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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懒鬼鱼     北宋大郎txt下载     北宋大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一十九章 回马枪

    李文虎身下的坐骑越跑越快,与高宠的距离越来越近,再一次抬起大刀,是要将眼前的小厮一刀两断,省的留着以作后患。

    看到高宠被人追杀的犹如丧家之犬,武大郎是满脸的担忧,想让武松前去帮忙,但看到武松冷峻的面庞,武大郎只能将话吞回肚中。

    武松像是才见到武大郎焦急的摸样一般,转过头慢慢说道:“兄长莫急,高宠没事。高宠他成龙成虫就看这一招了,如果他继续落荒而逃,自己虽能救他一命,但自此以后也会留下yīn影,只能成为二三流武将;若是他回马迎敌,输赢到时其次,xìng命也是个问题,但是若走出这一步,以后便是海阔天空,天下之大,任他遨游。”

    “二郎,要不你还是救他回来吧。”武大郎支支吾吾说道,虽然知道这样会限制高宠rì后的成就,但武大郎更怕高宠一不小心丢了小命,尤其是武大郎信奉好死不如赖活着。

    “哥哥,你可知高宠的梦想?”武松问道。

    “不知道,难道是将妹妹养大chéng rén,然后再娶个几房美娇娘增添香火。”武大郎试着打破沉默的气氛。

    “哥哥,你可知高宠每rì初卯就起床练枪,即使武器不适合自己,却仍拼命的练习,就是为了能重现他先祖开平王高怀德的雄风,挑起高家枪的威名。”武松面无表情的说道。

    “可也不能为此丢了xìng命啊,这不值得。”武大郎对于这些可没什么兴趣,再大能大得过人命嘛。

    “当然值得,高宠现在是在为他的梦想而战斗,即使身死也不遗憾;就如我们是殷武丁后裔后人,注定要战死沙场。”武松眉也不邹道,好像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高怀德,未曾听说过;武丁,殷朝,好像快三千年了,谁还记得啊,你怎么找到族谱的。”武大郎被武松说的两个人的名字弄晕了,尤其是自己这一族谱,能跨越中华五千年了。

    “还不是哥哥你自己说的,即使不能成为先祖般的帝王统帅,最起码要做个人杰,冬读三九、夏练三伏,才得文韬武略。”武松想起以前的武大郎,心里不由一阵羡慕,哪像自己只是个大老粗蛮汉子。

    .......

    回马枪的要诀不在于‘回身刺’,而在于‘回马刺’。就是故意引诱敌将追上来,待敌将一枪朝后背刺来或砍来,乘机拨转马头,使两马成L型,才进行攻击(这时两将几乎是面对面了),这时敌将招式用老,兵器也没时候拉回来抵挡,促不及防,就被刺杀于马上。所以回马枪之类反败为胜的招式不好练,首先要致自己于很危险的境地,其次要把握好时机火候,最后如果是在马上使,则要和战马很好的融为一体。

    高宠此时的境况绝对于赵老汉教自己使用回马枪的时机一模一样,而且自己还不是诈败,是真真正正对对方逼到了死路,既然不让我活,那么就一起去死吧。

    所以说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不仅在于少年前途不可限量,还有少年不会有家庭之累,没什么顾虑,只要血xìng上来、脑子一热,任何事都敢拼上一拼。

    听闻着身后急促的马蹄声,高宠却恍若未闻,自己的内心平静如水。呼啸的刀声传来,高宠轻轻拨转马头,躲过凌厉的大刀,迅捷的将自己的长枪捅入李文虎的胸口,一切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好像如喝水般简单。

    等到敌将低下头一副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胸口,还有两边传来激烈的喊声,高宠才反应过来,原来杀人是如此简单,原来用枪是这么顺手。

    “高宠,别傻愣着,快回来。”喧嚣中,高宠忽然听到掌柜的那震天的破嗓门,不待反应,自己的身子不经思考的顺着那嗓门里喊得做了,策马回阵。

    “好嘞,掌柜的。”等跑出了一段路,高宠才回过神来喊道。

    “天杀的小厮,胆敢谋害我二弟,还不速来受死。”事情的变化太过迅速,李文龙没想到自己二弟占着优势却突然间命丧黄泉。想上前去为二弟报仇,却没想到对方一溜烟的骑马跑了,只能留在原地大怒不已。

    “二哥,啊。”

    “三弟。”

    “卑鄙小人,竟然暗算我家三弟,看锏。”

    李文龙真的火了,怒火中烧。自己的二弟命丧小厮之手,三弟为这分神,也被对面的敌将趁机一枪挑于马下。两眼怒视孙新,恨不得吞其肉啃其骨,手中小锏破空而去,直盯盯的对着孙新而去。

    “无耻小人,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孙新隔开飞来的小锏,怒骂道。

    “狗胆匪类,竟敢伤我三弟,纳命来。”李文龙策马呼啸而来,手中双锏更是随时准备发动攻势。

    “小辈竟敢口出狂言,看你家爷爷怎么教训你。”孙新嘴上可不示弱,要知道哥哥孙立虽是军官,可就是受不了那套,喜欢胡天胡地,所以才跑到城外开了酒馆。

    小恶来之名并非浪得虚名,孙新初一接手,就感觉一股巨力差点将自己手中的烂银花枪震落。要知道自己虽然战了一场,体力有些吃亏,但敌将的力气确实不小。

    努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孙新可不想像李文豹一样,刚一交手就被打落武器,那样的话保不保的住xìng命无所谓,但面子可是丢尽了。

    .........

    场上怎么打武大郎没时间去关心,现在最关心的还是策马回来的高宠的伤势。高宠回到阵营,右手捂着受伤的左臂,骑在马上傻兮兮的笑着,眼睛一直盯着场上对战的二人。

    “傻笑什么,还不快去包扎,等着残废啊。”武大郎见高宠如此,忙骂道。

    “掌柜的,我没事,只是些皮外伤。”高宠急忙回道,眼中仍不离场中。

    “你以为你是大夫啊,说皮外伤就是皮外伤,再不去包扎,小心我扣你工钱。”武大郎见高宠还是如此,立即沉下脸发飙道。

    “我去还不行嘛,再说我根本没拿那过工钱。”高宠下马向后走去,嘴里小声的嘀咕道。

    “你说什么,你吃的用的那样不是我掏钱的,还敢顶嘴。”武大郎的声音从高宠的背后幽幽传来,吓得高宠三魂出了七魄,赶忙逃向大夫那。

第一百二十章 暗算

    场上孙新与暴怒的李文龙交手了几次,虽然表面上势均力敌,但有苦只有自己知道。孙新感觉握枪的双手不时的颤抖,手中的烂银花枪有些拿捏不住,随时都有可能脱手而出。

    “哥哥助我,这厮本领高强,力大无穷,不好对付。”孙新没有办法,现在哪还管得了脸面,只能向哥哥孙立求助,总比丧命强的多。

    孙立早就备马以待,随时上场策应弟弟孙新,就是怕上去害弟弟丢了面子。如今弟弟既然开口,自己这自然没什么顾虑,当即拍马上前,左手乌龙压云枪、右手虎眼竹节鞭,端的是威武。

    “你这贼厮好生无耻,竟敢趁我家兄弟力疲之际偷袭我兄弟,看官爷怎么教训你。”孙立原是登州兵马提辖,善使铁鞭、钢枪,jīng熟弓马,江湖上人称‘病尉迟’,海边的贼寇遇见他,都望风而降。为了救解珍、解宝两兄弟,被弟弟孙新、弟妹顾大娘和小舅子乐和骗了联手劫了大牢,丢了官只能落草,满肚子的委屈正愁没地方发泄。

    孙立策马上去,乌龙压云枪和虎眼竹节鞭一股脑的往李文龙的身上劈头盖脑的砸去,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李文龙也丝毫不惧,手中的两条金蜈锏毫不示弱,‘砰砰乓乓’的回敬个不停;而孙新则趁机离了战场,架马回营休息去了,毕竟现在两手都麻了,在场上只能添乱。

    “孙新,你怎么样,没事吧。”顾大娘见丈夫孙新跑马回来,忙关切的问道,要知道孙新这人最爱打架斗狠,若非差距太大,根本不会向哥哥孙立求助。

    “没事,力竭罢了,双手到现在还麻着,真不知道那厮怎么会有这么大力气。”孙新借口顾大娘递过来的水喝了一口,叹了口气骂道。

    “那就好。”刚才孙新向孙立求助的时候,顾大娘就打算带着解珍、解宝还有乐和等人上去接应,但想想自己几人的本事,怕上去变成添乱,就只能按耐住。

    武大郎看着场中两人的打斗,不分胜负,便向栾廷玉问道:“栾教头,你看这两人谁会赢?”

    “前三十回合应该不分胜负,之后就不好说了。”栾廷玉看着两人的打斗场景,如实的说道。

    “换成是你,几个回合能擒下对方?”武大郎好奇道,自己这护院教头可是有万夫之勇,在祝家庄时连败梁山好几员大将,若非用计,这真不好拿下他。

    “生擒敌将有些麻烦,若是对方没什么杀手锏,十合之内必取其首级。”铁棒栾廷玉自信十足道,眼前的敌将还真不入他法眼。

    若说对手,老一辈的就不说了,现在最想挑战的就是周桐大师的徒弟,人称枪棒第一的卢俊义和其师弟史文恭,还有他们的小师弟豹子头林冲。只是卢俊义卢员外安心做富家翁,甚少出手;而史文恭不知为何,下落不明;还有一个早已落草梁山,是现在东家弟弟的兄弟,自己也不好贸然挑战。

    场上打斗的两人打的乐火朝天,武大郎却看的瞌睡连连,对这种打斗真的不怎么上心,毕竟没有游戏里所发的大招华丽霸气。反观其余人个个看的津津有味,恨不得自己上场去拼斗个几十回合,不过很多人只能想想,没那个本事上去也只能丢了小命。

    武大郎闲着无聊,见高宠左手臂绑着纱布来到身边观看阵前的比斗,随口问道:“高宠,你说他们两人本事如何?”

    “我不如也,不过再给我两年时间,必定能完胜他们。”高宠话里充满着自信,自己年纪小,身子骨还未长成,还有很大的潜力没有挖掘,此番比斗虽然凶险,但对自己的影响却异常深刻。

    “还真老实啊,要是换我,要么撒石灰、要么给他们的坐骑下点巴豆,再不济叫上几十号人拿强弩对准他,看他们还怎么牛。”武大郎吃味道,看别人枪里来刀里去的,潇洒的可以,自己这身板只能远远望着,心里十分不平衡。

    “掌柜的,他们都是厉害的人物,江湖经验丰富,可不会yīn沟里翻船。”高宠老实说道,心里对武大郎说的这些十分不屑。

    “怎么可能,铁牛和王矮虎不都拉了个稀巴烂嘛,那王矮虎还是个山寨头领呢。”武大郎撇撇嘴道,只要用的好,什么都有可能。

    “掌柜的,你现在都朝廷命官,怎么还尽想这些旁门左道啊。”高宠用完好的右手拍了下额头,自己这掌柜的不知道怎么想的,都穿上了官服怎么脑袋里尽是些馊主意啊。

    .......

    就在武大郎、高宠胡言乱语的时候,阵中比斗也有了变化,孙立与李文龙交手了不下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哒哒哒哒哒”

    “哒哒哒哒哒”

    阵中的两人都熟悉了对方的招式套路,一眨眼的时间又一次策马迎击,李文龙的一只金蜈锏隔开了孙立的乌龙压云枪,李文龙的另一只金蜈锏则被孙立的虎眼竹节鞭压住。按本来行事,这一回合就此结束,双方不相上下,然而就在此时,孙立却发现李文龙那丑陋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心中不由大惊。

    武大郎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见孙立座下的战马嘶喊一声,便倒地身亡,而孙立则落地一滚,手持乌龙压云枪与李文龙对峙着。

    “哥哥小心,大娘、小叫子、解家兄弟,随我上。”孙新见哥哥倒地,心里不由大急,不顾自己力竭未缓,便提上烂银花枪策马狂奔而出。

    “哼,如此莽撞,与送死何异。”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拦住了正要上前救人的登州众人。

    “姓栾的,你想做什么?”孙新急得要命,若非还有一丝理智,早就提枪就刺了。

    “没什么,救你们一命罢了。”栾廷玉冷清的回道。

    “不要你假惺惺的,上次是我们不地道,rì后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现在还不快让开,我家兄长都是为助你才落得这般处境。”孙新现在热锅上的蚂蚁还急,自家兄长为自己接下了对手,自己却中了暗算掉下了战马,处境十分不利。

    “他若这几个回合都接不下来,死了活该,省的rì后坠了师父他老人家的名头。”栾廷玉边说边赶着战马慢慢向前,一点都不在乎孙立的死活。

    “你...”孙新被栾廷玉的话气得差点吐血,不过看他这架势应该是去救自家哥哥,只能忍住心中的不快。

第一百二十一章 救人

    栾廷玉慢条斯理的骑着马,还时不时对着场上的两人指指点点,说某些人卑鄙、某些人更卑鄙,或者说出锏的姿势不对、力道不足,让跟在后面的孙新恨的牙痒痒的,不立刻救人就算了,有必要那么损人嘛。

    “栾教头,你怎么还不快去帮忙。”孙新见哥哥孙立被李文龙压着打,虽然暂时没什么危险,但谁知道过会会如何。

    “孙立,看在同门一场,只要你再挡住他十个回合,老子就出手救你,否则我看还是死了算了,省的坠了师父他老人家的面子。”虽然有孙新的提醒,但栾廷玉还是没有立即出手救人,只是出声喊道。上次祝家庄的事可没那么容易了结,自己虽然没事,但毕竟死了好些个兄弟,非得让孙立再吃点苦头。

    “好,我虽学艺不jīng,但岂是土鸡瓦狗之类能轻易斩杀的,喝。”孙立用乌云压龙枪又一次挑开李文龙的冲刺后,大声喝道。

    “原来这就是被你出卖的铁棒栾廷玉栾教头,失敬失敬。孙立小厮,连我们鄄城都有风闻你卖友求荣,现在竟装的那么豪爽,可笑至极。栾教头,我们何不一起宰了这卑鄙无耻之人,替你那些死去的兄弟们报仇。”李文龙驻马看着栾廷玉,希望对方记仇,能和自己一起斩了孙立,再不济呆在边上不要出手,借自己的手宰了孙立也行。别看李文龙满脸横肉,就以为他是个粗鲁蛮汉,否则遗直乡的兵力也不可能落于他手。

    “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还剩九合,你尽管出手,我栾某一言九鼎,说不出手就没人能出手。”栾廷玉才懒得理他,说完此话便闭口不言。

    李文虎见此,也只能作罢,抄起双锏继续朝孙立盖头劈下去,仿佛要将满腔的怒火都发泄出来般。不过也是,既然他弟弟杀了自己三弟,那么用他的项上人头来奠基三弟也不错。

    李文虎的攻势越来越犀利,使的孙立就如大海里的浮萍随时都有可能倾斜、最后却又安安稳稳的站着。毕竟孙立是马上将,在地上发挥的本领只有十之六七,让观看的登州几人把心都吊到嗓子眼了,唯有栾廷玉仍平静的看着俩人对战的场面。

    “八合”

    “七合”

    “...”

    “...”

    “还有最后一合,你若不能宰了他,就速速退下,省的让人以为我趁人之危。”还剩下最后一回合的时候,栾廷玉突然出声提醒道,这话不知道是在鼓励孙立还是在激怒李文虎。

    本来沉浸在战斗中的两人被栾廷玉的话惊醒,这才意识到已经过去了八个回合,孙新只要撑过去这一个回合就能获救,而李文虎再想杀孙立则需以疲惫之姿迎接对方的怒火。

    最后一合,打斗的两人则不约而同的缓了口气,慢慢的调整着呼吸,看似平静,却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胜负成败就此一招。

    李文虎轻轻拍打着马匹,使其‘哒、哒、哒’的慢慢轻跑,速度缓缓地上升,直至追风逐电般肆意狂奔。

    孙立则驻枪严正以待,远远地看着李文龙策马呼啸而来,手中的两柄金蜈鞭遥指着自己,好像想将自己腰斩一般,不由得将手中的乌云压龙枪握紧了下。

    “哒哒哒...”

    “叮、叮、叮、叮”

    看着李文虎骑着马劈头盖脸砸下来的双锏,孙立侧身一躲让过马匹,手中银枪直盯盯的对准砸来的双鞭扎了过去,不时发出悦耳般的轻响。

    孙立的将银枪舞的密不透风,使的李文龙的双鞭或被顶住砸不下来,或被荡开在一旁,让他觉得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可使。

    “呀。”

    马身已经越过了孙立的身边,李文龙想要再次出手的话手中的武器的长度也就不够了。武大郎看场中以为两人这一回合就结束了,没想到李文龙大喝一声,回身挥锏,双手更在双锏尾部一拧,金蜈锏凭空长了一尺,直奔孙立的面门和肚子。

    孙立屹然不惧,仿佛早就料到有此一招,身子一个铁板桥躲过来自面门的金锏,手中的乌云压龙枪则从背部探出,直接顶住了袭向肚子的另一根金锏,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

    李文龙没想到自己的绝招竟这么简简单单被破了,要知道这招可是屡试不爽。死在这招之下的人也不计其数,稍有大意便连武功高强之辈也屡屡中招。李文龙见孙立躲过这招,当即将挥向孙立面门的金锏往下劈,势要将他一锏两断。

    孙立看着当头怒劈下来的金锏,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本以为刚才那招就是对方的压箱底,没想到还有后招。如果是马上战,孙立百分百有信心接下此招,即使刚落地的时候也行,只是地上对马上将,消耗太大,无奈的只能往边上一滚,很没形象的用了招懒驴打滚逃开了对方的攻击范围,毕竟没形象归没形象,总比丧命强。

    时间一眨眼过去,李文龙坐下的马匹早已跑开了十米之远。李文龙回头一看,孙立躺坐在场中,身上满是灰尘,看来力竭没什么防卫,也不顾栾廷玉的jǐng告,当即调转马头,从马背后取出小锏,用力掷去。

    场外的人谁也没想到李文龙突然来此一招撒手锏,即使想到但也距离太远,想挡都没法挡,就连躺坐着的孙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飞来的小锏却无处可逃。

    当呼啸的风声吹来,尖锐的印入耳中,孙立突然发现自己明悟了,什么官职,什么落草都是假的,最好的生活还是和自己的弟弟亲人生活在一起,即使孙新这不争气的弟弟惹事生非、即便是害得自己落草为寇,那要怎么样呢。自己这辈子唯一对不起的便只有自己那傻瓜师弟,虽有万夫之勇,却无霸王之志,太重兄弟感情,否则也不会被自己害得成为丧家之犬。

    远处弟弟孙新焦急的呼喊声、弟妹顾大娘的咆哮声、小舅子乐和尖锐的喊声,让孙立回过神来,努力的想要握紧地上的长枪,去抵挡飞来的小锏,可平常如此简单的动作此刻却费力万分。

    “碰。”

    孙立只觉得耳边一声巨响,差点将自己的耳朵都快震聋了,眼前闪过一根粗大黝黑的铁棒,而那小锏却不见踪影,只是前方土地上泛起了许多尘土。

    “姓栾的,你真是不识好歹,我替你报仇你竟还来阻拦。”李文龙见自己万无一失的撒手锏被栾廷玉挡住,不由大怒道。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既然十合已过,不管有何原因,我必定出手救他。”栾廷玉沉声道,虽然心里确实有那么一丝情绪想让自己不出手,但最后铁棒还是挥了出去。

    “你...”

    “你速回吧,我不想趁人之危,否则别怪我辣手无情。”栾廷玉看到李文龙还是蠢蠢yù动,不由怒道。

    “兄弟们,给我杀。”

    看到孙立安然无恙,孙新银枪一挺,带着妻子母大虫、解珍解宝两兄弟招呼底下喽楼冲杀出来。兄弟两人两场比斗的败北让孙新感觉颜面无存,也顾不得什么江湖道义,反正这里就是战场,为争胜负可以不择手段,准备趁李文龙远离城门落单之际斩杀于他。

第一百二十二章 母大虫

    “我道如何,所谓名不副实,原来栾教头也是这般无耻之人,想是我李文龙太高看了你。”李文龙对冲来的众喽喽视而不见,直盯着眼前的栾廷玉道。

    栾廷玉虽然守信但却不傻,两兵交战各显神通,自己这方想要杀了敌将,自己根本没意见。虽然敌将首领力疲,自己顾及面子不好意思出手,但却绝不会阻拦别人下手,毫不理会敌将的话语,调转马头往回走,边走边说道:“战场之上听天由命,是死是活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儿郎们,若谁能斩得此囚,赏银千两。”孙新策马狂奔道,铁了心要将李文龙留在此地。

    “杀、杀、杀。”

    战场上最能振奋人心的就是美酒、美人和金银财物,孙新的话刚落,旗下的喽喽们突然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好像刚刚威武的敌将就如扔在地上的金银财物一般任人拾取,无数只眼睛都闪着绿油油的光芒。

    “哼,土鸡瓦狗之类,来的再多也不我不入眼,看我如何破你。”李文龙手持双锏,坐在马上大声喝道。

    刚一喊完,李文龙便策马呼啸,双锏如游龙般冲进人群,东砍西劈。随着四散的鲜血和残肢、还有人们绝望的哀嚎,让头脑发热的喽喽们不禁散散躲躲起来,仿佛对方杀人真的就是切菜般那么轻松,好比古之恶来,万夫莫敌。

    “爽快。”

    李文龙杀的兴起,忍不住大声嚎道。

    “贼将休得猖狂,看你家爷爷的厉害。”孙新见自己的手下被人如杀鸡屠狗般对待,不由火冒三丈,不顾自己力竭忙迎了上去。

    “看你老娘怎么剁了你。”一眉粗眼大、胖面肥腰的妇人也骑着战马,手持着雌雄虎头刀催赶过去。

    所谓上阵父子兵,杀敌亲夫妻。顾大娘本来不想去会强敌,但见丈夫孙新力竭未缓便迎了上去,怕他有危险,只能迎头赶上。顾大娘绰号母大虫,不紧脾气火爆、长的也不咋的,但却深的孙新的喜爱,便是因为能同甘共苦、生死与共。

    “看来你们真的够孬种,竟然派个妇道人家来送死。”李文龙隔开孙新的烂银花枪,又轻松地架住顾大娘的雌雄虎头刀,轻蔑的笑道。

    “大胆狂徒,竟敢口出狂言,看你家小爷的厉害。”高宠被李文龙的话气道,不顾自己左手臂的伤,又要催马上前。

    栾廷玉铁棒一横,挡住高宠前进的道路。

    “栾教头,你这是为何?”高宠奇道。

    栾廷玉不说话,收回铁棒,不过眼神瞄向了武大郎。

    “你个小兔崽子,不会用脑瓜子想想,你看看人家都没着急,你着急个什么劲。”武大郎见高宠这么受不得激,郁闷的骂道。

    高宠这时才清醒过来,看到登州的另外几人都随意的骑着马,好像一点都不担心顾大娘的事。小叫子乐和自顾自的哼着小曲,谢珍谢宝两兄弟指指点点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邹渊、邹润两叔侄好像是在争议母大虫有多可怕。

    “你知道这世上什么动物最可怕吗?”武大郎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让高宠百思不得其解。

    “云从龙、风从虎,天上应该龙最厉害,地上应该老虎最凶猛。”高宠迟疑道。

    “龙我没见过,不过地上最强的莫非母老虎,等你以后成亲了就知道了。”武大郎坏坏的笑道。

    “母老虎、母大虫?”高宠嘀咕道。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娘是病猫。”本来顾大娘只是在边上策应着孙新,不让其受伤,但李文龙的话顿时让顾大娘火冒三丈。要知道母大虫的绰号不是白叫的,不紧紧靠的是凶悍的外表,还有实打实的武艺。

    “猛虎下山。”顾大娘怒发冲冠,两眼圆瞪,一副见人而噬的模样,比杀得兴起的黑旋风还吓人三分,手中的雌雄虎头刀耍的虎虎生威,一招力劈华山就这样借着马势劈砍下去,仿佛要将李文龙一刀两断。

    “哼。”李文龙见此十分不屑,随意单手举锏格挡。

    “当”

    “嗡、嗡、嗡、嗡.....”

    兵器相交,爆发出巨大的响声,瞬间盖过了军队的喧哗。

    “恶虎甩尾。”顾大娘果不负母大虫之名,打起架来状若疯虎,一经交手,不待纠缠,后面的招式连绵不绝的袭来。

    李文龙现在是有苦自知,谁知道这个妇道人家竟是个恶婆娘,手上力气大的不像话,自己刚托大用右手持锏格挡,差点虎口被震裂。现在看着横扫而来的虎头大刀,无奈的只能用左手持锏格挡,将右手藏于身后稍缓。

    两马呼啸而去,李文龙趁机活动下手臂,舒缓刚才被震麻的双手。不是李文龙力气不济,也不是母大虫顾大娘力量特别大,而是李文龙先于孙家兄弟打斗了两场,又看在顾大娘是个妇道人家所以轻敌,才会落得这般地步。不过此时李文龙也被打出了火气,也不管男女,直接全力以赴,誓将此恶婆娘斩于马下。

    “秃那贼婆娘,看锏。”李文龙调转马头,手挥双锏朝顾大娘奔去。

    “厮那丑鬼,让你看看老娘的厉害,饿虎扑食。”顾大娘更是气势汹汹的朝李文龙奔去。

    “丑鬼,敢欺负我家婆娘,看小爷的厉害。”夫妻同心,其力断金,孙新立马提着烂银花枪上去副攻。

    “好生无耻。”李文龙刚架开顾大娘的大刀,手中金锏正要挥向顾大娘,耳边却传来孙新的话,立即回锏阻挡,嘴里不由大骂。

    “休得噪舌,有本事也去娶个回来比比。”孙立回嘴道。

    “哼,娶这么个母老虎,还不如光棍得了。”李文龙不屑道,娶这么个回家,以后还如何安生。

    “气煞老娘我也,小厮看打。”顾大娘双眼圆瞪,气势比刚才更增一分,手中雌雄虎头大刀更是死命的砍了过去。

    话说女人得罪不得,尤其是疯女人,更甚是说疯女人的坏话,此时的顾大娘才是真真的母大虫,手中大刀舞的比虎虎生威。而孙新则在一边苦笑,什么人不能得罪,偏偏得罪我家婆娘,不是寿星公上吊,闲命长嘛。

    被孙新两夫妻缠住,李文龙左突右袭始终不得突围,使的包围圈越围越小,不借助马速攻击使的李文龙气喘吁吁。

    “秃那小人,尽使些无耻招数。”李文龙郁闷了,若是平时这两人都不在话下,可现在自己在喽喽里冲杀一阵,又单挑了两次。现在被这两夫妻缠的一点都没办法,尤其是孙新手中的烂银花枪不是刺眼睛就是刺下yīn,更让李文龙有苦难言,只得破口大骂。

    “我手下兄弟多,有本事你也可以用人海战术啊。”孙新无耻的说道,算准敌将没那么大力气去呼喊救兵,不由调笑道。

    “众儿郎,随我杀。”遗直乡低矮的城门被打开,一阵低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三弟,好、好、好。”李文龙一听到声音,惊喜的发现竟是自己三弟发出的,心中不由感慨,手中的双锏顿时来了力道,反倒将孙新夫妻杀的节节败退,还顺手斩了几个不开眼的毛贼。

    不一时,在武松等人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孙新所率领的喽喽便与李府的庄兵短兵相交,刀子长枪木盾你来我往,不一会儿便冲到李文龙所在之地,接了李文龙便立刻往回走,而城墙上的弓手随时策应着。

    “梁山匪寇,此事我李文龙记住了,来rì方长,以后给我等着。”李文龙一入城门,便对着梁山众人放下狠话。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议计

    “三弟,你还活着,多谢老天保佑,可惜了老二。”李文龙被救回城里,烙下场面话,随即看到老三李文豹脸sè惨白的看着自己,胸前还时不时的流出鲜血,当即不顾身边的家主李文山的回复,直接来到李文豹身前,满脸的唏嘘。

    “大哥,都怪小弟学艺不jīng,害得二哥分神被敌将所杀,这一切都怨我。”李文豹说着说着,泪水忍不住冲出了眼眶,而双手不住的往自己身上砸,根本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迸裂。

    “老三,别再打了,人死不能复生,你难道想老二死不瞑目嘛?”李文龙见此,忙抱住满脸泪水的李文豹。

    “可是二哥他...”李文豹哽咽道。

    “我已没了二弟,你难道还想我失去你吗,老三。”李文龙大声喊道,将怀里的李文豹震的一愣一愣的。

    “文龙、文豹,是为兄害了你们,可惜文虎英年早逝,为兄不会饶了他们,定让他们去地下陪你。”李文山对着李文龙李文豹两兄弟说了句,然后对着李文虎的尸身直挺挺的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恶狠狠地说道。

    李文龙和李文豹直盯盯的看着家主李文山‘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看到李文山额头上肿起了一大块,才反应过来,忙过去扶住李文山道:“家主何须如此,是我等兄弟学艺不jīng,才使的二弟命断黄泉。”

    “怎能不怪我,怪我无能,才招致梁山贼寇,害了二弟。”李文山说着说着不禁痛哭流涕。

    “家主...”李文龙李文豹同时喊道。

    “我们虽为家臣,实乃兄弟,以后直接叫我大哥,莫在提家主之类的。”李文山忙打断两人的话语,斩钉截铁的说道。

    “是,大哥...”

    ..........

    “二郎,今天倒是可惜了,虽斩杀了对方一员大将,却未能顺势夺了城门。”武大郎跟着武松回到大营,嘴里说不出的可惜。

    “大哥,双方交战,哪有那么容易分出胜负,更何况是夺人城门。”武松见武大郎这般,无奈的说道。

    “也是,否则这遗直乡早就被人平了。”武大郎嘀咕道,摇摇脑袋想了会,又问道:“二郎,那你明rì如何进攻?”

    “还能咋的,晚上做些攻城的器具,明rì一早便攻城,幸好今rì斩了一员敌将,使我方士气大涨,明rì定能少些伤亡。”武松随口说道,虽然这样对自己这方伤亡很大,但是却无可奈何。即便听人说书时知道古代有很多计谋,破城易如反掌,但实际战斗时却感觉一点也用不上。

    “难道不能引诱敌人出来,这样伤亡小些?”武大郎问道,虽然没打过战,但却知道攻城比守城难多了,伤亡是守城的好几倍,尤其攻城这方都是武松的嫡系,武大郎可不想让武松变回光杆司令。

    “有城墙坚守,他们只要不是白痴,就不会出来。”武松看着对方的城墙,叹了口气道。对方城墙虽然矮小,但毕竟是城墙,而不是拒马之类的,攻破难度打了不知道多少。

    “那晚上偷营呢?”武大郎回忆后事电视机里面看到的古代战争的模式,轻声问道。

    “偷营,此话有理。来人,命人加强戒备,防止敌人晚上来袭。”武松也是个急xìng子,一听武大郎提起,马上吩咐左右,让人戒备。

    “慢着,二郎,此事倒也是个机会,我们何不将计就计,就等敌人来踹营,让他们有去无回。”武大郎兴奋道,没想到这事还真有可能发生,忙将自己定位到军师的位置,就差手里拿把鹅毛扇。

    “好计,可若敌人不来,如何?”武松听到武大郎的话,忙接着问道,毕竟能少死好些兄弟,武松怎会不听。

    “我们这些梁山贼寇,今rì大胜之后饮酒狂欢,此等天赐良机,他们岂能放过?”武大郎笑呵呵道,只是一张古树皮的老脸笑起来不知道有多难看,如果再贴上张狗皮膏药,绝对是反派中的经典。

    “军营重地,哪来的酒?”武松反驳道,这么浅显的计策怎么能骗得了敌人:“要知道遗直乡虽然是个小地方,但近期也出过李迪李复古这么个宰相,虽然没落,但认识的朝廷将领倒也不少,那李氏三兄弟都拜过名师,学得一手领军的好本领。”

    “坑的就是拜过名师的敌将,要知道他们从骨子里看不起草莽,何曾想过屠狗辈中也会有高人。”武大郎忙自夸道:“一般草寇大胜之后有何反应,是戒备还是大醉?”

    “当然是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谁还去喝着西北风。”武松理所当然道。

    “这不就结了,连你自己都这般想,何况敌人,所以晚上弄得热闹些,等天黑了将物资搬到大营后面,在多扎些草人,到时你好关门打狗也成,火烧连营也成。古有诸葛亮草船借箭,今有我武大郎草人诱敌,哈哈哈哈哈...”武大郎说着说着大笑起来,不禁佩服起自己的脑袋瓜子。

    “大哥好计。”武松听着听着不由眼前一亮,这计谋十有仈jiǔ能成。

    “对了,我来时带的十来坛美酒正好赶上,入夜后分十坛倒在大营里,越里面倒的越多,营寨栏杆上也多倒些,一定要让偷营的敌将闻到酒味,没有熏天的酒气,哪会骗得了这些贼jīng贼jīng的敌人;另外让几个兄弟将酒灌满水壶,沿路到遗直乡李府一路洒过去,最好能让他们淡淡的闻到空气中弥漫的酒香。”武大郎一点一点的想着说着,争取将细节全部补全。

    “这也太浪费了吧,还有呢?”武松越听越来劲了,武大郎说得越细就证明敌将中伏的几率也越大,全营都醉了,敌将还不出来偷营,这样的将领才真的是白痴。

    “二郎,我们这边有多少马匹?”武大郎突然问道。

    “马匹现在管制的厉害,我们这边才十来匹,都是将领们的坐骑,还是费了老大劲才从西夏那边运来的。”武松如实说道,北宋年间马匹倒有不少,但惟独缺战马,因为国家之间关系紧张,周边几国都对北宋实行战马封锁。

    “十来匹,还真不够用,本来还想着趁敌军偷营时去赚他们的城门,可惜啊。”武大郎叹了口气道,十来个人再怎么厉害,也应付不了这么多敌人,怕他们一个群shè,就都交代在这里了。

    “赚城门,要不我让弟兄们埋伏的近点,聊聊胜于无。”武松想了下,不怎么甘心,试探的问道。

    “近了不行,敌将们一出城门便发现了,我们那空营计都玩不了,只能埋伏的远些,听天由命吧。”武大郎可不想自己刚才的计谋落空,忙否决了武松的想法,但亦有些不甘心,只能将伏兵埋得远些。

    “此事就这么定了,万事俱备,只等天黑,看我两兄弟大破遗直乡。”武松见事情完毕,豪气的说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计中计

    是夜,梁山众人驻扎的营寨里喧声震天,热闹非凡。空气中弥漫着烤肉和美酒的香气,熏得让人直流口水,看样子便是山贼的一贯作风,打了胜仗之后必定大肆庆贺一番。

    “来来来,大哥,喝完这碗,还有三碗。”孙新的大嗓门从营寨中心响起。

    “那是自然,今天要不是那厮太yīn险,老哥我早就将那人斩于马下。”孙立的声音顺着上一人的话语响起。

    “那是自然,谁不知道哥哥枪鞭双绝,要不是敌将太yīn险,锏中藏刃,刺死哥哥坐下战马,早就不知死了多少次。来,我敬兄长一碗。”孙新立即拍马屁道。

    “喝,那是,二弟你也太可惜了,明明将那敌将刺中倒地,竟还让那小厮溜回了城里。”孙立喝着酒,满是可惜的说道。

    “哎,谁能料到,如果不是这厮,那丑鬼不出几个回合,今rì也定命丧当场,说起此事便是郁闷,来,喝。”孙新的话语又一次响起。

    “新郎,只怪敌将运气太好,来,奴家陪你干了这碗。”一个粗犷的女声从营寨里响起,显然是孙新的媳妇母大虫顾大娘的声音。

    大营不远的草丛中,一个黑不溜秋的黑影卧倒在草丛中,听着梁山大营里的话语,看着营寨里稀稀疏疏一动不动的人影的人影,不禁撇了撇嘴,不自觉的嘀咕道:“哼,这么点微末计谋都敢出来混,谁不知我家老爷可是师从名将,岂会中这等小计。可惜了这么多美酒,太浪费了。”

    说完,此人便慢慢地往回爬,直到离大营很远,根本看不到身形,才起身往城墙跑去。

    ........

    营帐里,时迁惦着手脚如风一般来到武大郎身边,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小贼,回来的速度倒是挺快,不知那些斥候探查的如何?”武大郎对着空气说道。

    “大郎哥哥,你是如何知道我已回来,小弟我自问没发出半点声响?”时迁没有回答,很是纳闷的问道。

    武大郎笑而不答,只是望向时迁那张苦瓜脸,手指指着时迁手中的烧鸡腿。

    “不好意思,小弟我见哥哥劳累半响,特意拿来孝敬哥哥的。”时迁老脸一红,却迟迟没将手中的鸡腿递过去。

    “是嘛,那我桌前的烧鸡怎会少了一条腿,莫非神鬼拿去祭祀了。”武大郎有些佩服时迁的脸皮了,明明从自己眼前桌子上偷得鸡腿,还说的那么振振有词。

    “好了,先说正事,这只烧鸡原本就是留给你吃的,说完再吃。”武大郎整了整脸孔,严肃的说道。

    “好嘞,就知道哥哥知我。我方才跟随敌军细作回到李家城内,路上听那细作嘀咕,说我们这群草莽太无知,连计谋都出的那么浅显,连傻瓜都能看出一二。”时迁很是气愤,一边咬着鸡腿一边含糊的说道。自家这边竟然这么被人小瞧,要不是自己怕打草惊蛇,早就想一刀宰了那厮。

    “我们这群草莽当然无知,否则哪能让他们显得聪明;小贼,现在什么时辰了?”武大郎笑问道。

    “现在正戌一刻,不知哥哥有何吩咐?”时迁说完,忙看向武大郎,毕竟武大郎这么问必有其道理。

    “戌时,离天明还有几个时辰?”习惯了后世的几点几点,武大郎对这种时辰实在是分不清楚,只能问道。

    “戌、亥、子、丑、寅、卯,大家习惯卯时称之为天明,还有四个半时辰便天明。”时迁解释道,这是基本常识,大家都知道。

    “你可知哪个时辰人们最困,最不易醒来?”武大郎接着问道。

    “哥哥可是找对人了,要知道我们这行对这事拿捏的最清楚,寅中睡得最死,就算发出点声音,那些东家都不会醒来,正是我辈行侠仗义的好时机。”时迁骄傲的说道。

    “行侠仗义,说得好听,还不是去偷鸡摸狗。小贼,现在你可是一方快手,正式的衙门中人,须以身作则,别再提那些往事了。”武大郎冷哼一声,语重心长的教训道。

    “哥哥教诲的是,时迁以后不敢了。”时迁如打霜的茄子般,死气无力的回道。

    “知道就好,陪我去见二郎,我去交代一番,真困啊。”武大郎说着便打着哈欠走了出去,去另外的帐篷里寻找武松。

    “哦,来了,这么早怎么会困呢。”时迁jīng神抖擞,好像晚上才是他活动的时间一般。

    “二郎,你还没睡?”武大郎没走几步,便看到武松在自己帐篷里走来走去,根本没半点睡意。

    “哥哥,小弟我如何能睡得着,我军早已睡下,如果敌军现在挥杀过来,我们如何是好?”武松满脸懊悔,早知道便不该听哥哥的话,托大摆个空营计。

    “二郎尽管放心,敌军斥候早已来过,早已料到了我们的计策,不到寅时不必怛心他们来袭营了。”武大郎自信满满的说道。

    “既然看破,敌军为何还会来袭营?”武松不解的问道,对于武力,武松向来很有自信,但论头脑,哎。

    “今rì我军白天行军,晚上又需埋伏,绷紧神经能撑几个时辰?”武大郎反问道。

    “一般行军,申末作饭,酉初开饭,戌时歇息,直至第二rì卯初整备,正卯继续行军。若是晚上埋伏,体力消耗甚大,弟兄们能撑到子时很是勉强,丑时大半都已瞌睡入了梦乡。”武松照实说道。

    “你刚睡下,敌人来袭,你可有无jīng神再战?”武大郎又问道。

    “那是自然,敌人若来,必叫他有来无回。”武松毫不犹豫道。

    “若是人困马乏,睡了一两个时辰,敌军此刻杀来,你待如何,汝还有气力再战?”武大郎笑着问道。

    “那刻睡得深沉,雷打不动,能醒来就已不错,哪还想着迎敌。”武松苦笑道。

    “若你是敌将,见我们白rì行军,晚上埋伏于他,尤其白rì又斩了他一员大将,你待如何?”武大郎笑咪嘻嘻的问道。

    “如此天赐良机,怎能错过。”武松总算反应过来,不禁苦笑原来傍晚时哥哥说的计谋只是为了方便现在行事。怪不得让人早早吃饭,更让大军早些休息,布了个蹩脚的空营计。

    “哥哥,若是敌将愚笨,未能看出空营计的破绽呢?”武松想了下问道。

    “敌将若是愚笨,整个鄄城就不会一家独大了。更何况我早已吩咐栾教头等人骑着战马在对方城墙边埋伏,若有风吹草动,他们便会放烟花示jǐng于我。”武大郎智珠在握道。

    “哥哥好算计。”武松夸道。

    “哪里哪里。”武大郎谦虚的笑道。虽没读过兵书,但后世电视剧《三国演义》和军事小说里面的什么空城计、苦肉计、连环计、美人计...,哥还只掂了个最简单的,以后看哥怎么成为张良、韩信。一想到这,武大郎不禁口水哗哗乱趟。

第一百二十五章 拆计

    “报......”

    斥候急促的喊声刺破了黑夜。

    “进来。”房间里,李文山的声音传来,斥候忙推门进入,明亮的灯火晃得来人张不开眼。

    斥候不待看清,便立马跪拜道:“属下拜见大人。”

    “梁山贼寇大营如何,速速道来。”李文山不顾礼节,忙向斥候问道。

    “梁山大营酒香扑鼻、肉香弥漫,营寨正中热闹非凡,尤以白rì几位敌将嗓门最大,此时正在饮酒作乐。”斥候如实的回道。

    “营外戒备情况如何?”李文山继续问道。

    “营外戒备很是稀疏,三三两两或坐或躺在地上喝酒,但是某些角落灯火暗淡,具体情况不得而知。”斥候一般无二的回道。

    “多长时间换岗站岗?”李文山详细的问道。

    “未曾知晓,属下埋伏窥视一个多时辰,未曾见过敌军换岗,只有十数人醉酒卧地。”斥候仍将自己亲眼所见如实道来。

    “退下吧。”李文山手一挥,斥候立马起身站在旁边,这时才发现类似自己打扮的不下七人。

    “探子所诉,诸位有何意见?”李文山对着在座诸位问道。

    李文山现在所在的地方乃是遗直乡李府的议事堂,主位自然在家主李文山胯下,下面左右两侧左侧端坐的便是以李文龙、李文豹为首的武将一派,右侧由文人幕僚所占据。

    “哥哥此事还有什么可议论,山贼强盗我们打的多了,哪个不是这般,大胜之后狂欢,正是我们出手的好时机,荡平这帮乌合之众。兄弟之仇不共戴天,今夜便让我手刃仇人,以慰二哥在天之灵。哥哥,只需给我五百人马,定当搅了这梁山小贼。”

    李文山话音刚落,李文豹便迫不及待的起身出言道。不顾自身伤势,便要点起人马,为兄长报仇。

    “豹将军莫急,此次梁山头领乃武天王,我们交手多次,他可不是以往的等闲之辈。家主,我看此事必有蹊跷,需从长计议。”右侧一文人打扮的幕僚站了起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李氏三兄弟都为遗直乡李府的家将,平rì里大家为区分三人,都冠以最后一个名为准。李文龙便为龙将军,武艺高强,有万夫莫开之勇,乃人中之龙;李文虎便是虎将军,力大如虎,可惜yīn沟里翻船,死在了高宠的枪下;李文豹便是豹将军,不仅武艺迅疾,连说话脾气都是一阵风,人称‘疾豹子’。

    “我最恨你们这些文绉绉的,平rì里无事倒也罢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可是看等这么好的机会白白流失,真是不负书呆子之名。”李文豹现在就像是一只装满的火药桶,一点就炸。此人一说,阻止了李文豹为哥哥报仇,正好撞倒了枪口上,将李文豹的满腔怒火都引爆了。

    “三弟休得胡言,此事却有蹊跷。我们都曾与那武松打过交道,不是轻于之人。若他掌军,必定三步一岗、五步一哨,随时防备我等前去偷营。对不住了,廖师爷。”李文龙刚才正在思索其中奥妙,才没能立刻阻止李文豹。只能先喝住李文豹,然后再向廖师爷赔罪。

    “无妨,豹将军报仇心切,也是xìng情中人,在下岂会责怪。”廖师爷笑道。若不是为了通过李府主人李文山搭上另外的关系,走上仕途,才懒得理会这群莽夫。

    廖师爷摆摆手,示意根本不放在心上,然后又对着李文山道:“家主,正如龙将军所言,武松那厮现在早已学jīng,不会给我们半分可乘之机,此次必定是个yīn谋。”

    “你说yīn谋就yīn谋,那伙山贼不是这般,我杀了成百的山贼,岂会连这点都不知。”李文豹气愤道,最是反感这些个纸上谈兵的家伙,真要是抄起家伙,自己一口气不喘的能杀掉五十个这样的人。

    “三弟,你何时才能不那么莽撞。去年冬天鄄城作乱杀官的便是武松武天王那群人,当时我们也曾和他交了不少次手,他在我们手底下吃了不少亏,早就有了教训。”李文龙忙拦住李文豹,顺便将以前的往事跟他诉说了一番。

    “那怎么办,看来只能等rì后再为二哥报仇雪恨,真不甘心。”李文豹再怎么傻也明白这是梁山一伙的轨迹,只能忿恨的坐回椅子嘴里忿恨道。

    “非也非也,豹将军,今rì正是破敌的大好时机。”廖师爷轻摇着手中的鹅毛扇道。

    “去也不是留也不是,你这破书生到底要如何?”李文豹现在满身火气,正愁没地方发,出声骂道。

    “难道豹将军不想为虎将军报仇雪恨,那在下无话可说。”廖师爷摸着山羊胡不疾不徐道,不愁李文豹不上钩。

    “廖师爷此话何意?”粗狂的声音传来,问话的不是廖师爷想象中的急xìng子李文豹,而是沉稳的老大李文龙。

    “龙将军,敌军所布无非空营计,等着我们上钩而已。既然此计已被我等知晓,便再无威胁。敌军长途跋涉,我等却以逸待劳,孰优孰劣一看便知;敌人现在布阵,全凭白rì大胜一场支撑,但一过子时仍不见我军中计,所支撑的势气便一泄而空,劳累占据上风,立即陷入梦乡。”廖师爷根据斥候们探听回来的消息,稍作整理,得出结论,现在慢条斯理的诉说道。

    “一过子时我们立即出兵,灭了这群乱世贼子。”李文豹越听越有理、越听越兴奋,仿佛梁山众人犹如待宰鸡鸭一般,恨不得马上飞过去大开杀戒一番。

    “豹将军且慢,听在下把话说完亦不急。子时虽进梦乡,却尚未睡熟,稍有动静却会醒来,仍有一战之力。只需到了寅时,敌军已熟睡一两个时辰,此时即便刀在颈上,敌军亦无法醒来。”廖师爷摸着山羊胡微笑道,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

    “怪不得常言道,读书人都一肚子坏水,此话还真是不赖,焉坏。”李文豹竖起拇指大声夸奖道,对廖师爷的话很是认同。

    “三弟,你怎般说话,还不向师爷道歉。”李文龙忙拉了把李文豹道。

    “为何道歉,我这不是正在夸赞廖师爷,说的这般有道理。”李文豹不解道。

    众人听了真是无语,有见过这样夸人的嘛,夸人比损人还难听,尤其是廖师爷更是嘴角一抽一抽的。

    “此事即已经商定,李文龙上前听令,寅时一刻出发,不得有误。”李文山看着下面众人已经商议完毕,觉得没什么遗漏,便大手一挥,直接吩咐道。

    李文龙上前一步,双手抱拳道:“属下听命。”

    “李文豹听令,带领五百庄兵留守李府,听候廖师爷吩咐,不得有误。”李文山又一次发号施令道。

    “哥哥,让我也去梁山大营,我要为二哥报仇。”李文豹急忙上前对着李文山喊道喊道,自己可不想留在城内发呆。本来李文山让李文虎李文豹两人称呼自己为大哥,但李文豹已经习惯这称呼,只能任由李文龙李文豹两人称呼自己为哥哥。

    “三弟你有伤在身,快听家主的话,呆在城里养伤。至于杀害二弟的凶手,大哥我一定会带到三弟你面前,让你亲自手刃,如何?”李文龙安慰道。

    “大哥。属下听令,定服从廖师爷差遣。”李文豹心里知道两位哥哥是为自己着想,只能无奈抱拳应道。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伏

    夜显得很寂寥,唯有不时的虫鸣声提醒着这世界的存在。

    “快,再快点,再快点。”

    “小声点,把马嚼子带上。”

    “跟上。”

    黑夜中,传来阵阵低喝声,还有凌乱的脚步声。虽然很沉闷,但在寂静的夜晚亦显得很杂吵。

    远远望去,黑乎乎的一片不见踪影。拉近距离,才发现正是遗直乡的首席家将李文龙带领着众多庄兵,也不点火把,直接凭着月光摸着黑准备偷营,细看之下,不下三千之数。人数不少,但也有条不紊的前行着。

    众人在满是灰尘的道路上前行,本来小半个时辰的路因为要保持安静,硬是花了大半个时辰才看到梁山所驻扎的营寨。

    梁山的营寨四周只有稀稀疏疏几个火把,火把周边亦没几个人在站岗放哨,三三两两的或蹲或躺,看不清脸面,想来是劳累不堪;只有一两个人在边上走动,偶尔开下玩笑,嬉笑一番。隔了一刻钟,才有七八人组成的巡逻队路过,稍微对嬉皮笑脸的两人训斥一番,仿佛怕他们打扰兄弟们的休息。

    与昏暗的营寨四周比起来,营寨中心则火光大盛,仿佛要将黑夜烧出个窟窿,但隔着层层的帐篷,李府众人实在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看到梁山营寨的这番景象,联想到廖师爷所说对方的计谋,李文龙不疑有他,直接挥着手臂动员道:

    “诸位,今rì若是斩尽敌军,为我二弟报仇,每人打赏两月俸银;若斩敌军小将,升一级,赏银千两;若斩敌酋,升三级,赏银万两。不幸身亡,则照顾其家小直至成年。”

    “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刻到了,随我杀。”

    “杀、杀、杀...”

    “杀、杀、杀...”

    李文龙豪气万丈的这一嗓子,不仅鼓舞了己方的势气,也吓破了梁山巡哨的胆子,却亦提醒了梁山贼寇。

    “快逃了,敌人杀过来了,快逃命啊。”刚才还嬉皮笑脸的贼寇现在面如土sè,一边往里跑着一边喊着。

    “小四,快起来,敌人杀过来了。”还有一个巡哨踢了自己边上一个躺着睡着的贼寇,然后头也不回的往营寨中心跑了过去。

    “快,搬拒马。”有几人连忙想起搬拒马堵在门口,但搬了一半便看到敌人冲杀过来,忙扔下拒马往里逃了。

    “咚、咚、咚,大家快逃啊,敌人杀来啦。”甚至有人敲着锣鼓提醒着熟睡的众人。

    一百米的距离,如果是白天,梁山众人也许连反应的时间都没,可现在是晚上,尤其是寨门的入口被撒下了很多铁蒺藜,才使得李府众人不得不放慢速度,派人清扫掉障碍,才得以继续猛攻。好在梁山贼寇都被吓坏,只顾逃命忘了攻击,否则自己这方可得付出不少伤亡。

    “起。”李文龙率先来到大营门口,策马而立,大喝一声,单锏挑起拒马,用力向里面一甩,瞬间砸倒了一个帐篷,可惜里面的人早已逃走,没能压死。

    “给我冲,一个不留。”李文龙大手一挥,豪迈的喊道。

    李文龙手上虽然有点湿滑的感觉,可抬头却未曾发现雨点,心想肯定是刚才自己挑拒马时,据马上未干的水分流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也不在意,随意在自己衣服上擦了下,又拿起金龙锏往前冲。

    “将军,大事不妙。”

    李文龙刚闯进最营寨中心的帐篷,耳边却传来自己亲兵王二虎急促的喊声,忙问道:“怎么回事?”

    “回将军,所有帐篷里未见任何匪寇。”王二虎慌乱的回道。

    “不可能,我亲眼所见他们急匆匆的撤回营寨中心,不可能长翅膀飞了,快找,挖地三尺也要将他们找出来。”李文龙一锏划开了帐篷,里边果然空空如也,唯有一张白纸吊在帐篷的圆顶上。

    李文龙上前一看,白纸上写着‘敌将大逆不道、今rì必葬身于此’。

    “气煞我也,撤,快撤。”再笨的人看到这么张白纸,也明白是怎么回事。李文龙看到这张纸的反应,虽然暴跳如雷,但还是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挥军撤退。

    “哈哈哈,儿郎们,给我shè,shè死这帮天杀的。”小尉迟孙新哈哈大笑道,随着他的话语,上百支火箭齐齐的落进了大营的帐篷上,没过一会便烧成了通天的火舌,将大营映红半边天。

    “遗直乡的李府小儿们,真当我们梁山好汉是泥泞的不成,今rì便让你葬身于此,哈哈哈哈。”大营外,孙新拍着马哈哈大笑道,仿佛里面的人都是待宰的羔羊,狠狠的出了口白天的恶气。

    “无耻小儿,整天只会耍心机手段,有本事过来和爷爷大战三百回合,定当将你斩于马下。”李文龙听着声音,认出对方便是刺伤自己三弟的敌将,不禁大怒道。

    “哼,自己半夜过来偷营便是堂堂正正否,莫要让人笑掉大牙。弟兄们,里面的敌将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们说好不好笑?”孙新立马嘲笑道,两军对阵,只论成败,哪管手段。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

    “弟兄们,随我杀出火海。”李文龙见敌将并未受激上当,只能无奈的喊道。毕竟冲出去是九死一生,但不冲绝对是十死无生,而且还是死无全尸,变成烤猪那种。

    变故来得太突然,让遗直乡李府的庄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发现自己已经身处在火海里,顿时乱作一团,挤人的挤人、骂人的骂人,更有甚者抽刀砍杀自己前方的人,为了能让自己离火远一点。恰好此时李文龙破天的一嗓子,又当众斩杀了几个神志不清的人,才让庄兵们恢复了点神智,勉强控制住了乱哄哄的局势。

    “冲,给我冲,不想死的给我冲。”此时任何的功名利禄、权势美女都抵不过活命这一句话来的现实。

    “杀啊、杀啊。”遗直乡的人现在都已红了眼,为了活命奋不顾身。

    “儿郎们,给我shè,狠狠的shè。”孙新手一指,让弓箭手们对着从营寨大门冲出来的敌军shè箭。至于为什么不从营寨的另外地方突围,而选择大门。因为营寨的栏杆早已被处理过,栏杆底部的木料早已被放置了猛火油罐,让火势更是大得离谱,根本无法让人通行。

第一百二十七章 斩将

    “翛、翛、翛、翛...”

    人命在此时成了最不值钱的玩意,一支支利箭就这样带走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一次几十条人命就这样轻易地消逝在黑夜里,唯有临死前的哀嚎还证明他们曾经存在过。

    看着自己身前不断倒下的同僚,让冲在最前面的李府庄兵不由得放慢了脚步,但却又被身后拥挤而上的同僚推到前面,迎接着漫天的箭支,不时乱作一团。

    “冲,快给我冲。停步不前者,杀无赦。”看到自己这方如割草般倒下,李文龙本就满身怒火,现在更看到自己这方萎靡不前,堵住了突围的路口,火气更是蹭蹭往上冒。

    “shè,给我狠狠的shè,让你们这群不开眼的家伙知道你家孙爷爷的厉害,哈哈哈哈。”小尉迟孙新骑着马来到前方,看着困兽犹斗的李府庄兵不由得意的大笑道。

    “手下败将,看爷爷今rì不活刮了你。”

    只能小尉迟孙新笑得太得意太猖狂,让满身怒火的李文龙第一时间发现敌将竟然就在敌军队伍的最前方,竟一打马鞭不顾一切的朝孙新冲了过去,不时的隔开飞来的箭矢。

    “哼,败军之将何敢言勇,让小爷好好会会你。”孙新本来没打算交手,但想想自己这方占尽了优势,敌将又耗费了很大力气,自己根本不会吃亏,便立马猖狂的应道。

    “彭。”

    只一回合,孙新就发现自己手中的烂银花枪便袭不住巨力的冲击,脱手而出。见此,孙新不由亡魂大冒,手脚冰冷,忍不住想扇自己几个大嘴巴,明明占尽优势,自己怎么会脑抽筋去会强敌,正所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爆怒的小恶来。自己明明可以游斗,为何会去和他去拼力气,这不是寿星公上吊--不想活了,自己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哥哥救命。”看着朝自己迎头劈下来的金龙锏,呼啸的风声钻入了自己的耳朵,孙新总算清醒了一点,拼尽全身力气滚下马来,扯开嗓子大声喊道。

    “休伤我弟弟,贼将看箭。”孙立听到自己弟弟的喊声,不由吓了一跳,忙拿起马背上的弓箭,搭弓shè箭,一气呵成,直指敌将的项上人头。

    “喝。”孙立的喊声让李文龙注意到了朝自己飞shè而来的箭支,忙回头从马背上抽出小锏用力掷了出去,正中飞来的箭支。回头一看,却发现摔落的敌将早已不知溜到了何处,面对自己的唯有整整齐齐的长枪手和盾牌手。

    孙立的喊声最大的目的就是为了能阻上一阻,让孙新有时间抓紧逃命,至于能不能伤到敌将倒无所谓,现在看来敌将也不想以命换命。

    看到敌将就要命丧自己之手,却被另一员敌将所阻,李文龙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但眼前整整齐齐站着的长枪手和盾牌手可不是自己现在能招惹的起的,也明白现在也不是冲动的时候,立即拔转马头,朝着弓箭手阵营冲杀过去:“弟兄们,想活命的就随我冲,杀啊。”

    变故来得太快,李文龙只一合就击败了孙新,便转头杀向弓箭手阵营,虽然弓箭手阵营前有步有刀盾兵,但人数实在不多,没几下便被李文龙突破了一个口子,直接对着弓箭手砍杀起来,如砍瓜切菜般轻松。

    弓箭手阵营的混乱,使的对营寨门口的杀伤力顿时降了下来,拥挤出来的敌人顿时多了许多,让守卫在营门外的梁山喽喽们压力倍增,不时有漏网之鱼冲破围堵,杀向弓箭手,因为他们明白只要能打乱弓箭手的部署,才有突围而去的可能,所以人人奋不顾身的向前拼杀。

    孙立早就想冲上去灭了这个李文龙的威风,已学白rì之仇,更何况自己弟弟刚才差点命丧他手,只是为了坐镇军中,才无法出手,但现在情况紧急,也顾不了这么多,直接抄起乌云压龙枪,拍马而上,嘴里大声喝道:“贼将休的猖狂,看你家孙大爷的厉害。”

    “手下败将,今rì便送你去见阎王。”李文龙见到来人,正是刚才放冷箭阻挡自己追杀的那员敌将,心头不禁火起,放过周边的弓箭手,直接架住对方直捅过来的长枪,然后回身一锏,呼啸的朝孙立抽了过去。

    现在两人都陷在汹涌混乱的人群中,战马早已迈不开步子,只能在原地的走动。

    孙立看到敌将左手持锏架住自己的长枪,右手同时挥锏劈向自己,忙左手提锏格挡住,只是手上传来的巨力让自己觉得左手有些发麻,知道对方已被自己逼急,招招含怒出手,自己不可力。当即转换方向,将长枪舞的虎虎生威,拦、拿、扎、刺、搭、缠、圈、扑、点、拨,就是不与对方硬碰硬,只求拦住对方,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李文龙却有苦说不出,自己这方正苦苦地突围,自己好不容易趁敌将大意之时杀入了弓箭手阵营,杀伤了不少弓箭手,为突围而出的手下们打开了局面,亦有不少人冲杀出来随自己汇合,眼看不用一刻钟就能灭了对方的弓箭手,使得自己这方能扳回点优势。

    可就在这节骨眼上,自己却被人缠住,而自己的手下们却被对方的将领们如土鸡瓦狗般虐杀,尤其是以那妇孺最是凶狠,手中两把虎头大刀真当将人头当菜瓜一般,一刀一个。自己辛辛苦苦扳回的局面瞬间烟消云散,跟随了自己十几年的亲信王二虎就这般死不瞑目。

    “啊,你们给我死来。”看着自己手下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李文龙狂暴了。不管敌将的枪法再怎么刁钻、再怎么致命,李文龙都视若无睹,径直的将自己手中的金龙锏罩着敌将的头颅劈了下去,纯粹的以伤换伤、以命换命。

    孙立收回自己十拿九稳的一枪,虽然这枪绝对能在敌将的胸口扎上一个大洞,但自己也肯定会被敌将砸下来的一锏当场开了脑瓜。如果自己在绝境,自己也许被去拼,但现在自己这面十拿九稳,自己还是留着小命慢慢玩。

    孙立一招错,步步失机,转眼间就被对方状若疯虎的气势丝丝压住,只剩下苦苦招架的份。再后来只能找个机会,舍了对手,拍马而逃。

    “嚎,谁能挡我。”李文龙看着身边如cháo水般的敌人,又回头看了看自己所剩不多的手下,都在殷切的看着自己,不由悲切的嚎道。当即调转马头,直接朝自己手下这边跑来。

    明知跑回来必死,但李文龙亦觉得无怨无悔;自己不能将他们活着带出去,那么自己也没脸面独自存活。

    这一刻,梁山众人都自觉的让开了一条道,让李文龙顺畅的一路走了回去。

    “将军,不要管我们,你自己突围吧。”

    “将军。”

    “将军......”

    “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李文龙其实贪生怕死之辈。只是愧对大家,连累大家陪我一起赴黄泉了。”李文龙来到营寨门口,突然跪了下来,对着里面的手下们磕了一个响头。

    李文龙当即起身转过头,手拿双锏对着梁山贼寇喊道:“随我杀。”

    “杀...”

    “杀.......”

    “杀............”

    “放箭。”这一刻,孙立不由闭上眼睛,大手一挥,大声喊道。

    即便是敌人,但自己亦被敌将的品行所感动。既然不能放了对方,那就只能给对方一个痛快,让他豪无遗憾的死在战场上,这便是将军最好的归宿。

第一百二十八章 识破

    “驾、驾、驾......”

    漆黑的夜里,一阵阵吆喝声打破了宁静,随之响起的便是十数匹马儿的铁蹄声。

    “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巡逻的庄兵李小牛打着哈欠站在城墙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人,满心的牢sāo,抱怨这群家伙吵醒了自己的美梦。

    “我乃龙将军座下栾廷玉是也,将军中计被困,特遣我们几人回城求援。还不快点打开城门,让我禀报家主大人。”城墙下,栾廷玉满脸焦急的喊道,仿佛真有此事一般。

    听到这句话,李小牛顿时打了个哆嗦。龙将军是谁,他可是鄄城最厉害的将军,遗直乡的守护神啊,若连他都中计被困,那还有何人能救他。当下伸出脑袋仔细的观察下面几人的相貌,希望能认出一二。可是下面黑灯瞎火,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几个人影,而且身形颇有几分狼狈的模样,应该不会有假。

    “大人请稍等,小的马上开城门。”李小牛哆哆嗦嗦的喊道。

    “快点。”栾廷玉不耐烦的喊道。

    “小牛,下面何人这般吵闹,搅得老子都睡不着觉?”此时,另一年长的庄兵没好气的问道。

    “张哥,下面是龙将军的亲随,据说龙将军中计被困,让他们出来求援。”李小牛如实说道,这张哥乃是他们一对的队正,平时也对他们颇为照顾。

    “身份确认与否,还有暗号?”张哥虽然有些偷懒,但毕竟是老油条,经验老道。

    “对不住,张哥,我被吓住,早已忘了。”李小牛坦诚的回道:“这就问来?”

    “去吧。”张哥笑了声,自个又找了个地方窝了下去。

    “城下的大人,在下自有职责在身,请勿责怪。若能接上暗号,属下即刻开门,‘天王盖地虎’。”李小牛大声喊道。

    “宝塔镇河妖。”城下的人不禁思索立即接道。

    “锵、锵、锵、锵.......”

    李小牛马上敲起锣鼓,大声喊道:“敌袭,快来人呢,有敌人...”

    “什么,快,快起来,快放箭。”张哥一听锣鼓声,立马赶了过来,立即拿起弓箭对着下面就shè了下去。

    “栾教头,看来敌人识破了咱们的计谋,不如趁早撤吧。”刚才接暗号的人郁闷道:“天王盖地虎,下面那句不正是‘宝塔镇河妖’嘛,怎么可能不对。”

    “此事已无可能,咱们撤。”栾廷玉看眼前之事不可为,当即干净利落的说道。

    “咻。”

    箭支的破空声在黑夜里显得尤为刺耳,刺破了黑夜,不等栾廷玉等人策马回转,便瞬间飞向他们。

    栾廷玉用铁棒一划,直接‘啪’一声将箭支拍落。

    “走。”

    .......................

    “哥哥,好消息,好消息。”帐篷外,武松兴奋地大喊道。

    “谁啊,那么吵,天都还没亮,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武大郎翻转了身子,继续呼呼大睡。

    “哥哥起床啦。敌将果然中计,来犯之敌全被我们所灭,哈哈哈哈。”武松仍然兴奋的喊道。

    “灭了就灭了,被打扰我睡觉,好困啊。”武大郎含含糊糊的说道,说完又没了声响,不一会便传来震天的鼾声。

    “这...,呵呵。”武松轻笑一声,无奈转头去找其他人了。

    ...............

    翌rì,武大郎起床时已经rì上三竿,发现人数少了很多,而且都忙得不可开交。

    “早啊,小贼,出什么事了?”武大郎感觉奇怪,看到时迁窝在某个角落啃着鸡腿,忙上前拉住他问道。

    “哥哥难道不知,昨晚李府前来偷营。”时迁回道,然后继续低头咬着鸡腿。

    “然后呢?”武大郎焦急的问道,难道自己想错了,害得自己这方死伤惨重,怪不得少了这么多人。

    “惨不忍睹啊、惨不忍睹...”时迁本来咬着鸡腿,但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没了胃口,只是摇头晃脑的说道。

    “到底怎么回事?”武大郎气急败坏地问道。

    “大郎哥哥难道不知,我以为武天王昨晚便已知会大郎哥哥?”时迁好奇地问道。

    “昨晚,好像是有人叫我,扰人清梦,我还以为是谁如此无聊作弄于我。”武大郎摇着脑袋说道,记得自己做梦时是有人在叫我,本还以为就是个梦呢。

    “大郎哥哥你没醒?”时迁脸sè古怪的问道。

    “当然没醒,我还以为在做梦呢。”武大郎面不改sè的回道。

    “怪不得后来看到武天王那脸憋屈的,笑死我也,哈哈哈哈。昨晚敌将果真中伏,被我们来了个瓮中抓鳖、火烧连营,最后生擒敌人一千六百有余,其余全部剿灭。”小贼时迁笑过之后,终于说到了正点上。

    “我方伤亡如何?”武大郎对对方死了多少不关心,毕竟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敌人不死就是自己这方死,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了。但好歹是后世的灵魂,对于人命看得很重。

    “我方几乎兵不血刃,死亡的只有十五个,受伤的倒不下二百。”时迁笑呵呵的回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现在这样的比例就是绝世名将也做不到,是该自足了。

    “我方既无大碍,那么人呢,今rì怎会如此空荡荡?”武大郎明白战争的残酷xìng,也不多说,随口问道。

    “当然是在休息,哪像大郎哥哥雷打不动,他们就算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时迁回道,对这些汉子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就是武天王所带的兵,不知比朝廷养的酒囊饭袋强了多少。

    “大郎哥哥,你以后能否别让武天王用火攻,难受。”时迁突然想起了什么,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忍不住吐了起来,虚弱的说道。

    “为何?”武大郎好奇的问道,火攻可以很有效的减少自己这方的伤亡。

    “呕,大郎哥哥,我若不是饿的不行,才不会吃肉呢。昨晚都是烤肉的味道,而且是人肉,闻得我到现在都想吐,呕。”时迁虽然偷过东西、盗过墓,但却第一次见识这种场面。

第一百二十九章 铁叫子

    武大郎捏着鼻子别了专心呕吐的时迁,如果再不走武大郎怀疑自己也会学着时迁一般,大吐特吐,想想就觉得恶心。武大郎非常庆幸晚上实在太困没能醒来,否则按照自己的xìng子绝对要去战场溜达溜达的,那还不吐得天昏地暗啊。

    转了几个弯,路过了十来个帐篷,武大郎偶尔掀开帘子探头进去瞧瞧,震天的鼾声、刺鼻的汗味但却阻挡不了熟睡的人们,让武大郎觉得这样的兵营才是真正的兵营。

    武大郎来到最中心的帐篷,询问了下守值的兵丁,得知武松一人在帐篷里,便毫无顾忌的走了进去,边走边喊道:“二郎,可否方便,为兄进来了?”

    “哥哥总算是醒来,二郎自寅末就在等哥哥,此番正打算小憩一番。”武松见武大郎进来,刚刚躺下的身子立即爬了起来。

    “二郎躺着说话,你怎如此这般不知分寸,咱爹娘去得早,哥哥不是早就交待于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可别累坏了。你先歇息,哥哥我晚上再来。”武大郎忙按住要起床的武松,替他盖好被子,语重心长道。

    “哥哥宽心,想我武松八尺男儿、力大无穷,即便三天三夜不合眼亦无关紧要,何况小小一朽而已。”武松满不在乎的说道,但jīng神却稍显疲惫。

    武大郎看在眼里,知道武松这样说只是为了不让自己担心,自己也不好点破,便道:“你是没事,可我还有事没空在这瞎耽误,便先走了。”

    说完此话,武大郎也不等武松反应,直接掀起了门帘走了出去,又对守值的兄弟们招呼了声,不得让任何人打扰武松休息。守卫的兄弟们也明白武天王自昨rì天明到现在未曾合眼,白天赶路打仗、晚上设计埋伏,得胜后又照看伤亡的兄弟,还对大营做了一番布置、和人商讨敌军的反应及应对策略,即便是铁打的汉子也受不了。心里对武天王佩服之至,尽心尽责的不让任何人打扰。

    闲逛着的武大郎无聊之极,毕竟打仗这种事不是自己能参与的,现在又处在军营中,实在没什么东西好打发时间。此时,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清脆的小调,处处喜庆,如热恋中的女子,满心欢喜的陪伴在爱郎的身边,划船踏青,好不悠闲;可转眼间曲声就变的哀怨异常,如哭如泣,让人听得很是难受。

    武大郎可没那么多音乐细胞,听着难受就直接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走去,想让人吹几个轻快的曲子。哪有打了胜仗还这般的,这不是找晦气嘛。

    “大郎哥哥,今rì怎般来小弟的营帐,若有怠慢之处,请多多包涵。”武大郎感觉声音就在这附近,还未找到,耳边就传来一阵客套的话语。

    “是孙立兄弟啊,不好意思,刚才我寻思着有一小曲声音便在这附近。不知为何竟闯了兄弟的营帐,多有打搅,请勿海涵。”武大郎忙拱拱手回道,自己无意之间竟闯到了别人的营帐中,实在是很不好意思。

    “哥哥哪里话,哥哥来我处做客,是小弟的福气;只是小弟这略为简陋,只怕哥哥不习惯,哪曾会嫌弃哥哥。”孙立忙招待武大郎入座,为其倒上茶水,赔笑道,跟战场上状若两人。

    “都是兄弟,何须客套。”武大郎虽然因为栾廷玉的事对登州一伙有些成见,但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还是自己人。

    “兄长抬爱了。”孙立憔悴的说道。

    想想自己本是登州兵马提辖,官虽不大,而且上面有人压着,但也能时不时的领兵杀些海边的贼寇,涨涨些威风,rì子别说好不潇洒。可谁料到自己的弟弟和妻舅几人设计劫了大牢,害得自己只能落草为寇。本以为在祝家庄一役忍辱负重,能敲开梁山的大门,混个好位置。可结果刚好相反,虽然自己等人入了梁山,但却处处招人白眼,要不是自己等人本领高强,说不定早被那些看不惯出卖朋友的人砍了抛尸荒野。

    “哥哥若是想听些小曲,我有一妻舅,人称‘铁叫子’,聪明伶俐,各种乐曲,一学便会,又有一副好嗓音。只要哥哥喜欢,任何曲目他都能信手拈来。”说起自己这妻舅,孙立又是喜欢又是怨啊。

    “哦,原来是他。”武大郎拍着大腿说道。

    “哥哥也曾听过他的绰号。”孙立吃惊道,自己的妻舅那几分本事也只在登州有名,何时连梁山这边都有名气了。

    “呵呵,我虽未曾见过此人,但却听一友人提起过,说是登州有一小牢子出身贫贱,但jīng通音律、满肚经纶、学富五车,恐有再世诸葛之才。”武大郎忙解释道。虽然自己看过的水浒传里这个乐和不怎么出名,但在水浒后传里他绝对是个机智逆天的存在。连成为暹罗国主的混江龙李俊在成事后感慨的说:当初宋江何等才干,又有吴学究指点军机,卢员外等一般人物,梁山泊方成得局面,我本一介,全凭贤弟指教,来到海外,反成这个基业,岂不是侥幸。

    “多谢哥哥夸张,我这小舅子哪有哥哥说的这般好,他只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孙立听到武大郎这般夸奖,心里有如吃了蜜一般,但脸上还是谦虚的说道。

    “孙立兄弟,你这小舅子确有大才,但却不能为我所用。”武大郎叹了口气道,感觉很是惋惜。

    “为何?”孙立急道,自己这伙人在梁山快混不下去了,刚听武大郎这般说话,以为要招揽自己几人,但没想他拒绝的那么死。

    “姐夫不必着急,想必大郎哥哥早有打算。”营帐外,一俊俏小哥左手拈着漆黑的玄天萧,右手轻抬着门帘,笑呵呵的说道。

    “小乐子,还不过来拜见大郎哥哥。”孙立见乐和不请自来,忙向他说道。

    “乐和拜见大郎哥哥。”乐和左手拿起铁萧,笑呵呵的对武大郎拜了下首,果不负乐和和的名字。

    “想必乐和早已知晓我的打算,不妨说出来,省得你姐夫焦急。”武大郎挥了下手,看着乐和说道。

    “栾教头有万夫莫敌之勇,却因被我们出卖过,即便有任何理由,但裂隙毕竟是裂隙。大郎哥哥已将他招募在手下,自然不能收容在下等人;但哥哥毕竟怜惜我们的才华和武力,若乐和猜想的没错,哥哥想让我们几人入了武天王手下,为其分担解忧。”乐和仍是笑脸一张,但分析却丝丝入扣。

    “啪、啪、啪。乐和兄弟说的没错,我家二郎勇武过人,但某些方面确有不足,为兄想找些人为其分担,乐和兄弟便是最好的人选,只是不知道孙立兄弟还有乐和兄弟有什么想法?”武大郎询问道。

    “但求哥哥引荐。”

第一百三十章

    “好说好说,但为兄只能代为引荐,至于在二郎那里所司何职,则需兄弟们自己努力。”武大郎就事论事道,虽然自己知道乐和的才能,但毕竟他要去武松的手下,肯定需要武松的认同,自己岂能越俎代庖。

    “哥哥大义,小弟们铭感于心,rì后若有差遣,必定拍马赶到。若哥哥直接拍着胸口保证,小弟们反倒有些怀疑,哈哈哈哈。”孙立一扫眉宇间的苦闷,明朗的笑道。

    “哪里哪里,都是兄弟,何须客套。”能替武松招揽这么神奇的一家子,武大郎也很兴奋。至于神奇,君不见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天罡还好点,地煞出了不上前线的文人匠人,几乎都是死的死、残的残,唯有孙立一家即便冲锋陷阵亦安然无恙。至于解珍解宝,虽说是一家,但却是顾大娘的表亲,还是自告奋勇去送死,谁也拦不住。要说里面没有乐和的机智,谁也不信,当然少不了孙立几个强人的武力。

    “大郎哥哥,我们何时过去?”孙立当然急不可耐,毕竟事成以后,自己也是有靠山的人,不至于到处都吃白眼了。

    “莫急,我家二郎劳累一宿,现才刚睡下,等用完膳再去,不知可否?”武大郎可不愿在这个时候去打扰武松睡觉,于是出声问道。

    “愿听哥哥安排。”孙立一听,也只能按耐住心中的火热。

    “既无事,不知大郎哥哥可否听小弟一言?”闲坐无事,乐和便开口说道。

    “但说无妨。”武大郎心里正高兴着呢,哪会阻止。

    “小弟听闻昨rì之计谋乃是出自哥哥之手,不知然否?”乐和轻拈着铁萧道。

    “确实如此,不知乐和兄弟有何指教?”自己已经答应引荐他们,此时也不可能再拍自己的马屁了,肯定内有蹊跷。

    “指教谈不上,只是哥哥丢下一席话,自个独自睡觉,害得武天王及众兄弟们劳累了一宿,更是提心吊胆了半夜。”乐和将自己心中的话毫无顾忌的说了出来,既然大郎哥哥要引荐自己,自己当然要露几分真本事才行。

    “此话何意,我昨rì早已安排妥当,确保万无一失。”武大郎信心满满的说道。

    “大郎哥哥确定一切真的安排妥当,歇息时间、轮岗换岗、营寨防护、人员调遣、埋伏地点、气候情况、兵丁士气、战后清点、伤亡问题.......?”乐和一开口便直接唠唠叨叨一通话,直接让武大郎的脸sè越变越难看。

    “停,别说了。”武大郎忙喊大喊一声喝止了乐和的话语,自己本来以为做名军师很简单,随意出谋划策下就行了,哪曾想还需要了解这么多。稍后顿了顿,便问道:“何须那么繁琐,昨晚不已大胜?”

    “何止繁琐,事无巨细,必须了如指掌才行,才能更好的统筹安排。昨夜我无心睡眠,出营闲逛,只看到武天王忙得脚不着地,不仅让兄弟们三班轮换休息,随时保持体力,以免敌人突然袭击;更处处细致安排,安排兄弟们在营寨栏杆下埋下猛火油,否则即便敌将中伏,亦随时可以破栏突围而去;今早更是看到他命人修复营寨,慰劳受伤将士。”乐和幼师唠唠叨叨一大堆,讲得武大郎哑口无言,自己这个自认为的军师看来还真是不合格。

    不过武大郎并不甘心,扯着脖子争辩道:“即使再不对,我的计谋不是照样成功,让敌人全军覆没。”

    “大郎哥哥,这不是你的计谋高明,而是敌将太蠢;若我为敌将,只需命人马佯装袭营,每半个时辰一次,看大郎哥哥如何应对?”乐和不屑的说道,实在是看不起对方的将领,这般容易中伏。

    武大郎一听,如果对方真的只守不攻,凭借着城墙之坚,自己当然无可奈何。而且每隔半个时辰佯装袭营,真真假假,自己确实无法应付。不出三天,不用敌军袭营,自己这边就炸营了,当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大郎哥哥,此战天时地利人和。天时,天机难测,暂且不论;但此处位于敌军城池,我们远来作战,此不利也;幸得敌军愚蠢,放着坚城不守,偏学人偷营,被哥哥一锅端了,人和上我们扳回一局,所以此战必胜。真是全仰仗着哥哥的瞎猫碰见死耗子。”乐和笑呵呵的说道,脸上满是揶揄,看的武大郎真想在他脸上揍一拳,这是夸奖还是讽刺啊。

    “乐和兄弟你这话何意,难道我的计谋真的这般无用,为何敌军还不照样上当?”武大郎沉声问道,脸上有些不愉,毕竟自己第一次出谋划策并大获全胜,但在人家眼里却犹如儿戏。

    “哥哥计谋确实高明,但却不合实情。我军长途跋涉、风餐露宿,哥哥可知我们最想做的是什么?”乐和摇了摇头,但对武大郎的脸sè却视若无睹,自顾自的问道。

    “想必是吃顿热乎乎的饭菜,然后倒头便睡,不知然否。”武大郎不假思索的回道。

    “大郎哥哥既然知晓,为何昨夜迫不及待布下陷阱,幸得运气好,灭了来袭敌军;否则今rì敌军来袭,我军何以为继。”乐和步步逼问道。

    “事实摆在眼前,昨夜已然胜利,乐和兄弟多虑了,呵呵。”武大郎笑着说道,不过一想下去,自己不禁吓了一跳。

    “大郎哥哥恕罪,请容小弟斗胆说上一句,哥哥实在不该胡乱出谋划策。”乐和开门见山道,也不和武大郎绕圈子了。

    “为何?”武大郎不解道。

    “未虑胜先虑败,军师凭空一句话可使的敌军损失千军万马,亦可使自己这方全军覆某;哥哥考虑不全,全凭一时兴趣,如果运气好倒亦无妨,如果运气差,只怕...”乐和说到这,也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说。

    “如果换成是你,又当如何?”武大郎反问道。

    “加强戒备,仅此而已。”乐和简单回道,却有自信满满。

    “敌军真的来袭,又当如何应对?”武大郎步步紧逼道。

    “无妨,敌军想来就来,我早已命人挖好壕沟,布下陷阱,沿路洒下铁蒺藜,营寨门口挡好拒马。即便敌军冲到营寨大门,我军早已起来整军备战,好出口恶气。只需两天,我军jīng神抖擞,到时想如何用计都无妨?”乐和简略的回道。

    “乐和兄弟言之有理,是我太心急,没考虑过兄弟们的感受,幸好昨夜得胜,否则真不知该如何面对。”武大郎不好意思说道,想了会,又对乐和问道:“为兄既不适合军师,可又手无缚鸡之力,以后该当如何?”

    “为官。”乐和斩钉截铁道。

    “为官?”

第一百三十一章 啥都不会,唯有做官

    “哥哥没听错,就是做官,而且哥哥做的已有成效。”乐和接过话,肯定的回道。

    “鬼的成效,我才上任几天,发现鄄城整个就是一个烂摊子,让我无从下手,看的心烦,还当什么官。”武大郎泄气道,如果自己能分到一个富裕的地方,混吃等死加贪污,偶尔带个几个狗腿子上街溜达顺带调戏下良家妇女,这样的rì子才叫做官,哪像自己来了没几天就快累死、吓死。

    “哥哥此言差矣。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读书还不是为了功名,哥哥已然当官,却不知未曾当官的读书人的苦楚。哥哥无能为力,却不代表他们无能为力,哥哥只需张榜纳贤,这样的人才要多有就有多少,何须哥哥亲力亲为。更何况哥哥不是慧眼识英,早已找到了合适的人才解决问题。”乐和不禁笑了,一个县城上万户人家,如果真靠县令一个人解决问题,那就真成神了。

    “那是,不过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做。”武大郎不禁飘飘然,不过一想自己好像啥事都没干啊。

    “如果哥哥真的想做些事情,小弟反倒会认为哥哥不妥。”乐和笑道。

    “为何?”武大郎不解的问道。

    “大郎哥哥你不妨想下自己有何长处?”乐和会心一笑,将问题还给武大郎。

    “长处?”武大郎不禁眉头一皱,自己有何长处。逆天之智,纯属做梦;王霸之气,没有,最多有点王八之气;武艺绝伦,哼,除了老弱病残,自己一概不是对手;文不成武不就,又没天生的统帅命,自己还能干嘛呢。老婆多算不算长处,可在这时代自己才四个老婆,别人连二十姨太都有了,人和人不能比啊。如果靠山也算长处的话,自己后面还有个梁山,可没过几年就死的死、散的散。

    “正是。”

    “哎,乐和兄弟,说来惭愧,为兄思来想去就是找不到任何长处。”武大郎倒也老实,思来想去,自己还真是没找到什么长处。也许最大的长处就是了解历史的轨迹,以求得未来的生存。

    “哥哥说笑了,人无完人,但亦有长有短,哥哥的长处莫过于自知之明、心胸宽广。而能造福一方的官员都有自知之明,容人之量。机智莫过于诸葛,但人常言,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勇武莫过于霸王,最后还不是落得兵败乌江自刎。”乐和听到武大郎坦诚的话语,对武大郎越加佩服,少有人能这么直言自己的短处。

    “容人之量,哈哈,这也算长处,兄弟莫要说笑。我武大郎虽不至于手无缚鸡之力,但亦不及常人,如果没他们,自个还不累死,这是最基本的道理,肯定需要他们帮助。”武大郎苦哈哈的说道,自己如果没个官职在身,存粹就是个三等残废。

    “海乃百川,有容乃大。知道的人多,做到的人少。而且哥哥无为而治,相信自己的属下,让他们尽显才能,不仅把事情做得最好,又对你感恩戴德,高,实在是高。”乐和难得的称赞道,不同于刚才的嘲讽,乐和自己虽胸怀大志,却毫无用武之地,自然明白那份心中的不甘和抒发才华时的畅快。

    “得了吧,没时间和你闲扯,晚膳过后和我一起去见见二郎。”武大郎被乐和的那份称赞弄得心虚不已,自己是那么牛逼的人物嘛,慧眼识英、容人之量、让他们各展才华,当世的伯乐,自己要不是读过水浒,说不定早就死在潘金莲的毒酒之下,打完酱油去见阎王了。当下起身,对两人道了别,自顾自的回了自己的营帐。

    .......

    “小贼,你又到我营帐意yù何为,快将值钱的东西给我放回去。”武大郎刚回到自己的营帐,就发现时迁正懒洋洋的躺在自己的床上,两条二郎腿翘的别说太惬意。

    “哥哥为何这般说话,现在俺时迁也是堂堂官府中人,怎会做如此不堪之事?”时迁红着脸扯着脖子争辩道。

    “是嘛,那你的手为何藏得那么好,还有案几上的极品砚台去哪了,莫非长翅膀飞了不成?”武大郎眯着眼睛冷笑道。

    “大郎哥哥你如何知道的,我这不是顺手,还没来得及改,何况你那破砚台最多值个几十文,下不为例。虽说马无夜草不肥,但哥哥你想让马儿跑得快,又不让马儿吃草,我跟您这么长时间,你何时发俸禄于我,这岂能怨我?”时迁被武大郎这么一说,顿时想起来自己跟着大郎哥哥竟然连一文钱都没领到过,虽然才短短几rì,立马回击道。

    “本朝俸禄向来按月支给,你才上任不到七天,整天就想着银子,你让我如何说你是好,哎。你看哥哥家大业大,有贤妻数名,未来生了小子还得叫你叔叔,不知你可准备好见面礼否。至于你,反正孤家寡人一个,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要这么多俸禄做啥,都存在哥哥手里,以后你娶媳妇再还赠于你,省得你花钱没个节制。”武大郎叨叨絮絮说道,直接打算将时迁的俸禄克扣在手。

    “哥哥好不厚道。”时迁苦着脸道。

    “如何不厚道,你细细说来?”

    “好,既然哥哥如此说,便听我慢慢道来。”时迁下定决心,打算一鼓作气说个痛快。

    “慢。”武大郎看到时迁的动作,马上喊道。用手托着下巴围着时迁看了几遍,不时的摇摇头,道:“哎,忠言逆耳,古人诚不欺我。小贼,尽管道来,我先去睡会,等到晚膳时分叫我起床。”

    “额,大郎哥哥你好生无赖。”时迁先是被武大郎看的全身发毛,后又被武大郎的话弄的哭笑不得。你睡觉去了,让我找谁去诉说你的不厚道。

    “小贼,说正经的,我真的是当世伯乐,而且心胸宽广、唯才是用否?”武大郎正了正脸sè,突然问道。

    “他人我不知,倒是梁山随哥哥下来的几人应当如此认为。老龟一老农,做梦都未曾想过这辈子能做官;我,人人厌恶的小贼,竟能正大光明的走在路上,受他人羡慕;裴宣老哥,一阶下之囚,被逼无奈落草为寇,也没想到这辈子竟还能继续为铁面孔目。”时迁说起这茬,满脸的唏嘘,仿佛这一切都如做梦一般,不可思议。

    “嘿嘿,我真有那么好嘛。”武大郎突然自信心爆棚,看来做官也不错啊,混吃等死,将所有事扔给合适的人去做,好像那老流氓刘邦也是如此,看来自己有必要向他学习,做最大的官。

第一百三十二章 议事

    “栾教头,你也在啊,不知昨晚诈门怎样,有无成功?”

    到了晚上,武松遣人通知武大郎去大营商讨对策,武大郎在营帐门口碰到栾廷玉,这时才记起来自己昨晚交给他的任务。

    “大人,卑职无能,未进城门便已被守城兵丁识破,还挨了不少箭支。”栾廷玉不好意思的回道,第一次任务就糗大了。

    “兄弟们有无伤亡?”武大郎关切的问道。

    “幸的守城的兵丁是个新手,一识破我们便大喊大叫,让我们有了反应的机会,才得安然无恙的返回;否则傻乎乎的进了城来个瓮中捉鳖,那才叫可怜。”栾廷玉心里大为感动,武大郎首先问的竟然是自己等人的安危问题,而不是责罚。

    “那便好,那便好,一切都是我的错,没考虑周全。”武大郎真诚的说道,还真怕他们出了什么事。既然没事,武大郎就想知道自己哪里露出了破绽,让敌军们知晓,当即问道“你给我说说,对方是如何识破我方计谋?”

    “哎,都是那些见鬼的暗号。本来我等已骗得守城兵丁的信任,最后关头尽让我们对出暗号,可我们也不知暗号为何。”栾廷玉郁闷的摇了摇头,叹气道。

    “是何暗号,说来听听?”武大郎好奇道。

    “天王盖地虎。”

    “简单,宝塔镇河妖。”武大郎不假思索道。

    “猛子也是这般回答,可是换来的却是城上的弓箭。”栾廷玉苦笑道。这么经典的暗语谁都会,可下面接的偏偏不是这句,不是糊弄人嘛。

    “哎,敌人想也不笨,是我太自负了。看来乐和兄弟说的说错,我是考虑的太简单。”武大郎现在完全相信乐和的话,说来带有讽刺的味道。

    “大人,武天王让大家来此,不知有何要事?”栾廷玉见武大郎自个嘀嘀咕咕不知道说啥,挡在门口不动,忙问道。

    “啊,哦。我想二郎肯定是召集大家商讨事宜,如何破了遗直乡。”武大郎大大咧咧的说道,这事怎么瞒都瞒不了人。

    “呵呵,那大人岂不又要大显身手。”栾廷玉笑着说道,昨夜的空营计当真不赖,歼灭了所有来犯的敌军,而且自己损伤可以忽略不计。

    “哪里哪里,这不过是瞎猫碰见死耗子,不值一提。如果我真有那本事,岂会连累你等昨夜陷入险境。”武大郎实话实说道,经过乐和那一番提醒,武大郎对自己实在是了解透测了。谁说古人不聪明,自己如果没武松这靠山,早被人卖了还帮他们数钱。

    “此番怨不得大人,大人太过谦虚。我们这就进去,怕武天王等急了。”栾廷玉听到营帐里传来激烈的议论声,提醒武大郎别在门口拄着,是时候该进去了。

    “栾教头,你等先行进去,我等之人尚未前来,稍后便来。”武大郎挪了挪身子,示意栾廷玉等人先进去。

    “不知何人,竟有幸得大人青睐?”听到武大郎说在门口等人,栾廷玉来了好奇,不禁问道。

    “额,栾教头,此人与栾教头有隙,还是不知为妙。”武大郎这才想起栾教头和登州那伙人有过节,怕栾廷玉心里难受,只能这般说道。

    “是我师兄孙立这厮。”栾廷玉一听,立马猜道。

    “虽不准,亦不远也。”武大郎叹道。

    “那是何人?”栾廷玉疑道。

    “孙立其妻舅,铁叫子乐和是也。”

    “此人,名声不显,未曾听过。”栾廷玉更是奇道。

    “大破祝家庄便是此人之计,还只是灵光一闪而已。”武大郎这般说道,虽然勾起栾廷玉的伤心事,但必须面对。

    “竟然是他,两军交战、各为其主,罢了罢了。”栾廷玉闭上眼睛,喃喃自语。

    “如今二郎兵马虽强,勇武尚可,但计谋不足;为兄无奈,只得绞尽脑汁为其寻找人才。此人虽有过节,但不失为大才。”武大郎忙将事情讲清楚,可不想给栾廷玉心里留下什么疙瘩。

    “大人真是用心良苦,乃武天王之福。但大人如何保证此人能忠心不二,为武天王出谋划策。当初祝家庄内我惜师兄他们武艺,热情款待,却不料背后一刀,砍得我心肠寸断。”栾廷玉好心提醒道,怕武大郎也上同样的当。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你看登州几人处境如何?”武大郎答非所问,反而反问道。

    “卖友求荣,遭人唾弃,虽上梁山,但只怕rì子不好过。大人此举,属下倒是明白。”想到此处,栾廷玉心里不知怎么的,突然高兴起来了。让你们出卖我,想让我做你们的投名状,真是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本来你们的武艺在梁山上绝对混的好好地,可现在到哪都受人白眼,不敢重用。

    “明白就好,梁山水大,绝对有此人发展的舞台,到时候就算赶他,他都赖着不走。”武大郎信心十足道,梁山好汉大闹大宋的时候不远了。

    “大郎哥哥恕罪,我等来晚了。”

    远处,传来乐和那笑呵呵的声音,真不知道哪来那么好的眼力。

    “大人,属下先行进去,省的尴尬。”栾廷玉听到声音,不禁眉头一皱,然后跟武大郎说了声,便直接进了营帐。

    “去吧、去吧。”武大郎手一挥。

    .......

    “诸位兄弟,昨rì一战,李府主力伤亡殆尽,胜利就在眼前,但李府城墙依然完好,不知各位有何想法,能让兄弟们兵不血刃的拿下此城?”

    武松坐在主位,扑天雕李应则坐在左侧上席,后面跟着的便是其仆人鬼脸儿杜兴,后面则是武松的手下将领。病尉迟孙立和其兄弟孙新则暂居左侧末位,不是武功不行,而是和其同坐为耻;至于母大虫顾大娘、解真解宝两兄弟及铁叫子乐和则根本没有进帐篷的资格。

    “此等小事,武天王何须着急,既然李府主力全灭,我等强攻就是,不出一个时辰,遗直乡必破。”杜兴看下面都在沉思,好像很是为难,心直口快道。

    “不妥不妥,守城容易攻城难,即便攻下,兄弟们伤亡太大,何况此番胜利在即。”武松一听,直接摇头道。如果敌军主力还在,无计之下唯有硬碰硬,但此番胜利在望,没必要让兄弟们白死。

    “武天王,俺虽知道你心疼兄弟,但战场上可无妇人之仁;如果能拿下遗直乡,兄弟们便死得其所,杜兴甘为前锋;武天王只需给我一千兵马,明rì午时必破遗直乡。”杜兴大大咧咧上前请命道,一千兵马攻击残军,即便伤亡对比一比三,照样能拿下,何况武天王的兵马强悍,根本无需这般损伤。

    “此计再议,不知众位兄弟还有何计策?”武松不想打击杜兴,便将此事暂且搁下,询问他人。

    “武天王,你也知我身世,家父本乃李家家主,却被二叔抢夺家主之位,如今虽已离开三十余载,但忠心之人亦有几人;天王如有好计策,应便搁下老脸,遣人告知,里应外合,必破李府,为家父报仇。”扑天雕李应见武松不答应杜兴的请命,唯有出声道。李应既想替家父报仇,但却又不想暴露父亲在城里埋下的内应,毕竟忠心耿耿埋伏了几十年,李应也不想让他们受到伤害,但此时无奈,只能这般。

第一百三十三章 飞鸽

    “各位兄弟,勿怪勿怪,大郎来晚了,在此向兄弟们赔罪。”

    李应话声刚落,还没等武松反应,帐篷外便传来武大郎那独特的破嗓音,一个劲的对着在座各位鞠躬赔礼。

    “大郎哥哥快快上座,兄弟们都等着大郎哥哥出谋划策,兵不血刃拿下遗直乡。”武大郎话未说完,大家都热情的将武大郎拥上右侧的首席。这不是说武大郎是武天王的兄长,而是武大郎昨夜的计谋真心的赢得了大家的认同。

    “如何使得,大家抬爱了。”武大郎都不打算做军师这个没什么前途的行当,当然不会去坐右侧首席的位置。

    “大郎哥哥过谦了,你不坐,何人能坐的。”梁山这伙人都是心直口快的主,有什么说什么,毫不顾及原本右侧首席的人的感受。何况那首席军师也是半路出家的主,实在没人才临时充当个军师,但心里还是喜欢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有事就第一个冲上去cāo刀就砍,根本不在乎武大郎抢他的位置。

    “诸位兄弟厚爱,大郎心领了。可兄弟我知道自己不是干这块的料,今rì来此,乃是给二郎推荐个智囊,省的二郎为琐事烦心劳力。”武大郎忙拱拱手道,梁山就是这点好,热情真诚,让武大郎感觉非常温馨。

    “大郎哥哥真会说笑,你身后此人难道不是专门请来给我们唱小曲解闷的。”众人听武大郎这般说,但却未见其人,身后只跟着一二十来岁的青年,当真是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如果在稍作打扮,即便说是jì院的清倌人都有所不如。

    “不错,正是此人。”武大郎肯定的答道。

    “大郎哥哥,此人我曾见过,哼的小曲却有味道,但让我等xìng命交予此人,怕是万万不妥。”武松手下大将黑子忙出言反驳道,自己身死事小,但却不可害了大伙。

    “黑子兄弟,大郎我何时做过没把握之事,你想想祝家庄之事便可。”武大郎自信满满道,祝家庄装神棍兵分两路,有一路就是黑子带着高宠去的,当时差点没把武大郎当神仙拜。

    “大郎哥哥你出计谋,兄弟们自然相信,但此人......”黑子虽然给武大郎面子,但却还是不能相信。

    “既然如此,不如以此战为例,大家各出奇谋,看谁能最快拿下遗直乡,且伤亡最少,如何?”武大郎心里一想,如果光靠自己这般分说,要不是知道此人的才能,武大郎怕自己都不会相信,所谓事实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不妨让乐和自己去发挥,能不能镇住他们就看他自己的了,否则废物要来也没用。

    “李应哥哥在城中早有埋伏,只需等到天黑,让他们打开城门,遗直乡便是我们囊中之物,此番不难,何以显示出他的高明。”黑子见武大郎这么说,只能将刚才议论的话题说给武大郎听,让武大郎另作他想。

    “武天王,大郎哥哥,下官有要事禀报。”正当犹豫不决时,武大郎听到营帐外小贼时迁急促的喊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小贼,慢点。”武大郎见时迁气喘吁吁的跑来,搞笑的是一手提着酒壶,另外一只手则提着一只被打死的鸽子,摆明了他嘴馋半夜去打鸽子下酒,只是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事,让他放弃美食赶了过来。

    “大郎哥哥,武天王,我有重要军情。”时迁边说边将酒壶放在武松面前的案几上,然后很没形象的伏在案几上喘气。时迁轻功虽然厉害,落地无声,但轻功不等于耐力,又不是神行太保戴宗那厮,rì行八百里。

    “难道内藏乾坤?”武松见时迁将酒壶放在自己身前的案几上,忙拿在手里左右观察,可惜半响也无蜘丝马迹可查,唯有打开瓶盖,一股浓郁的酒香扑鼻而来,让武松不由得食指大动,却有按捺下去。

    “时迁,这闹得是哪般,将你手上的鸽子拿与我过目一番?”武大郎感觉不对,秘密怎么会藏在酒壶里,眼睛突然转到时迁的左手,一只滴血的鸽子还死死的拽在手里,不由想道,难道是飞鸽传书。

    “鸽子,鸽子不是已摆在案几上,手上的酒可不能给你。咦,不对,哪来的酒香。咳、咳....”时迁的鼻子不断闻来闻去,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吸岔气,咳嗽不断。

    “你什么眼神,鸽子不是还在你手上,到底怎么回事?”武大郎好心的替时迁敲了几下被,帮他梳顺这口气。

    “这几rì烤鸡吃腻了,想换换口味,这不听到有鸽子的叫声,就随意甩了把石子,没想到运气还真不赖,竟被我打到一只。本想直接烤来吃,没想到就发现鸽子腿上绑了张纸条,竟是搬救兵的。”时迁缓过气,先将案几上的酒壶拎回手上,然后将鸽子放于案几上。

    武松提起死鸽子,翻转过来,见鸽子腿上当真绑着一小竹管,里面还塞了张字条,拿出来摊开一看,上面写道:“三rì子时,挥兵五千,遗直乡聚;前后夹击,大破梁贼,同享鄄城。”

    武松看完,将纸张交与其他人,片刻后询问道:“诸位有何看法,尽管道来听听?”

    “武天王,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但此信太过简略,我等只知敌军数量、偷袭时间,却无法知晓敌军的援兵为谁、战力如何、行军路线。”有人开口说道,不过也怨不得信太短,谁见过飞鸽传书还写成百上千字啊。

    “就是,武天王,此信说不得是对方故布疑阵,不如明rì辰时强攻,任他天般手段,亦无计可施。”一人开口,另外的人都纷纷囔囔道,尤以鬼脸儿杜兴最为干脆。

    “武天王,不如咱们半路埋伏,以逸待劳,直接将来援的五千兵马吃掉。可惜此地不熟,不知哪条为必经之路。”

    “武天王,咱们不妨再摆次空营计,再玩玩火烧连营。”

    “武天王......”

    “大郎哥哥,此人既然如你所说机智无双、运筹帷幄,不妨看他如何手段,能不能让我等信服,否则我等岂敢将小命交与他手。”黑子见武大郎仍老神在在,不禁出声道。

    “这...”武大郎迟疑道,乐和刚来没多久,还不清楚状况,此番倒是有些为难他了。

    “哥哥放心,此事易耳。在下有上中下三册,不妨让众位兄弟点评点评。”乐和一拱手,云淡风轻、自信满满道。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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