”

    “长这么大,我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面的人……”

    众人的嘲讽不屑扑天盖地的袭来,沈盈雪美丽的小脸红一阵,白一阵,瞬间变幻了十多种颜色。

    沈明辉气的咬牙切齿,狠狠瞪着沈盈雪,他知道,从今往后,沈盈雪的名声是彻底臭了,再也别想洗清……

    “好好好,真是妙计!”南疆太子一袭白衣,轻拍着巴掌,缓步走上前来,高傲的目光锁定在沈璃雪身上,上下打量着,点点头:“沈小姐聪明伶俐,本宫甚是喜欢,她是相府嫡女,做本官的侧妃,倒是够资格,沈丞相,这婚事咱们就这么订下了,明天本官就派人送聘礼来!”

098 郡王‘怒杀’南疆太子

    一语出,满场惊,所有人都看着这个高傲轻狂,言语无礼的南疆太子。

    他若是求娶其他千金小姐也就罢了,未婚女子,也无婚约,为了两国往来,嫁到南疆做太子侧妃很平常。

    可他求娶的是沈璃雪,十五年前就与东方珩有婚约的安郡王妃。

    沈明辉面色微微一僵,提醒道:“太子殿下,小女璃雪与安郡王早有婚约……”湛王,安郡王以及诸多同僚都从旁看着,身为父亲,他有权利也最有义务向南疆太子讲明真相,守住自己的女儿。

    南疆太子挑起两道粗粗的长眉,平淡无奇的面容在厅内烛光下更显粗旷:“只是订婚而已,又没有成亲,本宫游览整个青焰,见过无数青焰美女,只对令千金的聪明伶俐,美丽容颜一见钟情,如果丞相不敢做主,那本宫去见青焰皇上,为了两国邦交,相信皇上一定会答应将令千金赐婚给本宫的。”

    沈明辉紧紧皱皱眉:“太子殿下,青焰最重礼法,订了亲,就是夫家的人,璃雪是未来安郡王妃,你再求娶她,就是夺妻!”

    沈璃雪是未来的皇室媳妇,如果他敢将她许给南疆太子,就是得罪了整个青焰皇室,绝不会有好下场,南疆太子仗着身份咄咄相逼,他便将最狠的话说出来,将问题抛给东方珩,让皇室之人去阻止,至于劝不劝得下南疆太子,就与他无关了。

    南疆太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凭白无故抢人未婚妻确实不对,为了弥补他的损失,本宫让我冰清玉洁的妹妹给他做正妃,他云英未嫁的未婚妻给我做侧妃,这样谁也不吃亏了吧!”

    众人瞬间哗然,震惊的看着南疆太子,别人送的美女小妾是玩物,玩够了与人交换不足为奇,秦若烟可是南疆公主,他一母同胞的亲妹妹,他居然要以她来换侧妃,这也太惊世骇俗了。

    林岩眼眸中利光闪烁:“秦太子,以妹奂妻,有违礼仪,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礼的话?况且,你都没问过安郡王,璃雪,公主的意思,就擅自做决定,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南疆太子的目光落在林岩身上,这名男子相貌倒是年轻英俊,身上的衣服虽贵重,却没绣任何皇室特有的图案,一看便知是青焰臣子。

    他皱起眉头,满眼不屑:“你一名小小的青焰官员,也敢对本宫叫嚣?”

    “秦太子言语无礼,行为不端,人人都有指正的权利!”林岩冷冷说着,毫不退怯。

    秦若烟隔着面纱看向林岩:“林尚书误会了,本宫对安郡王爱慕有加,嫁他为正妃,非常乐意,哥哥对沈小姐喜欢异常,他娶沈小姐,我嫁安郡王,是两对天造地设的有缘人,并非你口中所说的无理交换!”

    林岩再次冷笑:“拆散安郡王和璃雪,成全你和你哥哥,这也叫有缘?”

    南疆太子望了林岩一眼,火光中,他那粗旷的脸有些阴沉:“林尚书,本宫要娶的是安郡王的未婚妻,又不是你的未婚妻,你叫嚣什么?”

    林岩怒气难消,璃雪是身份高贵的丞相府嫡女,南疆太子居然将她当成货物,随意交换,真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

    “本王对太子的妹妹不感兴趣!”一道冷漠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带着一股冰冷的锐利,南疆太子循声望来,看到了一名高贵清华的翩翩公子。

    那男子面若白玉,俊美无筹,斜飞入鬓的剑眉下,利眸狭长而冰冷,目光流转间宛若星辰斗变,英挺的鼻梁下,嘴唇轻抿着凝出一抹蚀骨的冰冷,身穿的白色锦袍,绣有精致的云海图,周边的暗花是莽纹,南疆太子知道,这是青焰郡王的常服,眼前这名男子,就是沈璃雪的未婚夫安郡王东方珩。

    青焰战神东方珩,南疆太子早已听过他的大名,眸子里的狂意掩了下来,换上一副友好的态度:“我妹妹年轻貌美,蛊术高超,又是南疆最受宠的公主,和安郡王你非常般配,你为何不喜欢她?你的未婚妻虽然也很美丽,很迷人,但她只是小小的大臣之女,我妹妹可是南疆公主,身份,地位比她高出好几筹,与本宫交换,你只沾光不吃亏。”

    众人看南疆太子的面色再次阴沉下来,青焰有很严重的嫡庶,正侧之分,姨娘,小妾可以与人交换,但正妻是原配,要尊重,不能乱来。

    身为南疆太子,他肯定是知道这点的,还逼迫安郡王让出沈璃雪,真是目中无人,触了青焰大忌,况且,他看上沈璃雪,都没问过安郡王的意思,就自作主张与人交换,真真是狂妄自大。

    再者说,南疆公主一天到晚戴着面纱,无人见过她的真容,她与南疆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模样定有几分相似,看南疆太子的模样,她也美丽不到哪里。

    东方珩看着南疆太子的高傲无理,利眸微微眯了起来,嘴角轻扬起一抹幽冷的笑,阔步走到沈璃雪身边,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轻轻拉起她的手,紧紧握住,侧目斜瞟着南疆太子,墨色的眼瞳如一汪深潭,汇聚出点点冷冽的星芒:

    “秦太子,璃雪是我要明媒正娶的妻子,不是货物,在我心里,再美的女子也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今生今世,我只爱她一人,太子的妹妹再美再好,本王也没有兴趣……”

    东方珩一向冷酷,惜字如金,宣誓般的话语流畅而出,令在场的人都大吃一惊,这哪里是在拒绝南疆太子,分明是在向沈璃雪表白。

    沈璃雪和东方珩相识已久,他冷酷的下命令,无情的杀人,她都觉得正常,可说出这番绵绵的情话,她就觉得太不正常了。

    东方珩心思深沉,许多事情他喜欢放在心里,只爱她一人,只娶她一人这种话从他口中说出,绝不是儿戏,难道是在对她变相表白?

    沈璃雪抬头看向东方珩,正对上他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瞳孔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嘴角微微上扬着,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极淡,却迷惹人心。

    看着‘深情对望’的两人,东方湛没有说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目光看向厅内的烛光,温润的眸中蒙了一层冷冽的幽光。

    苏雨婷美丽小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轻轻沉下眼睑,掩去美眸中的冷冽寒光。

    沈盈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又使了什么狐媚方法,居然把安郡王迷成这样,还当众与安郡王秀恩爱,真是不知羞耻!

    “沈小姐,我是南疆太子,将来的一国之主,若你嫁我,不久之后,就是南疆皇妃,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身份,地位更是受人尊敬,比你这小小的安郡王妃可高贵的多了!”

    在东方珩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南疆太子改变战略,从沈璃雪身上下功夫,他要娶的是她,只要她点头同意,东方珩有一万个不愿意,也阻止不了。

    强逼不成改利诱,他可真够无耻!

    沈璃雪冷冷望了南疆太子一眼,语气淡淡:“多谢太子殿下厚爱,不过,我不喜欢荣华富贵,更不想做什么南疆贵妃,安郡王妃这个位子很适合我,并且,郡王对我的尊重,爱护,是太子殿下给不了的。”

    南疆太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粗旷的脸在烛光中有些狰狞:“沈小姐觉得本宫不及安郡王优秀?”他是南疆太子,将来的南疆之主,怎能容忍别人说他不及一名青焰郡王。

    众千金暗暗撇嘴,南疆太子身份虽高贵,但他那平淡无奇的尊容,暴燥霸道的古怪脾气,实在让人提不起什么兴趣,换作她们,肯定也是会选英俊潇洒的安郡王。

    沈璃雪轻轻笑笑:“太子殿下和郡王各有各的优点,各有各的长处,不过,我是安郡王的未婚妻,只喜欢他一人。”

    南疆太子就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无耻小人,沈璃雪就把话说绝了,让他彻底死心。

    沈璃雪小手一疼,是东方珩握的太紧了,抬头望去,却见他英俊的容颜少了冷酷,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嘴角微微上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心情很是愉悦。

    东方珩,沈璃雪一致对外,南疆太子连连碰壁,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在南疆,强者为尊,本宫喜欢沈小姐,想和安郡王来场比试,若是郡王输了,就将沈小姐让于我,如何?”

    众人气愤的目光再次集中到南疆太子身上,人家不喜欢你,你还死缠烂打,有完没完?

    东方湛嘴角微挑,温润的目光看着手中的空酒杯,青焰战神战王十多年前大败南疆,南疆皇帝对他一直有所忌惮,东方珩是年轻一辈的新青焰战神,南疆太子挑战他绝不是偶然。

    或许南疆太子真的喜欢上了沈璃雪,正好借事与东方珩比试,趁机打压青焰的气焰!真是聪明。

    “那如果是太子殿下输了呢?”东方珩冷冷看着南疆太子,南疆太子目中无人,仗着身份把他的心上人当货物,就算南疆太子不提,他也会提出以武较量。

    “那本宫会离的远远的,绝不再打扰沈小姐!”南疆太子神情冷傲,仿佛胜券在握。

    “沈丞相,相府可有宽阔些,能比试武功的地方?”南疆太子自寻死路,东方珩没理由不成全他。

    “相府后院有片空地,可以动武!”沈明辉说着,引领众人前往后院空地,转身的瞬间,望了沈璃雪一眼,这个女儿本事不小,居然能让南疆太子和安郡王为她动手比武,和她母亲一样的光彩夺目。

    后院距离客厅不远,转过几个弯就到了,众人站在旁边,目光落在东方珩和南疆太子身上,平静的目光暗含期待。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英俊的侧脸线条迷人,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淡淡的阴影,目光锐利如寒刃,让人不寒而栗。

    目光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沈璃雪无声叹气,一路上,众人浩浩荡荡,东方珩宣示般始终紧紧握着她的小手,她挣都挣不开。

    “安郡王请!”

    南疆太子傲气的说着,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透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光芒,这个聪明伶俐却全身带刺的美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要到手,尝尝她与其他女子究竟有何不同,居然能让东方珩如此喜爱。

    “小心!”沈璃雪叮嘱着,简简单单两个字,胜过千言万语。

    “放心!”东方珩轻轻握握沈璃雪的小手,淡漠的声音透着安心,让人烦燥的情绪慢慢平静。

    东方珩走到场地中央,与南疆太子遥遥相对而立,同是一袭白衣,东方珩穿着飘逸出尘,俊美无筹,南疆太子穿在身上,再配着那金色的蔓藤花,在烛火的照耀下,透着说不出的阴森诡异,让人不寒而栗。

    “不知安郡王想比试什么?”南疆太子迎风而立,语气高傲。

    “随便!”东方珩冷冷说着,长眉微挑,似是对南疆太子的话有些不耐。

    “那咱们就直接比武,赢着得美人,输者远离视线!”南疆太子说着,诡异一笑,手中突然现出一柄长剑,凌厉的寒芒如闪电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速刺向东方珩。

    堂堂南疆太子,居然耍诈,还没说开始,就已经动手了!众人震惊着,暗暗为东方珩担忧。

    东方珩嘴角微微牵起,扬着一抹嘲讽的冷笑,漫不经心的侧身,凌厉的剑气擦着他的衣角扫过,身后的大石瞬间被迸的四分五裂。

    烟尘弥漫间,块块碎石扑扑的掉落,砸在身上火辣辣的疼,众人急忙避到了屋檐下,看着那满地碎石,暗暗心惊,南疆太子好快的速度,好深的内力,放眼整个青焰,都找不出几个这么厉害的人。

    “太子殿下,你是在比试,不是在杀人,出这么重的手,你是想杀了安郡王吗?”沈璃雪急步走到东方珩身前,冷冷看着南疆太子。

    刚才那招,她看的很清楚,快,狠,准,阴毒,若是东方珩躲闪的慢,不死也会被重伤,比武定输赢根本就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是要借机重伤东方珩。

    “本宫只是全力攻击,并非有心伤人,躲的快自然就没事了!”南疆太子看着自己心爱的长剑,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看着烟尘中,毫发无伤,衣袂飘飞,满目平静的东方珩,他微微吃惊,随即诡异的笑了,在南疆,凡是与他交过手的高手,都死在他这招下,东方珩居然能轻松避过,武功真是不错,他遇到了个不弱的劲敌!

    南疆太子体内好战的因子瞬间被激发,眸中充满了兴奋,好久没与人痛快一战了,呵呵!

    “璃雪,和某些无耻之人,不必多言,你且站在一边,等我赢了,有话对你说!”东方珩淡淡望了南疆太子一眼,拉着沈璃雪走向安全的人群。

    “东方珩,南疆太子不简单!”沈璃雪看着东方珩,目光凝重,一字一顿。

    “放心,我不会输的!”东方珩握握沈璃雪的小手,示意她安心,大步走回了刚才的场地。

    剑风呼啸,树叶飘零,南疆太子眸中闪烁着嗜血的笑,又是一记杀招攻向东方珩,东方珩不闪不避,手腕猛然扬起,一道银光冲天而出,紧紧缠到南疆太子的长剑上,凌厉的剑气瞬间化为虚无。

    森森寒气无边飘散,远处看热闹的宾客们都感觉到了,不由得暗暗吃惊,未出招,剑已寒,安郡王好凌厉的气势。

    南疆太子剑被制住,面色阴沉下来,手腕转动着,用力向回拔,剑却纹丝不动,南疆太子心中大骇,东方珩明明静静站着,没有任何动作,为何他的剑像被那软剑吸住了,用尽全力也拔不回来?

    “安郡王,咱们是在比试,你这样缠着本宫的剑,是什么意思?”南疆太子冷冷瞪了东方珩一眼,他拔不回剑,只好出言让人放手,气势弱了三分,心中十分恼火。

    东方珩挑挑长眉,猛然松了手,软剑上弹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在南疆太子脖颈上重重划过,一道长长的血痕自他脖颈漫延到胸口,触目惊心。

    “东方珩,你居然伤人!”衣衫凌乱,血痕惊现,一股热流自脖颈缓缓滑下,南疆太子摸摸火辣辣的脖颈,鲜红的血沾满一手。

    “本王只是尽力攻击,并非有心伤人,躲闪的快自然就没事了!”东方珩看着自己的软剑,冷声敷衍着。

    名门千金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个借口是南疆太子说的,如今安郡王反用到了他身上,他肯定要气死了。

    “东方珩!”南疆太子怒喝一声,凌厉的剑招再次刺向东方珩,他就不信,他堂堂南疆国常胜太子,赢不了青焰安郡王。

    风卷残影,树叶飘零,寒光闪烁,光影连连。

    南疆太子的长剑,东方珩的软剑皆已出鞘,锐利到刺眼的光芒不停闪烁,耀的人睁不开眼。

    众人只看到场地中,两条白色身上忽上忽下,忽左忽右的缠斗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寒光剑气连连碰撞,震的人心惊,看的人暗暗赞叹

    “姐姐,安郡王是青焰战神,他的武功应该用在战场上杀敌,而不是用在这里与人争风吃醋,你应该大度些,劝他与南疆太子停手,不是自私自立的站在这里看他与人打斗!”

    沈盈雪不知何时凑到了沈璃雪旁边,贤良大度的怒斥沈璃雪。

    沈璃雪的注意力都在打斗的东方珩身上,听沈盈雪这么一说,眸中染了一层怒气,冷冷一笑:“打斗还未分出胜负,如果东方珩主动叫停,就是认输,你是想让我去南疆做太子侧妃,自己再妹代姐嫁做安郡王妃么?”

    心思被说中,沈盈雪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见众人的目光也有些被两人的争论吸引了过来,沈盈雪正欲辩解,沈璃雪已抢先开了口:

    “安郡王现在认输,输掉的不止是武功,还有圣王府,欧阳皇室,甚至于整个青焰国的脸面,你想取代我嫁给安郡王可以直说,没必要说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让整个青焰丢脸!”

    沈璃雪的话音量适中,能让附近大部分人听到,众人嘲讽不屑的目光纷纷望向沈盈雪,为了一已私欲,居然想害整个青焰丢脸,真真是愚蠢至极,不可理喻!

    沈盈雪低垂了头,通红着脸,心中恨死了沈璃雪,这个贱人,又在当众置她难堪!

    “当!”清脆的声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回战场,烟尘弥漫的场地里,南疆太子的长剑被打落在地,东方珩手中那抹银光正快速刺向他的脖颈。

    东方珩要赢了!

    沈璃雪高度紧揪的心情瞬间轻松下来,正欲松口气,却见南疆太子身侧突然出现两只粗粗的大蛇,张着血喷大口,吐着红红的信子,快速咬向东方珩。

    东方珩转身避过,软剑在蛇身上划出一条长长的口子,但它像不知疼痛般,依旧紧追着东方珩咬。

    “秦太子,你的剑被打掉,已经输了,男子汉大丈夫,输要输的起,输了不认账,让蛇攻击安郡王算什么意思?”林岩站在圈外,怒声质问。

    南疆太子目光紧随着凶猛的大蛇,阴冷一笑:“本宫的剑只是其中一种武器罢了,它掉落,本宫不算输,这蛇是本宫养的,算是本宫的另一种武器,能不能赢,就看安郡王的本事了!”

    强词夺理,堂堂南疆太子,为了赢这场比试,居然无所不用其极!

    青焰大臣们愤怒着,对他怒目而视,南疆太子一概视而不见,他是南疆太子,何必在意青焰大臣的态度,今天,他只想要一个结果,赢!

    东方珩手中软剑快疾如风,刷刷挥动几下,大蛇瞬间被砍成几断,但在他砍断第二条蛇的瞬间,那断成几断的第一条蛇已经复原。

    大臣,贵妇,千金暗暗吃饭,这是什么蛇,这么凶悍,恢复的这么快,砍都砍不死!

    沈璃雪微眯了眼眸,这种断后自动恢复的蛇,现代书上有介绍,想要彻底杀死它们的方法是……

    眼前一道金光闪过,沈璃雪猛然回神望去,一条小花蛇对着东方珩空出的后心窜了过去,蛇的形态,样子,吐出的信子无一不显示,那是条巨毒的毒蛇!

    沈璃雪拿出两枚银针,对着小花蛇射了过去,小小的蛇头在即将咬到东方珩时,被狠狠钉在了墙上!

    沈璃雪侧目望向蛇窜来的方向,一袭白衣的秦若烟侧风而立,宽大的衣袖被风吹起,露出一双黑黑的小手,手中似乎还抓着一条小黑蛇,蛇和手的颜色相近,在白色衣袖下若隐若现。

    沈璃雪眸光一寒,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秦若烟面前,三枚寒光闪烁的银针抵在她脖颈上,怒声道:“你再敢动一下试试?”

    “开个玩笑而已,沈小姐何必生气!”秦若烟尖尖的声音中透着点点慵懒,又带着娇俏的撒娇,手中小蛇就欲再扔出去。

    沈璃雪手腕一翻,手中银针快速刺进秦若烟胸口,胸腔中仿佛出现一把利爪,在她五脏六腑中又是抓又是捏,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惨白了脸色,紧捂着胸口蹲下身体,额头豆大的汗珠瞬间浸湿了白色的面纱,心中暗恨,这个贱人究竟对她做了什么,她怎么会这么难受?

    秦若烟敢偷袭东方珩,沈璃雪当然要给她加倍的教训,嘴角轻扬阒,沈璃雪看向场中,清冷的目光不经意看到东方湛在望着她,沈璃雪装没看到,径直别过了目光。

    东方湛温润的眸中蒙了一层阴沉,沈璃雪的眼里,心里,只看得到东方珩了。

    “安郡王,小心!”林岩的惊呼声突然响起,沈璃雪凝目看去,南疆太子不知何时捡起了地上的长剑,趁着东方珩与蛇交战,无瑕他顾,剑尖直指他空出的后心。

    南疆太子的速度快,东方珩的速度比他更快,反手一剑震开他的长剑攻势,凌厉的掌风对着大蛇的脑袋挥出,只听砰的一声,蛇头瞬间爆开,粗粗大大的蛇体像无根的大树一般,径直倒了下来。

    东方珩居然打死了他的蛇,这怎么可能?

    南疆太子震惊着,闪身避开向他压来的大蛇身躯,身侧却吹过一阵冰冷的劲风,侧目,正对上东方珩冰冷的面容,白色的衣袂随风飞翔,墨色的长发漫天飞舞,周身萦绕着浓烈的冰寒杀气,宛若惊天战神,让人望而生畏!

    “刷!”南疆太子还未回过神,东方珩手中的银色的光芒已经挥出,在他左肩划出一道猩红的直线,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大片白色衣衫。

    “刷刷刷!”银色光芒在东方珩操纵下于半空中上下飞舞,无人看清他是怎么出招的,人们只看到,那银光每飞舞一下,南疆太子身上就会多出一道伤痕,脖颈,胸口,腹部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血痕,鲜血渗出,触目惊心。

    沈明辉看的暗暗心惊,南疆太子不是和安郡王不相上下吗?怎么突然间变的毫无还手之力了?难道说安郡王那剑招快的让南疆太子来不及反抗了?

    东方湛猛然一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安郡王的招式,快的不可思议,纵然是他,都看不清东方珩是如何出招的,南疆太子会败并不奇怪,不过,他这么凌厉的招式一刻不停,是要杀死南疆太子吗?

    沈璃雪目不转晴的望着那一袭白色身影,飘逸挺拔的身形,俊美无筹的容颜上带了一股冰冷与锐利,深不见底的墨色眼瞳中,弥漫着无尽的杀意。

    在众人瞩目中,东方珩停止挥剑,一脚将南疆太子踢出几米远,缓缓抬起软剑,剑尖直指南疆太子的心脏,墨色的眼瞳中,凌厉光芒震慑人心。

    冷冷的夜风刮过,众人身体一颤,心头紧缩,望着衣衫破碎,满身满脸鲜血,狼狈不堪的南疆太子,暗暗摇头,看来安郡王是不打算放过他了。

    沈明辉焦急如焚,如果东方珩杀了南疆太子,青焰,南疆必定会起战争,这场战事是因他的女儿而起,他定会被革职重罚,轻则流放边关,重则全家抄斩着:“安郡王,别冲动,南疆太子已经输了,你就放过他吧!”

    “南疆太子技不如人,不服输,不死心,还暗中偷袭,死有余辜!”沈明辉的急声提醒响起,东方珩姿态怡然,不急不缓,深不见底的眼瞳中闪出一抹嘲讽,保持着抬剑的姿势,锐利的目光淡淡扫过朝中各位大臣,身形猛然一动。

    没有挥动手中软剑,而是踢起了南疆太子掉落在地的长剑,锋利的长剑带着凌厉的杀气飞速射向南疆太子,尖锐的剑刃自他前胸扎入,后胸窜出,却没有停顿,而是带着他高大的身躯径直向后飞去,狠狠钉在了不远处的墙壁上,鲜血瞬间染红了胸前的衣衫。

    全身鲜血淋漓,没有一处不在疼,胸口传来的尖锐疼痛让南疆太子迷离的思绪稍稍清醒,慢慢低下头,望望紧钉身躯的那柄长剑,缓缓抬头看向东方珩,利眸中怒火翻腾,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吼:“东方珩!”

    南疆太子的头无力的垂下,心脉上那柄坚韧的利剑,将他紧紧钉着,就像挂了一块破布,众人相互对望一眼,暗暗心惊,剑刺在那里,哪还有活路,安郡王真的对秦太子下了杀手。

    烟尘弥漫中,东方珩缓缓走出,软剑已经回鞘,却不知被他放在了哪里,经过刚才那场激烈打斗,他那一袭白衣居然纤尘不染,面容冷酷着,神情微傲,白衣飘飞,墨丝轻扬,在烛光下宛若惊天战神。

    众人看着东方珩,震惊的久久没回过神,他们怎么都没想到,东方珩真的杀了南疆太子!

    沈明辉瞬间心如死灰,南疆太子因他的女儿,死在了他的家里,他彻底完了!

    “东方珩,你把秦太子杀了?”沈璃雪看一眼墙上的破布太子,快步迎了上去。

    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勾唇一笑:“看他的造化了,如果命大,还能救活,如果命不够硬……”

    沈明辉眼睛一亮,整个人瞬间活了过来:“安郡王是说,南疆太子还活着?”

    “应该还有一口气在!”东方珩漫不经心的回答着,他出的每一招,他都很清楚,南疆太子的伤势,他更加了解,现在的南贱太子即便是救活了,也会落下隐疾!

    “来人,快去准备客房,请府医,请太医!”沈明辉急急忙忙指挥着下人去救南疆太子,许多大臣也暗暗松了口气,南疆太子能救活就好,两国不必起战争了,安郡王是青焰战神,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身旁,众人忙忙碌碌,来来往往,诸多名门千金爱慕的目光落在东方珩身上,东方珩全部视而不见,深邃的目光紧锁着沈璃雪,大手试探着握住了她的小手,沈璃雪颤了颤,没有推开他,东方珩嘴角轻扬起一抹悠美的弧度:“璃雪,我……”

    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将他要说的话打断,如玉的手指快速紧捂住嘴巴,鲜血还是抑制不住的从指缝渗出。

    “东方珩,你病发了!”沈璃雪一惊,压低了声音,目光焦急如焚。

    东方珩点点头,面色苍白的毫无血色,刚才的激烈打斗,触到了他受伤的心脉。

    “快去竹园,我帮你缓解病情!”沈璃雪挽着东方珩的胳膊,半扶着他快速走向竹园,众人知道两人是未婚夫妻,又经历了刚才的事情,此时见两人这般亲密,以为他们是感情深厚,倒也没怀疑什么,两人顺利离开后院,前往竹园。

    夜千泷站在人群中,见沈璃雪和东方珩相偕离开,目光暗了暗,越过重重人群,紧跟在两人后面。

    东方湛也看到了两人离开,稳稳的坐在小桌边,没有说话,也没有动,温润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

    林岩看出了东方珩的不对劲,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赶去竹园。

    南宫啸没心情像众人那般看人救秦太子,见沈璃雪,东方珩不见了,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自斟自饮的慢腾腾走向竹园。

    苏雨婷美眸沉了沉,避过看热闹的众人,悄然潜去竹园。

    竹园,灯火通明,南宫啸坐在院中的小桌旁自斟自饮,林岩坐在他对面,目不转睛的看着房间。

    夜千泷坐在南宫啸,林岩中间,也就是正对着房门,清澈的眼眸紧盯着房间,由始至终,他保持着同样的姿势不动,南宫啸看不下去了,倒杯酒递到他面前:“别傻看了,沈璃雪忙完就会出来的,要不要喝一杯?”

    夜千泷摇摇头,目光依旧落在窗子上,屋内燃着烛光,将内室的一部分情形映在了窗子上,外面的人能看到沈璃雪在忙碌。

    夜千泷拖着腮,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疑惑的凝望着格子窗,璃雪不让他们进房间,究竟在忙什么?

    子时,相府完全静了下来,客人们差不多都走了,沈璃雪擦着汗珠从屋内走了出来:“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林岩急步走上前,压低了声音:“郡王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刚才我施针时发现,他的脉相很弱!”东方珩刚进京时,就是在病发,他那时的脉相虽乱,跳动的强有力,沈璃雪刚才把脉时却发现,他的脉相已很虚弱。

    林岩摇摇头,轻叹道:“安郡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他的病越来越重,每病发一次,脉相就会弱几分。

    “青焰没有大夫能治他的伤吗?”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

    “如果有人能救,早就请人来了,绝不会拖到现在!”林岩无奈的笑笑。

    南宫啸喝着小酒走了过来:“别怪我泼冷水,依我看,东方珩已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你们要提早做好心理准备!”

    东方珩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吐血,就他遇到,就不止一次了,两次了,心脉重伤成这副样子,能活到现在已是奇迹,找人治愈,基本是没可能了。

    “南宫啸,那名丑八怪的事情,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南宫啸的话虽务实,但沈璃雪不想听,不知为何,想到东方珩就要离开人世,她心里莫名其妙的升起一阵不舍,她会想尽办法救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她就不会放弃。

    “丑八怪?什么丑八怪?”林岩疑惑不解的望着沈璃雪和南宫啸。

    “别提了!”南宫啸灌下一杯酒,不满的报怨:“我的人都快把青焰京城掘地三尺了,还是没找到那名丑八怪,不知她跑到哪里去了。”

    沈璃雪挑挑眉:“会不会是离开京城了?”南宫啸是云南王世子,与皇室皇子们关系也不错,他要找一个人,绝对轻而易举,他大费周章还没找到,只能说明一样,那人要么死了,要么就离开了。

    南宫啸点点头:“有可能!”那个丑八怪,居然跑了,便宜她了。

    “璃雪!”夜千泷走上前来,轻扯了沈璃雪的衣袖。

    沈璃雪一怔:“千泷,你怎么也在这里?”她刚才只顾着和林岩,南宫啸谈论东方珩的病情,没注意到夜千泷也在。

    “我来见见你!”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抓着沈璃雪衣袖的手,不知不觉间紧了紧。

    若有似无的清淡药香飘散,沈璃雪眼睛一亮:“千泷,西凉国有没有治百病的神医?”

099 柔情蜜意,渣女设诡计

    “你想为他治病?”夜千泷清澈的目光透过格子窗,望进泛着暖光的内室,隔着重重阻挡,他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却知道东方珩正躺在沈璃雪的床上养病。

    “他病的很重!”沈璃雪眼中隐隐泛着担忧,如果找不到厉害的神医,东方珩撑不了多久。

    “西凉太医和青焰太医差不多,虽然能治重病,但对已经病入膏肓的他,也是束手无策!”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悄悄观察沈璃雪,清澈的眼眸在烛光的照耀下微微有些迷蒙,仿佛蒙了一层暗膜。

    “本世子早提醒过你们了,东方珩病的太重,哪还有治愈的可能!”南宫啸挑挑眉,酒壶里的酒已经喝的差不多了,干脆扔了酒杯,直接拿着酒壶往口中灌酒。

    香醇的酒气扑面而来,配着南宫啸身上特有的薄荷香极是好闻,沈璃雪却皱了皱眉,没到最后一刻,东方珩就还有希望,不能轻言放弃:“你有空还是多关心关心你的丑八怪吧,免得她哪天心血来潮,再找你麻烦!”

    “本世子已经设好天罗地网,就等着她现身了,只要她敢来,我定会让她有来无回!”南宫啸恨恨的说着,咬牙切齿,抓到她,一定要狠狠折磨,一雪前耻!

    沈璃雪牵牵嘴角,没再说话,抬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

    看着沈璃雪担忧的目光,夜千泷眼中闪过几分黯淡,他知道她在担心东方珩的病情,反复思量许久,淡淡说道:“西凉确实没有神医,不过,我知道一个人,应该能救东方珩!”

    沈璃雪一怔:“什么人?”

    “南疆鬼医!”夜千泷皱着眉头,极不情愿的吐出这个名字,东方珩经常阻碍他接近沈璃雪,他不想帮东方珩,但璃雪在意东方珩的病情,如果东方珩病情加重,她会很伤心,他不想她伤心。

    “南疆鬼医!”沈璃雪挑挑眉,她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称。

    “是的!”夜千泷点点头,清澈的眼眸看向夜空:“记得有一年冬天,我父皇得了很重的病,太医们都断言,他活不到春天,南疆鬼医不知怎的去了父皇的寝宫,三天后,我父皇就痊愈上朝了!”

    “那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沈璃雪心中燃起几分希望,她不知道南疆鬼医是否能救得了东方珩,但凡有一线希望,她都准备试试。

    “当年我只在皇宫远远见过南疆鬼医一眼,没看清他长什么模样,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夜千泷摇摇头,见沈璃雪的目光又将黯淡,急忙道:“不过,我可以飞鸽传书去问父皇,或许他知道!”

    “千泷,多谢!”有夜千泷,西凉皇帝的帮忙,找到南疆神医的机率大很多,东方珩的病有了治愈的希望,沈璃雪忧虑的心瞬间放下,嫣然一笑,如百花开放,璀璨明媚。

    “朋友之间,不必言谢。”沈璃雪的道谢,让夜千泷的目光更加黯淡,她对他很客气,就像对普通人,牵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微笑:“他虽然经常欺负我,也帮过我!”

    “夜深了,本世子要回别院休息,你们走不走?”阵阵夜风吹过,带来丝丝冷意,南宫啸扔掉空空的酒壶,邪魅的眼眸有些迷蒙,面前的三人看到她眼中,有些重影,脚步也踉跄着,飘浮起来。

    沈璃雪瞟了眼醉眼迷离的南宫啸:“岩表哥,南宫啸喝多了,你送他回去吧,或者,让他在你尚书府住一晚,如果让他这样子回别院,肯定出事!”

    “放心!”就算沈璃雪不提醒,林岩也会将南宫啸安置妥当。

    “本世子没醉!”南宫啸大声嚷嚷着,迷蒙的目光看向黑漆漆的前方,走路摇摇晃晃。

    “没醉你就走直线!”南宫啸不让扶,林岩也没强求,站在他身侧,阔步前行,南宫啸的脚步非常凌乱,走路尽走s型,不小心踉跄着撞到了一旁的花草,手一扬,一样东西对着墙外狠狠砸出,轻微的痛呼声传来,几不可闻的破风声同时响起,速度快的让人来不及反应。

    沈璃雪猛的看向墙外,美眸中利光暗涌:“有人在外偷听!”

    “那人轻功极高,武功也很不错!”南宫啸淡淡说着,邪魅的眸底冰冷流转,哪里还有半点醉酒的样子。

    沈璃雪明白了南宫啸的用意:“你刚才装醉,是为了方便抓偷听者?”

    南宫啸点点头,刷的一下打开了扇子:“那人很聪明,本世子还没走出院子,她就发现端倪,想要开溜!”他手中的石头扔的很快,还是没能打中那人要害!

    “丞相府没有那么厉害的人,府内戒备相对森严,那人应该是宴会上的宾客!”沈璃雪勾唇冷笑,偷听者的身份,她猜出了几分。

    “璃雪,你万事要小心!”林岩慎重的叮嘱着,能潜到相府偷听,而不被发现的人,不简单。

    “放心,我会小心的!”沈璃雪挑眉看向偷听者消失的方向,她会好好查查这个人的身份。

    南宫啸、林岩即将走到门口,夜千泷还站在原地未动,林岩疑惑的望着他:“夜太子不回驿馆吗?”

    “璃雪,他是不是要在这里过夜?”夜千泷看看林岩,没有说话,目光转向东方珩所在的内室,低声询问。

    “他得了重病,需要好好休息,暂时不能移动,必须住在这里!”夜千泷没有指出姓名,沈璃雪也知道他说的那个‘他‘是指东方珩。

    “那我回驿馆了!”夜千泷低低的说着,清澈的眸中暗带着几分期待。

    天色已晚,沈璃雪有些疲倦,没注意到夜千泷的不开心,听闻他要走,关切的叮嘱:“路上小心!”

    夜千泷的眼眸瞬间变的黯淡无光,轻声答应着,慢腾腾的转过身,磨磨蹭蹭的追上林岩和南宫啸,一起前行,偶尔,回头望望沈璃雪,眼中流露出说不出的哀伤。

    沈璃雪的心思在重病的东方珩身上,没有注意到夜千泷的哀怨,站在竹园门口,心中猜测着偷听者的身份,目送林岩,南宫啸,夜千泷走远。

    一阵冷风吹过,飘过阵阵冷气,沈璃雪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正准备回房休息,一远处传来阵阵怒斥:“你是什么人……偷偷摸摸蹲在这里干什么……”

    “出什么事了?”沈璃雪蹙了蹙眉,看着嘈杂声传来的地方。

    一名侍卫快步走了过来,抱拳禀报:“回大小姐,是一名前来送菜的菜农,等结账时,不小心睡着了!”

    “若是查证属实,就放他回去吧!”晚宴来了许多客人,厨房忙碌,忘记给菜农结账,确有可能。

    “是!”侍卫领命而去,一言一语的询问声响了片刻,侍卫们手持火把离开,继续巡视相府,那名菜农在两名侍卫的‘护送’下,挑了两只大蓝子,快速奔向相府后门。

    蓝子里空空的,什么东西都没有,那名菜农穿着宽大的衣服,挑着两只空蓝,行走时高大的身躯还是有些佝偻蹒跚。

    沈璃雪目光一凝,柳眉微微上挑,那菜农的身影怎么有点像穆正南?

    “小姐,夜深了,小心着凉。”秋禾快步来到门口,关切的将一件衣服披到沈璃雪身上。

    沈璃雪答应一声,抬头再望时,菜农已经转过弯,消失不见。

    他行走的速度倒是很快!

    沈璃雪蹙了蹙眉,转身走向屋内:“秋禾,吩咐下去,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许进内室!”东方珩在养伤,不宜被人打扰。

    “是!”秋禾恭声应下,快速将她的命令传达下去。

    东方珩服了药,用了针,面色稍好了些,躺在床上昏睡,呼吸均匀。

    沈璃雪站在床边,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认没有发烧,暗暗松了口气,小心的帮他拉好薄被,放下账幔,从柜子里拿出一床丝被,躺到了窗边软塌上。

    阵阵夜风透过半开的窗子吹进房间,沈璃雪闭上眼睛想事情,不知不觉间意识渐渐消散。

    朦胧中,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鼻端,小腰被人紧紧箍住,小脸紧贴着丝质的衣物,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东方珩赤果的胸膛。

    沈璃雪挑挑眉,果然和以前一样,只要他醒了,就会跑到她睡的地方。

    “你醒了!”头顶响起男子磁性低醇的询问,沈璃雪点点头,翻身坐了起来,轻揉着有些迷蒙的额头:“你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东方珩也随之坐起,强劲有力的臂膀将沈璃雪紧紧圈在怀里:“怎么不去床上睡?”

    昨天他已经向她表白了心意,她也没有拒绝,本以为两人的感情会更进一步,没想到他醒来后,依旧看到她睡在软塌上。

    “你病发,需要好好休息,那小床不大,我怕挤到你!”面对东方珩的亲密,沈璃雪有些不太自然,双臂不着痕迹的推他,想要拉开点距离:“你饿不饿?要不要用早膳?”

    “时间尚早,不急着用膳!”怀中的小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若有似无的清雅香气飘散,淡淡的处子幽香萦绕鼻端,东方珩有些意乱情迷,忍不住慢慢低下头,性感的薄唇轻轻向沈璃雪樱红诱人的唇上凑去,那个神圣之地,他已经向往已久。

    东方珩英俊的容颜离沈璃雪越来越近,看着他眸中的柔情与宠溺,沈璃雪想起,每次送她回相府,他看她时,就是这种眼神……

    送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颊上,东方珩性感的薄唇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吻到她的唇了,沈璃雪没来由的一阵慌乱,头一偏,东方珩的唇落在了她脸颊上。

    “你怎么了?”东方珩迷蒙的目光瞬间清明,深邃的眸中没有责备,只有疑惑与不解,她已经接受了他,为什么还要拒绝他?

    “我们还没有成亲,这样太亲密了!”沈璃雪随便找了个理由,掩饰心中的慌乱。

    前世,她一直都是独身一人,从未谈过恋爱,来到青焰不过两个月,东方珩突然对她表白,她不知道男女谈恋爱要如何相处,东方珩对她的亲密,她一时适应不过来。

    “我们是未婚夫妻,亲密些没什么不对!”东方珩想起沈璃雪是知书达理的名门闺秀,又是被母亲林青竹养大,必定会恪守礼法,在婚前与男子保持距离,心中叹气,却也没再强求。

    “能不能给我点时间适应?”沈璃雪的感情一直是一片空白,让她杀恶人,斗坏人,她能信手拈来,让她谈恋爱,就需要一步一步慢慢适应,一下子进展到炽热化程度,她适应不过来。

    “我不会逼你!”东方珩紧抱着沈璃雪,轻声宽慰,心中却是想着,要赶快想个办法让她适应他的亲近,不再抗拒……

    “谢谢!”东方珩抱的很紧,沈璃雪用力挣了几下,他的怀抱纹丝不动,沈璃雪皱眉看着他,他是古代男子,思想应该像周文轩那样很封建,天天之、乎、者、也的恪守礼法才对,怎么时时搂搂抱抱,比她这个现代人还开放。

    “你,我之间,不必言谢!”东方珩轻轻说着,一个轻吻快速落到了沈璃雪额头,她想避都避不开。

    “天有些热,我想沐浴,你先放开!”为防东方珩再做出什么特殊举动,沈璃雪准备先拉开点距离。

    “你昨晚不是刚刚沐浴过吗?”东方珩挑挑眉,双臂不但没放开,还抱的更紧了。

    “你怎么知道?”沈璃雪停止挣扎,看着东方珩,雪眸微微眯了起来。

    “你身上有莲香,我记得你沐浴时最喜这个味道!”东方珩解释着,下巴轻搁在沈璃雪肩膀上,墨色的眼瞳中,闪烁着点点暗芒,他不会告诉她,他病发后一直都是清醒的,等她沐浴睡着后,他才躺到软塌上,拥着她入睡。

    雪园,

    沈盈雪坐在梳妆台前,对镜自怜,镜中的美人双目盈盈,脉脉含情,容颜绝美,顾盼神飞,墨色的长发如瀑,松松挽成简单的发髻,有一种淡雅的自然之美,微微一笑,若春晓之花绽放,夺人心魄,没有男人能拒绝得了如此美丽的她,只除了他……

    想到心中那个人,沈盈雪对着镜子,自嘲的笑笑,安郡王,他居然喜欢沈璃雪,那个乡下来的野丫头,自己的身份,地位,相貌,样样比她强,为什么他不喜欢自己呢?

    “小姐,小姐……”一名小丫鬟慌慌张张的跑进房间,急声禀报着:“小姐,安郡王自从昨晚进了竹园后,就一直没出来……”

    “贱人!”沈盈雪怒不可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挥手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打落在地,水粉弥漫中,美眸怒火燃烧:“她居然又在勾引安郡王!”

    昨晚安郡王当众说出对她的感情,离开时又喝多了酒,那个小贱人肯定是洋洋得意的趁热打铁,和安郡王发生事情,让婚事成为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不能再更改。

    还有东方湛,以前一直对她千依百顺,凡事以她为先,昨晚居然连连忽视拒绝她,目光一直在沈璃雪身上转,甚至于,沈璃雪扶安郡王离开时,他还想跟过去,她讨好着上前与他聊天,他却推脱喝多了,独自沉默,拒绝与她说话。

    她知道,他是默默在想沈璃雪!

    贱人贱人贱人!

    是不是要把爱慕自己的男子全部抢光了,证实她比自己有魅力,比自己迷人后,沈璃雪才会甘心。

    “姐姐!”伴随着稚气的呼唤,一道小身影跑进内室,漂亮的小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望着满地狼藉,微微一怔:“姐姐,出什么事了?”

    “没事!”沈盈雪心情不好,不想多言,漫不经心的敷衍沈烨磊:“你不是在国子监读书吗?怎么跑回来了?”

    丫鬟,嬷嬷们快速清理着地面!

    沈烨磊瞬间回神,眼内满是期待:“听闻安郡王重伤了南疆太子?”

    “没错。”沈盈雪皱眉看向沈烨磊:“你跑回来,就是想问这个?”

    “是啊,姐姐,你不知道,这消息一传出,我们国子监的学子,都非常崇拜安郡王!”沈烨磊手舞足蹈,兴奋的小脸通红,南疆太子啊,多么厉害的存在,居然被自己的姐夫打败了,只是想想,就觉得兴奋。

    沈盈雪瞪了开心异常的沈烨磊一眼,大泼冷水:“安郡王重伤南疆太子,又不是你重伤他,你高兴什么?”

    “安郡王是我姐夫啊,将来就是一家人,他被人崇拜,我当然也跟着沾光了!”沈烨磊陷在兴奋中,对沈盈雪的鄙视毫不在意。

    想当在国子监,他高傲的对所有人宣布安郡王是他姐夫时,学子们看他的目光也狂热了起来,那种高高在上,被所有人注目的感觉,真是爽极了。

    “你以前不是讨厌沈璃雪的吗?怎么现在又反过来帮着她了?”沈盈雪陡然提高了声音,恨恨的瞪着沈烨磊,她唯一的弟弟,居然也倒戈沈璃雪,气死了!

    “姐姐说什么呢,将来你嫁了安郡王,他当然就是我姐夫了,难道我说错了?”莫名其妙被训一顿,沈烨磊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心中更是疑惑不解。

    沈盈雪先是一怔,随即喜笑颜开,烨磊还是向着她的,没被沈璃雪那个贱人收买,是她误会了。

    “姐姐,你带我去圣王府找安郡王吧!”沈烨磊笑嘻嘻的请求着,他已经和学子们打了赌,他能请到安郡王去国子监,让学子们尽情崇拜。

    安郡王是他姐夫,他可以小小的请求一下,让安郡王帮他教训教训那些自以为是的学子,看他们以后哪个还敢嘲笑他猪脑袋,文采差。

    沈盈雪雀跃的心又沉了下来,黯然伤神:“安郡王正在竹园和沈璃雪谈婚论嫁呢,我成不了安郡王妃了!”

    “怎么会这样?”沈烨磊震惊着,看着唉声叹气的沈盈雪,很快明白过来,咬牙切齿:“是不是那个贱丫头又使了什么卑鄙手段?”

    “昨晚安郡王喝醉了……沈璃雪趁着众人不注意……扶他去了竹园,直到现在还没出来……”沈盈雪顺着沈烨磊的意思,越说越小声,话语很隐晦,更能让人浮想联翩。

    “那个贱女人,果然是一刻都不消停!”沈烨磊恨恨的说着,转身向外跑去。

    沈盈雪一怔:“烨磊,你去哪里?”

    “去竹园,当着安郡王的面,拆穿那贱女人丑陋的真面目!”沈烨磊两条小短腿不停倒腾着,怒气冲冲的急步向前奔,安郡王是属于盈雪姐姐的,她也不拿镜子照照她那幅尊容,比盈雪姐姐差了十万八千里,还不自量力的想要抢安郡王,贱人!

    沈盈雪心中一喜,烨磊是相府唯一的儿子,他去竹园闹事,安郡王,沈璃雪就算生气,也不敢把他怎么样。

    “烨磊,你不要这么冲动!”看沈烨磊跑出了雪园,沈盈雪方才惊呼一声,慢腾腾的站起身,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追了过去。

    烨磊年龄还小,很容易被沈璃雪糊弄,自己跟过去看着点,免得他上当受骗,再看着情形撺掇撺掇,保证让沈璃雪丢尽脸面。

    “安郡王,安郡王!”远远的,沈烨磊看到了竹园的大门,一路惊声高呼,丫鬟,嬷嬷们奇怪的看着他,没有多问。

    沈烨磊跑的满面通红,即将踏入竹园的瞬间,两名暗卫凭空出现,挡下了沈烨磊,冷声道:“郡王有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入内!”

    “两位大哥,我是沈烨磊,安郡王未来小舅子,麻烦你们通报一声我要见安郡王!”沈烨磊露出一个自以为可爱的笑容,扑闪着两只漂亮的大眼睛,十分惹人喜爱。

    一般人看到,都不忍拒绝他的要求,但这两名侍卫却不中招,依旧面无表情,冷冷拒绝:“郡王交待,今天不见客,如果沈公子有事,卑职可以代为转达!”

    “我是来拆穿沈璃雪那贱人的真面目的,别人哪能代劳!”沈烨磊怒气冲冲,下巴高傲的昂起,鼻孔朝天,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你们知不知道,沈璃雪那贱人勾引……”

    “啪!”沈烨磊话未说完,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他脸上,胖乎乎的小脸被打偏,半边脸上浮现一座清析的五指山,火辣辣的疼。

    “你们凭什么打我?”沈烨磊震惊的望着侍卫,眸中满是愤怒,他可是丞相府身份高贵的嫡子,这两名下贱侍卫居然敢打他,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没听清他的身份吗?

    “安郡王交待,凡是辱骂安郡王妃者,不论男女老幼,骂一句,赏十个耳光,您骂了郡王妃两句,理应赏二十个耳光,卑职只打了一个,还差十九个!”

    说着,侍卫对着沈烨磊那张胖乎乎的小脸左右开弓,只听‘啪啪啪’的一阵脆响,他自以为可爱的小脸被打的偏过来,歪过去,偏过来,再歪过去。

    沈盈雪站在五步外,看着侍卫的手快速扇动,听着那清脆的耳光声,震惊的半天没回过神,待她清醒后,十九个耳光已经打完,沈烨磊可爱的小脸红灿灿一片,胖胖嘟嘟的,连她都快要认不出来了。

    “哇!”从小到大,父母一直将他捧在手心里,没人敢打他,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沈烨磊受不住,捧着火辣辣的小脸大哭起来,恨恨的瞪着侍卫们:“我是相府嫡子,你们居然敢打我,你们等着,我去叫爹,打死你们!”

    狠狠跺跺脚,沈烨磊捧着小脸,哭的伤心欲绝,摇摇晃晃的跑远了。

    沈盈雪站在原地,还没彻底从沈烨磊被打的震惊中回过神,这两名侍卫,居然打了烨磊二十个耳光,父亲,母亲都不舍得打他一下啊。

    “沈二小姐有事?”侍卫见沈盈雪只是呆呆的站着,不说话,也不动,主动询问。

    “没事,没事!”沈盈雪瞬间回神,僵硬的笑了笑,连连答应着,转过身,急步向回走去,如果她敢说有事,侍卫说不定也会赏她二十个耳光,她美丽的小脸肯定会被打坏的!

    竹园内室,东方珩抱着沈璃雪坐在窗前软塌上,将门口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

    沈璃雪挑挑眉,沈烨磊居然又来挑事,真是不自量力!

    “璃雪,离开相府,随我去圣王府住吧!”东方珩耳力敏锐,侍卫与沈烨磊相谈的内定,他全部听到了,同父异母的弟弟,居然敢对她如此无礼,肯定有父母的默许与纵容。

    沈璃雪母亲过世,没人护着,沈明辉对她也不亲切,丞相夫人以及子女,都将她当成敌人,想也知道她在相府的日子不会好过,东方珩不想她受委屈,更不想让她住在这种没有一丝人情味的地方。

    “我们还没成亲,现在住到圣王府,不合礼数!”沈璃雪是现代人,不在意古代这些虚礼,她拒绝去圣王府,是想查清林青竹首饰,以及十五年前的诸多事情,沈明辉是当事人,在他这里套消息,比毫无头绪的清查要强很多。

    “那我派几名暗卫保护你!”沈璃雪意志坚定,强求不来,东方珩不放心她的安危,全便提议送暗卫。

    “好!”沈璃雪点点头,她有许多事情要做,有暗卫帮忙,会方便许多:“就快到晌午了,你不回府处理事情吗?”

    “府里很清静,没什么需要处理的,我已留了子默在府,如果有急事,他会前来告知!”东方珩抱着沈璃雪躺了下来:“距离午膳还有半个时辰,咱们再躺会!”

    梳洗用膳后,东方珩一直抱着沈璃雪坐在软塌上,长时间保持着同一姿势不动,沈璃雪身体有些僵硬,躺下舒展筋骨,她没有反对,不过,东方珩怎么有些得寸进尺啊。

    轻柔的吻先是落在沈璃雪额头,见她没有拒绝,便顺着她的眉眼落到脸颊,最后的目标自然是想了许久的红润樱桃。

    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诡计得逞的光芒,性感的薄唇正欲吻上香软的樱唇,凭空伸出一只白嫩的小手,挡在两者中间,沈璃雪微眯的眼眸闪烁着几丝威胁:“你说过给我时间适应的!”

    “一时忘记了!”东方珩停了动作,侧躺在沈璃雪旁边,锐利的眸中闪过一丝挫败,第一次偷袭,居然被发现了,不过,这情商低的小女子终于不再抗拒他的接近,也是个不小的收获。

    “东方珩,夜千泷说有个南疆鬼医能治你的伤,他已经飞鸽传书,向他父皇询问鬼医下落!”东方珩病情好转,但他的脸色在阳光下还是有些苍白,沈璃雪心中担忧,说出了南疆鬼医之事。

    “是吗?”东方珩挑挑眉,南疆鬼医么,他也正在派人寻找!

    书房,沈明辉坐在桌后处理事情,沈烨磊站在一边,可怜兮兮的捧着被打肿的脸,哭哭啼啼:“爹,你一定要狠狠教训那两名侍卫给我出气!”

    他堂堂身份高贵的相府嫡子,居然被下贱的奴才重打耳光,气死了,也丢死人了,不打残那两名侍卫,难消他心头之恨。

    南疆太子在相府身受重伤,命悬一线,沈明辉的心一直高悬着,好不容易等到太医宣布南疆太子性命保住了,他暗暗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休息,就听到沈烨磊被打的消息,心绪十分烦乱。

    “你招惹谁不好,偏要去招惹安郡王?”沈明辉瞪着沈烨磊,厉声怒斥,他连南疆太子都敢杀,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出的,只打你这相府嫡子二十个耳光,算是轻的了。

    沈明辉没安慰他,也没帮他出气,还反过来教训他,沈烨磊猛然一怔,随即大哭:“是侍卫打我,我有什么错,你干嘛训我?”他是去提醒安郡王,远离沈璃雪那个贱丫头,亲近他美若天仙的盈雪姐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安郡王好,安郡王凭什么让人打他?

    沈璃雪那贱人,心思歹毒,死一千遍都不为过,他是小孩子,安郡王被沈璃雪迷惑,怕会不听他劝,方才想着请沈明辉一起去说清楚,哪曾想,沈明辉不但不帮忙,还教训他。

    “你把心思放在学业上,这些琐事就不要再管了!”沈明辉强忍了怒气,不悦的训斥着,烨磊脾气冲,性子也笨,国子监的教书先生不止一次向他提,别人一遍能记下的东西,沈烨磊四五遍都记不住,脑子笨,思路不开通。

    他沈明辉是个聪明人,年轻时才华横溢,即便是现在,看书两遍就能熟记于心,怎么会生出这么个愚蠢的儿子。

    “爹,你不准备帮我出气了?”沈烨磊震惊的看着重沈明辉,他是他的儿子,亲生儿子啊,受了下人的欺负,他居然不管不问。

    “这件事也是你不对在先,那二十耳光就当是个教训,以后学聪明点,不要再随便辱骂人!”沈明辉阴沉了面色,他不怕沈璃雪,却必须顾及她身后的东方珩。

    他只是一名朝臣,哪里敢动皇室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青焰战神,功比他大,权也比他大,年轻有为,文武双全,比他厉害了许多倍,如果他和安郡王起了争持,安郡王一气之下,像对南疆太子那样,一剑杀了他,他连冤都没地方喊。

    “错不在我,是沈璃雪那贱人……”

    “啪!”沈烨磊还没哭诉完,一记耳光狠狠打到他脸上,直接将他打懵,慢慢转过头,沈明辉满是怒气的面容映入眼帘:

    “沈烨磊,你记清楚,青焰是东方皇室的,不是咱们沈家的,由不得你为所欲为,得罪了安郡王,倒霉的不止你,还会连累整个相府,你是不是想害死所有人才甘心?”

    沈明辉咬牙切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这么多年,都是我把你宠坏了,身为相府嫡子,居然分不清事情轻重,从今天起,闭门思过,想想你究竟错在了哪里,什么时候想清楚了,什么时候出来。”

    沈烨磊呆呆的看了沈明辉半晌,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手捧着受伤的小脸,飞奔出书房间,爹不帮他,还教训他,伤心啊……

    沈烨磊跑出书房,消失不见,嘹亮的哭声越来越小,沈明辉猛的一拍桌子,重重的叹了口气,烨磊真是愚蠢,看不清人情事故,分不清事情缓重,就知道一味的胡闹,事事必须顺着他的性子来,早晚会闯下大祸,他什么时候才能懂事?

    南疆太子被东方珩重伤,安排在驿馆中疗养,宫中太医用了最好的药,再加上他年轻,几天过去,伤已有了不少起色。

    不过,东方珩最后一剑重伤了他的心脉,只能平躺着,让血流可以慢慢的流,短时间内不能移动,想要恢复,也需要很多时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秦若烟坐在南疆太子床前,看着他那苍白的面色,憔悴的容颜,以及包着重重白布,如粽子一般的雍肿身躯,轻轻叹气:“想不到那东方珩这么厉害,居然将皇兄打成重伤,你可是南疆第一勇士!”

    心中却是暗暗庆幸,幸好自己没有贸然对东方珩出手,否则,重伤躺在这里的,就是自己了。

    以前都是南疆太子打残别人,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也会被别人打的这么惨,想到东方珩那英俊潇洒的身姿,快速闪电的速度,他就气的直哼哼:“青焰战神,确实名不虚传……但本宫也不是吃素的,等身体好了……定要扳回这一局……沈璃雪那个小美人,本宫要定了!”

    说到沈璃雪,秦若烟想起了自己所受的酷刑,她只看到沈璃雪将几枚银针打进她体内,然后,她的五脏六腑就疼的痛不欲生了,银针取出后,她惊讶的发现,她根本没有中毒,那个该死的沈璃雪,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她那么痛苦的?

    “皇兄,这里是青焰,东方珩又诡计多端,咱们一定要小心行事,你可想到对付他的方法了?”在见识过东方珩的冷酷无情后,秦若烟对这位青焰战神又惧又怕,但他那张俊美的容颜,又让她放不下,便想着让南疆太子打头阵,她在后面悄悄偷袭,出了事,也有太子担着。

    “暂时还不想到!”南疆太子哼哼几句,他伤势极重,全身都在疼,哪有空隙思索对付东方珩的方法。

    门外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秦若烟眸光一寒,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门口,拉开房门将外面来不及逃跑的人拽了进来。

    “原来是你!”秦若烟眯了眼睛,上下打量来人一袭鹅黄色湘裙,颈上戴着金色颈圈,垂下长长的缨络,精致的堕马髻,小巧的耳环,美丽的容颜,淡雅的书香气质,正是苏雨婷。

    “雨婷见过太子殿下,若烟公主!”苏雨婷仿佛没有察觉到危险,微微笑着,对大床的方向,福身行礼。

    “苏小姐,本宫与皇兄的谈话都是秘密,偷听到者,一律杀无赦!”最后一句,秦若烟加重了语气,纤细的身体,瞬间萦绕了无边的杀气,一条小黑蛇从她白色的衣袖中钻了出来,盘在她手中,挑衅的对苏雨婷吐着红红的信子。

    面对重重杀机,苏雨婷不慌不忙,浅浅一笑:“我来,是想和太子,公主合作,我相信你们不会杀我!”

    “合作?”秦若烟嗤笑一声,黑黑的小手轻轻抚摸着小黑蛇头:“我和皇兄联手,天下少有对手,不需要与任何人合作!”

    “你们刚才在谈沈璃雪,东方珩,他们也是我的敌人!”秦若烟一口否则她,苏雨婷不急不恼,礼貌微笑:“这里是青焰京城,我最了解,而你们刚到京城,并不熟悉环境,做任何事情都会束手束脚,如果想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算计沈璃雪,东方珩,你们离不开我的帮助!”

    秦若烟抚蛇的动作微微一顿,没有说话,似在思量苏雨婷话中的真实性。

    床上的南疆太子突然开了口:“苏小姐想到对付东方珩的方法了?”

    “当然!”南疆太子态度软化,苏雨婷知道自己计划成功了,笑容璀璨,面容明媚:“只要你们照我说的做,我保证太子殿下能抱得美人归!”

    ------题外话------

    (*^__^*)嘻嘻……很快开虐苏炮灰……

100 渣女狠毒,自食其果

    阳光明媚,鸟语花香,沈璃雪用过早膳,坐到了院中的树荫下。

    知道沈璃雪擅长银针,也喜用银针,东方珩命人送了好几本有关银针的医书过来,上面记载着十分深奥的银针治病方法,沈璃雪一页一页,细细翻看着。

    沈璃雪看书不喜有人打扰,秋禾、燕月上了茶水,糕点,远远的站着,窃窃私语: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京城传的沸沸扬扬……你天天呆在竹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当然不知道了……”

    阵阵微风吹过,时隐时现的议论声飘入耳中,沈璃雪翻过一页医书,漫不经心的询问着:“你们说什么呢?”

    议论声戛然而止,燕月转过身,不好意思的笑笑:“打扰小姐了,奴婢们在说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出什么事了?”沈璃雪挑挑眉,清冷的目光从医书移到燕月身上。

    焦尾琴坊是青焰最大的卖琴店铺,制作的琴声音雅致,优美动听,琴身,琴弦做工精细,非一般铺子可比,文人雅士以及贵族千金们都喜欢去那里挑选爱琴,沈盈雪的独幽琴就是从那里买的,沈璃雪听她弹过几次,音质确实宛若天赖。

    “前天焦尾琴坊挂出牌子,说要举行弹琴比试,获胜者可得一架绝佳古琴!”燕月急声说着,眼睛闪闪发光,上好古琴啊,没有万两黄金都买不到,焦尾琴坊居然当奖品送出,真是大手笔。

    “报名参加的人多不多?”沈璃雪扬扬唇,想不到古代的民间也有这种比试。

    “听说许多贵族千金都报名了!”燕月满目兴奋,贵族千金小姐们几乎都擅长琴棋书画,尤其喜爱风雅的琴,古琴都是珍品,平时根本买不到,如今,只要琴技力压众人,就能赢得一架喜爱的古琴,没几个人会不动心。

    “有这么好的事?”沈璃雪望望燕月,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

    燕月抓抓发辫:“奴婢是从小厮那里听来的消息,并不清楚具体情形,只听闻此次比赛好像有许多好处。”

    沈璃雪了解的点点头,清冷的目光透过辩驳的树叶,望向湛蓝的天空。

    “刚才奴婢去厨房端梅花糕时,路过雪园,听丫鬟们议论,二小姐的手臂还未恢复,不能参加比试,正在房间发脾气呢!”燕月压低了声音,悄声禀报着,眼中透着些许幸灾乐祸。

    沈璃雪微笑,沈盈雪那只手臂已经完全废了,这辈子休想再弹琴。

    “小姐,您要不要报名参加古琴比试?”燕月突兀的问了一句。

    秋禾也反应过来,随声附和着燕月的话:“对啊小姐,您也参加吧,赢了奖励古琴呢!”

    她没听过沈璃雪弹琴,却知道沈璃雪有个惊才绝滟的母亲,母亲如此优秀,女儿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参加比试,赢的可能性很大呢。

    望着秋禾,燕月期待的目光,沈璃雪浅浅一笑:“想去焦尾琴坊看热闹就直说,不必这么拐弯抹角!”

    秋禾,燕月对望一眼,尴尬的笑笑,小计策被小姐看穿了。

    “既然你们这么有兴趣,咱们就去看看!”沈璃雪淡淡说着,放下医书,起身走向院外,在竹园无事可做,她也想见识见识那焦尾琴坊究竟在做什么。

    秋禾,燕月先是一怔,随即笑逐颜开,可以去看热闹,太好了,急急忙忙的跟在沈璃雪身后,赶往焦尾琴坊。

    焦尾琴坊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许多千金小姐扶着丫鬟的手来到琴坊,在绘有参加者三个大字的白色宣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自信满满,笑容璀璨。

    沈璃雪走进焦尾琴坊大厅,清冷的目光扫过围在一起,谈笑风声的各位贵族千金,落在了一块木牌上,那木牌高高的挂在墙壁上,正对着门口,仔细书写着此次比试的各种要求!

    沈璃雪走上前,细细阅读,方才知道,此次大赛有诸多规距,其一便是,参赛者必须是未出嫁的妙龄女子,因为奖品是冰弦琴,冰弦琴主清雅,只有冰清玉洁的女子最能配它。

    大赛的冠军,奖品除了冰弦古琴外,还有万两黄金,确实大手笔。

    历数过种种要求,最下面还有个备注,获冠军者,会有特殊惊喜,此惊喜是举办者特意提出,绝对是对人好的事情,冠军必须接受,不愿接受者,不必参加此次比试。

    沈璃雪挑挑眉,最后的备注好奇怪,既然是对人好的惊喜,人们一定会接受的,他们为何写的这么强硬,似在强加于人?

    “大小姐,四小姐来了!”秋禾惊呼一声,沈璃雪转过身,顺着她的指向望去,沈采云一袭浅红色的罗裙,排开众人,款款前行,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迷人的微笑,小家碧玉般清幽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手持狼毫笔,圈圈点点,秀气的沈采云三字落于报名册上,看着洋洋洒洒,颇有大家风范的书写,无论是贵族千金,还是主持报名的掌柜,都赞赏的点点头,字写的真漂亮!

    “那位千金是谁啊?气质真独特!”

    “她你都不知道,相府四小姐沈采云,出口成章,瞬间对下湛王对子,才华极高呢!”

    听着众千金的议论,沈璃雪挑眉看向略带了骄傲的沈采云,她已经决定高调,就不甘再居于人下,她展露出的才华,也确实不俗,文采出众,书法精致,想必以后她还能露出诸多才学让人惊讶。

    “璃雪姐姐也来参加弹琴比试?”伴随着温和的女声,苏雨婷从门外走了进来,美丽的容颜,淡薄的书香气质,让人惊叹。

    沈采云也看到了沈璃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笑道:“姐姐也来了!”

    “听闻焦尾琴坊举行弹琴比试,来看看热闹!”沈璃雪嫣然一笑,冰弦琴虽贵重,难得,她却没什么兴趣。

    “姐姐才华高绝,琴技惊人,为何不参加比试?”听到沈璃雪的回答,苏雨婷有些惊讶,沈采云却像松了口气,脸上的担忧瞬间消散。

    沈璃雪浅浅一笑:“青焰京城才女云集,我琴技一般,就不献丑了!”

    “那真是可惜了,不能一听姐姐的美妙琴音!”苏雨婷美妙的声音低沉下来,看沈璃雪的目光也带了几分惋惜,却没有再过多劝解。

    沈璃雪微微一笑,不以为意,弹琴争抢一架冰弦古琴,她真的没什么兴趣。

    “掌柜,掌柜!”苏雨婷走到掌柜面前,正欲在报名册上写下自己名字,一名年轻男子急急忙忙跑了过来,拿出一只青瓷瓶放到掌柜面前,瓷瓶约有七八厘米高,表面光滑,通体浅青,隐隐泛着点点温润的光润,瓶口塞着红色的瓶塞,一眼望去,极是出尘,分外吸引人。

    “这是什么?”掌柜不解的询问着,众千金疑惑的目光也集中到了那名年轻男子身上。

    “治百病的神药。”年轻男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的说着,眼中泛着幽幽的光芒。

    他的声音很小,但大厅寂静无声,贵族千金们隐隐听到了他说的内容,众人皆是疑惑不解,琴技比试,拿瓶神药做什么?

    片刻之后,一名聪明的千金眼睛猛然一亮:“难道这就是最后备注的惊喜?”

    “原来是瓶神药啊,太好了,我母亲一到夏天就胸口疼,请了许多大夫都没看好,如果这真是神药,应该能治好母亲的病了……”

    “我父亲也是,前些年落下了腹痛的旧疾……”

    贵族千金们喜悦着,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年轻男子对掌柜悄声耳语,掌柜听的连连点头,命人拿过一只精致的盒子,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放了进去,外面加了好几把锁。

    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墙上的木牌又道尽种种要求,最后备注,必须要接受的惊喜居然是瓶神药,这焦尾琴坊真是与众不同。

    沈璃雪挑眉看向拿药来的那名年轻男子:“这位小哥,这药真的能治所有旧疾吗?”

    年轻男子为难的望了一眼装瓷瓶的精致盒子,犹豫片刻:“这件事情,本不应该透露的,既然小姐问了,小的也就实话实说,这药可是一位神医秘治的,五脏六腑的旧疾都可治愈,就算遇到了特别顽固的,无法彻底治愈,也能缓解病情!”

    “多谢小哥!”沈璃雪点点头,目光落在那只精致小盒上,古代多有神医,且神医们很多都不世出,隐在某个偏僻的小村里悬壶济世。

    东方珩的病一直没找到厉害的神医救治,才会越来越严重,如果这瓶神药真有那么神奇的药效,东方珩的病就算不痊愈,也会好上七八分。

    “掌柜,请问这次比试,是焦尾琴坊的主人提出的吗?”京城各条大街上的店铺,几乎都是名门贵族手中的产业,这家焦尾琴坊自然也不例外,不过,有些店铺是公开的,有些店铺却是秘密的,就像醉仙楼,焦尾琴坊的主人,别人都不知道他们是谁。

    掌柜呵呵一笑:“自然是主人吩咐下来,老朽才会按意思照办!”

    沈璃雪话题猛然一转,旁敲侧击:“不知贵坊的主人是?”

    “报歉姑娘,主人不喜别人知道他的身份!”掌柜依旧呵呵笑着,态度和蔼,并未因沈璃雪的询问而阴沉脸色。

    沈璃雪挑挑眉,掌柜反应很敏捷,没上她的当。

    清冷的目光在木牌,精致盒子上慢慢扫过,沈璃雪略略思索,缓步走到桌边,拿起笔,郑重的在报名册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琴坊的主人很神秘,找不到他,沈璃雪就无法与他协商神药之事,她想要神药救治东方珩,必须参加比试,赢得冠军。

    “姐姐决定参加比试了?”苏雨婷轻轻笑笑,笑容明媚璀璨,暗带了深意:“当年青竹姨一首天上神曲技惊四座,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姐姐肯定也是不差的!

    沈采云的笑容微微凝了下来,沈璃雪参加比试,她又多了个劲敌!

    ”多谢谬赞,雨婷妹妹是当今第一才女,此次比试,定会拔得头筹,我的琴技,怕是只能为妹妹做做陪衬了!“沈璃雪浅笑着敷衍,苏雨婷心机深重,她没心思与她深交,表面的客套话谁都会说。

    苏雨婷清纯淡雅,温柔浅笑:”姐姐不必自谦……“

    沈璃雪,苏雨婷你一言我一语的相互夸奖,将沈采云忘到了九宵云外,她就站在两人身边,几次想插话进来,都被打断,面色由微笑到僵硬,再到难看,看两人的目光也由最初的礼貌,到黯然,再到不甘。

    众千金看她的目光,也多了几分异样。

    沈采云白嫩的小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面色更是阴沉的可怕,沈璃雪,苏雨婷是在故意置她难堪么?

    沈璃雪,沈采云坐马车回到相府时,已到了午休时间。

    整个相府静悄悄的,午后的阳光暖暖的照射,沈璃雪看一眼沈采云那略显苍白的面色,疑惑道:”采云妹妹可是生病了?“

    苏雨婷很聪明,沈璃雪与她对峙时,集中了全力,没注意到沈采云就站在身边,自然不知道她面色难看的原因。

    ”多谢姐姐关心,我可能是站的时间太长,有些累了!“沈采云牵牵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回到府中又假猩猩的装好人,沈璃雪真是无耻至极

    ”那采云妹妹可要好好休息,三天后大赛时,一定要将身体养到最佳状态!“沈采云才思敏捷,才华高绝,却一直都暗藏着,这次敢去参加比试,琴技肯定也是不差的,沈璃雪想见识见识。

    ”多谢姐姐关心,姐姐也要多加注意身体!“沈采云敷衍着,嘴角扬起一抹嘲讽的笑,美眸中隐有利光暗涌,假猩猩的敷衍她也会,不比沈璃雪差。

    ”妹妹身体不舒服,快回云园休息吧!“午休时间早就到了,沈璃雪看出沈采云有些不对劲,以为她是身体不舒服的缘故,便没有深究,关切沈采云几句,扶着秋禾的手回了竹园。

    沈璃雪并不擅长弹琴,竹园也是没有琴的,幸好这具身体的主人在林青竹的教导下,弹得一手好琴,不过,沈璃雪从未试过身体主人的琴技高低,为了熟悉琴技,特意从琴坊买了架新琴回来,摆到了方桌上。

    纤纤十指触着白色琴弦,轻轻拨动,悠扬的琴声徐徐响起,悦耳动听的乐声,穿过高墙,升入高空,响彻了小半个相府。

    走在青石路上的沈采云蓦然停下脚步,仔细聆听片刻,美眸中闪烁着少有的凝重,沈璃雪的琴技果然不俗,如果让她参加比试,会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

    躺在树荫下假寐的沈盈雪也猛然睁开了眼睛,怒声道:”谁在弹琴?“

    ”回……回二小姐……琴声好像是从竹园传来的!“小丫鬟垂了头,战战兢兢的回答着,二小姐自从受了重伤后,脾气变的越来越坏了。

    ”贱人!“沈盈雪挥手将桌上的茶杯茶壶全部打落在地,咬牙切齿,明知道她手臂有伤,不能碰琴,沈璃雪还弹这么美妙的琴声过来,分明是故意刺激她。

    怒气冲天间,沈盈雪看到了不远处的窈窕身影,美眸中怒气更浓,大步走了过去:”沈采云,你这是去报名了?“

    她堂堂第一美女,手臂受伤无法抚琴,贱人们却一个个的完好无损,在她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琴技,真是可恶至极。

    ”是的!“沈采云望一眼吊着胳膊的沈盈雪,眸中闪过一丝嘲讽,漫不经心的敷衍着。

    沈盈雪绕着沈采云上下打量,边走边道:”弹琴,也需要分人,身份高贵,血统忧良,琴技自然高超,那些血统下贱的姨娘之女,就算双臂完好,也是下贱的血统,费尽心思也只能是给人做陪衬,想拔得头筹,引人注目,等下辈子吧!“

    沈盈雪指桑骂槐,字字句句连嘲带讽,沈采云的面色瞬间变的非常难看,小手再次紧紧握了起来,沈盈雪欺人太甚,可父亲偏向她,如果自己与她起了争持,父亲一定会关自己禁闭,三天后的比试,自己就无法参加了,正如了沈盈雪的意,自己要忍,一定要忍。

    ”多谢二姐教诲,采云铭记在心!“沈采云强忍了怒气,淡淡敷衍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

    沈盈雪挑眉,看沈采云的目光满是不屑,真是窝囊,自己这么嘲笑她,她居然也不还口:”人贵在有自知之明,你有这份认知,很是难能可贵,回到云园后好好练练琴,免得输惨了,丢相府的脸!“

    ”采云受教了!“沈采云惨白着脸色福福身,快步离开,赶回竹园。

    望着她落荒而逃般的身影,沈盈雪不屑嗤笑,真是个没用的窝囊废,参加比试也只有被人打败的份。

    至于竹园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野丫头,琴技再高也厉害不到哪里,先让她得意几天,等她输掉回府时,再狠狠嘲讽她!

    竹园,沈璃雪循着原主的记忆,用心弹奏着古琴,悠扬的琴声飘散,竹园内的下人都听的如痴如醉,琴声停顿许久后,她们还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突然想起来弹琴了?“磁性的男声突然响起,沈璃雪一怔,转身望去,东方珩正坐在床边,拿着一本银针书,漫不经心的翻看着:”琴声倒是很动听!“

    沈璃雪皱皱眉,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居然半点都没有察觉到:”焦尾琴坊组织贵族千金参加琴技比试,你可知道?“

    ”有这事?“东方珩只关心国家大事,对街坊中的零散事情,不怎么在意。

    ”事情传的沸沸扬扬,整个京城都知道了,你居然半点没有听闻?“沈璃雪学着燕月的口气,教训东方珩。

    ”京中散事,本王不怎么在意!“东方珩放下书籍,走到沈璃雪旁边坐下,长凳不大不小,坐着两人刚刚好,并排坐在一起,身体挨着身体,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东方珩如意的手指轻拂过细如发的白色琴弦:”你喜清静,不爱热闹,怎么突然想起来参加比试?“

    ”因为冠军可以得到一瓶治百病的神药,你心脉有重伤,需要这种药!“沈璃雪悄悄按上东方珩的脉搏,强稳之中,暗透着虚弱,他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你是为我,才参加比试的?“东方珩望着沈璃雪,嘴角微微扬起。

    ”也不完全是。“沈璃雪回过头,不去看东方珩深情无限的眼眸:”我也想顺便展示一下自己的琴技!“

    东方珩嘴角轻轻挑起,一向冷酷的眼眸也染了几分喜悦,他身旁的小女子可不是喜欢显摆的人,如玉的手指轻试过最后一根琴弦:”这架琴很一般,明天我让人送架古琴过来!“

    ”不用。“沈璃雪摇摇头:”冠军的奖品是冰弦古琴,你再送架古琴过来,我也没地方放!“

    东方珩一怔:”你刚才不是说奖品是神药吗?怎么又变成冰弦古琴了?“

    ”焦尾琴坊的木牌上写着,大赛奖品是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那瓶神药是备注上写的意外惊喜。“

    沈璃雪解释着,端过一旁的茶杯轻抿一口,热气袅袅上浮,将东方珩幽深眸中的神情遮住:”意外惊喜?大赛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规定?“

    沈璃雪放下茶杯:”我也很奇怪,不过,我已经见过那瓶药,应该不是假的,况且,焦尾琴坊很出名,也没必要做假损害他自己的名誉,至于冰弦古琴和万两黄金,在比试那天就会拿出来。“

    ”这次比试,青焰高手云集,你尽力就好,不要太操劳!“东方珩沉思片刻,温声提醒着。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纤手正欲再抚琴弦,身体猛然一轻,她被东方珩横抱着走向床边。

    沈璃雪一怔,紧揪住东方珩领口的衣服:”东方珩,你干什么?“

    ”我刚刚处理完事情,有些累了,看你的样子也没有午休,一起吧!“领口被勒紧,东方珩毫不在意,抱着沈璃雪,大步前行。

    沈璃雪瞪了东方珩一眼:”三天后就开始比试,我要练琴!“

    ”你累了,急需休息,练琴不必急于一时!“说话间,东方珩已走到床边,躺在床上,紧抱着着沈璃雪,闭上了眼睛。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发上,沈璃雪毫无睡意,她想练琴,但东方珩抱的太紧,她根本挣脱不开,狠狠捶了他几下。

    宴会过后,东方珩不定时的出现在竹园内室,沈璃雪好端端的睡着,睡醒后,身侧就会突兀的多出一人,如果不是承受能力好,她肯定会当场惊叫。

    等东方珩睡醒,要和他好好谈谈,他们还没有完全确立恋爱关系,不要这么随意的进出她的房间。

    沈璃雪闭着眼睛想比试与东方珩的事情,若有似无的清新香气渐渐飘散,强有力的心跳响彻耳边,沈璃雪睫毛轻颤几下,呼吸渐渐均匀。

    沈璃雪睡着,熟睡中的东方珩却睁开了眼睛,望望沈璃雪恬静的睡颜,伸手捂住她的耳朵,对着窗外冷声吩咐:”子默,去查查焦尾琴坊的大赛究竟是怎么回事。“

    若是普通的比试,将所有要求都写出便可,它居然暗加了一个备注,还要求得冠军的人必须接受惊喜,虽然沈璃雪已经见过备注中的惊喜是一瓶神药,但东方珩还是觉得事情有蹊跷。

    子默领命而去,东方珩放下双手,拥了沈璃雪在怀,如玉的手指轻触沈璃雪美丽细腻的小脸,墨色的眼瞳如黑曜石般璀璨,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会让她涉险,焦尾琴坊之事,他会查个水落石出。

    驿馆

    ”沈璃雪报名参加琴技比试了?“粽子般的南疆太子躺在床上,诡异的笑着,嘴角忍不住微微上翘。

    ”是的,沈璃雪已经上钩!“苏雨婷温和的笑容中暗透着阴冷与凌厉。

    ”沈璃雪钻进圈套,咱们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骄傲如秦若烟,看苏雨婷的目光,也多了几分赞叹,她实在是太聪明了,想的计策天衣无缝,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计划一旦成功,沈璃雪在劫难逃。

    ”另一半计划,是最难实施的,苏小姐可有把握?“南疆太子僵着脖子,看向苏雨婷,此计一出,即便是他,也不得不佩服计策之完美,但在内心深处,他对这位美丽如蛇蝎的女子,多了几分忌惮。

    苏雨婷微微一笑,自信满满,美眸中隐有利光闪现:”太子殿下请放心,我既然出了计策,就有把握让它成功!“

    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的笑,沈璃雪,终究还是要败在她的手中。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眨眼间就到了比试的前一天。

    沈璃雪练了一天琴,身体有些僵硬,起身到了外面,沿着青石路缓缓走动着。

    夜幕已经降临,家家户户炊烟袅袅,已经到了晚膳时间,阵阵香气随风飘来,沈璃雪猛然发现,她居然走到了厨房前。

    燕月站在门口,手中提着空空的食盒,急声催促着:”大娘,菜好了没有?米饭好了没有?汤好了没有?小姐等着用呢?“

    ”马上,马上,再稍等片刻,马上就好了!“厨房里传来厨娘利索的应答声。

    燕月叹气:”大娘,你都说了好多次了,到底什么时候能好啊,饿到了小姐,咱们这做下人的担待不起!“

    ”燕月姑娘啊,小姐点的汤是滋补身体的,炖的越烂越熟越好,你端碗半生不熟的回去,小姐也没法食用不是,刚才我已经看过了,最多半盏茶,就能炖的最美味了,你先装菜,装饭,等你装好了,汤也炖好了!“胖胖的厨娘站在门口,苦口婆心的劝解着。

    燕月再次叹气:”你明天记得早点开始炖,耽搁了小姐的用膳时间,咱们可担待不起!“

    ”放心放心,明天一定早点炖,快装饭,装菜!“燕月没有深究,厨娘喜笑颜开,热情的招呼着她进去装饭装菜。

    沈璃雪摇摇头,慢腾腾的向回走去,取个饭,波折还真多,距离她用膳的时间,还有两盏茶,身后响起一名丫鬟娇俏的询问声:”嬷嬷,四小姐的汤好了没有?“

    ”看时间,差不多好了,在大小姐的汤旁边呢,仔细端,别洒了!“

    耳边响着丫鬟,嬷嬷们的对话声,沈璃雪路过厨房后窗,下意识的向里看了一眼,却见云园的丫鬟小图拿出一包白色粉末,快速倒进一盅汤内。

    沈璃雪前行的脚步猛然顿了下来,微眯了雪眸,透过微开的窗子看向小图,炖汤有的小屋里只有她一人,嬷嬷和燕月在外面盛菜。

    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小图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哆嗦着拿起一根筷子,想要搅匀下到汤中的粉末,外面突然响起一声呼唤:”小图姑娘,端完汤,快来盛菜!“

    小图吓的手一抖,筷子掉落在地,许是太害怕了,她捡起筷子,随意的搅了几下,回应着快速向外跑去:”来了,来了!“

    四下望望无人,沈璃雪纵身一跃,跳进厨房,快步来到汤前,被下了东西的那碗汤,正是她点的八宝粥,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采云真是不自量力。

    小图做坏事时很紧张,粉末还没有完全搅开,沈璃雪拿起一旁的勺子,快速将大片的粉末盛出,倒进沈采云的汤中,快速搅动着。

    沈采云点的汤是莲子粥,和八宝粥有一些相似的配料,沈璃雪只盛了些许的汤进去,再搅均匀,人眼根本看不出来。

    扔下勺子,沈璃雪望着加了料的莲子粥一眼,冷冷一笑,纵身出了窗子,款款走向竹园。

    小图,燕月一前一后的走进小房,端了主子的汤放进食盒。

    离开厨房后,小图提着食盒子快速前奔,很快就到了云园,沈采云正坐在内室练琴,见小图走进来,眸中闪过一丝阴冷与期待,压低了声音道:”可得手了?“

    ”奴婢不负小姐重望!“小图小声说着,想想在小厨房中的害怕,她现在都有些回不过神,将饭菜从食盒中拿出,一一摆到桌上:”小姐请用膳!“

    ”做的不错,这只玉镯赏你了!“沈采云眼睛一亮,褪下手腕上的玉镯放到小图面前。

    心中无限喜悦,眸中却闪着冷冽寒光,她练琴时,也在听沈璃雪弹琴,她不愿相信,却不得不承认,沈璃雪的琴技比她高,虽然只是高那么一点点儿,那也是高,只要有沈璃雪在,她就休想夺冠!

    一直以来,她被人忽视,是因她不够出众,不够引人注目,所以,她要奋起,要一鸣惊人,要出人头地,要站在至高点,让所有人都仰视她,到时,看谁还能再忽略她。

    她要爬到云端,所有人都不能阻止,沈璃雪是她前行路上的障碍,她当然要除去。

    沈采云净了手,坐到桌边,拿起筷子用膳,热气腾腾的莲子粥散着阵阵清香,她端起来,连喝了几口,明天就是比试之日,她要养好身体,绝不能出任何差错,琴技比试的冠军,她做定了!

    翌日,沈璃雪早早的起床,梳洗,用过早膳,慢腾腾的走出竹园,站在二门处,看向云园的方向,故做不知的询问:”焦尾琴坊那边要求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到,这马上就到时间了,四妹妹怎么还不来?“

    燕月上前一步,神秘兮兮道:”小姐有所不知,寅时(早晨三点到五点)四小姐不知怎的,突然病了,胃疼,心疼,肝疼,肚子疼……总之,五脏六腑都在疼!“

    ”那她病的还真不是时候,马上就要开始比试了!“沈璃雪惋惜着,心中却道,沈采云下的药居然这么狠毒,让她自食其果,真是便宜她了。

    ”谁说不是呢,四小姐琴技不错,就算她赢不了小姐,也是可以出让许多名门千金都敬佩她的,可是现在……“秋禾重重的叹了口气。

    ”四妹病成这样,肯定是无法前去参加比试了,燕月,你去云园说一声,我先去焦尾琴坊了!“沈璃雪嘴角微扬,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

    ”是!“

    沈采云每隔一刻钟,都会上吐下泻一阵子,全身早已虚脱,有气无力的躺在床上,听着燕月传达的沈璃雪的惋惜与祝福,气的咬牙切齿。

    她明明让小图将药下在沈璃雪的汤里,最后中招的居然是她,肯定是沈璃雪搞的鬼,她去参加比试,还派燕月故意刺激重病在身,不能参加比试的自己,目的不言而喻。

    本以为让小图在厨房动手,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这样也能被沈璃雪察觉到反将一军,她终究还是小看了沈璃雪!

    ”小思,扶我起来!“沈采云有气无力的命令着,至于小图,办事不利,早被她命人打了二十大板,丢回房间养病了。

    ”小姐,您这是要做什么?“小思惊呼一声,急忙上前按住了想要起身的沈采云:”小姐病的不轻,需要好好休息!“

    ”焦尾琴坊的比试是在今天,我哪还能休息!“沈采云紧抓着小思的袖子,摇摇晃晃的坐了起来,面色腊黄,眼眸也黯淡无光,但眼眸深处却闪烁着坚定与韧性:”去向大夫要几颗补药来,我要快速补充体力,然后,参加比试!“千载难逢的大好时机,她绝不能错过。

    沈璃雪坐马车来到焦尾琴坊时,琴坊门前站满了名门千金,手中拿着号牌,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风声。

    沈璃雪走下马车,前往大厅领号牌,秋禾抱着琴跟在后面,刚走了两步,一道白影从旁边走出,挡住了她的道路。

    ”东方珩!“沈璃雪挑挑眉,他天天都在处理事情,怎么会在这里。

    ”来看你弹琴!“东方珩轻轻说着,靠近沈璃雪,压低了声音:”琴坊最后那条备注,还没有查清楚,我总觉得有些不太对,你就不要再参加比试了!“

    沈璃雪蹙了蹙眉:”备注的惊喜难道不是治百病的神药?“

    ”京城的人确实是这么传扬的,但是你仔细想想,备注标的是神秘惊喜,会这么轻易让人知道?“东方珩的声音一低再低,锐利的眸中,也闪烁着少有的凝重,子默细查时发现,焦尾琴坊的主人很神秘,居然查不到任何与他有关的线索,事情绝不简单。

    ”不过,万一那神药真的就是备注呢?“沈璃雪皱皱眉,她不参加比试,就拿不到神药,不能为东方珩治病。

    东方珩紧紧握住了沈璃雪的手,手中的温度透过胳膊传入身体,温暖人心:”我可以等南疆鬼医,你不要冒险!“

    ”光天华日之下,焦尾琴坊应该不会有什么特殊举动,况且,这么多名门千金都参加比试,赢的未必就是我!“就算琴坊有什么特殊目的,应该也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实施。

    ”璃雪姐姐!“伴随着娇俏的女声,苏雨婷款款走了过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手中,抱着一架上好的琴。

    ”安郡王!“苏雨婷向东方珩行了一礼,继续看向沈璃雪:”姐姐还没有领牌子,不如咱们一起!“

101 恶整苏雨婷

    “璃雪!”东方珩皱眉看着沈璃雪,锐利眸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不要参加大赛。

    “大赛即将开始,我现在退出,不太好吧!”沈璃雪为难的回答着东方珩,清冷的眼眸悄悄观察苏雨婷。

    苏雨婷清新的笑容微微一凝,不解道:“璃雪姐姐琴技高绝,极有可能会夺冠,为何要退出大赛?”

    “他说我是未来安郡王妃,不能随随便便在人前弹琴!”沈璃雪轻声说着,道出一个让人无法反驳的理由,清冷的目光紧紧注视着苏雨婷的一举一动。

    苏雨婷的笑容僵了僵,瞬间又恢复正常:“姐姐是未来的皇室媳妇,确实不宜在普通百姓面前展示技艺,不过,姐姐报名参加大赛之事,京城人尽皆知,若是还未比试就主动弃权,怕会惹人非议!”

    苏雨婷的话说的极是委惋,却句句道出重点,猛然听上去,是在劝解,若是细细品味,有点威胁的意思。

    价值连城的冰弦古琴,闪闪发光的万两黄金,可遇不可求的神药都会给冠军,奖品不可谓不丰厚,夺冠是京城所有妙龄女子梦寐以求的事,少一个劲敌,她们就会多几分希望。

    普通小人都会像沈采云那样,设阴谋诡计让厉害的对手上不了场,苏雨婷却恰恰相反,她威胁厉害的对手不许弃权。

    若说沈璃雪刚才只是有点怀疑,现在她已经完全确定,这次大赛有问题:“苏妹妹说的有道理,参加了大赛不能轻易弃权,我再劝劝安郡王,妹妹先去领牌子吧!”

    沈璃雪答应参加比试,东方珩的面色阴沉的非常难看,苏雨婷未再多言,礼貌的笑容微微凝深,袅袅婷婷的走进焦尾琴坊。

    东方珩英挺的剑眉紧皱着,黑曜石般的眼瞳幽深似潭:“璃雪,大赛不正常!”

    “我知道!”沈璃雪点点头,清澈的眸中闪烁着几分冷冽。

    “知道你还参加?”东方珩目光一凝。

    “人家费尽心机好不容易挖了个陷阱给我,如果我不跳下去,岂不是辜负了人家的一番良苦用心!”沈璃雪挑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冷笑。

    “你要以身涉险?”东方珩舒展的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太阳越升越高,辰时即将过完,比试马上就要开始了,名门千金们也都领到了牌子,带着爱琴站到规定的位置前,沈璃雪没有时间再和东方珩仔细解释,宽慰道:“你坐到一旁看好戏吧,最后倒霉的未必是我!”

    沈璃雪转过身,几步走进焦尾琴坊,速度快的让东方珩来不及阻止,墨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怒气,对着虚空冷声吩咐:“子默,多派人手调查那个神秘惊喜,务必在大赛结束前查出惊喜的真正内容!”

    焦尾琴坊四周人山人海,万人空巷,上至古稀老人,下至几岁孩童全都前来观看。

    沈璃雪领了牌子,走出焦尾琴坊,刚刚站到自己位置上,几名老者轻捋着胡须缓步走上评委席,锣声响彻,热闹的会场瞬间静了下来。

    一只精致的盒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放到高台中央的小桌上,盒子沈璃雪曾见过,正是放神药那只,外面挂了好几把锁,与那天所见的样子一般无二。

    五名评委都是德高望众之人,在琴上的造诣皆是不俗,几人悄声议论几句,一名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站起身,高声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此次大赛有个特殊的惊喜,至于惊喜的内容,就在那只盒子里,丑话说在前头,冠军选出后,会立刻打开盒子,宣读盒中的惊喜内容,夺冠之人必须接受盒中的惊喜,不想接受者,现在就可以离开!”

    老者话落,整个场地一片寂静,众人相互对望一眼,笑着摇摇头,无人提出要离开,那盒中放的是治百病的神药,她们求都求不来,哪还会拒绝。

    沈璃雪勾唇冷笑,大赛前再次重申这个问题,夺冠之人就没有半分理由拒绝那个所谓的特殊惊喜,布局之人,真是聪明。

    苏雨婷隔着几行人,悄悄望向沈璃雪,见她没有离开的意思,微笑渐浓。

    老者扫视一圈静静站立的妙龄女子们,满意的点点头:“很好,大赛正式开始!”

    大赛奖品丰厚,报名的人也比较多,分了四轮来筛选,第一轮从三百多名中挑出一百个,第二轮再从这一百里面选出十个,而这十名再当众评出前三名,三再进一,也就是最后的夺冠!

    第一轮比赛,沈璃雪弹奏原主最喜欢的一首《高山流水》,经过几天的练习,沈璃雪已经完全熟悉了古琴,在上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双手轻抚琴弦,弹奏的如同行云流水。

    曲毕,四周一片死寂,几百双眼睛齐唰唰的望着她,没掌声,也没叫好,沈璃雪微怔,怎么回事?难道她弹错了?

    “姐姐弹的曲子真好听,大家都听的回不过神了!”苏雨婷微笑的走上前来,毫不吝啬的夸奖着,美眸中笑意渐浓。

    “苏妹妹谬赞,妹妹的琴声宛若天赖,余音绕梁,三日未绝!”沈璃雪已经听过苏雨婷弹奏,乐声温婉动听,清雅迷人,青焰第一才女之称,她当之无愧。

    “与姐姐的琴声相比,我可是自惭形秽了!”苏雨婷谦虚着,美眸中的笑意,浓的化不开。

    “恭喜姐姐!”沈采云也走了过来,嘴角噙着浅浅的笑,面色却有些难看。

    “妹妹重病,怎么不在家好好休息?”沈璃雪挑挑眉,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居然还强撑着前来参加比试,真有毅力。

    沈采云不自然的笑笑:“多谢姐姐关心,已经无碍了!”暗藏在衣袖中的小手紧紧握了起来,千金们的琴声,她全听了一遍,相比苏雨婷,沈璃雪是她最强劲的敌人。

    不远处的酒楼,南宫啸端着酒杯站在二楼窗前,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震惊:“沈璃雪弹的曲子真流畅,比前面那些贵族千金们弹的好听多了!”

    “名师出高徒,有姑姑亲自教导,璃雪的琴技岂会差!”林岩轻抿一口酒,望着高台中央的美丽女子,轻轻笑着,满眼欣慰,璃雪如此优秀,姑姑在天之灵,也可以瞑目了。

    东方珩独自坐在另一个窗子前,看着下面热闹人群中的沈璃雪,一言不发,锐利的眸中,闪烁着幽冷的光芒:惊喜的内容,子默还没有查到?

    焦尾琴坊的琴技比试,空前绝后,在京城十分轰动,太子,湛王,五皇子也都抽了时间前来观赏,望着那一身清幽的美丽女子,太子连声赞叹:“这位安郡王妃弹的琴,宛若天赖之音,世间无几人能及!”

    东方湛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深邃的目光透过大开的窗子望向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微笑,他早就知道,她是与众不同的。

    第一轮比试良莠不齐,千金们无论是从美貌,还是琴艺,都相差很大,很快就淘汰了二百多人,沈璃雪,沈采云,苏雨婷也都成功进入了前一百名,开始第二轮比试。

    这一百名千金,琴技很不错,但彼此间也有一定的差距,沈璃雪,沈采云,苏雨婷三人的琴技力压群芳,再次通过比试,进入前十。

    这十名千金都是京城的佼佼者,实力相差不大,无论是相貌,还是琴艺,都非常出众,沈璃雪看看严阵以待的苏雨婷和沈采云,也暗暗加了小心。

    千金们重新排号出场,悠扬的琴声在半空飘荡,把一首伤离别弹的似哀还怨,让人拍案叫绝,第二名,第三名,名门千金们一个接着一个,用心弹奏着一首首曲子,众人听的如痴如醉,点头赞叹,曲罢,总是掌声雷动,欢呼震天。

    沈采云弹奏的是一曲《落花赋》,琴声轻柔,如斜风细雨入怀,如白羽花絮飘飞,如百花轻扬飘洒,深深迷醉人心,曲毕时,欢呼的掌声比先前的还要热烈。

    苏雨婷弹的是《蝶恋花》,纤纤素手抚着根根琴弦,轻轻拨动,蝶恋花的多愁善感,缠绵悱恻被她弹奏的淋漓尽致,忧伤的琴声在半空中久久回荡着,有人听的痴迷,摇头叹息曲中主人公的忧伤无奈,年轻女子们则是双眸含泪,拿着手帕轻轻擦拭着不断下落的泪水,意志坚强的男子们,则轻摇着头,对着天空,长长叹息……

    曲毕,人群中叫好声此起彼伏,就连不苟言笑的主评委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忍不住夸奖:“苏小姐琴技高超,京城第一才女之名,当之无愧!”

    “璃雪姐姐,到你了!”苏雨婷谦虚着,款款走到沈璃雪面前,嘴角微微上挑,美丽的小脸上洋溢着明媚,璀璨的笑。

    若在平常,沈璃雪会觉得,苏雨婷只是礼貌的和她打了招呼,但现在是特殊时期,结合苏雨婷刚才的高超琴技,她温和笑容中带着淡淡的炫耀。

    苏雨婷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心机深沉,对人对事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那名浅浅的炫耀,并非是想嘲讽,挑衅沈璃雪,而是故意刺激她,让她弹出更美的曲子,进入前三名。

    其他千金都希望对手越惨越好,苏雨婷却用这种隐晦的方法激发对手的斗志,让对手奋发着进入下一级,这次的大赛,分明就是针对沈璃雪而来。

    沈璃雪温柔浅笑,抱着琴款款走上高台,轻轻的微风迎面吹来,扬起她的发丝与衣裙,苏雨婷希望她好好弹琴,她也不想给林青竹丢脸,就算苏雨婷不刺激,她也一定会进入前三名。

    纤纤十指轻触琴弦,沈璃雪整个人沉静下来,似乎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人,一曲忆往事从她指间流泻而出,琴音袅袅,乡间,小屋,已逝的母亲,淡淡的寂廖,经琴为声,将沈璃雪这些年吃的苦,受的罪全部弹了出来。

    曲毕,环顾四下,鸦雀无声,众人皆痴痴迷迷的看着沈璃雪,浅浅的微风拂面而过,沈璃雪轻轻一笑,对评委们行了一礼,抱琴下台。

    秋禾急步迎了上来,眼睛红红的,快速接过沈璃雪手中的琴,声音有些沉闷“小姐,你弹的太好了,我听的想哭!”

    “是吗?”沈璃雪只是随心在弹曲子,并不知道那曲子好不好听,正想再仔细问问秋禾,台上传来评委的宣布声:“进入前三者,苏雨婷,沈采云,沈璃雪!”

    “小姐进入前三名了,太好了!”秋禾喜笑颜开,似乎比沈璃雪还高兴,眼睛也笑的眯成了弯月。

    三百多名贵族千金,小姐进入前三,足可见琴技之高超,再继续努力努力,争取夺冠拿奖品。

    “沈璃雪进入了前三!”太子坐在窗前,再次点头称赞。

    “以她的才学,夺冠也不为过!”东方湛低头望着杯中茶水,热气袅袅间,遮去了他眸中的神色。

    “相府一位庶出千金也进入了前三,丞相府真是块风水宝地,出才女!”五皇子站在一边,看着热闹的人群,清澈的眸中满是赞叹。

    “是吗?”东方湛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淡淡扫了沈采云一眼,目光落到沈璃雪身上。

    另一个雅间中,东方珩坐在窗前,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凌厉的目光望着高台上那只盒子,前三名已经定下,很快就要决出冠军,盒子里放的神秘惊喜究竟是什么?

    “小姐,快上台,你们要三个抽签了!”在秋禾喜悦的催促中,沈璃雪再次走上高台。

    一名评委拿着三只牌子走了过来,牌子是灰白色,写有数字的正面朝下,空白的反面朝上,沈采云站在最前端,最先抽出了一只牌,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在她抽牌的瞬间,那三只牌在评委手中快速变幻了位置,沈采云抽到了一,第一个展示才艺!

    轮到苏雨婷抽牌子,沈璃雪清冷的目光冷冷凝望着评委,苏雨婷,以及那两张号牌,评委没再变幻牌子的位置,只是,当苏雨婷拿其中一只号牌时,评委脸上的笑容微微凝固,她素白的小手快速拿起了另一只,评委的笑容又恢复正常。

    沈璃雪冷笑,真是不动声色的暗示,号牌共有三个,沈采云拿了一,苏雨婷拿了三,剩下的二就是自己的了,他们这般安排,是早有预谋的。

    “恭喜姐姐进入前三,等会的比试,还望姐姐手下留情,不要让我输的太惨!”沈采云追上沈璃雪,美眸中满是讨好的笑。

    “妹妹过谦了,妹妹的琴声清灵如水,如梦似幻,夺冠的可能性很大!”沈璃雪漫不经心的敷衍着,心中暗道,沈采云的琴技虽好,却是比不上原主沈璃雪的,她一心想做冠军,肯定不会允许自己这个大威胁在,马上就是三进一的夺冠,她肯定会有动作。

    沈采云慢腾腾的走在沈璃雪身后,美眸中隐有寒光闪烁,价值连城的冰弦琴,万两黄金,治百病的神药,她都想要,更想出人头地,做人上人,被人仰视,尊重,挡她路者,她会毫不留情的除去。

    眼看着就要走到高台边了,沈采云冷冷一笑,惊呼道:“姐姐小心!”白嫩的小手快速去推沈璃雪,嘴角噙着一丝残妄的笑,只要她摔成重伤,就无法再参加比试,打败苏雨婷,自己就可成为冠军。

    终于找到合适时机出手了!沈璃雪冷冷一笑,瞬间转身,小脚狠狠踢到了沈采云的脚踝上,同时还不忘高呼:“妹妹小心!”

    沈采云双臂凝聚了身体所有的力气,想要一击成功,沈璃雪突然转了身,她没推到人,一时收不住力道,身体快速向前倾。

    心中震惊着正欲稳住身体,脚下猛然一绊,后背也突然传来一道推力,她前倾的身体再也停顿不住,径直栽下了高台。

    疼痛的五脏六腑是用药来压制的,她这一摔,不知是摔的太厉害,还是药效没了,五脏六腑再次疼的撕心裂肺,全身的骨头也如散了架般疼痛难忍,用尽全力也没爬起来,偏偏她的头脑还很清醒,众人的议论,一字不差的落入耳中。

    “好好的走着,怎么突然摔下高台了?”

    “依我看,是得意忘形了吧,走的时候没看路!”

    “言之有礼,换作是我,进了前三,也会得意的……不过,她得意的太过了吧,居然从高台上掉下来……”

    “她是个庶女,没见过世面,进了前三,心情激动,不小心就乐极生悲了……啧啧,真是丢人现眼……”

    围观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几乎全是幸灾乐祸贬沈采云的,沈采云确实出名了,先是美名,再是臭名,她气的咬牙切齿,却无力反驳。

    “采云妹妹!”苏雨婷惊呼着,就欲下台看人,目光扫过沈璃雪,却见沈璃雪正望着她,嘴角轻扬起一道浅浅的笑,极淡,却透着高深莫测,仿佛洞察一切!

    心莫名的一惊!看细看时,却见沈璃雪已经快步走下高台,前去查看沈采云的伤势:“妹妹伤的不轻,快云请大夫!”

    贱人,用不着你假猩猩!迷蒙的目光中,沈采云看到沈璃雪走到她面前,虚假的关切之言一句接着一句,她生气,她愤怒,张口就欲反驳,不料一股腥甜涌上喉咙,喷射而出,身体仅剩的一丝力气被抽空,她的视线,更加迷蒙。

    “那位沈小姐是自作自受!”五皇子站在窗前,狠狠瞪了眼被人抬去治伤的沈采云。

    众人站在周围,没看到真相,坐在高处的他们,可是将刚才的一幕全都尽收到眼底:“如果她没有陷害自己的姐姐,也不会掉下高台,那第一名就这么重要,不惜残害亲人也要得到?”

    太子摇摇头,眸中闪过一丝惋惜:“五皇弟,世人都是复杂多变的,你以后就会慢慢明白!”

    五皇子撇撇嘴,心中不太赞同太子的意见,再复杂多变,也不能残害手足吧,他们都是最亲的人!

    高台上,沈璃雪和苏雨婷并排而立,五皇子低落的心再次高涨起来:“你们猜猜,沈璃雪和苏雨婷谁会得冠军?”

    太子深邃的目光仔细望过沈璃雪,苏雨婷:“若以琴技来说,沈璃雪更高一筹,四皇弟觉得呢?”

    “英雄所见略同!”东方湛望望高台,漫不经心的回答着,苏雨婷的琴声也很好听,但有些固步自封,琴声高雅略显周正,和沈璃雪的肆意洒脱相比,少了那种原始的灵气!

    另一间雅间,东方珩坐在窗前,锐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高台上的精致木盒,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马上就要夺冠了!

    沈采云重伤,不能再参加比试,抽到二号牌子的沈璃雪率先上台展示琴技。

    沈璃雪的琴声,众人都听过,见她上台,赞赏着连连点头,评委们也看着她微笑,这次的冠军,怕是非她莫属!

    沈璃雪坐在高台中央,双手轻抚琴弦,清灵的乐声自指尖缓缓流淌,宛若天赖想起的乐音,洗涤着人的灵魂,这种乐声如梦如幻,别人无法再超越,冠军一位,除她之外,不会再有其他人。

    正对着沈璃雪的一间雅间窗前,闪过一道白色身影,白色的斗笠,白色的衣裙,正是秦若烟,她赞赏的目光看的不是沈璃雪,而是苏雨婷,这个女人,步步精密,细细算计,每走一步都计划的天衣无缝,心机着实厉害,沈璃雪败在她手中,也算败的不屈。

    苏雨婷站在高台下,静静听着沈璃雪的乐声,美眸中没有丝毫挫败,反而泛出丝丝喜悦。

    相府宴会那晚,她在竹园外悄悄潜下,竹园内南宫啸,林岩,夜千泷都在,她不敢靠的太近,他们的说话声时隐时现,她听不太清,但重重的药字一次又一次回荡在耳边。

    她知道沈璃雪需要药,便让南疆太子以药为饵,以琴技比试为掩饰,专为沈璃雪设了这个局。

    沈采云不自量力,想坏她的事,她推她下台,就当是给她个教训。

    最后一轮的比试,只剩下她和沈璃雪,等沈璃雪弹完琴,她只要象征性的弹上一首,应付应付,让沈璃雪拿到冠军,这个局就成功了!

    “郡王!”沈璃雪的曲子快要弹完,东方珩的眉头皱的更紧,眸中的神色,也越凝越深,子默突然出现在雅间,年轻的脸上浮现浓浓的焦急与忧虑:“那个神秘惊喜,属下已经查到了……”

    “什么?”听过子默的禀报,东方珩英俊的面色阴沉的可怕,利眸中寒芒闪烁,周围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森寒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琴技比试是专为璃雪设的局,连他的人也敢觊觎,真是好大的胆子!

    东方珩犀利的目光透过窗子望向高台,正欲飘身出去中断沈璃雪的弹奏,却见沈璃雪猛的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如同利剑一般,冷冷射向对面的雅间。

    雅间内的秦若烟一怔,快速转身,隐了身形,心中震惊,沈璃雪怎么知道她在这里?

    秦若烟暗藏,沈璃雪不慌不忙,微笑的目光转向苏雨婷,美眸中闪烁着淡淡笑意,明明是温暖的笑容,看到苏雨婷眼中,却是那么神秘,诡异……

    不好!苏雨婷一惊,还未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见沈璃雪得意的望着她,美丽的小脸上突然浮现一丝诡异的笑,在她震惊的目光中,嘴角猛然一挑,生生扯断了自己的琴弦!

    “嗡!”刺耳的断弦声让如痴如醉的众人瞬间惊醒,呆呆的望着沈璃雪面前的坏琴,琴弦断了,好好的,怎么会断了……

    “可惜了,这首曲子马上就要弹完……”

    “是啊是啊,若是弹完,冠军之位非她莫属……”

    众人扼腕叹息,沈璃雪浑然不在意,在他们的惋惜声中,她缓缓起身,对震惊的评委们行了一礼:“琴弦已断,璃雪不能再弹奏曲子,可见与冠军之位无缘,我弃权,退出比试!”

    众人的哗然声此起彼伏,震惊的目光一道道,全部落到沈璃雪身上,她居然弃权,主动将冠军之位让出?虽说她弹断了琴弦,但曲子也快弹完了,还是能得个不错的分数的,如果苏雨婷也出点小差错,她一样可以拿第一,为什么要弃权?

    对众人的疑惑不解视若无睹,沈璃雪看向苏雨婷,美眸中闪着别有深意的笑:“恭喜苏妹妹了!”

    先以神药引她参加比试,再以优美的乐声让她有动力与不服,最后更是直接向她炫耀,让她产生斗志,一步一步,慢慢引她进入最深局,最终取得冠军,彻底落入圈套,真是聪明,可她不是任人宰割的人,不会顺从苏雨婷的安排。

    苏雨婷的面色瞬间变的惨白,毫无血色,沈璃雪早就察觉到了她的计策,一直隐忍着装不知道,沈璃雪配合她的计划,并不是真的中了计,而是想反过来算计她。

    最后一局,是她和沈璃雪争夺冠军,她使了手段,让沈璃雪先弹琴,就是想将冠军之位让给沈璃雪,没想到沈璃雪先下手为强,扯断琴弦,退出比试,切断了她所有的退路,前三甲只剩下了她自己,就算她不弹琴,那冠军之位也非她莫属了。

    “沈璃雪退出比试,我没听错吧!”南宫啸惊呼一声,刷的一声打开扇子,飞快的狂扇了几下:“冰弦古琴,万两黄金,她不想要,送我也好,干嘛要退出比试!”

    林岩瞬间的震惊后,迅速恢复正常:“璃雪肯定有她自己的原因,你慢慢看吧!”

    东方珩高悬的心瞬间放了下来,重新坐到椅子上,看向高台,锐利的眸中,冷光萦绕,设局之人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太子,湛王,五皇子都没有说话,目光透过窗子看向高台,他们已经猜测到,事情不简单,否则,沈璃雪不会轻易弃权。

    “沈姑娘,你要弃权?”评委们回过神,齐齐看向沈璃雪,相互之间,悄悄交换着神色:“其实沈小姐的琴弹奏的不错,若是……”

    “各位评委,大赛定了条条规距,没说不能弃权吧,有人弃权,可以立刻定下冠军,是件大好事,你们怎么还不情愿?”评委们都和苏雨婷串通好了,沈璃雪知道他们接下来想说什么,强先开口,堵了他们的话。

    “既然来参加比试,就要弹奏到底,半路弃权算什么事?”伴随着一声娇喝,一袭白衣的秦若烟徐徐飘落到沈璃雪面前。

    隔着面纱,沈璃雪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知道此时的她定然气的不轻:“秦公主没参加过经试吗?选手比试时,随时都可以弃权,别人无权过问。”

    别人是想晋级晋不了,她却是想弃权都弃不掉,可见这群人挖了个又深又大的陷阱给她!

    “你是相府千金!”秦若烟不甘的吼出一句。

    “相府千金也是人,在这场比试中,只是一名普通的弹奏者!”沈璃雪冷冷反驳着,微笑的目光看向苏雨婷,跳进自己挖的陷阱,她居然还能如此平静,定力真好!

    “冠军是苏妹妹,这场比试可以落幕,那盒子中的惊喜,可以打开一看了!”沈璃雪看着苏雨婷说出建议,发现她的脸更加惨白了几分,不过,没有慌乱,目光微微一凝,难道苏雨婷还有后招。

    “沈小姐弃权,此次大赛的冠军就是苏小姐了,老夫亲自打开盒子,让大家一观神秘的惊喜!”那名五十来岁的主评委呵呵笑着,走向盒子。

    沈璃雪冷冷一笑,难怪苏雨婷不慌不忙,主评委是她的人,可以调换盒中的惊喜内容。

    “慢着!”沈璃雪上前一步,挡住主评委:“盒中的神秘惊喜大家期待已久,找个身份高贵的人来宣读会更好,评委觉得呢?”

    主评委呵呵一笑:“只是一瓶神药而已,众所周知了,没必要再麻烦别人!”说着,就欲越过沈璃雪,拿盒子。

    沈璃雪伸手挡开评委的手臂,冷声道:“盒中的惊喜是评委放的吗?”

    主评委一怔,摇摇头:“不是,老夫又不是焦尾琴坊的人……”

    “既然不是,评委怎知里面放的一定就是神药?”沈璃雪冷声反问着。

    “这?”评委面色有些难堪,他总不能告诉沈璃雪,他是受苏雨婷暗示,会宣布里面的惊喜是神药:“别人都这么说的。”

    “别人说的未必是真的!”沈璃雪挡在盒子前,清冷的目光扫视过附近的众人:“还是找名身份高贵的人打开盒子,比较有信誉!”

    沈璃雪护着盒子,别人接触不到,看她的样子,想找局外人宣读者惊喜,想到那精致盒中的神秘惊喜,苏雨婷心思一沉,惊喜的真正内容,绝不能当众宣读!

    眼眸一寒,苏雨婷纤细的身体对着盒子冲了过去,伸手去抓盒子,在外人看来,她是在急步走向沈璃雪。

    沈璃雪冷冷一笑,手中银针飞起,将盒子推出一段距离,苏雨婷抓了个空。

    秦若烟眼疾手快,趁苏雨婷挡住沈璃雪的空隙,急步冲向盒子,沈璃雪挥手将断弦的琴打了过去,径直撞在秦若烟的胳膊上,她的动作慢了半拍,沈璃雪趁机抢过了盒子。

    “哟,美女打架,本世子前去劝解!”南宫啸得意的笑笑,轻摇着折扇,从窗口飘出,径直落向高台。

    东方珩即将挥出的招式快速收了回来,南宫啸前去帮忙,他暂时不必出招。

    趁着沈璃雪和秦若烟交手,无瑕他顾,苏雨婷眸光一寒,凌厉的招式对着沈璃雪的后心劈了过去,沈璃雪尚未回头接招,一道凌厉的掌风突然出现,将她的招式打散,还震的她后退了好几步。

    心惊着站稳后,手臂隐隐发麻,苏雨婷抬头望向满面悠然,轻扬折扇,笑的一脸欠扁的南宫啸,美眸中冷芒闪烁,都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坏自己好事,怒声道:“女孩子打闹,你来掺和什么?”

    “劝架啊,三位美人,不要再打了,打花了脸,可就不漂亮了……”一记冷拳突然挥出,将南宫啸的话打回腹中,他闪的快,拳头擦着他的脸颊划过,没打到他,他回过头时,怒火中烧,恨恨的瞪着秦若烟:“你居然敢打本世子的脸!”

    怒气冲冲的,正欲上前找秦若烟算账,沈璃雪拉住了他:“云南王世子身份高贵,不如就由你来宣读这份神秘惊喜吧!”

    她和苏雨婷过了几招,发现苏雨婷的武功高深莫测,秦若烟挑衅南宫啸,分明是想把他引走,让苏雨婷抢盒子。

    让南宫啸当众把这份神秘惊喜宣读了,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有此殊荣,本世子深感荣幸!”南宫啸刷的一下合上折扇,得意的伸手去接盒子。

    苏雨婷柳眉微皱,提出反对意见:“世子的身份是很高贵,但现场不排除有比他更加尊贵的人,姐姐放着最高贵的人不找,找南宫啸,有点太说不过去了!”

    南宫啸气呼呼的瞪了苏雨婷一眼:“这里全是平民百姓,你找个比本世子身份更高的!”

    知道苏雨婷故意刁难,想拖延时间,沈璃雪不急不恼,微微笑着,看向一间雅间:“不知太子殿下能否移驾高台,为众人宣读这份神秘惊喜?”

    什么,太子殿下也来了!苏雨婷一怔,顺着沈璃雪的目光望去,太子,湛王,五皇子,安郡王都在,她只顾着算计沈璃雪,都没察觉到他们也来了……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太子东方泓飘落到高台上,接过南宫啸手中的盒子,目光却是看着沈璃雪:“郡王妃相请,本宫自然不会拒绝!”

    东方泓是未来皇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苏雨婷找不到理由拒绝他开盒子,焦急的目光目睹东方珩好看的大手握着铁锁稍稍用力,牢固的锁瞬间断开,掉落在地。

    盒子打开,心情郁闷的南宫啸急忙凑过去观看,里面放的不是什么神药,而是一张普通的纸张,折叠的整整齐齐,轻轻打开,几行上字现于眼前。

    “赢得琴技比试冠军者,嫁南疆太子为侧妃!”东方珩一字一顿,宣读着纸上的内容,面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才是真正的惊喜内容,只有惊,没有喜,难怪沈璃雪主动弃权。

    人群也是瞬间哗然,不是说惊喜是治百病的神药吗?怎么突然间变成一纸和亲的命令了?

    苏雨婷的脸,惨白的毫无血色,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纤细的身体也摇摇欲坠,仿佛一阵清风就能把她吹倒,小手紧握成拳,轻轻颤抖,沈璃雪入局,并非中了自己的计,而是想以身为饵,引自己掉落陷阱,她真是够狠,也够绝。

    “恭喜苏妹妹了,南疆太子侧妃,身份很高贵呢,想必不久之后,我就要称你为苏侧妃了!”

    局是苏雨婷设的,最后自食了其果,她最讨厌别人提南疆太子侧妃一词,沈璃雪微笑着上前道贺,就是为刺激她,提醒她,她输了,输的很惨,算计别人不成,把她自己也搭进去了。

    众目睽睽之下,特殊惊喜宣读,苏雨婷已经被冠上了南疆太子侧妃的身份,想到南疆太子那平淡无奇的面容,诡异的让人讨厌的味道,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心,若非为了对付沈璃雪,她绝对不会与他们兄妹合作。

    “太子殿下!”被自己设的陷阱牵制,苏雨婷自己无法挣脱,便将希望寄托到太子东方泓身上,皇帝和温国公都希望她嫁给太子,太子对她也有好感,不会对她见死不救。

    苏雨婷泪水盈盈,脉脉含情的看着东方泓,东方泓却是面无表情,淡淡扫她一眼,冷冷说道:“恭喜苏侧妃!”

    一句话,如腊月的冰水,瞬间浇灭了她心中仅存的一线希望,更让她坐实了南疆太子侧妃的身份,将她打进十八层地狱!

    苏雨婷震惊着,难以置信的望着东方泓:“你半分都不在意我?”

102 渣女掘坟墓

    “苏小姐已是南疆太子侧妃,请注意身份!”东方泓低沉了眼睑,醇厚的声音毫无感情,似提醒又似警告苏雨婷不要逾越了界线。

    “好好好!”苏雨婷看着东方泓,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盈盈的泪目,哽咽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伤心与绝望。

    沈璃雪目光微凝,苏雨婷遇难,向太子殿下求救,他居然没有半分相助的意思,他是在气苏雨婷,还是根本不喜欢她?

    “焦尾琴坊的掌柜呢?”对苏雨婷的苦情视若无睹,南宫啸轻摇着折扇,妖孽的脸上带着欠扁的笑,邪魅的目光透过大开的门望向琴坊大厅。

    “来了来了!”一名老者快步出了大厅,来到南宫啸面前,礼貌的笑着,恭声道:“世子有何吩咐?”

    “琴技比试已经结束,冠军决出,神秘惊喜也揭晓了,那架冰弦琴和万两黄金在哪里?”大赛的三种奖品已经亮出一项,另外两种南宫啸也想见见。

    掌柜笑笑:“回世子,黄金都盛在箱子里,马上就抬过来,至于冰弦琴,是和黄金是放在一起的!”

    掌柜话未落,几名年轻男子抬着好几只大箱子走了过来,放到地上,打开来看,一箱箱金灿灿的黄金,耀花人眼,极少见金子的百姓们更是忍不住连连赞叹:“好多金子!”

    “不错,不错!”南宫啸大致扫了一眼黄金和古琴,连声赞叹:“南疆秦太子以冰弦琴和万两黄金做聘礼,倒是很有诚意……”

    苏雨婷的面色瞬间变的更加苍白了几分!

    南宫啸仿佛没有看到,兀自在那里叹息:“不过,黄金,古琴都有价,迎娶普通女子做侧妃是赔了,迎娶普通官员女子做侧妃刚刚好,迎娶苏小姐做侧妃,算是赚了。”

    南宫啸轻摇着头,看苏雨婷的眸中满是惋惜与无奈:“若换作泓太子,肯定会以十倍的聘礼迎娶苏小姐,秦太子的聘礼,轻了点……”

    苏雨婷嘴唇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南宫啸是在嘲讽她,放着青焰太子妃不做,偏要去做南疆太子侧妃,自贬身价,自取其辱吗?

    南宫啸的话,引起不少人的共鸣,金灿灿的金子闪花人眼,百姓们看苏雨婷的目光又是羡慕,又是同情,嫁到南疆要背井离乡,还是做太子侧妃,哪及得上在青焰京城嫁人做正室,娘家在附近,彼此之间也有照应。

    “琴技比试已经结束,大家都散了吧!”太子,苏雨婷的面色都不好看,掌柜识趣的命人劝退百姓,快速找来辆马车,将所有黄金装到车上,笑道:“苏小姐,这些黄金会全部送去贵府!”

    “多谢掌柜好意,这些金子就暂时放在琴坊吧。”苏雨婷牵牵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等我有空,再来取金子!”

    “太子殿下,臣女有些不舒服,先走一步!”苏雨婷眼圈通红,拿着丝帕轻轻擦擦眼泪,对太子,南宫啸福福身,转身走向温国公府的马车,脚步踉跄着,纤细的身影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摔倒。

    “太子殿下,你不去安慰安慰她?”南宫啸刷的一声合上折扇,扇柄轻拍着左手心,满眼戏谑。

    “没必要!”东方泓皱着眉头冷冷回答一声,看也没看苏雨婷一眼,双足轻点,修长的身影飘上半空,越进雅间。

    南宫啸挑眉:“东方泓真的不理会苏雨婷了,那么个大美人,白白便宜南疆太子了!”

    “苏雨婷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沈璃雪挑挑眉,费尽心机设的局被反将一军,苏雨婷愤怒难消,南疆太子估计也会大发雷霆,这两人一碰面,绝对会有一场硬仗……

    “众目睽睽,重金下聘,苏雨婷被盖上了南疆太子侧妃的印,想抵赖也抵不了!”南宫啸四下望望,附近除了他、沈璃雪,秋禾外,已经空无一人:“秦若烟呢?”

    沈璃雪望了南宫啸一眼,柳眉微皱:“早就回去向秦太子报信了,你不会是现在才发现她不见了吧?”

    “刚才人多,事忙,没注意!”

    天空中阳光刺眼,照的人眼睛晕眩,南宫啸望望空荡荡的四周,邪魅的眼眸闪了闪:“沈璃雪,比试到现在,你滴水未进,又弹了那么长时间琴,肯定饿了吧,我请你去醉仙楼用膳,算是祝贺你打败无耻小人,旗开得胜!”

    一道白色身影如惊虹一般,在半空中挥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轻轻飘落,站到了沈璃雪和南宫啸之间。

    “东方珩,你怎么也在这里?”望着来人俊逸非凡的容颜,南宫啸一怔,随即叹气,有青焰第一美男子在,极少有人会注意到他这第二美男子,美人又约不成了。

    东方珩对南宫啸的询问置若罔闻,黑曜石般的眼瞳凝望沈璃雪:“以后不要再这么冒险!”当他知道神秘惊喜的内容,又看到沈璃雪的琴即将弹完时,一向冷静的他,居然有将南疆太子碎尸万段的冲动。

    “放心,我有分寸!”沈璃雪美眸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苏雨婷心机深重,不会轻易认输,她肯定会寻找合适的机会反击!

    “焦尾琴坊的幕后主人可查出是谁?”

    “是温国公府!”子默查出神秘惊喜的内容时,将琴坊的幕后主人也查出来了。

    “原来这是苏雨婷家的产业啊。”南宫啸望着庄严的焦尾琴坊,连连称奇:“这琴坊有近百年了,信誉一直很不错,想不到温国公府还有这么大的底蕴!”

    沈璃雪目光一凝,这竟是温国公府名下的铺子,怪不得苏雨婷能在奖品和评委中轻易做手脚。

    “这个局是苏雨婷和南疆太子一起设的,只要南疆太子松口,苏雨婷就不必嫁去南疆!”南宫啸摇着扇子,漫不经心的道:“以苏雨婷的聪明,说服南疆太子应该不是难事,沈璃雪,你可要小心了,苏雨婷吃了暗亏,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放心,我有分寸!”沈璃雪微微笑笑,清冷的眼眸眯成了弯月,苏雨婷接下来的动作,她猜出几分了。

    驿馆,南疆太子秦君昊躺在床上,身体包着层层白布,厚的像粽子,唯一露在外面的脸,阴沉的可怕:“苏小姐,你不是说计策万无一失,保证能让沈璃雪成为本宫的侧妃吗?”

    “太子殿下,是沈璃雪太狡猾……”被反将一军,苏雨婷的心情很糟糕,来驿馆是想和秦君昊商量对付沈璃雪的下一步计划,哪曾想,他居然蛮不讲理,将失败之事全怪到了她一人身上。

    “输就是输了,不要找这么多理由!”秦君昊不耐烦的打断苏雨婷的话,在他这里,只有成功与失败,没有那么多烦人的理由。

    “太子殿下,你躺在这里,半点力都没出,整个局都是我在打点,就算失败了,你也没有权利责怪我!”秦君昊的态度很不好,苏雨婷一直压抑的怒火控制不住,腾的燃烧起来。

    “苏小姐,本宫付出了万两黄金,一架古琴,并非半点力没出!”黄金暂且不论,那架古琴可是南疆的珍宝。

    “古琴黄金都在焦尾琴坊,已经装好车了,马上就给殿下送来!”她堂堂温国公府,不缺他这点黄金!

    “本宫送出聘礼,是为迎娶美人,岂有收回的道理。”秦君昊望着苏雨婷,傲然道:“本宫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想办法让沈璃雪成为本宫的侧妃,二是,你代替沈璃雪,做本宫侧妃!”

    苏雨婷冷冷望着秦君昊,眼瞳深处,隐有怒火燃烧:“秦太子,咱们是合作的盟友,岂能互相残杀!”她突然感觉,与秦君昊合作不是互惠互利,而是在与虎谋皮!

    秦君昊摇摇头,漫不经心道:“苏小姐此言差矣,如果你嫁了本宫,就是本宫的侧妃,咱们之间的合作会更进一步,岂是互相残杀!”

    “为了引沈璃雪上钩,我家的焦尾琴坊都暴露了,太子殿下只是躺在这里观战,一没出钱,二没出力,就算要享受成果,也要有个度,不要欺人太甚!”苏雨婷一字一顿,咬牙切齿。

    名不见经传的铺子,没什么信誉,只有像焦尾琴坊这样的百年商铺,底蕴深厚,口碑载道,拿出万两黄金和冰弦古琴才不会引人怀疑。

    可以说,为了引沈璃雪上钩,她下了大本钱,失败是她最不想看到的,更可气的是,她付出全部,被沈璃雪反将一军后,还被自己的盟友又反咬一口,不但将所有责任都推到了她身上,还让她以身相抵。

    秦君昊嗤笑一声:“你家的琴坊就在青焰京城,暴不暴露都一样!”

    “一个在明里,一个在暗处,怎么可能会一样!”苏雨婷是心平气和来驿馆与秦君昊谈事情的,没想到他这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她都有些后悔与他合作了。

    “本宫没心情和你多说废话,还是那句话,苏雨婷,要么让沈璃雪做本宫侧妃,要么你来做!”秦君昊有些不耐烦,冷声下了最后通碟:“本宫给你三天时间,如果在三天内,本宫见不到沈璃雪,你温国公府,就等着收聘礼吧!”

    “你!”苏雨婷瞪着秦君昊,美眸愤怒的快要喷出火来,如果不是碍于秦若烟就在旁边,她已经冲上前去,掐死他了。

    “告辞!”秦君昊死不讲理,苏雨婷留在这里也是在找气受,一甩衣袖,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苏雨婷一向冷静,无论遇到多强大的对手,多复杂的事情,她都能沉静面对,从容应付,可是这秦君昊,就是蛮横无理的强盗,狂妄自大,心毒如蝎,她有满腹的道理,却和他说不通。

    这种人喜欢以自我为中间,丝毫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牺牲任何人,她绝不能嫁。

    看着苏雨婷远去的身影,秦君昊高声提醒:“苏小姐,记清楚,你只有三天的时间!”

    望着苏雨婷瞬间僵直的身体,秦君昊心情大好,嘴角轻挑起一丝残妄的笑,他最喜欢折磨人,尤其是美人,看着她们美丽小脸上浮现痛苦与哀伤,他很有成就感!

    “皇兄,苏雨婷很聪明,又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想让她去南疆和亲,怕是不容易!”苏雨婷消失在院外,一直沉默不语的秦若烟开了口。

    沈璃雪和苏雨婷的较量,她亲眼目堵,苏雨婷的一举一动自自然然,恰到好处,丝毫都不会引人怀疑,她都不知道沈璃雪是如何看出不对的。

    更让她惊叹的是,沈璃雪明明知道这是个局,还能若无其事的当众弹奏,隐忍到最后一刻,给予苏雨婷迎头痛出击,啧啧,青焰的女子们,真是一个比一个聪明。

    “众目睽睽之下,那份神秘惊喜宣读时,苏雨婷就已经被打了南疆太子侧妃的烙印,她逃不掉的!”

    秦君昊眸中闪烁着残酷的光芒,苏雨婷虽然比沈璃雪差点,但她够狠也够毒,如果实在得不到沈璃雪,要她也不算太亏。

    “苏雨婷心狠手辣,你不怕她暗中算计你?”苏雨婷杀人不见血的手段,秦若烟见识到了,这样的女子,可不是好惹的。

    秦君昊勾唇冷笑:“你忘了咱们南疆人的本事了,只要她敢派人来,本宫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温国公府

    “雨婷,究竟怎么回事?”苏雨婷刚进门,温国公夫人就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她午休睡醒,听到下人们传的沸沸扬扬:“你怎么成了南疆太子侧妃了?”

    “别提了,都是沈璃雪害的!”苏雨婷阴沉着面色,将焦尾琴坊之事讲述一遍:“可恶的秦君昊要我在三天内带沈璃雪去见她,否则,就到咱们府上来下聘!”

    南疆多丛林,到处都是毒气,瘴气,苏雨婷不喜欢那阴森的环境,况且,秦君昊相貌普通,脾气暴躁,无情无义,青焰皇室随便找出一名男子都比他强,她绝对不会嫁。

    温国公夫人蹙了蹙眉:“你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皇上内定的太子妃,如果由皇上出面,你随时都能和秦君昊撇清关系,但这样一来,你会背上水性扬花的臭名,休想再嫁皇室之人!”

    苏雨婷一怔:“那要怎么办?”东方皇室是青焰最尊贵的人,她身为温国公府唯一嫡女,嫁进皇室才不算委屈,况且,她喜欢的那个人就姓东方,她一直以来的愿望,就是嫁他为妻。

    “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解决这件事情,尽量不要惊动皇上,如果你实在解决不了,再请皇上出面!”温国公夫人眸中闪过一丝利芒。

    她的女儿是温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代表整个温国公府,是青焰名门贵族公子们争相要娶的对象,嫁进皇室,温国公府就能更上一层楼,怎么能嫁到千里之外,对温国公府没有半点好处的南疆。

    “我知道怎么做了!”苏雨婷点点头,美眸中闪过一丝厉芒。

    “听你之言,沈璃雪不好对付,你要小心谨慎,切莫再出差错!”温国公夫人慎重的叮嘱着,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厉,她长的和林青竹很像,却比林青竹聪明很多,也难对付很多,如果当年的林青竹有她一半聪明,也不会落得今天这种下场!

    “放心,我不会再用那些迂回的方法!”沈璃雪很聪明,又能言善辩,迂回之策对她不起任何作用,想要对付她,必须下狠手,一击必中。

    “你也快及笄了,解决完南疆太子的事情,就让你爹进宫商议你与太子的婚事,事情拖下去,对你没好处,及时定下婚事,才能平息流言!”温国公夫人轻端着茶杯抿茶,袅袅热气飘散,隐去了她眸中的神色。

    苏雨婷笑容一僵:“娘,我不喜欢太子!”

    “太子是未来国君,你嫁他做正妃,就是未来皇后,登基后,他身边会有诸多美貌女子,你对他没感情,是好事。”温国公夫人沉着眼睑,淡淡说道。

    “娘,我有喜欢的人,我想嫁给他!”见温国公夫人没明白她的意思,苏雨婷说的明白了些。

    温国公夫人紧紧皱起眉头,锐利的目光猛的看向苏雨婷:“东方珩是郡王,身份与皇上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你嫁他做什么?”

    “我喜欢他!”生平第一次,苏雨婷和温国公夫人唱起了反调:“娘,咱们温国公府已经够繁荣昌盛了,为何还要让我嫁太子做皇后?”

    温国公夫人冷冷一笑:“繁荣昌盛有什么用,十五年前,武国公府的事情你听说过吧,皇上一句话,就能让许多名门望族的百年积业毁于一旦。”

    “安郡王也是东方皇室的人,手里也有兵权……”苏雨婷不服气的争辩着,东方珩是整个东方皇室最优秀的年轻人,如果他生在皇宫,肯定是下任皇帝的不二人选。

    “安郡并不喜欢你,就算你嫁了他,让他对你有了感情,太子可是会吃醋的,等他当了皇帝,看你们两人不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把你们拆散!”

    “太子已经不喜欢我了!”苏雨婷微微昂头,将她求助,太子见死不救,还顺水推舟给她安上南疆太子侧妃之名的事情说了一遍。

    温国公夫人长长的指甲轻扣着茶杯,嘴角轻扬着淡淡的笑:“他是在吃醋,哪是不喜欢你!”

    “娘!”苏雨婷眉头紧皱着,还想再解释,温国公夫人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先把南疆太子的事情解决了,再谈你的婚事!”

    一名丫鬟挑开帘子走了进来:“禀夫人,老爷今晚宿在白姨娘的芳园!”

    “知道了!”温国公夫人不咸不淡的答应一声,侧目望望窗外,却发现夜幕不知何时悄悄降临。

    小丫鬟恭声退下,苏雨婷看向温国公夫人,如宣誓般,一字一顿,语气坚定:“娘,我喜欢东方珩,今生今世,非他不嫁!”

    言毕,不等温国公夫人说话,苏雨婷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温国公夫人手中的茶杯砰的一声摔落在地,茶水四溅间,茶杯摔成碎片,美眸中怒火燃烧:你爱他有什么用,那些自以为是的男人根本不会把你放在心上,费尽心机,也换不来他多看你一眼!

    夜深人静,竹园内室小桌上,昏黄的烛火静静燃烧着,映着沈璃雪熟睡的美丽小脸,说不出的静溢。

    突然,燃烧的烛火猛烈的跳跃几下,空气中传来一股凌厉的杀气,沈璃雪猛然睁开了眼睛,纤手挥出,几枚银针对着窗口射了过去。

    窗外黑影一闪,低低的痛呼传来,激烈的打斗声随之响起,沈璃雪披上衣服下了床,快步走到门外。

    院子里,三道高大的黑影,与三名暗卫的激烈打斗着,手中长剑挥舞的密不透风,将暗卫们凌厉的剑招全部挡下,露在黑色面巾外的美眸,闪烁着锐利的寒光。

    “你们是什么人?”沈璃雪厉声质问。

    黑影冷哼一声,一言不发,快速挥动长剑,动作一致的逼退三名暗卫,凌厉的招剑直奔沈璃雪的要害而去。

    沈璃雪不闪不避,纤指轻弹,道道银光对着黑衣人接连射出,一名黑衣人被射中面门,倒地死亡,另外两名黑衣人躲闪的快,只被射伤了,但在他们停顿的空隙,暗卫们已追了上来,将黑影挡下,激烈打斗。

    竹园的打斗声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惊动了不远处巡逻的侍卫,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侍卫们的呼喝声近在咫尺,一名黑衣人分神的瞬间,被暗卫斩杀,仅剩的那名黑衣人震惊着,心不甘情不愿的狠狠瞪了沈璃雪一眼,挡开暗卫们的剑,双足轻点着,快速飞身离去。

    黑衣刺客腾到半空,很快消失不见,沈璃雪清冷的眼瞳微微眯了起来:好快的速度,好高的轻功!

    暗卫们起身欲追,沈璃雪摆手制止:“穷寇莫追!”潜入竹园的三名刺客,已经死了两人,仅剩的那个,当然是回去让他报个信。

    暗卫对沈璃雪行了一礼,拖了刺客们的尸体快速消失,不见的瞬间,侍卫们踏进竹园。

    望着仅有沈璃雪一人的院落,侍卫们面面相觑,沈璃雪随口说了个理由,遣走侍卫,墨色的眼瞳微微凝深。

    “她的胆子可真大,居然直接派人来相府抓你!”南宫啸出现在屋顶上,一手持酒杯,一手拿酒壶,悠然自得的品美酒。

    “应该是和秦君昊闹僵了,急着抓我去交差!”不过,这三名刺客的武功真是高深莫测,居然与东方珩的三名暗卫打成平手。

    “刺客失手,你说苏雨婷会不会亲自出手?”南宫啸目光闪闪,对这件事情,很有兴趣。

    沈璃雪摇摇头:“苏雨婷是温国公府的嫡女,只要花得起银子,能请到许多高手,亲自出马,暴露身份这种蠢事,她应该不会做!”

    “沈璃雪,她设陷阱给你,你也可以设陷阱算计她,!”南宫啸邪魅的眸中冰冷流转,阴阴笑着给沈璃雪支招。

    “我已经设好了陷阱,就等苏雨婷跳了!”沈璃雪轻轻一笑,神神秘秘。

    “真的?”南宫啸眼睛一亮,修长的身影瞬间来到沈璃雪面前,满眼期待的压低声音道:“是什么陷阱,悄悄透露下!”

    沈璃雪微微一笑,高深莫测:“天机不可泄露,很快你就知道了!”

    刺客失手,死了两个,重伤一个,苏雨婷怒不可遏,在高台上,她和沈璃雪较量时,察觉到沈璃雪招式虽快,却没有内力,本以为派三名武功高强的刺客前往,能手到擒来,没想到她院子里凭空出现三名厉害暗卫,搅和了她的计划。

    沈璃雪在相府不受宠,沈明辉又只是一名普通的文官,她院子里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暗卫?难道是安郡王给她的?

    苏雨婷胸中怒气萦绕,为什么她喜欢的人,看也不看她一眼,却对沈璃雪如此关心爱护?她可不认为那纸婚约能束缚住东方珩。

    刺客抓人失败,打草惊蛇,沈璃雪肯定会格外小心,说不定还会在暗中加派人手,刺客偷袭这种事情,绝不能再做,要另想办法抓到沈璃雪给秦君昊交差。

    想到秦君昊,苏雨婷冷静的心瞬间愤怒,十几年来,她就没见过这么无耻的人,驿馆戒备森严,她的人不敢乱闯,否则,她早派人把他杀了。

    三天的期限很快就到,她必须想个好办法,尽快将沈璃雪抓来交差。

    月凉如水,万籁俱寂,苏雨婷换上黑色的夜行衣,悄悄潜入相府,不出她所料,竹园的戒备又加强了,暗卫由昨晚的三人换成了六人,沈璃雪房间好像也有一名高手,武功与她不相上下,她不敢轻举妄动。

    恨恨的咬咬牙,正准备离开,两名丫鬟端着杯盘走了过来,红衣丫鬟边走边报怨:“深更半夜,我都快困死了,四小姐居然还想吃宵夜,真是折腾人!”

    绯衣丫鬟轻叹一声:“人家是主人,你是下人,服侍主子是应该的,别报怨了!”

    绿衣丫鬟:“一名庶出千金,将来也金贵不到哪里,还天天自以为是!”

    绯衣丫鬟:“咱们四小姐才华高,心气也高,相貌更是没得说,就算做不了正室,做个侧妃也是不错的!”

    绿衣丫鬟不屑道:“四小姐的母亲就是一平民之女,外公家没什么势力,谁会娶她做侧妃?”

    绯衣丫鬟:“湛王爷对四小姐很关心呢!”

    绿衣丫鬟撇撇嘴:“琴技比试后,四小姐受了伤,湛王爷可是再也没来,四小姐想攀高枝也攀不上了!”

    “快别说了,四小姐要等急了,回去晚了,肯定会被骂的!”绯衣丫鬟劝解着,两人快步前行。

    苏雨婷眸光闪了闪,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云园,沈采云半躺在床上,冷着脸色,她受了重伤,大夫叮嘱,要少吃多餐,病才会痊愈的快,一向不吃宵夜的她,破天荒的,开始吃起了宵夜,不过那两名端宵夜的丫鬟都走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

    疑惑间,绯衣和绿衣丫鬟端着碗走了进来,沈采云皱皱眉,不悦道:“取个宵夜,怎么这么久?”

    “回四小姐,大厨房的人睡着了,奴婢们将他们叫起来做宵夜,才耽搁了点儿时间!”绯衣丫鬟讪讪的回答着。

    沈采云皱眉接过炖好的荷叶粥:“大厨房不是有人值夜么?怎么会睡觉?”

    “回四小姐,夫人,大小姐,二小姐吃宵夜都是在院落小厨房做的,离的近,也方便,所以……”

    沈采云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刚喝了一口的粥啪的一声摔到地上,残粥洒落一地,碎片四溅,惊的下人们身体猛然一震:“相府除了夫人,相爷,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三小姐和四小姐,大厨房的人怎么能偷懒,没将主人放在眼里吗?”

    她是姨娘之女,没有银子,建不起小厨房,做宵夜耽搁时间,分明是大厨房的人在给她脸色看,都是沈璃雪,如果她没有阻止金姨娘管家掌权,自己又怎会被人怠慢。

    她参加琴技比试,除了出名外,还想赢那万两黄金,虽然最后得知比试是个圈套,她还是心有不甘,因为她摔下了高台,受了重伤,回府后,沈盈雪几乎天天都来嘲笑她不自量力。

    如今,更是连这厨房的人也看不起她,做个宵夜,也拖拖拉拉:“滚,都滚出去!”压抑了十多年的情绪,一朝暴发,沈采云暴怒的让人害怕,下人们谁都不敢多言,快速捡了地上的瓷碗碎片,急步退出房间,心中还暗暗纳闷,四小姐的脾气以前还是不错的,为何突然间变的喜怒无常了?

    下人全部退完,沈采云独自一人,坐在床上,望着账幔叹气,美眸中隐有泪水凝聚,生成庶女也就罢了,还贪上一个愚蠢的母亲,半点都不懂得人情世故,从小到大,她全靠自己的聪明躲过一次又一次算计,低调着做着隐形人,还是逃不过替人顶罪的悲惨命运。

    两个月牢狱之灾,她已经完全想通,不惜一切代价成为人上人,让别人再也不能欺负她,陷害她,事情本来是按照她设想的发展,虽然沈盈雪时时刁难,她还是能一点儿一点儿的靠近湛王,哪曾想沈璃雪突然冲了出来,抢走了她所有的光彩……

    她虽然没有正面欺负过自己,却是自己最强有力的对手,和沈盈雪同样可恶!

    “采云妹妹!”清亮的女声突然响起,沈采云吓了一跳,瞬间回过神,惊慌的目光四下观望:“什么人?”

    “是我!”苏雨婷拉开窗子跳了进来,黑色夜行衣已经脱下,漂亮的紫色戎装紧紧包裹着她娇小玲珑的身形,少了柔弱,多了几分飒爽的英姿,看的沈采云有些移不开眼睛:“苏小姐,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特意来看采云妹妹的!”苏雨婷避重就轻,直接将话题拉到了沈采云身上。

    “看我?”沈采云皱眉:“采云不知自己何得何能,能让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深更半夜前来拜访。”

    沈采云语气不善,暗带嘲讽,苏雨婷也不在意,微微一笑:“采云妹妹是爽快人,我也就不再拐弯抹角,请问采云妹妹,你是不是很想做人上人?”

    心思被看穿,沈采云漂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惊讶。

    苏雨婷知道自己猜对了,嘴角微微上挑:“如今有个做人上人的机会摆在眼前,不知采云妹妹可有兴趣?”

    沈采云眸光沉了沉,笑道:“苏小姐可是指南疆太子侧妃一位?”她虽然重伤被抬回云园,但大赛的消息她一直在关注,苏雨婷被沈璃雪反将一军,成为南疆太子侧妃一事,她很清楚。

    目的被拆穿,苏雨婷也不恼怒:“采云妹妹可有兴趣?”

    “南疆太子定下的侧妃可是雨婷姐姐!”沈采云扬唇冷笑,苏雨婷不想去南疆,就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让自己替代她嫁给南疆太子,真是无耻。

    看出沈采云眸中的嘲讽,苏雨婷并未生气,傲然道:“我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嫡女,皇上内定的未来太子妃,就算当众宣读了那份特殊惊喜,我也绝不会嫁到南疆做太子侧妃!”

    沈采云挑挑眉,不以为然道:“既然姐姐可以不嫁,为何还要找我替代?”

    “与妹妹同台比试,我有爱才之心,不忍看妹妹蒙尘,方才建议让妹妹嫁往南疆为侧妃,若是妹妹不同意,就算了!”苏雨婷毫不在意的摇摇头:

    “不过采云,你进过大牢,有了案底,又是身份低微的庶女,就算才华再高,也不会有名门公子娶你的……”

    沈采云不服气道:“湛王爷他……”

    “他对你只是一时新奇,新鲜劲过了,就不会再理会你了,就像天天大鱼大肉的人,吃腻了,偶尔换换清爽的小菜,但那清爽小菜只是调味而已,吃上一两顿,就要再改回大鱼大肉,名门贵族,没人愿意天天吃那些清淡小菜的!”

    苏雨婷简单几句话,如同腊月的冰水,瞬间浇灭了沈采云心里仅存的那一丝希望,她不想相信,却不得不承认,苏雨婷说的都是事实,尤其是,她从高台上掉落摔伤后,明明让人悄悄将消息传往湛王府,湛王爷却没来看她……

    见沈采云神情黯淡,敛眸沉思,苏雨婷暗道时机已到,继续劝解:“采云妹妹是聪明人,又有才华,如果妹妹嫁去南疆,以妹妹的才貌,只要稍稍用心,定能得到太子宠爱,到时荣华富贵享受不尽……”

    沈采云低沉了眼睑,她坐过牢,名声已毁,琴技进了前三,却掉落高台之事,更让她丢尽颜面,现在的她,已经成为贵族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没有哪家公子愿意娶一名臭名远扬的女子。

    就算父亲给她丰厚的嫁妆,让她嫁给平民做正室,那平民怕是也会嫌弃她。

    回想相府宴会上的南疆太子,相貌普通,实力倒是不错,武功高强,身份尊贵,性子很高傲……

    “妹妹在青焰名声已毁,但到了南疆,就是一个新的开始,你的过去无人会提,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太子的侧妃,未来的皇室贵妃,尊贵的身份,荣华富贵会伴随你一生……”

    苏雨婷绘声绘色的为沈采去描绘着美好未来,沈采云却沉默着,久久不语,苏雨婷看得出她在思量事情的可行性,便识趣的告辞:“我言尽于此,妹妹自己拿主意吧,如果同意,就派人去温国公府告诉我一声,如果不同意就算了,我再去另外找人!”

    苏雨婷转身欲走,沈采云眸光沉了沉,猛然抬头看向她:“苏姐姐,想让我嫁给秦郡昊做侧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苏雨婷嘴角微挑,美眸中闪出一抹淡淡的笑,她就知道,沈采云会同意。

    转过身,苏雨婷美丽的小脸一片平静:“什么条件,采云妹妹但说无妨!”

    ------题外话------

    读者:苏渣自作主张,让沈采云代嫁,秦君昊岂会同意?计策有漏洞!

    作者:苏渣是聪明滴娃,会让计策圆满滴,欲知详情如何,且听明天分解!

103 吃拆入腹,春色无边

    “我想见南疆太子!”见苏雨婷蹙眉,沈采云急忙解释:“苏姐姐是钦定的太子侧妃,我代你出嫁,最好事先让秦太子知道!”

    苏雨婷是温国公府嫡女,沈采云却只是个臭名远扬的相府庶女,身份,地位都与苏雨婷差了十万八千里,代嫁之事,南疆太子未必会同意。

    沈采云提出见秦君昊,是因为她有自信,等他见到她,一定会同意代嫁,她也可趁机多了解了解南疆太子,只是相府宴会的那次相见,她对他了解的不够全面。

    “那是自然!”苏雨婷微笑着点点头,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条件,原来只是这种小事,秦君昊给了她三天期限抓沈璃雪,就算沈采云不说,三天一到,她也会带人去见秦君昊。

    “时间随苏姐姐安排,我随时都有空!”看出苏雨婷是诚心诚意让她代嫁,沈采云连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微微笑着,心情很不错。

    难题迎刃而解,苏雨婷也很高兴,与沈采云一拍即合:“那就后天下午吧,我来接你!”

    “多谢苏姐姐!”

    苏雨婷,沈采云就像遇到知已一般,相见恨晚,聊了大半个时辰方才告辞离开。

    目送苏雨婷窈窕的身影消失在夜空中,沈采云脸上的璀璨笑容瞬间消失无踪,苏雨婷利用她来摆脱秦君昊,她利用苏雨婷攀上秦君昊,成为南疆太子侧妃,两人是互相合作,互相利用,谁也不会怨谁。

    千载难逢的机会近在眼前,她一定会好好把握,争取成为人上人!

    憧憬未来美好生活的沈采云没有看到,身穿绯衣和绿衣的两名丫鬟悄悄出了云园,快速向着一个方向奔去。

    两天后,沈璃雪用过午膳,午睡了一刻钟,换件衣服出了相府。

    “掌柜,要盒核桃酥!”醉仙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做的糕点也很不错,午后人少,秋禾要糕点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格外响亮。

    刚过用膳时间,客厅里没什么客人,沈璃雪等了片刻,就拿到了核桃酥,提着小盒就欲离开,身后传来一声轻唤:“沈小姐!”

    沈璃雪回头,看到东方湛站在二楼栏杆前微笑着望着她,东方泓立于他身后,面色有些疲惫。

    “太子殿下,湛王爷!”

    “沈小姐买糕点回府?”东方湛的目光落在沈璃雪身上,一袭绯红色的罗裙,领口轻松,衣袖流泻,和贵族千金们穿的罗裙相似,却又有些不同,美丽的容颜,清冷的气息,就如开在水中的芙蓉,让人只能远观,不能靠近。

    “不是,去驿馆看夜千泷!”沈璃雪和夜千泷熟识之事,东方湛早就知道,她也不准备隐瞒。

    东方湛微笑的目光凝了凝:“本王和太子也正好有事要去驿馆,不如一起?”

    “恭敬不如从命!”清冷的目光越过东方湛,看着目光一直阴沉的太子,沈璃雪微微笑着,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诡异。

    “沈小姐和夜太子是好朋友?”走在空荡的大街上,沈璃雪,太子都不说话,气氛静的有些诡异,东方湛望望沈璃雪手中的精致小盒,率先开口,打破僵硬的空气。

    沈璃雪点点头:“千泷心性单纯,是难得的知已好友!”

    “人生得一知已,确是一大快事!”东方湛微笑的眸中泛着丝丝别样的光芒,仿佛意有所指。

    沈璃雪一怔,敷衍道:“知已是要看天时,地利和缘分,若是缺了其中一种,就不能称之为知已!”

    “沈小姐言之有理。”话中暗带的意思被反驳,东方湛不急不恼,浅浅微笑,看沈璃雪的目光,却多了一层深思。

    驿馆建在繁华之地,距离醉仙楼不远,沈璃雪,东方湛的脚步很快,谈论间已经来到驿馆。

    驿馆有重兵把守,沈璃雪走过重重关卡,终于来到夜千泷所在的院落,午休时间,夜千泷却没有休息,背对着沈璃雪坐在院中的树荫下,隐隐可见他的双臂轻轻动着。

    走近了,沈璃雪看到,夜千泷漂亮的手中捧着一只雪白的兔子,映着他黑色的外衣,说不出的相衬,在他左手边,放着糕点,青菜,还有水果,他一股脑的全堆到兔子面前,轻声道:“快吃吧!”

    沈璃雪:“……”兔子哪会吃这些。

    “千泷!”沈璃雪轻轻呼唤一声。

    夜千泷快速转过身,绝色的脸上浮现纯净的笑,捧着那只雪白的兔子,急步走到沈璃雪面前,将兔子放进她怀里:“送给你!”

    怀中的小动物雪白的毛毛,红红的眼圈,长长的耳朵,极是可爱,沈璃雪却有些纳闷:“千泷,你这里怎么会有兔子?”

    “从街上买来的,我还买了许多东西!”唯恐沈璃雪不相信,夜千泷快步走进房间,抱出一堆小物件,东西都很寻常,街上的小摊都有卖的,夜千泷拿着,像宝贝一样,翻翻这个,看看那个,最后挑出一只圆筒递给沈璃雪:“这个给你!”

    圆筒沈璃雪很熟悉,就是小孩子们最喜欢的万花筒,再看夜千泷,他正站在桌前,兴致勃勃的摆弄着那些小物件,对两米外的东方湛和东方泓视而不见。

    沈璃雪挑挑眉,她怎么感觉夜千泷比以前更沉默了,她来到这里,他开心高兴之余,好像在避讳什么,是错觉吗?

    东方泓一直心不在嫣,目光望着天空,不知在想什么。

    东方湛看着夜千泷手中那堆零散小物件,温和的笑容微微凝深。

    与此同时,沈采云打扮妥当,随便找了个理由出了相府,慢腾腾的走到小巷外。

    温国公府的马车停在隐蔽的角落中,见沈采云来了,便驶了过去,丫鬟打开帘子,扶她上了马车,沈采云掉下高台只是皮外伤,休养了几天,虽未恢复,坐车行走倒是没问题。

    车厢内很宽敞,苏雨婷和沈采云面对面而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在她们的聊天中,马车快速行驶着,到达驿馆。

    苏雨婷,沈采云扶着丫鬟的手,下了马车,一前一后走进驿馆,沈采云在客厅等候,苏雨婷则进了秦君昊的内室。

    秦君昊身上的伤口用了极品好药,已经痊愈了大半,但他心脉伤的极重,还需继续休养,不能下床行走,隔着纱帘望望外室那道窈窕身影,轻轻挑挑眉:“你本事不小,居然带来了清醒的沈璃雪!”

    沈璃雪与他们势不两立,如果换做是他,肯定是将人打昏或迷昏后扛来。

    “外面那名女子不是沈璃雪,是她的妹妹沈采云!”苏雨婷轻声解释。

    “本宫要的是沈璃雪,你带沈采云来做什么?”秦君昊一怔,随即低吼,眸底蒙上了一层阴霾,他还以为苏雨婷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将沈璃雪骗了来,没想到来人竟不是她。

    “沈璃雪很聪明,也很狡猾,她早就察觉到我想暗算她,向东方珩借了好几名暗卫保护她安全,三天的时间,我根本找不到机会靠近她,更不可能将她带来见你!”苏雨婷看着秦君昊,一字一顿,阐述事情的艰难。

    秦君昊冷哼一声:“这是你的事情,与本宫无关,还是那句话,明天天亮前,见不到沈璃雪,你就随本宫回南疆做太子侧妃!”

    苏雨婷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秦太子,这里是青焰,把我逼急了,将事情真相全部捅出来,和你鱼死网破,谁也得不到好处!”

    “你在威胁本宫!”秦君昊阴霾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眼瞳中闪烁出道道寒光,如同利刃一般,瞬间能将人碎尸万断。

    “不是威胁,是劝解!”苏雨婷冷冷说着,语气冷傲。

    “随便找个女人塞给本宫,再说这么一堆威胁的话,也叫劝解?”秦君昊看苏雨婷的冷眸中满是阴郁,她居然敢戏耍他,如果不是重伤在身,不能移动,他早已出手狠狠教训这个奸诈狡猾,不自量力的狠毒女人。

    “她是沈璃雪的庶出妹妹,并非普通女人!”苏雨婷冷冷道出一句,美眸中布满阴沉,她是来求和的,想不到秦君昊嚣张到听她解释的时间都不给。

    “此话怎讲?”温国公府在青焰京城有不少的势力,苏雨婷身为府上唯一嫡女,代表着整个温公府,秦君昊冷静下来,发现事情有些意思,打算暂时不与她硬碰硬。

    “外室那女子,别说是庶出妹妹,就是亲生妹妹,她也不是沈璃雪,代替不了她的位置!”

    秦君昊的声音虽尖锐,语气却有些软化,苏雨婷的气也消去不少,神神秘秘的压低了声音:“秦太子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沈璃雪呆在相府不出来,身边又有暗卫保护着,无论是太子,还是我,想接近她都难如登天,若换作是她的庶出妹妹,就完全不同了!”

    “你的意思是?”秦君昊眸光一凝,隐隐猜到了苏雨婷的打算。

    “太子殿下纳了沈采去为侧妃,以姑爷的名义进入相府,沈璃雪以为你不再纠缠她,定会降低警惕,太子就可趁机亲近美人了!”以秦君昊的阴险与无耻,苏雨婷相信,只要他沾上沈璃雪,就会死缠着不放,沈璃雪失了清白,嫁往南疆,她就是不费吹灰之力,除去了最强的情敌。

    “主意真是不错!”秦君昊点点头,目光望向头顶的帐幔,利眸中涌上几分阴冷,苏雨婷的计策总是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够狠也够绝!

    “太子可想见见沈采云?她也是个美人,绝不会辱没了太子殿下。”见秦君昊敛眸沉思,苏雨婷急忙趁热打铁,将沈采云推荐给他。

    “让她进来吧!”苏雨婷计策中要用到这位沈璃雪的庶出妹妹,秦君昊还是有几分兴趣见见的。

    苏雨婷心中一喜,挑开帘子轻唤一声,沈采云身形款款,像一朵艳丽的云彩,轻轻飘进内室。

    秦君昊侧目看向来人,饱满的额头,圆润的下巴,樱红的嘴唇微微地抿着,美眸清若秋水,灿若朗星,还隐隐含着淡淡的哀愁,眼睛猛然一亮。

    相府家宴上,他只注意了嫡女沈璃雪和沈盈雪,没想到庶出千金也是这么美丽迷人。

    “采云参见太子殿下!”沈采云走到内室中央,扶风弱柳,盈盈行礼。

    “沈小姐不必多礼,请坐!”秦君昊温和的笑容,为他普通的面容增添了几分俊逸。

    “多谢太子殿下!”沈采云站起身,袅袅婷婷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美眸不着痕迹的打量秦君昊,相比东方皇室的年轻一辈,秦君昊的相貌确实普通了些,不过,他在南疆身份高贵,才思敏捷,武功虽然比安郡王差了点,也很是不错的。

    最重要的是,她跟了他,可以远离青焰的流言蜚语,在新的环境开始新的生活,不会再被人欺压,嘲笑……

    沈采云估量秦君昊时,秦君昊也在悄悄打量她,容颜美丽,听闻她的琴技进了前三,出口成章对上东方湛的对子,身份虽不高贵,才华确是不错,纳她为侧妃,又能接近沈璃雪,一举两得。

    秦君昊,沈采云互相欣赏,苏雨婷心中暗笑,轻咳一声:“内室有些闷,我去院子里乘乘凉,你们慢慢聊!”

    “苏小姐可需要茶水?”秦君昊也想进一步了解沈采云,对苏雨婷的识趣很欣慰,漫不经心的询问一句。

    “我会招呼好自己的,你们聊吧!”苏雨婷转过身,微笑的目光瞬间沉了下来,慢腾腾的走着,悄悄将一样东西扔进燃烧的香炉。

    秦君昊和沈采云各取所需,合作的可能性很大,但沈采云是聪明人,洞察力极高,万一她看穿了秦君昊的凶残本性,绝不会再冒险成为南疆太子侧妃。

    苏雨婷找沈采云,是为脱身,如果沈采云反悔,离开秦君昊,秦君昊肯定还会再找她的麻烦,只有将沈采云绑到秦君昊身上,她才能彻底脱离秦君昊的威胁。

    沈采云在青焰名声尽毁,绝对找不到好婆家,让她去南疆做侧妃,是给她指了条出路,虽说这条路有些难走,但也是路,至于她去南疆后会有什么样的生活,不在苏雨婷的考虑范围。

    熏香缓缓燃烧,升腾的淡淡香气慢慢将整个房间笼罩!

    沈采云是来试探,考察秦君昊的,隐晦的言谈举止间,能洞察一个人的性情与品质。

    一开始还好,秦君昊言语礼貌,性子纯良,但随着与他的深入交谈,沈采云敏锐的察觉到,秦君昊有些不对劲,明明是件很小的事情,解决方法从他口中说出来,带着傲气与漠视。

    是他常年的高贵身份,养成了这种习惯吗?

    沈采云微微皱眉,想想以后的高贵身份,荣华富贵,她不愿轻易放弃,正准备再暗暗旁敲侧击一番,突然感觉到身体发热,嗓子渴的难受,悄悄解开领口的扣子,还是热,端起桌上的茶杯轻抿一口,不解渴,把整杯茶都喝光了,仍然渴。

    怎么回事?

    沈采云疑惑间,一股热流突然从小腹窜起,强烈的酥麻和燥热轰的一声,像烈火般腾起,瞬间席卷全身,身体一软,沈采云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大脑混沌一片,张张嘴想喊人进来,没料想发出来的却是呜咽婉转的妩媚低吟。

    “你怎么了?”秦君昊一怔,看着沈采云嫣红如霞的美丽小脸,听着她如小猫般的呜呜咽咽,瞬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面色铁青,他的重伤还没好,根本没有精力做那种事情,苏雨婷给沈采云下媚药,是想为难他吗?

    气愤间,秦君昊正欲呼唤苏雨婷,突然感觉他的身体也燥热起来,嗓子干渴,满满的*充斥全身,女子妩媚的低吟响在耳边,清澈的眸中蒙着浓浓的*,让他很想一把扯过来,压在身下狠狠发泄发泄。

    媚药很烈,沈采云这种青涩小女生,根本抵抗不住那一波一波的火热侵袭,两只小手无意识的将外衣,中衣扯开,露出里面粉色的肚兜,若有若现的饱满胸脯,让人浮想连翩。

    秦君昊全身燥热的难受,眼看着沈采云站起身,迷离着眼眸,跌跌撞撞跑到床边,不但撕扯她自己的衣服,还撕扯他的,他想要阻止,却力不从心,万千愤怒化为一声怒喝:“苏雨婷!”

    苏雨婷坐在树荫下,悠闲自在的轻品着香茶,房间中的怒喝声让她微笑着勾起嘴角,秦君昊,沈采云中招了,她当然要去看看热闹。

    放下茶杯,苏雨婷袅袅婷婷的走进房间,看着内室大床上,衣衫凌乱,眼神迷离,酥胸半露的沈采云,以及衣服破碎,满目愤怒的秦君昊,浅笑:“恭喜秦太子,美人在上,太子在下,传扬出去,也是美人主动投怀送抱,不会怪罪到太子殿下身下!”

    秦君昊狠狠瞪了苏雨婷一眼,他也中了媚药,那狠毒的一眼,不具备多少威胁:“本宫有伤在身,无福消受美人,你把她拖出去,咱们之间的账可以一笔勾销!”

    他心脉伤的极重,最少也要休养几个月,若是现在激烈运动,刚刚愈合的伤口定会再次裂开,他可不想再受一次心脉重伤之苦。

    “沈采云不懂武功,中的媚药比殿下深,她的神智根本就不清醒了,会顺着自己的心愿,主动为殿下排忧解难,不必太子殿下劳心劳力,殿下只管好好躺着享受就是了!”

    秦君昊一日不碰沈采云,南疆侧妃的位子就有变故,苏雨婷绝不允许这种对她不利的情况出现:“况且,这么个才貌双全的大美人,太子殿下不想及早尝尝味道?”

    “苏雨婷,若是本宫伤口裂了,你休想再有安宁日子过!”秦君昊冷冷望着苏雨婷,迷蒙的眸中满是震慑与警告。

    体内条条恶龙肆意狂暴,险些将他的理智催毁,温香软玉在怀,淡淡的处子幽香飘散,秦君昊意乱情迷,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想要怀中的妙人。

    “太子殿下大可放心,只要你乖乖躺着不动,伤口绝对不会裂的!”眼看着沈采云和秦君昊衣衫尽褪,很快就要开始做那原始运动,苏雨婷轻轻一笑,转身向外走去,最多半柱香,她就可完全与秦君昊划清界线,去追逐她心中的那名男子……

    “砰砰砰!”苏雨婷走出内室的瞬间,大开的房门,窗子居然全部关上,外面响起阵阵钉板子声,透亮的房间瞬间暗了下来。

    苏雨婷一惊:“不好!”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门口,用尽十层内力,对着房门狠狠踢了过去。

    “砰!”坚硬的房门被踢碎,没有看到阳光,而是露出一块铁板,苏雨婷面色阴沉,居然在外面放铁板,可恶!

    双手凝聚了十层内力,对着铁板重重撞击。

    “砰砰砰!”苏雨婷每挥出一掌,都能将铁板打凹,却怎么都打不烂,淋漓的香汗自额头冒出,她的内力也用掉了一半。

    望着那纹丝不动的铁板,心思百转千回,铁板要么是很厚,要么是被人放了好几层,究竟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算计她!

    气愤间,小腹处突然腾起一股热流,苏雨婷一震,那热流顺着血液,快速漫延全身,自己明明事先服了药丸,怎么还会中媚药?

    苏雨婷颤抖着小手,快速从衣袋中拿出一颗解药吃下,跌跌撞撞的奔到熏炉边,挥手打落了炉盖,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让她体内的热力更强了几分,神智也有些迷蒙起来。

    深吸几口熏香,熟悉的味道自口鼻飘进,直入肺腑,强劲的药力让苏雨婷的神智更加迷了几分,她不敢确实,熏香里是不是只有她下的媚药。

    解药吃下,她体内的热力居然没有消失,还越来越烈,快速游走在她四肢百骇,让她难以自恃,小手不知不觉的扯开了自己身上的外衣。

    头晕眩的十分厉害,苏雨婷竭尽全力用内力压制,但她内力消耗了一半,只撑了片刻时间,就再也压制不住,心神一松,无边的热浪将她的思想袭卷。

    迷蒙中,她听到了女子的低吟声,还有男子压抑的低吼,迷蒙的目光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透过那层薄薄的纱帘,她看到她朝思暮想的男子半躺在大床上,一名身材妖娆的美艳女子压在他身上,进行着男女最原始的运动。

    “沈璃雪!”苏雨婷咬牙切齿的怒喝一声,急步走上前,狠狠将那名压着男子动作的女子扯了下来,她迷离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东方珩是她的,是她的!

    驿馆的另一边,沈璃雪、夜千泷、东方湛,东方泓正慢慢走着。

    “驿馆的景色真是不错!”沈璃雪来过驿馆,却没仔细看过,夜千泷院子里有些热,他们准备去亭子里纳凉,道路两边种着高高的树,将大半个路面遮掩,阵阵凉风吹来,走在树荫中一点儿也不觉得热。

    “如果你喜欢,以后可以常常来!”夜千泷道出一句邀请,目光却是有些黯淡。

    “千泷,你在这里,过的还习惯吗?”不知是不是沈璃雪的错觉,夜千泷的下巴尖了些,俊颜也微微有些消瘦。

    “还好!”夜千泷点点头,未再多言。

    “小姐,那个是不是小思?”走在沈璃雪后面的秋禾突兀的问了一句。

    沈璃雪抬头望去,不远处的小院门口,站着两名丫鬟,这两人她都见过,一人是苏雨婷的丫鬟,另一人就是沈采云的丫鬟小思。

    “那是小思,她怎么会在这里?”沈璃雪微微皱眉:“那个小院里住的是谁?”

    夜千泷抬头望了一眼:“是秦君昊!”

    东方泓的眼眸瞬间眯了起来,苏雨婷的丫鬟他认识,那丫鬟在门口,苏雨婷肯定在院内。

    “秦太子有伤在身,秦公主在那里照顾,雨婷小姐和采云小姐来拜访秦公主,一起聚到秦太子的院落中……”秋禾聪明的找了最合适的说词,悄悄向沈璃雪眨眼。

    “秦太子重伤在身,本宫身为青焰主人,理应前去探望!”东方泓冷冷说出一句,不等沈璃雪,东方湛说话,已大步向前走去。

    “皇兄!”东方湛呼唤着,急步跟了过去。

    沈璃雪挑挑眉,慢腾腾的走在最后,嘴角微微挑起,好戏应该上演的差不多了。

    “太子殿下,湛王爷!”小思和那名丫鬟站在门外,昏昏欲睡,听到脚步声,揉揉额头,睁开了眼睛,看清来人,睡意瞬间消失无踪,双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

    东方泓看也没看两人一眼,大步走进院落。

    小思焦急着,正准备高声称呼,给房间里的人一个警示,沈璃雪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清冷的目光看的她呼吸一窒,瞬间忘记要如何反应,回过神后,东方泓已经到了房门前,开始敲门:“秦太子!”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沈璃雪走上前:“里面没人吗?”

    东方湛摇摇头:“无人应声!”

    丫鬟就在门口,主子能走得到哪里,东方泓知道人就在里面,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皱了皱眉,他正准备用力敲门,屋内突然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妩媚低吟。

    东方泓一怔,猛然踢开了房门,浓郁的熏香夹杂着奢靡气息扑面而来,东方泓紧紧皱起眉头,目光阴沉着,大步走进内室:“你们在干什么?”

    气愤的低呼穿透云层,响彻云霄,震惊了院中的众人。

    沈璃雪踏进房间,慢腾腾的走到内室门口,清冷的目光透过那屋薄薄的纱帘,望向内室,光洁的地面上,凌乱的散着男子,女子的衣物。

    沈采云一丝不挂的倒在地上,洁白的身躯上布满吻痕,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双眸微闭,睫毛轻颤,美丽的小脸上带着*过红的潮红,地面冰凉,她却丝毫不觉,兀自躺着,睡的很香。

    豪华的大床被帐幔遮掩,半透明的帐幔后,隐约可见一男一女紧贴在一起,动作十分暧昧,秦君昊的怒吼声让两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慌乱的扯过一旁的锦被遮住身体。

    “太子殿下,湛王爷!”苏雨婷惊恐的看着内室的两名男子,他们怎么会在这里?

    肌肤触上强健的肌肤,苏雨婷一惊,低头望去,秦君昊被她坐在身下,坚实的身躯紧贴着她顺滑的肌肤,阵阵热力透过肌肤传入身体,苏雨婷惊呼一声,纤细的身体条件反射般弹跳开来,脚下一绊,手中的锦被滑落,玲珑有致的身体在东方泓,东方湛,秦君昊面前一览无余。

    东方湛闭了眼睛,快速转过身,急步向外走去,他早猜到内室有事情,却不知道会是这么火辣,否则,他根本不会走进来。

    “打扰几位的雅兴了!”东方泓冰冷的目光扫过大床上的秦君昊和苏雨婷,眸中没有愤怒,只有无边的冷意,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走出内室。

    “太子殿下,王爷,你们听我解释!”苏雨婷裹了锦被就要追人,沈璃雪轻声提醒:“苏妹妹,你先把衣服穿上再来劝解,这个样子,不雅!”

    苏雨婷一怔,愤怒的目光猛的射向沈璃雪,咬牙切齿:“是不是你?”

    沈璃雪故做不知的道:“我不明白苏妹妹的意思,只想说,如果你再不劝住太子殿下,他就要走出小院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时间紧迫,苏雨婷来不及穿肚兜里衣,抓过一旁的外衣,胡乱的穿在身上,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急步追了过去,她不在意东方泓的看法,却不想让这件事情传扬出去,否则,她臭名远扬,还如何嫁东方珩。

    沈璃雪命秋禾叫来小思,给沈采云穿衣服,她则站在门口,看着院中的热闹。

    “太子殿下!”东方泓走出小院的瞬间,被苏雨婷急步追上,挽起了外衣的袖子,将玉臂伸到他面前,白嫩的肌肤上,露出一点暗色的朱砂:“我还是处子之身!”

    沈璃雪挑挑眉,看来秦君昊伤的确实很重,两名美人只能消受一名。

    东方泓停下脚步,却没看苏雨婷,冷声道:“苏小姐是不是处子,与本宫无关!”一名随随便便就与其他男子上床的女子,再美再好,他也不会要。

    “我是被人算计的,房间的熏香有问题!”没人看到苏雨婷下熏香,她准备将事情推到别人身上,博取东方泓的同意,防止事情外传:“若是太子殿下不信,可命人查看!”

    “苏小姐可有怀疑的人?”东方泓站着没动,嘴角轻扬起一抹嘲讽的笑。

    “可疑之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苏雨婷冰冷的目光透过东方泓,看向沈璃雪。

    沈璃雪紧紧皱起眉头:“苏妹妹怀疑我?”

    “沈璃雪,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我问你,这次的局,是不是你设的?”苏雨婷恨恨的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她设局是为将秦君昊和沈采云绑在一起,她好脱身,没料到,沈璃雪察觉了她的计策,将计就计,将她也绑到了秦君昊身边。

    “苏妹妹,我今天下午一直和泓太子,湛王爷,夜太子在一起,哪有空设局害你!”沈璃雪挑挑眉,美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其实,这出局,还真是她设的。

    沈采云身边那一绯一绿两名丫鬟被她买通,演了一场戏,引苏雨婷去找沈采云,沈采云想要身份地位,苏雨婷也想找个替身,她知道两人定会一拍即合。

    “你少狡辩,无缘无故,你来驿馆做什么?”还这么巧的在她设局出事这天来驿馆。

    “来看夜太子,两天前我们就说好今天来驿馆看他,如果苏妹妹不信,可以问问守在他院外的侍卫!”沈璃雪在云园偷听到苏雨婷和沈采云的谈话后,就开始布局,两天前的约定,是为方便今天的计策。

    “香炉里的熏香,敢说不是你做的手脚?”苏雨婷瞪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我在事后才来到这里,怎么做手脚?”沈璃雪冷冷反问着。

    一名侍卫快步走上前,恭声道:“禀太子殿下,香炉里确实有媚香,不过……”侍卫望望苏雨婷,欲言又止。

    东方泓目光一凝:“不过什么?”

    “太医查过香炉后,无意间踩到了苏小姐的衣服,发现衣袋里有媚香残留……”望着东方泓阴沉的可怕的面色,侍卫的声音越来越低。

    “不是我下的,真的不是我下的。”苏雨婷急声分辨着:“有人在香炉下了媚香,还堵上了所有的窗子和门,我出不来,才会中药,险些出事,不过,我反抗时,曾把房门砸烂了,殿下快派人查看……”

    “不必查看了,本宫来的时候,那门好好的,它是被本宫踢坏的!”东方泓冷冷凝望着苏雨婷:“原本我以为你是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子,没想到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做下这种丑事,不但不承认,还找各种理由推脱,本宫看错了你!”

    这一刻,东方泓看苏雨婷的目光不再是欣赏与爱慕,而是浓浓的冰冷与厌恶:“既然你喜欢南疆秦太子,本宫成全你们!”

    言毕,东方泓推开苏雨婷,头也不回的大步走了出去。

    沈璃雪挑挑眉,这次东方泓猜错了,原来的那扇门确实被苏雨婷踢坏了,现在这扇,是东方珩命人换上去的,至于封门封窗的侍卫,也是东方珩派来的。

    苏雨婷怔怔的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伤心,失望:“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什么不相信?”她是放媚药算计了秦君昊和沈采云,但她中媚药真的是被人算计的。

    “苏妹妹,如果中了媚药,应该需要……才能解除吧,苏妹妹还是处子之身,就恢复清明,怎么看也不像中了媚药的样子。”沈璃雪声音不大,却能让没走远的东方泓听到,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大步前行着,仿佛对苏雨婷完全死了心。

    苏雨婷武功高强,洞察力很敏锐,沈璃雪怕她察觉到不对,没有直接下媚药。

    而是让东方珩帮忙,命人在秦君昊的熏香里做了点小手脚,又在苏雨婷的茶水里放了点东西,这两样东西单一的使用某一种,都很普通,不会被人察觉,但两者结合,会让人产生严重的幻觉。

    苏雨婷身处秦君昊,沈采云的火辣场景中,产生的幻觉也是这种内容。

    东方泓闯进房间时熏香燃的差不多了,再加上那声惊天动地的怒吼,苏雨婷自然恢复了清明。

    “沈璃雪,一定是你在搞鬼!”苏雨婷猛然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射向沈璃雪。

    “苏妹妹,敢做就要敢当,不要胡乱将事情推给别人,你敢说香炉里的媚香不是你下的?”沈璃雪迎着苏雨婷的目光望了过去,清冷的眸中,冷光闪烁。

    “我……”苏雨婷狡辩的话刚要说出,目光望到沈采云已经清醒了过来,穿着有些破损的衣衫,扶着小思的手站在门口,露在外面的脖颈上,满是吻痕,还伴着青一块紫一块的青淤,纤细的身体弱不禁风,看她的目光,阴冷狠毒中带着气愤与不甘:

    “苏雨婷,中媚药后,我虽然神智不清,但你和秦君昊的话,我还是听到了一些,你真是卑鄙无耻!”

    事情被拆穿,苏雨婷也不再掩饰,轻哼一声:“你不是一直都想做南疆太子侧妃吗,我成全了你,让你成为名符其实的太子侧妃,你不感谢我也就罢了,还怪我?”

    “谁稀罕用这种方法成为侧妃!”沈采云歇斯底理的怒吼,看苏雨婷的目光如利刃,想要将她碎尸万断,秦君昊已经得到了她,绝不会再在意她了,别说是做侧妃,就算他让她做最低微的小妾,她也不得不从,这一切,都是苏雨婷害她的,她倒霉,苏雨婷也休想好过!

    ------题外话------

    (*^__^*)嘻嘻……苏雨婷还没虐完,明天继续……

104 郡王要洞房

    沈采云望着苏雨婷,忽然一笑:“苏姐姐也和秦太子也有了肌肤之亲,算是秦太子的人了,咱们姐妹两人一起嫁到南疆服侍太子殿下,倒是不会孤单!”

    “我的守宫砂还在,和秦君昊没有任何关系!”苏雨婷笑容阴冷,那个狂妄无耻的贱男人,她避之不及,哪会主动投怀送抱。

    “姐姐与秦太子之事,泓太子,湛王爷都看到了,姐姐还想狡辩?”沈采云嘴角勾起,似笑非笑:“况且,姐姐赢得琴技比试的冠军,那份神秘惊喜可是白纸黑字写着,姐姐要嫁秦太子为侧妃。”

    沈采云是相府庶女,与秦君昊有了夫妻之实,为了青焰与南疆的邦交,他也会给她一个名份,苏雨婷的侧妃之位,她不需要了,当然要物归原主。

    “沈采云!”苏雨婷的目光锐利如剑刃,攀上秦君昊,就将她踢到一边,真会过河拆桥,她倒是小看这名相府庶女了。

    “姐姐因何气愤?”沈采云眨眨眼睛,纯良的眼神要多无辜有无辜,气的苏雨婷咬牙切齿:“那冰弦古琴,万两黄金是重聘,难道姐姐不满意?妹妹我的聘礼若是有姐姐一半,就心满意足了!”

    她知道苏雨婷讨厌秦君昊,正因为知道,言语之中才硬将两人捆在一起,奈何不了苏雨婷,就先气她,总之不能让她好过。

    苏雨婷冷哼一声,一名小小的相府庶女,身份低微,几千两黄金为聘都是高看了沈采云,至于她,她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身份高贵,别说是冰弦古琴与万两黄金,就算秦君昊以整个南疆为聘礼娶她,她也没兴趣嫁。

    目光望到沈璃雪站在一边悠然看戏,苏雨婷眸光一凝:“沈采云,设计这场局的是沈璃雪,你与我互相残杀,是中了她的诡计,上了她的当。”

    这个贱人抢走她最心爱的男子,她出了事,岂能让这贱人逍遥得意,她很有兴趣看到她们姐妹互相残杀,等她们两败俱伤了,她再出来收拾残局。

    沈采云被人算计,心中愤怒,凡是参与这件事情的人,她一个都不会放过,听得苏雨婷之言,冰冷的目光瞬间射向沈璃雪。

    她知道她这位乡下来的大姐很聪明,经常杀人于无形,她和苏雨婷被算计,沈璃雪出现在驿馆,说是巧合,她还真不相信,她要用什么方法来惩罚这位给她带来无限痛苦的‘好大姐’呢?

    “苏妹妹,想嫁祸于人也请你看看事件,你说局我设的,那么请问,是我让你约采云来驿馆看秦太子的吗?是我让你在香炉中下媚药的吗?”驳不过沈采云,就将怀疑引到她身上,苏雨婷倒是聪明。

    苏雨婷冷冷一笑,美丽的小脸居然浮现几丝狰狞:“沈璃雪,我知道你能言善辩,但在我和采云妹妹面前,你最好收起那副惺惺作态的丑陋嘴脸,没人会相信你说的话!”

    “我比你们早到驿馆,一直都在另一个院子里看夜千泷,难不成你们以为我会未卜先知,算到你们会来,在这里设下陷阱等你们?”

    沈璃雪言词凿凿,说的很是在情在理,沈采云沉默,难道真的只是巧合,事情与沈璃雪无关?

    见沈采云的态度开始松动,苏雨婷急声道:“采云,不要上她的当,沈璃雪一直很狡猾,最擅长挑拨离间!”

    “苏雨婷,挑拨离间的人是你吧。”沈璃雪直视苏雨婷,目光清冷锐利,一字一顿:“你害采云妹妹失去清白,无颜面对她的指责,就将事情嫁祸到我身上,让我们姐妹互相残杀,你在旁边坐收渔翁之利,你以为世人都是傻子,被你蒙蔽,看不出事情真相吗?”

    沈璃雪一语道破苏雨婷的打算,她有瞬间的怔忡,再回神时,看到沈采云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急步走进房间:“秦太子应该快醒了,我去请示请示苏姐姐与我的聘礼!”

    沈璃雪有没有暗算她,沈采云并不知晓,但苏雨婷可是真真实实算计过她的,她被迫成为秦太子的人,都是苏雨婷做的恶,她吃亏倒霉,怎么能让害她的罪魁祸首悠然自在。

    “沈采云!”苏雨婷一惊,纤细的身体迅如疾风,快速朝逃采云奔去,沈采云想下地狱是她爱慕虚荣,自作自受的想做人上人,她堂堂温国公府嫡出千金,受尽万千宠爱,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没兴趣陪她进地狱。

    沈采云初经人事,身体很疼,走路时步子别扭,速度也很慢,苏雨婷瞬间来到她面前,纤长的手指即将抓到她胳膊的瞬间,一只白嫩的小手凭空伸出,打开了她的手,还挡住了她的去路。

    沈采云顺利走回房间,苏雨婷恨恨瞪着面前女子,咬牙切齿:“沈璃雪,你可真碍眼!”

    “彼此彼此,我看苏小姐你也不怎么顺眼,既然咱们相看两生厌,还是不见为好,苏小姐,请回吧!”沈璃雪语气冰冷,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

    “沈璃雪,这是青焰的驿馆,不是丞相府!”苏雨婷冷冷看着沈璃雪,一字一顿,暗嘲她不自量力,看不清自己的身份。

    沈璃雪冷冷一笑:“采云和秦太子有了夫妻之实,这是我妹夫的院落,苏小姐还没有接受聘礼,与秦太子没有半分关系,我下逐客令哪里有错?”

    “好好好!”苏雨婷一怔,纤长的小手紧紧握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美眸中寒光迸射:“沈璃雪,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这件事情还没有结束!”

    撂下这句狠话,苏雨婷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大步向外走去。

    看着她快速远去的身影,沈璃雪悠然道:“这句话也是我想送给苏小姐的,苏小姐回去后,可以开始准备嫁衣了,想必不久之后,秦太子的聘礼就会送到温国公府!”

    苏雨婷脚步一顿,身体僵了僵,却没有回头,小手紧紧握着,轻轻颤抖,大步走出小院。

    “太子殿下!”苏雨婷纤细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小院外,沈采云慌乱的惊呼声穿透云层,响彻云霄:“殿下伤口裂开了,快请太医!”

    守在外面的丫鬟们快速跑去找侍卫,寻太医,整个小院乱成一团。

    沈璃雪挑挑眉,激烈运动真让秦君昊的伤口裂开了,难怪刚才院子里闹的这么僵,他都一声不吭,休养了这么多天,刚想愈合的伤口裂开,重受一次伤心之苦,等他醒了,绝不会放过罪魁祸首苏雨婷。

    太阳西斜,太医在内室为秦君昊细细把脉,沈采云站在内室门口,焦急的目光频频望向昏迷不醒的秦君昊,他可千万不能死,否则,自己的下半生就要毁了。

    几名丫鬟站在外室,随时听侯差遣,不需要别人再帮忙。

    沈璃雪瞟了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秦君昊,慢腾腾的离开了小院,只是伤口裂开,有太医在,他会吃些苦头,不会死。

    “千泷,我先回府了!”沈璃雪站在二门和夜千泷告别。

    夜千泷沉下的眸中,闪过几丝哀伤,他知道他留不下她,便将那只小白兔放进沈璃雪怀里:“这是送给你的,有空,记得来看我!”

    沈璃雪低头,手中的小白兔也正睁着滴溜溜的眼睛望着她,白色的毛,红色的眼圈,长长的耳朵,胖胖软软的小身体,极是可爱:“放心,我会时常来看你!”

    夜千泷站在门口,目送沈璃雪抱着小白兔渐渐走远,清澈的眸中闪过一抹哀伤,一片树叶自枝头吹落,轻轻飘到他肩膀上,夜千泷伸手拂下,抬头望向茂盛的大树,纯净的眸中闪过淡淡的忧伤。

    手伸入衣袖,拿出一把小刀和一块半成品的木头,用心的轻轻雕刻,一刀一刀,刻的很仔细,很认真,看那木像穿的衣服,以及雕好的半边小脸,很像沈璃雪。

    沈璃雪抱着小白兔走出二门,踏上青石路刚刚走了几步,看到一名男子背对着她站在郁郁葱葱的树下,宝蓝色的锦衣,挺拔的身姿迎风而立,快要与这自然风光融为一体,可见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沈璃雪脚步微顿,却没有停下,迎着那名男子走了过去:“怎么只有湛王爷一人,太子殿下呢?”

    “皇兄有急事,先回皇宫了!”东方湛转身看向沈璃雪,温柔浅笑着,温和的眼眸涌上一层暗芒,让人看不透彻:“你是故意引太子与本王前来捉奸的?”

    沈璃雪来驿馆看夜千泷,秦君昊,沈采云,苏雨婷三人就出了事,聪明人都会怀疑事情蹊跷。

    “不是!”沈璃雪摇摇头,她本打算带着侍卫,丫鬟们去捉奸的,遇到东方泓和东方湛纯属意外,他们两人身份高贵,亲眼见证苏雨婷的狼狈更具说服力,她便顺水推舟,引领两人去了小院。

    “真的不是?”东方湛目光一凝,嘴角微微挑起,对沈璃雪的话将信将疑。

    “湛王爷等在这里,只是为了问这件事情?”沈璃雪嘴角微挑,似笑非笑,东方湛是觉得自己被利用了,等在这里兴师问罪。

    “本王站在这里是为看景,遇到沈小姐,纯属偶然!”东方湛望着沈璃雪,梨窝浅笑,温润如玉,温和的目光深邃的让人看不透彻。

    “打扰湛王爷的雅兴了,臣女还有事,先走一步,湛王爷请便!”沈璃雪微微一笑,径直越过东方湛,飘飘走向驿馆大门。

    清新淡雅的香气随风飘散,不浓不淡,带着特有的处子幽香,让人心神迷醉,东方湛笑容微凝,仔细看向那道纤细身影,却见她已走远,微风轻吹起一角衣袂,在璀璨的阳光中随风轻扬,飘飘似仙。

    东方湛嘴角微挑,深邃的眼瞳再次凝了起来,他以为她会一再解释事情与她无关,没想到只说了寥寥几句,澄清了事情就离开,也不怕别人怀疑她,真是潇洒。

    他越来越看不透沈璃雪了。

    沈璃雪出了驿馆,转过小弯,走进小巷,巷子里停着一辆马车,车上挂着圣王府的标志,子默静静站在马车前,见沈璃雪前来,急忙掀开车帘:“沈小姐请!”

    沈璃雪踏着小凳走进车厢,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如置春天的清晨与外面的炎热简直就是两个世界,侧目望去,马车角落里放了好几桶冰块,徐徐向外散着寒气。

    东方珩坐在车厢中央的小桌前,端着茶杯品茶,见沈璃雪进来,询问道:“事情了结了?”

    “了结了大半,秦君昊心脉的伤口裂开了,两名美人只享用了一个,弄出个长长的尾巴待收!”如果秦君昊将苏雨婷也沾染了,她嫁到南疆就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谁也无法改变,偏偏他身体弱,无福消受美人,留给苏雨婷喘息的时间。

    苏雨婷不是坐以待毙的人,肯定会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阻拦下嫁秦君昊,秦君昊最早也是明天苏醒,在他清醒前,沈璃雪要做的就是,破坏苏雨婷所有自救计策。

    沈璃雪坐在窗前,与东方珩隔了张桌子,马车开始行驶,车厢里很平稳,没有半分颠簸。

    茶香袅袅,热气升腾间,东方珩将一杯清茶推到她面前,漫不经心的望了眼白色宠物,那小家伙正缩着身体,闭着眼睛,竖着两只长长的耳朵,悠然自得的躺在沈璃雪怀里:“你喜欢白兔?”

    沈璃雪望望小白兔:“这是千泷送的!”她不好拒绝,就带出来了。

    东方珩锐利的目光一凝:“这个时间,兔子应该很精神的睁着眼睛,你这只兔子却闭着眼睛,是不是生病了?”

    “应该不会吧,千泷送给我的时候,它是活蹦乱跳的,大概是累了,在休息!”沈璃雪低头看向怀中的兔子,虽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却不像生病虚弱的模样。

    “让我看看!”东方珩如玉的手指揪住白兔的两只长耳朵,将它从沈璃雪怀里提了过来,白兔被惊醒,睁着两只美丽的眼睛,有些瑟缩的望着东方珩,小腿乱蹬着,却逃不开他的魔爪。

    “你会给兔子看病?”沈璃雪看东方珩的目光多了几分兴致。

    “略知一二!”在沈璃雪清澈,兴致的目光中,东方珩将白兔捧到窗前,锐利的目光紧盯着白兔,似在仔细查看,突然,手一翻,那团白球穿出窗子,被他狠狠扔向窗外。

    “东方珩,你干什么?”沈璃雪怒喝着,快走几步,挑开了帘子:“子默,快停车!”

    子默一拉缰绳,马车稳稳停下,看着急步跳下马车的沈璃雪,不解道:“沈小姐,出什么事了?”

    “白兔被东方珩扔出马车了!”沈璃雪狠狠瞪了一眼挑开帘子,悠然下车的东方珩,快步向回走,白兔刚被丢出来,离的不远。

    “是它自己跳出去的,与本王无关!”身后传来东方珩理直气壮的辩解声,沈璃雪冷哼:“你堂堂青焰战神,会连一只兔子都看不住?”

    “本王只顾着查看它有没有生病,忽略了它的动作,才会让它钻了孔子!”东方珩走上前来,声音中透着咬牙切齿的味道,仿佛意有所指。

    狡辩!沈璃雪瞪他一眼,没有说话,继续沿路寻找白兔,触目所及的路边,都是空荡荡的,没有兔子的踪影,沈璃雪皱眉,兔子被他丢在这附近,怎么会没有?

    “你就这么在意夜千泷送你的宠物?”东方珩站在沈璃雪身后,锐利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眸中隐有暗芒闪烁。

    “兔子是夜千泷的,我准备下次去驿馆时还给他,你把白兔弄丢了,我怎么还?”沈璃雪转身瞪向东方珩,一向清冷的美眸中,居然燃烧着两簇怒火。

    “大街上有许多卖白兔的,买一只还给他就可以!”听到沈璃雪的回答,东方珩高悬的心顿时放了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

    “再相似的白兔,也不是他原来那只,意义不一样!”沈璃雪心中愤怒难消,东方珩真是小气,连一只兔子都不放过。

    “白兔跳窗的时,马车行驶的很平稳,那小东西不会摔伤,更不会摔死,落地后跑掉了,你才找不到它,说不定它已经原路返回,去驿馆找夜千泷了!”

    东方珩扔白兔时,掌握了力道,只是将那碍眼的小东西丢掉,没有杀生。

    “本王命人沿街寻找,再让人去驿馆看看,那只白兔不会出事的!”夕阳西下,眼看着天就要黑了,东方珩抓着沈璃雪的手腕,拉她上马车:“咱们先回府,将今天的事情彻底处理完!”

    沈璃雪走出了小巷也没有看到白兔的影子,天色渐晚,事情紧急,不能再耽搁,她只能听从东方珩的建议,先回府处理事情,让侍卫们找白兔。

    不过,一路上她都静静的坐在马车里,没再理会东方珩。

    温国公府,苏雨婷下了马车,急急忙忙奔向温国公夫人的院落,远远的,看到小院了,迫不及待的高声呼唤:“娘,娘,娘……”

    “怎么了?”温国公夫人正躺在躺椅上休息,听到苏雨婷焦急的呼唤,扶着嬷嬷的手迎了出来。

    “娘,快让爹进宫向皇上请旨,为我和太子殿下赐婚!”苏雨婷几步上前,焦急、迫切的急声说道。

    秦君昊重伤昏迷,是上天在给自己最后的机会,只要青焰的圣旨一下,她被冠上青焰太子妃的名称,秦君昊有通天的本领,也休想抢走东方皇室的媳妇。

    只要她留在青焰,就有摆脱东方泓的机会,更有徐徐图之,嫁给东方珩的时间。

    “怎么这么着急?”温国公夫人望着暗下的环境,皱皱眉:“天都快黑了,现在请旨,不太妥当!”

    “我等不到明天了,必须今天赐婚!”东方泓爱慕她,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外传,东方湛身为青焰王爷,也是不屑说人闲话的,至于沈璃雪,就算要宣扬下午之事,也要等明天才会有效果。

    还有那个狂妄的秦君昊,自己害他伤口裂开,他断不会放过自己,等他醒了,将这件事情捅到皇上面前,她就会被冠上南疆太子侧妃之名,这辈子算是彻底毁了。

    “雨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温国公夫人的面色沉了下来,苏雨婷是她一手养大的,知女莫若母,看女儿的表情,她就知道出了大事。

    “这……”苏雨婷犹豫片刻,目光闪烁着,简单扼要的将下午的事情讲述一遍,临了,还加了一句:“这个局是沈璃雪设的,她挖了大陷阱,等我去跳,是我太大意了,才会上了她的当!”

    相府的女儿都不简单,她得罪了沈采云和沈璃雪,她们两人都恨极了她,她又有把柄抓在她们手里,如果她们联起手来对付她,她没多少反抗力,只有惨败的份。

    温国公夫人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沈璃雪真是不简单,她的女儿,绝不能败在沈璃雪手中:“我们去找你爹,让他立刻进宫请旨!”

    明天,秦君昊,沈采云,雨婷的事情就会传的沸沸扬扬,如果她们赶在今晚,求下赐婚的圣旨,雨婷就不必嫁去南疆,还可反将一军,说别人在污蔑她,借助皇室的威压,制止谣言的传播。

    太子是爱慕雨婷的,多年来的感情,不会说断就断,他对她,肯定还有着一丝牵挂,赐婚圣旨一下,他娶雨婷就是铁板钉钉之事,他虽然会有心结,却不会虐待雨婷,因为她还是处子,胳膊上那枚守宫砂是最她清白的象征,她没有对不起太子。

    有皇室的镇压,再加上雨婷清白的守宫砂,百姓们谁敢说她和秦君昊有牵连?

    目送温国公的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苏雨婷长长的松了口气,轻轻擦擦额头的虚汗,漂亮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圣旨一到,她的难题就会迎刃而解,这件事情一过,她定要狠狠教训沈璃雪,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相府客厅,灯火通明,沈明辉面色阴沉,冷冽的目光直视沈璃雪:“你说采云*于南疆太子秦君昊?”

    “是。”沈璃雪点点头:“我虽未看到过程,却看到采云妹妹一身青淤,不着寸缕,躺在秦太子身边!”

    沈盈雪从惊讶中回过神,看沈璃雪的目光满是嘲讽:“姐姐可真是大胆,居然跑进秦太子的内室,偷看人家闺房之乐!”

    沈采云居然*了,哈哈,算她倒霉,自己除了个劲敌,等她回来,定要狠狠嘲讽,还有这个沈璃雪,也不是什么好人,她要趁机打击打击。

    “当时我正在路上散步,听到秦太子痛苦的低吼了一声,我担心有人出事,才会进了房间,不过,泓太子和湛王爷是在我前面进去的,他们径直进了内室,我只在门口望了望!”沈璃雪将事情变了变,淡淡述说。

    沈盈雪不屑的嗤笑:“姐姐,你这谎撒的真是漏洞百出,行闺房之东,哪会痛苦低吼!”

    “那是因为秦太子的心脉伤口被震裂了,伤口痛,吼声当然痛苦!”沈璃雪望一眼沈盈雪,一副你不知真相,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模样。

    “你……”沈盈雪望着沈璃雪,咬牙切齿。

    “璃雪,你的意思,太子和湛王都知道采云*秦太子?”沈明辉沉了眼睑,低声询问。

    “不止采云,苏小姐也险些*秦太子!”沈璃雪望望漆黑的夜空:“苏小姐与秦太子有了肌肤之亲,算是秦太子的人了,如果不出意外,温国公现在已经坐马车赶往皇宫,请求皇上为苏小姐做主!”

    沈明辉一怔,苏雨婷是皇上内定的太子妃,她的身躯被人看去,贞节未失,清白已毁,不可能再做青焰太子妃。

    温国公只有她这么一个女儿,舍不得她受委屈,肯定会请求皇上作主,两国联姻,让她做南疆太子妃。

    “爹,采云妹妹是您的女儿,出了这种事,您是不是应该进宫请皇上做主,给采云妹妹一个名份!”

    沈采云是庶女,她的婚事,沈明辉根本不在意,但占有她的男子是南疆太子,事关两国邦交,也关系到丞相府的名誉,如果沈明辉再坐视不理,不为自己女儿讨个公道,会被人冠上窝囊,无用的臭名。

    “姐姐,这只是你的一面之词,我们还不知道采云妹妹是真*,还是假*,若是真的便罢,若是假的,爹去见皇上要名份,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沈盈雪盈盈说着,心中冷哼,一名姨娘出的低贱庶女,被秦太子临幸是便宜她了,还想要名份,痴人说梦。

    “事关采云妹妹的名誉与清白,这种事情我会乱说?”沈璃雪冷冷望着沈盈雪:“我也是爹的女儿,爹犯了欺君之罪,对我有什么好处?”

    沈盈雪被说的哑口无言,面色非常难看,却依旧不肯认输:“谁知道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我是为采云妹妹,为整个相府好,你们不信就算了。”沈璃雪放下茶杯,豪不留恋的起身向外走去:“夜深了,我回房休息,明天大街小巷传满流言的时候,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沈明辉的面色微微阴沉,沈璃雪虽然不讨他喜欢,但他相信,她很有分寸,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张张口,正欲叫住她仔细问问,一道怯怯的呼唤在外响起:“爹!”

    沈明辉循声望去,看到沈采云娇小的身影怯怯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眼圈通红,神情十分憔悴,露在衣服外的脖颈上布满了青淤。

    沈明辉早已成亲,有子有女,一看就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面色阴沉的非常可怕:“究竟怎么回事?”

    “爹,是女儿的错,请爹惩罚!”沈采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颗泪珠溢出眼睑,顺着脸颊缓缓滑落,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

    “失了清白,你还有脸回来!”沈盈雪看着狼狈不堪的沈采云,心里乐开了花,这个贱人,天天和自己做对,终于得到报应了,活该,强占她的南疆太子身份高贵,不是那些低贱的乞丐,已经是便宜她了。

    “采云无颜苟活于世,回来看看父亲,了却心愿!”说着,沈采云站起身,视死如归般径直冲向客厅中的石柱。

    沈明辉一怔:“快拦住她!”

    丫鬟,嬷嬷们就在一边,听到命令,全部蜂拥上前,将沈采云拦了下来,沈采云挣扎着,哭泣不止:“你们让我死,让我死!”

    沈璃雪挑眉,嘴角轻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如果沈采云一直哭诉自己的不幸,沈明辉肯定会厌烦,可她什么都没说,将所有错误揽到了自己身上,一心求死,沈明辉反倒不能再责怪她,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真是高明。

    “别哭了,爹知道你一向柔弱,*也不能怪你,是南疆太子的错。”沈明辉看向沈采云,眸中难得的露出一丝慈爱:“爹立刻进宫,请求皇上为你讨个名份!”

    “谢谢爹!”沈采云心中暗喜,面上仍是双目含泪,柔柔弱弱。

    见沈明辉转身要走,沈盈雪急步挡在他面前,关切道:“爹,天色已晚,皇上怕是休息了,您还是明天再进宫吧!”暗中狠瞪哭泣的沈采云,姨娘生的卑贱庶女,要什么名份,做个小妾已经很对得起她了。

    沈采云的面色微微有些难看,却没有说话。

    沈璃雪轻轻一笑:“盈雪妹妹,今晚圣旨下达,众人会当这是一场才子佳人的幽会,情不自禁才会逾越界线,虽然也会议论,却是一桩美谈,如果等到明天,流言满天飞时再请旨,那是被迫给人交待,流言蜚语会将整个丞相府淹没,采云妹妹名誉受损,身为她的姐妹,咱们两人也好不到哪里!”

    “璃雪言之有礼,我即刻进宫!”沈明辉淡淡说着,越过沈盈雪,大步向外走去。

    沈盈雪恨恨的瞪了沈璃雪一眼,咬牙切齿,贱人,就会坏她的好事。

    “多谢姐姐体谅!”沈采云走上前来,抽泣着向沈璃雪道谢,看沈盈雪的目光,暗带了几分冷冽。

    “姐妹之间,不必言谢!”沈璃雪轻轻笑笑,目光微凝,苏雨婷不想嫁秦君昊,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温国公进宫请旨赐婚,沈璃雪让沈明辉在这个时间进宫,是想通过他,向皇上讲述事情真相,阻止温国公请旨!

    秦君昊,苏雨婷嫁定了。

    皇宫御书房,皇帝放下手中奏折,看向温国公:“不知国公半夜前来见朕,所谓何事?”

    温国公双手抱拳,俯身行君臣之礼:“禀皇上,微臣是……”

    “皇上,沈丞相在外求见!”太监特有的尖细嗓音打断了温国公的话。

    温国公皱皱眉,他从温国公府一路走来,有些不顺,先是坚固的车轱辘坏了,换轱辘,再是一名小贩的东西洒了满地,慢腾腾的捡拾着,半天才捡完,好不容易进了御书房,还未向皇上陈清赐婚之事,沈明辉又来了,事情有些不对。

    皇帝犀利的目光微眯,深更半夜,沈明辉又来干什么?心中疑惑,面上却未表现出来,冷声道:“宣!”

    太监的尖细嗓音一道道传下,沈明辉走进御书房,看到房中的温国公,目光一沉,温国公还真来御书房见皇上了,幸好他听了璃雪的建议,连夜赶来皇宫,维护自己的女儿,否则,有温国公这爱女的父亲做对比,他的冷漠无情,定会惹人闲话。

    沈明辉一撩衣摆,直接跪到皇帝面前:“臣教女无方,还请皇上恕罪!”

    温国公一惊,猜到了沈明辉接下来要说的话,正欲出言阻止,皇帝已先开了口:“沈丞相此话怎讲?”

    “回皇上,微臣小女采云,下午时分在驿馆*秦君昊秦太子,是微臣管教不严,给青焰丢了脸,臣愿领罚!”沈明辉没有说秦君昊半分不是,也没有请求皇上为沈采云做主,将所有错误揽到沈采云身上,是和沈采云用了同样的计策,置之死地而后生。

    皇帝一怔,随即微笑:“朕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年轻人嘛,年少气盛,总会做些出人意料的事情,采云与秦太子两情相悦,嫁给南疆太子做个贵人无可厚非!”

    沈采云在皇帝眼中就是个微不足道的人,嫁谁都一样,当朝丞相前来请求,他一句话的事情,自会允许。

    “多谢皇上!”沈明辉心中欣喜,听皇上的意思,让采云做贵人,以她庶女的身份,嫁秦君昊为贵人,已经很抬举她了,采云*是因祸得福。

    “恭喜沈丞相了!”温国公呵呵笑着上前恭喜。

    沈明辉笑着回礼:“同喜同喜,苏小姐嫁秦太子为正妃,采云为贵人,她们姐妹两人在南疆,彼此之间也有个照应!”

    温国公的面色瞬间变的惨白,悄悄看向皇帝,皇帝微笑的面容果然阴沉下来,犀利的目光如同利剑,冷冷锁定沈明辉。

    温国公勉强笑笑:“沈丞相……”

    “温国公,我明白你的感受,我也舍不得采云远嫁,不过,她已经是秦太子的人,舍不得也没有办法,苏小姐清白身躯被秦太子看去,相当于打上了秦太子的烙印,为了她的幸福着想,温国公再舍不得,也要狠下心肠舍得!”

    沈采云的事情解决,沈明辉还得了皇帝赞扬,心情很不错,就像多年好友一般,苦口婆心的劝解温国公,没看到皇帝的面色越来越阴沉,犀利的目光也从沈明辉转到了温国公身上,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冰冷的笑。

    “赵公公,派人去驿馆,将采云之事告知秦君昊!”皇帝冷冷命令着,秦君昊强占他臣子的女儿,他做主将那女子赐给他,并不过份。

    门外太监应声离开,沈明辉心中喜悦:“多谢皇上,微臣告退!”身为青焰丞相,他敏捷的察觉到房间中的气氛有些不对,沈采云的事情已经解决,他也不想再多留,识趣的告辞离开。

    沈明辉走出房间,暗暗松了口气,房间的气氛真压抑,皇上钦点的太子妃,被秦君昊捷足先登,他当然会气愤,望着窗子上映出的那道跪地身影,轻轻摇摇头,温国公怕是要受罚了。

    “苏雨婷失了清白,你怎么不说?”皇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冷冷望着跪在地上的温国公,犀利的眸中,寒意迸射,想让他东方皇室戴绿帽,娶一名已经失贞的不洁女子吗?

    “回皇上,微臣此次进宫,就是请求皇上取消太子殿下和雨婷的婚事,雨婷贞节尚在,但她被人看了身子,配不上太子殿下了!”温国公特意加重了贞节尚在四字,暗暗观察皇上的反应,心中十分恼怒,沈明辉来的可真是时候,把所有事情都捅了出来,他再求赐婚圣旨,就是自寻死路。

    皇帝淡淡答应一声,目光犀利:“秦君昊也是太子,雨婷嫁他不亏,温国公可以为雨婷准备嫁妆了!”

    温国公还怀有一丝希望的心,瞬间沉到谷底,皇上这是放弃雨婷,同意让她嫁到南疆了,这怎么可以!

    竹园,沈璃雪坐在窗前,听着暗卫禀报温国公失魂落魄的出了皇宫,苏雨婷听到消息,又吵又闹,嘴角微微上翘,沈明辉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将事情捅了出来,这一次,苏雨婷是非秦君昊不嫁了。

    “虽然还没下圣旨,苏雨婷也逃不过和亲的命运!”东方珩看着沈璃雪,如玉的手指轻触茶杯。

    “希望苏雨婷能记住这些教训,不要再天天想着算计我。”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如果苏雨婷再起恶念,她会毫不客气的反击回去!

    阵阵冷风吹过,沈璃雪看看繁星点点的夜空,侧目看向东方珩:“夜深了,你回圣王府休息吧”

    “今晚不回去了!”东方珩放下茶杯,抱着沈璃雪走向床边:“白天你观摩了别人洞房,不如咱们也试试!”

105 连哄带骗的强吻

    沈璃雪身体一僵,睁大眼睛看着东方珩:“你不是说真的吧?”

    “本王像在说笑?”东方珩缓步走到床前,将沈璃雪放在床上,伸手去解她的衣带,如玉的手指在烛光中泛着朦胧的光晕,映着他俊美无筹的容颜,如梦似幻。

    沈璃雪伸手抓住东方珩的手,急声道:“这种事情不能试。”

    “为什么不能试?”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

    “我还没有及笄!”沈璃雪记得古代女子要十五岁及笄后才能嫁人,及笄前还是小女孩,不能行夫妻之礼!

    “沈采云比你小一岁多,已经成了秦君昊的人!”东方珩拿开沈璃雪的手,如玉的手指一勾一扯,她湘裙的纽扣被他解开一颗,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沈璃雪呼吸一顿,再次伸手抓住东方珩的手:“等等,咱们还没有成亲!”

    “沈采云、秦君昊也没有成亲,放心,我会对你负责!”东方珩淡淡说着,又要解沈璃雪的衣扣。

    她紧抓了他的手腕,清冷的眼瞳深处燃烧着两簇怒火:“东方珩,这种事情……早了对身体不好……”

    “应该不会!”东方珩的动作顿了顿,似乎思量了一下:“青焰有女子及笄前与男子同房,没听闻她们身体有损。”

    “这种事情要因人而异,体质不同,结果自然也不一样,但咱们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不然后悔莫及!”沈璃雪看着东方珩,一字一顿,目光凝重。

    “你虽没内力,身手、速度都极快,体质很好,况且,你还有几个月就及笄了,现在行周公之礼,对你的身体不会有任何影响!”

    东方珩说着,伸手欲解沈璃雪的衣扣,再次被她挡住:“我在青州长大,身体的根基不太好。”

    “你再阻拦,我就点你穴道了!”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你是乖乖让我脱衣服,还是让我点住你穴道再脱?”

    沈璃雪手一僵,柳眉紧紧皱了起来,东方珩的武功高深莫测,她空有招式,没有内力,他点她穴道,她根本躲不开,妥协道:“一定要在今晚吗?”

    “今晚月色很好,良辰美景,不能浪费!”东方珩将沈璃雪的手拿开,如玉的指尖轻挑,一颗颗纽扣犹如花瓣一般,绽放开来,露出她娇嫩的肌肤,绯色的肚兜。

    沈璃雪转头望向窗外,天地间漆黑一片,黑色的天幕中繁星点点,这也叫月色很好?

    阵阵微风透过敞开的衣衫吹到肌肤,沈璃雪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东方珩,在驿馆,我只进了外室,没进内室,什么都没看到!”言外之意,她没看到别人行房。

    东方珩没有说话,低沉着眼睑,继续解她的纽扣。

    “东方珩,你还记不记得曾经答应过我,给我时间,不会逼迫?”沈璃雪搬出了最后的杀手锏,事关她一生幸福,不能草率决定。

    东方珩不为所动,眼皮都没抬一下,解开沈璃雪最后一颗纽扣,抬头看了她一眼,墨色的眼瞳深不见底,如玉的手指轻轻拽住了她腰间的丝带,只要扯落,就可窥见她玲珑有致的身体。

    “我自己来!”沈璃雪一惊,挥手打开东方珩的魔爪,小手抓着丝带装模作样的轻扯:“你顾好自己吧!”

    “好!”东方珩自自然然的解开腰带,纽扣,脱下白色外袍挂到衣架上,只着一件薄薄的丝质里衣,转身看向沈璃雪。

    沈璃雪看着东方珩,咬牙切齿,当着她的面脱衣服,他居然脱的那么自然,没有半分别扭,这外衣还是她自己脱吧,不要让东方珩碰了。

    纤手一扯,丝带解开,水绿色的云绫锦自沈璃雪身前轻轻滑落。

    微暗的烛光下,天蓝色的帐幔中,沈璃雪肌肤赛雪,发丝如墨,墨色的眼瞳犹如古井,盈盈幽幽,绯色的肚兜包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两团雪团在肚兜内若隐若现。

    东方珩呼吸一窒,气息刹那间变了变,如玉的手指轻抚上沈璃雪美丽细腻的小脸,强劲有力的手臂紧紧箍住她的小腰,将她拥进怀中,温柔的轻吻着她的眉,她的眼,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

    肌肤相贴,若有似无的松香萦绕,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服渗到肌肤,沈璃雪僵硬了身体,微微偏过头去,脸色熏红着,不敢看东方珩。

    白嫩的小手顺着他的胸膛慢慢上移,轻轻攀上他的脖颈,右手两指之间闪烁出一道银光,一枚细细长长的银针突现。

    东方珩不知危险来临,全神贯注的轻吻着美人,沈璃雪诡异一笑,银针对着东方珩的穴道快速刺了下去,他武功高,她打不过,只好先用美人计迷惑他,然后采用偷袭之法,银针刺穴,让他昏睡。

    “啊!”右肩突然传来一阵疼痛,银针在触到东方珩肌肤的瞬间停下,沈璃雪痛呼着,低头望去,却是东方珩在她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浑圆的小肩膀上浮现两排清析的牙印。

    “东方珩!”沈璃雪瞪着毫不自觉,依旧在轻吻她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他是属什么的,随随便便就咬她。

    东方珩对沈璃雪的气愤视而不见,如玉的手指轻触上她的后背,弹性的肌肤,顺滑细腻的触感,让他流连忘返,指尖轻轻捏住了她后背的肚兜带子。

    沈璃雪纤细的身躯猛然一颤,如雪的肌肤染上一层粉红色,如果肚兜带子扯开,她就彻底春光外泄了!

    沈璃雪目光一凝,细细的银针快速对着东方珩的穴道扎了过去。

    手腕突然一痛,沈璃雪的动作猛然顿下,针尖轻抵着穴道,却再也动不了半分。

    在沈璃雪惊讶的目光中,东方珩捏着她的手腕举到面前,望着那枚细长银针,他目光清明,不见半分*,嘴角轻轻扬起,勾勒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你想干什么?”声音低沉,平静无波,让人听不出他的真正情绪。

    见东方珩略带兴致的看着她,往日锐利的眼眸有一团浓雾聚集,沈璃雪蹙了蹙眉,有些恼怒的道:“你太心急了,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擅作主张!”

    东方珩忽然倾身,将沈璃雪压在了床上,如玉的大手紧按着她的手腕,将她固定在他和大床之间,墨色的眼瞳中清析的映出她的身影,声音有些暗哑:“我明明征询了你的意见的!”

    “我又没说同意……”沈璃雪身不能动,泰山压顶的气息将她笼罩,她快要不能呼吸,瞪着东方珩,压下心慌,怒问道:“你要干什么?”

    “良辰美景不容错过,我早告诉过你我要做什么!”东方珩凑到沈璃雪耳边,低低说着,忽然俯下脸,性感的薄唇准备无误的覆上了她的唇,重重的,稳稳的,不留一丝余地。

    沈璃雪一惊,唇瓣传来清凉的感觉刹那间直击心脏,身体颤了颤,双手用力想要挣开,却被东方珩紧紧按着,纹丝不动,她想侧脸,唇却被他紧紧噙住,腿和身体都被他紧紧压住,她动不了半分,紧抿着嘴唇,恼怒的瞪着东方珩。

    东方珩黑曜石般的眼瞳中突然闪过一丝诡异光芒,在她唇上猛然一咬。

    沈璃雪吃痛,紧抿的唇瓣张开,东方珩趁机而入。

    这一吻带着疯狂的味道,如狂风暴雨袭来,骤然将沈璃雪的三魂七魄撞了个支离破碎,理智和恼怒轰然倒塌,脑海一片空白,心思漂浮,呼吸急促着,心跳险些骤停。

    不同于醉仙楼外蜻蜓点水般的唇唇相触,东方珩的松香气息充斥在沈璃雪唇瓣内外的每一处,疯狂,激烈的吻让她险些承受不住,纤细的身体轻轻颤抖起来,头有些晕眩,眼前的景色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发的绵软。

    望着沈璃雪迷蒙的眼瞳,微皱的眉头,因呼吸不畅微微发红的小脸,东方珩慢慢松开了禁固,强劲有力的臂膀环抱着沈璃雪柔软的身躯,慢慢收紧,疯狂,激烈的吻也变的轻柔起来,如春风细雨飘落,轻轻柔柔,温暖的感觉让她如置温暖的阳光下,暖暖洋洋。

    沈璃雪在东方珩的温柔中渐渐沉醉,由开始的抵触,反抗变成生涩的回应。

    东方珩身体一震,眼瞳深处隐隐闪过一抹笑意,双臂再次收紧,不知不觉间再次加深了这个吻,温柔似水,缠缠绵绵,让人深深迷醉。

    若有似无的松香气息将她重重包围,沈璃雪温软的身体渐渐瘫软在东方珩怀里,头脑发昏,几欲窒息,轻浅的喘息变为暧昧的低吟,她美丽的小脸染上一层蔷薇色,用力去推东方珩:“东方……珩……”

    东方珩离开沈璃雪唇瓣少许,深深的凝视着她,墨色的眼瞳深处,似有两簇火苗在燃烧。

    沈璃雪樱唇微张着,大口喘息,迷离的眼瞳慢慢恢复清明:“东方珩,你吻够了没有?”

    “还没!”东方珩忽然低头,又吻了下来。

    沈璃雪头偏向一边,双手扶着东方珩的肩膀用力向外推:“你再继续……我就要窒息了!”

    “那我们做点别的事情!”东方珩目光幽深,轻轻扯开了她肚兜的带子。

    后背一松,身上的肚兜在胸前飘飘摇摇,仿佛随时都会掉落,沈璃雪怒瞪着东方珩,他真的打算今晚和她洞房。

    沈璃雪面色绯红,双眸含春,即便怒视,眼里也没有半丝震慑,眸光盈盈,更让东方珩心动,低头再次吻上了她有些红肿的鲜红唇瓣。

    屋内温度骤升,暖暖融融,屋外夜色沉静,寂静无声。

    在沈璃雪再次要窒息的时候,东方珩终于放开了她,沈璃雪已经说不出话,只剩下急促的喘息声,目光飘渺着,小脸绯红,看的东方珩再次心神荡漾,目光急忙看向一边,重重喘息着,深邃的眼瞳深不见底,仿佛在强行压制什么。

    香软的身体柔若无骨,抱在怀里极是舒服,东方珩不想放开,双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埋首在沈璃雪馨香的颈项处,他贪婪的呼吸着独属于她身上的淡淡清香,如玉的手指轻触她的后背。

    胸前肚兜晃动,仿佛随时都会掉落,沈璃雪身体猛然一僵:“东方珩!”

    东方珩没有答话,双手在她背后继续动作,片刻后,肚兜带子全部系好了。

    沈璃雪又是一怔:“东方珩!”他不是想和她洞房吗?怎么又改主意了?

    东方珩侧躺在沈璃雪旁边,拿过一件薄薄的里衣将沈璃雪玲珑的身躯包裹住,看沈璃雪的墨色眼瞳幽深似潭:“你不是说及笄之前……对身体不好吗?”

    沈璃雪一怔,她随口编的理由而已:“你不是不相信吗?”

    “你是说,咱们可以继续?”东方珩俊美无筹的容颜再次逼近,深邃的眸中隐隐染了一层情意。

    沈璃雪一惊,急忙将脸埋进被子里:“夜深了,睡吧!”不洞房,再好不过,她哪会送上门去任那只腹黑神宰割。

    紧拥的被子被东方珩扯开,强劲有力的臂膀将她香软的娇躯紧紧环住,淡淡的松香将她重重包围,耳边响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上发,东方珩低沉,暗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嗯,休息!”

    东方珩抱她很紧,沈璃雪的呼吸有些困难,几次想让他放松手臂,但想到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到了嘴边的话,她迟迟没有说出口,万一他再心性大发,她可招架不住。

    头顶上方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沈璃雪抬头望去,东方珩微闭着眼睑,已经睡着了,年轻的容颜在烛光中更显俊美,沉睡的他少了平时的冷酷与凌厉,面部线条柔和的如同诗画一般。

    沈璃雪试探着,将东方珩环抱她身体的胳膊,一点一点儿慢慢向外推,她所处的小小空间,渐渐变大,呼吸顺畅了许多。

    深吸几口气,沈璃雪望望睡着的东方珩,正准备他的胳膊拿开,脱离他的禁固,不料他松着的胳膊突然收紧,她再次被他紧紧圈进怀里。

    沈璃雪香软的娇躯紧贴着东方珩强健的身体,美丽的小脸触上他光裸的胸膛,他的心跳仿佛加快了几下,睫毛也轻轻颤了颤。

    沈璃雪处在气恼中,没察觉到任何不对,望着东方珩安静的睡颜,咬牙切齿,睡着了还这么霸道,真是可恶!

    挣不开,走不掉,沈璃雪只能认命的窝在东方珩怀里休息,淡淡松香萦绕鼻端,阵阵困意快速袭来,迷迷糊糊着,沈璃雪进入梦乡。

    朦朦胧胧中,沈璃雪感觉小脸上传来一阵酥酥麻麻,好像有气息喷洒在脸上,又似清风拂过,她困意正浓,无心理会,侧过脸,继续睡,不料那酥麻的感觉从小脸移到了脖颈上,再到锁骨,前胸,隐隐还有下移的趋势。

    沈璃雪不耐烦的挥挥手,气息清风顿时消失无踪,她正准备翻个身,继续睡,身上突然一沉,双唇被噙住,水润的触感透过唇瓣直冲脑海。

    沈璃雪一惊,猛然睁开了眼睛,东方珩无限放大的俊颜映入眼帘,昨晚发生的一切如潮水般涌进脑海,沈璃雪咬牙切齿,美眸中怒火燃烧,转头避开他的吻,怒斥道:“东方珩,天都亮了,你不上朝吗?”

    沈明辉除了特定的休沐外,每天都会早早上朝。

    “本王有伤在身,皇上特准不必每日上朝!”东方珩低头看着怀里的人儿,眸光温暖如水。

    “我饿了,要起床用膳!”沈璃雪被他看的很不自在,随口说了个理由,想与他拉开些距离。

    “好!”东方珩没再纠缠,翻身躺到一边,双臂也松了禁固。

    沈璃雪暗暗松了口气,越过东方珩,披着一件白色里衣下了床,来到柜子前拿了套衣服,走进屏风后。

    浴桶中热气升腾,沈璃雪沐浴完,换了身衣服,走出屏风,坐到梳妆镜前,猛然发现,镜中的人肌肤赛雪,美眸盈盈,嘴唇嫣红微肿,纤细白皙的脖颈上也布满了点点粉红,就像初晨的草莓。

    “东方珩,你是不是故意的?”沈璃雪三两步来到床前,揪着东方珩的衣服用力摇晃,美眸中怒火翻腾。

    东方珩睁开眼睛,清明的目光扫过沈璃雪微肿的唇,脖颈上的粉红吻痕,深邃的眸中隐隐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吻痕很轻,无伤大雅!”

    沈璃雪咬牙切齿,再轻也是吻痕,她这副模样,怎么能出去见人:“圣王府应该有消肿的药,你回去给我拿些过来。”

    “最多两三天,吻痕就会消,不必用药!”东方珩淡淡说着,轻轻翻过身,闭眼休息。

    沈璃雪微怔,望了望空荡荡的小手,她明明抓的很紧,那衣领居然还能悄无声息的抽离,东方珩的武功的确高深莫测,他又是个腹黑神,再逼问下去,估计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恨恨的瞪了东方珩一眼,沈璃雪找出一方面纱戴上,遮住了唇和脖颈,对镜打量无不妥之处,快步向外走去。

    “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要去做什么?”东方珩翻过身,修长的身躯半躺在床上,凭添几分慵懒与清华,深邃的目光紧随着沈璃雪。

    “找药!”沈璃雪快步前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

    东方珩蹙了蹙眉:“让丫鬟去拿就可以,你何必亲自跑一趟?”

    “我喜欢亲自去!”沈璃雪皱眉,让丫鬟拿消肿药,她们肯定会浮想连翩,再聪明些,能猜到事情真相,她可不想让事情闹的满城皆知。

    沈采云身上满是青淤,她嘴唇微肿,脖颈上只是淡淡的粉,没有痛感,东方珩还算温柔。

    辰时(早晨七点到九点)末,相府众人都已用过早膳,各司其职,沈璃雪小心翼翼的避过丫鬟,嬷嬷,进了药房。

    相府有府医,药房里的药十分齐全,治伤药,疗养药,大补药应有尽有,不过,那上面并没有直白的写着药的作用,而是是标着药的文雅名字,什么五石散,麻黄汤,升白丸。

    沈璃雪对古代的药并不精通,望着柜子里放的各种瓶瓶罐罐,微微皱眉,这么多药,哪个最有效?

    “左手边第二个!”淡漠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璃雪一惊,回头望向来人,紧紧皱眉:“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

    “怕你出事!”东方珩淡淡回答着,眼睑轻轻沉下。

    “这里是相府,我的家,我能出什么事?”沈璃雪撇撇嘴,不以为然。

    “既然是在家,你干嘛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东方珩挑眉看着沈璃雪。

    “我还没出嫁,身上有吻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沈璃雪辩解着,拿起左手边第二瓶药,仔细审视:“这瓶药真的最有效?”

    “嗯!”东方珩望着那瓶子上标的标记,深邃的眸中隐带了一丝笑。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东方珩,沈璃雪相互对望一眼,纵身跃出窗子,快速消失在明媚的阳光中。

    房门推开,相府府医走了进来,放下药箱,对着医书浏览柜子里的药材,目光落到空缺的位置,皱皱眉,谁把那瓶半成品的药拿走了?

    离开药房,沈璃雪快速来到池塘边,摘下面纱,以水为镜,将药均匀的抹在脖颈的草莓上:“东方珩,药多久能起效?”

    “一刻钟吧!”东方珩站在假山旁,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深邃的目光望向湛蓝的天空。

    一刻钟,药效确实够快!沈璃雪抹完药,仔细审视水中倒影,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她脖颈上的草莓没有半点消失的痕迹,好像还越来越鲜亮:“东方珩,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怎么会,这种药确实最消肿化淤……你瓶子上除了药名,还写了什么?”东方珩好像才看到一般,仔细审视瓶子上的标记。

    沈璃雪也看向瓶子:“好像是个标记!”

    “是半成品的标记!”东方珩挑眉,眼瞳深处隐隐暗带了笑意。

    沈璃雪一怔:“什么意思?”

    东方珩皱着眉,目光深邃:“这瓶药药材不全,发挥不到成品的作用,更有甚者,全有副作用!”

    “副作用是什么?”沈璃雪挑眉看着东方珩。

    东方珩望望她脖颈上的鲜红草莓:“抹不去红肿,还能让红肿持久保持……”

    “东方珩!”沈璃雪咬牙切齿,愤怒的小拳头对着东方珩打了过去,吻痕是他弄的,药也是他选的,他早就预谋了让她一直留着那吻痕。

    “与我无关!”东方珩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深邃的眸中隐有笑意闪烁。

    “少撒谎!”沈璃雪愤怒,另只手臂对着东方珩招呼过去。

    东方珩挡下沈璃雪的攻击,轻松将她禁固在怀里,墨色的眼瞳盈满正色:“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商量!”

    “我及笄后成亲是吗?免谈!”看着头顶上方的英俊容颜,沈璃雪咬牙切齿,挣脱束缚,再次挥拳打了过去。

    “姐姐,安郡王!”清灵的女声传来,沈璃雪动作一顿,侧目望去,沈盈雪一袭紫色烟萝裙,笑意盈盈,一臂吊在胸前,一臂垂在身侧,袅袅婷婷的前行着。

    身穿宝蓝色锦衣的东方湛走在沈盈雪旁边,温柔浅笑,温润如玉,容颜俊美的让人移不开眼:“安郡王,沈小姐!”

    “湛王爷!”沈璃雪推开东方珩,伸手去扯面纱,却悲剧的发现,面纱被她扔在池塘边了。

    沈璃雪微肿的唇瓣,脖颈上鲜艳的草莓清析的落入东方湛眼中,微笑的目光一凝,却没有多言。

    “姐姐,你脖颈上,是怎么回事?”沈盈雪惊声高呼着,美眸中满是愤怒与幸灾乐祸,她是处子,也略懂些男女之事,刚才安郡王和沈璃雪紧紧抱在一起,很是暧昧,她猜测这是安郡王在沈璃雪脖颈上留下的痕迹。

    淡淡的粉色,说明安郡王对她很温柔,沈盈雪气的眼睛冒火,不过,她身旁这位湛王爷,应该会对沈璃雪死心了,不会再与她对赏着诗词,突然想吃梅花糕,(竹园常备梅花糕),也不会走着走着,突然拐到这边来喂鱼……

    “蚊子咬的!”沈璃雪悄悄瞪了东方珩一眼,冷冷回答着。

    东方珩嘴角扬了扬,没有说话。

    “相府四处都放了防蚊的香料,姐姐怎么会被蚊子咬?”沈盈雪看着沈璃雪脖颈上的鲜红草莓,步步紧逼:“这么大的红肿,一般的蚊子也是咬不出来的!”

    “竹园环境差,香料放的少,进了一只大蚊子,我去药房向府医要些药,防蚊除蚊,妹妹,湛王爷请便!”说着,沈璃雪越过东方珩,大步向竹园走去。

    东方珩没有再追上去,目送沈璃雪窈窕的身影走远,他没和任何人打招呼,低沉了眼睑,转过身,缓步走向府外。

    暖暖的阳光中,东方珩缓步前行,白色衣袂轻轻飘飞,背影美的如同诗画一般,沈盈雪痴痴的看着,久久回不过神。

    东方珩修长的身影走进阳光中,消失不见,沈盈雪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美眸中染了点点伤感,如果没有沈璃雪,这么完美的男子就是自己的夫君。

    幸好湛王也是英俊潇洒,年轻有为的才俊,身份高贵,自己嫁他,也不算辱没了自己的才学与美貌。

    沈盈雪露出一个自以为美丽迷人的笑,转身看向东方湛,却见东方湛已经不声不响的走远,宝蓝色的锦衣在金色的阳光中格外显眼:“湛王爷,你要去哪里?”声音娇娇俏俏,饱含着无限委屈。

    “本王有事要处理,改日再来看二小姐!”东方湛径直前行,头也不回的回答着,温和的语气中透着些许敷衍。

    沈盈雪狠狠瞪着他远去的身影,美眸喷火,咬牙切齿,刚才他明明说事情都已经处理完,专门过来看她,现在居然又说有事情要处理了,这种破借口,骗谁啊?

    他在雪园坐了一坐,就找各种理由出来逛,他走着走着,突然说闻到了梅花糕香,循香走来竹园,看到池塘边的两人,他又不想梅花糕了……

    呵,他找这么多借口,真正的目的,是想见沈璃雪吧!

    那个贱人,就那么大的魅力,让东方珩,东方湛都对她这么迷恋?不要脸的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尤其是,喜欢勾引她喜欢的男人。

    她是堂堂正正的相府嫡出千金,青焰第一美女,又有做太尉的外公,能将沈璃雪这个乡下来的贱人甩出十万八千里,凭什么沈璃雪能得这么多优秀男子的青睐,她却不能?

    呵呵,沈璃雪能得安郡王,湛王喜欢,能在自己面前洋洋得意的炫耀,是因为她有漂亮的脸,纯洁的身体,如果毁了她的脸,或毁掉她的纯洁,她就没资本这么得意了!

    沈盈雪看着竹园的方向,阴阴的笑着,美眸中闪烁着令人胆战心惊的阴毒光芒。

    一晚过去,秦君昊的伤势得到控制,醒了过来,望着青焰皇帝送来的旨意,扬唇冷笑,沈采云赐给他做贵人,无防,他后宫佳丽成千上百,多她一个不多,况且,还能通过她接近沈璃雪,一举两得的事情,他当然不会拒绝。

    苏雨婷也送给了他,做正妃,侧妃,随他决定,青焰皇帝倒是大公无私,他也不会辜负皇帝的期望,一定会‘好好对待’那个算计他,害他再次受伤的狠毒女人。

    温国公府

    温国公夫人阮氏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一步外的温国公,面色阴沉:“事情真的没有转环的余地了?”

    温国公摇摇头,重重叹了口气:“皇上已经否决了太子和雨婷的婚事,虽然没有下旨给雨婷和秦太子赐婚,言语之间暗示,让咱们和秦太子商量着办!”

    “雨婷是温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不能嫁到南疆!”阮氏目光冷冽,言词犀利。

    温国公摇摇头:“我又何尝不知温国公府百年基业要靠雨婷继承,她不能远嫁,但皇上的意思,咱们不能违抗!”心中长长叹息,他姨娘,小妾众多,除了阮氏外,居然没人生出个一儿半女,唉,如果有个儿子继承家业就好了,庶出,嫡出都无妨。

    “一定还有办法其他的!”阮氏美眸眯成了弯月,眸底暗光闪烁:“雨婷怎么样了?”

    嬷嬷微低了头,恭声禀报着:“回夫人,小姐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饭,也不说话,只听到屋内传来乒乒乓乓的摔东西声!”

    “我去看看!”唯一的亲生女儿,温国公还是很关心的。

    “不用!”阮氏皱皱眉,阻下温国公:“雨婷心情不好,暂时不要打扰她,她摔东西,将怒气发泄出来,就没事了!”

    她的女儿,她很了解,不服输,更不会轻生,怒气发泄完,雨婷就会冷静下来,仔细琢磨退路。

    雨婷阁,内室外室乱成一团,光洁的地面上,散着破碎的瓷器,撕碎的片片古玩字画洒落一地,桌椅板凳也东倒西歪,整个房间狼狈不堪。

    苏雨婷摔的累了,靠在床头休息,静下心来思索,美眸中浮上几分凝重,皇帝已经放任自流,等于放弃了她这个准太子妃,她想要摆脱秦君昊,不能再靠皇帝,必须自己另想办法。

    众目睽睽之下,自己赢得琴技比试第一名,又在驿馆被秦君昊看了身体,自己没有资格说不嫁,想要摆脱他,必须让他主动否则这场婚事。

    秦君昊阴险毒辣,自己算计他,他肯定怀恨在心,绝不会轻易放过自己,不过……

    苏雨婷嘴角浮上一抹笑容,秦君昊是南疆太子,唯利是图,只要自己拿出足够吸引他的东西,交换自己的自由,他一定会放手的……

    丞相府

    沈采云赐南疆太子为贵人的圣旨下到丞相府,沈明辉笑意连连,重赏了宣旨公公,命人安排庆祝晚宴。

    金姨娘挺着平坦的肚子,喜气洋洋的走进云园内室,看着坐在梳妆镜前细细描眉的沈采云,抑制不住的兴奋:“采云,你成了太子的贵人,咱们娘俩可算熬出头了!”

    沈采云被封贵人,心情很不错,但金姨娘的白痴,无知,依旧让她不悦,冷冷回道:“先不要高兴的太早了,太子后宫美女如云,我才只是个贵人……”

    “你可是青焰皇上钦封的贵人,就算为了青焰与南疆的邦交,秦太子也会厚待你!”金姨娘笑意盈盈,分析的头头是道,脑子有些开窍。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也应该知道,苏雨婷会嫁秦太子为妃,还极有可能是正妃,我和她又有些冤仇,同在后宫服侍,她一定会找我麻烦!”苏雨婷是个狠毒又聪明的女子,她不得不防。

    “娘相信,娘的采云是最聪明的,苏雨婷不会是你的对手!”金姨娘滔滔不绝的夸奖着,看沈采云,越看越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居然生了个这么优秀的女儿。

    沈采云的心情本就不错,金姨娘连翻夸赞,更让她自信满满:“快开宴了,咱们不要再耽搁时间了!”

    站起身,沈采云扶着丫鬟的手缓步向外走去,走过金姨娘身边时,望了一眼她的肚子:“你这身孕几个月了?”

    “不到两个月!”金姨娘隔着衣服,幸福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满眼笑意:“明年过年后,孩子就会出世!”

    沈采云淡淡答应一声,缓步向外走去,她有贵人的身份,相府姨娘们应该不敢对金姨娘腹中孩子动手,但是夫人那里,她没有把握……

    走一步,算一步吧,不知道秦太子能在青焰留多长时间,她可能护不了孩子多久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镜子前,望着脖颈上的吻痕咬牙切齿,错用了半成品的药,吻痕不但没有消去,还更加明显,她每次照镜子,那吻都像是刚弄上去的,又被可恶的东方珩算计了一次。

    “小姐,您妆扮好了吗?宴会马上开始了!”门外响起秋禾的催促声。

    沈璃雪淡淡答应着:“马上就好!”沾沾盒中的香粉,在粉红草莓上涂涂抹抹,将鲜艳的色泽抹去许多,拿过一件衣领衣裙穿上,将半个脖颈遮住。

    对镜仔细望望,确认看不清她脖颈上的吻痕了,沈璃雪方才松了口气,拉开房门,走向宴会厅。

    秦君昊心脉重伤,派使者送来不少礼品,沈采云成为贵人,明天就要嫁过去照顾秦太子,相府的庆祝晚宴没有邀请多少人,就几名关系要好的官员,带了家眷,前来庆贺。

    沈明辉和雷太尉关系决裂,没有邀请太尉府的人,但雷洪居然带了大批礼物来庆贺。

    同朝为官,又是亲戚,雷洪放低了姿态,沈明辉也不好刁难,迎了他进大厅。

    沈盈雪坐在雪园梳妆镜前,细细梳理自己乌黑的墨丝,望着镜中令人魂牵梦萦的绝代佳人,嘴角扬起一抹轻轻浅浅的笑。

    一张熟悉又令她讨厌的脸出现在镜子里,沈盈雪瞬间回神,美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随即恢复正常,皱眉看向来人:“我不是捎信让你早到吗?怎么这么晚才来?”

    雷聪闻着闺房中的幽幽香气,小眼睛内闪烁着点点色光,但这位表妹太出色,他不敢打她的主意,深吸着浓浓的胭脂气息,满眼陶醉的一屁股坐到圆桌旁,拿起盘子里的糕点,丢进嘴巴:

    “还不是我那父亲,弄了一堆礼物,磨磨蹭蹭的,这才来晚了,雪儿表妹,你急着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沈盈雪诡异一笑,压低了声音道:“我想送你个绝色美人,你要不要?”

    雷聪顿时来了兴趣,小眼睛内色光闪闪:“那人是谁?有多绝色?”

    ------题外话------

    (*^__^*)嘻嘻……折腾完自以为是的沈盈雪,家斗就告一段落,开始新篇章……

106 渣妹被强,失贞

    “我那乡下来的大姐你早见过了,相貌够绝色吧!”沈盈雪压低了声音,嘴角微挑起一抹阴冷、狠厉的笑。

    雷聪一怔,口中糕点瞬间噎在了嗓子里,呼吸被堵,喘不过气,他像吊死鬼一样,一下接一下的翻着白眼,想唤沈盈雪帮忙,却发不出声音,给她使眼色,就是在翻白眼。

    沈盈雪美眸中闪过浓浓的厌恶,相貌猥琐,举止无耻恶俗,看着就讨厌,若非为了设计沈璃雪,她才不会理睬这个花心风流鬼。

    雷聪用力拍拍胸口,糕点依旧噎在喉咙,手忙脚乱的抓起茶壶倒了杯茶,快速灌进口中,茶水滚热,烫的他嗷嗷直叫。

    沈盈雪这才发觉不对,皱眉看向雷聪:“你怎么了?”

    “没事!”喉咙中的糕点被水冲下,雷聪呼吸顺畅,也能开口说话了,但是嘴巴被烫的麻麻的,快要没知觉了。

    “我的提议,你考虑的如何?”沈盈雪目光阴冷,神神秘秘。

    “沈璃雪是安郡王的未婚妻!”雷聪挑挑眉,之前,他以为沈盈雪会嫁给安郡王,才敢毫无顾及的调戏沈璃雪,如今,安郡王已经当众表明,会娶沈璃雪为郡王妃,如果他再调戏她,就是公然向安郡王挑衅。

    他好色,更怕死!

    沈盈雪轻哼,满目嘲讽:“你还真是不聪明,咱们可以设个局,说是沈璃雪勾引你,你不会得罪安郡王,又能抱得美人归,一举两得!”

    “这……”雷聪有些犹豫,沈璃雪的相貌,真是没说的,比他这个青焰第一美人的表妹不差,那气质,那身段,简直就是人间尤物,他一直都很垂涎,可她又是东方珩指名要娶的女子。

    东方珩是谁,赫赫有名的青焰战神,剑起剑落,重伤南疆太子,武功高深莫测,在肃北,以三万大兵大败漠北十万精兵,布局精密,兵法精湛让人暗暗惊叹,这么犀利,冷冽的一个人,他哪里敢得罪。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雷聪思索着,一言不发。

    沈盈雪再次皱紧眉头,他不但是个花心风流鬼,还是个贪生怕死的胆小鬼,真是没用:“宴会已经开始了,你到底想好没有?”

    雷聪不想白白错过沈璃雪,又不敢得罪东方珩,思索半天,问道:“你能保证安郡王查不到真相吗?”

    沈璃雪眉头舒展,诡异一笑:“你不说,我不说,东方珩哪会知道真相!”

    “这……让我再考虑考虑!”事关身家性命,雷聪不敢冒然答应。

    沈盈雪不悦的瞪了雷聪一眼:“你要快些考虑,在宴会结束前,同不同意都要告诉我一声!”

    “如果我不同意,你就取消这个计划!”雷聪洋洋得意,他这表妹再聪明,再利害,也有要他帮忙的时候。

    “不,如果你不同意,我会把沈璃雪送给其他男人。”沈盈雪森森一笑,傲然道:“表哥,沈璃雪被别人娶走时,别说我没有照顾你!”

    雷聪猥琐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以为沈盈雪只找他来合作,没想到还准备了另外的侯选人,心中很是不悦:“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计划全抖出去?”

    “大不了我在事后让表哥尝尝沈璃雪的味道,对表哥来说,这种封口费比黄金白银来的实在吧。”沈盈雪以团扇轻掩着唇,笑的明媚璀璨:“但那时的她已非清白之躯,就算享用了,也多少会有遗憾,安郡王看上的女人,肯定是与众不同的,未来安郡王妃的初夜,很难得。”

    雷聪挑眉看着沈璃雪,这个表妹确实聪明,道理也讲的头头是道,自己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两道完全相反的思绪在脑海中激烈的挣扎。

    “表哥慢慢想吧,我先去宴会了,想出了结果,记得通知我!”雷聪再次沉默不语,没给出确切答案,沈盈雪心中暗骂着窝囊废,面上笑意盈盈,轻摇着团扇,袅袅婷婷的款款前行,走过雷聪身边时,衣袂轻扬着,带起一阵香风。

    雷聪微眯着眼眸,深深嗅食着,意乱情迷。

    稍顷,香风消失,雷聪回过神,沈盈雪已经走远,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只剩下他一人,矛盾的思想再次激烈挣扎,自己要不要和沈盈雪合作?

    沈采云是庶女,做的又是南疆太子的贵人,没什么值得大肆炫耀的,晚宴举办的热闹却且低调,几名要好的官员和沈明辉坐在一起聊着朝中事情。

    几名贵妇,千金和雷氏,沈盈雪围在一处,聊着京城最流行的发簪,耳环,衣料,不时有阵阵欢声笑语传出。

    沈璃雪和她们没什么共同语言,独自坐在小桌前,用过晚膳,有一杯没一杯的喝着茶,眼看着天色越来越晚,宴会差不多该结束了,沈璃雪站起身,正欲离开,身侧响起一道娇俏的女声:“璃雪姐姐,采云妹妹明天就要出嫁,极少回相府了,咱们姐妹一起敬她一杯吧!”

    沈璃雪停下脚步侧目望去,沈盈雪手持团扇,笑意盈盈,轻扶着丫鬟的手,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

    沈采萱紧随着她的脚步,轻轻叹息:“四妹是咱们姐妹中最小的,却最早出嫁了,真有些舍不得!”

    沈采云低垂了头,轻轻笑着,含羞带怯。

    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望着沈盈雪,嫣然一笑:“四妹明天出嫁,咱们姐妹确实应该送送行,祝祝福。”

    “是啊,四妹嫁人后,就轮到大姐了,大姐姐一定要多喝几杯!”沈采萱娇嗔着,从米嬷嬷手中接过酒杯,依次递到沈璃雪,沈盈雪,沈采云手中:“敬四妹妹,干杯!”

    四只白瓷的酒杯碰到一起,又快速分开,沈盈雪以团扇轻掩着嘴巴,优雅的喝下杯中酒,沈采萱没遮没挡,径直将酒倒入口中,沈采云以衣袖轻掩了小嘴巴,文雅的轻品着。

    “大姐,你怎么不喝?”沈盈雪放下酒杯,盈盈目光看向沈璃雪手中的美酒。

    “大姐,酒很香很醇却不辣,你尝尝看吧!”沈采萱也放了酒杯,诉说着美酒的种种好处。

    沈采云眸光闪了闪,没有说话,端着酒杯,轻品她的酒。

    沈璃雪低头望着杯中酒,嘴角挑了挑,没有言语。

    沈盈雪挑挑眉,压低声音提醒:“大姐,贵妇千金们都看着呢,为四妹祝福的酒,你不喝不太合适!”

    沈璃雪抬起眼睑,眸中瞒是疑惑:“我刚才热茶喝的多了,很饱,这才休息了片刻,没说不喝酒啊!”

    沈盈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不自然的牵牵嘴角:“是我误会姐姐了!”

    沈璃雪扬唇浅笑,清冷之中暗带嘲讽:“无妨,妹妹和采云姐妹情深,方才催促,我不会在意!”

    一杯酒而已,人家又没说不喝,她居然恶言恶语的置疑,真真是品性问题。

    沈盈雪的笑容更加僵硬,见众人略带嘲讽的目光纷纷望来,她心中怒火翻腾,沈璃雪居然当众嘲讽她,贱人贱人贱人,过不了多久,她定会让沈璃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现能喝下这杯酒了!”无视沈盈雪阴沉的小脸,沈璃雪手腕一扬,美酒倒入口中,轻轻咽下,拿出丝帕擦了擦嘴角。

    “夜深了,我回去休息了,你们请便!”放下酒杯,沈璃雪转身走向门外。

    “姐姐慢走!”看着沈璃雪渐渐远去的身影,沈盈雪的微笑瞬间变的无限狰狞,随便找了个借口,向雷氏打过招呼,她款款前行,走出房间的刹那间,侧过头,悄悄对酒席上的雷聪使了个眼色。

    雷聪心神领会,点点头,拿过桌上的酒杯倒酒,饮酒。

    夜凉如水,沈璃雪出了宴会厅,微冷的夜风迎面吹来,头脑突然一阵晕眩,脚步踉跄几下,快速扶住了一旁的石柱。

    “小姐,你怎么了?”秋禾看出了沈璃雪的不对劲,急步走过来,扶住她的胳膊。

    “没事!”沈璃雪摇摇头,头部的晕眩不但没有消除,还更加厉害了,眼眸也变的迷蒙起来。

    “看姐姐的样子,是喝多了?”沈盈雪袅袅婷婷的走了过来,望着摇摇晃晃的沈璃雪,嘴角轻勾起一抹残妄的笑,瞬间又消失无踪。

    “可能是!”沈璃雪眼眸微闭,脚步踉跄,紧靠着秋禾,将身体的所有重量都压到了她身上。

    “喝醉酒很难受的,秋禾,你吩咐厨房,给姐姐熬碗醒酒汤来,沈采萱,随我扶姐姐回竹园!”沈盈雪向沈采萱使了个眼色,两人不由分说,将秋禾挤到一边,一左一右的扶着沈璃雪的胳膊,缓步向前走去。

    “大小姐!”秋禾先是一怔,随即快速追了上去,挡住沈盈雪和沈采萱的去路:“二小姐,三小姐,将大小姐交给奴婢吧,奴婢会照顾好她的!”

    “秋禾是说,我们姐妹两人照顾不了姐姐!”沈盈雪挑眉看着秋禾,美眸中隐有怒火燃烧。

    “不是!”秋禾急忙摇头,伸手欲接过沈璃雪:“奴婢觉得,你们都是千金小姐,身份尊贵,不宜操劳,照顾人这种事,还是让奴婢来!”

    “不必!”沈盈雪挡开秋禾的手,傲然道:“姐姐醉的厉害,最需要醒酒汤,你快去厨房吩咐……”

    秋禾眼睛急转,思索着救人方法:“可是……”

    “秋禾……你去厨房端醒酒汤吧……我头很晕……”沈璃雪断断续续的说着,声音有气无力,思绪很迷蒙,仿佛随时都能睡着。

    “大小姐!”秋禾担忧的看着沈璃雪,将大小姐交给二小姐,三小姐,她不放心。

    “我没事……”沈璃雪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轻。

    “姐姐都说了,她想喝醒酒汤,你就别再耽搁了,快去厨房!”沈盈雪冷冷训斥秋禾一句,挑眉看着低头昏睡的沈璃雪,那碗下了迷昏药的酒效果真是不错,她只知道难受,都没心思考虑安危了,真是愚蠢。

    “是!”秋禾低低的答应着,深深的看了沈璃雪一眼,快速跑向厨房。

    “沈采萱,走慢点,小心扶好大小姐!”沈盈雪故意提高声音,让秋禾听到她的关切,美眸中却是厉光闪烁,暗中更狠狠掐着沈璃雪的胳膊,片刻之后,她就会被雷聪折腾的满身伤痕,这几道掐痕,她看不出端倪。

    秋禾跑远,沈盈雪和沈采萱扶着沈璃雪急步向前奔,走过假山后,四下望望无人,沈璃雪冷冷一笑,没有回竹园,而是改变方向,扶着沈璃雪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丞相府是高门府邸,有专供客人休息的客房,沈盈雪,沈采萱合力将沈璃雪扶进一间客房,扔到床上,轻轻擦擦额头的香汗:“沈采萱,你去拖住秋禾,千万不要让她来坏我的事!”

    “好!”沈盈雪的计划很周密,沈采萱知道重要性,她依附于夫人,自然要帮她们做些事情,连声答应着,未做任何耽搁,快步走出了房间。

    沈盈雪凝望大床上昏睡不醒的沈璃雪,嘴角轻扬起一抹阴冷残酷的笑,过了今晚,她就是个残花败柳,看她还有什么资本勾引安郡王,湛王。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盈雪快步迎了出去,夜色中,雷聪那张勉强能看的脸格外猥琐,眯成一条小缝的眼睛内,色光闪闪,要多讨厌,有多讨厌,她强忍了厌恶与恶心,问道:“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雷聪嘿嘿一笑:“一切听你的!”他混迹烟花之地,阅美无数,可以说,再美的女子,到了他这里,都提不起特别的兴致了。

    可就在刚刚,他看到沈璃雪时,瞬间惊艳,她柔软的身段,纤细的小腰,白嫩细滑的肌肤,让他看直了眼睛,恨不得立刻跑上前去,轻轻抚摸,这样的人间极品美女,他不想错过,也没理由放过。

    沈盈雪轻轻笑了起来,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答应:“你是以什么理由出宴会厅的?”

    “就照你说的,装醉,我爹、你爹和那些客人们都以为我喝多了,让人扶我来这里休息,引路的小厮就在外面呢!”雷太尉和沈明辉关系好时,雷聪经常来相府做客,小院里的这间客房,就是他的专用房间。

    “很好!”沈盈雪满意的点点头,笑容阴冷,狠毒:“*一刻值千金,快进去吧,沈璃雪正躺在床上等着你呢!”

    “真的!”雷聪满面猥琐的笑着,小眼睛内色光闪闪,用力搓着双手,乐颤颤的小跑进房间,淫秽的话语快速飘出:“小美人,别着急,哥哥来了,会疼你的……”

    客房内没有点灯,漆黑一片,雷聪只想着美人,没注意环境,脚下一绊,身体摔到了地上,后颈一阵刺痛,瞬间失去了知觉。

    屋外,沈盈雪转身离开,嘴角噙着残妄的笑,美眸中闪烁着嘲讽与阴毒,好色的雷聪进了房间,沈璃雪很快就会被糟蹋,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沈璃雪被强后的狼狈,凄惨模样了……

    一阵清风自身后刮来,身穿香妃色云绫锦的美丽女子出现在沈盈雪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

    望着女子明媚的脸庞,璀璨的笑容,沈盈雪瞪大了眼睛,惊恐的连连后退:“沈璃雪,你……怎么会……”

    她亲眼看到沈璃雪喝下了那杯下了药的酒,怎么还会笑着站在她面前,那笑容还十分璀璨,透着说不出的凌厉与诡异。

    沈璃雪勾唇冷笑,墨色的眼瞳如同古井一般,平静,幽然,深不见底,从衣袖中拿出一方丝帕扔到沈盈雪面前:“那杯带药的酒,我全吐到这上面了!”

    沈盈雪一惊,低头看向湿漉漉的丝帕,她是看到沈璃雪喝酒后用丝帕擦嘴巴,却没料到,她会作势将酒吐到丝帕上,她没喝药酒,岂不是说明:“你一直都是清醒的!”

    “没错,装昏迷只是想看看,你究竟要做什么!”沈璃雪嘴角微扬,似笑非笑。

    沈盈雪震惊,纤细的身体微微颤抖:“那我和雷聪的对话……”

    “我全听到了!”沈璃雪嫣然一笑,如百花齐放明媚的笑容中透着丝丝凌厉与气愤。

    沈盈雪心道不好,眸光闪了闪,积蓄所有气力,高分贝的嗓音对着院外高呼,嘴巴张开,救命的救字还未出口,两道银光闪过,她的身体瞬间僵硬,再也动不了半分,嘴巴张张合合,却发不出半点儿声音。

    “成为待宰羔羊的滋味不好受吧,放心,我不会杀你!”沈璃雪冷冷一笑,纤手猛的揪住她的衣领,像拎东西一般,拖着她向屋内走去。

    身体拖地前行,脚上,腿上都沾了泥,模样十分狼狈,沈盈雪无心再顾,急促的喊着救命,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进入客房,眼前漆黑一片,她震惊着,愤怒着,胸中怒火翻腾。

    甩手将沈盈雪扔到床上,在她气愤的目光中,沈璃雪走到门口,伸手拔出了雷聪后颈上的银针,他哼了一声,快要转醒。

    沈盈雪看着沈璃雪,满目惊骇,她知道沈璃雪不会放过她,却没想到,沈璃雪会用这种方法折磨她!

    贱人贱人贱人!

    她堂堂相府千金,身份高贵的青焰第一美人,岂能被猪狗不如的雷聪糟蹋:“沈璃雪,你杀了我!”

    沈璃雪看懂了沈盈雪的口型,微微一笑:“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刚才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没想过给我一个痛快!雷聪就快醒了,你就慢慢享受自己设的天罗地网吧。”

    “怎么回事啊!”雷聪意识转醒,含糊不清的嘀咕着,慢慢睁开了眼睛。

    沈璃雪窈窕的身形瞬间来到窗边,微微笑着,对沈盈雪摆摆手,美眸中满是得意,炫耀与挑衅,仿佛在说:“我先走了,你慢慢享受吧!”

    沈盈雪恨恨的瞪着沈璃雪,美眸中折射出道道厉芒,咬牙切齿,仿佛要将她戳的满身窟窿。

    沈璃雪视若无睹,以口型挑衅的说道:“等你享受完雷聪,咱们姐妹再叙!”随后,纵身一跃,飘身出了窗子。

    “我这是怎么了?”雷聪从地上爬起来,手抚着还有些疼痛的后颈,望望空荡荡的院落,百思不得其解,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间昏倒?难道真是喝多了酒,头晕了?

    女子香气飘入鼻中,雷聪瞬间回神,想起床上还有个美娇娘等着他呢,猥琐的搓着双手,嘿嘿的笑着,小跑步奔了过去。

    屋内黑暗一片,雷聪站在床前,看不到床上女子的模样,借着外面的光,隐约可见女子妖娆的身段,阵阵处子幽香飘散,他瞬间欲火焚身,小眼睛内的色光闪闪。

    为了让计策圆满,沈盈雪特意叮嘱,不要燃烛光,如此一来,便可推说是沈璃雪走错了房间,雷聪醉的厉害,在黑暗中,没看清女子的相貌,无意识的强了沈璃雪。

    雷聪早对沈璃雪垂涎三尺,绝色美人近在眼前,他色心大发,像饥饿的色狼遇到可口的小绵羊,迫不及待的扑了上去,胡乱的撕扯着美人的衣服,哪还有心思燃烛光。

    沈盈雪的动穴,哑穴都被银针刺中,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偏偏头脑很清醒,她眼睁睁看着雷聪色眯眯的流着口水,重重扑到她身上,肥厚的身体压的她身体生疼,浓重的酒气夹杂着口臭扑面而来,熏的她险些晕过去。

    雷聪两只腥臭的手,兴奋的撕掉着她的衣服,粉烟萝的湘裙在他手中化为片片碎片,扑扑簌簌散落一床一地。

    “滚,滚开,快滚开,笨蛋,蠢货,你看清楚,我不是沈璃雪!”黑暗中,沈盈雪美眸中厉光闪烁,恶狠狠的瞪着雷聪,不停咒骂着,却发不出声音。

    雷聪自然也听不到,像吃了兴奋药一般,快速撕掉她的外衣,里衣,小眼睛内的色光在这漆黑的屋里亮的骇人,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尤物,居然被他遇到了,真是好福气。

    “贱男,蠢货,笨蛋,你看清楚,我是沈盈雪,不是沈璃雪!”沈盈雪恨恨的瞪着雷聪,恨不得将他那脏兮兮的臭手剁掉,将他那双色眼挖出来。

    阵阵香气夹杂着处子幽香飘散,雷聪压在女子身上,深深嗅食着,满眼陶醉,太香,太迷人了,安郡王的女人,果然与众不同。

    沈盈雪愤怒着,嚎叫着,美眸中怒火闪闪,想要将雷聪那张近在咫尺的恶心嘴脸打扁,但她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着雷聪那张臭脸,心中充满了伤心与绝望。

    雷聪是谁,流连烟花之地的风流少爷,对付女子最拿手了,再加上他十分垂涎这名女子,看到人后,就十分心急,没做多余的事,三两下就进住了要点。

    沈盈雪颤抖如秋风中的落叶,疼的快要窒息,眼泪顺着眼角不停滑落,看着身上人恶心的嘴脸,肥厚的身体,她不停的嘲讽,咒骂,身上人却全然不知,隐在自己的舒适得意中无法自拔。

    雷聪以自我为中心,没有半分的怜香惜玉,沈盈雪睁着眼睛看向头顶上方的账幔,口中低咒着,眼泪流的很凶,哭湿了大半个枕头。

    浓烈的口臭味扑面而来,咒骂的沈盈雪快速闭紧了嘴巴,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美眸中怒火翻腾,臭死了,臭死了!这个猪狗不如的渣男,恶心死人了。

    雷聪臭臭的嘴巴紧紧含住了沈盈雪的唇瓣,猛然一咬,趁着她吃痛,松口的瞬间,巧妙进入,不断开疆扩土,扩大侵略范围。

    浓重的臭味在口中弥漫开来,沈盈雪险些被熏晕过去,激烈的动作,身体的刺痛让她全身无力,几次想咬断雷聪的舌头,都用不上多大的力气,柔弱的身体被迫承受着他狂虐的暴行,都快要散架了。

    太软了,太香了,太美妙了。

    雷聪品尝着女子甘甜的清香,眼睛迷离着,*蚀骨,欲仙欲死,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女子可真是个人间极品尤物,他太喜欢,太爱了,就算死在她身上,他也心甘情愿!他豁出去了,要定这女人了,就算被他父亲,爷爷甚至安郡王痛打一顿,他都认了。

    沈璃雪坐在客房的隔壁,隔着一层墙,她听不到太清楚的声音,但雷聪的低吼声很高亢,大床的摇晃声很激烈,她想听不到都不行。

    嘴角轻扬起一抹冰冷的笑,沈盈雪算计自己不成,反而将她搭了进去,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身后吹来一阵劲风,沈璃雪雪眸微眯,反手打了过去,没打到人,手腕还被紧紧钳住了,来人英俊的容颜映入眼帘,她一怔,惊讶道:“你怎么来了这里?”他来找她,不是应该去竹园吗?

    “暗卫在这里,我当然来这里!”东方珩轻轻说着,目光看看简单的摆设,以及小桌上的茶壶和茶杯:“你怎么跑到客房里来喝茶?”

    沈璃雪心中一惊,糟糕,隔壁在上演活春宫,绝不能让他知道:“这里风景不错,我来看看,我房间还有花朵茶,咱们回去,我泡给你喝吧!”

    沈璃雪拉了东方珩的手腕就欲离开,隔壁突然响起雷聪高昂的低吼,大床晃动的吱呀声也清析的传入耳中,沈璃雪面色一沉,完了,还是被东方珩听到了!

    东方珩看沈璃雪一眼:“原来你不止喜欢看春宫,还喜欢听春宫!”

    “不是,我……”她只是想亲眼见证沈盈雪的悲惨,出口恶气而已,没有看春宫,听春宫的嗜好。

    东方珩强劲有力的手臂瞬间紧箍了沈璃雪的小腰,在她耳边温声低语:“我们昨晚没发生事情,你是不是有些失望?”低低的声音透着说不出的暧昧。

    “不是……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边,沈璃雪不着痕迹的推东方珩,昨天白天的春宫她根本没看到,东方珩就已经做的很露骨了,现在是她听春宫被他当场抓到,回到竹园,她的下场只怕比沈盈雪好不了多少:“你听我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会不见了的……快点四处找找,你去那边……他去那边……你们去那边……”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雷氏严肃的吩咐声传来。

    沈璃雪看向东方珩:“听明白了吧,是雷氏母女想要算计我,被我反设计了!”

    东方珩淡漠的目光瞬间变的幽深似潭,眼瞳深处隐有厉光闪烁:“他们很快就要找过来了,此地不宜久留!”

    甩手将桌上的茶壶,茶杯扫向暗卫,东方珩拥着沈璃雪的小腰跃出了窗子,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

    “三小姐,你和二小姐不是扶大小姐回竹园休息吗?怎么会把她弄丢了?”秋禾泪水盈盈,急的哭了起来,她端着熬好的醒酒汤回竹园,大小姐居然不在,派丫鬟四处寻找,都没看到人,她就知道事情不妙,她不应该把大小姐交给二小姐,三小姐的。

    “我们走到凉亭边,大姐清醒了许多,说不用我和二姐照顾,自己回竹园,恰好二姐也累了,我们三人就分道扬镳了,至于大姐为什么不见,我也不知道!”沈采萱脸不红,心不跳的撒着谎,美眸中冷光闪闪,沈璃雪即将成为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还大小姐,哼,下辈子再做吧。

    “呜呜呜!”秋禾哭的很伤心,是她没照顾好大小姐,才会让大小姐失踪了!

    雷氏听的心烦意乱,不悦道:“哭又哭不来人,将相府各房各院仔细寻找,大小姐喝醉了酒,肯定走不远!”

    “夫人,慢点!”下人们都去各个房间寻找了,雷氏距离雷聪的客房很近,例行公事般扶着丫鬟的手,款款走进小院查看。

    院落里燃着灯笼,客房却漆黑一片,雷氏挑挑眉,聪儿喝多了酒,已经睡下,就不打扰他了,正准备吩咐下人回去,黑漆漆的客房内响起雷聪满足的低吼。

    雷氏一怔,随即明白过来,眉头微皱,来相府做客,喝醉了酒,也不忘做这种事情,真是风流。

    小丫鬟们还是处子,听到吼声,隐约明白了些许,全都羞红了脸,低了头,一言不发。

    “夫人,雷少爷来相府时,没带小妾,丫鬟,咱们的丫鬟们也都不少,大姐又恰巧不见了,他房间那名女子会不会是……”沈采萱目光惋惜着,话没说完,众人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思,雷聪正在享受的那名女子是沈璃雪。

    秋禾惊的连连后退几步,大哭着向屋内跑去:“大小姐,大小姐!”

    雷氏扶着丫鬟的手,慢腾腾的走着,严肃,威仪的美眸中,染了嘲讽与阴冷:沈璃雪喝醉了酒,识闯聪儿房间,恰好聪儿也喝醉了,迷迷糊糊中,与她发生事情,这种解释合情合理,别人也找不出理由反驳,就用这个借口来堵沈璃雪的嘴了。

    “大小姐!”秋禾一直在找沈璃雪,手中提着一只灯笼,撞开房门,奔进内室,烛光将大床上的一幕照的清清楚楚,哭泣声戛然而止。

    雷聪一个多月前被沈璃雪踢伤了关键部位,为了养伤,已经一个多月没碰女人了,憋了一月的*得到释放,又遇到这么个人间尤物,他自然要尽兴,各种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丝毫都没有停下的意思。

    “聪儿!”雷氏慢腾腾的走到内室门口,轻声呼唤,她动作这么慢,就是想让雷聪再多糟蹋沈璃雪几分。

    雷聪享受着美人,满脸兴奋摇摆着,满脸*,欲仙欲死,没听到雷氏的呼唤。

    雷氏皱皱眉,长辈与他说话,他居然只顾自己享乐,丝毫都不理会,真是没有教养,快速使了个眼色。

    米嬷嬷心神领会,带着众多小丫鬟,挑开帘子进了内室,沈璃雪是相府千金,被当众抓到与人苟合,名声尽毁,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盈雪小姐!”众人来到床前,借着烛光看到沈盈雪身无寸缕,摆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被雷聪压在身下,尽情的凌虐,如雪的肌肤上布满了片片青紫淤痕,嘴唇红肿着,眼眸紧闭,已然被累昏了过去。

    什么?盈雪?雷氏一惊,掀开帘子奔进内室,她那花心风流的侄子雷聪,正晃着恶心的肥厚身体,在她心爱的宝贝女儿身上尽情凌虐,臭嘴也紧含着她女儿香香的小唇,满眼陶醉。

    “你这个畜生!”雷氏怒吼着,美眸喷火,抓起一旁的椅子,对着雷聪狠狠砸了过去。

    雷聪身陷*无法自拔,被雷氏砸了个结结实实,身体瞬间前倾,他那恶心的舌头被沈盈雪的牙齿挂住,生生扯断,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回神。

    看着身下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的沈盈雪,瞬间怔愣,躺在床上的明明是沈璃雪,什么时候变成盈雪表妹了?

    “畜生畜生!”雷氏含辛茹苦,养了十几年的女儿被这个猪狗不如的雷聪给糟蹋了,愤怒冲昏了理智,拿着椅子,美眸喷着火,对着他一通乱砸。

    雷聪肥厚的身体从床上,被打到地上,双臂紧抱着头,不停翻腾着,却躲不过阵阵椅子的重击,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满嘴是血,舌头少了三分之一,说不出完整的话,张口也只能发出呀呀的声音。

    雷氏再一次用尽全力狠砸雷聪时,坚固的椅子瞬间断裂,四散开来,清脆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传的很远,惊动了刚刚送完客人回房的沈明辉。

    “出什么事了?”沈明辉紧皱着眉头,大步走进房间,奢靡的*气息扑面而来,望着地上光身的雷聪,愤怒不堪的雷氏,再看看大床上盖了被子昏睡,嘴角流了一丝血迹的沈盈雪,瞬间明白了事情原由。

    “怎么回事?”沈明辉的怒吼穿透云层,响彻云宵,面色冰冷的让人如临腊月冰窖,他最引以为傲的女儿啊,就这么让雷聪这只畜生给糟蹋了,震惊,气愤,他怒的想杀人!

    “采萱,你不是和盈雪一起出的宴会厅吗?她怎么会来了这里?”雷氏锐利的目光猛的射向沈采萱,雷聪被她打了个半死,舌头又断了,暂时问不出什么,沈采萱是最后接触盈雪的,肯定知道真相。

    出事的是沈盈雪,沈采萱一直在震惊,被雷氏这一声怒吼拉回现实,身体颤抖着,慢慢从角落中走了出来。

    沈盈雪是父亲和夫人的掌上明珠,她出事,父母震怒,整个府里的人都休想好过,如果这罪责推到自己身上,自己哪还会有好下场,主意是沈盈雪出的,设计的是沈璃雪,自己不过帮个小忙而已,绝对不能揽事上身,沈盈雪和沈璃雪是死敌,自己就将责任推到她身上,别人都不会起疑。

    沈采萱抬头看向沈明辉和雷氏,故意颤抖着身体,战战兢兢道:“我有些累,走到半路就离开了,沈璃雪一直和盈雪姐姐在一起,盈雪姐姐出事,一定和她有关!”

    ------题外话------

    (*^__^*)嘻嘻……明天应该可以开始新的篇章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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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郡王妃介绍:
一觉睡醒,狡诈,腹黑的沈璃雪莫名其妙魂穿成相府千金。嫡女?不受宠?无妨,她向来随遇而安。可周围的亲人居然个个心狠手辣,时时暗算她。她向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别人自动送上门来讨打,休怪她手下不留人:姨娘狠毒刁难,送她去逛黄泉。继母心狠手辣,让她脑袋开花。庶妹设计陷害,让她没脸见人。嫡妹要抢未婚夫,妙计让她成怨妇。这厢处理着敌人,那厢又冒出事情烦心。昔日的花花公子对天许诺,愿舍弃大片森林,溺水三千,只取她这一瓢饮。往日的敌人表白,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她才是他最爱的人…还有那伤重不治,时日无多的未婚夫,夜闯她的小闺房,脸庞红润,目光贼亮,哪有半点要死的意思。喂喂喂,你往哪里躺啊,那是我的床…文文女强加斗,男女主专情,一对一,简介无能,亲们还是看文吧!
腹黑郡王妃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腹黑郡王妃,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腹黑郡王妃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