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手得虎符遣奇兵
一连数日,混世虫皆在清晨之时前来呼喊一番,田远见他持之以恒,又久等师父玄成子不至,便自作主张收下了他,每天传些功夫给他和玉儿公主。至于自己和玉儿公主的身世,不便细谈,含糊地蒙混过去,只是让混世虫喊玉儿公主为师娘罢了。
再说这混世虫虽然眼馋田远的不俗之功,也曾努力修习,无奈在法术造诣上天资有限,学来学去,只是与玉儿公主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田远见他二人一个天性驽钝,一个心不在焉,也不多管,随他而去。
这日,田远见田武婚期日近,依约带着女扮男装的玉儿公主和混世虫来到田府宅后门处。
待得日上三竿,一小奴探头探脑地看了看,然后走出门外,打量了他们一番,问道:“几位可是寻公子长卿而来?”
田远忙道:“正是!”
那小奴点头道:“我乃公子之奴,奉公子之命特来相接,几位且随我来!”
说罢,拉开偏门,做了个请字。
田远三人毫不迟疑,跟随小奴走进门,穿过屋廊、花圃,来到一处极其偏僻简陋的处所。
那小奴引他们进去,说道:“几位稍等片刻,长卿公子一会儿便至。”
说罢,转身而去。
田远思忖:我在这府中数日,却也不知这里竟然有个小屋,看房中堆满柴草,料是下人干活的所在。
混世虫左看右看,忽然问道:“师父来田府做什么?”
田远答道:“此事说来话长,待得日后我详细说给你听。”
混世虫又道:“那师父对这田府了解多少?”
田远闻言,见他满脸兴奋的样子,便道:“一点点,怎么,你有话要说吗?”
混世虫咧着嘴道:“嘿嘿,刚才听师父要见的是田府的长卿公子,坊间传言,那长卿公子乃是天上白虎星下凡。日后必成大器!”
玉儿公主扑哧一笑,“还有这么回事?那我还是荷花仙子下凡呢!”
混世虫摇摇头,正色道:“小师娘,我说的是真的!据说这长卿公子跟孩童玩耍之时,躲在树后睡着了。众孩童久不见他,便到处寻找,后来,在树后见到一只吊颈白毛大猫,哎呀,可了不得!把孩童吓坏了,把大人们喊来后再看,哪里有什么白色大猫啊,分明是长卿公子在那睡觉呢!这事传开之后,有好事者便说长卿公子是白虎星下凡。小师娘,此事千真万确。”
玉儿公主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田远知道后事之事,虽未曾听说,觉得这传言也许真有其事,此时却不想多问,叮嘱混世虫道:“不要乱说,世间哪里有什么天星地煞的!”
混世虫听他责备,闭嘴不再言语。
过了一会儿,只听门外咳嗽一声,田武的声音传来:“奴弟可在房中?”
田远欣喜道:“在的!”
房门“吱拗”一声打开了,田武闪身进来。
田远笑着迎了上去,“可等死我了。”
田武一身蓝色锦衣,笑问:“奴弟近来可好?”
“不好!”田远呸呸两声,颇为不满地责怪:“我说田武,你知道我是哪个,怎么还奴弟奴弟的叫不停呢?”
田武哈哈一笑,叹了口气,“罢了、罢了。田远,时间紧迫,我闲话少说,这次……”
他见混世虫面生,话说到一半便即住口,转而指着混世虫问道:“这人是谁?”
田远正要回答,混世虫笑呵呵地行礼道:“小的混世虫,见过长卿公子!”
田武皱着眉头问道:“混世虫?”
田远忙解释道:“嘿嘿,他是我最近刚收的大徒弟,怎么样?”
“啊?你、你收徒弟了?呵呵——”
田武忍俊不禁,笑出声来,心说你这小子也太胡闹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搞清楚,便到处生事,先惹了栾家,又拐了公主,现在倒好,竟然收起徒弟来了!
“笑什么?是不是看我收徒弟,眼馋啊!”田远问道。
田武止住笑,摆摆手道:“没有、没有,你收弟子,乃是喜事,我当恭喜你呀!”
田远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还差不多。你把我们带到这来,有什么要说的?”
田武看了看混世虫,咳嗽了一声,说道:“田远,此事事关重大,这闲杂人等嘛——”
田远会意,扭头对混世虫道:“你先出去,我跟长卿公子有要事谈。”
混世虫一愣,心说师父啊师父,我虽然叫你师父,可你们两人都是十多岁的孩子,会有什么要事呢?但师命不可违,他转身走了出去。
田武从怀中掏出一块淡黄色布条,摆在地上,招呼道:“公主、田远,你们且看!”
田远放眼望去,只见上边用炭黑勾勒了一副简单的地图,便问道:“这是哪里?”
田武说道:“此乃栾府出入口及要塞通道。此府有正门一处,后门、侧门各两处。兵丁守备集中于四角角楼及大门垛口。到时候,栾施带部分家兵参加我的婚典,府中空虚,我们分兵五路,各攻一门,防止消息传出,这样,不但切断外部援兵,也能使府中头尾不能兼顾。再加上乌由大做内应,想来一击便成。”
田远听他侃侃而谈,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暗自佩服,点头道:“嗯嗯,就这么干,不过这五路兵,到哪里去找?”
田武笑笑,又掏出一块腰牌,递给田远。
田远接过一看,这腰牌与宫中腰牌虽都是青铜所做,上边镌刻图案迥然相异。这腰牌刻的是一只张牙舞爪的老虎,威风凛凛、虎视眈眈。
玉儿公主忽然问道:“此乃齐国调兵虎符,你从哪里拿的?”
调兵虎符?莫非这东西就跟皇帝的圣旨一样,能调动兵马?田远暗想。
田武尴尬地说道:“回禀公主,此为家父执掌,统领瓮城羽卫。我趁家父不备,特着人取之!”
“啊!原来是偷的。”田远笑道。
“哎,话不能这么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何况,我们做的是为民除害之事。”田武分辨道。
玉儿公主宛然一笑,“你也不用紧张,我只是随便问问罢了。”
田远哈哈一笑,说道:“好了、好了,这东西怎么用,我又该做什么,你倒是说清楚!”
田武说道:“成婚之日,我不便脱身,留在田府想方设法拖住栾高二相,你带虎符去瓮城调集五百人马,围住栾府,一鼓作气,将其拿下。然后一并乌由大所领众奴,杀奔高家。那高家远非栾家所比,取之应如探囊取物一般!”
“我-操!说了半天,你自己在这娶媳妇、入洞房,让我去给你办事啊!”田远不满地说道。
田武不知“我-操”是什么意思,皱了皱眉,见田远略有不满,便鼓励道:“哎,话不能这么说,事成之后,我拜托太公面见齐侯,将栾家府邸赏赐给你,日后你与公主正大光明成亲,也堵住齐侯及诸臣悠悠之口。”
玉儿公主听后,心花怒放,怂恿田远道:“正是如此,你立了大功,父王必然高看于你,日后封侯拜相,自然不在话下!”
田远瞪了她一眼,心说封你个头,拜你个头,你一个丫头片子,就知道好玩,这事若成功还好。万一失败了,那老子可就大大的不妙了,不但拐骗公主之罪坐实,另外盗窃虎符、私自调兵以及谋逆相府几罪合一,杀个七八回都不为过。操!到那时,哪里还有我的命在!
田武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点拨道:“莫忘了你从何而来!”
田远一惊,田武说我从何而来这话什么意思?他是暗示我应该知道结果吗?历史上好像就是田家成了气候,那这事有得拼喽?他看了看玉儿公主殷切的眼神,一咬牙,喝道:“干就干!”
田武如释重负,笑着说道:“我就知道你会做的。”
田远又问:“我拿虎符去交给什么人?”
田武答道:“瓮城守卫由我父亲的亲信百里长空统帅,你去之后,就说奉田凭将军差遣即可!”
“哦,那好吧!”田远愁眉不展地又问,“虽然我有虎符,但他仍不听我号令,那怎么办?”
田武笑道:“你手上有虎符,身边有玉儿公主,又有我父田凭口信,他若还不相信,你可斩其首示众,自己统领瓮城兵士即可!”
田远看了看田武,心说你说的轻巧,那个叫什么百里长空的人岂能那么好对付?再说了,我即使杀了他,那他守下又不听号令怎么办?总不能把所有的人全杀光吧!
玉儿公主闻言,笑道:“不错,杀掉他,你自己做大将!”
田远无奈地点头答应,收好虎符之后,说道:“还有其他事情吗?若没有,我们先回去了!”
田武说道:“切记,栾高家人,要斩草除根!”
“嗯,这事让百里长空去做就好了!”田远随口答道。
商量已妥,田武先行离开小屋。又等了一会儿,田远这才率玉儿公主和混世虫推门出去。
走出房门没几步,忽听左侧有声音传来。
“大叔身子越来越重,这两天连床都不能下。唉!陈石大人怕他冲了长卿公子的喜事,非要将他赶出家门,流放野外,这可如何是好?”
田远正纳闷,这偏僻的地方,谁会来这呢?(各位看书网的亲,写作不易,求收藏、求关注!)
又走两步,忽地想起一事,暗叫不好,这声音非是别人,正是数次与田远相遇的玉蝉。
看书惘小说首发本书
第四十七章 节外生枝遇玉蝉
田远急忙闪身,想躲起来。
哪知玉蝉眼尖,看个正着,高声招呼:“田奴,你最近哪里去了?”
田远无可奈何,讪笑道:“原来是玉蝉姐姐!”
玉蝉拉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女孩走了过来,厉声质问道:“司牧大叔身患重病,昏迷中常唤你名。而你却东奔西跑到处胡混。走,赶紧跟我去见司牧大叔!”
说罢,玉蝉一把揪住他的耳朵。
田远吃痛,哎呀、哎呀叫个不停,心中早已“臭三八”地骂了起来。
“住手!”玉儿公主喝道,“你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侵犯我家教主!”
玉蝉初见田远,情绪激动之下未曾注意旁边的玉儿公主和混世虫。此时听到脆生生地断喝,扭头一看,原来是一个少年所发。仔细端详,这少年唇红齿白,眉清目秀,肌肤白皙如羊脂一般,脸上莫名其妙地一红,轻声问道:“你们教主是谁?”
玉儿公主一指田远,说道:“这位是我家教主,还不赶紧松手!”
“他——?”玉蝉大为困惑,“这小子怎么会是你们教主呢?他是我们田府的家奴。”
田远咧着嘴道:“哎呀,你轻点,这事一两句说不完,你赶紧松手,我细细说与你听!”
“不行!我一松手,你又跑个没影。”玉蝉叹了口气,“奴弟,司牧大叔虽不是你亲生父亲,可他养你这般大,你好歹去见一下。哼!你若铁心要做没良心的畜生,那可不成!”
田远心说见什么见啊!我哪里知道司牧大叔是谁?
玉儿公主见田远痛苦之色溢于言表,顿时大怒,顾不得自己身份,冲上前朝着玉蝉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大胆贱奴,竟敢违抗我令,还不放人?”
玉蝉被打蒙了,一时之间愣在当地。
跟她同来的那个少女见她受欺负,一声娇叱,扑了上来,揪住玉儿公主便打。
玉儿公主虽跟着田远学了过《龙甲神章》,可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纯粹是因为好奇罢了,其功力跟以前相比,未增加多少。再加上她从小享尊处优,力气哪里比得上这经常做粗话的丫鬟!受这少女倾力一冲,站立不稳,竟然摔倒在地。被少女翻身骑上,一顿乱打。
混世虫见状,大惊失色,搓着手嚷嚷道:“不要打!快住手,师父,怎么办、怎么办?”
田远见玉儿公主被打,情急之下,头猛地一摇,虽觉耳朵剧痛,却也从玉蝉手中逃脱出来。上前一把揪住那少女,往旁边用力一拉,踢倒在地,嘴中喊道:“去你奶奶的!敢打玉儿,活的不耐烦了!”
田远见玉儿公主已然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身上、头上沾满草屑尘土。心疼不已,赶紧将她扶起。柔声问道:“玉儿,你怎样?”
玉儿公主定了定神,小嘴一扁,几欲落泪,指着那少女狂喊道:“来人!把她拉出去杀了!”
玉蝉扶起那个少女,嗔怪道:“你怎么不问青红皂白呢?”
那女孩脖子一梗,“是他们先打你的。”
田远抱着玉儿公主柔声劝道:“好玉儿,稍安勿躁!”
混世虫也跟着说道:“小师娘,咱们在人家府中,还是莫生事了!”
“不行!”玉儿公主喊道,“不杀她难解我心头之恨!”
田远虽然心疼,但听她所言,不以为然,心说虽然你吃了亏,可也不至于去杀人啊?
“都是你惹得祸!”玉蝉对田远说道,“你若老老实实跟我去见见司牧大叔,哪里有这些事情发生!”
田远叫苦不迭,心说我是徒有虚名,不,是徒有虚表而已。我这个山寨货哪里认识司牧大叔呀,一去见面,必然会穿帮。到那时,活活地把那病人气死,该如何是好呢?
他尚未回答,玉儿公主抬起头,怒喝:“放肆!你这贱女人,好大的胆子,知道我是谁吗?”
田远怕她穿帮,使劲抱着她的头,“好了好了,少说两句。”
玉儿公主瞪了他一眼,说道:“少说两句?那也行,你给我去打她几巴掌,我就饶她不死。”
那少女闻言,撇嘴讽刺道:“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你以为自己是谁呢?王宫里的公主?相府里的公子?哼!真是活该!”
玉儿公主气坏了,挣扎了两下。
田远赶紧抱紧,继续劝道:“不要生气,就当是狗放屁!”
“呸——”那少女出言反击道:“你这不顾父母身体的不孝子说的话才是狗放、放屁呢!”
田远懒得跟她斗嘴,直接冲玉蝉问道:“这女娃子是谁?怎么这么凶恶?”
玉蝉白了田远一眼,说道:“这怪不得苇悦!”
苇悦?田远看了看她,心说这女的我怎么没有听玉蝉说起过呢?这女孩也太狠了!
“是你先招惹我师父的!”混世虫嚷嚷道。
玉蝉白了他一眼,讽刺道:“你师父?哼,真是好笑,看你这么大年龄,怎么找一个臭小子做师父?”
混世虫听她讽刺,也不生气,反驳道:“你懂什么?学问不分长幼!嘿,跟你说也白说,浪费口水!”
“嗯,是浪费口水。”玉蝉挖苦道:“只怕你说出去,要丢人吧。”
“你——”
混世虫被玉蝉的话堵地无地自容,凭他昔日性格,非要冲上去揍一顿不可,虽说她是下人,但终究是田府的下人,做的太过,于师父面上不好看,忍着气,退到一边,不再插话。
田远终于把玉儿公主哄好,扭头对玉蝉恳求道:“我真的有要事去办,求你放过我这一次吧!”
玉蝉闻听,脸色甚是不悦,掐腰问道:“你能有什么事比的了司牧大叔的生死重要?”顿了顿又咬牙道:“田奴,今日你若就此离去,那算我看错你了,从此之后,你我一刀两断!”
田远哭笑不得,心说这玉蝉虽然对自己毫不客气,但总体来讲,还说的过去,实在不行,就去见一面,那个生病的司牧大叔经常昏迷,没准就这么糊弄过去。
想到这,田远说道:“那、那去见见便是。”
玉蝉脸上露出笑容,说道:“这才是我善良的奴弟弟呢。”
田远随口说道:“这就走吧,你前边带路!”
“什么?”玉蝉眉毛一挑。
田远一惊,心说我不识的路,可田奴应该认识路的。忙赔笑道:“你在前边走,我们在后边跟着就是了。”
玉蝉同苇悦在柴草房中抱了一些干柴,对田远说道:“走吧!”
三人跟着玉蝉向府中走去。
走了一段路后,田远渐觉眼前熟悉起来,心说上次翻墙进来,好像也是这一块地方。
进了一处大院子,接着是十多间整齐的房子,玉蝉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到了。”
田远听后,心说原来那司牧就住在这里呀。唉,赶鸭子上架,这可怎么办?我该喊他什么呢?爹爹?大叔?还是干爹?反正不会是喊爸爸。去他奶奶的!老子啥也不喊,到时候趴在床头狠狠地哭他一顿,把这称呼给含糊地糊弄过去,想他重病之人,也不会注意的。这里这么多房间,哪一个是司牧住的地方呢?这事不能问,一问容易露馅,与其自己寻找,不如让玉蝉领自己进去。
想到这,田远一下趴在地上,学着村里死了老人的孝子们一样,放声大哭,嘴中模糊地嘟囔着:“哎呀,我的那个啥呀,不孝子田奴来晚喽!”
这一下把几人哭愣了,混世虫和玉儿公主本不知道他的身世,还则罢了。玉蝉和苇悦回过头来,吃惊地望着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田远。
田远心说,狗日的玉蝉,怎么还不过来搀扶一下老子!这地又湿又凉,到处都是马粪啥的,我得趴到什么时候?
这时,玉蝉诧异地问道:“奴弟,你、你对着马厩哭什么?这还没到你家呢!”
庙门上错香,田远顿时感觉自己糗大了,恨不得地上裂个缝,跳进去算了。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網
第四十八章 司牧错点鸳鸯谱
“啊?啊?这个、这你不懂呢!我一进院子,就想起他老人家辛苦的一生,难受啊!”
田远急中生智,编了一套瞎话,心里却骂玉蝉莫名其妙地说什么“到了”,害的自己会错意。
玉蝉叹了口气,将干柴放在地上,满脸戚容地上前扶起田远,劝道:“奴弟快起来,我就知道你不会变的。不过、不过,大叔还没死,你也没来晚。”
顺势站起,装作站立不稳的样子,对玉蝉道:“唉,我伤心欲绝,只感到手足无力,快、快扶我去——”
玉蝉扭头对苇悦说道:“你先将干柴抱去交与司牧大娘,就说奴弟已经回来,我先带他回去见大叔。”
苇悦答应,吃力地拖着两捆干柴往马厩走去。
田远这才明白,玉蝉所说的到了,是指把干柴带到了马厩而不是带到了住处。
玉蝉搀扶着田远走出院子,朝着旁边一处低矮的泥土房走去。嘴中低声叮嘱道:“田府近来喜事不断,等会奴弟切莫高声痛哭,免得引人瞩目,将大叔驱逐出去,那该如何是好?”
田远装做痛苦地点点头,心说我不哭还能干嘛?等着露马脚吗?
进了房中,只见墙角两个凳子上搁着一块粗糙地木板,木板上铺了一些干草。一个瘦弱的老头躺在干草上,一动不动。
田远心说,这回再哭,应该不会哭错吧?不过,谨慎起见,还是先等等看。
玉蝉走到老头身旁,轻轻地呼喊道:“大叔,奴弟回来了!”
田远一听,眼前老头果然是司牧,知道不用犹豫了,立刻趴上去低声抽泣,口中依然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恩啊,……我回来了!睁眼看看我啊!”
司牧听得呼声,微微一动,缓缓睁开浑浊地双眼,仔细打量着田奴。待看清之后,勉强笑了笑,用微弱地声音呼道:“奴儿……”
“哎,我、我在这里。”田远急忙攥住他干瘦冰冷的手。
“唉,回、回来就、就好,就、就好!”司牧断断续续地说道。
玉蝉轻声问道:“大叔,奴弟在这,你有什么交待的,这就说了吧!”
“嗯、嗯……”司牧应诺,手无力地抬了一下,指着一处墙角说道:“那、那里,刨开!”
田远困惑地看了看玉蝉,心说刨什么?莫非藏着金银财宝不成?
四下寻觅一番,见房中没有铁锨之类的工具。一伸手,掏出藏在怀中的菜刀,径直走到那个墙角,见此地跟其他角落没两样,都踩的**的。暗自怀疑,这司牧不要记错了地方。抬头看了看玉蝉,见她正望着自己。只好扬起菜刀暗运玄元真力,“扑哧、扑哧”地剁了起来。
掘地一尺多深,除了泥土瓦块之外,什么都没有。田远更加怀疑是挖错了地方,正要询问,只听“哐”地一声脆响,一个火星在坑中闪烁了一下灭掉了,手中菜刀一震,碰到坚硬之物。
“咦?这是什么?”混世虫和玉儿公主围了过来,好奇地望着扒拉着松土。
田远又顺着坚硬之物剁了一会儿,这才将其取出,粗一打量,似是一吃饭的罐子。捧着它来到司牧身边,放在床头。
司牧嗯嗯两声,示意田远打开罐子。
田远擦拭掉罐上的泥土,将其打开一看,里边是一块裹卷着的毛绒绒兽皮。这次不待吩咐,田远直接将那兽皮取出,层层打开之后,顿时大失所望。心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宝贝呢,不过是一块殷红色的玉佩。
司牧有气无力地说道:“这、这物,是你亲父所、所留,你、你尚未成、成人,是以替、替你保存,今儿将、将其归、归还你,切、切记,此、此物关、关系甚大,万万不可遗失。”
田远将玉佩放于手心,仔细看了一下,只见这玉佩造型奇特,怪异无比,说它镌刻的是动物吧,却又无头无尾;说它是山峦吧,却又小巧玲珑、如鸟似兽。除了搁在手里颇为沉重和颜色较为古朴之外,质地似乎跟普通玉石一般无二。而栓在玉佩上的线,透明轻柔,似是蚕丝编织而成。
不错不错,嘿嘿,这次没白来,至少赚了一个玉佩。哎,不对,这司牧说玉佩关系甚大,这又是怎么回事?想到这,田远问道:“这玉佩跟谁关系甚大?”
司牧艰难地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只是你父临终特意叮嘱,让你好好爱惜此物。”
田远点点头,将玉佩小心地收好。
司牧接着说道:“奴、奴儿,你、你跟着我们,吃、吃苦受罪,每想到此,我、我十分、十分难受,唉——”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冥思一会儿,又道:“眼、眼见你、你年龄日长,尚未、未给、给你娶亲,我死、死也、也不瞑目!玉蝉,去、去喊你、你大、大娘来!”
玉蝉答应一身,站起身离开了。
田远看着司牧,心怦怦直跳,不知道他提到娶亲一事,为何去喊那个大娘。莫非、莫非要给自己娶媳妇不成?哎呀,不好!不会是要把玉蝉嫁给我吧?这不是乱点鸳鸯谱吗?又一想,玉蝉又不是他的女儿,他怎么能管的了别人呢?
田远一声不吭地看着司牧,见他两颊深陷,骨瘦如柴,心下悲悯之心渐生,轻声问道:“你、你可有未了心事,我若能做,定帮你了了。”
司牧粲然一笑,慈祥地看着田远,说道:“好、好孩子,你、你好好活、活着,我便高兴。”
过了一会儿,玉蝉跟着一个老娘子推门进来。一直走到司牧床前。
那老娘子说道:“老头子,我来了,你有什么话说?”
田远瞄了她一眼,心想这就是玉蝉说的司牧大娘吗?我该怎么称呼她呢?唉,早知道就问问田武了。
“咳、咳、咳。”司牧猛地一阵咳嗽,之后,笑着看了她们一会儿,艰难地说道:“唉,还能有什么话,你、你说吧!”
老娘子转身看着田远,轻轻地摸了摸他的头,说道:“奴儿,玉蝉,你们两人都早早失去了双亲,是我夫妻一手养大。虽非姐弟,却感情一直不错……”
田远听到这里,心怦怦地跳到嗓子眼了,骇的嘴巴大张,心说怕什么来什么,难道真要我娶玉蝉不成?
果然,只听老娘子继续说道:“……我跟老头子早已商量,想择个良辰吉日给你们半了喜事。可是,老头子身体却——”
玉蝉劝道:“大娘莫伤心,大叔会好起来的。”
真的是司牧大娘!
田远蹲在地上,脑子急转,怎么办?怎么办?这事可万万答应不得。玉儿公主就在旁边,我若是答应,她岂能善罢甘休?
司牧大娘擦了擦眼泪,说道:“哪里会那么容易呢?择日不如撞日,老头子的意思是,今天你们在他床前磕三个头,就算你们成亲,以后你们两人相亲相爱,他到了那边,也能瞑目了。”
“啊——”
田远、玉蝉以及站在旁边的玉儿、混世虫不约而同地一声惊呼。
玉蝉脸上一红,低头不语。
田远虽然想到会要他跟玉蝉结婚,可没想到这么简单,在这磕几个头就算完事。暗自叹息,田远啊田远,你稀里糊涂地到这来,撞谁不好,非要撞到田奴身上,这玩笑开大了吧,看你怎么收场。
“不行!我不许他们成亲!”玉儿公主跳到跟前,大声喊道。
“你、你是谁?”司牧睁着浑浊地眼球问道。
玉儿公主轻蔑地一笑,骄傲地说道:“问我是谁?哼!说出来吓死你们,我就是……”
田远见她情急之下要暴漏身份,急忙插嘴道:“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跟我兄弟相称,是不是呀,姜公子。”
“你——”玉儿公主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不解他为何阻拦自己。
司牧大娘看来她一眼,说道:“我家之事,外人不能干涉!奴儿,玉蝉,你们还不过来给老头子磕头?”
田远问道:“这、这稍等一会儿可好?”
说着,连拉带拽地将玉儿公主扯到门外,找了处僻静的角落,“你疯了?这里不是你家,你以为亮出身份就好使吗?还是处处小心的好!”
玉儿公主撇嘴道:“你才疯了呢!没听他们说什么吗?要让你娶那个女人!那个揪你耳朵的女人!哼,反正你不能娶!”
“我知道不能娶,而且我也不会答应娶她的。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田远焦急地劝道。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能怎样?”
“我心中只有你一个,岂能随便跟人成亲?不过,此时只是权宜之计,蒙骗一下快死的老头罢了,认不得真!”
玉儿公主听他说心中只有自己,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回到房中,司牧大娘又催促田远去磕头。
田远鼓起勇气说道:“这事、这事只怕不妥!”
“什么?你不愿意?”司牧大娘吃惊地看着他,似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喜欢、喜欢的另有其人,所以、所以——”田远瞄了玉儿公主一眼,内心极其矛盾,觉得司牧重病之下,应该安慰。可再怎么安慰,总不能拿自己婚姻开玩笑吧。
“你、你竟然——”司牧大娘指着田远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咳、咳、咳”司牧又是一阵咳嗽。
“你们不要怪奴弟,其实、其实,我也不愿意。”玉蝉低着头突然说道。
看书惘小说首发本书
第四十九章 公主剑斩负心男
众人听玉蝉也说不同意,皆都错愕。尤其是司牧夫妻,本以为他们两小无猜,自当高兴才是。谁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田远喜出望外,高兴地说道:“既然玉蝉也不同意,那、那我看就、就……”
“唉——”司牧重重地一声叹息,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田远见状,说不下去了。
这时,混世虫上前施了一礼,笑嘻嘻地替田远说完:“他们都不同意,我看这事就算了!”
司牧大娘老泪纵横,哭着说道:“这、这是你老头子最后的心愿,你们竟然不同意。这、这可如何是好?”
玉蝉见其痛哭,跪在地上抱着她的腿,哽噎道:“玉蝉自小蒙大叔、大娘收养照顾,此生无以为报,若奴弟不弃,愿以此身全大叔心愿。”
“啊!”
田远心说你刚才明明不同意,这会怎么又同意呢?操!立场也太不坚定了,不但立场不坚定,还说的大义凛然,唉,大义凛然也就罢了,你把皮球踢到我这算怎么回事?我同意吧,玉儿公主咋办?我不同意呢,怎么向这病床上的老大爷交待?关键是我刚收了人家的玉佩,这个拒绝,还真不好意思说出口,拿人手短,今天老子才算知道。玉蝉啊玉蝉,你这让我里外不是人啊,真的是太坏了!
“好、好,孩子,快起来吧。”司牧大娘扶起玉蝉,“我们这么做,是为了你们好!你们成了亲,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互相也有个照应。奴儿,你一向最听大娘的话,这次,就算是大娘求你了。”
房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对准了田远,均看他如何回答。
“这个——”田远叫苦不迭,看了看玉儿公主,又看了看玉蝉。
玉儿公主见田远犹豫不决,赌气地跺了跺脚,伤心地说道:“你若同意,我、我非杀了你不可!”
“咳、咳、咳——”司牧欲挣扎起来。
玉蝉和田远急忙山前搀扶着。
司牧颤颤悠悠地指着玉儿公主道:“你、你,出、出去!”
“哼!”玉儿公主一仰脖子,“我才不稀罕在这呢!”
田远怒道:“你少说两句!”
“你——”玉儿公主气的一扭头,眼泪刷刷地掉了下来。
司牧一手一个,分别攥着田远和玉蝉,说道:“奴儿,玉蝉性格温顺,你娶她,实是你之福。你、你还等什么?”
玉蝉哭道:“大叔莫怪奴弟,此事与他无关,是玉蝉之过,我、我已配不上奴弟。”
田远闻听,忽然想起上次来田府正遇到田参玷污了玉蝉。顿时明白玉蝉说配不上自己的苦衷,刚才实在是错怪她了。如果自己不同意,那不是摆明了嫌弃她吗?这大庭广众之下,若揭起她的心底伤疤,该有多难受!
想到这,田远一闭眼,咬着牙说道:“我、我磕头就是了!”
“你——”
玉儿公主大怒,扭头朝门外冲去。
“哎呀,这怎么好!师父啊师父,我还是先去看看小师娘去!”说罢,混世虫跟着跑了出去。
司牧脸露微笑,微一颔首,倒在床上。歪着头看着他俩。
司牧大娘擦干眼泪,说道:“好孩子,就在这磕几个头吧!”
田远忧郁地看着玉蝉,心说前几天我还笑田武年龄这么小,就结婚了。可如今,我这又算是怎么回事?找童养媳吗?定娃娃亲吗?
迫于形势,田远口上答应,心下却担忧着玉儿公主,与玉蝉并排站在床前,田远大声喊道:“田奴在此磕头。”
说罢,拉着玉蝉,一起跪在地上,砰砰砰地连磕三个响头。
“呵呵——,好、好,你们、你们——”司牧笑着说了两句话,突然停了下来。
“老头子,你怎么了?”司牧大娘趴过去看了一下,见司牧双眼已闭,口鼻再不喘息,顿时,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玉蝉跪着爬过去,凄凄艾艾,难以自持。
田远第一次见人咽气,愣在当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沉默半响,心说我虽非田奴之魂魄,却占据田奴之身。这事怕难以脱离干系,罢罢罢,好人做到底。先不忙离去,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苇悦上前劝止了玉蝉和司牧大娘,转头又对田远说道:“去喊莫大伯他们来吧,一会儿将司牧大叔送出城。”
田远哎哎两声,暗想,我去哪里找莫大伯?这里除了田武之外,一个都不认识。
苇悦见他不动,又道:“还不快去!”
田远硬着头皮站了起来,心下打定了主意,此事只能去找田武帮忙了。
拍了拍膝盖上的土,转身刚要出去。
只听“砰”地一声响,房门被人猛地撞开。
只见田武带着几个人闯了进来。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去找你!”田远急道:“司牧刚刚去世,这如何是好?”
余人见田武进来分别行礼,口中喊道:“参见长卿公子。”
“罢了,罢了。”田武瞪了田远一眼,又道:“司牧新亡,停尸一日,明天下午带到城南埋葬。”
见司牧躺在干草之上,叹了口气,又道:“司牧为我田家牧马一生,着实不易,去买口棺材吧。”
手下奴仆躬身应诺。
田远心道,我-操!你田武狗日的排场倒是不小。这公子爷当的,嘿嘿,可真惬意。
正胡思乱想,只听田武说道:“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操办一下。田奴,你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外。
逐渐走远,田武这才说道:“你小子能不能省点心?不是让你早点回去准备吗?怎么跑这来趟浑水?”
田远小声说道:“你以为我愿意呀?还不是玉蝉逼我来的!”
“哼!她逼你来的不假,可她没有逼你跟她成亲吧!你险些闯出祸来,不想想自己有几条命好活。”田武愤然道。
田远诧异地问:“你、你怎么知道这事的?”
“公主跑到府门前大喊大叫,指名道姓要见我。幸亏我正想出去,刚好碰上。将她带到我处一问,她逼我开阻止你跟玉蝉成亲,否则,就一口咬定是我田家将她拐到这的。”
田远闻听,哈哈大笑,心说这小妞倒也聪明,知道自己管不了我,找田武来阻止玉蝉和司牧。
“笑什么笑?你若还是田奴,我非砍了你不可!”田武怒道。
“砍我?得了吧,如果几个月前还行,现在嘛,嘿嘿,你又打不过我!自己想想过完瘾就算了。”田远笑道。
“滚你的蛋!你那匹夫之勇,不足为虑!我若调千军万马,你能杀的完?”田武反驳道。
“嘿嘿!”田远说道:“你可别忘了,虎符现在在我手里,调动千军万马的人是我!”
“你、你——”田武气的说不出话来,顿了顿,又说道:“那行,我将玉儿公主藏起来,看你急不急!”
“好啊,那你还要不要替田穰苴出气?到时候——,嘿嘿!”
田武没好气的说道:“行了、行了,我算是看透了,你小子就是个无赖!”
两人斗着嘴,来到一处房前。
田武努了努嘴,小声说道:“进去吧!有你好果子吃的!”
田远瞪了他一眼,走上前推开门刚迈腿进去,只听“唰”地一声,眼前寒光一闪,一支长剑迎面劈来。
田远心说不好,百忙中一矮身,就地往旁边一滚,虽然狼狈,可也就此躲开长剑。站起身后,发现握剑之人竟然是玉儿公主。急忙喊道:“你疯了?”
玉儿公主眼圈红润,一言不发,扬起长剑继续向田远招呼。
田远无奈,身形微晃,连躲数剑之后,手臂一伸,轻巧地夺过长剑,一把掷在地上。
玉儿公主怒道:“你杀了我吧!”
田远知她伤痛难忍,事到如今,若在不告诉她实情,恐难劝服她。想到这,便道:“我怎么舍得杀你呢?你听我解释如何?”
“不听,不听!”玉儿公主捂住耳朵,头摇的似拨浪鼓一般,“你既然决意娶那臭女人,还找我干嘛?”
田远急道:“此事非同小可,我当你是最亲之人,才告诉你,说完之后,要杀要刮,全随你便。”
玉儿公主头往旁边一扭,看也不看田远一眼,手依然堵住耳朵。
田远叹息道:“实不相瞒,我不是田府的田奴,也不是齐国人。我叫田远,是几千年之后的人。我被人催眠的时候,稀里糊涂地来到了这里。误打误撞,钻进了田奴的身体。所以,司牧夫妻、玉蝉都以为我是田奴。只有田武和师父知道我是田远。”
他顿了顿,见玉儿公主手掌微微离开耳畔,知道她有在听,便继续将自己如何得罪了栾家兄妹,被追至桃园小筑。又如何拜在玄成子门下,修习《龙甲神章》和玄元真丹。又如何被玄空子拎入王宫,自己如何设计脱身。最后如何男扮女装却遇到女扮男装的玉儿公主等等过程一一说了一遍。
末了,他又说道:“今日我虽与玉蝉磕头,实则代表田奴,而不是我,你明白吗?”
田远待了一会儿,见玉儿公主没有反应,忐忑不安,不知道她在想什么,灵机一动,捡起地上的长剑递到玉儿公主面前,说道:“玉儿,我话已说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玉儿公主白了田远一眼,倏地抄起长剑,又向田远砍去!
本書首发于看書罔
第五十章 百里长空擒田远
田远急忙闪身躲过,心中叫苦不迭,“哎呀,你来真的?”
一剑接着一剑,玉儿公主咬着牙拼命地向田远招呼,“当然来真的!本公主非要杀了你这小贼!”
田远修习玄元真丹略有小成,玉儿公主虽拼尽全力,又岂能伤到他呢?
两人一攻一守,须臾间走了十几个回合。
田远躲闪之际,正凝思想办法,忽听“哐啷”一声响。
只见玉儿公主将长剑扔在地上,掩面痛哭道“说要杀要剐,随我便,你躲来躲去干嘛?”
田远心说刚才只是说说而已,难道还真的伸出脖子让你砍?说道:“话是这么说,可你来真的,我不由自主地就躲开了!其实我是为你好,你就是不明白!”
“为我好?”玉儿公主怒道,“为我好就站在那别动,乖乖地让我砍掉你的头出气!”
田远下意识地摸摸头,哭笑不得,心说砍掉我头出气?亏你想的出来,我若死了,那你不就成了小寡妇了吗?哎呀,前有看不起我的英语老师李寡妇,现在又有你这霸道的姜寡妇,难道老子天生命衰,与寡妇接下不解之缘?
见田远不说话,玉儿公主又问:“你且说说,为何是为我好?”
田远忙道:“你这小笨蛋呀——”
玉儿公主骂道:“你才是小笨蛋呢!”
田远笑道:“好、好,我是小笨蛋。你这么恨我,是因为我跟别人成亲,这证明你喜欢我,对吧!”
“呸呸,谁喜欢你这人不人、鬼不鬼稀里糊涂的小笨蛋!”
田远心下暗笑,你若不喜欢,何必冒这么大的火呢?继续说道:“万一你真的失手杀了我,那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活在世上岂不孤单?岂不内疚?为了让你不孤单不内疚,我才接二连三地躲开,不让你犯错误,你懂不懂!”
玉儿公主瞪了他一眼,一本正经地说道:“哼,我若杀了你,自然横剑自刎,追你而去!”
“啊——”田远听后,又是感动又是惊讶,沉默了一会儿,喃喃说道:“这个、这个同生共死虽然好,不过,我若是死了,万一回到未来,可以继续活着,那你呢?你死了可就真死了!我看,还是活着吧!”
“你倒是会编瞎话,以为我会信你么?何况,你活着干嘛?跟那个贱女人勾勾搭搭吗?我非、非杀你们不可!”玉儿公主怒道。
田远见她不信自己所说的话,实在无计可施,想起田武正在外边,便道:“你若不信,可把田武喊来一问。”
玉儿公主侧头一想,点头道:“好!你若有半句假话,我随时取你项上狗头!”
田远将门外的田武喊进来,说道:“事到如今,我已经将所有实情告诉她了,可公主不信,田武,你来说说!”
田武笑了笑,拱手说道:“公主息怒,这田远确实不是我齐国之人。他所说之事,皆是我亲眼所见。”
“什么?”玉儿公主大吃一惊,“世间有奇幻之术还则罢了,难道真有通行古往今来的人?”
田武叹道:“未曾亲见之前,我也不信,可如今,不由得不信。”
“不对,那为何他不跟司牧和那贱女人明言此事?”玉儿公主逐渐冷静下来。
“这——”田武略一沉思,“此事非同小可,若世人皆知其身世,必引起国都混乱,人心浮躁。有权有势王公大臣争而不舍,到那时,其命难保。”
田远笑道:“就是的,难道你愿意看着我被人追杀吗?”
“这有何难?到时候,你随我入宫,向父王禀明此事,我看谁敢动你一根毫毛!”玉儿公主撇嘴道。
“此事万万不可!”田武说道,“最是凶险帝王家,玉儿公主岂不知昔日桓公小白之事吗?”
“这——”玉儿公主经他提醒,想起竹简上所记载的齐桓公小白。当时齐桓公治理齐国得当,傲世群雄,可濒死之际,后宫内乱,权臣当道,将他的床榻周围砌成围墙,任其慢慢饿死。一代霸王晚景之时尚难自保,何况他人?
思之又思,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田武笑道:“除田远外,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只要你我不说出去,谅别人也不知晓。”
田远嘿嘿一笑,插嘴道:“就是,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呸!”玉儿公主虽然气消,见他嬉皮笑脸,又忍不住发作。“那个女人怎么办?”
田武道:“此事不难,玉蝉为我家奴,此间事务一了,我将她奴契取出,恢复自由,嫁于平民便是!”
玉儿公主瞪了田远一眼,一声不吭。
田武躬身施礼道:“眼前大事濒临,还望公主以大局为重!”
说罢,他倒退数步,捡起地上长剑,放回案几之上,然后转身推门而出。
田远又是嘿嘿一笑,走到玉儿公主面前,拉住她手,在嘴上亲了一下,说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咦,奇怪,混世虫不是跟着你出来了吗?他到哪里去了?”
“我没见他!许是回去了吧!”玉儿公主道。
两人离开田府,回到桃林小筑,见混世虫仍未回来。田远虽略有疑惑,却也不甚吃惊,要知混世虫本是市井人物,许是去了街上。
这日,到了田武成婚之日,田远穿上田武着人送来的牛皮盔甲,带上做饭用的大菜刀,揣好虎符;而玉儿公主仍做男装打扮。两人牵着黑魔王和白蝴蝶出了桃林小筑。
四目相视,心领神会般地一笑,一同上马,直往瓮城而去。
到了瓮城,来到营帐之外。
田远和玉儿公主驱马走近。
“站住!干什么的?”
几个守卫叫嚷着,各执枪戈,横在两人马前。
田远脸色一板,喝道:“让百里长空速来见我!”
“什么?喊百里将军?哈哈!”
“小毛孩子口气倒不小!”
“就是,哪里来的小疯子?赶紧滚!”
守卫们见他俩年龄不大,口气不小,忍不住一阵讥讽。
田远暗骂,你奶奶的熊!看不起老子是吧?一伸手,掏出虎符,往前一亮,大声断喝:“虎符在此,违令者,斩——!!”
“啊!”
“快快,快去禀报!”
守卫们一阵慌乱,蔑视的眼神随着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恐慌,一个守卫跑步奔向军营。
过了一会儿,几个人影从营帐匆匆赶来。
到了近前,为首的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看了看田远,见他手中握着虎符,便拱手道:“在下百里长空,不知二位从何而来!”
田远见目光如炬、气势逼人,直盯的自己心里发毛,壮着胆子说道:“百里将军,可识得虎符吗?”
百里长空点了点头,手一伸,做了个请势,“请二位营帐叙话!”
田远和玉儿公主这才下马,跟着百里长空来到营帐。
分宾主落座之后,百里长空又拱手问道:“恕在下眼拙,田凭将军帐下未曾见过二位,不知虎符如何得到?”
田远见他身为武将,说话却文绉绉地,心说这算是文人呢?还是武人?朗声回道:“在下田远,奉令前来调兵,请百里将军速拨五队人马随我调遣。”
“这——”百里长空见眼前这少年不回答自己的话,却直言调兵,疑窦渐生,哈哈一笑,说道:“令箭在此,阁下随时可调!”
说罢,将一筒竹坯令送到田远近前。
田远一愣,心说我拿这玩意干嘛?又能怎么用?这老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正疑虑间,又听百里长空说道:“急兵如火,阁下为何巍然不动?”
田远无奈,问道:“这令箭有何用?”
百里长空笑道:“可用来号令兵卒,阁下不妨试试?”
号令兵卒?田远拿起一支令箭,看了看帐内其他几个头领人物,试着喊道:“你们几位各带兵马随我进城!”
众人恍若未闻,一动不动。
田远急道:“虎符、令箭皆在此,谁敢抗命,立斩不赦!”
众人依然不动。
“啪——”
百里长空一拍桌子,脸色一沉,一指田远,高声喝道:“来人,给我拿下!”
“喏!”
话音未落,只见帐外冲入两队兵丁,持着兵刃逼住田远和玉儿公主,将他们押在帐中。
“你干什么?”田远挣扎了一下,这些普通兵士,并非他的对手,只是自己前来只为调兵,并非打架,这才不做挣扎。
“哼!小小毛贼,竟然敢到本帐诓兵。说——!你受何人指使?”
百里长空一声喝问,震的帐内嗡嗡作响。
玉儿公主一见情形不对,挺身喝道:“百里长空,我乃齐国玉儿公主,你岂敢如此无礼?”
“哈哈、哈哈!”百里长空一声长笑,“玉儿公主为歹人所劫,至今生死未卜,你说你是玉儿公主,可有凭证?”
“这——,暂无凭证!”玉儿公主无奈地答道,忽然想起一事,急忙又道:“我有黑魔王和白蝴蝶为证!”
“黑魔王?白蝴蝶?他们是谁?”百里长空问道。
玉儿公主说道:“是我的坐骑!”
“荒唐!”百里长空一板脸,“马匹岂能作证?来人,给我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田远心急如焚,真要押入大牢,那岂不是耽误了大事吗?不但田武之处无法交代,还坑了乌由大等人。一咬牙,罢罢罢,先拼了再说!
想到这,双肩一晃,如铁锤一般,撞开两边兵士。脚踩莲花步,闪电般地向百里长空冲去!
本書源自看書蛧
第五十一章 神技再展破长剑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尚未回过神来,田远右手持着一把硕大的菜刀已经架在了百里长空的脖子之上。
顿时,营帐内哗声一片。
“保护将军!”
“快,抓住他!”
“竖子不得无礼!”
众头领各抽兵刃在手,齐齐指向田远。
再看百里长空,虽然被挟持在座,面色不温不火,轻哼一声,“小子速度之快,匪夷所思!看你武器粗鄙,想必未曾习过剑术。”
田远一愣,心说刀架在脖子上了,你还有功夫跟我谈论什么剑术。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把公主放了!”田远喝道。
兵士不敢怠慢,两人手上用力,将玉儿公主推到田远身畔。
玉儿公主揉了揉臂膀,活动了下手腕,小脸一沉,斥责道:“你们真是胆大,连我也敢冒犯,是可忍孰不可忍!等死吧!”
“哈哈哈哈”百里长空一声笑,“此言谬也,我众将士只是擒获假冒公主之小贼罢了!”
田远见他谈笑自若,不禁为之折服,心说若一把菜刀搁在我脖子上,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假冒?哼!百里长空,就凭你这句话,我就可禀报父王,诛你九族!”玉儿公主气愤难忍。
百里长空看了看玉儿公主,笑道:“齐侯乃圣明之君,岂会纵容公主干涉军营之事呢?”
田远见玉儿公主单说报仇一事,便道:“百里将军,此时你命在我手,可愿调兵否?”
“哼!天下只有奉令而行的百里,没有被胁迫而屈服的长空!小子,你若想杀我,快快动手吧!”百里长空端起桌上的水碗,咕嘟一声,喝了一口。
我晕,虎符不行,玉儿公主身份也不行,现在胁迫他出兵更是不行。田武啊田武,你可把我坑苦了!
田远沉思一会儿,知道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便从椅背上跳下,收回菜刀,牵着玉儿公主的手,走到百里长空的桌前躬身施礼道:“久闻将军虎胆虎威,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因军情紧急,请恕在下鲁莽之举。既然将军不愿出兵,还望将军高抬贵手,放我二人出营!”
“啊——”百里长空见他本已占了上风,却突然撤走菜刀,大惑不解,此时听田远一番言语,忍不住问道:“我若不放你出营呢?”
“呵呵,非是在下夸口,营帐内外上千兵士,在我看来,不过是戴着头颅走路的尸体罢了!”田远狂妄地说道。
“啪——”
百里长空猛拍桌子,“岂有此理!竟敢如此轻视我众将士,小子,你可敢与我比试武功吗?”
“这有何不敢?但不知如何比试?”田远问道。
百里长空点点头,站起身来,一挥手道:“军中兵刃,汝可任选。若我输了,百里长空不问一字,亲自随你出兵。但是,我若赢了——”
“将军若赢,我自当将人头留下!”田远朗声答道。
“哈哈,小子,太不自量力了!”
“把菜刀磨快点,免的割头不利索!”
众人听闻田远托大,不由地哄堂大笑。
玉儿公主闻听,吓得花容失色,一拉田远衣袖,急道:“你疯了?百里长空是齐国赫赫有名的全能将,军中刀枪剑戟无所不能,无所不精。你虽杀虎降马,但那终是畜生。如今你与他比试,只能自取其辱。”
田远心下自也惴惴,但除此之外,又无良策,硬着头皮宽慰道:“哎,尚未比试,怎能下此结论?”
百里长空带领田远、玉儿公主已经众将士来到练兵场。
早有腿快的闻听将军与人比试,随着围拢过来,为其呐喊助威。
百里长空抽出随身长剑,问道:“田远,你选什么兵刃?”
田远看了看架子上的枪戈,心说这些东西,我未曾见过,还是自己的大菜刀用起来顺手。想罢,一扬手中菜刀,说道:“我用菜刀足矣!”
众人闻听,又是一阵大笑。看看田远身材矮小,使一把短兵刃。而百里长空,身材长硕,手拿长剑。打眼一望,便知高下。
百里长空经方才一幕,深知此子不容小窥。一抖长剑,朗声喝道:“既然如此,请吧!”
田远凝眉锁目,一动不动。
百里长空诧异地问道:“为何还不动手?”
田远回头看了看玉儿公主,说道:“我有一事相求,还望百里将军答应!”
“噢,何事请说?”百里长空一惊。
田远继续说道:“比武场上,刀剑无眼,我若侥胜,还则罢了;若输了,还请百里将军将玉儿公主送回宫中!”
玉儿公主急道:“你若不胜,我不独活!”
百里长空早已看出玉儿公主女扮男装,闻听她话,深以为然。
田远拱手喊道:“先谢过百里将军了。”
众人退后,亮出场地。
田远心说,虽是比试,但我岂能就此杀你?最多将你长剑砍掉也就是了。想到这,他一扬菜刀,暗运真力,凌空跃起,势如泰山压顶一般!
百里长空见他来势凶猛,不敢怠慢,长剑一横——
只听“哐啷”一声,刀剑相交,溅出数点火星。
田远一击不中,只觉手臂发麻,心血翻涌。不由地吃了一惊,心说此人果然厉害,方才一跃之力,再加上玄丹之功,非同小可,可他却如无事般地轻轻化解。
借助剑力,远远跃开,刚站稳脚跟,见寒光一闪,百里长空长剑已至。
田远无可奈何,右手菜刀猛剁,左手凌云掌蓄势待发。
自古以来,刀为兵刃之祖,剑为兵刃之仙。刀适合砍、斩、抹;剑适合刺、挑、戳!
我们在电视电影中看到的古装片中,使用刀的多,用剑的少,是因为刀好练,剑难熟。即使是不学武的人,给他把刀,他就知道基本的用法。而剑则不同,没有几年的苦功,是学不到家的。而且,这剑术一旦练的炉火纯青,就宛如加长了一截铁打的手臂一般。
百里长空是齐国著名将军,一把长剑使得出神入化,岂是田远这等拿着菜刀当宝贝的半吊子所能比的?他一剑化解田远攻势之后,立刻转守为攻,随其去势一剑挥出,直取田远首级。
忽见眼见田远菜刀斩至,百里长空手腕微转,剑刃一平,向田远手指削去。
心下得意,暗道:狂妄小子,看你如何躲过这一劫!
田远感觉菜刀斩空,窥见长剑削来,再要变招已然不及,大喝一声,右手一松,抛掉菜刀缩回右手,攻势已懈,左掌再难伸出。只得往后一跃,躲开攻势。
谁承想,他还未站稳脚跟,百里长空长剑又至。此时田远手无兵刃,不敢硬接,身形晃动,如鬼魅一般反向前窜出。
百里长空见状,长剑一横,防他近身,待对方跃开,跟着又是一剑!
两人身形奇快,一攻一躲宛如闪电。旁人只见田远菜刀落地,却不知道怎么落地。
须臾之间,便是十几个回合。
田远心情烦躁,这么交手,虽然性命无忧,却实难取胜。若不取胜,那比试又没意义。暗想自己所依仗的是玄元真丹和凌云掌,至于青红剑,虽然略有涉猎,却尚未精通。此时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腹中真丹驱动,贯穿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左右双掌,顿觉双手滚热如火,其色似虹。
窥见百里长空的长剑又至,不躲不闪,左掌微晃,用力去捏剑刃;右手朝着剑骨一弹。
“哐——”
百里长空感到手臂一震,长剑嗡嗡作响,再见田远手掌如血,说不出的诡异,急忙撤剑,改刺为挑,向田远眉心点去。
田远见状,不慌不忙,身形微动,右手又是一弹——
“哐——”
“你、你搞什么鬼?”百里长空收回长剑,稳住身形,忍不住喝道,此等打法,前所未见。
田远微微一笑,朗声说道:“胜负未分,还比不比?”
周围皆是自己属下,若就此不比,如何下的台面?他一声大喝:“如何不比?看剑——”
说罢,一振长剑,杀向田远。
田远依葫芦画瓢,待其剑至,砰、砰、砰地一阵猛弹。
又是十多个回合过去,众人眼见百里长空势如劲风,田远形似顽石。一个气势磅礴,猛冲直撞;一个状似溺水,随势而变。百里长空冲击田远,似乎总是差那么一寸之势。让人不由得叹息。
而玉儿公主眼见田远势危,顾不得身份,早已急的又哭又骂。
一时之间,练兵场上“哎呀”之声不绝于耳!
田远初时还曾胆怯,随着时间推移,他越斗越是兴奋,只觉好玩无比。左弹一下又弹一下,宛如弹琴鸣乐。
百里长空越斗越疑,心说这小子师出何门?怎会这等怪异招数。若不使出绝招,怕难以取胜,想到这,他一声清啸,高高跃起,一招“剑断南山”凌空而斩。
田远见他忽然变招,心说你能变,我也能变。身形一滚,想躲开其势。
可谁知那百里长空这招有六六三十六种变法,田远身动,其剑势亦动。
田远连滚三次,皆躲不开,无可奈何之际,双掌一并,如观音礼佛一般硬生生地将长剑夹在手中。
望着场上这一幕,众人惊得合不拢嘴,皆想,长剑再往前一寸,这孩子哪里还有命在?
百里长空感到长剑宛如刺入石缝一般,前伸不得,后退不能!正尴尬之际,忽听田远说道:“百里将军剑术惊人,田远为之折服。事已至此,就此罢手如何?”
百里长空暗想,自己虽然几十招内胜负未分,可自己练剑多年,却难奈此人,不由得心灰意懒,正要撒手,忽觉剑尖一轻。
田远松开双手,从地上坐起,又说道:“多谢剑下留情,在下恳求将军放我二人离去可好?”
说罢,也不理会众人,拉着玉儿公主朝双马走去。
百里长空一声叹息,收回长剑,刚要入鞘,忽觉剑上有异,抬起一看,不由地大吃一惊,只见剑上数十个指甲大小凹凸不平的指坑。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辋
第五十二章 狼烟四起相国府
田远和玉儿公主牵过双马,飞身而上,正要离去。
忽听身后一声粗犷之声喊道:“二位留步!”
回头一看,只见百里长空率众赶来。
田远皱了皱眉,心说莫非真要杀我不成?
玉儿公主问道:“百里长空,你、你非要赶尽杀绝不成?”
百里长空躬身施礼,“公主赎罪,臣百里长空这就调兵!”
说罢,回身喝道:“众将听令,速速调集本部人马,随我出征。”
众人齐声领命,纷纷退下。
田远诧异地问道:“百里将军,这是为何?”
百里长空见说,将长剑奉上,说道:“田壮士身手了得,在下甘拜下风!”
田远接过长剑,也愣住了,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百里长空见他不像作伪,心说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便问道:“这是壮士所为,难道不知?”
田远想了想,心说肯定是自己用变青红剑为青红“弹”的杰作。笑着说道:“不瞒百里将军,我也是刚知是我所为。”
“唉,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胜旧人啊!壮士年纪轻轻,有此功力,不知师从何人?”
田远道:“我师父玄成子,将军耳闻否?”
“玄成子?”百里长空凝思片刻,终于摇摇头,“恕我耳拙,未曾听过令师的名号。”
田远笑道:“我师父素来淡泊名利,将军不知不足怪也。”
这时,数队兵马聚集在练兵场,只见场上兵士个个盔明甲亮,战马哒哒嘶鸣!
田远见状,不由地赞叹道:“真是兵强马壮!”
百里长空笑道:“二位携带虎符前来,不知此次调兵,意欲何往?”
田远看了看天,见日头偏南,已近中午,知道时辰不早,说道:“不瞒将军,奉齐侯密诏、田相之令,今日铲除栾高二府!”
接着,田远便把自己与田武商量的计策一一诉说一遍,并顺利嫁接为齐侯与田相。
百里长空大喜,说道:“即使齐侯、田相之令,我等当遵而行之,这就出发!”
三人策马来到练兵场,百里长空点齐五队人马,直奔临淄而去。
临近城门,田远掏出虎符交与百里长空,说道:“我二人先去探个虚实,等会见城中西北角栾府火起,请将军带兵杀奔栾府,如何。”
百里长空点头答应,接过虎符,令诸将隐入城外林中歇息。
再说田远和玉儿公主进了城后,先去栾府转了一圈,见没动静,又去了田府府门外,只见田府张灯结彩,人流甚多,皆是前来贺喜之人。
田远心道那栾家高家老头应该来了,不知道田武现在怎么样了。
“师父——”
人群中忽然传出混世虫的声音。
田远闻声望去,见混世虫挤了过来,站在马前说道:“师父,可见到你了。”
田远问道:“你这两天去哪里了,怎么没见你去桃林小筑。”
混世虫说道:“唉,别提了,那日我追小师娘出来——。哎呀,不对,师父这事以后再说,刚才田府长卿公子命我告诉你,栾府和高府两家还没来人,听人汇报,好像没有要来的意思。”
“啊——”
田远顿时慌了,心说他们若不来,那这事就棘手了,现在兵也调来了,栾府内的乌由大估计也在准备。
玉儿公主眉头紧锁,问道:“消息真实吗?”
混世虫点点头,左右看了看道:“我混在人群中,亲自去看了看嘉宾,确实没有那两家的人来。”
“那、那怎么办?”玉儿公主望着田远,问道。
田远一掉马头,说道:“走,我们去栾府看看!”
混世虫忙道:“师父莫慌,听小川子说,栾家正大摆宴席,款待高家人呢!”
田远一愣,心说混世虫啊混世虫,你的信有没有准?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个,嘿嘿,小川子手头紧,来找我借钱。我问他怎么还我,他说等栾家事毕,他去一趟,做点不花钱的买卖。我又问他,那栾府什么事毕?小川子又说是栾老头要给女公子栾月找男人,所以这几天人多,不好下手。”混世虫笑嘻嘻地又说道,“嘿,要说那栾月啊,长的那个水灵哟——”
“行了,行了!”田远见他谈论起栾月,不耐烦地打断他,吩咐道,“赶紧跟我走,速到栾府外看看。”
“啊?啊!”混世虫还没明白过什么事来,见田远和玉儿公主已经策马而去,忙喊道:“师父,等等我!小师娘,等等我!”
再次来到栾府门外,见其府门打开,虽然偶有宾客进出,但热闹程度远不及田府。
田远远远地看了一会儿,见时间差不多了,而栾府的人似乎没有要去田府贺喜的意思,无奈之下,掏出菜刀。
玉儿公主问道:“你要干什么?一个人冲进去?”
田远焦急地说道:“事已至此,怕别无选择了,我冲进去制造混乱,把栾府家兵引出府门,这样,乌由大便于行事。百里长空攻府的时候也少了些抵抗。”
“不行!”玉儿公主一口否决道,“此事太过危险,万一稍有闪失,那如何是好?”
“那、那你有什么办法,能把栾府的兵引出来呢?”田远问道。
玉儿公主摇了摇头,“我哪里有办法?”
“那就听我的!”田远说道。
“不行,不许你去!”玉儿公主一把扯住黑魔王的缰绳。
田远急道:“赶紧撒手,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两人正拉扯之时,混世虫喘着粗气跑了过来,“咦,累、累死我了,师父,小师娘,你们、你们打架玩呢?”
“呸!谁打架玩呀!”田远忍不住斥责道。
玉儿公主道:“他要自己去栾府冒险,把栾家家兵引出,我不许他去!”
“啊——?”混世虫一惊,说道,“一个人可不行,最起码也得、也得两个人!”
玉儿公主道:“就是,不对!田远不行。要不,你去?混世虫,你是大徒弟,也该替你师父排忧解难吧!”
田远哭笑不得,心说这丫头私心还很重,自己的男人舍不得,倒舍得徒弟。
混世虫咧着嘴,说道:“小师娘,你也太狠了,俺混世虫还没娶媳妇,你就让俺去送命啊,不干!俺说啥也不干!”
田远说道:“不用你去,我自己去就是了!”
玉儿公主和混世虫同时站在马前阻拦,混世虫道:“师父,你也不能去!太危险了,咱就不能想个其他办法吗?”
“其他办法?”田远想起刚才假传王命给百里长空之事,心说他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大不了再撒个慌,把栾家的家兵诓出来就是了。想到这,他看了看混世虫,翻身下马,走到他面前,说道:“我们三人去栾府禀告,就说田相奉齐侯密令,正召集人马要将栾高两族一网打尽!”
啊!混世虫惊的张大了嘴,“这、这是要砍头的!”
田远安慰道:“不用怕!事成之后,不但不砍头,还会有赏!”
“真的?赏什么?”混世虫脸露喜色。
田远心道,若是赏金说的太少,估计他不干,管他呢,牛皮吹起来了,那就拣大的吹!
“赏几箱子珠宝,几处大宅院啥的!”田远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赏女人,想要几个要几个!”
混世虫闻听,喜的手舞足蹈,一把抓住田远的手臂,说道:“师父、师父,这两天你辛苦了,让徒弟我去办这事吧!”
田远有点不放心,说道:“你——?一个人行吗?”
混世虫拍了拍胸脯,嘿嘿一笑,“师父啊,你徒弟这外号不是白叫的,您就坐马上瞧好吧!不过那赏金啥的,你可别骗我!”
“骗你?我骗你干嘛呢?”田远说道,“你要不信,那我自己去,到时候,我一个人领赏。”
说罢,假装往前的样子。
混世虫忙拉住他,看了一眼玉儿公主,笑道:“师父啊,你看你已经有小师娘了,这事就让我去吧!你等着,我这张嘴,准给他说出花来!”
田远假装无奈地样子,“啊,也是,唉!那就便宜你了,你快去快回!别耽搁时间。”
混世虫转身就跑,边跑边喊:“瞧好吧!”
见他走远,田远忧心忡忡地自语道:“唉,这么欺骗他,会不会让他伤心呢?”
玉儿公主笑道:“你哪里欺骗他了?放下吧,他若真的办成此事,你说的赏金、美女,我替你出!”
田远翻身上马,说道:“真的?这么好的事,可惜了?”
“可惜什么?”玉儿公主问。
“可惜我不能去做,便宜混世虫喽!”
“你——”玉儿公主小嘴一撅,气鼓鼓地道:“你若想美女,我、我打死你!”
两人说笑着,等了好一会儿,不见混世虫出来,田远说道:“会不会出事?”
玉儿公主此时也有点担忧了,说道:“先别急,再等等。”
这时,忽见栾府门外一阵嘈杂,路上行人躲到两边。田远定睛望去,只将两队士兵从门中鱼贯而出。
“出来了!出来了!”
玉儿公主指着前方,欢快地说道。
田远数了数,有两三百人的样子。心说这栾府的人还真不少。难怪田武偷虎符调城外之兵呢,若单指望田府家兵,怕难以取胜。
两队家兵在一个手持长槊之人的带领下,直奔东边而去。
本文来自看书王小说
第五十三章 落难栾月险遭辱
田远纳闷,他们往东边干嘛?莫非——
他不敢再想下去,心说这下子玩大了,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混世虫怎么没出来?”月公主问道,“这些人去哪里?好像是去田府啊!”
田远愁眉不展地说道:“没错!估计他们听混世虫说田家集合队伍打他们,便先下手为强罢。”
玉儿公主笑道:“那太好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田远看了看她,这螳螂万一真的把蝉杀了,黄雀在不在后都没用的!
“哎、快看,冒烟了!起火了!”玉儿公主指着前方道。
田远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果然,一团黑烟直冲云霄。
乌由大得手了!田远心想,接着便是百里长空进城。他攥着菜刀,拉着黑魔王,随时准备冲出去。
又等了一会儿,听到一片杀声传来,只见官道之上冲来一彪人马,旋风般地直奔栾府而去。
田远大喜,说道:“玉儿,我们也去!”
说罢,两人尾随那对人马,杀向栾府。
虽有兵丁见事不好,急关府门。
可那木门岂能承受这虎狼之师的冲击?
只僵持片刻,大门便被冲毁。
“杀啊!杀啊!”
众兵如入无人之境,见着衣衫亮丽的的人,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刀。没一会儿,栾府府中横尸数百,遍地血污。
田远和玉儿公主哪里见过这等厮杀场景,一开始只觉得好玩,才涉身此事。如今见众兵滥杀无辜,大有斩尽杀绝之势,不由地又气又怕又后悔。尤其是田远,一直生活在法制社会,像这种事情,只在电视上见过,当时还大呼过瘾,恨不得自己去砍杀一番,可如今身临其境,眼见、耳听、鼻闻,只感到一阵阵地恶心、恐怖,却再也没有那种过瘾的感觉。
两人策马缓行,一言不发。
“不行!我得制止他们!”田远说道。
“他们像疯了一样,你能行吗?”玉儿公主担忧道。
“不行也得行!”田远放好菜刀,拔下一杆旗子,猛踢马肚,“哒哒、哒哒”黑魔王一阵狂奔。
田远挥舞着旗子大声喊道:“不准滥杀无辜!违令者斩!”
来回呼喊着,见众兵依然我行我素。又气又急之际,见一个队长带领士兵冲入花园,顾不得多想,急忙策马追去。
到了花园,黑魔王见路弯曲,一蹦一跳地无法快行。
田远只得飞身下马,见花园尽头衣角一闪,忙喊道:“站住!我有话说。”
“救命啊!啊——,不要!不要——”
一阵哭喊声从右方传来。
“唉——”田远顾不得追那队长,急忙朝着声音奔去,越过几道矮墙,那叫喊声更清晰了,田远听的心惊,拼命地跑了过去。
声音是从一所房中传出。
“哈哈,这皮肤可真滑溜。”
“就是呢,哎呀,张麻子,你压住她腿!”
“一个个来,哎呦,妈的!敢咬老子!”
“干嘛打脸,打肿了就不好看了!”
秽言秽语不断传出。
田远一脚踹开房门,又抄出菜刀,大喝一声:“住手!”
“啊!”
“哎呀,是那姓田的小子。”
“田公子,要不你先来!”
那几个士兵正把一个女孩子按在床上,忙不迭的扒着衣服,个个色-欲熏心,眉花眼笑。见田远来了,依然无动于衷,继续扒着衣服。
田远飞身上前,一脚踢出,踢到两个;又是一脚,横扫另外两个。
“哎呀、你、你是哪边的啊!”
“好疼啊!”
四人或倒或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踢翻,吃惊地看着田远,嘴里直哼哼。
“滚!给老子滚!”田远骂道,回头见床上那女孩子头发凌乱,衣衫尽碎,露出洁白的肌肤,心里一阵难受。暗想,他娘的!老子以前蹲在校门口最多也就是抱着女孩亲个嘴罢了,可这帮畜生竟然干这种事情。唉,不对、不对,我跟他们有啥区别?好像都没干好事!
那四人见田远怒吼,急忙滚着爬着朝门外跑去。
田远叹了口气,扒下自己的衣服,丢给那个女孩,说道:“你别怕,我、我是好人!赶紧穿上衣服!”
说罢,拎着菜刀向门外走去。
“田、田远,你、你别走!我怕!”
啊!田远听到声音这么熟悉,回头一看,“你、你是栾月公子?”
“嗯!”栾月哭着拢了拢头发,“你、你不要走!求你了。”
田远点点头,说道:“我不走,你赶紧穿上衣服,怎么就你一个人?那谁,星星呢?”
“我、我在这!”一个声音从床底下传出。接着,蓬头垢面的星星爬了出来。
田远忍不住骂道:“你家公子险遭毒手,你、你竟然自己躲起来!操!可真不够义气。”
“我、我也害怕,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星星坐在地上。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随我来。”田远说道。
待她们整理好衣服,田远带着他们走出房子。
此时,栾府已经变成了人间地狱,哭叫声、喊杀声、呻吟声到处都是。
田远找到黑魔王,来到大路,见一些拿着棍棒衣衫褴褛的人正往这边走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乌由大一伙,忙喊道:“乌由大叔父,我在这里。”
乌由大闻听,率众赶来,拱手道:“公子安好。”
田远问道:“齐兵没有为难你们吧?”
“没有。”乌由大笑道:“公子往哪里去?”
田远叹息道:“你看他们烧杀抢掠,这、这哪里是人干的事情?我得去阻止他们!”
乌由大哈哈一笑,说道:“这算什么?若是我带兵,非将此地掠为平地不可!”
“啊!这怎么行?人命关天啊?”田远诧异道。
乌由大道:“慈不带兵、善不杀人!公子仁善,恐遭杀身之祸,随我一起回燕国吧!”
现在这种状况,我哪里走的了?田远说道:“为何不等这里事情一了,再回去呢?你们现在走,能顺利走出齐国吗?”
乌由大说道:“实不相瞒,我等一商议,恐生变故,因此,还是速速离开的好。”
田远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你们路上小心。我还有事情要处理,不能远送了。”
乌由大一拱手,说道:“那后会有期!”
说罢,率众向府门走去。
待他们走远,田远四下张望,不见玉儿公主,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忍不住大声喊道:“玉儿——,玉儿——”
栾月突然在身后问道:“玉儿是谁?”
田远看了看她,说道:“是、是一个朋友。”
“我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他们为何闯了进来?你又是怎么进来的?”栾月问道。
“这个、这个——”田远被问的哑口无言,心说我能承认是我引人进来的吗?你这小妞虽然可怜,但昔日可嚣张的很呢!
“哎哎,你、你看那里!”星星指着远处树丛中说道。
田远一看,见那边树枝晃动,传出哎哎呀呀的惨叫声,娘的!不会是玉儿吧!越想越是可疑。
这时,一阵哒哒地马蹄声传来,百里长空带着几个下属赶了过来,喊道:“田壮士!”
田远待他们走近,忍不住问道:“百里将军,你的下属怎么可以在这滥杀无辜呢?”
百里长空一愣,笑道:“壮士有所不知,此乃军规,非是我纵兵为非作歹。”
田远心说这是哪门子军规?摆摆手,说道:“你别壮士、壮士的喊了,你还是直接喊我田远算了,听着别扭。”
百里长空哈哈一笑,说道:“那我就喊一句田兄弟吧!田兄弟,看你面带忧容,所为何事?”
田远道:“既然你喊我兄弟,那我求你一件事,如何?”
百里长空说道:“请讲!”
田远说道:“赶紧约束部下,将栾府人众召集起来,不得再滥杀无辜!”
“这——”百里长空颇为踌躇,转念一想,这样也好,调集兵力再攻高府。想到这,笑道:“既然田兄弟吩咐,岂敢不听?”
说罢,扭头对随从道:“鸣金收兵!”
田远这才放下心来,一指栾月和星星,说道:“这是栾府家眷,麻烦百里将军照顾一二,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田兄弟请便!”百里长空看了看栾月,见她穿着田远的衣服,叹了口气。
田远跨上黑魔王,飞快地向树林方向冲去。
此时,听到鸣金的士兵纷纷向路旁聚集,个个拿的金珠玉石,笑容满面。
“娘的!跟鬼子扫荡似的!”田远骂道。
到了树林,田远还未进入便闻到一股浓重地血腥味道。他皱了皱鼻子,攥着菜刀喊道:“谁在里边?是玉儿吗?”
侧耳倾听一番,只听到砰砰的声音。心一横,举起菜刀冲了进去。
“哎呀,咋这么冷呢?”田远打了个寒颤。
此时太阳略微偏西,刚过正午,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田远进了树林,却感到刺骨的寒冷,仿佛在血液里掺了冰块一般。
往前走了两步,眼前一片开阔地,中间是一株硕大的榕树,树下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多具尸体,看服饰,正是百里长空手下的兵士。死相奇特,瞪眼张嘴极为恐怖!
本書源自看書罔
第五十四章 身中重击遇仇敌
“这、这是谁干的?”田远不由地一阵惊呼。
正在这时,忽听树后有一阵奇怪的声音,就像猪吃食一般。田远壮起胆子绕到树后,见一个大伞一样的屁股撅在地上。
“你,干什么呢?”田远喝问。
那大屁股晃晃悠悠地转了过来,“嗬嗬嗬、嗬嗬嗬!”
只见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巨人抱着一根人腿在啃,头发太长,遮住了半边脸,只看到手上、嘴上满是鲜血。再加上这怪异地笑,显得格外狰狞。
“啊——”
田远一见,吓的腿一软,差点坐到地上。
那巨人嗬嗬笑着朝田远走来。
“你、你不要过来!”田远颤抖着声音喊道。
巨人恍若未闻一般,继续朝他走来。
田远不敢怠慢,赶紧转身往外跑!
“砰——”
撞到一个人身上,把那人撞的一个趔趄,摔在地上。田远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蹬蹬蹬退了四五步,这才站稳,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头一阵晕眩。
“哎呀——”
田远揉了揉额头,心说这谁啊,怎么这么不长眼?
定睛一看,“哎呦,季常子!”
“哼哼!臭小子,看你还往哪里跑!”季常子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喂,赶紧闪开,别挡住你爷爷我的路!”田远怒道。前有堵截,后有追兵,此时此刻,田远心中掠过一丝胆怯之意。
季常子一扬齐腕而断的半截手臂,冷笑道:“把你的臂膀给我砍下来,随便你走?”
你妹的,就知道你要复仇,田远心想。回头见那巨人缓缓的走近,事不宜迟,只能往前冲了!
想到这,举起菜刀,朝着季常子冲了过去!
季常子一见,身形一动,高高跃起,伸脚朝田远踢去,嘴中嗤笑道:“不自量力!”
“来的好!”田远虽怕吃人肉的巨人,可不怕这独手的季常子。见他脚到,菜刀一翻,正对季常子的脚腕。
季常子窥见,若自己继续踢下,那免不了再断一脚,百忙之中,猛地一缩脚,从田远头顶掠过。
“小子,功夫见长!”季常子瞪着眼喝道。
田远笑道:“你也不赖,学聪明了!”
“哼!这把刀断我手臂,又想断我脚腕,简直痴心妄想!看招!”一声吼叫,单掌朝田远打来。
田远见他掌心如穹,手指微曲,吓了一跳,忍不住喊道:“烈焰龙爪!”
要知道当初玄成子的青红剑就是败在师侄季常子的烈焰龙爪之下。这烈焰龙爪本是玄空子的绝技,弑杀掌门之后,便将其传于季常子。这季常子倒也是狠角色,日夜勤修,竟然将此招练的出神入化。莫说玄成子,就是玄空子跟他过招,也未必敌得过他的这一绝技。
田远不敢怠慢,急催丹田真气,一招凌云掌就势拍出!心说,难道我两掌还不如你一掌吗?
一刹那,树林里,一白一红两股真气冲撞在一起!只听“砰”地一声,田远身子像风筝般地飘了出去。
“啪”地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
“哈哈!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季常子狂妄地一笑,“凌云掌怎么抵得过烈焰龙爪呢?”
田远挣扎了一下,体内玄元真丹仿佛失去了控制,四下乱窜,胸口热乎乎地,咽喉一甜,“啊!”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咬了咬嘴唇,摸到旁边一根长枪,顺势攥着当拐棍,拼命地站起身,一抹嘴上的血。“你、你奶奶的!”
这一摔反而把自己摔到那巨人身后。看到巨人背影,田远心念一动,这人非是别人,正是患难之交——古团子。
难怪他吃人肉喝人血呢!怎么跟季常子混在一起了呢?
“古团子!”他忍着剧痛,轻声喊了一声。
“你喊古方子也救不得你了!”季常子慢慢走来。
古团子慢慢地转过身,站在地上一动不动。
“去死吧!”季常子一声怒吼,又是一招烈焰龙爪,猛地朝田远扑来。
田远暗聚真力,待其掌至,猛地将手中菜刀甩出,“着——”
“砰”
两力相击,菜刀被掌力震向高空,“咔嚓”一声剁到一根树枝上。
季常子身形只是一挫,继续扑来。
田远见状,心说完了完了,这下可毁了个屁了!双眼一闭只待一死。
“嗬——”
“啊——”
“扑通!”
咦,田远等了一会儿,脸上一阵热风扑过,等待的重击始终未到。
睁眼一看,古团子嗬嗬笑着走了过来,田远见他嘴角还滴答着人血,又惊又怕,问道:“你、你别过来,季常子呢?”
古团子比划着说道:“扔了!”
“扔了?”田远诧异地问道,“是你扔的?你还认识我吧!”
古团子憨笑着点点头,“记、记得!”
田远兀自不放心,隔着一丈多远的距离详细问了一下刚才的情况。
原来,季常子崩飞了菜刀之后,又朝田远打来,古团子他越过自己的身体,顺势揪住他的脚,唰地一下甩了出去!
田远听完,心说又是你救了我。这才放下心来,慢慢走近古团子,问道:“你怎么在这?”
“饿!”古团子满足的拍拍肚皮,“饱了!”
田远心说你吃的都是人肉啊!也太吓人了。想到这,他说道:“以后别吃人肉了!”
古团子点点头,嗬嗬笑着,弯腰抱起刚才的大腿,递了过来,“肉,你吃!”
啊!田远忍不住退了两步,身体虚弱,一脚踩空,一下摔倒在地上。
古团子上前像提小鸡一样把他拉了起来,将那大腿肉塞到他嘴边,说道:“饿,你吃!”
田远急忙推开,忙不迭的道:“我饱了、饱了!”
唯恐季常子再来,田远对古团子说道:“走吧!跟我走吧!以后我给你吃别的肉!”
古团子点点头,像抱小孩似地抱着田远走出树林。
见到黑魔王,田远示意古团子把自己放上马背,两人慢慢地往回走。一边走,田远一边询问古团子的状况。从他口中,田远这才知道古团子跟季常子完全是两码事,方才栾府大乱,乌由大率领众人打开牢房,顺便把古团子也放了出来。古团子平时饥一顿饱一顿,此时被放,如鱼得水,到处寻找吃的。走到路边,闻到树林里血腥味重,便奔了过来,见地上很多“肉”,毫不客气地趴下大吃特吃。
正吃的兴起之时,听到田远在喊,这才回头看,准备与他一起分享美味,可田远却转身跑。接下来,就是田远遇到季常子了。
田远叹道:“巧他爹遇到巧他娘——巧了!”
这时,栾府已由百里长空的一队人马接管,正统计人员点检财产。有人见田远和古团子慢慢走来,赶紧围了上来,喝道:“站住!”
田远骂道:“你长的是狗眼吗!连老子都不认识?”
那人看清之后,赶紧躬身说道:“田公子恕罪,在下有眼无珠!”
田远问道:“可看到玉儿公主?”
那人道:“小的未曾见过。”
田远又气又急,“赶紧去检查一下尸体,看有没有!”
那人忙道:“小的这就去查。”
田远暗想:玉儿公主到底去哪里了呢?上午我们一闹军营,百里长空的部下都应该认识她的。难道是栾府的人对她下了死手?
正发愁时,统领这队人马的左将,一个红脸汉子策马赶了过来,拱手道:“田公子受伤了吗?”
田远摆摆手,说道:“不碍事,你是?”
那人道:“属下张不二,在百里将军帐下任左将之职,现奉百里将军之命,处置栾府尾事,听说田公子受伤,特来相望。”
田远心说有什么好看的?我这是命大,换成你们,说不定早就没命了,嘴中说道:“多谢张将军了!”
张不二见古团子满身血污,身材高大,站在那里,竟然比田远的黑魔王高一个头。忙问道:“这位壮士是——”
田远介绍道:“我的朋友古团子。”
古团子嘿嘿笑着,露出一口大黄牙。
张不二说道:“田公子受伤,请到房中歇息。”
田远点了点头,说道:“有一事有劳张将军。”
张不二笑道:“请田公子吩咐。”
田远道:“帮我去打探一下玉儿公主的下落!”
张不二道:“可是女扮男装的玉儿公主?”
“正是!”田远道。
张不二说道:“听属下禀报,有人看到玉儿公主骑着白马出了府门!”
啊?田远闻听,又急又惊,此时栾高两家混乱,城内必定戒严,她女扮男装,谁人知道她是公主呢?万一被乱兵遇到,只怕——
想到这里,田远只觉眼前一黑,一头栽下马来。
本書首发于看書网
第五十五章 飘渺如云遇灵芝
啊?这是怎么回事?
田远轻飘飘地看着“自己”被张不二从地上扶起,然后背着往府中狂奔。
他是谁?我又是谁?田远诧异着。
一股吸力吸引着他紧紧地跟着张不二的步伐,一直到了栾府内宅。
见房内被翻的乱七八糟,张不二派人草草地收拾了一下,便把“自己”放到床上。
“难道、难道我从田奴身体中出来了?”田远暗自揣摩,“那我现在算什么呢?人?还是、还是鬼?”
一想到鬼,田远只觉身体一阵颤抖,四下望望,似乎并没有多余的“人”在。
这时,一个士兵押着一个老头和两个小孩走进来。
老头走到床边,摸了一会儿“自己”手腕,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你妹啊!这是干嘛?难道那个自己死了吗?不、不要啊!他死了,我怎么办呀?我现在是田远,那他就是田奴吧!“田奴,快起来!”
田远大声喊着,可周围似乎没人能听的到。
“老头!不,老大爷,求你把他治好啊!不然,我也完蛋啊!”
老头站起身转了转,然后跟张不二说道:“启禀将军,田公子五脏六腑受重创,恐怕——”
张不二一瞪眼,一下拽住老头胸前衣领,“什么?赶紧治疗,否则,杀你全家!”
“不错!他不救我,不但杀他全家,最好诛杀九族!张不二啊,你人挺好,我记下了。唉,张不二啊!张不二,你是不是该有个兄长叫张说一呢!说一不二,呵呵。”田远自言自语。
张不二在床前转了几圈,似乎感到房内闷热,拉开窗户。
一阵风从窗户吹向房门。
“哎呀!这是咋回事?”田远感到自己被风一吹,轻飘飘地随风而去。“我不要走!这是要飞吗?”
飘出大堂、飘出院子,见前边黑压压地一群人,田远不由自主地飘了过去。
“公子,你说田远那个小子会来救我们吗?”
“唉——”
咦,这是谁?好像在讨论我?田远拼命地抱住画廊里的一根柱子,往下一看,是星星和栾月!急忙大叫:“喂,小星星,栾月你们看的见我吗?我在这里。”
“我看他八成是不会来的!方才他大喊‘玉儿、玉儿’,那种焦急,哪里还把你放在眼里?”星星撇嘴道。
栾月抱着小腿,头靠在膝盖上,出神地看着远方,幽幽地说道:“他来不来,我、我总是忘不了他。”
田远大为惊奇,她说忘不了,难道是指的自己?干嘛忘不了我?我招你惹你了?
星星愤愤然地说道:“亏你对他一往情深,可他见你,只是给你件衣服便打发了。公子,这小子有什么好?又坏又狡猾!”
“不、不,他似乎很坏,可是、可是他其实很好的,你不懂!”栾月急忙辩解。
“好?他能有什么好,我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对了,公子,他若是知道你喜欢他,会不会娶你?”星星道。
“唉——”栾月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家都成这样了,即使他会娶我,可我哪里能嫁他呢?”
“可不能这么说,他能好到哪里去?一个奴隶,还没我地位高。”
田远越听越糊涂,忽然想起两个月前去栾府的时候,经过栾月的小屋,就听到她们讨论什么情啊啥的,难道她说的那个人是自己吗?这也太、太不可思议了吧!更何况,她是那么的霸道、骄横,凭啥会喜欢自己?难道就因为自己救过她?还是、还是因为自己亲过她呢?嘿嘿,我看是因为亲过她,女孩子嘛,虽然遮遮掩掩,但哪里不喜欢亲嘴呢?
田远正得意时,忽见一群飘忽的“人”往这边跑来,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飞来。
一个个身体残缺,断手残脚的、身体支离破碎的,甚至还有半块脑袋的。
田远越看越惊悚,心说难道这是刚才死的人吗?
两个长相奇丑的家伙,拿着铁链子驱赶着这些“人”往西边走去。沿途见到飘着的人事,那两个丑家伙便用打狗棍猛揍一顿,然后将其驱赶到人堆中。
田远眼见他们越行越近,心说若是被他们逮走,那岂不是冤枉死了?
四下看了看,周围都是开阔地,压根没有躲避的地方。
正着急时,忽然一个人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在这干什么?”
田远一惊,回头一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少妇,头发乌黑铮亮,皮肤白的不见血色,虽然长相清秀,可眉梢间却透露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少妇身后是两个二八年龄的丫鬟,同样穿着红色的衣服,冲着田远笑着。
“我、我没干什么!”田远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们怎么看得见我?”
“牛头马面来捉孤魂野鬼,你若待下去,当心被抓到阎罗殿。”少妇说道,
“啊?阎罗殿?”田远闻听,心说阎罗殿在哪,只听说过,还没去过呢!“大白天的怎么会抓人呢?”
“大白天为何不能抓人?不,他们是孤魂野鬼,已经不是人了!”
田远看了看少妇,心说依老子看,你这妞也不是人了。而且,也不是新死的鬼,否则,谁会夏天穿冬天的衣服呢?
那少妇见田远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说道:“若不想被抓,那就随我躲起来。”
“你是谁?为何那么好心来救我?”田远疑惑地问。
少妇诡异地一笑,说道:“妾名灵芝,这两个是我的婢女穿金和戴银。实不相瞒,我三人居此地已有百年,今见公子有难,故上来相救!”
田远将信将疑,四下望望,见那牛头马面驱赶着那群孤魂野鬼距离自己更加近了。下边栾月和星星还在谈论着自己。
这时,田远看见一个跟自己一般年龄大小的小孩在看着自己,正是刚才老头领的小孩中的一个。“他看什么?莫非能看到我?”
灵芝见田远不说话,又道:“事不宜迟,公子当速速与我藏匿才是!”
无可奈何之下,田远只好说道:“那好吧!不过,不知道要藏多久?”
“片刻即可!”灵芝说道,“公子这边来。”
说罢,带着穿金和戴银转身向旁边一房中走去。
田远学着她们的样子,慢慢控制着身体,缓缓飘入房中,见这里也是狼藉一片,忍不住叹了口气。
灵芝听闻,笑道:“公子叹息此地惨遭屠戮吧,可知这屠戮是命中注定的吗?”
“命中注定?”田远心说明明是我和田武耍的手段,怎么会是命中注定呢?“不可能,其实这事情完全可以避免,唉,也许我也、也不会现在这样子。”
四人穿过这栋房子,朝着远处一座沧桑的大房走去。
走近之后,田远抬头一看,上面几个字不曾见过。便问道:“这是什么地方?”
“栾氏宗族神龛祭拜之处。”灵芝说道。
“啊?”田远大吃一惊,“来这干嘛?”
“藏匿于此呀?”灵芝当先进了房中。
田远跟着进去,见烟雾缭绕的案几之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牌位。牌位前是两把椅子,除此之外,四壁空空根本没有藏身之所。
正狐疑间,忽听灵芝“哈哈”一笑,接着房门“哐啷”一声关上了。
田远忍不住问道:“这怎么藏?”
灵芝衣袖一挥,案几之上的牌位啪啪地翻滚到地上,回过头来,得意地说道:“藏?藏什么藏?”
田远见她眼神阴邪,表情也一改方才清秀之色,变得狰狞可怖,颤抖着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灵芝躺倒在案几前的椅子上,妩媚妖娆地说道:“救你呀!”
田远本就将信将疑,此时再也不信,转身就往外跑!
林芝喝道:“穿金、戴银给我拿下!”
“是!”
两个婢女答应一声,朝田远扑来。
田远又气又急,抓住大门用力拉拽,可大门却纹丝不动。“救命啊!救命啊!”
这时,穿金、戴银已经扑了过来,伸开手一边一个抓着田远的手臂。
左边的穿金笑道:“公子即来,何必这么着急走呢?”
右边的戴银说道:“是啊,公子,我主仆三人还没见过公子这般着急的呢!”
“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田远急的又蹦又跳。
“哈哈、哈哈!进了我的灵芝殿,还没人能逃出去的!”灵芝得意地说道。
田远骂道:“老子跟你无冤无仇,为何要抓我?”
“为何?”灵芝装的楚楚可怜之样,“天底下哪里有那么多的为何呢?栾侯为何要抛弃我?夫人为何要置我于似地,你们男人为何要娶那么多女人?你告诉我为何?”
灵芝勾了勾手,穿金和戴银便押着田远走到她面前。
田远骂道:“奶奶的熊!你问的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
“呵呵、呵呵”灵芝伸出手慢慢圈着田远的脖子,接着又伸出又红又长的舌头轻轻地舔舐着他的脸颊!“哎呀,不要着急嘛,你看,味道都不对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给句痛快话!”田远觉得又痒又酥。
灵芝又是一声咯咯娇笑,妖媚地说道:“我——,只是想吃了你而已!”
本書源自看書惘
第五十六章 鬼吃鬼灵鬼沾衣
“啊?”田远吓了一跳,“你、你要吃我?”
“是啊,你愿意吗?”灵芝问道,手慢慢地摸向田远的胸口。
愿意你妹!鬼才愿意呢!不对,好像、好像我现在就是鬼呀,鬼也不愿意。唉,刚见过吃人肉的古团子,怎么又遇到吃鬼的灵芝呀?
“不愿意、不愿意!”田远大声喊道,“你奶奶的!还骗我什么牛头马面,什么孤魂野鬼,什么阎罗殿,说到底,还不是你瞎编的?”
“哎呀”灵芝说道:“那不是骗你,刚才可真是牛头马面拿着勾魂索在锁那些屈死的鬼。”
“那、那里那么多的鬼,你干嘛不吃别人,为何吃我?”田远急道。
灵芝娇笑道:“真聪明!呵呵,别的鬼新死,三魂六魄未聚拢,笨笨的、呆呆的,不但不好玩,也不好吃。你嘛——”
她舔了舔流到嘴边的口水,继续说道:“——虽然新死,可三魂六魄却聚集在一起,你看看,一脸很好吃的样子!”
说罢,拍了拍田远的脸蛋。
“滚、滚、滚,好吃你妹!”田远又惊又怕,鬼被吃了会怎么样?自己可从来都不知道的。张静啊张静,我可被你害苦了,死在这里不说,变成鬼都不得安宁!
田远心急如焚,眼前这个女鬼看来是真要吃自己的,不是说鬼都吃贡品吗?怎么也有吃同类的?古团子吃人是饿的,她吃同类是为何呢?
想到这,他问道:“鬼、鬼不都是吃鸡鸭鱼肉等贡品的吗?你、你们为何非要吃鬼?”
“哼!”灵芝突然变色,“我孤死百年,未曾享人供奉,不吃鬼,吃什么?何况,吃鬼之后,我的灵力大增,躲避牛头马面,易如反掌。”
“鬼也有灵力么?这倒没听说过,不过,你若是放过我,我、我以后给你贡品!”田远情急之下,忘记了自己也是新死的鬼。
“你?呵呵、呵呵!”灵芝捧腹大笑,“你也是孤魂野鬼,谁会给你贡品呢?”
田远一愣,对啊,我若死,谁会给我贡品呢?田武、玉儿应该会,混世虫就说不准了。管他呢,先拖一时算一时。
“死那么久,怎么还没去投胎?为何留在这里?”田远问道。
“投胎?”灵芝站起身,在房中飘来飘去,“你没见我一声红衣么?还走不到阎罗殿,就要被打的魂飞魄散。更何况,我怨气未消,离开?”
“嗯嗯,栾月也喜欢红衣服!”田远看到她身上崭新而艳红的服饰,不由自主地想起了栾月。
“栾月?她穿红衣又如何?早晚也得被我吃掉!”灵芝咬牙切齿地说道,眼里充满了仇恨。
“啊,你、你怎么能这样?莫非栾家人死一个,你吃一个不成?”田远问道。
“不错,他们栾家对不起我,做鬼,我也不放过他们,我要吃、吃、吃,一口一口地吃,从手咔嚓、咔嚓地吃起,让他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吃完他们的身体。”灵芝牵起田远的手,狰狞地比划着。
田远挣扎了一下,把手缩回来,心说他奶奶的,大家都是鬼,为何她们的力气比我的大呢?好歹我也算是男鬼呀。得,想个办法逃脱,即使做鬼,也做个长命百岁的鬼!说道:“他们栾家怎么对不起你了?你能说说吗?”
灵芝眉头微颦,打量着田远,“你这小子问东问西,话倒不少,难道不害怕?”
“害怕?切——”田远得瑟地一仰头,“老子还不知道害怕怎么写呢?”
“哈哈、哈哈!真是狂妄之徒,死到临头了,还逞强!”灵芝盯着田远笑道。
“夫人,何必跟他啰嗦呢,我可饿坏了!”
“就是啊,刚才本想出去大吃一顿,可遇到牛头马面,现在好不容易弄回来一个糊涂鬼,还是赶紧吃了吧!”
穿金和戴银见他们说起来没完,忍不住说道。
“闭嘴!”灵芝喝道。
“就是,夫人都不着急,你们俩急个屁啊急?”田远见这两个家伙一唱一和,急着把自己给咔嚓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也闭嘴!”灵芝喝道。
田远心说这房中你说了算,可你让我闭嘴,那可不行,我一旦闭嘴,大难临头的时候也就到了,忙大声附和道:“是,我闭嘴!不过,灵芝夫人,我有个请求!”
“请求?”灵芝说道,“不准!”
田远忙道:“不准不行,事关重大呀!”
“你死都死了,还有什么重大的事情?”灵芝问道。
田远心道:这个女人是死了上百年的老怨妇,听她的话语中,似乎是被栾家先辈抛弃的,对男人恨之入骨,想要化解她的怨念十分不容易,只有刺激她,使劲刺激她,把她激怒,没准有逃跑的机会呢!
田远说道:“唉,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我想去看看玉儿公主,回来再让你吃,行不行?”
“玉儿公主?是谁?”灵芝问道。
“是我的没过门的媳妇。我得见见她啊!”说罢,田远装作伤心的样子。
“什么?刚才栾月那小骚-蹄子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哼,你狼心狗肺地东西,竟敢到处留情!”灵芝勃然大怒。
田远没想到她会听到栾月的谈话,更没想到她提起这一茬,“啊,这关我什么事?”
穿金、戴银见灵芝瞪着眼,兴奋地不得了,用力抓着田远的手臂。似乎马上就有一顿美味的佳肴一般。
灵芝飘过来,一把抓起田远的手臂,捏着他的手指,咬牙切齿地道:“负心的东西,让你不得好死!看我把你碎尸万段!”
说罢,张开小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口朝田远手指咬去!
“我先放个屁!”田远大喊。
“什么?”灵芝咬着田远的手指,含糊地问道。
田远忙道:“我肚子憋的慌,必须放个屁,或者是拉个屎,你们再吃可好?”
“鬼言鬼语,鬼怎么会放……”灵芝虽盛怒之下,却仍觉得屁啊屎啊不雅,一时没说出口。
“喂,鬼都可以吃东西,怎么不会放屁拉屎呢?”田远辩道。
“夫人,快点吃吧!还跟他啰嗦啥!”穿金眼见到嘴的鬼肉吃不到,急的很。
田远急了,心说灵芝夫人不动口,你也不能先咬我,我得罪你是没事的,想到这,他骂道:“夫人没张嘴,你急什么?难道你比夫人还大?你奶奶个熊!一看你这丑样,就知道生前是猫不叼狗不咬的货,变成鬼之后,成了一个大吃货!吃吧、吃吧,你这永世不能投胎的王八犊子。千秋万代躲在这里装孙子吧。”
“你、你、你——”穿金被一通骂,气的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老子比你好看的多,老子有过媳妇,有人疼有人爱,即使死了,也会有人给我烧纸上贡品,你呢,你有么你!死了骨头被狗啃被蛆吃的东西,唧唧哇哇个啥?”田远继续骂道。
“闭嘴!!”灵芝怒吼。
田远的一席话虽然不是骂的她,可却像锥子似地刺痛了她。让她想起做鬼这么多年孤苦伶仃的日子。
田远见她生气,心说看来今天是在劫难逃了,你奶奶的熊!那就骂个痛快!
他毫不理会灵芝的喝止,继续骂道:“闭嘴?闭什么嘴?你这个死骗子,让我以为你是好人,不,以为你是好鬼,结果却是生儿子没屁-眼的怨死鬼,难怪你男人不要,就你这样的,倒贴一百万,别人还得蒙起眼来跟你睡觉!对,你还没生儿子,那就跟这两个货一样,没人敬没人贡的孤魂野鬼,操你奶奶个熊!还有张静,你干啥不好,非拿老子做试验,这倒好,娘的!现在老子人做不成,鬼也做不成。还有季常子,活该被砍断手,把老子打成重伤,呜呼哀哉了!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妈的!还有、还有,那谁……”
田远边骂边哭,将这一段时间的怨气一股脑地发泄出来。
灵芝见田远骂个没完,怒道:“小子,你骂够了没有?”
田远哭罢,只觉得说不出的痛快,哈哈笑道:“老子死就死,也不让你们好过!”
灵芝又张口大嘴,不再跟他啰嗦,一口朝田远手指咬去。
“哎呀!”田远见状,猛地一缩手,顺势一个巴掌拍出!
“啪!”
正打在灵芝的脸上。
“抓好他!”灵芝被扇耳光,恼羞成怒,朝着穿金和戴银发了一通火。
“是、是!”两婢女骇的面目无色,连连点头。
灵芝又飘了过来,继续朝田远咬来。
田远不敢怠慢,见灵芝飘近,一脚踢出!
“哎呀”
这一脚正中灵芝胸口。
“哈哈,就这点能耐,还想吃我?你牙口还嫩!”田远见自己两次得手,恐惧之心渐渐失。
“哼,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给你点颜色,你不知道本夫人的厉害!”灵芝怒道。
说罢,双袖一舞,脸突然变的极为恐怖,头发脏乱,白眼翻天,鼻孔滴答着绿色的黏液,嘴巴大张,猩红的舌头耷拉到下巴下。
田远一见,心说,你奶奶的熊,这就是你的真是面貌吧!来吧,即使死,也要给你撑破肚子再死!
想到着,他刚要破口大骂,忽听门外传来“嗒、嗒、嗒”地敲门声。
看書王小说首发本書
第五十七章 虚无缥缈又鬼事
听到敲门声,田远一怔。
灵芝、穿金和戴银也愣住了。
“谁呀?打仗呢?等会再来!”田远喊道。
手上毫不留情,一脚一个,朝着穿金和戴银踢去。
“哎呀,哎呀!”两人同时跌倒在地。
这鬼也太衰了吧!刚才力气还挺大,怎么一下抓不住了呢?田远诧异地想。
灵芝不理会敲门声,一下跳到田远面前,大嘴一张,“嗷”地一声,张开血盆大口,仿佛要直接吞了田远一般。
田远见她如此,双掌一挥,一招凌云掌的姿势拍出。
“啊!”
虽然是搏命一击,可田远感觉自己的掌力软绵绵地,稍一捉摸,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的原因。
“啪!”
一掌打在灵芝的胸口,仿佛石牛入海一般。
“嗬、嗬、嗬!这就是你的本事?”灵芝大笑道。
娘的!凌云掌怎么不行?那刚才踢穿金和戴银怎么可以奏效?田远十分诧异。
“吱扭——”
朱红的大门缓缓推开,几只鬼一同望去,只见刚才那个小孩走了进来。
田远心下大喜,真是天助我也,一扭身,就朝大门冲去。
“哪里跑!”灵芝一伸手,一条红色腰带飞快地追上田远,嗖地一下缠住他的双脚。
“哎呀!”田远一下摔倒在地,看着抬头见那小孩一直盯着自己看。不由得喊道:“哥们,救救我!”
那孩子眨巴了眨巴眼睛,似乎没有听清楚。
田远猛地一翻身,想站起来。
灵芝哪里给他机会,身形一动,牵着腰带从梁上绕过,一下子把田远吊在半空。
“哈哈哈哈”灵芝冷笑道:“小子,看你还张狂不?”
“吃了他!吃了他!”穿金和戴银张牙舞爪地喊道。
灵芝飘到田远面前,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脸,“嗯,不错!”
田远只觉得一根凉飕飕的舌头扫来扫去,跟刚才的感觉大不相同,忍不住说道:“喂,喂,我承认我输了,你能不能再变成刚才那个样子啊,好歹那也是女人,对不对?你现在呢,人不人鬼不鬼!恶心死了!”
“哼!那我就让你看看更恶心的!”灵芝怒道。
说罢,大嘴一张,只听嗤嗤几声响,嗓子里冒充一阵青烟,接着一个面目可憎的小鬼从里边哇哇叫着跳了出来!
田远还没看清那小鬼的模样,接着嗖嗖地又跳出数只青面獠牙的怪物。
灵芝朝着田远吼了一嗓子。那些怪物瞬时欢呼雀跃地跳起来。
“完了、完了,这狗日的自己吃我不算,还约了一肚子的鬼来吃我!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肚子里的蛔虫鬼吗?”田远暗想。
“日落西山霞满天,红霞染遍树林间,林里有个神仙洞,洞里有仙名太玄……”
田远手脚被缚,面临垂死之际,默默地诵起了《龙甲神章》中的点兵符,心说若是有豆子竹人什么的就好了,没准可以跟这些鬼怪斗一下。
“……玄元仙人听我令,借调仙兵下凡间,降妖除魔清寰宇,人间极乐满西山!”
“你、你在说什么?”灵芝见田远闭目默诵,不由地问道。
田远睁开眼,惨然一笑,骂道:“我说我的,关你屁事?”
灵芝怒道:“吃了他——!”
众鬼怪及穿金和戴银闻听,蜂拥而上。
田远赶紧又闭上眼睛,闻到了一阵阵腥臭气息吹来,心说妈的!这回可真完了。
忽地,一阵阴风吹过,数名身形高大魁梧身穿甲胄的兵士跳到田远身前,对着扑上来的鬼怪一顿斩杀。
“哎呀、哎呀!”房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地鬼哭狼嚎声。
咦,这怎么回事?田远睁开眼睛,见眼前一片狼藉,众鬼怪断臂残肢到处都是。一个个躺在地上呻吟着。
“啊!”灵芝大惊,缓缓地往往后挪,“你们、你们是——”
兵士一声不吭,咔嚓、咔嚓地将所有的鬼怪一一斩杀殆尽之后,一动不动地盯着灵芝和她身边的穿金、戴银!
“呀——”穿金忍不住大叫一声,冲了过来,飞起一脚,朝着最近的甲兵踢去。
那甲兵见她飞来,长剑一扬,嗤地一声,将穿金一劈两半,齐腰而斩!
“啊——,穿金!”戴银见状,顾不得危险,疯狂的扑了上来,抱着穿金痛哭起来。
甲兵毫不理会,挥剑斩去,只听“咔嚓”一声,戴银已是人头分离!
甲兵回剑归鞘,依然不动。
田远眼见之后,心说莫非是点兵符起了作用?这就是师父所说的阴兵?
“点兵符在手,万物跟我走。驱兵咒一念,强兵眼前现。手挥伏兵谱,百城尽奴仆。再诵归兵决,风扫雾朦阙!”田远想起师父传授神章中的龙甲一篇时所说的话。若是真的如此,那那些甲兵,必是阴兵无疑。
既然如此,那就试试。田远嘴里又诵道:“强兵甲士听我令,我奉玄元大仙命,神咒一出斩群妖,妖首押至我面前。”
“铿锵、铿锵——”众甲兵上前捉住灵芝,抓到田远身畔!
“灵芝,把我放下来!”田远命道。
灵芝一扭头,怒道:“我灵芝夫人居此地久矣,今天眼拙,遇到你了,要杀就杀,少啰嗦!”
田远怒道:“杀不杀你先再说,先把我放下来!”
灵芝看了看田远,挣扎出一只手,猛地一挥,红色腰带“嗖”地一声从田远身上脱落下来。
“哎呀,可勒死我了。”田远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口中咒语又出:“强兵甲士听我令,回复玄元大仙命,妖魔斩尽神归位,携走尸骨做见证。”
刚一说完,一阵阴风又起,众甲兵随之消失,接着地上的鬼肢妖脚化成一缕烟灰。
田远看都不看灵芝一眼,径直走到从进门后,便一直坐在门槛上的小孩说道:“你看的见我吗?”
那小孩点了点头。
哎呀,可以啊!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阴阳眼吗?想到这,田远便问道:“那你能帮我个忙吗?”
小孩又点点头。
田远喜道:“你去找到玉儿公主,告诉她我已经死了,让她好好活着,我、我会保护他的。”
小孩眨巴了眨巴眼睛,突然摇了摇头。
“嘿,你这小子,不是答应帮我忙吗?干嘛摇头啊?”田远诧异地问道。
那小孩站起身,拉着田远就往外走。
“站住!”灵芝喝道,诧异地问:“你、你就这么走了?”
田远停住脚,回头笑道:“灵芝夫人,难道你还想吃我不成?”
灵芝说道:“我既败在你的手下,自然任凭你处置。你不声不吭地就走,要做什么?”
田远笑道:“我拿你有什么用?我既不会吃你,也不知道该怎么救你,所以,你还是在这继续吃鬼,我呢,唉——,去找玉儿公主。”
说罢,转身又走。
灵芝在身后喊道:“你与她人鬼殊途,找她只会害她!”
田远闻听,心念一动,拉着小孩走了回来,问道:“我新死不久,不知道该怎么做鬼,你说给我听,可好?”
灵芝点了点头,双袖往头上一挥,再放下时,变作先前清秀模样,上前施了一礼,说道:“公子要听,妾自然知无不尽。”
田远说道:“那你说罢,我该怎么做?”
灵芝说道:“公子神通广大,虽非寻常之鬼,但鬼之道,终属于至阴之气。气者,水也,水者,女人也。女人也是至阴之体,再加上玉儿之名,更是阴上加阴,公子虽可日夜与之相伴,但常年累月如此,必然致其痨病。”
田远问道:“那、那该怎么办?”
灵芝接着说道:“鬼之归途,应往酆都地府轮回转世,不如公子随牛头马面去吧!”
“啊?那可不行!”田远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若转世,还指不定转成什么人呢,那时候,比玉儿小那么多,可怎么成?还有其他办法吗?”
灵芝说道:“有的,公子可找多病之人,将其魂魄撞出体外,窃取其身,也是一个办法。”
我晕,这灵芝夫人的馊主意可真不次于我,那跟抢人家的有什么区别?哎呀,不对,田奴的身体,是不是就这么被我抢来的啊?想到这,他说道:“这个,不妥吧!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还有一策,那就是……公子不如随妾居于此地,待玉儿公主百年之后,可与她共赴酆都,同入轮回。”灵芝说道。
田远忙摆摆手,“那更不成了!我怎么能跟你在这住呢?再说了,你是百十年的鬼,我新鬼,差一百多岁呢!”
灵芝笑道:“公子觉得相差一百多岁很多吗?”
“多!当然很多!”田远一梗脖子。
“那我问公子,你与玉儿公主相差两千四五百年,这又如何说呢?”灵芝狡黠道。
“啊!这个、这个你知道我、我是怎么回事啊?”田远大惊。
“这个自然,你虽然新死,可身上却有数十次的轮回业力,瞒得了别人,岂能瞒的了我?”灵芝说道。
田远忙道:“那、那你可别告诉别人!这事稀里糊涂,我也不知道怎么弄的。”
灵芝点点头,笑道:“妾为公子所败,自今日起,自当为公子驱使。公子之命,岂敢不从?”
这时,一直拉着田远手的小孩说道:“你未死透,可以再活!”
本部小说来自看书罓
第五十八章 奇怪幼童戳锅漏
田远一听,又惊又喜,颤抖着问道:“真的?你、你不要诓我?”
灵芝诧异道:“人死复生我从未见过,莫非世上确有其事。”
那小孩点了点头,说道:“若回去的早,应该能活。”
田远急道:“那、那还愣着干嘛,赶紧走吧!”
灵芝拉住田远的衣袖,问道:“公子走了,那我怎么办?”
田远心说,刚才那些阴兵把她的两个婢女给灭了,她一个女鬼在这,岂不是更加孤独?想到这,便说道:“你一人如此孤零,不如、不如去转世轮回算了。”
“唉,公子有所不知,我死之时,怨气极重,这才穿红衣红裳变为厉鬼,这百余年间,所吃鬼魂众多,戾气更深。方才一战,腹中厉鬼皆被阴兵杀尽,怨念戾气自然随之消散,无奈红衣缠身,仍然无法轮回。妾今万念俱灰,只盼公子法力渡我解脱红衣劫难。”灵芝诉道。
田远凝视了她一会儿,见她眉梢之间邪气果然一扫而光,可想到自己这两下子,根本完不成她的要求,只得说道:“我现在功夫也是半瓶子醋,哪里帮的了你?所以,我觉得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公子既然不肯带我,那我只能自毁于此!”灵芝幽幽地说道。
自毁?自毁是不是就是把自己的灵魂毁灭了?田远忙道:“别啊,我现在功力不行,万一、万一以后厉害了,可以帮你。你既然等了一百多年,再等几年也无妨吧!”
灵芝点点头,说道:“自然无妨,只是公子日后加深功力,必然天南海北一番寻找,能有几时会想到我呢?再说了,到时候,山高路远,公子只恐来去不便。”
“这、这?”田远愣住了,脸现为难之色,心说我带上你才不便呢?日后我做什么事,被你窥的一清二楚,就跟带了一个会飞的摄像头一般!
灵芝似乎知道他所想,笑道:“公子莫要为难,此房房梁处有我昔日所携带的一枚如意,请公子带在身边,日后公子有事,可对如意合十轻唤三声,我必然至公子身边。”
田远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忙不迭地说道:“这办法不错,待我还阳之后,来取就是了。”
灵芝说道:“就此别过,公子一路保重!”
田远嗯嗯地两声,转身随着小孩奔了出去。
来到前边房前,牛头马面早已押解众鬼走远。田远见栾月愁眉不展,叹了口气,心说这事我也没办法,小妞啊小妞,你好自为之吧!
回到房中,田武、百里长空以及混世虫竟然已经来到。
混世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道:“师父啊!你咋走的这么早啊?我混世虫还想跟着你学艺呢!我可怎么办呢!”
田武站在尸前一语不发,也不知在想什么,看他脸上悲切之容,心下自也难过之极。
田远看了看小孩,说道:“哥们,就看你的了!”
那小孩点点头,拉着田远慢慢向尸体走近。
百里长空正擂胸顿足,感慨道:“田兄弟,你英年早逝,实乃我大齐之损失啊,上午比武之后,还盼能与你结识一下,可如今,却阴阳相隔,你所托付玉儿公主之事,我百里长空定当与你办妥。”
田远一怔,难道玉儿公主还没找到吗?
小孩绕到尸体头部,刚伸出手,忽听混世虫斥道:“住手!谁家的小孩子?怎么能在这乱摸呢?这是我师父!”
说罢,一下把他提到门外。
小孩看了看田远,一脸地无辜。
田远急的不得了,心说混世虫啊混世虫,你狗日的怎么这么浑呢?这不是明摆着要阻断我还阳的路吗?这可怎么办好?
小孩见田远着急,便道:“还有个办法?”
“啊?那怎么办?”田远忙问。
“逮一只黑猫,你骑在猫身上,跳过去!用猫之死,换你之活。”小孩说道。
“那还愣着干嘛?试试吧!”田远急道。
小孩说道:“一时间,哪里去找猫呢?”
“那、那怎么办?你去问问栾月,看她知不知道哪里有黑猫!”田远说道。
小孩点点头,拉着田远又来到众人身边。
小孩问道:“怎么跟她说?”
田远道:“我怎么知道?你问呗。”
小孩想了想,说道:“不如让她带你还阳?”
“哎呀,怎么都行!你先问问。”田远道。
栾月正跟星星说悄悄话,见一个小孩走到自己身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奇怪地问道:“你是谁?干嘛看我?”
小孩说道:“田远有难,请你帮忙!”
栾月看了看星星,低头说道:“他怎么会有难?你别骗我!”
星星撇嘴道:“那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公子可别帮他!”
栾月想了一会儿,轻声问道:“他、他在哪里?”
田远闻听,忙喊:“我在你身边呢?你看不到吗?”
小孩笑了笑,说道:“他就在你身边,你看不到吗?”
栾月左右看了看,不见田远,怒道:“去、去、去,你这小孩,是来消遣我的吧!”
“就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栾家虽然被灭,可我们公子好歹也是有身份的人,怎么能被你这孩子说道?”星星站起身来,驱赶小孩。
田远忍不住骂道:“你妹的小星星,怎么哪里都有你插一腿的事呢?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小孩说道:“你妹的小星星,怎么哪里都有你插一腿的事呢?你管的也太宽了吧!”
“啊,你敢骂我?不想活了?”星星一把扭着小孩的耳朵,连拉带扯地一直揪出人群。
田远哭笑不得,说道:“这句话你自己听了也就算了,还原封不动地照搬出来,这不是成心找揍吗?”
小孩挠了挠头,说道:“这下怎么办?”
田远想了想,如今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颓然坐到地上。
小孩说道:“还有别人吗?”
田远心说别人谁会信你这小孩的话呢?如果非要找人,只能找田武。
想到这,他忙道:“你去找刚才那个田武,这么告诉他,两千年后的田远让他帮忙!”
“这么说能行吗?”小孩忧心问道。
“试一下吧!”田远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小孩眨巴了一下眼睛,笑着说道:“我还有一个办法,用柳枝把你打小,然后把你放在槐叶上,你自己飘过去,只要落在身上,你使劲往头顶那跑就行了。”
“柳枝打鬼,越打越小,这个我知道,可你做槐叶是什么意思?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田远问道。
“我哥叫戳锅漏。”小孩说道。
田远一愣,心说谁问你哥了呀?以为他没有听清楚,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哥叫戳锅漏。”小孩又道。
我晕,田远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我知道你哥叫戳锅漏,我问的是你,你叫什么名字?”
“我弟弟叫屁葫芦。”小孩道。
“受不了了,你妹的!一会儿你哥一会儿你弟的,怎么就不说你?”田远忍不住抱怨。
“我妹叫咣当晃。”小孩道。
“啊?”田远心说我好歹也是初中生啊,怎么被小孩给绕晕了?什么戳锅漏、咣当晃和屁葫芦的,这是听不懂人话还是咋的?“好了,好了,你兄弟妹都有了,想必也有姐吧,你姐叫什么?”
“我姐叫逗你玩。”小孩道。
逗你玩?田远见他兄弟姐妹的名字都奇怪的很,哭笑不得,问道:“小屁孩,你是不是也在逗我玩啊?”
小孩摇摇头,突然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田远笑道,“我就不能跟你撒谎了,我叫田远,田地的田,遥远的远。”
“那个尸体叫什么名字?”小孩又问。
“他叫田奴啊,有问题吗?”田远问道。
小孩得意的问道:“你叫田远,他叫田奴,你凭什么用他的尸体啊?”
“这个——”
田远一下被问住了,对呀,我凭啥用他的尸体?可我不用他的,又能用谁的呢?苦着脸道:“这也不能怪我啊,我是稀里糊涂地才用的他的身。这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难以说完。”
小孩说道:“我何尝不是如此呢?所以你问我名字,我怎么告诉你呢?”
“你、你也是用了别人的身子?你莫非也是穿越过来的?”田远惊讶地问道。
“我的事也是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说不完。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你的时间不多了,若是等尸体僵硬,你想回去都困难。”小孩提醒道。
田远连连点头,“好、好、好,那我们赶紧的,先去找田武帮忙。”
两人再次来到房中,小孩在田远的指点下找到田武,将事情说了一遍。
田武大吃一惊,问道:“田远呢?在哪?”
小孩说道:“就在旁边。”
“那还等什么?赶紧把他送回去,你们来吧!”
说罢田武领着小孩急匆匆地来到尸体前边。
混世虫依然哭哭啼啼地,喝一口酒,哭一嗓子。见小孩又过来了,喊道:“你这小孩怎么又来了?滚、滚,一边玩去!”
田武说道:“休得无礼,你且让开!”
混世虫瞪着眼睛,醉醺醺地吼道:“虽然你是田家的公子,但他是我师父,你管不着!”
田武没好气的说道:“你要死师父,还是要活的?你让开,我给你师父治病,一会儿就复活。”
“骗人!师父死都死了,哪里能复活呢?”混世虫蛮横地说道。
他们正纠缠时,忽听身后有人问道:“怎么回事?”
本部小说来自看書蛧
第五十九章 人死复生露狰狞
几人回头一看,是百里长空肃然而立。
田武忙道:“这个小孩说田远尚未透,可以复活。而混世虫,见师父死了,伤心过度,正饮酒浇愁。不肯别人动田远的尸体,所以,纠缠不清。”
“市井小辈,也敢在此聒噪!”百里长空大怒,大步上前,一把拎着混世虫的衣领,往旁边一丟,说道:“田公子请!”
“哎呀、哎呀,你们、你们这些没良心的,师父已死,还要让折磨尸体,啊、啊!师父啊,小师娘啊,我可怎么办呢?”混世虫倒在地上连踢带蹬。
众人来到尸体面前,小孩一手摸着田远的额头,一手摸着尸体的额头,嘴里念念有词。
田远忽觉方才吸力又至,这时,刷地闪过一道白光,接着,身子猛地往下一坠,眼前顿时一阵黑暗,只感到又冷又疼,不由地问道:“怎么回事?”
眼皮像灌了铅,但他依然缓缓睁开,田武、司马长空和小孩映入眼帘,见他们全神贯注地盯着自己,忍不住抱怨道:“田武啊田武,你可把我害惨了!”
话刚说完,忽觉不对劲,“咦,我、我又回来了?哈哈,又活过来了!”
田武歉疚道:“田远莫怪,我料到其一未料到其二,是我失策。唉,谁知道会节外生枝呢?”
“哈哈、哈哈,原来田兄弟真的没死啊,哼,那个大夫,竟敢妄下结论,说你已经死了,让我们准备后事,等会,我把他揪来,把他好好羞一羞。”百里长空爽朗地笑着。
田远想要做起,刚一动身子,只觉四肢百骸疼痛无比,忍不住道:“哎呀,好痛啊!”
小孩说道:“你虽然复活,可身子创伤却未痊愈,还是等我爷爷给你治疗吧!”
田武急忙吩咐人去找大夫。
再说混世虫,正倒在地上哭的昏头昏脑地,忽听田远在旁边说话,初始还以为幻听,扭了自己的大腿一下,这才相信田远复活了,急忙爬起来,扑到田远身前,哭着喊着:“师父啊,你真的、真的回来了!”
田远忍不住骂道:“本来想早点回来,你小子,一下把小孩给提出去了。”
“啊?”混世虫一愣,看了看旁边的小孩,一把将其抱住,呜呜地又哭起来,“是你救的师父啊!我混世虫给你做牛做马,也心甘情愿。”
田远笑着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一事,问道:“玉儿呢?她去哪里了?”
众人大眼瞪小眼,一声不吭。
田远急了,说道:“你们怎么回事,玉儿去哪里了?快点告诉我。”
田武皱着眉头道:“有人禀报,她被带回王宫了。”
“带回王宫?怎么会?”田远喃喃说道。
田武知他伤重,不忍其担忧,“你莫担心,既然回了王宫,她的性命自然无忧。待你身体复原,我们想办法接她出来就是。”
百里长空说道:“哎——,今日田兄弟立此大功,高官厚禄是少不了的,只要田相肯援手,日后正大光明地迎娶玉儿公主就是了。”
“什么?”混世虫有点糊涂了,“你们说小师娘是公主?就是前一段时间被人拐走的玉儿公主么?”
田远歉然解释道:“混世虫,这事事关重大,当时不方便向你直说。”
混世虫哭丧着脸道:“你是师父,又是教主,不跟我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田远点点头,扭头对百里长空说道:“百里将军,栾府财产点检的如何?”
百里长空道:“哎,这事就不烦劳你操心了。由部下去做就是。”
田远解释道:“将军别误会,今日一事,我徒弟混世虫居功至伟,我想能不能先调拨一些财产赏赐给他安家。”
“哈哈,哈哈。这个容易!等会我吩咐掌簿去做就是。”百里长空笑道。
混世虫抹了抹眼泪,笑逐颜开,喜道:“谢谢师父,谢谢百里将军,谢谢田公子,嗯、嗯,也谢谢你,小孩!”
“哈哈、哈哈!”
众人见混世虫年龄不小,却跟小孩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不由地哄然大笑。
正在这时,忽听门外一片嘈杂声响,跟着是一阵阵“扑通扑通”的声音。
百里长空喝道:“谁人在那喧哗?”
一个卫士慌慌张张地前来禀报道:“将、将军,有、有个神、神人闯、闯了进来!”
众人闻听,都暗自纳闷,心中思考神人?什么神人?
百里长空骂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何来神人?”
那卫士还没来得及说话,只听一阵哼哧哼哧声传了过来,接着一个嗡嗡声道:“呵呵、呵呵!好吃!”
田远心念一动,闻声望去,只见古团子抱着一锅肉跑了进来,几个卫士虽然前后堵截,被古团子一脚一个,踢到一边,哎呀哎呀地惨叫不断。
“啊——”众人一愣,皆被古团子慑人的身高镇住了。
田远笑道:“大家莫慌,他是古团子,不要为难他,他要吃便吃。”
“古团子?”百里长空凝目思索,“莫非是古冶子之后?”
田远诧异地问道:“方才张不二将军见过的,难道没说吗?”
百里长空道:“唉,今日事务繁多,我来之后,安排他去其他公干,尚未来得及说此事。”
原来,田远一头栽下,被张不二送到这养伤之时,古团子随着他们来到这,见田远一直不醒,呆了一会儿,正无聊时,忽然闻到一股肉香,便循着肉香而去。到那一看,见几个伙头兵正准备午饭,毫不客气地掀开盖子,捞起一块骨头就啃。
伙头兵不敢惹他,急忙去找人。这下可便宜了古团子,饱餐一顿之后,想起田远还没吃,抱着铁锅就往这跑。在路上,遇到气势汹汹前来助战的兵士,铁锅也舍不得放下,就跟他们打在一起,一路边打边走,这才到了这里。
古团子将铁锅往地上一放,拎起一块大骨头肉递给田远,“吃、好吃!嗬嗬嗬嗬。”
田远想了想,张开吃了一口,说道:“不错、不错,大家都尝尝吧!”
古团子闻听,看了看众人,乍开双臂用身体把铁锅挡住,嘴中嘟囔着:“去、去、去!”
田远知他护食,无奈地笑了笑,“古团子头脑简单,倒不是个坏人。”
田武见诸事已毕,说道:“田远,你既然无大碍,那我先回去府了。”
他出来的匆忙,还穿着新郎官的衣服。
田远料知他听到自己出事,直接从婚礼处跑来,心里颇为感动,口中却取笑道:“看你急的入洞房那样儿!嘿嘿,去吧,去吧。待我身体好后,你再请我喝酒。”
田武笑了笑,又向众人告辞,这才离开栾府。
田远看了看百里长空,说道:“百里将军,我这没事,而你军务繁忙,不用管我!”
百里长空点点头,说道:“田兄弟,你安心养伤,晚上我来看你。”
说罢,出门而去。
田远看着剩下的几人,从正抱着铁锅喝汤的古团子身上看到坐在旁边的混世虫,再到床前的小孩。心说这些人对我,可真不错。若没有他们,还不知道我现在是什么样呢。
他将自己手中的肉块递给小孩,问道:“我该喊你什么?”
小孩笑道:“你喊我戳锅漏吧!”
田远扑哧一笑,问道:“为何喊你戳锅漏,那不是你哥的名字吗?”
小孩解释道:“我魂魄本来就是该叫戳锅漏,只是暂时用一下屁葫芦的身子罢了。”
田远心说我以为世上只有我稀里糊涂,没想到,你比我还厉害,是一塌糊涂。想到这,便说道:“戳锅漏啊,你今年几岁了?”
戳锅漏啃着骨头,含含糊糊地说道:“十四岁!”
啊,田远一怔,怎么跟我差不多年龄?转念一想,身体不是他的,自然年龄也就不同了。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侍卫陪着刚才那老头过来了,“怎么可能,明明已经死了?”
老头边走边嘟囔着。
“哎呀?”
老头进了房中一看,见田远正跟戳锅漏说话,大吃一惊,说道:“这、这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呢?”
跑近田远身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有号了一下脉,重重地哼了一声,怒气冲冲地瞪着戳锅漏狠狠地说道:“是你做的好事!”
戳锅漏也不害怕,微微笑了笑,一声不吭,继续啃骨头。
“唉,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位公子,命薄福浅,经此大难竟然不死,只怕逆了阴阳万劫不复喽!”老头说道。
田远心念一动,心说这老头可以啊,区区一个大夫,竟然也能看出我命薄福浅?忙问道:“老爷爷真神人也,实不相瞒,我师父也曾说我命该早绝,可没成想,三番四次地活了下来,不知是何原因?”
“哼,什么原因?你是九转夭折命,注定无福无寿,福则父母早亡;寿呢不过十五岁。而且——”老头看了他一眼,捻着下巴上的山羊胡,鄙夷道:“而且你还是千年的光棍万年的孤!”
啥?田远一下愣住了,无福无寿这个都可以理解,这句“千年的光棍万年的孤”该做何解释呢?
忍不住问道:“老爷爷,这句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这还用问吗,千年的光棍就是说你轮回转世要经历千余年的光棍之苦、孤独之苦。”见田远依然满脸迷茫,老头嗤笑道,“你呀,这次不死,还有下次,等着吧!有你好玩的。”
“这、这不对啊,你不是说九转夭折命吗?应该九次就好了?怎么会是千年呢?”田远问道。
老头见把药箱放到一边,在房中转了转,然后才解释道:“老夫何尝说九转夭折是九次?九转者乃是九九八十一次也!小子,你明白了吗?”
田远闻听,顿时呆若木鸡。
转世九九八十一次才能脱离这九转夭折命,这、这谁弄的?阎罗殿的阎王爷吗?同样是人,田武、玉儿公主都是一出生就荣华富贵,搁我身上成了奴隶不说,还得早死。这阎王爷咋当的,这么大的事,怎么跟闹玩似的?
本书首发于看书罔
第六十章 九转夭折如何破
戳锅漏突然说道:“没事,你魂魄与众不同,死了之后,可以附在别人身上继续活!”
“啪!”
老头脸色忽变,一巴掌拍在戳锅漏的头上,“闭嘴!哪里都少不了你这惹祸精!”
戳锅漏嘿嘿笑着,不再说话。
老头对田远说道:“这小子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你可千万别相信。”
混世虫突然插嘴道:“我说老头,我在这听了半天,怎么觉得你在乱放狗屁呢?知道我师父是谁吗?那是大名鼎鼎的玄元神教教主,当今齐国玉儿公主的如意郎君田远田教主是也!咋样?怕了吧!哼!在我面前装里格隆,呸,不信吓不死你!”
“哈哈、哈哈。”老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混世虫,笑道:“你也好不到哪去,孤苦伶仃前半生,晚景凄凄无人送。小子,看你睛贼溜溜地乱转,请问有媳妇了吗?有小孩了么?”
“这个——”混世虫一扭头,大声说道:“啊!这个有媳妇了,还是一妻二妾,也有儿了,七郎八虎,咋滴!”
“哦——,原来是夫妻和睦,儿女成群啊?”老头说道。
“那当然了!”混世虫说道。
“是做梦吧!”老头狡黠地笑道。
“你——”混世虫瞪眼盯着老头,一时说不出话来。
老头叹了口气,摇摇头,“哎呀,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既然你活过来了,那就给你开个方子养一下,日后啊,好自为之吧!”
接着,打开药箱,抓了几把草药,放在床前,说道:“这些拿好,还差两味药,我明日去采。”
田远忙道:“请问老爷爷名字。”
“名字?”老头笑道:“我无名小卒,何来名字?”
扭头又对戳锅漏道:“小兔崽子,到处惹事,跟我走!”
说罢,攥着戳锅漏的手臂就往外走。
田远也不阻拦,心下思忖:师父曾说我大难未死,命运随之改变了,而这老头却还说我是九转夭折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谁说的对呢?若按照师父说道那样,也许我此时不应该受这一折腾,难道师父错了?唉,日后有机会,须得好好问问他。
混世虫见田远发呆,出言劝道:“师父莫放在心上,那老头啊,我看就是个大骗子,哼!等百里将军赏金下来,我先置办几响地,在城里买个大房子,娶几房媳妇,生一炕儿子。我还不信呢!”
田远说道:“扶我坐起来。”
混世虫忙上前慢慢扶起田远,问道:“师父你要干嘛?拉屎还是撒尿?”
晕,这家伙,就不能想点好吗?田远不答,盘好双膝,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两口气,默默聚敛了一下游离在丹田之外的真气。
被季常子一掌击中后,五脏六腑便如翻江倒海一般,玄元真丹也没有昔日的灵动,像风中颤抖的老妪,缓慢而笨拙。再加上刚才魂魄游离出身体,造成身体四肢的血液凝固,脉络呆滞,更是增加了真丹的灵力。
打坐了良久,这才感到散乱的真气在真丹召唤之下,缓缓向丹田气海汇聚。接着,又调整玄丹带动真气沿着督脉而上,经尾闾过命门循夹脊、大椎和玉枕最后到了百汇顿时,田远只觉得头脑上热烘烘,宛若午时的阳光照射,接着又自百汇而下,过上丹田、鹊桥、重楼以及中丹田,最后重新回到下丹田。
经历一个小周天,虽然浑身真力未完全恢复,却已经感到五脏六腑不再疼痛。
田远睁开眼,见古团子躺在地上呼噜呼噜地睡起大觉,混世虫也无精打采地躺在椅子上。
田远问道:“混世虫,睡着了吗?”
听到田远喊叫,混世虫猛地从椅子上蹦起来,“哎呀,师父,你好了?”
混世虫抹了抹嘴巴上打瞌睡留下的哈喇子,惊喜地看着田远。
“唉,还没全好。”田远摸了摸胸口,下了床,“现在什么时候了?”
混世虫向外望望,说道:“天已经黑了,你看都已经掌灯了。”
“这次打坐耗时颇多,唉,这一掌可差点要了我的命,混世虫,真难为你了,从明天开始,你要正经地学习玄门秘术,尤其是《龙甲神章》这可是我们玄元神教的不传之秘。你身为下一代第一个大弟子,关键时候,得拿得出手啊!”田远说道。
“是、是,我肯定好好学。”混世虫说道,“师父,刚才田武公子差人送信过来,说明天早上让你随田相上朝。”
“哦?”田远诧异地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混世虫笑道:“应该是因为栾高两家的事罢,嘿嘿,成王败寇,现在都在痛打落水狗呢!明天你去好好的说一下栾高对付你的经过。”
田远笑着摇摇头,心说,这事怎么没能随便说呢?世界上很多事情,留在心底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在纠结过去。说道:“不知道是福是祸,如果齐侯怪我们擅自行事,那我岂不是吃着走兜着走吗?”
晚饭之后,田远几人就在这里歇息。
到了次日,田远早早地起来了,穿戴整齐之后,与混世虫一起出了栾府。这时,早有马车门外等候,田远看着这架两匹马的车辆,嘿嘿一笑,心说小时候坐过牛车,可从来没有坐过马车!
一撩一摆,踏上马车,侍从赶紧拉下窗帘。
田远见混世虫站在旁边不动,便问道:“你怎么不上来?”
“哎呀,师父,你有所不知,这马车是有讲究的,八匹马是天子之乘,四匹马是诸侯之乘,两匹马是士大夫之乘,一匹马是普通官宦之乘,小人只是布衣百姓,充其量坐坐牛车而已。”混世虫一一解释道。
“啊?还有这事?那这两匹马是怎么来的?”田远问道。
“这两乘马车乃是栾施老头所坐,师父请看,这两匹枣红马一般大小、牙口一致,甚至脚力也相差无几。实乃万中无一之良驹。今日师父首次登朝,自当坐轻乘快马,日后加官进爵,不在话下了。”混世虫笑嘻嘻地说着,胖乎乎的脸上小胡子一翘一翘,宛如阿凡提一般。
田远哈哈一笑,骂道:“操,你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赶紧上来吧!难道你要跑着去不成?”
“正是,我若坐了这车,只怕有牢狱之祸啊!甚至……甚至有掉性命之虞。”混世虫郑重其事的说道。
“哦,有这么夸张?”田远吓了一跳,问道:“我现在也是平民百姓,不也是坐了吗?”
混世虫道:“师父这次立大功,又是当今公主小师娘的如意郎君,非同凡响,驾双乘那是早晚的事。”
田远终究年少,听混世虫接二连三地吹捧,有点飘飘然了,忍不住说道:“昨日老头说我是什么九转夭折命,可我却要面齐侯了,你跟着我也有段时间,今日我命你跟我同乘这马车,让老头也知道,我们也能享的了富贵。”
“这个——,只怕不妥吧!”混世虫道。
“不妥?”田远见他嘴里虽然拒绝,可眼神闪烁,跃跃欲试之情写满脸上,命令道:“我命你跟我同坐,有何不妥?快上来!”
混世虫大喜,刚要上车,忽然想起一事,趴到地上朝着田远磕了两个响头,呜咽说道:“蒙师父厚爱,混世虫今日也能坐一下双乘,日后粉身碎骨,也难报师父大恩!”
田远笑道:“哎呀,别啰嗦了,快上来吧!”
混世虫赶紧登上马车,欠着屁股坐在一角,满脸喜悦。
车夫见两人坐定,一挥马鞭,双马如入水蛟龙,腾空跃起,一声长嘶,披着晨辉向南疾驰而去。
到了王宫之外,见了诸多文臣武将纷纷等候。
田远和混世虫下了车,按照官阶寻到田无宇处,田远学着田武之样给田无宇行礼道:“见过田相国。”
“哈哈、哈哈!免了免了。”田无宇笑容满面,手捻白须说道:“田奴啊,听武儿讲述此事经过,呵呵,你小小年纪,立此大功,实属难得。”
田远心道,田武会怎么跟他说我?忙道:“此事多亏公子指点,这才攻破栾高两族,只是——”
田无宇问道:“只是什么?”
田远说道:“只是不知栾、高族人下落。”
田无宇笑道:“噢,此事你尚不知情,昨日乱战之中,栾施携几人奔鲁国而去,高疆则去了莒国!
田远惋惜道:“那、那栾旬和高强岂不是也去了?唉,若能活捉了他们,该有多好!”
田无宇道:“此事不难,那莒国刚被田凭所破,高氏前去无异送死。至于鲁国嘛——”
田无宇左右看了看,小声说道:“鲁国季孙氏与我田氏素来交好,栾人去,岂能有善果?哈哈。”
正在此时,宦官出来宣百官进朝。
田无宇笑道:“田奴,你随我来!”
田远赶紧跟在田无宇身后,往宫门走去,刚踏上台阶,忽然想起一事,心说不好,他娘的!自己只顾开心快活了,怎么把这事给忘记了?那齐侯可是见过自己的呀!当时虽然是男扮女装,可、可万一他认出我来,怎么办呢?
本书源自看书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