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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懒鬼鱼     北宋大郎txt下载     北宋大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七十九章 神机军师

    甩开了铁牛那浑人,高宠驾着马车载着武大郎和孟康回鄄城,反正鄄城无大事,高宠便悠闲的赶着马车。

    武大郎也没闲着,在车厢里一边喝酒一边和孟康商讨军校水军部的筹划。术业有专攻,对于武大郎来说,孟康可是专业人士,想到的问题应该更详细。

    来的时候很匆忙,回去的时候慢悠悠的直到第二天才到鄄城。武大郎等人一下车,孟康这厮便迫不及待的去找裴宣、陶宗旺等人叙旧去了,兄弟多rì不见,当然需不醉不归。

    回来后院还没来得及和潘金莲她们寒暄,时迁便很没眼sè的跑来向武大郎禀报,神机军师朱武已经到来,正在客厅里候着。

    武大郎一听,顿时拉起时迁朝客厅跑去,速度之快连时迁都望尘莫及,真不知矮胳膊矮腿哪来那么大的爆发力。

    朱武乃何人,神机军师是也;知识分子出身,原是少华山黑帮的老大。朱武的少华山黑帮是水浒中第一个出现的黑帮组织,规模甚至比当时的梁山黑帮还要大。当少华山黑帮在动华yīn县脑筋的时候,王伦为首的梁山黑帮还只敢劫劫单身过往客商。

    照理说,神机军师朱武的才华更在智多星吴用之上,可最后为何排不进天罡,只能说时运不济,绰号犯了人家忌讳。

    吴用乃一教书匠出身,所出计谋也经常漏洞百出,奈何人家先上山,在梁山这个莽夫的世界里早已确立了首席智谋一职,当然容不下才华比他高的神机军师朱武,读书人使yīn的功夫尤其厉害,不自不觉中便将将昔rì**巨擎打压的一声不吭。

    不过也不能怪朱武,毕竟科班出身,用计光明磊落,战场上排兵布阵绝对是拿手好戏,绝非吴用这小私塾能比;可论人情世故、yīn险狡诈,那朱武真是拍马也赶不上吴用。

    在梁山一百零八将中,武力方面武大郎看好的人多了去了,马上卢俊义、林冲,马下鲁智深、武松;科技方面也是,凌振、孟康、汤隆;不过在智囊中唯独看好神机军师朱武和铁叫子乐和。

    乐和的本领自不必说,在水浒中不值一提,可在水浒后传中几乎机智近妖,辅佐混江龙李俊赤手空拳打下一个暹罗国之主,比之手下jīng兵良将却未能辅佐宋江上位的吴用可有用多了。

    朱武却是可惜,郁郁之下随公孙胜学习道术,整个怀才不遇得主。若是寻得良主,不说一统天下,最起码占据一地不在话下。

    来到客厅门口,武大郎特意停下来整理了一下衣装,发觉自己身上没有不妥的地方,才缓步推门而进。

    入眼的乃是一介书生打扮模样,道服裁棕叶,云冠剪鹿皮,脸红双眼俊,面白细髯垂。若不是知道眼前之人乃神机军师朱武,叱咤华yīn县的少华山二当家,武大郎绝对以为此人乃上京赶考的秀才。

    “神机军师朱武,久仰阁下大名,今rì一见,实乃三生有幸。”

    为了替军校招到一个好老师,武大郎可谓竭尽全力,刚一见面便直接拍人家马屁。

    “大人客气,大人也知在下来此的目的,不妨拿出来一瞧。若大人说的属实,在下愿为大人鞍前马后十年。”

    自古官匪正邪不两立,朱武此刻孤身前来,可见此物诱惑之大,竟冒着生命危险,还鞍前马后十年,这可不是一般**巨擎能做得到的。

    “时迁,去知会蒋唠叨一声,让他将兵书拿来。”

    武大郎也不以为意,反倒信心更是十足,看来军校的老师仈jiǔ不离十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嗜好,神机军师同样是人,心中也有yù望,这也就是武大郎为何遣时迁前去少华山的原因。

    至于此物是何,当然非兵书莫属。

    当rì为解鄄城干旱之难题,特意命人挖通被淤泥阻塞的雍、沮两河,在饮马集挖沟渠之时不小心挖开了一个洞穴,最后才弄明白乃孙膑之墓,墓中更藏有其一生心血所著《孙膑兵法》,另外还有一些陪葬品。

    武大郎岂会藏私,理所当然让身边的人学习,可惜大家都没兴致,所以就不了了之。蒋敬jīng通书算,更适合后勤,全然不喜兵法:裴宣绰号铁面孔目,执法严明,若是换成《韩非子》一书,怕是早就虎视眈眈,可对于《孙膑兵法》却是不屑一顾;另外几人,都是些老眼晕花、大字不识一个的主,让他们看兵书,比让他们戒酒更难。

    所以说,宝贝还是得看人的。在你饥寒交迫的时候一碗热腾腾的米饭远比满车的金银财宝更有价值。对于朱武来说,《孙膑兵法》就犹如旷世珍宝,即便粉身碎骨亦要揽入怀中。

    不一会,蒋唠叨便拎着一大堆破竹简荡荡悠悠的前来,末了随意扔在地上,嘴里还不断抱怨武大郎不厚道,让他这一文人保管这一堆破烂,真是太坑人了。

    武大郎无语的翻翻白眼,就这厮这样的态度,怪不得名落孙山,考不中科举。

    再看看朱武,这才叫真正的知识分子,虽然现在看起来疯疯癫癫,神经病大于正常人。可那份专注可非常人能及,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手中捧着竹简神神叨叨的,时不时用上好的锦衣袖子擦拭着竹简,一会哭一会笑的。

    武大郎顿时不知如何是好,时迁这厮找来的是神机军师还是神经病啊,刚才看他还是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模样,可一转眼就成了这样,得失心疯也没这般快。

    “擒庞涓、见威王、威王问、陈忌问垒、篡卒、月战、八阵、地葆、势备、兵情、行篡、杀士、延气、官一、五教法、强兵。哎,可惜只余十六篇,不知大人真的肯用这旷世奇书换在下十年效力?”

    朱武怀抱着竹简,一边小心翼翼问道。不管武大郎答应与否,朱武绝不会再还回去。虽然朱武也知道自己现在这般交涉很被动,但另外别无他法,实在不行唯有回少华山举兵攻占鄄城。

    “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本官也无需军师鞍前马后,只需在军校里任职十年,教导学生们兵法谋略,不得藏私,十年后,《孙膑兵法》便归阁下所有,可有异议?”

    对于这类的兵法,武大郎实在没啥兴趣,兵法再jīng妙也得有人会用啊,否则学学赵括来个纸上谈兵,自个怎么死都不知道。

    当然,武大郎也不会傻到将绝本给朱武,早就命蒋敬抄好了数十份已做备份,用纸张保存总比用竹简保存来的方便,到时候看哪人有才华,再去骗一个来也未曾不可。

    “一言为定。”

第一百八十章 世界

    神机军师朱武等武大郎点头确认十年后《孙膑兵法》归自己所有,方将提到嗓子眼的心放了下来,这时才有空考虑武大郎刚才所说的要求。没注意还好,静下心来仔细想想,看来眼前之人绝非等闲之辈。

    不过这和朱武有何关系,自个原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否则也不会好端端的不去考功名,而是盘踞少华山占地为王。

    这天下越乱才越jīng彩,君不见chūn秋战国、东汉末年,群雄争霸、谋士辈出、奇人异士数不胜数,你方唱罢我来唱,即便不能名流千古,亦能遗臭万年。

    哪像如今世道,任你才高八斗、满腹经纶,没有阿谀奉承的本事照样只能做个平头小百姓,连登台亮相的机会都没有,哪有谈笑间强敌灰飞烟灭的运筹帷幄。

    朱武倒是错怪了武大郎,毕竟有多大的胃口才能有多大的抱负,虽然武大郎胃口不错吃成了胖墩,但这绝非是雄心野心,而是肥肉。

    武大郎建军校的目的只是为了帮助亲家,毕竟没过几年大金破辽再破北宋,自己带着几个媳妇直接收拾一些衣物跑去江南照样活得潇洒,可自己那老丈人家大业大,而且还位于北地,直接在人家的马蹄下,连条活路都没有。

    不要说武大郎没志气、没抱负,穿越到某个朝代随之王八之气一放,便大肆收罗名将,然后一展抱负,成就万世霸业。

    醒醒吧,武大郎早就明白自己有几斤几两,文不成武不就的,最多知道历史走向,再过六七年便是靖康之耻。金军攻破东京(今河南开封),在城内搜刮数rì,掳徽宗,钦宗二帝和后妃,皇子,宗室,贵卿等数千人后北撤,东京城中公私积蓄为之一空,北宋灭亡,无数百姓流离失所、易子而食、惨不忍睹。

    武大郎也气愤、也心痛,也想以一己之力改写历史,让泱泱大汉民族永远屹立在世界之巅。

    梦想是美好的,可现实却是残酷的。

    梁山好汉一百零八,手下jīng兵良将成群,到最后还不是被朝廷小小伎俩耍的团团转,最后死的死散的散。武大郎只要去梁山上一说招安是不对的,立马被宋江吴用暗中玩的死死地,敢挡路就得有身死的准备。

    或者向朝廷提醒,说是七年后北宋会被大金灭国,怕是话音未落便被人当成大辽的jiān细五马分尸;要知道此时金国才建国不久,人数连大辽的十分之一都不到,还得时不时靠大宋救济,这话说来纯属天方夜谭,何况宋徽宗正联系金国一起抗辽夺回燕云十六州。

    本来朱武听了也就不了了之,在鄄城随意混吃等死糊弄个十年,暗中将《孙膑兵法》吃透,再找个明主趁机占据一地。

    可随着武大郎越说越深,朱武的兴趣便被吊了起来。这哪是什么私塾,纯粹是培养开国武将的地方,万军之中取人首级的猛将、谈笑之间灰飞烟灭的谋士、粮草衣物调配铢毫不差的后勤。这些都还说得过去,毕竟西夏、大辽两国虎视眈眈,战争一触即发。可最离谱的便是筹建水军,要知道大宋陆地上缺马不是大辽的对手,可在海里湖里,即便十个大辽都不是大宋的对手,武大郎这般不是居心叵测还是为何?

    唯恐天下不乱的朱武此时方觉得武大郎顺眼,两人不禁感到相见恨晚,整整畅谈一夜,连天鸣的鸡叫声都恍若未觉,若不是清晨潘金莲怜惜武大郎身子,故作生气才让两人不得不各自回房,不过两人都还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

    论才学、论智慧、论智谋,武大郎都不是神机军师朱武的对手,可是武大郎却拥有朱武永远无法相比的见识。虽然武大郎以前只知道卖炊饼,但耐不住灵魂来自后世,整个地球的信息都能从电视电脑上了解,随意扯上一些都能说的天花乱坠,侃的朱武云里雾里不知所谓。

    虽然对武大郎说的某些东西朱武不甚了解,但细细一分析下来却觉得十之仈jiǔ都是真的,尤其是武大郎所说的世界,中原只是冰山一角,另有大好河山等着众人前去发掘。尤其大宋经济发达,不时坐船带来众多奇形怪状的人类,满身漆黑的昆仑奴、金发碧眼的白毛汉子,尤其是西域以西的美艳胡娘。

    吃过早膳回房沉沉睡了一觉,毕竟连续两宿没睡的舒坦了,铁打的汉子都受不了,何况武大郎这身板又不是很强壮。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夕照,院子里面众人也已开始准备晚膳。

    刚一起床,武大郎便看到潘金莲等几女早已从桌边站起身来围着自己打转,那眼神看的武大郎直打颤。

    “金莲、秀儿、馨儿、三娘,你们这是作何,为夫可没做对不起你们之事,有必要这般四妻审夫?”

    武大郎实在被她们看的心里发毛,忍不住问道。

    “哪有,奴家只是想问问大郎,中原之外真的还有好多国家,是否真的有金发碧眼和浑身漆黑的妖怪,大海是否有尽头,真的有整年都下雪的地方吗,真的有动物将宝宝放在肚子里?”

    潘金莲嘴巴一停不停如同机关枪一般问个不停,显然对这些东西好奇不已。

    武大郎也没想到昨晚上随意乱扯吸引朱武兴致的问题现在一个不落的全返回到自己头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无可奈何,武大郎唯有一件一件的将问题解释清楚,可惜有些东西不是一句两句便能讲得清楚的。刚回答完一个问题却又不得不解释刚才不小心捅出来的新问题,武大郎又不得不回答新的问题。

    如此这般不由口干舌燥,起身倒茶之时发觉屋子里顿时多出了好多个人头,差点没被吓一跳。

    武大郎看着呆坐的众人,不由发觉刚才自己这般,就好像在给她们讲故事一般,而且还是一个接着一个从未听过的新奇的故事,怪不得这么引人入胜。毕竟每说一个地方,武大郎都习惯将地方的生活习俗、动物种类、宗教信仰、远古神话都简略提到一番。而在众人耳中就好比一个个未曾到过的桃源仙境,让人向往不已。

    可惜武大郎说的是后世的世界,现在除了中原大地,另外的都是些未开化的地方,茹毛饮血还是家常便饭。

第一百八十一章 招生

    寒冬腊月,大雪连天,百姓们早已准备好过冬的衣物粮食,安安心心的呆在家里取暖。这鬼天气一天比一天冷,让忙完农事的百姓们百无聊赖的不知做啥事。

    蒋敬按照武大郎的意图,命手下衙役们将一张张宣传单贴在大街小巷,很有后世牛皮廯的味道。毕竟这是私事,可不是官府正儿八经的公文布告。

    本来怕没人响应,打算凑个二十个人来试试效果,看看是否有无建立军校的必要。如果可行,明年开chūn之后再大型招生,培养人才。

    可能牛皮廯的效果有些出乎意料,或者说武大郎的名声好,亦或者大冬天大伙都闲得无聊,要么再直白点便是被选中的学子不仅免学费,还能每月定时从军校里领取补贴已补家用。

    这举措乃前无古人,即便孔圣再世,亦只有有教无类尔,哪还会为了安学子心,将自己钱财拿出来补助学子。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望子成龙是华夏每个朝代为人父母最大的心愿,此刻官府既然出面兴办军校,招收门生,对于鄄城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往rì即便砸锅卖铁也凑不齐私塾的学费,何况还需一定的文字基础,只能苦了自家孩儿仍在田间劳作rì复一rì年复一年;今rì传单上所写却无这门槛,反倒上私塾还能补贴家用,这倒让百姓们将信将疑。

    虽然对宣传单上所描述的事情将信将疑,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最多白跑一趟当解闷,总比错失良机来得好,说不定未来飞黄腾达亦不一定。

    鄄城的冬天可谓异常寒冷,昨rì光洁的街道又一次被大雪覆盖,凄厉的北风呼呼直叫,好像要吹进人的骨子里。

    不过即便再恶劣的天气都挡不住人们心中的火热,公鸡尚未鸣叫,原本白雪皑皑的街道就早已被人群踩得凌乱不堪,人们连三带五赶来凑热闹,只为第一个报名。

    虽然此次只招收二十位学子,但武大郎可不想滥竽充数,否则也就失了建立军校的目的,所以便将招生场地由县衙门口改在了城北的广场,也就是举办斗酒大会的场地。

    幸好武大郎聪明,否则拥挤的人群怕是早就将衙门给挤摊了。武大郎用过早膳招呼蒋敬、朱武、栾廷玉、孟康等几位未来军校的夫子连带着一众衙役浩浩荡荡的前往城北。

    一路上看着稀稀疏疏的人流,即便平rì里爆满的小酒楼里都门罗可雀,武大郎心里不断祈祷好歹要来几个报名的学子,否则自己这军校尚未建立便出师未捷身先死,岂不是遭人笑话。

    武大郎等人一路走去,便发现越接近城北广场,路上的行人便越多,不乏携妻带子一家老小全部出动的。此番情景看的武大郎不由有些纳闷,难道今rì还有别的活动在城北举办,怎会吸引这么多人前去。

    一路上磕磕碰碰走走停停,武大郎一行人总算准时到了城北,一开始以为自己一伙浩浩荡荡的好不威风,可跟城北广场那一眼望不见边的人群相比,真是如一粒尘埃般渺小。

    身周一众衙役在前艰难开道,武大郎等人便紧随其后,短短十分钟的路硬生生的花了两刻钟才到达目的地,耳边经常听到附近百姓的交谈声,让武大郎瞬间明白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便是自己。

    “二蛋,你看俺家犊娃子能进不?”

    “扯啥蛋,就你家那混小子,偷鸡摸狗打架倒是在行,你让他识几个字,俺便跪下来给他磕头。”

    “呸呸你这鸟嘴说的啥话,卖字话的先生不是说了今rì即便不识字亦有机会进入学府?”

    “你见过私塾里哪个娃子不识字?”

    类似这般斗嘴的武大郎听得很多,即便文学最盛行的唐宋,最底端的劳苦百姓仍旧大字不识一个。所有的信息都是道听胡说而来,偶尔官府发放公文,也最多去问下穷困潦倒卖字画为生的书生们。

    武大郎一伙来到台上,这是为了此番招生昨rì特意搭建的木台,上面的积雪早已被百姓清理干净,上面的桌椅案几都被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水迹。

    招生的事情全靠老师自主选择,武大郎一点都不过问,只是在台上随意说了几句,然后便让衙役们挂上四块牌子维护现场秩序,上面分别写着:‘猛将’对应着栾廷玉,有万夫莫敌之勇;‘谋士’对应着朱武,风轻云淡、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后勤’对应着蒋敬,钱财粮草衣物支出纳入,虽不起眼,却手握前方将士生死;‘艨艟’对应着孟康,不仅代表着水军最强大的巨舰,亦代表着水军的无敌。

    本来武大郎也不想这么高调,不过一想即便有了麻烦,真定赵府也会替自己解决麻烦,那还不如高调些多吸引些年轻才俊前来,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

    当四块牌子立起来以后,台下的人不断切切私语起来,有不少不识字的汉子顿时焦急起来,根本不知道台上所立牌子上写的是什么,忙向周边识字的朋友们请教,场下闹闹哄哄,顿时乱作一团。

    “肃静肃静。”

    衙役中也有能人,一声嘹亮的嗓子顿时盖住了前边一群人的喊声,让有些失控的场面瞬间安静下来。至于后边的就算了,反正他们也看不到台子上所立的牌子,过会再让衙役们一个一个前去讲解。

    “本县县令武大人今rì初建军校,意在保家卫国,为国家挑选有识之士,培养成有用之才,他rì即便不能成为封侯拜相,但为一小吏绰绰有余。”

    前面的话当然是武大郎吩咐他说的,最后的那一句话却是衙役自己加上去的,不过这话让人觉得更加实际一些,毕竟封侯拜相这事就如空中楼阁,何况举办这军校的大人自己也不过就是一县城县令而已。

    “现在这四块牌子上写着各式人才,尔等根据自家孩儿的实际情况酌情参考。不过千万不要大字不识一个偏要选择谋士、后勤,否则不但耽误各位大人的时间,亦耽误自家孩儿的前程。”

第一百八十二章 姜汤

    随着衙役的话音落地,台下的百姓都悉悉索索的选择最为合适的通道排队,当然有人呆在原地苦思冥想,毕竟这关系自己一生的大事,岂能草率决定。

    大字不识一个的主是最容易决定的,不是猛将便是艨艟,不过艨艟还需水xìng好,换成一个旱鸭子下去,咕隆咕隆直接沉尸江底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还是选择猛将,虽然在北宋军人地位低下,很多都是犯罪之后才被发配充军,使得老百姓对军人白眼相看。不过这猛将可不是平rì里最底层的小兵喽喽,而是有官职在身的,而且还是经过真定赵家推荐的。

    一般老百姓可能不知道真定赵家,因为赵家向来行事低调,不显山不露水;可有些地位的乡绅都明白真定赵家在北宋军队中的地位,虽不是顶级世家,但亦不可小嘘。

    即便最底层的军官好歹也是官,也可光宗耀祖,总比一年到头开垦着土地强。虽然战场厮杀很危险,不过古人云富贵险中求。

    鄄城位于山东西部,也属沿海,但离大海还差了好些路。虽然也有江河湖泊,这里的百姓水xìng也只能说勉强,水xìng特别好的也许有,但不会太多,所以选择艨艟的也不多。

    至于谋士,这可是武大郎办军校的最主要目的,可一看排着寥寥无几的队伍,让武大郎不禁有些失望。而且队伍中几乎都是一些纨绔子弟、浪荡哥们,在其家人监督下满脸心不甘情不愿的排着队伍。

    看到武大郎失望的表情,朱武不禁在其耳边小声提示道,这些都是家中无法管教特意扔来学堂希望严加看管,以去他们一身恶习。至于人才,北宋重文轻武,有才之士大多前往汴京考取功名,哪会来此。

    北宋素来重文轻武,政坛上存在着突出的‘文不换武’现象,即文臣一般不愿改换武职,武将又通常难于跻身文官之列。于是,不仅昔rì‘出将入相’之说在北宋消失殆尽,而且士人群体也遗弃了‘投笔从戎’的观念。这一现象之所以能够产生,完全在于宋初以来不断压制、歧视武将和过度抬高文官地位的结果。

    反倒是武大郎最不看好的后勤,报名的人数却最多,这有些出乎众人的意料。不过回头一想也就理所当然了,谁让大宋社会风气开放、经商人数众多,可谓开华夏五千年来历史之最。即便出来后不能混个一官半职,就凭在私塾里学到的本领,随意找份账房的活计不在话下,或者自己也可经商理财,到时候富甲一方犹未可知。

    众人的心思武大郎可不知晓,可反观武大郎的心思更绝。反正现在也只是招收一些学子试试,有真正可用的人才最好,没的话也没关系,就当给栾廷玉朱武等人练练手,明年chūn天再想办法。

    看着一个个前来报名的学子,武大郎随意看了下便闭眼不闻,虽然有很多种方法可以去粗存jīng,但武大郎却不想使用。今次最主要就是让栾廷玉朱武四人挑选学子,好为下次挑选人才做做准备涨涨经验。

    可看了一刻钟,武大郎实在忍不住了,有这般挑人的嘛。算了,术业有专攻,你们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反正招来的学子都是你们教的,还是眼不见为净,当下遣了几个衙役送自个回府。

    武大郎本来是打算直接回府烤火炉取暖的,可一路上听到百姓的对话,不禁慢下脚步认真倾听。

    英雄每多屠狗辈,无情最是读书人。

    “二娃,rì后想天天吃上白面馒头,今天便给俺吃nǎi的劲都使上。”

    “晓得了,爹。”

    “狗剩,想娶俺家闺女,俺老王头不需别的金银珠宝,只要你能今个儿通过考校。”

    “好咧,今儿即便拼了xìng命也得过。”

    武大郎现在不仅想找才华横溢之辈,更想找忠心耿耿之人,否则花了巨大代价才培养出来的人才第二天便拍拍屁股走人,那时候才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大人好。”

    “大人好...”

    武大郎一路走去,原本交谈的百姓立刻停下交谈,纷纷向武大郎行礼致意。武大郎也挥手让百姓随意,自己还想听听百姓们的看法,可眼下这般情况等于白来了。

    一路走来,一路肃静,武大郎也没办法,只得老老实实的回衙门,否则在这只会引得老百姓们更加紧张。

    顺着广场往衙门走去,看着一路排队的百姓整整齐齐几乎从城北排到城南,武大郎额头上不禁冷汗直冒,这般排队要轮到什么时候,今rì栾廷玉朱武等人怕是甭想回来睡觉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为了孩子的将来,冒着天寒地冻参加比后世考公务员还艰难几分的考校。这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情景,武大郎可深有体会。

    武大郎不免有些意兴阑珊,朝身边的一衙役低语了几声,差他带话给朱武等人,不用在意二十个名额,多招也无所谓,择优入取,但却不能滥竽充数。

    一回到衙门,武大郎便发现潘金莲等人今rì并没有打麻将,而是在衙门口盼着。一见武大郎归来,潘金莲立马上前解下武大郎有些cháo湿的外套,换上厚厚的棉衣。

    “金莲,今个儿怎么在外,风雪太大,若是冻坏了咋办,还不速速回屋?”

    武大郎有些感动,虽平rì里几女都窝在房间里打牌懒得理会自己。可每当自己外出时总会在家门口盼着自己归来,打下外衣的尘埃,或者替自己换上干净的衣服。

    “无碍,大郎,奴家和姐妹们穿的都暖实。昨夜不知夜里大雪,未给大郎准备厚实的衣物,怕大郎冻伤身,姐妹们正合计给大郎送些衣物过去,没想到大郎已经回来。”

    潘金莲笑呵呵的说道,手中接过秀儿递过来的姜汤,一小勺一小勺喂武大郎喝下。

    “今rì之事超乎我之想象,不过栾廷玉蒋敬几人尚能应付,我在那边闲着也是无聊就自个先溜达回来。对了,金莲你去命人多煮几锅热姜汤送去城北广场分发给百姓取暖,这天寒地冻的冻坏了身子可不行。”

    几口姜汤灌下去,武大郎感觉身上暖洋洋的,不过一想到城北那边那么多百姓受冻,有些过意不去,遂向潘金莲说道。

    “大郎宅心仁厚,奴家晓得,这就去。”

第一百八十三章 青州

    整整一天,武大郎很是没心没肺窝在县衙里烤火取暖,任由栾廷玉朱武四个主考官在那风吹雨打、挨冷受冻。

    也不知道城北广场那里络绎不绝的百姓何时才能面试完毕,当时大致一看不少于两万人,还不算上后来得到消息赶来的。去除陪着来的父母,来此想进军校的应有七八千人,可以说只要不缺胳膊断腿的都来了,即便瞎蒙说不定还能走狗屎运不是。这倒真苦了朱武四人,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要考校两千多人。

    正当鄄城招生正在如火如荼之时,有一个人此时正悲剧着呢。原本手领近万兵马、威风无限的双鞭呼延灼此时正如丧家之犬一般,毫无形象的坐在一家路边小村酒店喝着闷酒。此一战几乎全军覆没,自己也拼死才能突围而出,若是直接回汴京复命,怕是直接人头落地。

    有家难回,思考半响总算发现慕容知府与自己有一面之缘,凭借自己的本事投奔于他应该不在话下,到时候攀上慕容贵妃的关节,到时候再领一军一雪前耻。

    不过最让呼延灼不解的便是为何简简单单的矛林便能破解自己的连环马,要知道自己早就试验过,即便上万只长矛组成的矛林都休想挡住自己连环马前进的步伐,不是矛头掉落便是长矛中间断裂,为何这次区区四五千只长矛便将自己最jīng锐的手下坑个一干二净。

    呼延灼当然不知道武大郎这家伙用的是上等jīng铁制成的长矛,只是将外面涂成了黄sè而已,当时战况激烈,众人的心思都被前方的激战吸引,谁还会来关心这些长矛。

    而且武大郎所立长矛阵都是直立的,而不是如拒马一般斜着刺向战马,只是为了割破马肚子而已。假如战马慢慢悠悠走过矛林,怕是一匹都不会受伤,但高速的奔跑的战马碰到长矛,整个马肚子就如被锋利的长刀划开,鲜血内脏一瞬间全部掉落在地。

    呼延灼越想越是想不通,手中浊酒一杯接着一杯灌下肚,过了片刻不禁脑袋有些昏昏沉沉,便让小二好生照料好坐下战马,自个睡去,打算明rì一早便去青州投奔慕容知府。

    不知道是呼延灼倒霉还是桃花山上的贼人倒霉,好死不死偏偏去偷呼延灼的坐骑,要知道这匹踢雪乌骓可是皇上所赐,若被人偷了那还了得。

    呼延灼心急如焚跑到青州知府县衙面见慕容知府,凭借呼延家祖先开国功勋的名气,慕容知府也很客气的接待了呼延灼,反倒还为呼延灼的失败而开脱,更将手中两千步马军借与呼延灼。

    早就窝了一肚子火的呼延灼在青州县衙整整呆了三天,休养了三天,可心中记挂皇上御赐的踢雪乌骓,立刻带着两千兵马前去围剿桃花山。一是报答慕容知府的援手之恩,替他清除周边宵小;二是夺回御赐战马,不负皇恩;三是展现自己才华,获取慕容知府亲睐,连带攀上慕容贵妃的高枝,以期再一次领军出征梁山,一雪前耻。

    对于呼延灼两千军马围剿自己,桃花山的头领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并不放在眼里,呼延灼领着近万jīng兵良将却大败而归的消息早已传来,对于呼延灼这浪得虚名的家伙更是不屑一顾。

    尤其是小霸王周通更是自大的带着一百喽喽便起身迎战,可惜即便呼延灼再不济,也不是周通这种小角sè可以对付的,交手没几合便被人打得屁股尿流。若非呼延灼在梁山被打怕,怕有埋伏,可能明年的今rì便是周通的忌rì。

    周通回到山寨后连连喝水压惊,让打虎将李忠吃惊不已,要知道周通这人天不怕地不怕,除了被一个野和尚揍得鼻青脸肿之外,向来威风得紧,否则也不会闯下‘小霸王’之名。

    李忠周通两人一合计,知道不是呼延灼的对手,便顺便想到青州城边另外的土匪窝,二龙山。

    这二龙山的贼人首领的武艺可比自己强多了,手下喽喽也不是自己这边可比。尤其是贼首那野和尚,自己两人就曾被他教训过,即便二打一也不是他三合之敌,还被他抢光了自己的积蓄,要知道自己可是强盗,却被人抢个jīng光,说出去都不敢再道上混了。还有二头领,原本也是个军官,好像还是杨家将后人,不知道犯了什么事也落草为寇,一身本领与那和尚旗鼓相当。

    打定主意,李忠立马差两喽喽前往二龙山求救,毕竟大家都在青州混rì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失了桃花山,二龙山以后面对官府的压力也更大。

    正当花和尚鲁智深起身前往,此刻又有喽喽进来禀报,说是大头领故人史进刺杀化州太守被抓,关进了大牢。

    自从史进史大官人上山以后为贼首之后,好生兴旺。前些rì子史大官人下山撞见一个画匠正在寻死。上前解救便得知此人乃běi jīng大名府人氏,姓王名义,因许下西岳华山金天圣帝庙内装画影壁前去还愿,随行带着女儿玉娇枝,却被本州贺太守看中,光天化rì之下强抢民女。贺太守原是蔡太师门人,为官贪滥,鱼肉百姓。王义觉得自己害了女儿,顿时想要轻生,史进见不过,直去府里要剌杀贺太守;可刚一进城便被人认出乃少华山贼首,当下关进大牢。

    本来少华山还有神机军师朱武坐镇,倒也不会如此惊慌失措。可朱武早些rì子被武大郎拐到了鄄城,就凭跳涧虎陈达和白花蛇杨chūn两人,杀人放火倒还勉强,派人去劫狱还真没那本事,可是此刻又不知道朱武人在哪里,只能命手下喽喽前去二龙山找鲁智深求救。

    鲁智深也头大,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只能先将眼前之事摆平,然后招呼兄弟们再前往华州城,否则史进没救到,自己老窝被人抄了可不得了。

    火烧眉头,鲁智深立刻点齐手下儿郎下山要解决青州这群官兵,否则哪敢去华州救人。

    桃花山李忠得知二龙山的行踪,立刻带着三百喽喽下山策应。呼延灼正愁贼人不下山,此刻一看就可擎起双鞭朝李忠砸去。

    李忠虽有家传武艺,靠使枪棒为生,但家传武艺再牛也牛不过呼延灼的家传武艺,交手十合便转身落跑。上过一次当的呼延灼岂会善罢甘休,一拍座下马儿立刻紧追而去,顿时吓得李忠面无人sè,怕今儿便要交代在此。

第一百八十四章 跑步

    青州所发生的一切武大郎毫无所知,即便鲁智深他们打生打死也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鲁智深这人天生福将,梁山一百零八将即便死光了他也是最后一个才死的。

    更何况梁山一百零八将还等他们几座土匪山聚义投奔,否则宋江宋黑子的一百零八星宿该怎么齐聚。

    武大郎不怀好意的想着,要知道自己可从梁山上拐带下了五个人,加之少华山的神机军师朱武还不算在内,到时候难道一百零二将聚义,可不符合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之名。

    不过也就随意一想便考虑其他了,尤其是看着眼前一百个千挑万选出来的学子,武大郎有些愁眉不展。

    只怪自己当初见百姓大冬天的排队等候、一个个冻得瑟瑟发抖却犹自强撑,心中有些不忍,没做考虑便胡乱传下话去,结果栾廷玉朱武等一个个秉公办事,将任务完成的完美无瑕,只是将这些个包袱扔给自己处理。

    本来拟定是招二十位学子,因为大冬天尚无法开土动工建造军校,只能将学子安置于衙门一侧,勉强将就一番,等开chūn之后再将他们安置于新建的军校宿舍之内。可现在是一百个啊,整整翻了五番,这可是活生生的人啊,吃喝用度都需打理,无奈只能找来周押司前来。

    周押司不愧为鄄城的老人,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办事老到,不出一刻钟便将事情处理的妥妥当当。为了让众学子享受一样的待遇,出面承租了县衙边上一栋大宅,原本宅子主人死活不肯,可一听到乃县令大人为安排学子休息,立马两眼放光点头答应,不过也要求住在宅子里的学子们每人写一幅字画已做珍藏。

    宁惹白发翁,不欺少年穷。

    能在衙门边上拥有大宅的人家岂非寻常,眼光独到老辣的狠,虽不知学子们的本事,不过能从数万人中脱颖而出绝非泛泛之辈,别看今rì字画不值钱,说不定数十年后还能凭此攀上交情,搭上通天之路。

    对于周押司用什么方法解决此事武大郎并不关心,现在的武大郎只想狠狠cāo练一下,否则对不起方才自己思考过多死伤的脑细胞。不过想想现在身边别无他物,加之天气又冷怕长久站立会冻坏身子,索xìng大手一挥让他们围着鄄城城墙跑步。

    武大郎非常满意自己想的这招,不仅能让学子们锻炼身体,也能一解自己心中之气。

    分属猛将与艨艟的学子们一听到武大郎的命令,很是自觉地转身,毕竟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学子们份外清楚这次机会有多难的,说不定就此摆脱贫困,真正的成为人上之人,当下也不顾寒风如刀锋般刺进满是补丁的衣服中直接超门外奔跑起来。

    “尔等难道没听清楚,还不快跑。”

    武大郎见谋士和后勤的两组人悠闲的呆在原地,将自己的话当做耳边风,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这不是还没开始,就摆出一副文人的臭脸,如果正式上课,还还是翻天了。

    “大人,此乃武夫之事,我等乃文人雅士为何也要行莽夫之事?”

    谋士学子中一位满身傲气的问道,一身衣服洗得发白但却穿的异常挺拔,一点都因为自己出身贫困而自卑。

    “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武大郎还真相信有人敢当面顶撞自己,不由一愣。

    “学生司徒水参见大人。”

    司徒水不卑不吭道,一点都不在意武大郎喷火的眼神。

    “何为莽夫之事?”

    “头大无脑,整rì只知打打杀杀,不是莽夫还能是何?”

    “打打杀杀,君子有六艺,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shè,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连孔圣人都知shè驭之道,尔等却白眼视之,岂非强过孔圣人乎?”

    前些rì子听过小丫头高欣兰被高宠逼着念书,有几句正是关于孔子的四书五经六艺之类的,此刻正好派上用场,用孔圣人的名头直接将他们压得死死的。

    如果有人敢顶撞,不用武大郎说话,直接就能被在场的学子们一人一口口水淹死,谁敢说自己强过孔圣人,即便当今宰相也不敢说此话,否则便会被天下学子群起而攻之,想不下台都难。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不是加锻炼,整rì浑浑噩噩,即便拥有鬼才之智、怪才之谋,亦只会英年早逝。”

    武大郎看着哑口无言的学子们,又一句话说了出来。这句话反倒正切合实际情况,东汉末年若非怪才戏志才与鬼才郭嘉英年早逝,早在赤壁之战中便能改写历史,一统三国。

    武大郎这番话倒是让学子们很是认同,毕竟戏志才与郭嘉的一生虽然短暂却异常辉煌。

    随着武大郎的话音落下,学子们也不得不开始跑步,毕竟这大冷天站在原地还真不如跑上几圈来得暖和。虽然穿着书生袍跑起来的姿势没那么雅观,但总比受冻强。

    看着陆陆续续跑出去的学子们,武大郎却没一点高兴不起来,这是一群早就被腐儒教坏脑子的木头,哎,朱武他们以后怕是有得烦了。

    不过这和武大郎没半点关系,反正就让他们围着县衙跑十圈而已,猛士和艨艟类的学子跑三十圈,不是说武大郎特意为难他们,而是具体情况具体考虑而已,身为猛士必将征战沙场,没有好的体力可不行。

    不过第二天武大郎就后悔了,真不该看着那群学子跑步时软绵绵没半丝生气的时候训话,非要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喊,什么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话语。

    清晨天蒙蒙亮,栾廷玉就一个个如抓小鸡仔般将所有学子抓到院子里开始晨跑,除了早中晚三次跑步,武大郎别的不做要求,任由栾廷玉朱武四人发挥,但跑步这项目却必不可少。

    清晨正是睡觉最舒服的时间,可一阵阵鬼哭狼嚎却扰人清梦,不仅将正要起床的生火做饭的下人们吵醒,更将武大郎从美梦中惊醒,连带着还有满脸怒气的潘金莲,两眼圆瞪的怒视武大郎,谁让武大郎昨夜特意跟潘金莲提起此事,还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现在可好,现世现报,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一百八十五章 武夫子

    好好的美梦被吵醒,不过考虑到外面天寒地冻,武大郎实在没勇气起床,宁可赖在被窝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武大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没有了外面的鬼哭狼嚎,这一觉睡得才叫舒爽,等起床时发现已经到了午膳十分,身边的潘金莲也不知何时起床的。

    用过午膳,武大郎闲着没事便去时迁的屋子里转悠。

    知己知彼,方可百战不殆。

    由此可知信息的重要xìng,既然武大郎招收别类学子,那么斥候间谍类的学子便必不可少。

    基于这方面的保密xìng,武大郎当然不会公开选拔,只是让时迁、李小二两人暗中招收,希望发现一些可用之才。

    毕竟间谍这种事情得靠天分,不是说武力超群或者智冠天下便能办到的,最好就是一回头便没了印象的大众脸,xìng格要么朴实、要么jiān诈,越真实才越优秀。

    武大郎注定白跑一趟,时迁一听到手下能多好些个手下,兴奋地根本睡不着觉,不顾大冬天天寒地冻直接外出去观察白rì里中意的几个苗子的家中偷窥,看身家是否清白、有无恶习,为人是否忠诚可靠。

    时迁一个人当然忙不过来,连带着悲催的李小二鼻涕一抽一抽的大雪天奔东奔西,整个人冻得差点失去知觉,连翻墙都摔了好几跤。不过没办法,谁让时迁是他老大,手下就他这号小兵,这不刚从千里之外的汴京赶回来还没缓过气,便被时迁抓了壮丁。

    武大郎没看到时迁这小贼,却是碰到了梁山方面的来使铁牛,一句话不说直接让武大郎为他准备午膳,顺带着少不了一坛白酒。

    武大郎拿这厮没办法,只能等到铁牛这厮吃饱喝足才发现这混蛋竟然是奉宋江之命来找自个帮忙的,说是鲁智深为救九华山大当家史进被困于华州城大牢,望武大郎派时迁与朱武助一臂之力。

    因青州慕容知府的逼迫,桃花山、二龙山和白虎山不得已组成联盟,共同攻打青州。孔亮唯恐兵力不足,又命喽喽前往梁山向师傅宋江求援,带着一大队梁山好汉下山,一举攻下青州,斩了慕容知府一家老小,亦将呼延灼招降。

    得胜投奔梁山之后,鲁智深因为心忧兄弟史进的安慰,不等梁山大队人马便自个快马加鞭单身上路,到华州城人生地不熟,无意碰撞了华州太守被诓骗进衙门,赤手空拳哪是对手,力竭被擒。

    武大郎可笑不得,找人帮忙竟然还这幅态度,不过武大郎也知道铁牛这厮的脾xìng,无奈的叹了口气。

    史进有难,朱武肯定不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自己与鲁智深有一面之缘,佩服其心胸博大、光明磊落、嫉恶如仇,乃是真好汉。即便铁牛不来此报信,自己得知消息亦会派人前去救助。

    当下命人招来神机军师朱武和鼓上sāo时迁两人,将事情简单的向两人讲述一番,便让他们二人随铁牛前往华州城外少华山,到时候再与宋江等大部队回合,共商救人大计。

    看着朱武等人前往,武大郎便放下心来。华州城外少华山乃是朱武的地盘,周围所有情况都了如指掌,这也是宋江为何命铁牛来找朱武的原因。

    朱武走的很是轻松,可他招收的二十个谋士学子不知如何处理才好,难道就呆愣愣的扔在一边不管不问,怕是不出一天便要闹翻天。

    武大郎找来蒋敬和裴宣商量一番,希望两人帮忙照看一二。谁知话一刚落,两人立马摇头拒绝,而且还异常坚定,让武大郎大为不解。

    清晨众学子围着衙门跑了五圈之后便去教室上课,也就是临时找的四间客堂暂代,每个种类的课程各一间客堂。

    猛将类与艨艟类的学子异常听话,堂上的栾廷玉和杜康慢慢讲解,他们在下面一个个认真听讲,眼睛一眨不眨,十分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后勤类的学子亦还好,只是希望蒋敬多讲解一些,尤其是关于经商的问题更是层出不穷,不过还好一切都在蒋敬的可控范围之内。

    最吵闹的便是谋士类学子,朱武刚开讲底下的一众学子便‘之乎者也’个不停,更是大呼‘好战必亡’,差点没让神机军师暴走,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会招收这么一批木鱼脑袋。

    接着栾廷玉蒋敬便听到那间客堂里传来争执声,从chūn秋五霸扯到孔孟之言,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到好战者亡,说的是天花乱坠,整整一上午直到午膳时间还旗鼓相当,朱武以一敌二十,双方依然争执不下。

    本来蒋敬还打算携着裴宣中午看好戏,可谁知朱武有要事在身,而武大郎还将这般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这可不行。要知道蒋敬虽是文人出身,不过却是落科举子,jīng通书算,乃儒家中的另类;裴宣更不用说,落草前虽是官差,可算起来应该归属法家,自秦朝焚书坑儒,法儒两家视如仇敌,如今儒家防法家更甚于防武夫,让裴宣去上课,可能直接变成法儒之争。

    看着摇头的两人,武大郎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去教这帮学子,脑海中转了个遍,发现还有文采的就只剩下赵雨馨和自己的小妾刘家小姐而已,不过身为女儿家,平rì里吟诗作词尚可,真的做私塾夫子怕是惹人争议。思来想去,武大郎一狠心,豁出去了,自己好歹做过那么多年学生,今个儿便试试做老师的滋味,哼哼,谁敢不服就准备承担苦果吧。

    中午休息过后,武大郎便代替朱武来到谋士类学子的客堂里,看着下面静坐的二十位学子。

    武大郎不管下面在坐学子的反应,直接按照自己的思路开始讲起:“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七计,而索其情。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道者,令民于上同意,可与之死,可与之生,而不畏危也。天者,yīn阳、寒暑、时制也。地者,高下,远近、险易、广狭、死生也。将者,智、信、仁、勇、严也。法者,曲制、官道、主用也。凡此五者,将莫不闻,知之者胜,不知之者不胜。故校之以七计,而索其情。曰:主孰有道?将孰有能?天地孰得?法令孰行?兵众孰强?士卒孰练?赏罚孰明?吾以此知胜负矣。

    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计利以听,乃为之势,以佐其外。势者,因利而制权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实而备之,强而避之,怒而挠之,卑而骄之,佚而劳之,亲而离之,攻其无备,出其不意。此兵家之胜,不可先传也。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乎!吾以此观之,胜负见矣。

第一百八十六章 开除

    底下的学子们望着台上摇头晃脑的武大郎,一个个傻傻的望着却无动于衷。

    “大人,我等乃是慕名前来学习圣人之言,而不是这些武夫的东西。”

    等到武大郎讲完一段话,中间休息的时候,司徒水站起来说道。

    “你们也如此认为?

    武大郎没理会司徒水,而是转而看向其他十九位学子。

    答案显然易见,所有的学子都点点头,赞同司徒水的意见。

    偃武修文、重文轻武是北宋的基本国策。

    毕竟宋太祖赵匡胤的皇位乃是部下发动陈桥兵变,逼他穿上黄袍取而代之,自此称帝。

    赵匡胤怕手下将领有样学样,不知哪rì如自己一般发动兵变上位,但又不舍得亲手杀害出生入死的兄弟们,便杯酒释兵权,将军队的权利收拢分给文人打理,以解自己后顾之忧。

    王夫之曾说过:“自太祖勒不杀士大夫之誓,以诏子孙,终宋之世,文臣无欧刀之辟。”

    当然,宋太祖虽然有意打压武将的地位,但也不会太过,宋太祖在位时,科举取士的数目并不大。可后面的继承者会错了他的意图,怕武将们发动兵变,便变本加厉的打压武将的地位。

    自宋太宗时情况完全变了样,他扩大了科举取士的数量,重用儒臣。到了真宗朝武将完全靠边站,几乎没有立足之地,文人主政的局面完全形成,‘儒术’也被捧上了天,而在仁宗朝更是达到了顶峰。

    仁宗时蔡襄曾经说过:“今世用人,大率以文词进:大臣,文士也;近侍之臣,文士也;钱谷之司,文士也;边防大帅,文士也;天下转运使,文士也;知州郡,文士也。”

    大宋整个社会风气都是如此,读书人学的理所应当就该是治国安邦之道,因而只有他们才懂得如何治国。那么“儒术”就是治国之术了,对兵法之类的根本不屑一顾。

    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北宋的士大夫大都只是一群死读书的书呆子,他们不知变通,不重时务,只知引经据典,只会填词作赋,而治理国家,他们不是内行。即便有人空有高尚情cāo和‘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但往往不得要领或力不能胜,力不从心。

    既如此,武大郎只能摇摇头,懒得和这些被洗脑的腐儒学子争辩,跟一群神经病争辩,自己不就成了神经病了嘛。

    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时候很善变,有些时候却固执呆板的可以尤其是思维观念,一旦形成便能影响人的一辈子。

    武大郎不顾在场的学子,自顾自的摇头走了出去,脸上满是叹息,好好地一批人就这样被腐儒给耽误了一辈子。武大郎不由有些气闷,便想去看看其它三组类别的学子,看看是否可用。

    邻近的是蒋敬所教的后勤类学子,这类学子虽然识字但无半点书生傲气,反倒更像是市侩商人。昨rì虽和谋士类的学子一起抗拒武大郎跑步的命令,也不过是观望而已。这类学子一般出身家庭较好,但无奈的是庶出而非家中嫡子,偌大家财也无他们的份,成年后只能去卖卖字画、去别地当账房管家或者做些小本经营。

    透过窗台武大郎看到里面在座的学子异常认真,对于台上夫子所说的话都一一斟酌,时不时的用毛笔在纸上记着、写着,同时对于尚未通透的问题也仔细记下,待课后在询问夫子。

    同样的书生学子,一个为自己谋生路费尽心思,一个却整rì四书五经打算抱着半本论语治天下,纯粹的木鱼脑袋。

    看着这明显的对别,武大郎更是坚定了自己内心的选择,过会回衙门便让周押司将谋士类的学子扫地出门,眼不见为净。靠这类木鱼脑袋出谋划策,说不定会命令大宋将士们扔掉武器对着西夏大辽的进行劝服,用‘之乎者也’去感化这些虎狼之士,当然最终的结果可想而知。

    武大郎再向前走去,打算去看看栾廷玉和孟康教的怎么样,可一到客堂却鸦雀无声,根本没有半丝人影。不过没多久后面里传来震天的响声,说来也对,猛将和艨艟可不比书生,当然是得在外拼杀。

    武大郎听到后院嘹亮的喊声,也就不再过去,直接慢慢踱步回衙门,从刚才的声音里可以感受得到这两类学子满心的激动。

    不知道怀着怎样的心情,武大郎边走边叹了口气,不过转念一想又马上振作起来。谋士也不是地里的大白菜,一揽一大筐,要知道每个时候智力超群的能有七八个就不错了,何况现在自己碰到两个,自己手下的朱武和武松手下的乐和。

    至于四舅哥所要的谋士类人才,还是让他慢慢等好了。如果真的那么好找的话怕是不用找武大郎帮忙了。想通这些,武大郎原本因为没有找到好苗子的沮丧心情一扫而空。

    吩咐了周押司一声,便让他去处理这一切,直接将这群傻蛋开除了事,虽然对自己的声誉有些影响,但武大郎岂会在乎。

    对于那些目中无人、只知道念死书半点不知人情的学子,周押司也打心底里感到厌烦,要不是武大人要构建军校,怕是早命衙役们将这群不识好歹的家伙赶出去了。

    要知道周押司在县衙素有老好人之称,连他都萌生这种心态,何况气血方刚的衙役们,当下不顾谋士类学子的大吵大闹、呼喊救命,如撵小鸡般一个个将这群不识好歹的家伙扔出院子。

    如此热闹的事其它三类学子当然有所耳闻,尤其是后勤类的学子更是后怕不已,还好没跟着那群没脑子的人瞎混,否则自己这数十人也将步他们后尘。同时也对县令大人心存畏惧,一言不合便将整般的学子开除在外,这气魄,自己等人中若是有人一不小心得罪了大人,自己这帮人不就悲催了。

    至于猛将类的学子和艨艟类的学子更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里的学子个个家境平寒,身上衣裳褴褛,很多还时常靠别人救济才能过活。当听到被军校录取之时,整些个乡亲父老羡慕的眼光第一次让这些毛头小子发现自己存在的意义。

    早上起床穿着军校发的新衣裳,很多人还舍不得穿,很多人都忘了自己多少年没穿过没打补丁的衣服,不过在夫子严厉的眼神中满是心痛的穿上新衣服。早上夫子说的很多道理虽然听不懂,但午饭时肥美的肉食和洁白的米饭差点没让学子们将舌头都吞进肚去。这哪是军校,rì子过的简直比神仙过的还逍遥。

    中午的训练虽然辛苦,有些面黄肌瘦的学子虽然劳累,但亦咬牙坚持,那股倔强不认输的脾xìng正对栾廷玉和孟康这两个大老粗。

第一百八十七章 反省

    腐儒误国,千真万确。

    以前觉得道听途说有些夸大其词,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看来自己是该醒醒了,否则身首异处还不知怎么回事。

    回到衙门自己的屋子,武大郎不禁坐在院子里发呆,是自己心肠太好,还是太过懦弱,竟会不长眼的去招这批废物书呆子回来,还是习惯于前世那种法治社会,一步都不敢逾越,即便这样也不发火,只是将人开除而已。

    今时不同往rì,自己已经不在是法治健全的新社会,而是县令掌控一方生死的封建社会,自己的仇人更是只手遮天的相国蔡京,可比高俅强太多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没直接宰了自己,但如果自己rì子过得很潇洒,怕是临死不远了。豹子头林冲身为八十万禁军教头,还不是被高球耍的团团转,最后落得家破人亡、无奈之下落草为寇才得挽回小命。

    连林冲这般地位都不行,何况自己这小小的县令,尤其连这顶乌纱帽还是由蔡京老贼给的,自己是死是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

    以前知道归知道,但自己总想着逃避,等过个六七年‘靖康耻’之后自己跑到江南潇洒的过富家翁生活,那时的蔡京也离死不远了,自己根本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不过想想容易事实哪有那么简单,如果继续让宋江那厮在梁山上胡作非为,怕是明年晁盖的xìng命就将不保,梁山上下唯宋江独大,接受招安,然后开始东征西讨,损兵折将,落得个御赐毒酒了却此身惨淡收场。

    武大郎不是不认同宋江招安,却不认同宋江如小丑般被人戏耍,还心如蜜糖般将所有兄弟推进火坑;明知道林冲与高俅有血海深仇,却为诏安置兄弟义气于不顾;不顾众人所想,连带梁山老老少少数万人送于死地。

    梁山一倒台,自己背后没个靠山,以后的rì子就潇洒不起来了。别看鄄城现在由自己一手掌控,百姓各自手有良田数亩、丰衣足食不在话下,白酒财源滚滚、rì进斗金,一切都顺心如意、朝气蓬勃。

    最主要还是就为鄄城位于郓城周边,紧邻梁山泊这个大贼窝,更是出了攻破县衙宰杀县令的武天王,如今人家还在梁山上潇洒自在的看着,谁人敢惹这杀星,连带着县令这炙手可热的肥差都没人敢染指,生怕自己不小心成为下个倒霉鬼。

    更喜人的乃是直至岁末鄄城的顶头上司濮州知府并未派人来收税,不知是看在去年荒灾同情百姓还是鄄城地处兵荒马乱之地不敢前来,结果正合武大郎之意,自个也懒得忙活这差事,就当为百姓做件善事,多储备些粮食。

    可惜在宋江满门心思的招安下,梁山这靠山实在不怎么牢靠,虽然自己二弟武松还在梁山上做三头领,可宋江毕竟是他八拜之交的兄长,虽不是亲兄弟但差之不远,所谓长幼有序,即便武松手下jīng兵良将成群,也只能归于宋江手下,就如同现在宋江只能蜗居第二一般。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武大郎也不禁发狠了,自己窝窝囊囊了一世,这辈子还是这般窝囊,倒还不如原来的武大郎,没能流芳千古,但至少还能遗臭万年,在历史长河里留下印记。

    闭上眼仔细推算一番,发现时间还来得及,现在乃重和元年也就是1118年,梁山的霸主依旧还是晁盖晁天王。虽然再过几个月,也就是宣和元年1119年三月中旬,那时的晁盖心中也对宋江感到不满,想大胜一场来挽回自己一寨之主的威望,借此打压宋江的势力,可惜天不遂人愿,即便连死都成了未知之谜。

    宋江略施手段不仅替晁天王报了仇,更是轻而易举、名正言顺的坐上了梁山的首席交椅,主宰梁山所有事物,更决定了梁山未来的发展方向,直至败亡。

    武大郎虽然没本事去争夺梁山之主的交椅,但武松可以啊,要武艺有武艺、要威信有威信、要实力有实力,要资历有资历,除了宋江之外的不二人选。只要自己cāo作得当,等到招安之后打败大辽之后公开宋江的yīn谋,让他身败名裂,到时候武松再取而代之有何不可。

    距离公元1126年的靖康之耻还有六七年时间,自己到时候把握住机会,凭借武松之威望、神机军师朱武之谋、铁叫子乐和之智、轰天雷凌振火炮之利及蒋敬、裴宣、时迁等众人的努力,难道还搞不定北方完颜阿骨打才建立三年的女真游牧民族,不然还真是死了算了。

    完颜阿骨打凭借着手下二千五百兵马在1114年起兵造反,短短十年时间便能灭了大辽,接着攻破北宋汴京,自己从后世穿越回来,掌握了上千年的历史,了解火药的威力,难道还不能凭借火炮之利将这群蛮夷赶回草原放牧去。

    武大郎越想越对,自己以前早就进入了死胡同,看古代另外朝代的战争,哪次不是几十万几十万兵力的投入,即便是汉末三国赤壁之战,曹cāo率领八十万大军攻打蜀吴,被人一把火烧个jīng光,想想自己和武松手下这点人手实在不够看。

    可实际情况刚好相反,北宋虽然看似兵多,但全被那群贪官污吏吃空饷吃出来的,而且武将也没多少心思在军队上,怕一旦越逾反倒招来杀身之祸。如此光景,怪不得不是梁山好汉这群草蜢的对手,更别提刀枪火海里厮杀出来的金国的对手,连一年时间都不到,两任皇帝一起被人掠去做了阶下之囚。

    既然金国的开国皇帝完颜阿骨打可以,凭什么我武大郎不行,占据梁山泊天险,进可攻退可守,再以刘家小姐的名义截下轰天雷凌振这厮,百八十门大炮一摆,任谁来都直接轰成渣。

    北灭大辽、女真,西打西夏,南侵大宋,说不定俺也能混个开朝太祖当当,总好比不知不觉栽在蔡京手下强吧。即便幸运南下逃过一劫,回首北望自己辛苦了一年的鄄城被毁之一旦,处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怕自己下半辈子也会自责不已。

第一百八十八章 晨练

    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武大郎心中不由为自己打气道。

    现在还没到那地步,不过先锻炼自己下身体可是很有必要的,否则出师未捷身先死,那就搞笑了。

    既然认真决定了自己以后的道路,武大郎也不玩虚的,当下和栾廷玉打过招呼明rì清晨与一众学子起来晨跑,晚上睡觉时更是与潘金莲打过招呼,让她明rì一早定要叫自己起床。

    潘金莲对于武大郎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也不在意,何况多跑跑步对身体总归有好处,只是不知道寒冬腊月的大郎能撑个几天。

    不过既然大郎有这般兴致,潘金莲早上起床的时候顺便将另外两个也叫了起来,整天嘴里嘟囔着要三更天起床练武却从未见过实际行动。原本英姿飒爽的两位女将赵雨馨和扈三娘自从跟了武大郎以后也变得好吃懒做起来,原来不爱红装爱武装的两女将现在变得只爱麻将了,而且时不时的耍赖,一点都没有以前的英气。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让武大郎、赵馨儿和扈三娘三个家伙起床,潘金莲便和秀儿为三人做早点,本来都是下人的活计,不过因为太早不想麻烦下人们,所以便自己动手。

    此时才刚刚初卯,又名rì始、破晓、旭rì等:指太阳刚刚露脸,冉冉初升的这段时间,不过一般说的都指夏季。可如今还是大冬天,窗外还黑蒙蒙的,虽然有积雪映shè着可以勉强照亮道路,但一离开被窝武大郎便后悔不已,自己嘴贱什么呢,好好的暖被窝不待非要去外面受冻。

    不过男子汉大丈夫一言九鼎,就然说出口就该办到,几位娇妻也都已经起床,做饭的做饭,陪自己跑步的跑步,如果现在退缩岂不是要被她们看扁。

    武大郎随意洗了把脸知会了一声,便带着赵雨馨和扈三娘去了衙门边上的宅子,那里栾廷玉早就带着学子们站立等待,等待着县令大人前来和自己一起早上晨练。

    学子们咋听之下以为是谁人开的玩笑,可在冷面教官栾廷玉的点头之下终于半信半疑,早就翘首以待,不知这位县令是否真的会在这般天寒地冻的清晨如期而至。

    当轻重不一的脚步声踩着积雪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学子们更是满怀期待,当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学子们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也不免有些散乱,争相想近距离见识一下县令大人的尊荣。

    脚步由远及近,印入学子们眼中的乃是两个唇红齿白的俊俏公子哥,一白sè劲装、整个人给人一股温文尔雅、如浴chūn风的感觉;另一个一身黑sè劲装,双眼如电、面目冷峻,与白衣公子哥刚好相反;最最怪异的乃是两位俊俏公子哥一左一右站立,彷佛在护卫谁一般。

    定睛一看,最中间还有一位老农、面sè狰狞,身高不足五尺、衣着简单朴素,虽然平凡但不乏有几分威严。好歹当了快一年的县令,移居养气,总算是有点官威。

    众学子看那架势,便明白此人乃本县县令,身高不足五尺、面sè狰狞却菩萨心肠,可比道貌岸然的贪官污吏们和善多了。

    “全体都有,向右转,起步、跑。”

    昨rì武大郎便已经和栾廷玉打过招呼,所以栾廷玉便没顾忌,等到武大郎一现身便立刻喊道,自己首先转身带跑。

    学子们心中兴奋紧张,但一听到栾教头的话,立刻压下心中的种种,整理好队伍,整整齐齐的向院子外面跑去。

    武大郎和身穿劲装女扮男装的赵雨馨和扈三娘三人等到学子们都跑出院子,便在后面慢慢缀着。

    现在是晨练锻炼身体,又不是比赛赶时间,还是慢慢最好。先搓搓手和脸,轻揉两耳廓,戴好娘子们闲暇无事时织好的手套,以防止冻伤。再分别转动左右脚腕,活动下膝关节,最后,深呼一口气,调整一下心理情绪。起跑后,武大郎上身稍微前倾,两眼平视,两臂随跑的节奏自然摆动,脚尖要朝向正前方,落地轻柔,动作十分放松。

    此一番动作下来,虽然离前面的队伍有些远,但武大郎丝毫不在意,慢慢吞吞的跟在众人的后面,认真的跑了起来。

    “一二一、一二一......”

    这口令还是武大郎教给栾廷玉的,这样的节奏非常清楚,即便跑得时间再久,学子们也不会跑得散乱,对于纪律方面的效果可想而知。

    随着栾廷玉嘹亮的喊声,武大郎左右左的脚步一步步跟随,虽然寒风凛冽,但看到前面众人士气如虹,武大郎心中也不由热血起来,年轻真好啊。

    穿过不少街道,路过不少店面,越过不少早起的百姓,冬天清晨所有的美景都一一掠过眼前,没过一会整个身子便开始发热,隐隐有一丝暖意上来,整个身子骨都如活过来一般,万分舒坦,怪不得不少人都习惯晨练,只是苦于早上懒床这坏习惯而已。

    “大人早。”

    “大人早。”

    自昨天军校学子第一次晨练,那嘹亮的喊声让无数人从美梦中醒来,不禁让人们好奇到底是那些混蛋这般无聊。无数闲着蛋疼无事可干的百姓们今rì特意起早前来观看讥笑,好好嘲讽这群家伙一番。

    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一开始领头的可是现任衙门捕头栾捕头,一身本事深不见底,寻常捣乱生事的喽喽们从未是他一合之敌;后面跟着的都是前rì百里挑一的学子,不管哪类的都整齐有序的跟随者,即便是弱不禁风的学子都死命的跑着。

    最让人吃惊的便是落在最后的武大郎,让众人不解的是为何堂堂县令大人此时不在衙门里睡觉,而是在这天寒地冻时分外出跑步,和前面的学子一番无二,边上也没衙役跟随,只有两位身穿劲装、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子哥相陪,努力的跟随前面的脚步。

    听到百姓们的招呼声,武大郎本想回声呼应,可是胸中如火烧版闷得发慌,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唯有点头示意,不过脚下的步伐仍没有停止,继续向前。

    众多百姓见武大郎如此,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也不自觉地跟着武大郎的步伐跑了上去。人云亦云,一传十十传百,晨练的队伍不知不觉的慢慢壮大,比一开始更庞大了数十倍,原本跑步‘嘿咻嘿咻’的声音也慢慢变成了‘一二一、一二一’,响声震天。

第一百八十九章 年后

    县令大人一大早起床和学子们一起晨跑的事一传十十传百、扩散的速度比瘟疫还快,怪不得都说吃饱了撑着闲得无聊的人最八卦。

    本来今天还打算稍微活动活动松松筋骨、以后每rì慢慢循序渐进,最后再跟众学子的步伐。可事与愿违,被这么多百姓围观,武大郎实在拉不下脸来半途而废,否则这脸就算丢尽了,唯有亦步亦趋的跟随,整个人都快跑垮了。

    不知跑了多久,武大郎最想做的事便是直接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躺尸,即便地上那个都是雨水也无所谓,可在众目睽睽之下武大郎只能硬撑着,最后连自己怎么回到衙门的都不清楚。

    “大郎,只是锻炼而已,何须搞得如此狼狈?”

    武大郎躺在床上足足睡了两个时辰,醒来之后觉得全身酸痛,好像被几十人猛揍了一顿,腰酸背痛腿抽筋,另外还有潘金莲喋喋不休的询问。

    “哎,你当为夫希望如此,谁料到这么多百姓驻足围观,为夫岂半途而废,失策啊失策。”

    武大郎半摇着头,满脸苦笑道。自己这是去锻炼身体,而不是去玩命,只能说时运太差。

    潘金莲见武大郎如此模样,也不忍心责怪,当下端来熬好的小粥,一口一口的喂武大郎。

    “大郎,明rì还是别去了,好好休养一番,此事本应循序渐进,急躁不得。”

    “金莲,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今rì答应城中百姓和学子每rì清晨一起锻炼,岂能失信无人。”

    武大郎虽然知道潘金莲是为自己着想,但无奈自己当时心直口快,既然当应与人,唯有全力以赴,不过一想到今天差点没跑的吐血,不禁额头冒冷汗。幸亏当时赵雨馨和扈三娘两人在自己身周护着,否则自己还真的要倒在大街上,到时候什么面子都丢尽了。

    第二天一早,拖着浑身酸痛的身子武大郎继续与学子们晨跑,路过一条条大街,与各式各样的百姓点头示意,当然后面少不了一群跟着县令大人跑步的百姓。自古山东多豪杰,豪迈之士比比皆是,看到县令大人都如此,当然不能弱了自己威风,一个个如吃药版发狂的向前奔跑,不一会便超过武大郎,直追前面的学子。

    这就是武大郎需要的效果,让百姓们和学子们一同跑步,这可是变相的鞭策,如果连普通百姓都不如,怕是学子们的脸上会很jīng彩。隐隐的,武大郎看到前方学子们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当然是一致xìng的加快,而不是杂乱无章的。

    整个冬天便这样过去,即便刮风下雨,训练照常继续,只是开chūn以后百姓没了那么多闲暇功夫去晨练,使得学子们感觉少了些竞争,jīng神上惫懒许多。

    梁山方面,宋江亲自压阵,总算在二月中旬攻打华州城,大胜而归,苦了史进与鲁智深两人,足足在大牢里呆了一两个月,那个叫凄惨啊。

    武大郎想不通,华州城少华山可是神机军师朱武的地盘,为何救人都这么麻烦。到最后朱武忍不住向武大郎大吐苦水,当时以宋公明哥哥为尊,一切事项都听他调遣。

    本来一切都很合情合理,可宋公明对华州一切事物都不了解,甚至说是熊瞎子抹黑,但对于手中权利看的比啥都重,对于自己这少华山二当家甚是排挤。三番四次营救史进与鲁智深都铩羽而归,最后总算九天玄女托梦,威胁上香的宿太尉冒充官府中人,才骗的华州知府的信任,诈开城门,一举大破华州城,救回被抓的两位兄弟。

    当然在说到九天玄女托梦之时,武大郎很明显看到朱武嘴角的不屑。换成是他,早就救回史进与鲁智深,哪用得着这么麻烦,还托梦呢,怎么不是你家先祖托梦。

    还好两位兄弟总算平安无事的救了出来,否则朱武还差点真想撇开这群家伙单干,召集手下喽喽,买通华州城衙门狱卒,这才叫轻松了事,哪像现在如此憋屈。

    看着朱武的满腹唠叨,武大郎不由庆幸自己早作打算,否则迎接自己的肯定是悲剧,现在万事俱备,就等托塔天王晁盖前往率兵攻打曾头市了,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之中。

    当然,过年期间武大郎也没闲着,曾嘱托时迁小贼前往健康府去寻神医安道全。可安道全既然名为神医,rì子过得相当潇洒,哪曾理会时迁的邀请,好在时迁聪明,没rì没夜的跟踪安道全,总算发现其对一烟花女子甚为留恋,更确切的说是牵挂,便出言对烟花女子李巧奴明言,以脱离娼jì为引,逼迫安道全和李巧奴来到鄄城落脚。

    武大郎别的权利没有,将小小娼jì的户籍改成良民的权力还是有的,在热恋中两口子的感恩戴德之下,武大郎才发现原来收复手下就是这般简单。

    左等右等没等来曾头市抢马的事,反倒听闻徐州沛县芒砀山来了几个会妖术的强人,在那里大肆招罗手下,占山为王,好不嚣张。

    卧床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梁山方面怕芒砀山做大做强会威胁自己的地位,当下在聚义厅商议差史进等新近好汉出征芒砀山,一展梁山之威。作为史进的智囊,当下便见喽喽前来面见神机军师朱武,一起出征芒砀山,已做投名晋身之用。

    可怜神机军师朱武劳心劳力奔波了许久,还未好好歇息一番便无奈的陪着史进上路,幸好还有入云龙公孙胜相陪,毛遂自荐前往芒砀山会会那几位妖道,两人都是文采在身,一路上聊得倒也起劲。

    武大郎现在没心思关注这方面,每天不厌其烦的向时迁打听金毛犬段景住的消息,这才是拉开梁山新局面的关键人物,搞得时迁一见武大郎便头痛,从未听说过这个人怎么去打听。

    时迁无奈,只能吩咐手下兄弟密切关注此人消息,当然自个还时不时的与朱贵打探消息,保证第一时间内通知武大郎。

第一百九十章 锦囊

    皇天不负有心人,苦苦等了半个月武大郎终于打探到金毛犬段景住的消息,可惜那货直奔梁山求援,一点机会都没给武大郎。

    虽然金毛犬段景住在梁山上排位只得区区末尾,一百零八单将中垫底,而且最后溺死淹死这般窝囊,可在武大郎眼中其本事一点也不小。

    不仅懂得多国语言,尤其jīng通契丹语、西夏语、蒙古语,纯粹的语言专家,换做后世可是个了不得的人才;兼有伯乐之才,慧眼识英、懂得驯养挑选好马;而且跑路本领高强,能突破大辽西夏重重关卡,将盗取的好马运至大宋境内贩卖。

    大宋建国之初便因为未能占领养马之所,全国上下总计才十四个牧马监,因为缺少外来马匹的配种和监管不力,使得大宋战马rì益匮乏。大辽西夏见此良机,将战马作为战略物资,不允许市场上流通,造成铠甲易得、战马难求的局面。

    段景住有此本领,对梁山的帮助可不小。要知道冷兵器时代,骑兵对于步兵有天然的压倒xìng优势,最要表现在机动xìng与冲击力两方面。骑兵通过机动xìng使得在战场上形成局部兵力优势,以小搏大,从而把握战争的节奏,取得最后的胜利。

    可惜成也萧何败萧何,段景住虽然有此本领,但还是属于鸡鸣狗盗之辈,宋江哪会将此人放在眼里,不过却亦不能寒了众多前来投奔的好汉的心,随意将之排至末位头领以作打发。

    进了梁山武大郎也不好意思再去挖墙脚,便寻思着晁天王举兵攻打曾头市的事情上。

    对于晁盖武大郎也真心佩服,不是说晁盖武艺过人,而是其义薄云天、胸襟宽广,即便说是古之孟尝犹未不可,对于不熟识得人亦全力帮忙,对于有恩之人更是点滴之恩更是涌泉相报。

    只可善取金帛财物,切不可伤害客商xìng命。晁盖自上山以后,便将杀人越货改成了只取金银,放众人一条生路,不似宋江吴用般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只因诓骗朱仝上山连四岁的小孩都能摔死。

    义字当先,平生仗义疏财,专爱结识天下好汉。对于有救命之恩的宋江三番四次舍命相救,可惜却白救了一只白眼狼,霸占了自己梁山的首把交椅。

    武大郎不想看这样的豪杰陨落,但亦没法阻止,只得命时迁往梁山上跑一遭,送一个锦囊与晁盖,rì后是死是活就看其自己的造化了。

    默默地,武大郎便这样静观梁山上的风吹草动,万事俱备,就等曾头市的东风。

    随着宋江公孙胜等人征讨芒砀山大胜而归,晁盖也坐不住脚,立刻点齐兵马要攻打曾头市,一扬梁山之威。

    不是晁盖鲁莽、也不是梁山面子太重,而是晁盖有不得不出征的理由。原本自己一寨之主,号令之下无人不从;可自从自己拼死救下宋江之后,梁山立刻分为新旧两派,而且新晋之人皆知宋公明而不知晁盖。本来晁盖也不以为意,毕竟大伙都是兄弟,只要大伙快活便是,一起喝酒一起吃肉,谁做老大都无妨。

    竭力同心,共聚大义,和大宋皇帝做个对头。

    因为对朝廷早已失望,晁盖心中早已有了原则,将梁山泊打造成为世外桃源,可如今发觉对宋江存了招安之心,不想兄弟们以后被贪官污吏们打压,唯有站出来显示自己的存在,打压宋江的地位。

    曾头市抢马之事正好给了晁盖一个借口,名正言顺显示自己存在的借口,果不其然,晁盖话音刚落,宋江便直接一句:“哥哥是山寨之主,岂可轻动,小弟愿往。”

    可这次晁盖铁了心肠,但又不能折了宋江的面子,最终百般好歹总算点齐了五千兵马再加二十将领出征曾头市。

    看着眼前这二十员将领,还有被风吹得半折的旗杆,晁盖不由暗自摇摇头。

    让晁盖愤怒的不是众兄弟只知宋江而不知自己这魁首,也不是怪风作乱吹断旗杆怕自己出征不利,而是清晰地看到旗杆折断处有明显的锯印,显然是人为破坏的,还有站在宋江身周略显闪躲的智多星吴用。

    对于吴用这自小长大的发小,晁盖很是清楚他的为人,刚才自己看他,他那有些不自然的神情无一不表明此事乃是他的杰作。三十多年的兄弟,却抵不过区区一年多的交情,难道招安当官真的如此重要。

    有些意兴阑珊的晁盖整顿了下士气,不顾宋江等人在旁劝阻,铁了心渡江而去。

    “大郎哥哥果真神机妙算,连出征帅旗断裂之事都能算得一清二楚。”

    时迁受武大郎之命给晁盖送锦囊,还未见到晁盖便见其领军出征,行至山下金沙滩帅旗便被怪风刮得折断,心中不由嘀咕武大郎神鬼莫测的本事。

    看着五千兵马浩浩荡荡的前进,时迁便远远锥在其后,谁让武大郎指明要在天黑无人之际将锦囊转交给晁盖,不得让任何人知晓。

    曾头市地处凌州西南,青州附近,距离梁山大约四五百里,五千兵马即便连夜赶路都需花上好几天,时迁便趁夜摸进晁盖的营帐,将锦囊交给晁盖。

    “荒唐,汝等男子汉大丈夫,生死有命,岂会相信此等小道?”

    晁盖虽然瞧不起时迁这小贼,但也知他是武天王兄长的心腹,此次前来必有目的。对比宋江的行径,晁盖觉得武松的品行更合自己胃口,一样的光明磊落、豪气盖天、替天行道,可惜却是宋江早年的结义兄弟。

    “晁天王莫要羞怒,大郎哥哥早就算准晁天王经白rì断旗一事会恼羞成怒,当然也必定明白其中蹊跷。大郎哥哥让在下将锦囊送与晁天王,只是让晁天王在万非得已的情况下打开,否则还是烧掉为上。当然一切事宜还凭晁天王自己做主,莫怪时迁多嘴。”

    时迁对于晁盖的反应了然于胸,毕竟出征碰到这档子事谁都会郁闷,而且其中内幕重重。

    “多谢武家兄长好意,若是事态紧急,我晁盖必会阅此锦囊,不会辜负阁下一片好意。”

第一百九十一章 毒箭

    如历史中描述的一模一样,晁盖虽为梁山之主,可几次梁山征战都由宋江带领,大型实战的经验几乎没有。两军三番五次交战互有损伤,久攻不下的晁盖心态有些急躁,竟不听林冲的劝阻,反而轻信两个来历不明的和尚,结果贪功冒进、草率出军半夜偷袭结果遭了人家算计一顿箭雨扑面而来,晁盖也算晦气好死不死的被一只利箭shè中面门,摔于马下。

    幸得阮氏三雄、赤发鬼刘唐还有白rì鼠白胜五位老兄弟的拼死相救,才救得晁盖上马,冲出埋伏。林冲、孙立两将一左一右领兵挥军断后,才死死抵住曾头市曾家五虎的锋芒,两军一直血战到天明,才各自鸣金收兵,原本两千五百人马,杀的也只剩下一半。

    “晁盖哥哥伤势如何?”

    林冲不顾身上尚在滴血的衣服,直奔大营而去,满脸焦急的问道。

    “哥哥面门中箭,如今尚未醒来,只怪史文恭那厮太过可恶,竟暗箭伤人。”

    阮小七向来口直心快,何况昨夜还中伏吃了败仗,心情当然不会好,满是怨气道。

    战场刀箭无眼、成王败寇,生死各安天命。林冲此时也不做理会,径直走进帐篷,看到晁盖满脸血污仰面朝天躺在床上,生死不知,面门上还插着一支箭,箭杆上刻着‘史文恭’三个字。

    林冲从怀中掏出一包金疮药,在众人眼下一咬牙直接将箭枝拔出,然后将金疮药敷上,可随之流出的血却红中带黑,显然箭上有毒,这可出乎林冲的意料之外。

    林冲对曾头市设伏阻击自己等人毫无意见,毕竟大家各为其主,厮杀到最后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在弓箭上抹毒就不地道了,纯粹的下三滥手段,林冲不禁对史文恭的人品大为不齿。

    梁山上本就没几位大夫,而且还都是些最蹩脚的大夫,偶尔能看下伤寒、包扎下伤口,对于毒药这些根本就束手无策;何况此番来得匆忙且又小看曾头市,连半个大夫都未带,根本不知如何是好。

    万般无奈之下,林冲只能召来梁山众老人前来商量,最后决定由阮氏三雄、杜迁、宋万五人带领百十喽喽护送晁盖回山,看看是否能救回晁盖哥哥一命。

    “咳咳咳....”

    一阵急促的咳嗽声打断了正在商议的林冲等人,刚才因为面门箭支被拔,剧烈的疼痛让晁盖从从昏迷中醒来,可刚才那一下伤了元气,缓了许久才有咳嗽的力气。

    “晁盖哥哥,你怎么样了?”

    “晁天王,是否有恙?”

    “......”

    晁盖睁开眼睛,见周边围满了人满是焦急的看着自己,自己则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努力让自己清醒一些,开口道:“并无大碍,不知昨夜战况如何?”

    “哥哥,昨夜着了人家算计,手下兄弟死伤近半;最最可恶的便是曾家教头史文恭竟暗箭伤人,而且箭支上抹毒,端不是东西。”

    阮小七出言说道,几人中就属他为人最是爽快,最对晁盖胃口,有啥说啥,一点都不会藏着掖着。

    “都是为兄之过,轻信贼人谗言轻取冒进,害得众兄弟丢了xìng命。此番必要破了曾头市以慰兄弟们在天之灵,否则还有何颜面见梁山众兄弟,咳咳咳咳...”

    晁盖重伤刚醒,便听到如此消息,不禁怒气攻心,扬言要灭掉曾头市一雪前耻。可话刚一出口,便是一阵阵咳嗽声。

    “哥哥。”

    “为兄无碍,不知众位兄弟可有损伤?”

    “哥哥慢点说话,箭上有毒岂会无事。昨夜多亏林冲哥哥和孙立兄弟一左一右拼死断后,方才挡住曾头市的轮番攻击,我等才可借村口溪水逃脱xìng命。至于其他几人,见哥哥危难于不顾,各自拼杀逃生,真是枉为兄弟之名。”

    “哎,早知今rì,当初就该听那武家兄长之言,如今悔之晚矣。”

    听到阮小七的话,晁盖不禁有些后悔,自己这头领做的也够失败,只有几员老将还护着自己,新晋的将领根本不在乎自己。

    当初武家兄长与扈家庄千金喜结良缘之rì武家大郎曾借敬酒之际邀自己密谈,让自己维护头领地位,不得让他人染指,又或者退居二线永不争强。可恨自己不明就里,以为武家大郎为报复宋江、王英等人夺妻之仇故意离间兄弟们关系,要知道宋江可是自己救命恩人,若非他通风报信,自己早在郓城东溪村被人擒获,哪会有如此威风。

    可笑自己当初目无远见,只被兄弟义气冲昏了头,哪料到宋江打心底里看不起梁山众人,一心想要招安为官,而如今的这一切只是做为垫脚石而已。

    一想到武家兄长,晁盖不由想起那个锦囊,乃是时迁趁黑摸进帐篷交予自己的,怕是早就料到会有今rì之事。不过想想也是,行未卜先知之事武家大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就如扈家庄一事亦然。

    随意找个借口将在场众人打发走,怕人多嘴杂,唯有留下阮小七,让他帮忙将锦囊从自己衣襟里翻找出来,打开一看,里面一张白纸,上面写着“箭毒必亡、鄄城一线”八个字,一切意思了然于胸,全凭自己怎么选。

    “小七,你说武家兄长为人如何?”

    晁盖看着锦囊里面的字,又看看阮小七,不禁问道。经历了一次背叛,晁盖不太愿意全力相信别人,还是老伙计放心。

    “哥哥,武家兄长小七接触不多,不过既为武天王之兄长,应也是光明磊落之辈。平rì在梁山结交的也都是郁郁不得志的兄弟,相谈甚欢,而且邀兄弟们下山都任兄弟们大展抱负、一心为民,对百姓来说是个好官,对郁郁不得志的兄弟们来说是位好兄长。”

    阮小七不偏不倚的说着,但晁盖越听越觉得武大郎不凡,要知道阮小七人称‘活阎罗’,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平rì里很少真心看得起人,即便当初自己等人救宋江上山,阮小七表面客客气气,心里却不屑一顾。

    “既如此,尔等护送为兄前往鄄城便是,这里交由林冲兄弟主持,哎。”

    一声叹息,包含了晁盖所有的不甘,但却亦无可奈何。

第一百九十二章 救治

    晁天王攻打曾头市不利反倒自己中伏重伤晕迷不醒的消息,呼延灼早就飞鸽传书通知给梁山上的宋江等人,此刻已由阮氏三兄弟等人护送着返回。

    算算rì子阮氏三雄早应该护着晁盖回到山下,可朱贵的酒楼根本没有得到半丝消息,要知道这里可是梁山的情报中心,周边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旱地忽律’的眼睛。

    可梁山上层一干人等苦苦等了三天,却仍未见到晁天王等人归来,心中不免有些焦急,难道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在半路上埋伏不成。

    而此时的晁盖在哪,昏迷不醒中早就由阮氏三雄护着带到鄄城武大郎的府邸,任谁想破脑瓜也猜不到堂堂梁山之主贼寇之王昏迷不醒之际竟没回梁山大本营,而是趁夜去了鄄城县衙落脚。

    “郎中,我家哥哥伤势如何,身上之毒可解?”

    阮氏三雄见安道全从房间里出来,担忧晁盖的伤势,顿时一窝蜂的围了上来闹哄哄的问道。

    “些许小毒欺负下一般小郎中尚可,岂会难倒我安道全,‘神医’之绰号岂是浪得虚名。”

    安道全有些大言不惭道,不过此话虽然狂妄,但却一点都不虚假,最后能留在皇上身边当御医的人岂是一般乡下小郎中可比。

    “神医高明,不知我家哥哥何时可醒?”

    一听到晁盖没事,阮氏兄弟悬着的心顿时放下,几人原本可都是打渔为生,晁盖一句话便顿时陪他一起劫取生辰纲落草为寇,便知几人交情之深。

    “毒虽解,但毕竟面门中箭加之中毒已久,有些伤了元气,幸好此人身子骨健朗,换做一般人怕早已一命呜呼;何况一路舟车劳顿,须静养明rì清晨便会转醒,尔等稍安勿躁,切莫扰了病人休息。”

    “多谢大夫费心,我等晓得。”

    阮小七拉着两位兄长对着安道全深深抱拳谢道,虽为活阎罗,但亦知好歹,别看安道全说得轻松,换做一般大夫怕是手足无措,毕竟箭上抹毒肯定要置人于死地,岂会抹寻常毒药。

    “待老夫先下去歇息,明rì一早再为病人诊治,告辞。”

    阮家兄弟这般客气,安道全当下也回礼道,虽然不知这几人的身份,但看县令大人焦急的打断自己与李巧奴亲热,不顾形象一把抓住自己手臂往外跑就知道事情的重要xìng。

    换做他人,安道全早已吹胡子瞪眼,敢打扰老夫亲热,即便大罗神仙来了照样见死不救。可谁让眼前之人偏偏是自己的大恩人武县令呢,即便心中一千个一万个不情愿亦只能前往。

    “慢走。”

    阮氏三雄很是客气的回道,阮小七更是亲自将安道全送到门口才回身,然后三兄弟如门神一般守护在屋子外面。

    安道全辞别以后没有直接回到自己的院子,反倒径直来到县令大人武大郎的院子里,向武大郎邀功来了。

    原本在建康府生活潇洒惬意的安道全实在看不上鄄城这破烂的偏僻小地方,奈何时迁当时开出的条件正中安道全心头之急,一颗心都吊在李巧奴身上,但奈何她却是娼jì之身,想取之为妻都不符合法令,让中年丧偶的安道全有些心灰意冷。

    一到鄄城,县令大人亲自将李巧奴的户籍变为良民,脱去娼jì之身,然后更是接风款待,自从接风宴上一碗白酒下肚,让安道全从此恋上了这个滋味,sè泽透彻、口感醇香、美味无比,让人流连忘返、yù罢不能。

    古时医生虽为贱业,地位更在士农工商之后,但架不住‘神医’之绰号,建康府的大人物们每次感染疾病,都山珍海味、美酒佳肴rìrì款待,但安道全觉得以前喝的美酒与白酒一比,都饮之如马尿般难以下口。此番治好了别院的重要客人,这可是大功一件,不去向县令大人要几坛美酒犒赏自己还真说不过去。

    安道全留在鄄城报答武大郎的恩情只是其中之一,更重要的是李巧奴的另一个相好‘截江鬼’张旺听闻安道全拐走李巧奴,便扔下扬子江中的活计,一路追随而来,想要找安道全算账。

    ‘截江鬼’张旺这人大家都不熟悉,但能将‘浪里白条’张顺摆了一道夺了其身上所有金银,更将张顺绑缚起来推下江任其自生自灭,要不是当初没补上一刀,大名鼎鼎的浪里白条就这样yīn沟里翻船,死在了自己最熟悉的江面上。

    “安医官,不知那人伤势如何,可否医治?”

    武大郎一见到安道全,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虽然知道安道全医术高超,但毕竟只是道听途说,没有亲眼见过。

    “大人莫急,区区小伤,不在话下。若有良药在手,不消十rì便能让人jīng神抖擞、下床打虎。可是前些rì子因为时快手催的急促,匆忙之下很多药物都未耽搁忘带了。”

    安道全抚了下自己的山羊胡,慢慢悠悠的说道。武大郎称之为医官,是因为安道全已经同意出任鄄城的医官,虽然没什么品级,但好歹也是个官。

    “如此甚好,一切有劳安医官。安医官既然能妙手回chūn,但不知可曾听闻有种药物能使人假死,三五rì后方能自动苏醒?”

    看来安道全神医之名所传不虚,武大郎不由问道。

    此刻的晁盖必须‘死’,而且还要等到宋江等人过来亲眼看到晁盖咽下最后一口气,亲耳听到晁盖的遗言,而且还要让宋江有机会千辛万苦名正言顺的坐上梁山第一把交椅的位置。

    “县令大人怕是市井传闻听多了,世上哪有这般神奇的药物,恕在下见识浅薄,无能为力。”

    安道全不由苦笑一番,仍凭自己医术再怎么高明,也调配不出这等神奇的药物,即便自己所学的乃是神医扁鹊留传下来残缺不全的竹简。

    “哎,不知有何其他类似方法,能让人短时陷入假死之中?”

    武大郎有些郁闷,不甘心的问道。

    “办法倒是有一个,不过对人体伤害太大,若非筋骨强健之人怕是真的有可能一命呜呼,就此归去。”

第一百九十三章 遗嘱

    接到鄄城武大郎的来信,梁山众头领除了留下看家护院保证梁山安全之外,其余众人都马不停蹄的策马超鄄城飞奔而去,尤其是及时雨宋江更是不顾身子骨文弱,和众兄弟一起策马飞奔。

    不是说武大郎的信件有何问题,实在是信上说梁山之主晁盖晁天王身中毒箭命不久矣,怕是很难挨到明rì天明,有些许遗言想要对众兄弟诉说。

    众人怀着各样的心思快马加鞭、不辞辛劳,总算摸着黑在五更天之时赶到了鄄城衙门,一股脑的如同土匪般的冲进县衙。要不是有武大郎的吩咐,众家丁还真以为有贼人夜闯县衙。

    “众位兄弟快快请进,公明兄弟、二郎快随前来为兄进来。哎。晁天王如此光明磊落、豪气冲天的盖世英雄竟会招小人暗算,真是可惜。”

    武大郎在前面边走边摇头哀声叹道,满脸的悲伤之情。来到院子门口,和阮氏兄弟知会了声,便让宋江、武松、吴用和公孙胜四人径直走进房间。只是当吴用经过阮氏兄弟身边时,被三兄弟狠狠瞪了一眼,仿佛责备吴用不讲义气一般。

    推开门,yīn暗的房间里弥漫着草药味,刺鼻的味道呛得让人有些难受,而晁盖脸sè发青的躺在床上,生死未卜。

    “哥哥,都是三郎之过。”宋江见晁盖脸sè发青、嘴唇发紫、气若游丝般躺在床上,立马扑倒在晁盖的床前,哭丧的哀嚎道,真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当rì出征之际帅旗被大风吹断,实乃不祥之兆,都怪三郎未能劝阻哥哥,使得哥哥遭此大难。”

    “公明哥哥莫要伤心,我们过的都是刀头舔血的rì子,有今rì没明rì,一切冥冥中早有注定;何况晁盖哥哥此时尚有一丝气息,不妨请郎中前来询个究竟,是否有回天之术。”

    智多星吴用看着躺在床上半只脚踏入棺材的晁盖,回想当初在郓城东溪村相熟的三十余载,此刻却要yīn阳相隔,心中千回百转;又见公明哥哥扑在床头哭得肝肠寸断,忍不住开口说道。

    “啊,贤弟说的正是。武家兄长,鄄城有何杏林大家、医林圣手,不知此时身在何方,我等速速派兄弟将之请来?”

    吴用的话顿时让扑在床头嚎啕大哭的宋江清醒过来,声音沙哑满脸焦急的对着武大郎询问道。

    “鄄城地小人少,只有区区几个大夫在药店坐堂,只是医术稀松平常,难当大任;前些rì子反倒请来建康府神医安道全安老夫子前来为晁天王把脉,只是因为毒箭所shè之处乃面门,加之一路舟车劳顿颠簸不堪,毒xìng早已深入大脑,即便大罗神仙下凡亦是无用,哎。”

    武大郎摇摇头叹息道,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武家哥哥,不知可否将神医请来一叙?”

    吴用还不放心,向武大郎请求道。

    “也罢。”

    当下出门吩咐下人去请神医安道全,虽然知道安道全这人好sè如命,此刻怕是早就与李巧奴滚在被窝里了,但梁山众人肯定想要个结果,只能麻烦于他。

    有本事的人脾气大,神医安道全也是如此,武大郎虽对其有恩,但绝不会事事都唯武大郎是从。不过武大郎也不怕,早从时迁那边得知‘截江鬼’张旺的消息和行踪,更是将其收归衙门安了个衙役的差事,平rì里与孟康一起训练艨艟的学子。

    ‘截江鬼’张旺虽然本领一般,但jiān猾似鬼,若非时迁这小贼远远吊着,怕是还真的难以寻到其踪迹。有这么一张底牌在手,武大郎便不怕安道全翻了天,若真如此,武大郎相信张旺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去抢李巧奴这老相好,更会心狠手辣一刀宰了安道全。

    “慢点、慢点,这般急促有何用,里面之人尚被老夫用银针吊着一口气,没那么容易去见阎王。”

    武大郎看到安道全被赤发鬼刘唐紧紧拽着手腕,死命的向前跑,帕多耽搁一会晁天王就一命呜呼了。可怜安道全半白头发的年龄却被年轻力壮的汉子拉着差点没摔倒拖着走,满是气喘吁吁的说道。

    本来这话是没错,只是现在这边站着这么多的梁山好汉,要知道晁盖如今可还是梁山之主,众人的头领,见有人这般说话,即便是郎中大夫,照样惹来众人凌厉的目光,恨不得将这厮生吞活剥了。

    “大伙让让,别拦了大夫的路,否则晁盖哥哥有什么三长两短,俺刘唐便找谁玩命。”

    穿过层层好汉的身边,即便见过大世面的安道全此刻也有些心惊,这都是些什么人,身上的杀气如此之重,要知道医生对这些可是很敏感的。

    “安神医来了,快快有请,此番晁盖哥哥必定有救了。”

    屋子里面宋江等人听到外面刘唐的大嗓门,顿时开门迎了出来,浪里白条张顺同时也挤了过来,对着安道全抱拳拜道。

    “贤弟,你可知神医的来路?”

    宋江见张顺对安道全甚为恭敬,不由问道。别看张顺一身白肉,有如文弱书生般,但那脾xìng可不是一般傲气,能入他法眼之人少之又少,唯独对自己唯命是从,即便他那亲身哥哥张横也不卖面子。

    “回哥哥,此人名为安道全,乃江南人士,系建康府有名的祖传医生,当地人称‘再世华佗’。当年家母背上生疮,药石无救,我便背着家母四处求医,别的大夫眼中不治之症却在安神医短短几针之下便减轻少许,短短三rì之后便尽数康复。”

    张顺将自己知道的情况详细的告知宋江,短短几针便能治好别人眼中的不治之症,果不负神医之名。

    宋江听罢,当即快步来到安道全身前,然后不待众人反应便直直的跪在安道全身前:“神医,不管如何请您开恩,救救我家哥哥,宋江再次拜谢。”

    “使不得使不得,医者父母心,不管何人身患重疾在下定当竭尽全力救治,岂敢马虎。”

    眼前跪倒之人明显就是外面那群强人的头领,自己即便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受这一跪,当下折过身去挽住此人的胳膊,嘴里一个劲的使不得;如果真受了这一跪,怕是以后睡觉都难安稳。

    “就如此,那便有劳神医了。”

    宋江被人搀扶住,也就不再下跪,只是双手抱拳躬身请求道。

    “这位相公,请恕老朽学艺不jīng,此位病人怕是神仙难救,老朽只用银针吊着最后一口气,此番前来只能令他回光返照,怕是不出一刻便一命呜呼。”

    安道全满脸惭愧道,毕竟病人亲友这般哀求,但病医不死人,床上这人只剩一口气还怎么救。

    “大夫,如果不曾醒来,还能维持多久?”

    “本已毒入大脑,比之毒入肺腑更难活命,即便老朽使出浑身解数,也不过撑到明天鸡鸣而已。”

    “既如此,有劳大夫将我家哥哥救醒。”

    宋江也是个当机立断之人,既如此倒还不如让晁盖哥哥醒来,听其临终之言。

    “也罢。”

    安道全来到床前,将晁盖头顶上百会穴上的银针拔去,然后又快速的其在晴明穴、耳门穴、风池穴、人迎穴四个死穴上插上银针。

    短短数秒,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晁盖便脸sècháo红,一点都没有青紫的模样,人也悠悠转醒。

    “晁盖哥哥。”

    宋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喊道。

    晁盖身体沉重,转头看著宋江,嘱咐道:“贤弟莫怪我说:若那个捉得shè死我的,便教他做梁山泊主。还有,将我之尸骨葬于东溪桥头,永镇青石宝塔。”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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