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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懒鬼鱼     北宋大郎txt下载     北宋大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零四章 审问

    “馨儿妹妹、三娘妹妹,我和你们说件事,保证听了开怀大笑,咯咯,笑死我了。”潘金莲捂着肚子一个劲的傻笑,连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金莲姐姐,什么事这么高兴?”见潘金莲乐成这幅模样,馨儿好奇地问道。

    “你们知道嘛,大郎他,哎呦,笑死我了。”潘金莲说到一半,自己被自己笑死了,根本说不出话。

    “到底怎么了,金莲姐姐,你快点说啊,都急死我了。”馨儿被潘金莲吊足了胃口,急切的问道。

    “我说我说,大郎他...”潘金莲正了正笑容,舒缓了下口气,慢慢说道。

    “你敢。”潘金莲话刚说到一半,就被武大郎气愤的声音盖住。

    “大郎,你怎么来了?”潘金莲一看到气呼呼的武大郎,忙躲到馨儿的背后,弱弱的问道。

    “再不来我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武大郎郁闷道,早知道洗澡前就坚决一点,把潘金莲和秀儿都赶出去。

    “怎么会呢?”潘金莲底气不足道。

    “还说不会,秀儿呢,她去哪了?”武大郎左看右看,没发现秀儿。

    “大郎,你找我。”秀儿手携小丫头高心兰,漫步走了进去。

    “大郎叔叔羞、羞、羞。”小丫头手指着自己的脸皮道。

    “怎么了?”武大郎奇怪道,小丫头这话什么意思,自己好像没做什么坏事啊。

    “心兰,你怎么能这么说?”潘金莲也奇怪道。

    “大郎叔叔都这么大了还尿裤子,心兰五岁就不尿床了。”心兰得意的抬着脑袋的道。

    “什么?”赵馨儿和扈三娘大声道,明显被心兰的话吓了一跳。

    “秀儿姐姐告诉我的啊。”心兰笑嘻嘻道。

    “大郎,不会是真的吧。”两女转过头来,望着武大郎。

    “你们什么眼神,走啦,回房间睡觉啦,累了一天早点歇息。”武大郎气恼道,转身回了房间。

    “不会吧,大郎真的尿裤子了。”扈三娘诺诺的问道。

    .......

    “金莲,你们怎么都来了。”武大郎见潘金莲四女都来到房间,奇怪的问道。

    “大郎,房间的床足够大,够我们五个人一起睡的。”潘金莲娇声道。

    “真的嘛?”武大郎兴奋道,尤其是几女湿漉漉的头发还滴答着水珠,如宝石般闪动,显然是刚刚洗完澡。

    几女听到武大郎的话,都低着头,羞红了脸,以前虽然有大被同眠过,但扈三娘可是第一次,脑袋就像鸵鸟一般,紧张的不行。

    武大郎被几女娇羞的神态弄得食指大动,何况今天又经历了大起大落,心中更是充满了冲动亟不可待的关上门,就扑向了最近的馨儿。

    抱上了馨儿,武大郎还不知足,另一只手拉着快想逃跑的扈三娘,在两女的娇呼声中将两人扔到了床上,又回头抓住秀儿和潘金莲,将四女都扔到了大床上。不得不说以前的极品县令真不是盖的,知道享受生活,一张大床五个人躺上去还显得有些空余。

    看着床上横列的四具玉体,武大郎双眼顿时变得通红,如一头发狂的野兽般扑了上去。

    ‘撕拉、撕拉。”一阵阵破裂的衣襟声传来,漫天的布片飞了起来。三娘的娇羞、金莲的狂野、秀儿的婉约、馨儿的英武,一切的一切让武大郎不能自己。

    .......

    “威武...”

    栾廷玉带的那般护院站在衙役的位置,威严的喊道。

    “带人犯。”

    “禀大人,人犯李元宝、李金宝带到。”

    “大胆人犯,还不跪下。”周押司在边上喊道。

    “哼,敢抓我,小心你们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李元宝怒声道,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竟然被抓了,关在yīn暗的牢房里。

    “啪”

    “大胆人犯,给我掌嘴。”武大郎一拍惊木道。

    “啪、啪、啪。”两个衙役对着李元宝的脸颊扇着嘴巴。

    “呸,你们敢。”李元宝口带血丝吐道。

    “啪啪啪”李元宝的威胁反倒激起了衙役的凶气,打的更起劲了。

    “爹,救命啊。”李金宝被这一幕吓坏了,忙哭着喊着道。

    “闭嘴。”李元宝挣开衙役的拉扯,回头怒视自己的儿子。

    “肃静”

    “人犯李元宝,你可知罪?”武大郎厉声道。

    “屁的知罪,你个狗官,若是让我出去,定要你好看。”李元宝状若疯鬼道。

    “你李家一家一千二百一十八口都已被我抓了,你还想干什么?”武大郎慢慢说道。

    “什么?”李元宝大惊失sè道。

    “昨晚你们整个李府都已被包围,鸡犬不留。”武大郎满脸微笑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们衙门才几个人,我有八百家丁。”李元宝不信道。

    “否则怎么能在李府将你抓住。”武大郎仍旧慢条斯理道:“李元宝,你哄抬物价、垄断粮食、为富不仁、罪大恶极,还不知罪。”

    “哼,你敢动我,张县丞可不会放过你的。”李元宝勉强道。

    “我已上报朝廷,张县丞弃城逃跑,恐怕自身都难保了,还会在意你这么个小喽喽。”武大郎无所谓道,明显占尽上风。

    “不可能、不可能的。”李元宝失魂落魄道。

    ........

    “金莲,我们去城外吧,我们去赈灾施粥吧。”武大郎稍一审问,便下堂了,所有的事都扔给铁面孔目裴宣处理,自己不懂的事当然交给专家处理,便回到后堂去找潘金莲等人。

    “什么?”潘金莲莫名其妙道。

    “鄄城里所有人都缺少粮食,何况城外还有很多难民都没有吃的。我们作为本地父母官,当然要关心治下百姓的衣食无忧。”武大郎解释道。

    “姐妹们,出来啦,我们要去施粥了。”潘金莲对着里屋喊道。

    “来拉来啦。”馨儿秀儿三娘心兰都从屋里跑了出来。

    “大郎,真的嘛。去年我就是你们在鄄城救济的,否则我怕早已埋骨于此了。”秀儿不由缅怀道。

    “别多想了,快准备一下,我们走了,周押司已经将所有事情准备好了,就等我们过去就行。”武大郎催促道,早就想试试施粥是什么感觉。

第一百零五章 笨贼

    武大郎和几女一起坐进了马车,高宠还是照旧无聊的赶着车,一身本领也只能做武大郎的保镖,毫无用武之地。

    “大人,您来了,粥已煮好了,就等您来派发。”周押司上前道。

    武大郎一看,周押司带着几个衙役维持着秩序,让饿的奄奄一息的难民们排好队伍。所有的大锅上都插着筷子,是武大郎自己吩咐他们照做的,要做到插筷不倒。

    “快点开始吧,别让百姓饿着。”武大郎见有些人都饿得摇摇yù坠,忙让周押司开始让人施粥。

    “大郎,让我们也来试试吧。”潘金莲等人见此,都蠢蠢yù动道,想上前施粥。

    “想的话就过去吧。”武大郎看着兴致冲冲的几人,大手一挥道。

    “大郎最好了。”众人说完,便直接朝粥棚走了过去。

    ......

    “小妹妹,怎么了?”

    武大郎带着高宠慢慢的朝难民堆里走了过去,想近距离的观察百姓的情况,见一衣衫破烂的小女孩摔倒在地上,竟怎么爬都爬不起来,忙过去扶了起来。

    “谢谢大人。”

    小女孩一看到武大郎的衣服,忙吓得又跪了下去。

    “快起来吧,你家人呢?”武大郎又扶起小女孩,左看右看道。

    “呜呜呜呜,我家人都饿死了,就剩我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小女孩显然想起来了某些伤心事,哭泣道。

    “高宠,将你怀里的干粮拿出来,送给这小女孩。”武大郎面无表情道,治下之地竟然到了这种地步,电视上看到的情景和自己亲身经历的完全不一样。

    “恩,真好吃。”小女孩一看高宠递过来的肉膜,使劲的塞进嘴里,不点都顾不顾的了自己的嘴巴能不能塞进这么多东西。

    “快点吃,小心别噎着。”武大郎看小女孩吃得太急,明显有点噎着,向高宠要来水囊。

    “额,谢谢大人。”小女孩喝了口水,顺了口气,对着武大郎道谢道。

    “你冬天怎么过的?”武大郎好奇道。

    “我就在城里乞讨,偶尔去李府门口抢些狗食,或者去山上挖点树根。”小女孩毫无保留道,语气十分平淡。

    “跟我走吧,我会好好安排你的。”武大郎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有种想哭哭不出的郁闷,明明应该在父母膝下承欢的年纪,却过上了这种比颠沛流离还要悲惨的生活。

    “谢谢大人。”小女孩早已无所谓,只要有吃的就行,何况眼前之人不错,给自己吃的又给自己水喝。

    “大郎,哪里来的小孩?”潘金莲见武大郎带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孩走过来,奇怪的问道。

    “一个小女孩孤苦伶仃的看着怪可怜,一起回衙门吧。”武大郎沉声说道,语气中很是悲凉。

    “恩,大郎。”潘金莲上前搀着小女孩。

    “大郎,你真好。”秀儿更是上前抱住小女孩,一点不顾小女孩身上的污泥,有着同样遭遇的秀儿对小女孩更是同情万分。

    .......

    “大郎哥哥,总算找到你了,你怎么跑到城外来了。”时迁气喘吁吁地来到武大郎面前,郁闷的说道。

    “何事那么急促,时迁兄弟?”武大郎看着满头汗水的时迁问道,难道衙门又被围了,时迁趁机出来报信的。

    “哎,大郎哥哥,你做事做一半,让我们如何是好?”时迁更是唉声叹气道。

    “怎么了?”武大郎更是满头雾水。

    “大郎哥哥,你不在衙门我们怎么审案。”时迁见武大郎这般反应,更是无语道。

    “不是有铁面孔目裴宣嘛,他最在行就是这个?”武大郎奇怪道,裴宣以前是官府中人,对这类案子最拿手了,怎么还会如此。

    “我和裴宣哥哥们可是草民,哪有权利来审问犯人,当然得等大郎哥哥回去宣判。”时迁彻底对武大郎服气了,哪有这样当官的,事情没解决就跑掉了。

    “我不是吩咐让裴宣宣判,谁人敢不听,尽管拿下?”武大郎记得自己出门时有吩咐过啊,谁有那么大胆子来惹我。

    “宣判是没错,可官印呢,没官印谁会承认。”时迁双手一摊道,连做贼的都知道官印的重要,没想到做官的却不知道。

    “官印,我就扔在书房的案几上,你没看到?”武大郎奇怪道,时迁什么时候这么懂事了,都不乱翻东西了。

    “大郎哥哥,我现在可是官兵,又不是小贼,哪会乱翻东西?”时迁无辜道。

    “真的?”武大郎质疑道。

    “好吧。整个衙门我都翻过了,书房、卧室、大堂,就连厨房我都找过了,可惜都没有啊。还有大郎哥哥你东西哪能乱扔,尤其是在书房扔了块破石头,包着布挺好看的,却把我脚都踢肿了”时迁郁闷道,找了半天没找到,就随意踢了脚,刚好撞到石头上。

    “是不是用黄sè锦布抱着的石头?”武大郎yīn沉沉的问道。

    “是啊,大郎哥哥,难道你也踢过?”时迁奇怪的问道,没想到大郎哥哥也这么清楚。

    “那就是我的官印。”武大郎咆哮道,然后无力的拍了拍额头。这年头的贼是怎么当得,明明就在眼前却怎么也找不到。

    “啥,大郎哥哥可别开玩笑,那破石头早被我扔湖里了。”时迁摇晃着脑袋坚决不信。

    “什么,你个混蛋小贼,还不快回去找出来,否则我们怎么办。”武大郎彻底被打败了。

    “可我不会游泳啊。”时迁苦着脸,脸sè比便秘还便秘。

    “难道还想要我去捡啊,这可是你扔的。”武大郎想死的心都有了,没官印自己还混个屁啊。

    “好主意。”时迁忙上前拍马屁道。

    “你怎么不去死。”武大郎气急败坏道。

    “哥哥别急,我去捡还不行嘛。只是哥哥得赶紧回府,解决李元宝行刺一事。”时迁正了正脸sè道。

    “行刺?”武大郎奇怪道。

    “就是李元宝擅闯公堂、行刺大人啊,裴宣哥哥说的。”时迁忙解释道。

    “好一个铁面孔目,真是绝。”武大郎赞道,自己怎么都想不好该怎么定罪,没想到裴宣一句话就将李元宝送进了绝路。

    “那可不,裴宣哥哥以前可是专干这一行的。”时迁竖起拇指道,还好自己现在跟着他们混,否则自己随便被他们说几句,就死的不能再死了。

第一百零六章 分封

    武大郎就这样被时迁火急火燎拉回了县衙,来到已经陷入僵局的审问中。

    “大郎哥哥,你总算回来了,就等你宣判了。”裴宣满是激动的喊道,现在没官职在身,做什么事都难。

    “裴宣兄弟、蒋唠叨,进来一下。”武大郎对两人招了下手,来到内堂。

    “来了。”坐得无聊的裴宣和蒋敬马上进了内堂。

    “坐、坐。”武大郎忙招手示意两人坐下。

    “大郎哥哥,怎么了?”蒋敬问道。

    “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嘛,那我就得给你们封个头衔,省的以后遇到这种事大家都无能为力。”武大郎尴尬的笑道,做官没经验,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主意,那就封啊。”蒋敬拍了下扇子道。

    “可我不知道有哪些官可封,具体所司何职?”武大郎大手一摊,无奈道。

    “县令以下的官员中分为县丞、主簿、县尉,还有就是再次一等的巡检、狱丞、闸官、仓大使等,最后的便是押司、衙役等职务。”蒋敬侃侃而谈道,虽然应试落榜了,但却早已将更个官职牢记于心。

    “县丞、主簿、县尉这些职位怎么样,具体管哪些方面?”武大郎虚心求教道。

    “县丞始置于战国,为县令之佐官。秦汉相沿,典文书及仓狱,为县令之辅佐,历代所置略同。丞之官秩,汉为二百石至四百石。”蒋敬摇头提扇道。

    “再具体点?”武大郎听得云里雾里,两眼一抹黑。

    “县丞以辅佐县令,主要职责是文书、仓库等的管理。我朝开朝时曾一度废除,或以主簿兼任,但现在大多设置此一官员,以便分担。”蒋敬详细的解说道。

    “文书、仓库的管理,蒋唠叨,这不是你所擅长的嘛,想不想过把瘾?”武大郎诱惑道。

    “大郎哥哥愚昧,县丞岂是县令所能任命?”蒋敬无语道。

    “那我有什么权利?”武大郎郁闷道。

    “吏士的任命就归哥哥你管。”蒋敬道。

    “蒋敬听令,今聘请神算子蒋敬为鄄城押司,暂代鄄城县丞一职,俸禄月十千(即十贯),禄粟月三石。”武大郎眼睛瞟到内堂案几上**的官印,随意抽了张空白的官文,按了下官印,内容让蒋敬自己去填写。

    “大郎哥哥厚爱,可这使不得。古往今来,哪有吏士暂代县丞之职,莫要惹来非议。”蒋敬没想到武大郎做事这么豪爽(说的难听点是草率),一句话便击中了自己内心向往已久的职位,但此事不符合情理,唯有劝阻道。

    “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更何况大家都是兄弟,有何不可?”武大郎无所谓道,心里却打着小九九。鄄城反正就是个烂摊子,换成自己亲力亲为,恐怕一件事都干不好,到最后还得麻烦几位兄弟,还不如做件好事,将自己的脏活累活全塞给他们,还能换来他们的感激。

    “可...?”

    蒋敬还想说什么,却直接被武大郎接了过去。

    “没什么可是,我是县令我说了算,反正县丞、县尉、主簿死的死,逃的逃,整个鄄城我就是土皇帝,你们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如果他们还敢回来,我正想将他们革职查办”武大郎摆摆手道,这可比在梁山上落草强多了,说一是一,说二是二。

    “谢谢大人,蒋敬听命。”蒋敬撇开了以前的玩世不恭,恭恭敬敬的弯腰拜道。

    “都是兄弟,何须客气。”武大郎忙扶住道,自己可不习惯蒋敬这般,搞得跟裴宣一样无趣。

    “大人使不得。”蒋敬忙回道。

    武大郎见此呦不过蒋敬的这般,只能继续问道:“县尉所司何职?”

    “县尉与县丞同为县令佐官,掌治安捕盗之事。一般大县二人,小县一人。西汉长安与东汉洛阳,各有四尉。魏、晋、南北朝沿设。西晋洛阳与东晋南朝建康各有六部尉。隋改尉为正,后又置尉,分户曹、法曹。唐初再改为正,旋复为尉,县二或一人,掌分判诸司之事。我朝县尉以阅羽弓手、禁止jiān暴为职责。”蒋敬又是摇头晃脑引经论据说出了一大堆东西。

    “就是类似判官的职务,正适合铁面无私的裴宣兄弟。裴宣听令,今聘请裴宣为本县押司,暂代县尉一职,俸禄月十二千(即十二贯),禄粟月四石。”武大郎对着裴宣道。

    “多谢大人,裴宣誓死以报大人栽培。”经历过官场的种种,没有使裴宣消沉,即使上梁山还幻想着招安为官的一天,没想到武大郎提前使自己摆脱了贼人的处境。虽然只是吏士,算不得官员,但总比落草强些。

    “蒋敬,不知主簿所司何职,是否专管农事生产?”现在灾荒过去,正是chūn耕的大好时机,九尾龟陶宗旺应该最适合这职位。

    “主簿,乃各级主官属下掌管文书的佐吏。盖古者官府皆有主簿一官,上自三公及御史府,下至九寺五监以至郡县皆有之。”蒋敬仍是引经论据道,没一句靠谱的。

    “岂不是和县丞职责相同。”武大郎觉得奇怪道。

    “县丞主外,辅佐县令大人处理全县事物;主簿主内,管理钱粮税赋。”蒋敬忙解释道。

    “陶宗旺上前听令。”武大郎厉声道。

    “草民拜见大人。”陶宗旺忙上前跪倒拜道。

    “今聘请陶宗旺为鄄城押司,暂代鄄城主簿一职,专司鄄城chūn耕秋收、水利梳理一事,俸禄月十千(即十贯),禄粟月三石。”武大郎照本宣科的念道,至于官印文书,到时候让蒋敬去写。

    “大郎哥哥,我呢?”时迁见别人都当官了,急的直绕着脑袋,忙从横梁上跃了下来。要知道自己可是个小贼出身,天生就被人唾弃,难得武大郎看到起,邀自己前来,但没有具体任命,时迁就永远放不下心。

    “你个小贼,还想怎般?”裴宣见时迁这般讨官,忙笑道。

    “哥哥也封我个官,可不能厚此薄彼。”时迁忙道。

    “‘快手,动手擒贼之官役也’,现在衙役人手不足,只能委屈时迁兄弟先去做捕快中快手的头领,抓捕鸡鸣狗盗之辈,不知时迁兄弟可否愿意?”武大郎很是看好时迁,给他选了个适合他的位置。

    “不委屈、不委屈,谢谢大郎哥哥,我也是个衙门中人了。时家的列祖列宗,我今rì总算洗清了时家的耻辱,从此时家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别人的面前,不用再受人唾弃了。”时迁对着武大郎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对着大门方面又磕了三个,‘嘭、嘭、嘭’的声音一点都不作假,直至额头上青肿起来。

    “时迁兄弟,你这是怎么了?”大家都被时迁的动作吓坏了,还好陶宗旺总算反应了过来,忙拉着时迁道。

    “我只是太高兴了,没想到我时迁也有一天能穿上公差的衣服,大摇大摆的上街巡视...”

第一百零七章 衣物

    武大郎有些明白时迁为何如此激动,生活在社会底层中的底层,士农工商里面都排不上号的小偷,可谓是过街老鼠、人见人打。对于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穿上正式衙役服饰,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那可是做梦都能笑出来的事,而且下一代也能扬眉吐气。

    “大人,我要出去审案,先行出去了。”裴宣躬身拜道。

    “去吧去吧,记得要从重处理。”武大郎显然还记得昨天被吓得尿裤子、害得自己被几女嘲笑的事,的说道。

    “定不会让大人失望。”裴宣神秘一笑,便率先出去了。

    “大人,我也有事需要完成。”神算子蒋敬也恭敬道。

    “何事?”武大郎找到了一丝做官的感觉,得意的不行。

    “下官我得去查看名册,看下本城还有多少民众,仓库还有多少存银、粮食,还有多少房屋损坏,多少农田荒芜,反正有很多事情还没处理。”蒋敬数着手指道。

    “去吧。”武大郎大手一挥。

    “是,大人。”蒋敬再次拜道,然后拉着陶宗旺想要一起出去。

    “蒋敬兄弟,你拉着我干嘛?”陶宗旺不解的问道,好像没自己什么事吧。

    “彻查农田,水利灌溉难道不是你分管的事吗?”蒋敬一拍额头,总不会把所有事都扔给自己吧。

    “可我不会啊,我是粗人只会种田、灌溉,哪会这些啊,何况以前我又没做过官,又不懂该怎么办。”陶宗旺到底是老实人,不懂就是不懂,直接说了出来。

    “不懂就给我学。”蒋敬死命的把陶宗旺往外拉去,可不想让两个人的或都自己一个人干。

    “你呢,想干嘛就说出来,别搞的看起来那么别扭?”武大郎见时迁扭扭捏捏的,忍不住问道。

    “还是大郎哥哥知我,我恨不得此刻便穿上官服,出去溜达一圈,好扬眉吐气。”时迁小人得志道。

    “去吧去吧,怎么都这样的人,不知道庆祝下。”武大郎饶着脑袋道,怎么一个个都急的这样,真不知道淡定。

    看着众人都出去了,武大郎也不知道该干嘛了,好像事情都分出去了就没自己什么事了。还是回房间找自己的妻妾,做自己的私事去吧。

    ....

    “金莲,在干嘛呢?”武大郎推开房门进去,见潘金莲正在折叠着衣服。

    “大郎,我在收拾旧的衣服,准备送给那么难民,今早看到很多人都衣不遮体。”潘金莲放下手中的活计,红着眼睛说道。

    “这样,馨儿她们呢?”武大郎不见别人,转头问道。

    “馨儿她们各自回房在整理旧衣服啊,说好一刻钟后都再出去送给难民。”潘金莲解释道。

    “这样啊,即使你们把衣服都捐了,也救济不了几个人,还是我去找蒋敬,商讨此事吧。”武大郎才记起来,衣食住行,衣服和食物永远排在前两位。

    “大郎你真好。”潘金莲擦着眼角道。

    “没事我先过去。”武大郎想了下还是正事要紧,便踱步而出。

    “恩。”武大郎应了声。

    武大郎在衙门逛了几圈,终于在内堂某个房间找到了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陶宗旺和侃侃而谈的蒋敬。

    “大郎哥哥,你总算来了,蒋敬哥哥太唠叨了,我快受不了了。”陶宗旺抱着脑袋郁闷道。

    “小龟,你岂可这样。做主簿要有主簿的样子,还要负担起必须的职责。”蒋敬一板一眼道,将老实巴交的陶宗旺整的有苦说不出。

    “大郎哥哥,救命。”陶宗旺可怜兮兮的看着武大郎,想说说不出。

    “蒋县丞,不知仓库里可有御寒的衣物,分发给难民。”武大郎问道。

    “大人问此可有何意?”蒋敬一板一眼的问道,一点不负梁山上那形象。

    “蒋敬兄弟,早上我们出去,见着难民衣不蔽体,她们同情心大发,将旧衣服都捐出去,可这点哪够啊,还让兄弟帮帮忙,解决此事。”武大郎不好意思说道,早忘了自己县令的身份,好像自己求对方办事一样。

    “大人,经过逃难,很多百姓都已搬往他出,才半天时间怎么可能统计出来,分发衣物。”蒋敬皱着眉头道,此事也太为难人了吧。

    “暂时分发。”武大郎试探着问道。

    “可仓库只有从李家抄来的粮食,却没有衣服布料之类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大人这不是存心为难人嘛。”蒋敬为难道,自己从哪去变出衣服来。

    “蒋神算,你不是上知天文地理、下知人间百态,此等小事,岂会放在你眼里。”武大郎一个劲的说着好话,拍马屁道。

    “可整个鄄城我都不熟,想找办法都没有。”蒋敬打手一摊,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要不我去找周押司过来给你介绍下周边情况。”武大郎出点子道。

    “可这么些时间我有什么办法,反正从李家收刮了不少银子,不如去布庄或成衣店买些吧。”蒋敬实在没有办法,索xìng耍赖道。

    “好主意。”

    武大郎一拍脑袋道,后世不都是去服装店买的,自己呆太久了,脑袋都变笨了:“记得让他们价格公道些,否则就以哄抬物价、扰乱秩序的罪名逮捕他们,还能不花钱呢。”

    蒋敬一听,真恨不得抽自己的大嘴巴,自己出的是什么馊主意啊,还有这是个什么县令,比土匪还土匪。

    “怎么,有问题?”武大郎问道。

    “没问题,我马上照办。”蒋敬收拾了下案几上的东西,赶忙出了房间,谁知道武大郎还会有什么想法。

    “神算子不愧为神算子,脑袋就是好用。”武大郎竖着拇指夸道,可惜在梁山上骗不到还有几个智囊下山,否则武大郎就能更加的轻松,虽然自己真的没怎么做事。

    “大郎,我们整理好了,准备拿出去送给难民。你呢,事情办得怎么样?”潘金莲见武大郎得意的回到房间,便起身问道。

    “我一出马,万事解决。神算子蒋敬到底是读书人,脑瓜子到底好用,没什么难得了他的。”武大郎先夸了句自己,然后再称赞蒋敬。

第一百零八章 谋划

    交待完了所有事,武大郎又觉得无事可做,便自个呆在房间思考问题,关于武力方面的问题。古代很多事情靠的就是武力,自己在梁山上为什么就那几个朋友,就是因为他们武力值低,技不如人,所以才跟自己瞎混。像林冲、秦明、花荣、李俊等身手不凡之人,即使是看在武松的面子上,也最多和自己道个喜,根本不可能和自己深交。

    想想自己这幅身板就算了,这么矮的身高拿枪还不如别人的大刀长,练个百八十年都不是别人的对手,除非能拥有土行孙的遁地术,才有可能。

    至于为什么拿土行孙作比较,因为武大郎觉得自己和他很像,都是五短人士、蚕豆眼、扫帚眉、蒜头鼻、香肠唇,虽然自己打心底不愿承认,但每次洗脸的时候水面都深深的嘲笑了自己。

    自己不行,那自然要从边上的人下手,赵馨儿、扈三娘、高宠、栾廷玉,本领个个高强,但好汉架不住人多,千军万马之中你再牛也没用,准被人shè成筛子,除非你有子龙附体,才能杀个七进七出。就鄄城衙门都被李元宝派人用弓箭堵着,要不是娘子军来解围,自己这伙人早就见阎王了。

    既然如此,招兵买马便是当务之急。兵源,小意思,现在只要能给一碗饭,个个都能为你卖命;论质量,整个冬天过去,能活下来的无不都是xìng格坚毅、体格健康之辈,一般的老弱病残岂能挨得过饥寒交迫的冬天。论粮草,自己抄了李家的所有,虽然没有祝家庄那么多,但也有十多万担粮草,足够自己组建兵马所用。

    武大郎唯一忧虑的是自己征兵养兵会不会引起各方的注意,比如朝廷,因为县令没有征兵、带兵的权利,尤其是蔡京更不会允许;也比如梁山,自己在他家门口拉起了队伍,无形中对他起了威胁,就好比当rì的独龙岗祝家庄。

    “大人、大人,大事不好啦...”

    武大郎还在犹豫不决之际,感觉大堂里传来气喘吁吁的叫唤声。

    武大郎一听,忙出了房间,朝大堂直奔过去,想一看事情的究竟。

    “大人、大人,求求您快去救救吕全,他快被人打死了。”武大郎刚一进大堂,就见一人影跪倒在自己面前,不住的磕头。

    “快起来,起来说话。”武大郎见跪着的人穿着衙役的衣服、虽然有些凌乱,忙伸手扶住道。

    “谢大人。”跪下之人忙起身谢道。

    武大郎见此人衣衫不整、褶皱不堪,有些地方甚至被撕掉了一些,脸上更是鼻青脸肿、眼中含带着泪水,焦急的神情不似作假。

    “怎么回事,慢慢道来?”武大郎让此人平静一会,慢慢说道。

    “大人,我叫吕旺,和哥哥吕全奉蒋大人之命去布庄了解价格,如果合适便大批购进布料,做成成衣分发给灾民。可我们在胡家布庄详谈价格时透露出想要大额交易时,对方却趁机涨价,并威胁我们如果不愿出此价,就别想活着出鄄城,我和哥哥气不过,便和他们发生争执,没想到对方人多势众,哥哥为了让我出逃,自己却被人拦在了布庄里,生死未卜。求大人看在我们为大人效命的份上,救救我家哥哥。”吕旺又继续跪下磕头道。

    “好胆,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真的不知死活。”武大郎忙厉声道,昨晚刚收拾李家,没想到胡家还敢嚣张,打狗都不看主人。

    “栾教头,快召集人马,带齐装备,一刻钟后大堂集合;蒋敬,快来出出主意,有何办法能让吕全兄弟分毫不差的回来。”武大郎对着大堂喊道,声音震响了整个衙门。

    “哥哥莫急,此事易耳。”蒋敬笑呵呵的摸着山羊胡,慢吞吞的从里堂走了出来。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武大郎面sè严肃的喝道,自己既然做了县令,下面的衙役就是自己的小弟,他们有危险自己怎能不理会。

    “哥哥放心,哥哥新官上任,胡家可不敢得罪大人,吕全生命无忧,最多挨顿揍。倒是灾民的衣服有了着落,吕全吕旺兄弟算是立了大功。”蒋敬不疾不徐道。

    “什么意思?”武大郎好奇道。

    “无十成把握我岂会让手下去冒生命危险,胡家之所以敢这么嚣张,便是依仗着李家。但我们昨晚拿下李家是在戌时,神不知鬼不觉,今早我已让人扮成李府下人照常活动,使的此事无人知晓,派吕全吕旺两兄弟去胡家布庄只是试探他们,顺便做做善事、好好宰他们一笔。”蒋敬一副淡然的模样,一点都不为所动。

    “然后呢?”武大郎问道。

    “大人可使人以李元宝的名义派人去寻胡家家主,让他上李府商量如何整治大人;亦可让栾头领派衙役兵围胡家,让其道歉、赔偿。”蒋敬无所谓道。

    “两者有何区别?”武大郎不明白蒋敬的意思。

    “前一种我们会在李家设下埋伏,将胡家家主及重要人士一抓而尽,然后逼迫胡家投降,顺便抄了整个胡家,如李家一般,清除了鄄城的毒瘤;后一种只是让胡家伤筋动骨,负担此次赈灾的所有衣物,给其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蒋敬解释道。

    “可会有伤亡?”武大郎对这问题很关注。

    “前一种不费一兵一卒,后一种也许会有损伤、毕竟吕全吕旺兄弟在布庄都被人揍了,谁知道对方会不会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蒋敬很不负责的说道。

    “你...”武大郎被蒋敬的话弄的很无语,这不是存心要自己逼死胡家嘛,还让我做选择。

    “全凭大人决断。”蒋敬恭敬地说道,只是嘴角轻微的笑容深深代表着蒋敬此时的心情。

    “怪不得人们常说读书人满肚子的坏水,古人不欺我也。”武大郎拍着额头道。

    “谢大人夸讲。”蒋敬脸皮厚的可以,一点都不在意。

    “大人,捕手二十人、快手七人、壮丁十人,共计三十七人,所有衙役都已到此,请大人下令。”栾廷玉大声说道。

    “好。”

    武大郎见时间才过去半刻钟,大喜道,看来栾廷玉做捕快的头领还真不赖。转头问向蒋敬道:“第一方案,可请帖怎么办,胡家家主会信嘛?”

    “此事易耳,裴宣哥哥的手段可非常人,今rì中午短短一个时辰便将李元宝收拾的服服帖帖,这张请帖还是李元宝自己亲手写下的。”蒋敬从怀里掏出一份请帖,递给武大郎道。

    “是否有诈?”武大郎怀疑道。

    “裴宣哥哥做事,大人尽管放心。”蒋敬可看过裴宣伺候犯人的手段,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

    “如此便好,栾教头,你便随蒋大人出去,万事由他安排,不可怠慢,可曾听清楚?”武大郎随后问道。

    “大人放心。”

    栾廷玉双手抱拳道,心里却不住嘀咕,以后谁都能惹,就千万别惹读书人,没两天时间便打算抄了李、胡两家,一肚子的坏水。

第一百零九章 孙膑兵法

    “裴县尉,你可知本朝军队概况,我是否也能招募军队?”武大郎见蒋敬带了二十个人走了,留下十七人看押人犯,明显的人手不足,便找裴宣商量。

    “大郎哥哥此话何意,这是武夫的事?”裴宣对征兵这些很不屑,看不起武将。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社会风气如此。宋朝是重文轻武最厉害的朝代,文人看不起武将,更有道是好铁不打钉、好男不当兵。发配充军就是罚犯人到边远地区从事强迫xìng的屯种或充实军伍,是轻于死刑、重于流刑的一种刑罚,作为死刑代用刑‘刑莫惨于此’。发遣罪人充军,秦汉时就有,宋朝才正式开始设置,是对士兵莫大的侮辱,使百姓轻之,士兵贱之。

    “当然是招兵买马、扩充实力,难道裴县尉还想如昨rì般被刁民用弓箭指着脑袋?”武大郎轻笑道,对裴宣的这种态度很不满。

    “话虽如此,但兵乃贱职,甚不如商贾贱民。”裴宣虽有意动,但心里还是对军士有蔑视。

    “裴宣,昔rì秦皇横扫八荒、纵横寰宇、一统天下,靠的不是别的,唯有手下士卒浴血杀敌;宜县头槁街蛮夷邸间,以示万里,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西汉名将陈汤递给汉帝的上疏,就是因为士兵的勇往直前,才能让大汉威震四方。士兵乃国之根本,没有他们的流血牺牲,哪有我们安定的生活,在我看来,最可敬的正是这些受了不白之冤的军士同胞,他比我们辛苦多了。”武大郎想起北宋被金所灭,空有财富而无兵力,落得个皇帝被掳、国破人亡的惨景,心里很不是滋味,尤其是没过几年就要发生了。

    “大人,是我不对,眼光拘泥于俗世。我朝军队主要由禁军、厢军、乡兵、蕃兵构成,此外,还有土军和弓手。

    禁军是zhōng yāng军,包括皇帝宿卫军和征战戊守部队,分别隶属三衙。其任务是卫皇宫、守京师、备征战和屯戍边郡、要地。有步军印马军两个兵种,水军和炮军附属于步军。

    厢军属地方军。名为常备军,实是各州府和某些zhōng yāng机构的杂役兵。受州府和某些zhōng yāng机关统管,总隶于侍卫马罕司、侍卫步车司。主要任务是筑城、制作兵器、修路建桥、运粮垦荒以及官员的侍卫、迎送等.一般无训练、作战任务。

    乡兵也称民兵。是按户籍丁壮比例抽选或募集土人组成的地方民众武装。平时不脱离生产,农闲集结训练。担负修城、运粮、捕盗或协同禁军守边等任务。各地乡兵名目很多,编制亦不统一,或按指挥、都,或按甲、队,或按都保、大保、保的序列编成。

    蕃兵是北宋西北部边防军。由陕西、河东与西夏接壤地区的羌人熟户部族军组成。诸部族首领被封军职.率部族军戍守边境。其编制因族而异,或按部族、xìng、族,或按族、标、队,至神宗时才统一采用指挥、都的编制。

    土军和弓手属地方治安部队。由巡检相县尉统辖。土军为神宗时所设,隶属各地巡检司;原为吏役,轮差民丁充当,后改为雇募民丁,隶属于各地县尉司。”裴宣知错即改,马上为武大郎解释起来,毕竟是做过官的人,对这些很熟悉。

    “就是说我可以招募乡兵和土军,上限为多少?”武大郎急忙问道,前几个可和自己没半点关系,还是最后几个靠谱。

    “多多益善,朝廷只会嘉奖。本朝太祖有言:募兵养兵政策,可以取得‘百代之利’,使‘天下旷悍失职之徒,皆为良民之卫矣’,‘凶年饥岁,则有叛民而无叛兵,不幸乐岁而变生,则有叛兵而无叛民。’定保的我朝千秋万代,并无内忧。”裴宣回道。

    “不妥,若将百姓都征为士兵,何人劳作,岂可如此,更何况兵不在多在于jīng,我有一万jīng兵足以抵御十万老弱。”武大郎摇头道,尽招些老弱病残,自己可受不了,别说打仗,光喂饱这群人就是个不小的负担,何况荒芜的农田怎么办,还要种庄稼、割稻子,还有数不清的农活。

    “大人如何打算?”裴宣问道。

    “以前的县令如何安排?”武大郎想了会,还是觉得有必要参照前任的做法,自己能有点准备。

    “前任大发难民财,根本没有招募任何一员士兵,也无赈灾之举,结果大伙饿得不行,由武天王带头聚众造反,宰了那县令。”裴宣无语道,谁让前任不遵本朝太祖之令大势募兵,将难民逼成了反贼,落得个身首异处。

    武大郎这才想起来,还是自己放任武松去造的反,否则自己才没那么顺利下放为官,虽然这地方不是什么好地方。

    “不知蒋敬兄弟清算出了没,本城还有多少灾民,身强力壮着几何?”武大郎可不想做第二个被宰的县令,还是看看情况,能招的招、不能招的来个以工代赈,修渠道、兴水利,将荒废了一年的农田重新开垦出来。

    “人数倒是有余,只是现在个个饿得面黄肌瘦、皮包骨头,相信多吃段时间饱饭,便能回复健壮的体格。要知道鄄城地处青州,乃悍卒青州兵的产地,三国时曹cāo便在此处征得三十万青州勇士,为三国鼎立打下了基础。”裴宣既然为官,自然首先去了解鄄城的周边及历史。

    “青州兵。”武大郎顿时记起了曹cāo崛起的资本。

    “不仅如此,此处更是战国兵家集大成者孙膑的葬身之所,传言其所著《孙膑兵法》更在其墓中,只是时rì已久,已无从查找。”裴宣叹息道,要知道孙膑可是鬼谷子传人,鬼谷子的神秘可是世人皆知。

    “孙膑,受膑刑的那个?”武大郎迟疑的问道,没想到自己的运气不差。

    “却是此人。”裴宣肯定道。

    “那有无其后人,知晓其墓所在?”武大郎急忙问道,而过自己拥有了《孙膑兵法》,再加上招募的青州兵,从此自保有余,哪还怕其他的。

    “无迹可查。”裴宣仍是叹气道。

    “裴县尉你自且去忙,我去翻找下资料,看看能否找得到蛛丝马迹。”武大郎无可奈何道,裴宣事多可没时间陪自己瞎扯,招兵还得等蒋敬回来再说。

    闲着无聊还是去找找看能否发现孙膑墓的线索,毕竟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会有大惊喜呢,反正离晚膳还有些时间。

第一百一十章 抓捕

    武大郎急忙赶到资料库,可惜破旧的房间里空荡荡的,连张废纸都见不到,给兴致冲冲的武大郎当头泼了盆凉水,将其三分钟热度浇得拔凉拔凉的。

    见事不可为的武大郎很安心的回到房间准备用晚膳,再怎么无奈也不可以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大郎,还有几位哥哥呢?”潘金莲见武大郎溜达了回来,想招呼其吃饭,却不见其余的人,忙问道。

    “他们忙着呢,别管他们,我们自个先吃,他们饿了自然会回来。”武大郎可不客气,直接拉着潘金莲的小手坐了下来,你一口我一口的吃了起来。

    “大郎、金莲姐姐,你们怎么吃饭都不叫我们啊?”馨儿嘟着小嘴道,嘴角一丝微笑隐藏在其中。

    “啊,馨儿妹妹,快坐。”潘金莲被馨儿的话语从甜蜜中惊醒,顿时羞得不行,结结巴巴的说道。

    “金莲姐姐,你们先吃,我们不饿,过会再来。”馨儿调皮的说道,然后关上门退了出去,屋外顿时传来清脆的笑声。

    “都怪你。”潘金莲翻了个白眼道。

    “都怪我,来,张嘴,我喂你。”武大郎虚心认错,然后夹了块鸡块喂给潘金莲。

    .........

    是夜,武大郎几人吃饱喝足,回到房间睡觉,生活悠哉的不行。而蒋敬、栾廷玉、时迁一伙人忙得不可开交。

    尤其是小贼时迁,不仅要跟着送信的人去胡家,还要观察胡家家主胡大海的一举一动,更甚者详细记录胡家的地形格局和家丁分布,一个人同时肩负了七八人的活计,真不知道跟着武大郎是享福还是遭难。

    栾廷玉也不轻松,蒋敬随意的动了下嘴皮子,另外的事都交给了栾廷玉,住着千百人的李府就靠栾廷玉和手下二十位兄弟撑着,不仅要威胁家丁、婢女老实干活,不可露出一丝马脚。还得防备着被绑家丁们的反抗逃跑,最后还得分出人手对入套的胡家家主胡大海的抓捕,明显的人手不足,栾廷玉见过大场面,可却仍被这事搅得焦头烂额。

    “蒋大人,卑职实在是无计可施了。”栾廷玉忙的头昏脑胀、可反抗的人数越来越多,杀又不能杀,打又没力气打,满打满算二十人打被绑的仈jiǔ百人也是需要花力气的。

    “小事尔。”蒋敬装神秘道,一手抚须、一手指着水塘。

    “什么意思?”栾廷玉望着水塘,仍是不解,难得称将他们全部淹死,还不如用刀宰了来的轻松。

    “蒙汗药,小贼的拿手好戏。”蒋敬笑道。

    “旁门左道,岂非君子所为。”栾廷玉不屑一顾道,自己可是坐得端行得正,岂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招数,说不去还被人笑掉大牙,尤其是对这一群被绑之人用蒙汗药。

    “也行,那你就让兄弟们继续累着。”蒋敬打手一摊,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直把栾廷玉气的牙痒痒。

    “算你狠,蒙汗药呢?”栾廷玉无奈道,感觉自己跟的人怎么一个比一个不靠谱,但为了手下兄弟,只能掉次面子。

    “呵呵,我就知道栾捕头会为兄弟们着想。”蒋敬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递给栾廷玉,嘴里还不时的说着风凉话。

    “哼。”栾廷玉接过瓷瓶,没好气的哼了声,便出了门。

    ........

    “胡员外,您老可算来了,我们老爷可是等得急切了。”见胡家家主的轿子过来,一小厮马上笑脸迎了上去。

    “四哥儿,时辰尚早,老夫可未曾晚膳,不知何事如此急切?”胡大海问道,虽说此人是个小厮,但也是李元宝的跟班红人,胡大海对其态度还是比较和善的。

    “还不是新来县令之事,小的掌嘴,话太多了。”四哥儿说了句,便自个儿打了个嘴巴,下人最应该学会保密和察言观sè:“胡员外,快请进。”

    一切都如同以往一般,没有半点破绽,胡员外是深信不疑,整个鄄城都在李元宝的手上,谁还能翻得了天。至于四哥儿的催促,胡员外也只是把它当做李元宝的遇到了麻烦事,根本没想过李家已经巨变。

    “前面带路。”胡大海一点怀疑都没有,还如同往常一般,让四哥儿在前面带路,前去书房。

    “好嘞。”四哥儿忙上前道,直接将胡大海带入圈套中。

    要说四哥儿真的心甘情愿背叛李元宝,那也未必,但四哥儿一家六口人都在官兵手中,能不老实嘛,希望官兵能言出必行,在捉了胡员外后能放了自己一家老小。

    “四哥儿,怎么今天这么安静?”一路走去,胡大海觉得丫鬟仆役稀稀朗朗,比以前少多了。

    “今rì老爷不知怎么回事,大发雷霆,我们可不敢上去触霉头,都在后面窝着呢。”四哥儿说谎不打草稿,直接编出了鬼话,但这样的解释很合情合理。因为县令被宰之后,李家独掌鄄城粮草,连带着脾气见长,连胡大海也经常被李元宝呼来喝去。

    “到底何事,说的我心慌?”胡大海急忙问道,现在的李元宝可是个火药桶,自己进去就算被骂也得赔笑脸,现在可不是以前平起平坐的时候。

    “员外,到了,你自个进去问吧,小的告退?”幸好已经到了书房门口,四哥儿怕出现意外,忙装作慌张的向后退去。

    “罢了罢了。”胡大海叹了口气,伸手推开房门。

    书房内烛火通明,将屋里照shè的一清二楚,里面的摆设一点都不凌乱,不像是李元宝的一贯作风。而平时李元宝椅子上坐的却是一个消瘦的人影,带着书生帽、穿着一袭青衫,面带笑容、悠闲的品着茶。

    “你是何人,李员外呢?”胡大海见房间内不见李元宝,开口问道。

    “难道胡员外不关心自己的处境?”书生微笑道。

    “处境,整个鄄城竟在李员外掌中,我怕什么,莫非李员外想要对付我,哈哈。”胡大海仿佛听了什么笑话般,不由狂笑道。虽然李家盛气凌人,但却少不了胡家的扶持,两家犹如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虽有小矛盾,但合作依然紧密。

    “李元宝这厮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今rì诱你来此,只是不想徒增伤亡而已,左右,将此人拿下。”蒋敬慢条斯理的将杯中茶水喝完,然后置于地上,大声喊道。

    蒋敬话音刚落,门外立即闯进十余人,手拿刀棍绳索,直接将目瞪口呆的胡大海绑了。

    “你乃何人,竟然绑我,莫非不想活了?”整个人被撩翻绑住,胡大海才反应过来,惊恐的喊道。

    “我乃本县县丞,姓蒋,名敬,人称神算子,只是无聊在此地混饭吃。”蒋敬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留下这么一句话。都怪对手太无能,蒋敬一点兴致都没有。

第一百一十一章 点悟

    翌rì清晨,武大郎从温柔乡中艰难的起床,温柔乡、英雄冢,连英雄都逃不过,何况自认为连狗熊都称不上的武大郎。

    “别吵了,我这不是起来了嘛。”武大郎骂骂咧咧道,满心的不愿意,可想想自己已经不在梁山上混rì子了,既然做了县令就该对全县负责。

    “大人,好消息啊,昨晚蒋大人已经将胡家一干人犯全部抓拿归案。”门口等候的小六子听着武大郎的抱怨声,怕得罪了大人,忙开口将喜事忙念叨了出来。

    “什么,可有人伤亡?”武大郎披散着衣服,忙开门出来,又闭紧了房门,大呼小叫道,片刻又恢复了清明,问起了手下兄弟的事。

    “多亏大人英明教导,才能兵不血刃拿下胡家。”小六子忙拍马屁道。

    “哪里哪里,兄弟们都是好样的。”武大郎十分受用道,但仍是谦虚的摆摆手,实际上还真没自己什么事。

    “大人过谦了。”小六子忙奉承道,自己等人在县衙受了李胖子和胡大海多少委屈,有苦无处说。没想到县令大人一来,两天时间就将他们拿下,端真是手段了得。

    “给我说说,蒋唠叨是怎么做到的?”武大郎十分佩服蒋敬的计谋,好奇的问道。

    “呵呵,蒋大人先是放了李家下人李四的两个亲人,就直接坐看结果。没两个时辰,胡家的重要人氏就一个一个被李四诓骗进了李府,人在瓮中,还能逃得了嘛。”小六子忙详细的说道。

    武大郎也没想到,过程竟如此简单,难道胡家的人都是群白痴不成。

    其实也不怪武大郎如此猜测,事情离奇的简单。最主要李四乃李家家主李元宝的心腹,更多时候类似传话筒的功能,鄄城的土皇帝相邀,惊喜还来不及,谁还会多想。于是乎,不管胡家之人有多么聪明,但还是被最简单的计策所擒。

    “人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武大郎仍是不信,除非亲眼看到胡家一干人犯。

    “人犯正在大牢中,等候裴大人发落。”小六子手指着西南方向道。

    古代的县衙里的监狱,均设于大堂西南仪门之外(坤位),故也有南监之俗称。虽然也有不建于西南方而建于东南方的,但毕竟是少数。

    见小六子如此信誓旦旦,武大郎也懒得去查了,自己现在做的可是县太爷,小六子可没胆子骗自己。

    “既然无事,那催促本大人有何要事?”武大郎见没自己什么事,干嘛还要自己起床啊。

    “裴大人让小的过来问候大人,此案如何定夺?”小六子这才说起了正事。

    看来裴宣在梁山压抑久了,事事都被宋江、晁盖压制,想公正的判案都做不到,为了求得一容身之所,早已忘却了铁面孔目的称号,熄了满腔热血。

    “你去告诉裴宣,县尉谁都可以去做,但我只希望以断狱英明刚直而著称于世的包龙图一般的铁面孔目去担任,而不是一个畏手畏脚的小人,希望他好自为之。”武大郎厉声道,自己辛辛苦苦从梁山挖人,还不就是看上了裴宣的铁面无私。

    如果都如裴宣这样,自己还不要累死累活了,整天处理这处理那,这rì子还怎么过啊,自己可不像那些正规的县令,实户口、征赋税、均差役、修水利、劝农桑、领兵政、除盗贼、办私塾、德化民、安流亡、赈贫民、决狱讼等方面,样样jīng通,真可谓集军政、行政、民政、司法、财政于一身,想想就头大。

    “大人,小的不敢。”小六子马上跪倒在地哭求道,自己才几斤几两,让自己这般原话带去告知裴大人,自己有九条命都不够赔的。

    “有何不敢,本大人保你无事。”武大郎挥袖道,转身回了屋,只留下跪在地上目瞪口呆的小六子。

    ........

    “裴大人,县令老爷发话了。”小六子来到后堂,支支吾吾的对着裴宣说道。

    “大人怎么说?”裴宣奇怪的问道,这小厮何时说话这么不利索了。

    “请大人恕罪,小的不敢说。”小六子忙磕头道,实在是不敢啊。

    “但说无妨。”小六子越这样,就越引的裴宣好奇。

    “县令老爷说了,如果裴大人再这般畏手畏脚,便让大人好自为之;还说县尉人人可做,老爷只希望大人能如同包龙图包大人一般铁面无私。”小六子结结巴巴的说道,还时不时的抬头看看裴宣的脸sè。

    “哎,还是大郎哥哥知我。”裴宣叹了口气道,接着沉默不语。

    回想自己因得罪了知府,被发配沙门岛。途经饮马川时,被邓飞、孟康救下,推举为饮马川寨主。之后被戴宗、杨林忽悠上了梁山,做了个定功罪赏罚军政司总管,以为可以一尝所愿,无私断案,可没想到处处受宋公明哥哥和晁盖哥哥钳制,rì子久了xìng子也就磨平了,再也没有做孔目时的热血和铁面了。或许是自己内心仍对律法放置不下,否则也不会被大郎哥哥的几句话骗下了山,实在是对梁山太失望了。

    可没想到,自己竟有一rì也会被别人所失望。大郎哥哥做了县令,二话不说便封了自己做县尉,主管鄄城的治安、专研律法,但回想自己的表现,裴宣真的有点无地自容。

    “我明白了,你下去吧,从今以后,我裴宣誓不负‘铁面孔目’之绰号,若违此誓,天诛地灭。”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武大郎的话深深的刺痛了裴宣的内心,回想以前的种种,裴宣发誓学习包青天,铁面无私、不畏强权。

    “大人,你没事吧?”小六子虽然很想逃出去,但看裴宣的动作,还是迟疑的问道。

    “没事,去将人犯带上堂来,我稍后提审。”裴宣整理了下衣物,大步跨前,脸sè笑容满满,格外自信。

    “是,大人。”小六子见裴宣无大碍,忙应道,转身出门去大牢提人犯胡大海等。

    武大郎也没想到,自己为了偷懒,将权力下放,却使得裴宣重新振作了起来,从此一名包青天为目标的孔目站了起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 遗直乡

    武大郎看着rì头,觉得时辰尚早,也不好意思去打扰女眷们的休息,一个人在衙门里无聊的溜达。

    “不需几rì便是chūn耕时分,你可知该如何应对?”武大郎听到内堂里传来蒋唠叨的声音。

    “知道啊,不就是犁地播种嘛,这我可十分在行,包在我身上。”接着,武大郎便听到懒洋洋的声音,不久又变的生龙活虎般,看来陶宗旺真的对农事十分感兴趣。

    “犁地所需的工具与劳力呢、播种所需的种子呢、灌溉所需的水呢?”蒋敬步步逼问道。

    “恩...,找大郎哥哥解决,反正是替他干事,他总不能这样撒手不管吧。”过了一会,老实人陶宗旺的声音传了出来,让门外偷听看好戏的武大郎一愣,差点踢门进去找陶宗旺拼命,这都什么人哪。自己可是给他封官了,他难道就不知道感恩。

    “老龟你可甭想逃避,此乃你分内之事,岂可任意推脱。虽然大郎哥哥是有些懒散、狡诈、好sè、无耻,但毕竟是我们兄长,我们只能帮其担待些。”武大郎一开始觉得蒋唠叨的话很顺耳,可是越到后面越觉得不是滋味,损人有必要损的那么直白嘛,加上刚才的怒气,直接大脚一踹,大门应声而开。

    “刺客啊,抓刺客。”蒋唠叨一边大声叫道、一边嬉皮笑脸的看着满脸铁青的武大郎。

    “刺你个头,大清早没事干来编排我啊。”武大郎愤愤道。

    “大郎哥哥总算来了,老龟可有要事需哥哥cāo劳?”蒋敬笑眯眯道。

    “哼,农事乃主簿所掌,需自行解决。若事事需本大人处理,还要尔等何用。”武大郎装腔作势道,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武大郎可深知这个道理,忙使了出来。尤其是看到蒋唠叨无话可、郁闷的要死,武大郎心里可偷着乐,就别说有多高兴了。

    “可是大郎哥哥,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百姓即使想耕种,但也没种子,如何是好?”陶宗旺可不管这些,瓮声瓮气的说道。

    “官府统一分发,禁止任何人食用粮种。”官府里现在可有不少存粮,应该能度过这段时间,等到夏收就可以了。

    “但人们现在饿的慌,连山上刚长出的青草嫩芽都被吃完了,谁还管这个。”陶宗旺说的话不假,人都快饿死了,哪会管以后啊。

    “我们一rì派两次粥,虽然吃不饱,但不至于饿死啊。”武大郎疑惑道。

    “是嘛,昨rì第一次派发稀粥,但也只有中午一次,晚上却不曾施粥。”蒋敬摸着胡子道,平时开玩笑很正常,但关系百姓生命,蒋敬到时严肃的紧。

    “不好意思,因为胡家之事,我忘了和周押司说了,是为兄的不对。”武大郎这才记起,本想和周押司说的,但被吕全吕旺两兄弟的事一搅,却忘了这最大的事。

    “哥哥可曾想过,施粥并非长久之计,只会使得百姓不知劳作、rì益懒散,而衙门虽缴获粮草十万余担,但鄄城人口亦不少,分摊下来,根本撑不到夏收,就够更别提军队耗粮。”蒋敬虽知道武大郎心善,也知道说出这话很残忍,但这些是必须考虑的问题。

    “无需担忧,李家已除,何愁外县的粮食运不进来,稍许几rì,商路便会畅通。”武大郎自信满满道,商人逐利,鄄城这么大一个市场在这,即使自己禁商,照样有人会走私,何况自己没禁止呢。

    “大郎哥哥,即使夏收,照样缺粮,百姓手上并无可耕之地,鄄城七成之地都在地主手中,五成以上在李家。”蒋敬皱着眉道,可没有武大郎那么乐观。

    “鄄城百废待兴、田地荒废、水利破败,正需劳力,咱们何不以工代赈,正好解了劳力剩余,亦免得百姓无事可干。至于李家之地,也拿出来分给百姓,反正已是阶下之囚,何须担忧。”武大郎听了消息笑呵呵道,李元宝真是好人啊,给自己送粮又送地,自己都不好意思惩罚他了。

    “大郎哥哥误会了,我说的李家可不是李元宝那厮,而是鄄城真正的掌权者,司空李复古之后人。李元宝只是李家分支中的末枝,郡城的傀儡罢了。”蒋敬缓缓说道。

    “李复古,没听过。”武大郎绞尽脑汁都想不出谁是李复古,有什么事迹。

    “李迪,字复古,其先祖赵郡人,曾祖李在饮因避乱举家南迁,定居于濮州鄄城。迪刻苦而聪慧,xìng沉稳而有深度,深得散文家柳开的欢喜宠爱,曾赞曰:‘此公rì后必为天下栋梁之材’。宋真宗景德二年举进士第一,钦点状元。李复古先后再次出任宰相,尽心尽力辅佐宋真宗、宋仁宗。庆历七年卒,赠司空,谥文定。仁宗撰其墓碑,因其以亮直称誉于时,故曰:‘遗直之碑’,并改所葬邓侯乡为‘遗直乡’。”蒋敬被武大郎打败了,擦了下额头说道。

    “状元郎、宰相爷,好大的官,可惜早就挂了。”武大郎先是一拍胸口,紧张的说道,然后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反正人都死了,有本事从棺材里爬出来啊。

    “大郎哥哥,我想说的是李家不倒,商路便不会通畅,你以为光凭李元宝那厮的本事,能指挥山贼土匪让整个鄄城断粮。”蒋敬眼皮都懒得抬,实在是太看不起那胖子了。

    “那该如何是好?”武大郎忙问道。

    “静观其变,不出明rì,我想便有请帖请大人去遗直乡一叙,探探大人的底,或诱惑、或拉拢、或铲除。”蒋敬毫不在意的说道。

    “那我岂非很危险,还是不去了?”武大郎紧张的问道。

    “不会,大人乃朝廷命官,有官印在身,他人岂敢加害,否则遗直乡便成叛逆。”蒋敬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就好那就好,到时便去。”武大郎拍着胸口道。

    “李家最多找个偏僻地方对大郎哥哥下手,或者街头找个泼皮捅上哥哥几刀,即使有人查起,也和李家牵扯不上。”蒋敬停了半响,然后话语又悠悠响起。

    “什么?”武大郎尖叫道。

    “只要哥哥不是死在遗直乡李府之内,死了便是白死。反正抓贼的是官府,又不是李家。”蒋敬很没良心的说道。

    “本官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若有要事,便由蒋县丞暂代。”武大郎一挥手,直接逃出了内堂。这么危险的任务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吧,要死也得由蒋唠叨先死。

第一百一十三章 下马威

    好的不灵坏的灵,没等武大郎等人将chūn耕、以工代赈的事宜讨论完成,遗直乡李府的请帖就已经摆在桌面上了。

    “蒋唠叨,本大人正式任命你为代表去参加李府宴请。”武大郎正在正位面目严肃的说道。

    “大人,可请贴上明明是请大人过府一叙,在下位卑言轻,岂敢前去。”蒋唠叨可不想去噌这顿鸿门宴,菜虽好,可毕竟不自在。

    “混账,你乃县丞,本县第二把交椅,此事非你莫属,我看何人胆敢小嘘你。”武大郎拍案定论道。

    “大人...?”蒋敬仍想请求。

    “难道蒋县丞还怕那些乱臣贼子,更何况李家乃忠臣李复古之后,岂会做出有辱忠良之事。”武大郎急忙打断蒋敬的话,满是正气的说道。

    “可...?”蒋敬仍不甘心道。

    “没什么好可是的,蒋县丞既然为官,就必须为百姓做出榜样。若非我身体不适,岂会让你出马。”武大郎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自己怕死装病不敢去,还说得那么大义凛然。

    “这...?”蒋敬迟疑道。

    “就这么决定了,事不宜迟,蒋县丞快做准备,免得主人家等候。”武大郎手一挥,直接将蒋敬赶了出去。

    ........

    “大郎,蒋敬叔叔去李府不会有事吧?”房间里,潘金莲紧张翼翼的问道。

    “没事,整个衙门的人都死光了,那厮都还活得好好的。”武大郎笑道,谋士的第一谋就是谋己,不管在任何的情况下都能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

    “可大郎你不是说此行危险异常?”潘金莲不解的问道。

    “我去必定九死一生,蒋唠叨前去倒是噌的好吃好喝,开心的不得了。”武大郎羡慕道。

    “为何?”潘金莲更迷糊了。

    “蒋叔叔虽是县丞,但只是暂代,生死与否无关鄄城大局,只会引得大郎jǐng惕;而大郎却是朝廷正式任命的官员,掌控全县,若有意外,得利的无外乎李家。”赵馨儿在边上分析道。

    “确实如此,可惜了一顿美味佳肴。”武大郎苦着脸点头道。

    “哈哈,大郎叔叔真馋。”高心兰不知何时溜了进来,嘲笑道。

    “呵呵”武大郎尴尬的笑笑。

    “大郎叔叔,今rì为何不见时迁叔叔?”高心兰又问道。

    “何事?”武大郎好奇地问道,时迁与小丫头应该没交集啊。

    “时迁叔叔说今rì送我泥人,只是寻不见人。”高心兰失望道。

    “我有大事要他去做,后rì便可回来,答应你的泥人必不会少分毫。”武大郎拍着胸口信誓旦旦的保证道。

    .......

    “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望大人恕罪。”蒋敬在轿子上晃荡了一个时辰,总算来到了遗直乡李府门前,打着哈切出了轿子,就见管家迎了出来。

    “李家主人呢?”蒋敬冷着脸摆谱道,自己堂堂县丞,竟然只来了个管家,真是太掉价了。

    “大人息怒,我家老爷已摆好酒菜,专门等候大人上座,为大人接风洗尘。”管家不卑不吭的说道,一点都不在意蒋敬的表情。

    “哼。”蒋敬冷哼一声,一甩手大步向前进了大堂。

    “大人慢走。”管家的话再后面响起,然后碎步跟了上来。

    蒋敬放缓脚步,让管家上前带路,没走几步,便听到喝五喝六的嘈杂声从屋里传来。

    蒋敬在管家的示意下进了正堂,发现里面的人数还真不少,两侧案几上几乎坐满了人,胖的、瘦的、高的、矮的,玉树临风的文人墨客、好吃懒做的地痞无赖、酒满肥肠的商人,更有中间舞女翩翩,好不热闹。

    “咳咳。”蒋敬在门口呆站了一分钟,见无人反应,忍不住咳嗽几声提醒众人。

    “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寒舍蓬荜生辉。”正座之上的李府主人好像才发现蒋敬一般,慌忙说道,但也只是说说而已,一点起身赔罪的意思都没有。

    “无碍。”蒋敬一挥手,大气的说道。

    “大人请上座。”李府主人嘴上说的好听,屁股之下好像生根一般,一动也不动。

    顺着李府主人手指的方向,蒋敬总算看到了一张空位,右排最后座,在所有人的后面,寓意可想而知。

    蒋敬见此人长的白白净净,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但此时的动作却一点都不符合他那长相,纯粹是在给自己下马威。蒋敬也不在意,来到座位一屁股坐下,惹得在座之人纷纷大笑不已,第一次看到当官的这么没用。

    “好像最近鄄城不怎么太平,死几个人倒是很正常。既然有人比我更嚣张,什么时候让衙役们去栽栽赃、抄抄家,活动下筋骨。”蒋敬喝了一口酒,自言自语道。

    蒋敬明明小声嘀咕的话却被众人听得清清楚楚,除了正座上的李府主人坐的稳如泰山,其余众人皆被吓得慌忙起身,这么明显的威胁谁能不懂。自己这伙人可没李府的权势与兵力,更何况这位大人来了没两天就收拾了鄄城的两霸,自己可没那份实力,还不是任对方拿捏。

    “坐啊,都坐啊,起身干嘛,站这么高我都看不见你们长什么模样了,想回去和衙役们描述都描述不清了。”蒋敬见众人起身,忙抱怨道。

    “不用不用,大人我们不累,就这样站着舒坦。”坐在蒋敬身边的胖子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结结巴巴的说道。刚才这厮还笑得没心没肺,还打算回家将此事炫耀给别人听,哪知事情变得如此之快,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可你这样站着挡住我看美女跳舞了?”蒋敬丝毫不理会道。

    “大人,您说该怎么办?”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胖子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苦着脸问道。

    “跪着吧。”蒋敬可没好脸sè。

    “谢大人。”胖子一听,明白大人这是给自己留了退路,一点都没骨气的当场跪倒在地。

    “算你识相,本官记xìng不好,忘了你长什么模样,其他人呢?”蒋敬品着酒、慢条斯理道。

    “大人恕罪。”

    “求大人开恩。”

    “多谢大人,小的再也不敢了。”

    蒋敬话音刚落,大堂里站着的人齐刷刷顿时跪了大半,只余下稳坐的李府主人与几位仍旧站立的勇士和继续献舞的歌女。

第一百一十四章 埋汰

    “大人,此举恐怕有所不妥。”李府主人yīn沉着脸说道。

    “并无不妥啊,一群凡夫俗子将敢在本官面前放肆,何况某些人仰仗祖宗便自以为是、嚣张跋扈。”蒋敬毫不客气的回击道。北宋阶级分明,尤以文人地位最高,甚至辱骂皇上都无所谓。最后更是针对李府主人,鄙视对方不学无术。

    “远来是客,哪有贵贱之分,文山只是按客人到来先后顺序排位,若有不妥,望大人见谅。”李府主人李文山稍稍几句话,就将众人的心给拉拢了。当然也只是拉拢,但众人也不敢明着和官大人较劲。

    “看来李府真的没落了,士农工商,连微末商贾都能入席,此宴不来也罢。”蒋敬一口饮干杯中之物,起身拂袖而去。正愁没借口脱身,反正面子已经挣回来了,才懒得和这群人费劲呢。

    “大人何出此言,谁人不知我李家先祖乃司空,书香门第,岂是你等小儿信口雌黄。”人家都骂到祖宗了,李文山黑着脸,一点都不给蒋敬面子。

    “复古公光明磊落、才名远扬,深得百姓爱戴,若是知晓后人如此这般不堪,怕是气得从地下爬出来。”蒋敬才懒得理会这些言语,更是自顾自的讥笑道。

    “大人何处此意?”李文山气呼呼的问道。

    “复古公大公无私、一心为民,岂料后人竟如豺狼一般,不但不思进取、更是为非作歹、残害乡邻。”深知鄄城惨状的蒋敬毫不客气的骂道,越说越气愤。

    “大人莫非以为成了鄄城县令就可以胡言乱语了,若是在下手中的茶杯掉落,大人不知想变肉块还是肉泥?”李文山从案几上拿起一个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静静地看着蒋敬的反应。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威胁本官?”蒋敬眯着眼道,全然不将李文山的威胁放在眼里。

    “大人好气魄,临危不惧,真乃人杰也,可惜天妒英才,可惜可惜。”李文山一脸惋惜的模样,嘴角却仍透露着微笑。

    “有什么好可惜的,本官名为县丞,实乃一小吏,能得李府上千口人陪葬,一点都不亏。”蒋敬直接兜出了自己的老底,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县丞、小吏?”李文山迟疑的问道。

    “是啊,难道本官说的不够清楚。本官姓蒋、名敬,潭州人氏,江湖人称‘神算子’,承蒙县令大人厚爱,担得县丞一职。”蒋敬赤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出去了。

    李文山被搞糊涂了,自己明明请的是朝廷命官武县令,怎么突然冒出了个县丞。谁让新来的县令太不识相,没两天时间就将自己的傀儡给抓了,接下来倒霉的就是自己,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本来就计划好来个鸿门宴,直接在接风宴上杀了县令,嫁祸给梁山众贼寇,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死县令。朝廷真想追究亦无可奈何,人都死了还能怎么办,这鄄城以后照旧是自己的天下。

    可现在的事出乎了自己的意料,眼前之人说话咄咄逼人,说了半天竟不是自己要对付的人,可看他明知自己要杀他,却让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李文山就觉得对方肯定有后手,或者挖了个坑正在等自己跳。

    蒋敬看李文山站在原地发愣,知道对方被自己唬住了,便趁热打铁道:“李家主为何还不掷杯,让埋伏于两侧的刀斧手出来,让我尝尝化身肉泥的滋味。”

    “大人误会了、误会了,小人岂敢。”李文山一边陪笑道,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看来新来的县令也不是愚笨之人,早已猜出自己的打算,给自己送上一诱饵逼迫自己造反,才有一举擒拿自己的借口。

    自己的计策看来还是棋差一招,大家都知道自己想对县令不利,但肯定不会在自己的宴席上动手,否则脱不了干系。可自己偏偏反道其行,将刀斧手埋伏于左右,最多将知晓事情的宾客全部杀光,嫁祸给梁山。

    自己什么都算计好,却不料此事的主角却不在其中,让自己无从下手。而眼前的县丞,自己倒是可以随意拿捏,甚至顺手宰了他,也无需多大力气。但此人平静的神态,让李文山觉得对方早已料得此事,而自己没把握宰了县令之时,决不能撕破脸,否则县令逃了出去向朝廷求援,自己更是难办。眼下唯有先安抚住这位有名无实县丞大人,让其消除怒火,等道县令大人不备之时再下手,顺带宰了身边这位。

    “那刚才的天妒英才,掉落的杯子,肉块肉泥是怎么回事?”蒋敬抓着李文山的小辫子不放,步步逼问道。

    “大人误会了,我是想问大人喜欢吃什么,我马上让下人去准备,肉块香、肉泥易食,至于茶杯,这些档次太差,入不得大人法眼,想让下人去换些最好的茶杯上来。”李文山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编出来的这些话,不管好坏直接辩解道。

    “是嘛,难道我还要感谢李员外的热情款待?”蒋敬皮笑肉不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大人实在是太见外了。”李文山厚着脸皮应承道。

    “既然如此,李员外还不吩咐下人去准备。本官正好有些饿了,胃口不大,不需做的太多,只需上些全羊肝儿、熘蟹腿儿、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锅烧肘子、烀烂甲鱼、抓炒鲤鱼、抓炒对虾、软炸里脊、软炸鸡、什锦套肠儿、卤煮寒鸦儿、麻酥油卷儿、熘鲜蘑、熘鱼脯、熘鱼肚、熘鱼片儿、醋烟肉片儿、芙蓉燕菜、炒虾仁儿、熘腰花儿、烩海参、炒蹄筋儿、锅烧海参、锅烧白菜、炸木耳、炒肝尖儿、桂花翅子、清蒸翅子......”蒋敬也不为难李文山,直接将一些听来却未曾尝过的菜名一溜烟的报了出来。

    李文山一听蒋敬将此事揭过,心里总算放松了下来,看来此人还识抬举,以后给他留个全尸。可听蒋敬连续不断的报着菜名,李文山额头上的冷汗又一次的冒了出来,这是什么人啊,说是胃口不大,叫的菜式却如此之多,好些更是自己没听过的。

    “老杜,你可知寒鸦儿为何物?”在座的宾客中某些人窃窃私语道。

    “寒鸦,亦称‘慈鸟’,据说生活在辽国北地,味甘、酸、xìng平。”老杜舔舔嘴巴说道,刚才县丞大人报的菜名让自己忍不住也想吃了。

    “老杜,那你可知何为海参,滋味如何?”又有人问道。

    “登州就有,海参此物并无味道,但具补肾yīn、生脉血之功效。”老杜回道。

    “就照本官刚才所点上个五份吧,本官能有此口福,岂能忘了县衙里其余的大人呢,李员外,你说是不是啊?”蒋敬笑呵呵的问道。

    “当然。”李文山现在的心里拔凉拔凉的,如果不是这家伙还不能杀,自己早就一刀砍了过去。

    “对了,方才被李员外一吓,本官现在浑身不舒服,想去药堂看病,可惜兜里没有银子,想向李员外借点,不知可否?”蒋敬喝了口茶慢慢说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蒋敬这是睁眼说瞎话,摆明了讹诈。

    “不知大人需要多少?”

    “不多不多。”蒋敬摊开一只手掌,在李文山面前翻动。

    “五十两?”李文山试探道。

    “你当本官是乞丐。”蒋敬怒喝道。

    “五百两?”

    蒋敬脸sè好了许多,但仍是不说话。

    “大人,我这一家上千口人都需要开销,实在没有多少余钱了,总共还剩下五千两银子,要不全给大人得了。”李文山哭丧着脸道,让人闻之心碎。

    “多谢李员外厚爱,本官这就给员外些借据。本官最初只想向员外借个五百五十两银子,既然员外豪气,本官自然不能不识抬举。”蒋敬摆明着恶心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一百一十五章 菜肴

    “大郎哥哥、裴宣哥哥、老龟,快出来吃宵夜了。”武大郎已和几女躺在床上准备睡觉了,却听到蒋唠叨那破嗓门不断的呼喊着,看看床上诱惑无比的佳人,只能忍痛爬了起来。

    “恩,好吃,真是够兄弟。”老龟陶宗旺嘴里塞满了东西,含含糊糊的说道。

    “那当然,你不看看我是谁,人称义薄云天、风流倜傥的潭州玉面小书生是也。”蒋唠叨毫不客气的自夸道。

    “哥哥,不知你耍了什么手段弄到了这么多美味,俺老龟可从未如此多佳肴,实在是太好吃了。裴宣哥哥,你慢点吃,快把那熊掌还给我,我可未尝过鲜。”武大郎未进门便听到陶宗旺乱七八糟的话语,但里面有好吃的绝对错不了。

    “你们这群混蛋,竟敢不等我来就吃独食,给我留点。”武大郎忙踹开房门,跑了进去。

    映入眼前的都是盘子,百八十个盘子搁满了桌子、椅子、案几,盘子里放满了鸡鸭鱼肉、天上飞的、水里游的、路上跑的、土里长的、地下挖的,应有尽有,sè香味俱佳,看着武大郎忍不住咽了几口口水。

    “你们等等,我去喊下你们嫂子们,让她们也来尝尝。”武大郎艰难的转过头去,快步的跑了出去,直接回房间去喊金莲她们,顺带着喊醒了高宠及心兰。

    “大郎叔叔真好,心兰要吃的饱饱的。”等武大郎带着几人来到了内堂,高心兰这小丫头一看到数不清的美食,就急忙飞奔而去。

    “高宠,你去叫下周押司他们,这么多菜我们也吃不完,过了今晚可就变味了。”武大郎吩咐道。

    “是,掌柜的。”高宠接过武大郎递来的鸡腿,边吃边去叫人。

    “蒋唠叨,难道你去打劫了御膳房,偷了出这么多的美味。也不对啊,这里离汴京可远得很”武大郎抱起一只熊掌,毫无形象的啃着,满脸的油腻,一点也没边上众女吃的斯文。

    “我哪有那么大本事,还不是哥哥安排的好差事,李府李员外还真客气,打包了这么多菜让我们尝鲜。”蒋敬笑呵呵的说道,顺便还讹了五千贯钱,心里开心的不得了。要知道

    “大郎哥哥偏心,此等好事怎么不想着兄弟我。”老龟一边啃着蹄膀,一边埋怨道。

    “呵呵,若是你去,明年的今rì可就是你的忌rì了,还得劳累兄弟们为你上香。唠叨,还不快将怀中的黄白之物拿出来,见者有份。”武大郎先是回了陶宗旺一句,然后又对蒋敬说道。

    “蒋敬哥哥还有啥物,还不快拿出来与兄弟们分享。”陶宗旺对武大郎说的晦气话毫不在意,听说黄白之物,马上来了jīng神,难道除了这么多酒菜,还有啥,这李家员外也太客气了吧。

    “还是瞒不过大郎哥哥,此次向李员外借了五千贯去药堂看病,看他一副肉痛的模样,我还真下不了手。”蒋敬从怀里掏出了银票,递给武大郎。

    武大郎看都不看一眼,甚至还白了蒋敬一眼:“你还真是够善良的,五千贯就这么高兴了,人家还真是把你当乞丐打发了。”

    “哥哥此话何意,晁盖哥哥当初截得蔡京老贼的生辰纲也不过十万贯,现在我从乡下土财主手中取得五千贯已然不少了。”蒋敬不服气的说道,自己以前在黄门山落草,也从没一次捞得上千贯。

    “馨儿,你说说你家老爷子给咱们的嫁妆是多少?”武大郎懒得理会没见过世面的蒋敬,转头问向赵馨儿。

    “我赵家兄弟姐妹众多,所以嫁妆不是太多,才区区五千贯而已。”赵馨儿平淡无奇的说道,为此自己还曾遭到真定双珠中的另一外的嘲笑,说是自己的家底穷,上不得台面。

    “赵嫂子家里可是名门望族、家底丰厚,岂是这些乡下地主家能比?”蒋敬仍不服气辩解道。

    “那你自己从李元宝家中收罗了多少钱财?”武大郎问道。

    “李元宝欺行霸市、为非作歹,家中粮草无数,但是钱财着实不多,才万贯五千有余。”蒋敬手抚胡须道。

    “李元宝乃鄄城首恶,那你可知其跟班胡家有多少家财?”武大郎接着问道。

    “我抓捕劳累一晚,未曾得空闲去清点,怕是比李元宝那厮少些,仈jiǔ千贯应该还是有余。”蒋敬估摸着,心想仈jiǔ不离十吧。

    “周押司,你给我们的县丞大人说说胡家的家财,不用说土地和房屋。”武大郎看到高宠和周押司等人进来,随口问道。

    “是,大人。胡家钱库里找出黄金千两、白银三万两,铜钱尚未数清,怕是不少于十万贯;另有绫罗绸缎、麻葛皮毛三十余种,共计钱财不下二十万贯,还不计未曾找到的密室和书画之类的。”周押司老老实实地回道。

    “不可能,连李元宝那厮才一万五千贯,胡家不可能有那么多钱财。这都比晁盖哥哥截得生辰纲都多,甚至于可以摊负辽国岁币的一般。”蒋敬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显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但知道周押司不可能说谎。哪像陶宗旺、高宠这群没心没肺的家伙,只顾着吃喝。

    “有什么不可能,鄄城虽小,但亦有万户,衣食住行、吃穿用度不可或缺。而胡家布庄生财已久,几代下来,当有此数。何况只是衣服,破旧些无所谓,如果换成是粮行米铺,甚于十倍。”周押司一点都不夸张的说道,所有数据详细道来。

    “那就是说李家钱财我们尚未找出,该死的李元宝,看我今晚让你好过。”蒋敬咬牙切齿道,自己这么jīng明的人竟被李元宝骗了过去,真是丢了黄门山二头领的脸了。

    “蒋敬兄弟莫急,李元宝家中是无多少钱财,都在你今晚去的遗直乡李府,只怪你要的太少,哎。”武大郎叹气道,宰肉竟然割了根毛,对于李府来说真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好个李文山,我今晚拼着熬夜也得想个法子好好整死你,还真拿个五千贯来打发乞丐。”读书人发狠了,满肚子的坏水开始翻腾起来,不整死李府不罢休。

    “呵呵,兄弟需想的快些,莫被哥哥捷足先登了。”武大郎笑呵呵的说道,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哥哥放心,如果我半月拿不下李府,拼着不要脸面,我都上山求援,让梁山众兄弟杀杀李府锐气。”对于谋略过人的谋士来说,没什么比承认自己无用去搬救兵来的没面子,但既然这么说了,李府想不倒都不行。

    “大郎叔叔,时迁叔叔怎么还没回来,我的泥人呢?”小丫头心兰又想起了泥人,忙问武大郎道。

    “快了,就快回来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到达

    看着蒋敬、裴宣、陶宗旺和周押司等人脚不沾地忙了一天,武大郎却闲得无聊的就这样平淡无奇的度过了一rì。

    翌rì清晨武大郎起床后便看到了小贼时迁,正悠闲的端坐在大堂上喝着茶,看着忙忙碌碌的衙役,好不惬意。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武大郎忙上前问道。

    “俺时迁出马,必定马到功成。”时迁吹嘘道。

    “来了多少人马,何时能到?”武大郎直奔主题,懒得去理时迁吹牛。

    “武天王带了两千jīng兵下山,扑天雕李应哥哥带了一千庄兵,还有登州的那伙人,这次也带了五百人马下山助阵,共计兵马三千五百人,明rì巳时可至,大郎哥哥可别忘了准备酒菜。”时迁一五一十的说道,谈到登州那伙人的时候,明显的不屑,卖友求荣可是比做贼的还让人看不起。

    “我不是只让你知会二郎,怎么别的兄弟也来了?”武大郎奇怪问道。

    “我也不知,李应哥哥说他在郡城家仇旧恨,此时前来一雪前耻;登州来人是为了向栾教头赔礼并助威的,以求的栾教头原谅。”对比起小偷,卖友求荣的登州团伙更让人看不起,连时迁都不愿提起那伙人的姓名。

    “远来是客,何况人家都是来帮助我们的,怎么可以这般无礼;时迁兄弟,还不快去知会周押司,让他准备好兄弟们的住宿和伙食,总不能让兄弟们饿着吧。”武大郎催促道,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自己这虽没什么山珍海味,但起码要让弟兄们吃饱。

    “大郎哥哥此事恐有不妥,哥哥和周押司那朝廷中人,而武天王乃梁山贼寇,朝廷的钦犯;若被周押司或者他人知晓我们之间的关系,上报到知州知府那,我们可就脱不了干系了。”时迁忙劝道,好不容易混了个快手的差事,可不想再做小偷了。

    “说的也是,只是光凭我们带来的二十位兄弟恐不够用,如何是好?”武大郎沉思道,时迁的话说的很有道理。

    “哥哥莫急,栾教头前rì和我说过想在流民中找些人手,想是已经招募好了。”时迁猜测道。

    “如此便好,只是怕新来的是否会泄密?”武大郎仍不放心问道。

    “哥哥大可放心,只要哥哥手中有粮,能保证他们一家几口有饭吃,让他们直接造反也愿意。”时迁笑着说道,能活一天是一天,谁还管以后。

    “也好,今晚你们便出城做好接应兄弟们的准备,我明rì也找个借口出来,亲眼看看李府怎么灭亡。”武大郎想起蒋敬在李府的事,尤其是知道对方在府里埋了刀斧手,心中更是庆幸又恼火,怪不得别人说先下手为强。

    .......

    “二郎,兄弟们的营寨如何,吃食怎样?”老远,武大郎就在马车里远远望见了营寨,发现武松更是翘首以待,忙大声喊道。

    “哥哥办事老当,兄弟们营寨拒马已然扎好,正在生火做饭,过会与哥哥一起用膳。”武松对武大郎的安排很是满意,急行军后正需要这般。

    “那就好,我还怕兄弟们吃不好住不惯呢,这样我就放心了。”武大郎松了口气道,想要马儿跑得快,当然要给马儿吃好喝好,更何况是武松呢。

    “哥哥,这李贼祸害已久,我必不让他安生,此番正好为以前的兄弟们收点利息,以报当rì之仇。”武松回道,此次下山不仅要帮武大郎出气,还想为以前的兄弟报仇,若不是李府的人通风报信,自己手下的兄弟也不会只剩两千。

    “前rì那厮竟备鸿门宴等我上钩,幸好蒋唠叨出马,否则做兄长的便见不到二郎了。”武大郎凄凄哀哀的说道,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当然是装出来的,打死武大郎也不去危险的场合凑热闹。

    “那该死的匹夫,看来真的不能再留着他祸害乡邻,明rì清晨便兵临遗直乡,踏破李府。”武大郎的话属于火上浇油,瞬间将武松的怒气点爆,咬牙切齿道。

    “二郎冷静,那李府庄兵众多,不可轻敌。”武大郎忙劝道,自己虽想让武松发怒,但不想让他因此而失了冷静,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哥哥放心,二郎明白。”武松努力地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慢慢的说道。

    “二郎,李大官人来此何事?”武大郎转移话题道,顺便解解自己的疑惑。

    “上梁不正下梁歪,李文书如此,他老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为夺家财设计将李应兄弟的老爹打残赶出家门,幸得伯父福大命大,才捡回一条小命,以致流落郓城。”武松说道,对李府没什么好印象。

    “那岂不是说李应与李文书乃堂兄弟?”武大郎惊道。

    “是啊,还是仇深似海的兄弟,李伯父做梦都想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可是年轻时伤得太重,早早便离开人世,撒手时对李应兄弟更是千叮呤万嘱咐,要他为自己讨回公道。”武松将李应来此的目的说的清清楚楚,虽然李应在独龙岗有些势力,但强龙不压地头蛇,而地头蛇更是狂蟒,只能此番趁武松出兵之际一雪前耻。

    “都是些可怜人,登州的兄弟怎么安排?”武大郎又问道,来人毕竟是助拳的,不能怠慢。

    “本不想带上他们,但看孙立他们心诚,在山上没人理会也有些可怜,所以才自作主张带他们下山,望哥哥不要介意。”武松说道,不时看着武大郎的反应。

    “来了也好,省的栾教头每天晚上做噩梦,梦见自己一次次被出卖。让他们好好谈谈吧,万事随缘。”武大郎叹了口气道,自己也不想看着自己的手下消沉下去,不负当时之勇。

    “恩。哥哥先行用膳,遗直乡离这不过十里,明rì一个时辰便能到达,到时要那狗贼好看。”武松见嫂子们将菜端了上来,忙说道。

    “好。时迁兄弟今rì便能探得李府虚实,为明rì破庄做准备。”武大郎也让武松安心点,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如此更好。”

第一百一十七章 出手

    是夜,李应和家仆鬼脸儿杜兴两人则不知缘由,搭好帐篷后便在帐篷里闭门不出,就连晚膳也由别人带进去。

    至于登州几人,武大郎一开始便询问过栾廷玉的意思,最后安排了一顶帐篷让他们自己去解决,至于结果武大郎不想知道,任由他们协商。

    武大郎拉着武松喝得烂醉如泥,当然醉的是武大郎,至于武松在武大郎醉酒后就将其送回帐篷,自个儿去询问查看兄弟们的吃饭住宿情况。

    ........

    第二天一早,武大郎被低沉的号角声吵醒,揉了揉如开裂般的脑袋摸索着起床。

    “大郎,慢点,奴家来扶你。”潘金莲见武大郎起身,忙放下手中的湿毛巾,用手搀扶住武大郎的身子。

    “金莲,怎么回事,那么吵?”武大郎还没怎么清醒过来,迷茫的问道。

    “是二叔他们召集大伙,准备行军去李府了。”潘金莲回道。

    “二叔,哦,是二郎啊。现在什么时辰了,大伙吃饭了没?”武大郎反应还是有些迟钝。

    “卯初做饭,现在已是正卯了,天sè已经亮了,而且温度适宜,正适合行军。”赵馨儿接过话来,做为武将世家,对于行军打仗的事总有涉及。

    “那好,我们也快起床,不能耽误大家的行程。”武大郎晃了下脑袋,一觉睡好后酒已醒了,刚才的时间也让脑袋完全的清醒了。

    .........

    遗直乡,本是鄄城城外一个不起眼的小村子,自从出了司空李迪李复古之后,皇帝亲自豪其墓碑曰:‘遗直之碑’,又改其乡曰:‘遗直乡’。人们慕其名,争相搬来此处,使的原本破旧的小村子焕发了活力,将一文不名的小村子变成了远近闻名的大镇,而李家后人也堂而皇之的成为遗直乡的掌权者。虽然隶属于鄄城,但治安、税收却各司其职。

    看着低矮却又坚固的城墙,城门紧闭,城墙上的人严正以待,武大郎心里不由一阵叹息,看来此番很是麻烦,能不能攻得下是个问题。

    “二郎,该如何是好?”武大郎看着城墙无语,这哪是什么乡啊,应该叫做城了,虽比鄄城的城墙小而且矮,但绝对比鄄城那破烂的城墙牢固。

    “哥哥莫急,李大官人,不知你可有何办法?”武松安慰道,然后转头对着旁边的李应问道。

    “武天王,我虽是李复古后人,但这遗直乡我却只在二十多年前来过一次,里面的程设、布防我更是毫无头绪。”李应摇摇头道,小时候父亲曾化装带自己来过一次,让自己一定要记清楚,这才是自己真正的家,不管如何一定要落叶归根。

    “那可否有熟识?”武松不甘心的问道。

    “有倒是有,可惜年岁已大,患有腿疾,不知是否还在人世?”李应也不确定道,那人本是自己父亲的书童,名为主仆,实乃兄弟,当年也是为救自己父亲被打折了腿,无奈的留在遗直乡受苦。

    “可惜了。”武松说道,既然没有内应,那便只能强攻。时迁清晨送来的情报中虽然提及了遗直乡的兵力部署,但守城容易攻城难,何况对方的兵力不比自己少,战斗力不明。

    “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可是三样竟然都对对方有利,怕是难打了。”武大郎叹了口气道,除非自己亮出县令的身份,才能占据大义,可以后自己就有难了。

    “那也未必,哥哥,不如让今晚我再去放次蒙汗药,将守城的兵丁全都迷晕,然后打开城门大摇大摆的进去,如何?”时迁想到上次立的功,又想再来一次。

    “怕是不妥,上次兄弟你已经用过此招,李府怕是有所防备,早在厨房等地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兄弟你了。”武大郎随口说道,如果换在另外地方反倒是行得通,这里怕是难了。

    “只能看昨rì的兄弟由美混进城了,否则只有强攻一则。”武松说道,然后回身大喊道:“兄弟们,害死兄弟们的罪魁祸首就在城里,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武松手下的两千人马顿时喊道。那肃杀的气氛把武大郎吓了一跳。

    “好、好、好,不愧是我武松的好兄弟。”武松豪气道。

    “武天王,可否让我上前叫仗?”高宠上前请求道,自从祝家庄一战后,便无动手机会,现在手痒的很。

    “去吧。”武松大手一挥道。

    “谢天王。”高宠兴奋的说道,然后打马上前。

    “高宠,别忘了蒙上蒙巾。”武大郎怕他被人认出来,坏了大事,赶忙说道,至于危险,武大郎懒得去想。

    高宠听到武大郎的声音,从衣襟上撕下了一块布片绑在脸上,继续策马向前,距一箭之地便大声喊道:“你家小爷到此,贼人还不快快受死。”

    “哼,哪来的鼠辈小儿,藏头缩脑,看你家爷爷怎么收拾你。”城门开了,出来的是一队百十人的队伍,领头的将领不屑的看着高宠,身边的副将马上接口说道。他们知道武松厉害,不敢出战,但现在挑衅的却是一个小毛孩,让他们面子很是难堪。

    “哼,大胆狂徒,还不下马就擒。”高宠气愤道。

    “呀,看我怎么宰了你。”敌将恼怒,懒得说话,直接挺枪对着高宠刺来。

    “来得正好。”高宠见此人脱离队伍冲着自己而来,忙兴奋的挺枪策马迎了过去。

    “彭”

    不一会,两枪相交,直接碰出了火花,高宠的枪还稳稳当当的拿在手中,对方的枪却被震离了虎口,脱手而出。

    “哥哥助我,此人好生古怪,年纪不大力气不小,莫要找了他得道。”败军之将直接赶忙而逃,呼唤着自己哥哥帮忙,同时提醒他不要大意。

    “三弟宽心,且看我如何拿了这厮。”另一人毫不在意,以为自己弟弟粗心大意,才会一招落败,直接擎起大刀拖了过来,学着关云长的模样。

    “黄口小儿,看我如何擒你。”

    “哼,口出狂言,最后还不是落荒而逃。”高宠不屑道,刚才还以为对方多厉害,没想到却是个窝囊废。

    “喝。”

    转瞬及至,敌将将大刀对这高宠劈砍下来,高宠却临危不惧,银枪后发先至,抵在了大刀与刀柄的交接处,使其无法用力。

    两马交错而过,高宠觉得十分惬意,很是享受这般打斗。反观对方,则开始变的认真起来,没想到三弟说的没错,这个小身板竟然有这么大力气,而且出手时机拿得很准。

第一百一十八章 受伤

    一招就落败的敌将乃李府主人李文山的堂弟,鄄城赫赫有名的李府三杰,老大李文龙,一对双锏舞的出神入化,加之相貌丑陋,人称小恶来;老二李文虎,舞的乃是大刀,而且是仿制青龙偃月刀,技巧不足但力大势沉,一般来将也敌不住他几合;老三就是一合败退的李文豹,羡慕冷面寒枪罗成的本领,一手快枪扎的飞快,可轻巧有余但力不足,没想到大意之下竟被一小儿一招打掉了武器。

    “二哥退下,让我再来领教这混小子。”李文豹趁着高宠对战李文虎之际,下面拾起了自己的兵器。被人打掉兵器这种事对于李文豹来说,绝对是个莫大的耻辱,如果不是那小子没什么经验趁机杀上前来,自己肯定难逃一死。一想到这,李文豹觉得自己脸上很是火辣辣的,感觉自己就如土鸡瓦狗一般,根本没被人放在眼里。

    “三弟,这小厮还是我来吧,没想到还真有几分本事。”李文虎怕自己弟弟不是对面那小厮的对手,装出一副大战未酣的表情。

    “你们好不要脸,竟然以多欺少,看我家爷爷小尉迟孙新的厉害。”孙新见李家两人准备围攻高宠,看不下去了,便从身后抽出太岁钢鞭掷向李文豹,然后拿起烂银花枪,策马狂奔,选上了同样是用枪的李文豹。

    “好、好、好,爷爷我正没地方发火呢。”李文豹见孙新赶了过来,瞬间将刚才的怒气完全点燃,将手中的梨花枪卧的紧紧的,只想将来人扎个透心凉。

    “彭”

    高宠和李文虎已经第三次交手了,而且打的是势均力敌,但形势却慢慢的偏向高宠。不是说高宠年轻jīng力好,而是高宠在战斗中快速的进步着,舍弃了平时习武时多余的招式,化繁为简,只留下最实用的招数,就像在汴京时灰衣老人曾和自己说过,要经历战场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路。

    “爽快。”

    高宠和李文虎的刀枪又一次相撞,然后又一次隔开,策马呼啸而去。

    高宠兴奋的叫着,越打越舒坦,不像切磋时那般的畏手畏脚,不管什么招式只要能打到对方,高宠便毫不犹豫的出手。

    而李文虎则有些吃惊,对方毛头小子的进步还真快,短短三个回合就让人刮目相看,开始出手时机拿捏的虽好,但感觉很是生涩变,哪有现在的老练。

    “叮、叮、叮、叮、叮.....”

    不同于高宠李文虎的策马相击,孙新与李文豹座下的马可是慢的可以,只是各自手上的枪却舞的飞快,快的让人几乎睁不开眼,枪尖碰击的频率比雨滴还密集,稍有闪失,身上便会多出个窟窿。

    时间过得飞快,众人手心的汗也都湿了出来,怕场上的人出现什么意外,大家都准备着随时上去接应。

    梁山众人也没想到,本以为孙新上场应该不用花多大力气就能擒得此人,谁又料到竟出现这般激烈的场面。看着若隐若现的枪影,众人才发现所谓的李府的强横并不是浪得虚名。

    “二郎,要不再派个人上去,我怕高宠经验不足,恐怖是那人对手。”武大郎对于孙新的死活毫不在意,但对于高宠这小跟班却非常在乎,尤其是高宠这么个小屁孩跟一个三十来岁的魁梧大汉比斗。

    “哥哥莫急,高宠没什么危险,反倒是敌将有些心慌意乱了。”武松本领高强,战斗意识敏锐,对两场斗将都看在眼里,谁优谁劣都一清二楚,尤其是高宠的战斗方式慢慢在转变,技巧也从青涩走向成熟。

    不过也是,任谁看到对手的战斗技巧飞速成长,心里肯定会不爽或者害怕,如果成长起来,必定是自己的噩梦。李文虎心里不由发狠,即使是拼个两败俱伤,也一定要这小厮斩于刀下。

    “踏、踏、踏、踏、踏、踏....”

    李文虎心里默默的计算着距离,看着对面蒙面的小厮也策马过来,挺枪于胸侧,将身子尽量贴着马儿,减少阻力,也让自己成为目标的地方少些。

    相对于李文虎的想东想西,高宠则好像没心没肺似的,根本懒得去想这些,眼中唯一的目标就是李文虎,想要一枪挑于马下。

    四十米、三十米、二十米....

    转眼及至,高宠的枪恶狠狠的对着李文虎的胸口扎了下去,李文虎却犹如视而不见,左手放开拉马的缰绳,举臂格挡,右手紧握的大刀势大力沉的从右边劈来,大有将高宠一分为二的感觉,纯粹的以伤搏命。

    高宠习惯了李文虎刚才的打法,以为对方不过如此,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懈怠,哪里会想到也没见识过这般打法,自己如果再继续刺下去,对方也许重伤、也许会死,但自己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危急之下,将直刺的枪杆往左一架,将李文虎势在必得的一刀架在空中顿了下,自己则凭借人小块头小的优势缩在马背上,堪堪躲过这必杀的一刀,只在左臂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刀伤。

    左臂上刺骨的疼痛不停的提醒着高宠,敢在战场上大意,此般便是下场。自己开始一招败敌,后又和人打的难分难解,想想对方不过如此,以为自己真的武艺高强了,没想到差点被人一刀两断了。不过这样也好,现在被人看上了胳膊,总比到时候被人杀了强,自己可还有妹妹要照顾。

    高宠躲过大刀,便头也不回的策马往回赶,自己已然受伤,再打下去对自己更是不利。套用掌柜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没必要傻乎乎的拼命,这次不行等下次,反正自己还年轻。

    “贼子休走。”

    后面传来李文虎暴怒的喝声,没想到这小厮这么没品,跑得比兔子还快。自己如果不能擒下他,三弟那脸面算是丢干净了,还不能报仇,想必三弟肯定会耿耿于怀的。

    高宠感觉后面有什么东西破空袭来,那呼啸声越来越近,忙转下马头,虽然躲过了暗算,但马速也降了下来。

    看着前方小将放慢了速度,李文虎大喜,更是鞭打着马匹,让其跑的更快。蒋大哥平时戏耍的小锏带在身上当真有用,真是杀人越货、偷袭暗算的居家常备之物。

    高宠见状不妙,被人欺负到这般,竟还穷追不舍,脾气也上来了。既然这样,大不了不过就是一死,即使要死,也不会让你好过。

    高宠虽然平时很是听话,但十五六话的少年哪个不叛逆,哪个没有血xìng,暗暗凝神闭气,就等李文虎袭来。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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