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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乐安笙     逍遥游之龙甲神章txt下载     逍遥游之龙甲神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八章 怪谷怪虎怪脑袋

    八卦阵是由太极图衍生出来的阵法,太极生两仪,两仪生四相,四相生八卦。据传,八卦最早伏羲通过探求大自然的奥秘,推演推演出来的太极八卦,用分别象征着自然界中的八种物质天地雷风水火山泽组成,是地球上万物繁衍的基础。其中天地为万物之母,水火为阴阳之基,风雷因之鼓动,山泽终于形成。这称为先天八卦。后来,周文王通过八卦中的卦意与人占卜,衍生出了后天八卦,其卦意为:乾马、坤牛、震龙、巽鸡、坎豕、离雉、艮狗、兑羊,分别是八个图腾的意思。

    周朝创立以来,因文王之故,八卦得到极大推广,天下各国诸侯、卿大夫以及士绅出门、祭祖、农耕、嫁娶皆用八卦占卜来选取良辰吉日。这是题外之话,且说这八卦阵,分为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八门,用在行军打仗上,需要从正东生门打入,西南休门杀出,然后从正北开门复杀入,此阵便破。后来,三国诸葛亮在八卦阵中加了指挥台,由弓兵和步兵把守,指挥变阵,从而流传至今。

    田远在桃林小筑久居,早已对八卦阵的四四一十六种变化了如指掌,待身体略微恢复之后,便握着田栾神兵径直朝着寓意生门的洞口走去。

    泥泞之路十分难走,脚上很快便沾满了粘泥。田远抬头看看,见前边都是泥泞,也懒得去清理,心说先走到洞口再说。

    走了几步之后,忽觉旁边一阵风起,空气中顿时充满了肃杀之气,田远定睛一看,只见旁边两块硕大的花岗岩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两只吊颈白额猛虎。

    尼玛的!真的还是假的?田远此时已经不怎么相信自己所谓的天眼了,在这里,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变化万千。

    两只老虎前弓后踞,低声嘶吼,在洞穴内的震荡起回音,听到耳中,嗡嗡作响。

    田远明白,八卦阵中,生门看似危险,实则安全。死门却相反,看似一马平川,真踏上路之后,那才是凶险万分之地。以他现在功力,早已不把这老虎放在眼里,因此,度过了一开始的惊慌之后,他笑着骂道:“死东西!活的不耐烦了,敢拦爷爷的路!”

    他紧握田栾神兵继续踏步前行。

    两只猛虎见他毫不停息,虎视眈眈地看他走近,左边一只身形较大的“嗷”地一嗓子,后腿猛蹬,身子裹卷起一阵腥风,朝田远扑来!

    “畜生,安敢无礼!”田远一声爆喝,待猛虎扑近,飞起一脚,砰地一声正中老虎额头。那老虎痛苦地一声哀号,斜斜地飞出三丈开外的乱石堆中再也爬不起来了。

    田远轻轻落地,冷冷地盯着另外一只,喝道:“识相的,滚一边去,饶你一条生路!否则,它就是你的榜样!”

    那只老虎露出利齿,耳朵支棱朝前,前爪在石头上轻轻地刨了两下,利爪过处,留下三道极深的划痕,“嗷——”猛虎一声怒吼,似乎不为所动。

    “操!敬酒不吃吃罚酒,得了!赶紧上,正好小爷要蹭掉脚上的泥巴!”田远招招手,摆好架势,不耐烦地喝道。

    等了一会儿,见那猛虎兀自嘶吼,却不挪窝,田远心说你这老虎肚子里卖的什么药?打又不打,滚又不滚,都说好狗不挡道,我看今个从你这改了,以后都是好虎不拦路!

    田远轻蔑地哼了一声,看也不看它,大步往前走!

    猛虎嗷嗷两声,见田远丝毫不惧,越走越近,突然趴了下来,伸出舌头,像猫一样轻轻地舔舐着爪子。

    我擦,虎大哥,原来你刚才是虚张声势都我玩呢?我还以为你要干点啥呢?田远心中一乐,毫不理会,从猛虎身边走了过去。

    走过数十步,脚下的路少了些许泥泞,渐渐变硬,已经是石路了。他停下来在旁边的石头上蹭了蹭脚上的泥,心说这可终于走出来了,唉,这生门之洞通往哪里?二十一世纪?还是景公时的齐国?

    “呼——”身后一阵声响传来。

    田远一个激灵,心说不好,莫非那老虎要偷袭不成?奶奶的!老子饶你性命,你不知感恩,反而将老子识做一餐美味,婶可忍叔不可忍,叔可忍小爷我不可忍!“呀——”他大喊一声,急速转身望去,却见一团白乎乎地东西朝自己飘来,那白物似烟似雾,又像女子漂浮在空中的衣服,轻灵异常,变化万端。

    他不由地退后两步,暗想此时此刻,你就是变出花来,老子也不信你的邪!是鬼是妖,放马过来!田远机警地盯着白物的动向。

    白物越飘越近,倏地,疯狂扭动起来,片刻之间幻化成一头白色龙头装的怪兽,瞪着灯泡大的眼珠子盯着田远!

    这是什么鬼?田远见它有点像螭吻头,却又比螭吻头要小的多。鹿角牛须狼齿鱼鳞一应俱全,最奇特地是只有一个活灵活现的头,既无身子又无爪!

    田远未曾见过这等生物,他撸起袖子,一边警惕着这怪物,一边缓缓后退。

    忽地,那怪物一声龙吟,张开白色巨嘴,“噗”地一声喷出一股水流,箭一般地朝田远劈头盖脸扑了过来。

    尼玛的!这水有没有毒?田远暗叫不好,腾身而起,倏地一下躲开了水流。与此同时,手中田栾神兵朝着那怪脑袋劈去!

    “去死吧!”他一声怒吼,如泰山压顶一般。

    那怪脑袋见状,用力一摇,倏地又变化成一团白物漂浮在田远眼前。

    田栾神兵劈过白物,田远却没有一丝着力感,仿佛劈到了空气中一般,哎呀、哎呀,我、操、你妈!他心中怒骂,此时招式已经用老,再想改变,身在空中却无借力之处,一个踉跄,狼狈地跌了下来!“嗤——”短剑斜插入身下的花岗石中。

    田远奋力拔出短剑,见那白物依然缭绕,心说,不管你是什么鬼,老子不理你就是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跑!

    想到这,他转身朝着生门跑去。

    他快,白物更快!一缕轻烟般地扑到田远身前,又幻化成刚才的怪脑袋。张开大嘴,等着扑面而来的田远。

    瘪犊子玩意!跟老子耗上了!田远看的分明,脚下用力,一个急停,离怪脑袋两米开外,硬生生地停下步子。既然田栾神兵无法克制它,那什么可以?凌云掌?凌云掌最喜欢这种云雾幻化的怪物了。

    田远收起短剑,真力暗暗注入掌心,凝眉注视,见那怪物蠢蠢欲动之际,双掌猛地击出!“嘭”地一声巨响,两团掌力仿佛两条巨龙一般,拍向那怪脑袋!

    怪物见状,不慌不忙地伸出乳白色的舌头,像蜥蜴一样一口一个将凌云掌掌力吞了进肚子,末了,还舔了舔嘴巴,摇头晃脑,得意洋洋!

    我、操!田远愣住了,这样也行?老子的凌云掌啊!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被人咔嚓掉了?就是放个屁,好歹也有个声吧!这倒好!唉,田远差点没气哭了。娘的!还让不让人活?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仔细看着那怪物,暗想,虽然你可以变化,但你终究是有形的!得,凌云掌不行,那你就尽情的喷水吧!老子跟你拼了!

    怪脑袋瞪着大眼晃悠悠地看着田远,倏地张开嘴,又是一道水箭射出!

    “来吧!”田远大喝一声,不避不躲,双手迎着水流用力击出!

    扑地一下,寒气滚滚,从水流飞快地延伸到怪脑袋,咯吱咯吱,一道冰晶玉洁地流体物瞬间冻在半空,仿佛元宵节晚上挂着的花灯一般。

    怪脑袋失去了方才的活力,封在冰块之中,一动不动,仿佛被点了穴道一般,眼睛依然紧紧盯着田远。

    田远哈哈大笑,心说,整了半天,还是绵冰手玄冰寒气才是你的克星!他上前拍了拍那个被冻在空中的怪脑袋,骂道:“小子,你还瞪我!再瞪老子一泡尿把你淹了你信不?”

    唉,要是有照相机就好了,把这怪脑袋拍下来,让混世虫和玉儿也开开眼。

    田远绕过怪脑袋,颇为奇怪地观察了一下,都已经冻成冰块了,怎么还不掉在地上呢?莫非脱离了地球引力不成?若是那样,我骑在上边,是不是也会跟着飘起了呢?玩心忽起,田远看准位置,一个旱地拔葱,高高地跃起,分腿骑在怪头之上,手握两根硕大的鹿角,大声喝道:“快点带小爷离开这里,我便放你离去,否则,哼,让你万年不化!”

    他说这话,本是戏谑之言,随性而发罢了。话音刚落,那怪脑袋缓缓地移动着,慢慢朝生门飘去。

    哎呀!田远又惊又喜,心说这怪东西还颇有灵气,竟然听从我的号令!

    “驾、驾!”他乐不可支地像骑马一样驱使着怪脑袋,得意洋洋之余心里划过一丝遗憾,要是能在大街上这游走,该有多神气!

    怪脑袋跑进了洞口,田远的心又揪了起来,这洞口虽是生门,可是会通往哪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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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封神美人雕像出

    洞中颇为明亮,可以看清两边斑驳不平的突起。洞口的尽头是射出明晃晃地金光,映的洞穴金碧辉煌一般。

    怪脑袋越来越快,须臾之间,在金光最盛的拐弯处停住了。

    田远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走了?莫非你只能到这里?”

    话一出口,田远哈哈大笑,弹了一下自己的头,说道:“娘的!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且不说这怪东西能不能说话。即使能,此刻被冰封住,那也是没法开口的!”

    他翻身跳下,拍着怪脑袋说道:“小子记住了,老子我姓田名远。知道为何叫远吗?就是让你这些妖魔鬼怪早早地滚远点的意思!老子说话算话,今儿放你离去,日后再见了我,可得老老实实地,懂吗?”

    说完之后,他运气真力,朝着怪脑袋轻拍一掌,“哗啦”一声,被解冻的水流一下落在地上。

    怪脑袋也从冰封之中解脱,摇头摆尾一番,幻化成来时的白物,缓缓朝远处飘走了。

    田远拍拍手掌,叹道:“这算是腾云驾雾吗?唉,孙悟空有筋斗云,若是我能把它留下来,那就好了,怎么地也得叫龙头云呀!”

    唏嘘一番,田远踏步朝前方走去。刚转过拐角,一团金光灿烂地金山跃然眼前!

    他惊愕地张着嘴,表情瞬间凝固住了,此时此刻,脑子一片空白,说不出什么感觉,如梦似幻,似睡似醒,心跳随着空气的凝滞仿佛静止了一般!

    “我的娘啊!发财喽!发财喽!这下可发达啦!”田远激动地喃喃说着,慢慢地迈着步子朝金山走去。

    珍宝!数不清的珍宝堆积在一个篮球场大小的场地上,耀眼夺目,勾人心魂。除了金子之外,还有数不清的翡翠、玛瑙、血红玉石,闪的田远睁不开眼。田远走到金山面前,伸手刚要去抓时,脑子跳出一个声音,幻觉!这是幻觉!

    幻觉?田远揉了揉眼睛,哎呀妈呀,即使是幻觉,那我也愿意在这幻觉中沉睡不醒!哎、哎,不对劲!田远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心说我是来取封神印的,怎么这人迹罕至地洞穴里会有如此多的珍宝呢?莫非真是幻觉?静下心,恢复理智之后,田远又睁开眼,从金山捡起两个沉甸甸的大元宝,更是诧异不已,春秋时期的齐国流通的是刀币,压根就未曾有过这种元宝的。哼,这不明显地胡扯吗?再说了,如果现在已经穿越回来了,那这么多好东西,即使是自己发现,也会被国家给没收的。

    田远想通这一点,心情一下就放松了,他大喊着扑到元宝、金盏、金壶上边,蹦着跳着爬到金山山顶,大声喊道:“哈哈,此时此刻,老子就是这里的主人,即使以后穷的要饭,至少腰缠万贯!”

    在上边折腾了许久,终于躺了下来,心说这玩意不顶吃不顶喝,何况还是幻觉,万一是一堆牛粪变的,那我这么折腾,岂不是可笑?他爬下金山,觑见旁边金盘之上摆着一只羊脂般地玉手镯,心念一动,急忙扑过去,将那手镯捡起,仔细观察,只见这手镯洁白无瑕,散发出淡淡地乳白色光晕。

    嗯,君子爱财,只取手镯!不管是不是幻觉,这只手镯我得带走,正好送给玉儿!田远拿定主意,撕掉一块衣摆,将手镯小心翼翼地抱好,放入怀中。

    走下金山,田远四下望望,见这洞穴之内除了进来的那个洞口外,再无其他出口,顿时作难了,忍不住骂道:“这他娘的太坑爹了!明明是生门,怎么走到这里就成死胡同了呢?难道这是我田远的葬身之地不成?”

    “田公子、田公子!”

    正当田远郁闷无比之时,忽听一个女声在喊自己。

    “谁?谁呀?”他朝声响处望去,只见金山之上一只茶壶样的东西在蠕动。“咦,真是见了鬼了!莫非这金子还能成精不成?”

    田远看着那东西慢慢爬过来之后,这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只金钱龟,浑身金光璀璨,倒像是金子打造的一般。

    “原来是金钱龟呀?真是奇怪,怎么知道我的姓?”田远惊奇地问道。

    那金钱龟慢悠悠地伸出脑袋,骄傲地说道:“这有何难?岂不知我们龟类是自然界最通灵之物吗?岂不知金钱龟是龟中至尊吗?”

    田远想起巫摘星占星时所用的金钱龟龟壳,知道它所说非假,便俯下身子看着它,问道:“既然你那么通灵,那你可知道我来是作甚的?”

    金钱龟晃了晃尾巴,瞪着绿豆大的眼睛说道:“自然是为封神印而来!此事姜太公早有交代,让我特意在此等候!”

    田远哦了一声,心说这姜太公果然了得,竟然算到自己要来寻印。他点点头,又问道:“既然是姜太公吩咐,不知龟哥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老龟只是领路人罢了,将你领出这天魂地魄阵,我的任务就算完成。自此之后,便可以江河湖海任意畅游喽!”金钱龟得意的说道。

    果然是天魂地魄阵!

    田远心下叹息,自己可是第一次见识了这种阵法,不,应该不是行军打仗使用的东西,倒想是蛊惑人心的圈套。他问金钱龟道:“龟哥,那你如何将我领出这困局呢?”

    金钱龟说道:“正对洞口的石壁上有一个活动的凹槽,你在旁边捡一块石头放进去即可!你笨头笨脑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明白!来,让我爬到你身上,带你过去!”

    田远伸出手,让金钱龟爬到手上,问道:“往哪里走?”

    金钱龟指点着他来到珍宝堆后边,说道:“看到那个凹槽了吗?”

    田远凝目望去,见石壁上一个书包大小的石洞,石洞正中间是圆型的凹槽。看来就是这一个了,他大声说道:“看到了,看到了!”

    “捡起地上的圆状石头,放进去,然后站在旁边等着。”金钱龟吩咐着。

    田远依言行事,见地上果然有一个像台球大小的石球,便捡起来放到石洞正中,然后看着金钱龟。

    金钱龟伸长脖子,一动不动地盯着那石球。田远心说你盯什么呀?难道能盯成金蛋蛋?

    “吱拗吱拗”石壁上传来金石摩擦声,田远退后一步,小心地盯着,见巨大的一个十多吨重的石块慢慢退缩进去,露出一个洞口。

    “真是巧夺天工呀!”田远见石头和洞口大小相似,简直是天设地造的是东西。

    金钱龟开口道:“好了,进去吧!”

    田远托着它好奇地走了进去,见又是一间方形斗室,心说邪门了,怎么又一个?

    然而,这间斗室与那个却又不同,斗室中间是白玉石桌。一件绛紫色莲花台放在那石桌之上。这不是十二瓣莲花台吗?莫非是供人打坐之用?

    斗室四角放着四只不知名的石兽,半人多高,十分精致。仔细一瞅,这四个石兽虽然颇为相似,但细微形态却颇有不同,或狰狞怒目、或一触待发、或昂头长啸、或凝神贯注。各有各特点,各有各的神情。

    除此之外,便在没有其他之物。

    田远疑惑地问道:“封神印呢?怎么不见?”

    金钱龟昂着头,从他手掌爬到石桌上,这才说道:“封神印未现世之前,本就是虚幻之物,怎能以有形状态示人?田公子既来取印,应当知晓次印需与封神决一同使用吧?”

    田远点点头,说道:“自然知道!”

    金钱龟说道:“那就请入莲花台诵读封神决,封神印自会出现!”

    “啊?莲花台这么小,怎么可能?”田远看着那盘子大小的莲花台,匪夷所思地说道。

    金钱龟说道:“天地循例,自有定数,善恶有因,行止有果,你试试便知!”

    莫非这莲花台也会变大不成?试试就试试!田远跃上石桌伸脚便朝莲花台踩去!

    果然,他伸脚眼看就要踏入时,那莲花台倏地一下变的极大,仿佛一个马车大小。

    田远心中一乐,盘膝坐下,以前只看到观世音、如来佛坐莲花宝座,如今咱田远也坐一回,嘿嘿!

    “田公子还不诵封神决吗?”金钱龟洪亮的声音震聋欲溃。

    “哎呀!”田远吓了一跳,捂着耳朵一看,只见一只金色巨龟站在自己面前,“我的妈呀!这又是什么怪物?”

    他一阵惊慌,立刻明白过来,不是莲花台变大,而是自己变小了!

    “龟哥,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田远哭笑不得,忍不住问道。

    金钱龟瞪着灯泡大小的眼睛说道:“闲话少说,快点诵读封神决!”

    田远闻听,收敛心神,闭上眼睛,仔细回想着洞中老人传授的封神决。

    “天地玄元万物根,广修亿劫封吾神。三界八部三百六,各掌神通镇乾坤……”

    随着他抑扬顿挫地背诵,莲花台渐渐散发出粉红色烟雾,烟雾缭绕,瞬时便将斗室充满。

    接着莲花台飞速旋转起来,越转越快,越转越小,最后蜷缩成一个黑点,消失在烟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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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章 不堪回忆月明中

    洞中老人传授封神决时,再三强调一定要记牢。田远知道内中利害关系,是以在此后的日子中,经常背诵一二。此时坐在莲花台中,封神决郎朗读完,心情又激动又兴奋,不知道自己睁开眼睛之后,眼前会有什么样的印出现,会不会是金光闪闪的九龙印,或者是跟皇帝的玉玺般的东西?

    “龟哥,封神印出来了吗?”田远对莲花台的变化丝毫不知,还以为是在斗室之中,他闭着眼眼睛问道:“要不要我再多背一遍?”

    等了半响,见金钱龟没有回声,便缓缓地睁开了眼。

    “啊!又回来了?”田远又惊又喜,惊的出现在眼前的已经不是那四兽守卫的斗室,而是来到另外一个地方;喜的是这另外的地方并不陌生,而是自己陷入地下时的三圣堂!

    这不是在做梦吧?田远将信将疑地摸了摸屁股下边的绛紫莲花台,唯恐它突然变成一张草铺团。

    嗯,没有变,那就不是在做梦!田远惊喜之余,立刻又陷入无穷的遗憾中。自己为封神印而来,如今却空手而归,白忙活一场,岂不让人伤心?那龟哥呢?这狗东西不是说诵完封神决,那印就会出来吗?我怎么看不到呢?

    他忽然想起件事,手伸入怀中掏摸了一下,拿出在金山洞穴内取走的羊脂般白玉镯看了一下。还好,这东西还在,看来刚才的经历不是幻觉。

    田远站起身,走下莲花台,正琢磨怎么跟栾月交待这事时,忽见莲花台倏然变小,一眨眼之间,就变的如其在石桌上时的大小。

    “咦,这倒是个宝物?莫非这就是那所谓的封神印?”田远疑惑地捡起莲花台,在手中托了托,沉甸甸地倒是有点重量,唉,这玩意用来插蜡烛倒是非常好用!

    想到蜡烛,田远不由地朝木桌瞄了一眼。

    这一眼,把他吓了一跳,只见那木桌之后的神龛中,方才还栩栩如生金光绕体的美人雕,缩小成一个酒瓶大小的小雕像!灵动地眼波、风韵地身姿、淡淡地微笑与自己离去时一般无二。

    田远伸手从神龛中将那美女雕请出来,心念一动,暗想莫非这美人雕是放在绛紫莲花台中的封神印吗?

    想到这,田远忙将其小心翼翼地纳入莲花台,只听啪地一声轻响,美人雕与莲花台紧紧地吸合在一起,仿佛天生就是一体的物件。

    田远仔细端详了一番,心中颇为不解,按照金钱龟所言,这美人雕就是封神印,可是姜尚姜太公为何把那么重要的印绶雕刻成美人像呢?

    既然想不通,索性便不想了。此时月已西沉,天色渐白,田远想起胡家奶奶所托,抱着美人雕拉开门走了出去。

    “参见田公子!”胡家奶奶和龙家奶奶站在院中躬身朝田远行礼。

    “你、你们这是……”田远诧异地看着她们,心说刚才明明奄奄一息了,怎么转眼之间便又幻化成人形。关键的是这人形是彻彻底底地人形,而不是天眼所见的那种人妖混合体。

    胡家奶奶款款笑道:“公子取印如愿以偿,咱家姐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还望公子能封赏职衔。”

    “封赏职衔?”田远一怔。

    “没错!”龙家奶奶说道:“公子取印之时,便是我和姐姐功德圆满之日,如今我们已经脱离肉身,此时已是半仙灵体,只待田公子封赏之后,我等便可列入仙班。”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如此说来,这美人雕就是封神印喽!唉——”田远颇为棘手地问道:“我刚接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事。你、你们能提个醒吗?”

    龙家奶奶见他一脸苦相,忍不住扑哧一笑,说道:“美人雕当然是封神印喽,田公子,我教你个乖,你若嫌这印太大,可以将它变小,随身携带。”

    “真的?”田远欣喜地问道。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凝神去想要它多大,它就会变成你想的那么大!”龙家奶奶说道。

    田远看着似笑非笑地美人雕,仔细琢磨了一下,说道:“那就变成我手掌大小,刚好可以握住!”

    话音刚落,那美人雕便即缩小,变成鼠标大小的样子。田远握在手中,刚刚合适。

    他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跟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似的,能大能小,哈哈!太好了!”

    胡家奶奶待他高兴了一会儿,说道:“田公子,天已微明,若再不封赏职衔,咱家姐妹就只怕要遭罪了!”

    田远为难地抓了抓头皮,心说封什么好呢?嗯,他们既然看守封神印居住在齐宫这么多年,不如封它们做保家仙吧!

    想到这里,田远咳嗽了一声,装模作样地说道:“胡大仙、龙大仙听封,鉴于你俩守护齐宫这么多年,劳苦功高,今儿封你们二位为保家仙,子子孙孙愿与人同住者,可享人类的香火。”

    说完之后,见她们直愣愣地瞪着自己,似乎再等下文的样子,便问道:“这样行吗?”

    胡家奶奶忙道:“行、行!还需公子用印往咱家姐妹的头顶上一戳,完成最后的仪式。”

    田远忙走上前,举起封神印在她们头顶上轻轻一按,只见一道金色印章一下闪烁在其上,缓缓变淡,最后消失地无影无踪。

    胡家奶奶和龙家奶奶齐声谢道:“多谢田公子!咱家姐妹告辞了!”

    说罢,两人躬身施了一礼,缓缓后退,一步一步地消失了!

    田远将封神印也放人怀中,从院门梁上取下玉如意,带着翠花便来到了弄玉阁。

    此时玉儿公主尚未睡醒,守在外间的豆芽见田远这么早就赶过来,忙问道:“天尚未亮,公子怎么就来了?”

    田远掏出白玉镯,说道:“我偶得一只玉镯,特意送给玉儿公主,等不得太阳出来。”

    “哦!什么样的玉镯?”豆芽一边问,一边轻轻地打开房门,笑道:“其实不用细看,公子挑选的首饰,肯定是上等之物。”

    “这玩意我可不懂,只是觉得比较稀罕,便想到了玉儿!”田远走进房中,来到玉儿公主床边,见玉儿公主睡眠正酣,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庞,说道:“玉儿,你很快就会好起来了!相信我!”

    豆芽惊讶地问道:“真的吗?公主的病还能治好吗?你、你可不要骗我们,上次齐侯张榜,所招徕的能人大夫,结果一个都没成功。唉,宫女们私下里都说公主一生也就这样了。连、连麦花也已经离公主而去!”

    田远知道她对公主感情颇深,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胸有成竹地说道:“豆芽,你见识过我的本事,难道不相信我吗?不出两日,我定让玉儿公主恢复原来的样子。让那些嘲笑她的人都见鬼去吧!哈哈!”

    豆芽拍手跳着脚高兴地喊道:“真的?那太好了!公主有救了!公主有救了!”

    田远跟着笑了两声,忽然想起自己答应栾月,待公主恢复之后,就离开她的誓言,心情一下又变的无比糟糕了。虽然是自己早就想好的对策,可这毕竟是对栾月耍赖,手心手背都是肉,如何选择都纠结。

    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玉镯,放在玉儿公主的枕侧,说道:“豆芽,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你好好照顾公主,我以后再来看她!”

    离开弄玉阁,田远沿着宫道来到东门甲兵驻守处,亮了下燕姬颁发的通行腰牌,走出了齐宫。

    门口站着三人,一个是睡眼惺忪并时不时打着哈欠的混世虫。另外两人竟然是阴阳眼戳锅漏和他的爷爷。

    见田远出来,混世虫急忙凑上前,问道:“师父,怎么样?”

    老头白了混世虫一眼,斥道:“还问怎么样?你没见他满脸喜悦之神情吗?不用说,肯定是得手喽!喂喂,小兄弟,赶紧把封神印拿出来给我开开眼!”

    田远笑道:“什么是得手喽?我这又不是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应该叫马道成功!”

    “对、对,就是马到成功!”老头忙不迭地更正道,“废话少说,赶紧拿出来看看!”

    原来你这家伙等着看封神印呀,难怪这么早就在此等候,田远见老头一副你若不拿,我就下手抢的姿态,暗暗好笑。他对老头说道:“我一晚没睡,再加上连战妖孽,累的快虚脱了,走吧,回去再说!”

    老头啰哩啰唆地说道:“先瞄一眼,就瞄一眼!”

    田远不再搭理他,径直朝客栈走去。

    “喂喂,你这小竖子,若不是老夫指点,你岂能如此顺利?真是过河拆桥、卸磨杀驴!”老头紧随其后,嘴里不住地说着话。

    混世虫瞪了他一眼,怒道:“乱说什么?再吵我师父一巴掌拍死你!”

    他笑着对田远说道:“嘿嘿,师父啊,这老头是外人,不给他看,嘿嘿,你看我是你徒弟,能不能,让我先过过眼?”

    田远毫不理会,带着翠花继续大踏步地朝前走。

    三人无可奈何,只好跟着田远朝客栈走去。

    本书首发于看书罔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天下谁人不相累

    这一晚折腾,早已累的他精疲力尽,唯一想做的就是睡觉养精神。

    回到客栈,田远草草地吃了点东西,然后将他们三人关到门外,自己躺床便睡。

    一直睡到中午时分,这才悠悠地醒来,仔细回想昨晚的经历,真是恍然若梦一般。躺在床上,又拿出封神印仔细观摩,见美人雕身上的黄晕不见了,眼睛也失去灵动色彩,与普通陶俑雕像相比,只是颇为精美罢了。

    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吧!如果去拿给栾月,不知道他会不会相信!

    田远放好封神印,决定现在就去栾府找栾月。

    混世虫正坐在门口跟聊天,正吹的吐沫横飞之际,觑见田远下楼,急忙站起身,笑着说道:“师父,你睡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

    田远摇摇头,走到门口,问道:“戳锅漏和他爷爷呢?”

    “那个老东西呀,哼!见你自顾自地睡觉,不耐烦地想敲门,被我一阵臭骂,然后轰走了!”混世虫得意地说道,“师父,那老头还是有点道行的。不如拿封神印给他看看,兴许能看出个什么来呢!”

    “嗯,走吧!你跟我一同去找他!”田远心中也有些许困惑,正想找他问问。

    “哎、哎!”混世虫忙不迭地答应到,然后又跟他表哥打了声招呼。

    来到栾府,见戳锅漏正在门口玩石子,田远喊道:“戳锅漏,你爷爷呢?”

    戳锅漏抬头见是田远,笑着说道:“他呀,被你气坏了,正在房中生闷气呢!田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晕,这也可以生气呀?田远笑道:“走,领我去找他吧!”

    戳锅漏收好石子,带着田远来到那老头处,远远地听到那老头高声咒骂着:“什么东西呀!以为自己有封神印了不起吗?哼!那也是早死的命,改不了!小竖子如此无礼,看我不给他点颜色瞧瞧!”

    田远咳嗽一声,说道:“老前辈在跟谁置气呢?”

    “跟你!”老头头也不抬地说道。

    来到门口,田远说道:“对于封神印,晚辈有几点不明,希望前辈能指点一二!”

    老头气愤地说道:“用着老夫,这才求我!哼,早干嘛了?去去,老夫没工夫!”

    田远从怀中掏出封神印,走进房中,放到桌子上,自言自语道:“这封神印真是奇怪,绛紫色的莲花台,惟妙惟肖地美人雕,哎呀,该怎么用呢?”

    说完之后,田远对混世虫使了个眼色。

    混世虫心领神会,哈哈笑道:“这还不简单吗?师父你就这么说:‘天灵灵、地灵灵,诸神齐听我号令!’如果没人应答,你就直接丢到火里烧点算了!”

    “哎,那可不行!”田远用眼睛的余光瞟了老头一眼,见他抓耳挠腮正瞪着眼睛盯着自己,便假装没看到一般,说道:“烧是烧不坏的,我看呢,还是直接丢到粪坑里,让它遗臭万年吧!”

    “对、对,还是丢到茅坑好,师父啊,丢的时候你可得留神,别让哪个为老不尊、臭不要脸的人给偷走喽!”混世虫笑呵呵地说道。

    田远哈哈笑道:“这个你放心,天底下哪里有那么不要脸的人啊,你见过吗?”

    “见过!我自然见过,师父啊,没准这房里就有那么一个!这叫隔墙有耳!”

    “放屁!纯属放屁!”老头见他俩一唱一和,按捺不住之下,大声喝斥道:“封神印乃天赐灵物,岂能丢到茅坑里?你们两人亵渎灵物,要遭报应的!”

    田远见他目光紧紧盯着封神印,知道他早已心痒难搔,心说我可没时间跟你纠缠这个,既然你一下拉不下脸,那就给你个台阶下算了!

    “老前辈,这也没办法,天底下了解封神印的不多,我们又不懂,也只能亵渎灵物喽,若是姜太公在天有灵,想必不会怪罪于我。没办法,不知者不为过也!您说呢?”

    “哼,谁说了解它的不多?老夫就了解!看你们一个二个的样子,恨不得给你们两巴掌!”老头一边说一边走到桌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美人雕,赞道:“哎呀,精研细琢、巧夺天工,真是神物也!”

    田远趁机问道:“前辈也觉得好?不知能作价几何?”

    “混账!这天造地设之物,岂能用钱币衡量?”老头左看右看,眉头微皱,问道:“你取神印时,可曾遇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

    这正是我来寻你的原因,本来还不好开口,既然你主动问,那我只好顺水推舟了。

    “不寻常的事情多着呢,比如差点跟龙大仙同归于尽,比如同胡大仙决斗等等!”田远笑着说道:“最离奇的事情,还是进了三圣堂之后,突然之见,脚下的地板像陷下去似的,什么山谷湍流、方形密室、猛虎神飘,还有金山一堆堆的!哎呀,可壮观了!”

    “金山一堆堆?”混世虫瞪大了双眼,露出贪婪之色,忍不住问道:“师父,我们去把那金山挖出来,那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喽!”

    “笨蛋!金山是虚幻之物,用来考验取印者的定力,怎能挖出来呢?”老头鄙夷地看着混世虫。

    “去你的吧!老头,你又没见过,装什么万事通呀!”混世虫依然对金山念念不忘。心下暗自琢磨,这事得好好地说服师父才行。

    老头也不生气,冷眼打量着混世虫,淡淡地说道:“你要嫌命长,去取就是了,我包你今日取明日亡!”

    听到这话,混世虫一下想起昔日他说自己孤苦伶仃前半生,晚景凄惨无人送的话,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这老头真是讨厌,我是跟我师父说话,用得着你来聒噪?”

    他扭头又对田远说道:“师父呀,我看这老头徒有虚名,纯粹是混吃蒙喝的市侩小人一个。咱可看紧点,别让他偷了东西走。”

    田远笑了笑,劝道:“混世虫,稍安勿躁!这金山哪,还真不是虚幻之物,当时我取了一枚白玉手镯,送给玉儿公主了呢!”

    “哦!有这事?”老头半信半疑地。

    “你看!我师父都说是真的了,嘿嘿,老头,你果然是个混子!”混世虫听到田远话,兴奋地合不拢嘴。

    老头捏着山羊胡,陷入沉思之中,嘴里喃喃道:“怎么可能呢?玄之又玄,幻之又幻。本来是鸿蒙之境,怎能有实物带出?”

    田远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老前辈,莫非你对这个也不了解?”

    老头瞪了他一眼,说道:“谁说不了解?你仔细跟我说说事情的经过,老夫给你分析一二。”

    田远点点头,便把昨晚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自己进入三圣堂,陷入地下;又如何救了李寡妇却被他恩将仇报,如何从密室逃脱,如何对付猛虎和那漂浮的怪脑袋;又如何进入金山洞穴,在金钱龟的带领下取得封神印等等。

    他本来就是能言善辩之人,忍不住一番侃侃而谈,说到凶险奇幻、生死危机之处,便拿捏一下,仿佛就像单田芳说《呼家将》一般。把另外三人听的瞪大眼,心中为之捏了把汗。

    “咳咳!”老头听田远说完,咳嗽两声,这才叹道:“天魂地魄阵真乃奇阵也!”

    田远不解地问道:“前辈,我所见之人、之物皆虚虚幻幻、真真假假,至今不明白是为了什么,还请指点迷津!”

    老头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听你这么说来,此阵并非行军打仗之用,而是甄别人之本性。是姜太公为封神印选取的有德之人。比如,你在河中救那个你最痛恨的李寡妇,这考验你是否有仁爱之心;你出方形密室,则是考验你是否有智慧之心;猛虎和那飘浮物,则是考验你勇敢之心;最后呢,用金山来考验你是否有贪婪之念。即使这些碰巧闯过,最后你若不知那封神决,还是无用,因此最后的莲花台便是机缘之心。唉,兼具仁、智、勇,机缘而无贪婪之念者,世上也就只有你一人罢了。”

    田远听后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混世虫骄傲地炫耀道:“那当然喽,也不看看是谁的师父!哼哼!”

    田远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问道:“老前辈,若我不曾救李寡妇、出不来密室、过不了猛虎飘浮物或者是起了贪婪之心,又该如何呢?”

    “哈哈、此阵一环套一环,你不救李寡妇,便无法进密室,后边也就无法继续,你将孤独地生活在那幻景里,不生不灭,无头无尽!”

    田远吓了一跳,自己还曾觉得这第三关过的也太容易,如今听他一说,当时实乃凶险万分,万一稍有差错,自己只怕再也回不来这里了。

    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想起与栾月之约,便问道:“前辈,栾月最近可有见过?我想去树屋一趟。”

    戳锅漏插嘴道:“也不知发生什么事情,她数日没有去西山,而是整日闷在树屋中。”

    田远哦了一声,不由地关心起栾月的心情,自己把封神印给她取来,也许能搏她开心一下。

    “嗯,可怜哪,聪明活泼的女公子,竟然变成与鬼怪为伍的孤婆子喽!”老头破天荒地感叹道。

    田远一把抓起桌上的封神印,就朝外走,边走边道:“失陪一下,我得去看看栾月!”

    “哎哎,你这臭小子!真是过河拆桥,老夫还没看明白呢!又跟我来这一手!”老头在后边嚷嚷道。

    田远假装未曾听到,径直朝栾府房后的树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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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二章 栾府草深深几许

    久无人居,栾府一片荒芜,杂草丛生和残垣断壁的存在给这座昔日豪华宅府增添了些许恐怖、衰败之气。

    田远一路走来,见鼠兔乱窜、野鸟横飞,心下黯然,暗下决心,一定要说服栾月离开这里,摒弃《阴阳符经》,重新过健康的生活。

    树林里弥漫着一股腐烂衰败气息。田远每到这里,便有一种阴冷的感觉。他来到大树之下,听树叶哗哗地风响,抬头朝树屋望去,见房门紧闭。眉头微颦,暗想莫非她不在这里?

    “栾月!栾月!你在不在?”田远大声喊道:“我已取得封神印!”

    她连喊了两遍,见无人应答,心下狐疑,戳锅漏说她闷在树屋,并未远去,到底怎么回事?

    田远纵身一跃,跳的树屋前边,敲了敲屋门,轻声喊道:“栾月、栾月,你在里边吗?”

    依然没有声音,田远按捺不住,用力拉开树屋。却见栾月仰躺在树屋一角,双目紧闭,脸如白霜一般,一动不动!

    “栾月!你怎么了?”

    田远大惊失色,疾步上前抱起她,只觉她身子柔软无力,并无僵硬之感,这才略微放心,看来,只是昏迷不醒而已。伸出掌心按住她的百会穴,缓缓输送真力进入其体。

    谁知,真力刚一进入栾月身体,田远感到手掌一震,只觉其体内一股阴力猛地朝自己真力扑来,两力交合,消失地无影无踪。

    “咦,这可真奇怪,她身体内的阴力是哪里来的?”田远松开她的头顶,暗自琢磨,莫非是练习《阴阳符经》所致?嗯,有可能,她每日跟鬼魂混在一起,岂能不受影响?这可怎么办?自己的真力至刚至阳,而她身体之力至阴至柔,两相交织,反而两败俱伤。

    田远一时束手无策,忽然想到自己昔日在这里被季常子打伤,差点一命呜呼,幸亏遇到戳锅漏和他爷爷,这才转危为安,那老头医术颇为不错,也许问问他,必有良方。

    他右手抄入栾月腿弯,正想抱她下去,忽听栾月嘤咛一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栾月、栾月,你醒了呀!真是太好了!”田远急忙将她身体放平。

    栾月的目光无神地看着田远,脸上一片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儿,她弱弱地问道:“田远,你、你怎么来了?”

    田远说道:“听戳锅漏说你几天没去西山,一直闷在这里,因此,我才找到这,上来一看,你昏厥不醒。唉,栾月,你不要再捉什么鬼了,与那些东西为伴,早晚会出大事的!”

    栾月鼻子哼了一声,指着田远身后说道:“把、把那边上的竹筒给我!”

    “竹筒?”田远回转身,这才发现树屋木门旁边挂着一排竹筒,便取下一只,只觉轻飘飘地,筒内似乎没有放什么东西。他将竹筒递给栾月,问道:“要竹筒干嘛?”

    栾月不答,拔掉塞子,将竹筒塞入口中,然后闭上双眼,一呼一吸,慢慢盘膝坐起。

    一个鼓鼓之物从竹筒内进入栾月的嘴中,又从她嘴里缓缓流入肚子。肚子一下变大了很多,一动一动像是塞入一只不安分的小狗一般,一刻不停地抖动着。

    “你、你在吃鬼魂?”田远反应过来,又惊又怒,她竟然像以前的灵芝,以鬼魂为食。忍不住大喝一声,“栾月!你怎么能这么残忍?”

    栾月一声不吭,暗自行功吐纳,渐渐地,那肚中之物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直至最后消失殆尽。她这才舒了口气,睁开眼,冷笑道:“我就吃了,你要杀我吗?那你下手便是!”

    “你——”田远气的扬起手,真想给她一巴掌,可一见她消瘦的面颊,再也狠不下心来,手腕一转,啪地砸在树屋屋壁上,“我怎么可能杀你呢?”

    吃了鬼魂的栾月恢复了生气,她打量着田远,心中说不出的滋味。这感觉仿佛又回到了两人在成周宋府那段相濡以沫的日子。想到往事,栾月心中一酸,两行清泪从眼眶中流出。

    “田远,你、你为何要害我栾家?又干嘛对我好!”

    田远听她提及往事,无言以对,沉默了许久,这才说道:“当时只是心血来潮,唉!你哥哥栾旬要赶尽杀绝,三番四次地对我下毒手。我无奈之下,才想到这斩草除根的法子。”

    “斩草除根?哼,你可真歹毒!”栾月抹了抹眼泪,冲田远喊道:“要斩草除根,就把我杀了吧!你知道我过的多苦吗?明明知道你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可心中,却、却想你的紧!田远,我恨你,恨死你!”

    喊罢,趴在旁边呜呜地哭了起来。

    田远知道她大病初愈,心情波动之下,肯定会感到无助和恐慌。伸出手臂将她圈在怀中,柔声说道:“栾月,不要这样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着,他从怀中摸出封神印,放到栾月手上。

    栾月泪眼婆娑地扭头看了看,问道:“这是什么?”

    田远说道:“这就是你要我取的封神印呀!你看,它是两部分组成,一是下边的莲花台;二是上边的美人雕。你不知道的,我取它时……”

    “滚开!滚开!”栾月一把推开田远,怒气冲冲地斥责道:“你这不是为我,而是为了你自己!哼,不过是想拿封神印来救你的小情人而已。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啊!这个、这个!”田远听她突然变卦,顿时有点麻爪了,虽说是因为治玉儿公主才去取的封神印,可若是栾月说一声,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去取。

    栾月冷眼看着田远,见他脸色突变,心下更是怒不可遏,斥道:“什么这个那个?你敢说不是为了那千娇百媚地玉儿公主吗?你也不用担心,我救她便是,不过,你也别忘了你的誓言!她好之后,便离他而去!”

    “栾月,我……”田远不知该说什么好。

    栾月站起身,一挥手,目光穿过树屋,遥遥地看着远方,说道:“带上封神印,走吧!”

    田远一愣,忍不住问道:“去哪里?齐宫吗?”

    “呸!你就念念不忘那小妖精!我才不去那儿呢,你随我去西山。”栾月说道。

    “去西山?”

    戳锅漏曾经告诉过自己,栾月在临淄城抓鬼,然后带往西山,至于去做什么,至今是个迷。她要做什么?陷阱?不可能。栾月不会害自己的!

    “怎么?取封神印毫不犹豫,去西山就不敢了吗?”栾月讽刺道。

    “谁说不敢去西山?”田远脖子一梗,不服气地说道。

    栾月走出树屋,跳在地上,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想救玉儿公主就随我来!”

    田远不敢怠慢,紧跟着跳下,三两步追上栾月,说道:“西山距离临淄数十里,你大病初愈,不宜远行,我去牵两匹马来。”

    栾月毫不理会,冷笑道:“用不着你假惺惺地关心,哼!我们比试一下,看看谁跑的快!”

    说罢,栾月脚下用力,鬼魅般地弹射出去,身形一晃,便到了栾府围墙下。

    田远倒吸了一口冷气,暗叹栾月的速度怎么这么快?自己若不竭尽全力,似乎很难追的上她!男子汉大丈夫,被一个女孩压制,这滋味可不好受!

    想到这,田远调动真力,双腿抡开,像踏着风火轮一般,嗖地一下紧随其后窜到栾月身边,问道:“为何停下?怕我追不上吗?”

    见栾月目光盯着墙角,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见是一个狗洞。立刻知道她一定又想起昔日往事。便笑着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钻狗洞吗?你、我还有星星!那次咱俩都钻出去了,只剩下星星进退不能,嘿嘿!”

    栾月嘴角含笑,嗔怪道:“你这人坏死了,竟然往星星头上撒尿!把星星气的饭都吃不下。”

    田远哈哈大笑,说道:“那没办法呀,谁让她进退不能呢?”

    “唉——,时间过的可真快,一眨眼,便是一年!”栾月叹道。

    “是啊,确实很快的!栾月,你不要整天跟那鬼魂黏糊在一起,那些东西代表了衰败、阴晦、死亡,你活生生的人,容易被他们带的命运多劫、体弱多病,像刚才你晕倒在树屋,便是一种征兆!”

    栾月脸色一板,白了他一眼,怒道:“我的事,不用你管!”

    田远叹了口气,心说我这是为你好!

    栾月指着墙头说道:“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出发,看谁先到达南山山腰的一棵歪脖子松树。”

    “还是不比的好!”田远说道。

    “不比?那好啊,玉儿公主不救了!”栾月道。

    田远劝道:“栾月,何必要去西山呢?难道那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你当是我要你的封神印吗?实话告诉你,这是我师父的条件!我的条件是你离开玉儿公主!”

    “你师父?你怎么会有师父呢?”田远好奇地问道,这事可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自己一直以为栾月是学的《阴阳符经》。

    “只许你有师父吗?”栾月扁了扁嘴唇,说道:“好,我开始数数了,去不去由你!一、二、三——!”

    田远听她“三”字出口,见她身形一晃,便窜出栾府,不敢停留,紧随其后冲出栾府,朝着西山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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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仇人生死又相见

    栾月有师父?栾月竟然有师父?田远脑中索绕不去的影子在盘桓,会是谁呢?阴阳家的人?世间高人怎么层出不穷?自己认识的几个都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比如师父、比如洞中老人,甚至栾府戳锅漏的爷爷,姓字名谁都未打听,现在又钻出栾月的师父,真是奇哉怪哉。

    田远一边奔跑一边思索。栾月像翩翩飞舞的蝴蝶,又像振翅高翔的白鸽,在田远眼前时而模糊,时而清晰。看不清、猜不透。

    两人身形奇快,繁华街市的人们只觉眼前一花,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两人便窜出数丈开外,须臾之间便出了临淄城.

    此时已是下午时分,两人像撒缰的野马来到广袤的草原上一般,施展全力,放纵自己的能耐。一个身影轻盈矫健,一个脚步稳健执着,一前一后相隔一米左右,时而掠过葱翠的高树,时而翻越碧绿的土丘。

    田远心想栾月受我所累,这才造成如今的孤苦伶仃,我让她一两步便好,她也会开心一些。

    他正跑的尽兴,遥遥地看到西山就在眼前,倏地,栾月一个急停,站在一条小路边。

    田远哎呀一声,再想停下,已然不及,张口双臂一把抱住栾月,扑地一下倒在草丛中!

    “栾月,你没事吧!”虽然倒地之时,田远努力调整身子,让自己先着地,但巨大的冲力还是让他们在草丛中翻滚了几下。

    “你这人!怎么回事!”栾月嗔怪道。

    “这个,不是还没到歪脖子树吗?你干嘛突然停下?”田远忍着背部的疼痛,问道。

    栾月瞟了他一眼,扭头看着别处,傲然说道:“我乐意慢慢走,不想跑快!你管的着吗?”

    女人呀,可真难捉摸,田远心中暗叹,要比赛的是你,打断比赛的也是你,完全就按照自己的性子来。

    “我哪里敢管你呀,我就随便问问,嘿嘿,问问而已!”田远笑道。

    “哼!管我?量你也不配!”栾月挣扎着站起身,说道:“天还没黑,我想慢慢走上去。”

    田远咧着嘴跟着站起身,揉了揉摔疼的屁股,说道:“嗯,慢慢走,早就应该慢慢走了,咱俩好好说说话。栾月,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栾月慢慢沿着小路朝西山走去。

    田远跟在身后,说道:“虽然我不配管你,但是,我还想再劝劝你,以后要过健康的生活,不要再跟鬼魂一起了。”

    “健康地生活?你以为我不想吗?”栾月停下脚步,直愣愣地盯着田远,问道:“离开玉儿公主之后,你跟我离开临淄吗?”

    田远没想到她会这么问,唯唯诺诺地说不出话。

    “哼!你看,连你都不要我,你让我怎么过健康的生活?”栾月怨恨地说道。

    “反正我不许你再捉鬼魂了,这是牛头马面的活,用不着你来做!”

    田远劝说着栾月,忽听身后一阵细微地脚步声,忍不住回头看了看,“咦,你听到脚步声没有?”

    “声音?”栾月头也不回地说道:“那是你心里有鬼!”

    田远皱了皱眉,仔细听了一下,脚步声不见了。他跨步赶上栾月问道:“栾月,你师父是谁呀?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去了你便知道。”栾月阴着脸,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田远不敢再问,随着她蜿蜒而上。

    西山高数百米,鸟兽奔走,草木丛生,除打柴人外,少有人来。

    夕云如染,红树如泼,两人来到山腰一平地处,栾月停住脚步,大声喊道:“师父!封神印取到!”

    真的不是栾月自己要这封神印呀!田远看了看栾月,心头堵的难受,他警惕地观察周围,见地上杂草稀少,右边树荫下几块长条石头,左边平地上一个泥胚做的台子,此地荒山野岭,谁会住在这里呢?正常人肯定是不会的,肯定是搞歪门邪道的人才躲在这里。

    栾月伸出手,说道:“封神印拿来!”

    田远迟疑了一下,还是拿了出来,递给栾月,劝道:“封神印乃是神物,切不可落入坏人之手,栾月,你师父是谁,你可要三思呀!”

    “呵呵、呵呵!”一阵苍老笑声从一棵大树后传来。

    田远心念一动,这声音怎么如此熟悉?

    接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头笑眯眯地走了出来,“国师,好久不见,安好否?”

    “巫摘星!”田远惊地叫了起来!

    “你认识我师父?”栾月诧异地看着田远,一脸困惑。

    田远咬牙切齿地说道:“何止是认识,我被抓往瓦剌,差点死在他手里!哼!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

    栾月哦了一声,迎上巫摘星,说道:“参见师父!”

    巫摘星呵呵笑道:“乖徒儿,你取得封神印,果然没有辜负为师的期望!”

    田远急忙喊道:“栾月,封神印不能给他!快快回来!”

    栾月毫不理会田远的喊叫,俯身在地,双手将封神印捧出。

    田远一个箭步窜上前,伸手便取封神印。

    “小子,找死!”巫摘星脸色一变,倏地一掌拍出,一股黑气直冲田远面门!

    田远一见,大为心惊,巫摘星所使掌法,竟然是《龙甲神章》上的凌云掌,这、这老王八蛋怎么会玄元神教的功夫?而且,这掌力中掺杂着血腥毒气,似乎更胜于自己的凌云掌。此时,他若继续取印,势必中掌。田远无可奈何,一个翻身后撤,躲开凌云掌。站稳之后,怒目而视,斥道:“巫摘星,你怎么会使凌云掌?”

    “呵呵、呵呵!天下功夫天下人使用,哪个律法规定必须你使呢?”巫摘星击退田远,立刻换上了一副慈祥面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昔日你抓我去瓦剌,夺我真丹,今日又偷学凌云掌,抢夺封神印!哼!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田远想起往日之事,虽然义愤填膺,可最难受的是栾月竟然喊他师父!到底是为了什么?

    巫摘星摸了摸胡子,得意洋洋地说道:“报仇是吗?老夫就在这里,来吧!”

    田远右掌一横,暗运真力,身形晃动,猱身而上,一记无声无息地点金指倏然点出!

    巫摘星冷笑一声,不避不躲,手指捏成抓,变成青紫色,伸出左掌,一把抓住田远的指力,喝道:“区区微末功夫,竟敢在我面前卖弄!”

    “啊!”田远见自己可穿金破石的点金指被他单手化解,震惊之余,内心隐隐不安。到底是谁?是谁传授给他的本门功夫?一咬牙,抽出田栾神兵,扑向巫摘星,嘴里喝道:“巫老头,我跟你拼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巨鹏一般从临近一棵大树上迅捷无比地飘了过来,眨眼间飞到巫摘星头顶,身形急转,朝巫摘星抓去!

    巫摘星老奸巨猾,受到夹击,知道自己硬扛的话,肯定顾此失彼,躲的了田远,却躲不过头顶之人。急中生智,双掌猛地往上一挥,于此同时,身形往旁一闪,躲过田远。

    “哈哈、哈哈!”头顶那人借力使力,顺着巫摘星的掌风卓然而退,轻飘飘地落在栾月身旁,手臂急伸,长袖一下将栾月掌中封神印裹卷而去!

    田远站稳身子,看清来人,又惊又喜,忍不住喊道:“师父!你、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玄成子,他夺过封神印,仔细端详了一下,眼中充满贪婪得意之色。

    “苏清云,你抢我徒弟的封神印,不怕天下人嗤笑吗?”巫摘星见封神印落入他人之手,气地须发颤抖。

    “哈哈!嗤笑?你这老毒物还有脸跟说嗤笑二字?封神印是我徒弟取的,自当有玄元神教执掌!”玄成子收起封神印,放到衣袖中。

    巫摘星踏前一步,说道:“天下之物,天下人有之,岂能让你玄元神教独享?识相的,快点交出封神印,否则,西山便是你们师徒的葬身之地!”

    田远瞅了瞅旁边的栾月,暗自琢磨,若自己和师父联手,必能击败巫摘星。但是栾月最好不要插手,否则,胜负就难说了。他大声喝道:“巫老头,我师父喊你老毒物,你果然是阴险歹毒的老东西,你们巫毒教都是靠抢为生吗?识相点,赶紧交出珍馐丸的解药!”

    他扭头又对师父说道:“师父,小心他的掌中带毒!”

    玄成子冷冷地对田远说道:“田远,你私取封神印,为何不禀报于我?取了也就罢了,竟敢将神教圣物拱手送与外人!不成器的东西!要你何用?”

    “啊!”田远没想到师父会在这节骨眼上挑理。取封神印时,唯恐节外生枝,因此,只告诉了混世虫和栾府老头,而没有告诉在桃林小筑居住的师父。“师父,现在正是咱们合力打巫摘星的时候,这、这事,以后再说吧!”

    “合力?本教主用不着你帮忙!区区巫毒教的老毒物,不过是旁门左道罢了,岂能是我玄门正宗的对手?”玄成子似乎没有原谅田远的意思,他又对巫摘星道:“老毒物,要打便打,否则,我可以要离去喽!”

    “你敢!”巫摘星一声怒吼,如雄狮捕猎般地朝玄成子扑来!

    玄成子微微冷笑,伸掌迎了上去。

    田远虽受师父斥责,但想等此事一了,自己多求求他,也许取印之事,便就此过去。他握着田栾神兵,刚要上前助阵,栾月从旁边走来,喝道:“接着!”

    一个绿油油之物飞来,田远下意识的一接,握在手中,见是一个装鬼魂的竹筒,暗自纳闷,栾月给我这个干嘛呢?我又不吃鬼!

    栾月似乎窥破他的心思,说道:“这是玉儿公主丢失的魂魄,回去后,放出魂魄,焚香三根,再喊三声她的名字即可!哼!你记住自己的话,姜玉儿一好,你便离开!”

    田远惊喜交集,急忙小心地放入怀中,说道:“我先帮师父击败这巫老头,栾月,你帮不帮我?”

    “栾月冷笑道:“我劝你最好立刻离开,姜玉儿的魂魄丢失已久,微弱不堪,若被掌风击中,只怕灰飞烟灭,你哭都找不到地方!”

    就此离去,只怕师父再也不会宽恕于己;可若不走,玉儿公主魂魄微弱。田远顿时陷入两难的抉择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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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四章 巧夺玉儿魂魄还

    须臾之间,巫摘星和玄成子便交手二十几个回合。

    巫摘星一招一式凌厉威猛,完全不像须发皆白的老头所为。其指、掌、手腕一团黑气环绕,每出一招,掌力便带动些许黑气。玄成子似乎知道那黑气的厉害,不与其正面交锋,见招便躲,待其招式用老,用力击打其手腕、肘侧等防守薄弱之处。

    田远见师父打斗中沉稳刚健,心说即使拿不下巫摘星,凭师父的功夫,即使斗不过巫摘星,逃走应该绰绰有余。玉儿疯魔几个月,这是唯一治好她的希望,若再有差池,想弥补也再无机会了。

    想到这里,田远对栾月说道:“栾月,这次多谢你,我先回临淄,求你照顾我师父一些!”

    “在你眼里,果然还是那姜玉儿重要!”栾月说道。

    田远不敢再说,连连作揖,捂着竹筒,朝山下跑去。

    栾月望着田远远去的背影,脸上浮现出复杂的表情。

    田远大步流星地奔跑着,只觉体内真丹越转越快,心怦怦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跳出来一般。

    来到齐宫,他毫不停歇地闯到燕姬的阳春宫。

    燕姬被他突然闯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竟然是田远,嗔怒道:“田远,齐宫禁地,怎可莽撞无礼?”

    田远抹了抹汗,捧出竹筒,说道:“燕姬夫人,这里是玉儿公主的魂魄,请随我一起去给玉儿公主招魂。”

    “什么?这里是玉儿的魂魄?你是从哪儿得到的?”燕姬问道。

    田远说道:“此事一时半会儿难以说清,请燕姬夫人移驾弄玉阁,待玉儿公主身体痊愈之后,再说不迟!”

    燕姬见田远满头大汗,便点点头,率领众宫女偕同田远一起来到弄玉阁。

    豆芽听到燕姬夫人驾到,早早地呆在门口迎接。田远吩咐道:“豆芽,去取三根香,摆个香案。”

    豆芽颇为迟疑,心说燕姬夫人还没发话,田远怎可越俎代庖?

    燕姬瞪了她一眼,斥道:“还不照田远的话去做!”

    豆芽急忙站起身,取来三根上好檀香,点燃之后,插在香炉之中,说道:“好了!”

    田远又让人将玉儿公主扶到桌边,轻轻地拔掉木塞,将竹筒放在香炉旁边,轻声唤道:“姜玉儿,回来吧!”

    这种叫魂之法,田远早有经历,小时候被吓着的时候,妈妈都是喊邻居刘奶奶来叫魂。方法颇为简单,门窗开着,然后用手按着自己的头顶,轻声呼唤着。

    此时,他如法炮制,连呼三声之后,静静地盯着竹筒。

    “呵呵、姜玉儿、姜玉儿!”玉儿公主吃吃笑着,无意识地重复着田远的话。

    田远叹了口气,见竹筒毫无动静,心下惴惴,暗想怎么还没动静?会不会在竹筒里闷的太久的缘故呢?

    正想着,忽见竹筒冒出一阵轻烟,一丝若有若无的薄纱般雾状气体缓缓从竹筒钻出。接着,那气体围着燃烧着的檀香转了几圈,幻化成一个人形,贪婪地吸着檀香的烟。

    “玉儿、玉儿!”田远见那人形正是玉儿模样,忍不住喊道。

    其他人不知田远天眼已开,诧异地看着田远。燕姬问道:“田远,你看到什么了吗?”

    田远点点头,走到玉儿公主身边,摸着她的头顶,看着檀香旁边的人形,轻声唤道:“姜玉儿回来吧!姜玉儿回来吧!大家都等着你呢!”

    那人形听到呼声,抬头看着田远,高兴地朝他飘了来。

    田远心说你重我来没用啊,关键是我身边玉儿,才是你的**。

    人形来到田远身边,张嘴说着什么。田远稍微一愣,心说怎么听不到呢?这是玉儿公主的命魂没错。他来不及多想,拉着她手指了指旁边的玉儿公主。

    顿时,人形愣住了,左看看右看看。

    田远忙道:“姜玉儿,快回来吧!”

    说罢,轻轻地在玉儿公主头顶拍了三下。

    那人形见状,倏地化为一缕轻烟,从玉儿公主眉心钻了进去。

    玉儿公主浑身一震,望着田远的目光顿时有了生气,她站起身忘我地扑入田远怀中,泪水滚滚而落,唤道:“田远!田远!真的是你吗?我、我找的你好苦!”

    田远紧紧地抱着她,喜极而泣,喃喃说道:“是我!我回来找你了!玉儿,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玉儿!认的本宫吗?”燕姬站起身,走到两人身边。

    玉儿公主从田远怀中抬起头,泪眼惺忪地一把抱住燕姬,大声喊道:“母亲!母亲!”

    “好玉儿,你可终于好了,唉,这几个月,可把我急坏了!”燕姬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幸福地说道。

    “恭喜燕姬夫人,恭喜玉儿公主!”众宫女齐声说道。

    “沁春,快将此事告诉齐侯!宫中好好庆祝一番。”燕姬夫人吩咐道。

    玉儿公主这里看看,那里摸摸,只觉得说不出的亲切,最后又来到田远身边,满腹委屈化作万般柔情,时哭时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两人傻傻地望了一会儿,燕姬看在眼里,喜在心中,说道:“玉儿,你能恢复,多亏了田远哪!”

    田远拉着她的手,心中说不出的高兴,本有千言万语要说,此时却又觉得每一句话都是多的。只要看着玉儿安好,自己遭受再大的委屈又如何呢?

    玉儿公主听到母亲的话,朝着田远眨巴了一下眼睛,意思是说真的吗?

    田远摇摇头,说道:“我没有救你,只是救自己。若你有什么闪失,我活着也没意思了!”

    玉儿公主心下感动,拉着田远走到燕姬夫人身前,扑通跪倒在地,哀求道:“母亲,父王一定不许我跟田远在一起,还求你成全!否则、否则我宁愿离开王宫,跟他流浪江湖!”

    田远听了玉儿公主的话,紧紧地攥着她手。又想起自己对栾月的承诺,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呼吸不畅,胸闷异常。

    燕姬将他们两人拉起来,拍着玉儿的手,笑道:“傻孩子,本宫就你这一个女儿,岂能让你受委屈?田远对你真情实意,正是你如意郎君。我自当努力说服齐侯,一定让他成全你们!”

    “母亲,那说话算话!”玉儿公主调皮地做了个鬼脸,一头扎进燕姬怀中,一双妙目却停留在田远身上。

    玉儿公主身体康复,整个王宫沸腾了起来,处处张灯结彩,呈现出一片喜洋洋地氛围。

    田远见玉儿公主已无大碍,又见天色已晚,低声对玉儿公主说道:“玉儿,你且在此等候,我须得赶往桃林小筑,看看师父回来了没有!”

    玉儿公主闻听,脸色立变,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不满地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田远见弄玉阁人来人往,各宫嫔妃都来探望,若她跟去,岂不让人扑空?他柔声劝道:“你大病初愈,该好好修养一番,怎么能随我到处奔波呢?好好听话,我一会儿就会回来。”

    玉儿公主拼命摇头,手反而抓的更紧了,任凭田远磨烂嘴皮,就是不松手。

    田远无可奈何,只好说道:“你若非要去,可不许胡闹!一切听我安排!”

    玉儿公主听他同意,笑靥如花,急忙点头道:“知道啦!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一身男装!”

    说罢,喊过豆芽,吩咐道:“豆芽,你用手抓住他的衣服,千万别让他跑了!”

    豆芽不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但公主吩咐,岂敢不从?站在田远身边,代替公主抓着田远的衣服。

    田远哭笑不得,心说公主啊公主,至于这样吗?我又不会跑!嗯,如果豆芽不看着我,我真的不会跑吗?

    公主得意地走进房间更衣。

    豆芽胆怯地说道:“田公子,公主吩咐我抓你的,我、我没办法,你可千万不要随手给我一掌!”

    田远哈哈大笑,灵机一动,说道:“你又不是坏人,我干嘛随手给你一掌呢?豆芽,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对了,你去帮我牵一匹马来吧!”

    豆芽为难地看了看公主的寝室,说道:“那等一会儿吧!待公主出来再说。”

    田远无奈地遥遥头,心说你这丫头倒是忠心,可忠心得用对地方,愚忠就不好了!

    过了一会儿,翩翩公子哥打扮地玉儿公主昂首从寝室走出,来到田远身边,说道:“衣服有点小了,不过,还能穿,我们这就走吧!”

    豆芽忘乎所以,一双眼睛全神贯注地看着玉儿公主,满脸地花痴相。

    田远看在眼里,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豆芽,公主出来了,你的手也该撒了!”

    玉儿公主见她傻乎乎地样子,扑哧一笑,说道:“豆芽,想男人了吧!”

    “啊?啊!”豆芽一下回过神来,脸上一红,松开衣袖。

    玉儿公主躬身一辑,得意地一扬手,说道:“田公子,咱们便走吧!”

    两人悄悄地从沸腾的齐宫溜出,径直朝桃林小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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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师父再亡伤痛事

    初时,田远还怕玉儿公主身体吃不消。后来见她精神极佳,忍不住问道:“玉儿,你可有不舒服的地方?”

    玉儿公主一愣,笑道:“没有啊,好的很呢!”

    田远疑惑地看着她,又问道:“那你是不是学过《龙甲神章》上的功夫?我给你治伤时,曾经发现过你体内有与我类似的真丹存在。”

    “嘻嘻!”玉儿公主背负双手,装做一派老成之相,说道:“没错!听说你被抓往成周,我就想学好功夫,去救你!嘻嘻,只学了个凌云掌!后边就学不会了。”

    田远叹道:“《龙甲神章》至刚至阳,不太适合女人学。不过,你既然已经学了,也可以勤学苦练,至少能延年益寿。以后我若有时间,亲自教你!”

    玉儿公主大喜,眼睛一转,装作毫不在乎地说道:“我本来呢,是不稀罕你教的。但看你这么真诚,嗯,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你的要求吧!以后由你亲自教我!”

    “你呀,除了个头长高了一些,其他一点都没变!”

    两人说说笑笑地来到桃林小筑。田远见这里与往日类同,仍然有人巡逻,有人驻守。便上前问那守在门口的黑衣教众:“这位大哥,请问教主回来了没有?”

    那人见是两个年轻的公子哥,一个认的是以前救教主的那个少年,另一个皮肤白皙,气宇轩昂,一副居高临下之势。便说道:“哦,是国师呀!教主昨日便离开这里,一直没回来。”

    “一直没有回来?”田远听完一愣,心说坏了,师父肯定是被巫老头那老毒物给抓了!

    想到这里,他又问道:“我师父不在,这里谁是头?赶紧喊他来见我!”

    “是、是!”那人急忙转身去禀报。

    玉儿公主诧异地问道:“这里怎么多了那么多人?都是干什么的?田远,他怎么喊你国师呢?”

    田远在成周被封国师,天下皆知,唯独玉儿公主因为魂魄丢失而蒙在鼓里。田远简单的将成周救周王一事说了一遍,玉儿公主拍手大笑,说道:“你既然是国师,嘿嘿,那父王就没法再阻拦我们喽!你这人真坏,干嘛不早告诉我呢?”

    田远见刚才那守卫领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过来。那人一抱拳,高声喊道:“震天使沐春风参见国师!不知国师夜探桃林小筑,所为何事?”

    震天使?田远心说这完全承袭赵清河那一套呀,净月使啊什么的,他见这人眼神闪烁,鹰鼻细目,嘴巴奇大,张口说话,完全可以塞入一只成年人的拳头,看样子,并非寻常之辈,便说道:“闲话少说!快召集人马,随我去西山。”

    “去西山?”那人一愣,为难地说道:“调动人马须得教主同意,我没权力。”

    田远怒道:“出事有我承担!”

    玉儿公主倏地走上前,伸掌一掴,啪地个清脆的耳光扇在沐春风脸上,喝道:“国师有令,竟敢推三阻四!不怕杀头吗?快去!”

    玉儿公主养尊处优,小脸一板,天生一股威严之气。这一巴掌将沐春风打醒,他不敢怠慢,急忙答应道:“请国师等候片刻,在下去召集人手!”

    田远见玉儿公主出手迅捷、果断,心说玉儿身手虽快,但根基不稳,想是未曾练习莲花步的缘故,难怪会走火入魔呢,等空闲下来,得好好纠正一下。

    玄元神教紧急集合令吹响,沐春风点了一百来人,来到田远身前,大声禀报道:“启禀国师,除去守卫伙夫之外,现有教众九十七人,均已到齐。”

    田远点点头,从他手中接过两匹马,一匹给了玉儿。然后翻身上马,大声喝道:“教主有难,尔等随我前去营救!”

    众人齐声喝道:“是,救教主!救教主!”

    待玉儿公主和众人上马之后,田远大喝一声,“出发!”

    说罢,双腿一夹,策马率先奔了出去。

    一行人快马加鞭出了临淄,点起火把,像一条蜿蜒百里的火龙一般。玉儿公主久居深宫,何曾见过这等景象?再加上与田远久别重逢,一路兴高采烈,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田远心情凝重,巫摘星抢夺了自己的玄元真丹,修炼《龙甲神章》上的功夫,再加上他巫毒教那些歪门邪道的功夫,实在师父之上。若栾月出手,释放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鬼魂,则师父必败无疑。

    众人很快来到西山脚下,田远一拉坐骑,缓缓停下,招来沐春风,说道:“让大家将火把丢入旁边池塘,吩咐几人看守马匹,其余随我上山,切记要屏气敛声,不要说话!”

    沐春风问道:“国师,教主功力深厚,举世无双,应该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吧!”

    田远哼了一声,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们整日跟随着我师父,自然觉得他牛的很,可是,世间何止是我们一个玄元神教?还有巫国的巫毒教,还有越国的仙猿神剑,哪一个不是威震一方?”

    沐春风心说国师年龄不大,见识到不小。他收起先前轻视之心,命亲随将田远的话传了下去。

    田远并不清楚这些人的身手,是以命他们远远地跟在身后,自己率先摸上山腰。

    山风野大,吹的树叶哗哗作响,草丛中不知名的野兽蠕动,发出奇怪的声音。

    山腰平地上空无一人,田远从树后缓缓走出。

    “师父!师父!”他低声呼唤着。

    沐春风带人上来,问道:“国师,教主在哪儿?”

    田远说道:“傍晚时分,师父跟巫摘星在此决斗,你看,这一块的草木调零,树干伤痕累累,便是他们所为。而如今,这里空无人影,莫非┄┄”

    玉儿公主见田远声音哽咽,握着他手,劝道:“你师父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田远摇摇头,吩咐众人四下寻找一下,然后对玉儿公主说道:“你不知道巫摘星多狠毒,他为了抢我的玄元真丹,派人千里劫持我去了瓦剌,数次想置我于死地。而现在,他却成了栾月的师父,想必栾月经常送鬼魂来西山,必是为他而来。”

    田远说道这里,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巫摘星捉鬼,莫非是要修炼什么邪门功夫吗?在瓦剌之时,他也企图吸食瓦剌部族众人的阳气。如此看来,定是他的阴谋诡计!

    “鬼魂?”玉儿公主若有所思。

    “不错!我曾见过栾府的一个以魂魄为食的鬼魂,她差点把我给吃了。不过呢,后来反而成为朋友!”田远想起灵芝,心说不如喊她出来问问。想到这,他伸手摸出玉如意,轻声喊道:“灵芝,灵芝!”

    玉儿公主嘲笑道:“田远你怎么神神叨叨地?对着如意喊灵芝,唉!”

    倏地,一团红光从玉如意上射出,一声红衣的灵芝笑盈盈站在田远面前,看了看玉儿公主,扭头问道:“田公子,这是何人?给我吃如何?”

    你要吃玉儿?拉到吧!你若敢吃她,我非跟你拼命不可!他忙说道:“灵芝夫人,玩笑莫开,请你帮我找找师父,看他是否离开了西山。”

    玉儿公主看不到灵芝,她见田远自言自语,一拉他的手臂,问道:“你说什么呀?”

    灵芝围着玉儿公主转了两圈,嗅了嗅,笑道:“她是你内人吧!呵呵,真是郎才女貌,田公子,恭喜了!”

    田远急道:“这些以后再说如何?我现在心急如焚!就当我求你,如何?”

    灵芝咯咯一笑,说道:“咱们之间何须求呢?你稍等一下,我四下看看!”

    说罢,灵芝一扭蛮腰,款款地飘向远处。

    田远指着玉如意对玉儿公主说道:“你看到这玉中暗黑色斑点了吗?这是那鬼魂生前血染而成,她魂魄不散,附在这个玉如意上。我请她出来帮我找师父。”

    玉儿公主摸了摸田远额头,说道:“你净瞎说,世上哪里有鬼魂呢?我怎么看不见?”

    田远笑道:“你的魂魄飘出体外几个月,难道一点都记的吗?”

    “我、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罢了,怎么是鬼魂呢!”玉儿公主道。

    田远见她满脸困惑,便牵着她手走到条石上坐下,说道:“玉儿,我天眼已开,能见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鬼魂、幻象都能一眼看穿。等以后有时间,我让你见见就是。今日咱们久别重逢,不提这些颓败之事。”

    玉儿公主点点头,轻轻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低声问道:“嗯,田远,这些时日,你想我吗?”

    “想啊!在成周时,听说卫国君侯为储君来齐国求亲,我都急疯了,可后来又听说你疯魔了,反而安心一点点。”此刻想起成周的那段日子,不由地又想起栾月和雪魔音。

    “嘻嘻,你觉得我疯了之后,别人就不会要我了,对不对?其实,我那时是装疯的,故意骗父王。”玉儿公主狡黠一笑,又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田远叹了口气,伸手揽住她的肩膀,调笑道:“别人不要你这小疯子,可是我却不能不要,呵呵,来,玉儿,趁着没人,亲个嘴先!”

    他侧头朝玉儿公主吻去!

    “嘻嘻,公子真是好兴致,这阴气森森地地方都谈情说爱!”不知何时,灵芝已经闪身来到他面前。

    “哎呀!你、你回来了?”田远听到灵芝的声音,脸上一红,仿佛被窥破心事一般,“我师父找到了吗?他还在不在这里?”

    灵芝调皮地笑了笑,说道:“找到了,在山谷下边的树上!不过似乎已经死了!”

    “什么?”田远一个激灵,倏地站起身,急道:“快、快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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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西山杨柳送清河

    两人正是情浓之时,被灵芝打断。

    玉儿公主甚怒,愤然说道:“是那鬼魂吗?真是讨厌!死都死了,还不消停!”

    灵芝脸色一变,目露凶光,一亮手爪,朝玉儿头顶抓去!

    田远急忙拦在她身前,赔礼道:“灵芝夫人,她年幼无知,言语不慎,看在我面上,别跟她斤斤计较!”

    灵芝看了看他,扑哧笑道:“呵呵,看把公子吓的,我只是想跟她闹玩呢!走吧,我带你去!”

    田远拉起玉儿公主,见她撅着嘴,兀自生气,便摆摆手,让灵芝先去等自己,然后劝道:“玉儿,灵芝夫人是我朋友,不得对灵芝夫人无礼!”

    “她是你朋友,那我呢?我是你什么人?”

    田远见她耍小性子,哄道:“你是我妻子,是我最亲最近的好玉儿!”

    玉儿白了他一眼,脸上露出笑意,显出女儿心态,呸了田远一声,斥道:“瞎说!我还没嫁给你呢,谁是你妻子?”

    田远见她气消,忙道:“好了,好了,我们去看看师父!”

    拉着他来到灵芝身边,田远问道:“在哪里?”

    灵芝指着山谷里的一棵树,说道:“应该就在那儿,也不知是不是你师父,身上沾满了血,似乎刚死不久!”

    这是下山小路旁边的一处陡坡,生满不知名的荆棘野草,偶尔也有几棵较高的榆树或酸枣树。夜色之下,只见黑糊糊一片,并不能看出具体是什么。

    田远紧了紧衣服,说道:“玉儿在这等候,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纵身跳下山谷,快落地之时,双掌朝灌木丛连拍,借力再起。灵芝在其身前带路,几个起落之后,来到树下,田远仰头朝树上望去,果然,一个身材长硕的人形斜挂在树上。

    “师父!”田远一眼认出那人正是自己的师父玄成子,内心顿时悔恨不已,抱着那碗口粗的树放声痛哭起来!

    “哦,还真是你师父呀!”灵芝叹道:“公子节哀顺便,还是先把你师父的尸首取下来吧!”

    田远哭了一会儿,这才抽泣地说道:“若非我离开,师父也不会惨遭罹难!都是我害了他!”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你不要太自责了,我上去将他扯下,你这树下接着!”灵芝夫人飘到树上,伸手一指,借助灵力将玄成子尸首移开树杈缓缓地飘落在地。

    田远急忙上前借助,放在地上。

    玄成子四肢僵直,双目紧闭,脸形扭曲,显然是临死前经历了一番痛苦折磨。脸色紫黑,胸襟赫然印着几个掌印,衣碎布破,露出黑了的肌肤。

    “师父是中毒而死!”田远心情十分沉重,缓缓站起身,啪地一掌将那树拍断,看着树身“咯吱咯吱”地倒地,田远大喊道:“巫摘星!巫摘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灵芝仔细看了看玄成子身上的伤,说道:“不错!是中毒而死。不过,看其掌形,似乎并非一人所为,至少受两人攻击!”

    “两人攻击?难道栾月支开我后,趁师父不备,袭击了他?”田远惊呼道,心说栾月啊栾月,你怎么变的这么歹毒?

    “从掌形看,似乎不是女孩之手,不过也难说,毕竟打斗之时,衣衫扯动幅度较大!”灵芝问道,“公子,你准备怎么办?”

    田远想起一事,站起身四下张望着,问道:“师父既然已死,那他魂魄呢?在哪里?”

    灵芝说道:“公子有所不知,他已死多时,此刻早已被牛头马面拘回地府。还是将他带回去好生安葬吧!”

    “唉”田远深深地叹了口气,伸出双手,想要抱起玄成子的尸首,灵芝忙道:“我来吧!”

    说着,又是一指,一道红光托起玄成子的尸首朝小路上飘去。

    田远紧随其后,攀爬上来。

    玄元神教教众见教主身亡,顿时鸦雀无声,仿佛被点了穴道一番。田远缓缓望去,有人目露喜色、有人惊慌失措。

    这时,沐春风上前问道:“国师,教主已死,那、那玄元神教是不是解散?”

    田远怒道:“师父还没安葬,你竟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真是岂有此理!你们都给我听好了!师父是巫毒教掌教巫摘星所杀,这是我玄元神教奇耻大辱!即日起,你们勤学功夫,日后为师父报仇雪恨!”

    “是、是!”沐春风连声说着,扭头吩咐旁边几人道:“还愣着干嘛?抬着教主尸首回桃林小筑!”

    众人听到吩咐,急忙七手八脚地抬起玄成子向山下走去!

    田远掏出玉如意,对灵芝说道:“快点隐形进来,我还有事处理!”

    灵芝点头,然后劝道:“公子,请恕我之言,依你现在功力,虽然胜过那叫巫摘星的罪魁祸首,可他邪门功夫厉害,非你所能抵御。反正你已经取的封神印,不如喊各地神灵帮忙。”

    田远苦笑道:“师父一死,那封神印必然落入巫老头手中,唉!我自有办法,多谢你了!”

    灵芝一扭身,幻化成一团烟雾,弥漫在玉如意周围,渐渐消失。

    田远看着远处群山,说不出的焦虑。一扭头,见玉儿公主默默地站在自己身边,说道:“玉儿,今日第一次见我师父吧!”

    玉儿公主点点头,柔声劝道:“我知道你心中伤心难过,你要哭便哭吧,哭出来好受一些。”

    田远苦笑道:“还有很多事情,你却并不知晓。我师父吃了珍馐丸以后,性情大变。后来,受奸人挑拨,在成周时,他一掌差点拍死我。唉,说来奇怪,他冤枉我、打伤我,而我心中却并不怨恨他。后来,知道一切都是巫摘星施的诡计后,反而有点同情和可怜他。”

    “啊!他打伤你么?打在哪里?”玉儿拉着田远的衣服,想看看伤疤。

    田远见她关切着急的模样,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忍不住笑了。

    “你还笑!人家都急死了!”玉儿公主嗔怪道,“快让我看看,要不要紧!”

    田远说道:“都过去几个月了,早就好的不能再好了。玉儿,我们回去吧!出宫已有两个时辰,宫里非急坏不可!”

    玉儿公主嗯了一声,两人并肩朝山下走去。

    回到临淄城,田远说服玉儿公主先回齐宫,自己率人回到桃林小筑,然后派人把混世虫找来,把玄成子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让他全权处理后事。混世虫久居市井,对红白事了如指掌,他大声说道:“师父您吩咐的事,我不敢不做,而且还能做好,只是我不明白,他以前差点打死你,现在何必管他呢?”

    田远脸色一沉,瞪着混世虫道:“废话少说,让你做就去做,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

    混世虫见田远变脸,心中一凛,暗想我这小师父怎么突然跟换了一个人似的,唉,再也不是以前那搞怪的小孩喽!

    他退出房间,指挥众人搭建灵棚、供桌等。

    这时,一个女人缩头缩脑地在门口张望。

    田远放眼一看,见是那天陪师父喝酒的女人,一拍桌子,没好气地问道:“我师父已死,你还待这干嘛?哪儿来回哪儿去吧!”

    那女人见田远驱赶,反而走进房中,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哭哭啼啼地诉说道:“妾身无处可去,求国师收留!”

    田远见她身体柔弱楚楚可怜,心生怜意,劝道:“我这都是男人,留你不便!带会去柜上支些钱,赶紧离开,找个好人家嫁了,以后好好过日子。”

    那女人闻听,连连磕头,说道:“国师有所不知,妾乃成周人氏,几月前被教主带到这里,侍奉至今。此地离成周千里迢迢,妾一弱女子,怎堪远行?望国师另行安排。”

    田远听她说到一弱女子,怎堪远行时,一下想起雪魔音,昔日自己伤她至深,害她孤身离去,如今,也不知回到秦国没有。他心肠一软,说道:“你愿住下,那就随你。不过,此地乃我师父遗留之所,教众颇多,你在此居住,恐有不便,明日一早,我让人领你去街上居住。”

    那女人连声道谢道:“多谢国师!多谢国师!”

    田远看她退下,心说明天让混世虫把他送走,找个人家嫁了。

    灵棚搭好,田远穿上麻衣,率沐春风、混世虫来到灵棚守灵。看着棺材中的玄成子,田远感慨万分,灵芝说师父魂魄被牛头马面押往地府,如今也不知道过了奈何桥没有。唉,师父人生虽有污点,可责不在他,想必不会受到地府的惩罚吧!

    夜色斑斓,春意阑珊,望着天上的明月、繁星,田远想起往事,感慨万千,他站起身点燃一炷香,插在棺前,看着青烟缭绕,默默说道:“师父啊,去年此时蒙你收留,传授功夫,这才有了我田远的今天。唉,虽说我今天也不咋地,可至少算是身怀绝技吧!后来你与我变脸,着实伤了我心,可我不怨恨你!师父,你现在在天之灵,可后悔当初的事情吗?若你有悔意,那就保佑我杀了巫摘星,也保佑我和玉儿能够平平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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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七章 食言而肥怎堪忍

    次日清晨,玉儿公主骑着马早早地来到桃林小筑,兴冲冲地闯入灵棚,对田远说道:“父王同意了!父王同意了!”

    同意什么?田远一头雾水,被她搞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玉儿公主见众人齐刷刷地望着自己,脸上一红,趴在田远耳边说道:“他同意我们俩的事情了!”

    “真的?”田远也大为高兴,问道:“齐侯怎么会那么快就同意呢?”

    玉儿公主得意斐然,说道:“他本来气的暴跳如雷,坚决反对,我便说你是周王亲封的国师!嘿嘿,他一听之后,便默不作声,说道:‘择日请他来见!’你听,他用的“请”字,可见已经同意了。”

    田远搓着手,心中激动万分。

    混世虫从旁边挤过来,给玉儿公主磕了个头,说道:“小师娘,混世虫给你磕头了!”

    玉儿公主见他,抿嘴一笑,说道:“行了,行了!快起来吧。混世虫,我也好久没见你了,你最近可好?”

    混世虫骄傲地说道:“嘿嘿,好着呢!我师父被封为国师,我呢,封为通天大弟子,周王诏告天下,诸国皆知。如今我在街面上,那是倍有面子。”

    玉儿公主问道:“那你这通天大弟子,学了师父几成功夫?”

    这一句捅到混世虫的软肋了,他脸憋的通红,哼哧哼哧地半天,喃喃说道:“这个、这个嘛,也许三四成、其实一二成也是有的┄┄”

    田远笑道:“玉儿,你就别逗他了!当初,混世虫卖掉自家房屋,千里迢迢地陪我去成周,也不容易,就冲这份心,我也得好好教他!”

    他又对混世虫道:“混世虫,从明日起,我传授玉儿和你玄元神教的功夫,要用心学,不许偷懒,明白吗?”

    混世虫悻然说道:“师父,好是好,我就怕一学起来犯困,真是邪门!”

    田远道:“那就拿两根针支在眼皮上!”

    玉儿公主拍手道:“对、对,看你还犯困不犯!”

    “不敢不敢了!”混世虫搔了搔头,心说师父啊你这馊主意可真馊。

    临淄城内,除了田远和玄元神教教众对玄成子熟悉之外,再无他人。因此,灵堂摆设了,唢呐吹打,不过是缅怀一下罢了。到了下午,田远吩咐众人将玄成子日常所用诸物放入棺中,用桃木钉封上棺盖。然后抬着棺材抬往西山埋葬。

    料理完玄成子后事之后,田远顺理成章地接手了玄元神教诸多事务。驻扎在桃林小筑共一百二十人,大多是跟随玄成子从成周来的。田远将他们召集在一起,让他们自行选择,去留自便。出乎田远意料的是,所有教众齐齐选择留在教中,竟无一人选择离开。后来,沐春风告诉田远这些人大多是当初赵清河从官宦家中购买的奴隶,基本上都是无家可归之人。更何况玄成子已死,宽厚善良的田远接掌一切,日子好过的多,自然没人愿走。

    田远恍然大悟,却也颇为头疼,暗想以前自己是玄元神教的光杆司令,连混世虫都是自行找饭吃,现在徒然多了一百多号人,人吃马喂,这得何事是头呀?

    混世虫出主意,反正有朱雀令,一应需要,去齐营支取便是。田远无可奈何之下,只得暂时这么处理。他将这教众分成四队,通过技能比试,选出四人为队长。其中有善浮水的游曲无池、善攀援的木奉、善于盗窃的苟寻和善学兽语的典丑。分别命为:青龙使、白虎使、朱雀使、玄武使,另安排混世虫为天护法,掌管青龙和白虎两队,沐春风为地护法,管理朱雀和玄武两队。

    一切安排妥当,田远便成了甩手掌柜,看他们每日巡逻、训练井井有条,暗自得意,心说幸亏我看武侠小说比较多,照着葫芦画瓢,嘿嘿,没想到还不错!

    玉儿公主和田远之事已然公开,碍于礼法和众目睽睽,她不便在桃林小筑过夜,便每日清晨从宫中来桃林小筑跟田远学习《龙甲神章》,她天资聪颖,再加上自己修炼过一段时间,经过田远点拨之后,进展神速,一月不到,翻墙上房便如履平地,施展出凌云掌也是虎虎生风,气势惊人。

    这晚,田远送走玉儿公主,正返回桃林小筑,忽听身后个沙哑着声音喊道:“站住!”

    哼!谁这么大胆?敢这么跟我说话,田远冷笑着转过身,看清来人后,顿时惴惴不安起来。

    来者一声青衣,头发散乱,面色苍白,眼神却寒彻清亮,非是旁人,正是自己最不想面对的栾月!

    “栾、栾月,你、你怎么在这?”田远结结巴巴地问道,“你生病了吗?嗓子怎么变音了?”

    “哼!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栾月倔强地说道。

    田远使劲挤出一丝笑容,劝道:“栾、栾月,别、别这样,生病了,就赶紧看病!不要耽搁——”

    “少废话!”栾月一把揪住田远的衣领,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问道:“你-答-应-我-的-事-呢?”

    怕什么来什么,就知道栾月不会轻易地放过自己,怎么办呢?田远脑筋急转,拼命地想着对策。

    “那个、那个,不是我食言,而是、是玉儿她非要跟着我!”田远装出非常无奈样子。

    “咳咳,咳咳!”栾月一阵猛咳。

    田远听她咳的严重,心疼地说道:“你看你,怎么会感冒呢?唉,别在树屋住了,去房间住吧!让戳锅漏他爷爷给你开个方子,拿点药吃。”

    “嗬嗬、嗬嗬!田远你真的要食言而肥吗?”栾月不理他话,冷笑着问道。

    田远陪笑道:“栾月,我求你啦,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我肯定离开!”

    “一个月?今晚我便随师父离开临淄。若再给你们一个月,岂不是任你们逍遥快活?”

    “离开临淄?巫摘星那老贼在哪儿?栾月你别跟他一起,会害死你的!”田远想起师父被害,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去杀了巫摘星。

    栾月松开田远衣领,桀桀而笑,说道:“嗬嗬、嗬嗬!本公子可没有那么好的耐心!你不是要白头到老么?我让你看看那姜玉儿的真面目!嗬嗬、嗬嗬!”

    “你、你对她做了什么?”田远见她笑的阴森恐怖,心里发毛,“你要做什么冲我来!不要害她!这不关她的事!”

    “我和她都是被你害的!哼,是被你害的!”栾月止住笑,歇斯底里地朝着田远怒吼。然后冷冷地盯着田远,转过身,飞快地跑进了树丛中,消失在夜幕之下。

    栾月到底做了什么?自己虽然没脸指责她的行为,可是她把仇恨洒在玉儿身上,算什么呢?田远发疯似地朝齐宫奔去,越过宫墙,掠过亭台楼阁,一口气跑到弄玉阁外。

    “啊——”房中传来一声惨叫!

    “玉儿!玉儿!”田远吓的面如土灰,一脚踢开房门,冲了进去。

    玉儿公主手握一柄长剑,剑身淌着殷红的血滴。而她洁白的衣服上也溅得到处是血,仿佛是朵朵盛开的桃花一般。她舔了舔剑上的血滴,回头见田远站在自己身后,欣喜地问道:“田远,你怎么来了?”

    田远睁大了双眼,见豆芽横躺在地,眼睛睁大如枣,身体不停地抽搐,脖颈上鲜血汩汩射出。落在地上、桌脚及玉儿公主的鞋子上。

    “你、你、你杀了豆芽?”田远惊讶地看着她。

    “贱婢不听我话,何必再留?”玉儿公主满不在乎地擦了擦长剑,笑道:“田远,你来的正好,你来看豆芽一下一下地抖动着,有趣的很!”

    田远上前抱起豆芽,见她眼神散乱,嘴唇一嗡一合,知道已无力回天,仰头怒道:“看、看、看!豆芽对你忠心耿耿,你竟然下得了手,玉儿,你、你怎能视人命如草芥?”

    玉儿公主瞪着田远,愤怒地扬起长剑,唰地一下朝田远劈来!

    田远见她痛下杀手,心如刀割一般,不避不闪,高声呵斥道:“你连我也要杀吗?”

    玉儿公主一愣,手擎着长剑,距离田远头顶三寸远停了下来,咬牙切齿地道:“你顶撞我,该杀!”

    田远轻轻地放下豆芽,伸手将她眼睑抚上,站起身,直勾勾地看着玉儿公主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你看清楚,玉儿,我是田远!是深爱你的田远!”

    “嘡啷!”长剑落地,玉儿公主目光逐渐变的柔和起了,她伸手抱住田远的脖子,喃喃地说道:“田远,田远!你不要惹我生气,我会忍不住杀你的!”

    “忍不住杀我?”

    田远心里咯噔一下,不由地想起师父吃了珍馐丸之后的状况,他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问道:“告诉我,刚才你吃什么东西了吗?”

    玉儿公主眼神一阵迷离,慢慢回忆道:“嗯,方才进宫时,一个人给我吃了一枚丹药,说是有助于身体!田远,怎么了?”

    “栾月!肯定是栾月!”田远肺都要气炸了,语无伦次地说道:“肯定是从巫老头那取的珍馐丸!嗯,一定是的!奶奶的!老子、老子非杀了你不可!”

    “不、不是他,是个慈祥的老头!”玉儿公主说道。

    老头?难道是巫摘星?田远愣住了,难道他们是分头行事的吗?栾月去质问我的同时,巫摘星哄玉儿吃了珍馐丸。卑鄙!太卑鄙!害了我师父还不够,现在又要害我!巫摘星,老子跟你拼了!

    田远瞪着血红的眼睛,拔出田栾神兵,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在这等着,我去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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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八章 珍馐丸起呈风波

    玉儿公主见田远转身要走,急忙捡起长剑,说道:“我也去!”

    田远看了看地上的豆芽,直觉自己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唉了一声,点头同意了!

    两人出了王宫,来到栾府树屋下,田远大声喊道:“栾月!你给我出来!”

    他喊了半天,见无人应答,纵身跳上树杈,一脚踢开房门,一缕月光照射进去,里边空空如也。

    “呀——”田远抬脚乱踢,只听啪啪数声,树屋七仰八歪地掉了下去!

    扑糗一声闷响,重重地砸在乱草堆中。

    田远跳下树,沮丧地说道:“他们也许已经离开了临淄城!”

    “只要没有离开齐国境内,就不是问题,走,我们去喊父王派兵去追拿他们,哼,把他们用火烧死,给你出气!”玉儿公主愤愤说道。

    “不行!他们并非只有两人,应该还有其他人,普通兵士去捉,无异于让他们去送死。”

    玉儿公主满不在乎地说道:“死几个兵士怕什么?快走!再不追就来不及了!”

    田远逐渐地冷静下来,若栾月随巫摘星离开临淄,倒也挺好,至少不会继续寻找玉儿的麻烦。可是,他们已经给玉儿公主留下了祸根!珍馐丸!珍馐丸!难道就那么可怕?玉儿公主把贴身婢女都毫不犹豫地斩首,那以后还不得闹翻天吗?

    “走吧!”田远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什么好办法,当务之急是给玉儿公主找解药。田远领着玉儿公主来到栾府前边戳锅漏爷爷的住处,内心忐忑不安,这老头比较固执,自己三番两次地跟他较劲,他还会不会帮忙?

    “砰——,砰、砰!”田远硬着头皮敲了敲门。

    “谁?”那老头问道。

    田远嬉皮笑脸地推开门走进去,嘿嘿笑着,“老前辈,老爷爷,你问谁太多余,就这荒宅旧院,除了我光顾外,就剩鬼了,嘿嘿,您老人家最近可好?”

    老头躺在椅子上,喝着茶水,白了田远一眼,冷淡地说道:“怎么又是你这小王八蛋?你呀,赶紧去阎王爷那报答,少来烦我!”

    玉儿公主听他出言不逊,眉毛一竖,火腾地一下就上来了,上前一步,啪地一剑拍在桌子上,怒道:“老东西,敢这么跟我们说话,不想活了吗?”

    田远急忙上前拉住玉儿公主,喝道:“玉儿,不得无礼!”

    玉儿公主不服气地看着田远,不满地说道:“我无礼?他才无礼呢?见了本公主竟然还大刺刺地坐着,不是找死是什么?”

    老头眼皮支了支,露出不满地神色,不紧不慢地说道:“莫说是公主,便是齐侯来这,老夫依然稳如泰山!田远,你小子带这个火爆脾气的公主来干嘛?赶紧滚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田远见他下了逐客令,小心翼翼地赔笑道:“老爷爷,你有所不知,她呢,就是玉儿公主,我特意带她来拜见你老人家的!”

    “放屁!”老头睁开眼,鄙视地打量着他俩,“有晚上拜见人的吗?有空着手拜见人的吗?至少得提点礼物嘛,别多不说,一坛酒还是可以的!”

    嘿,他脑瓜转的倒快,田远忙拍着胸脯说道:“不就是酒吗?小意思,明天我派人送一车来,让你喝个够!”

    “哎呀,你这小王八蛋别绕弯子了,不管你来干嘛,我无能为力!”老头侧了侧身,把脊背对着了田远。

    玉儿公主人不可忍,喝道:“酒没有,长剑有一柄,你要不要?”

    田远一下抱住她,无可奈何地哀求道:“我的小姑奶奶呀,你就别添乱了!好不好?”

    “哈哈、哈哈!你喊他小姑奶奶?这辈分是怎么论的?”老头虽然背对着他们,可也不放弃调侃田远的机会。

    田远安抚住玉儿公主,然后绕过椅子,来到老头面前,说道:“哎呀,只要您老人家看一眼,我喊你祖宗都成!”

    “别、可别!”老头睁大了双眼,挺直身子,胡子一厥一厥地,郑重其事地说道:“你这小王八蛋,若喊我祖宗,那我岂不是成了老王八蛋?”

    田远心中一乐,心说你他妈的本就是老王八蛋,说话尖酸刻薄,以为自己是好东西吗?老子也是没办法,不然的话,打死我也不会来求你!他嘿嘿一笑,说道:“老前辈,您就别跟我置气了,你看看这玉儿公主,有什么不同吗?”

    “什么不同?”老头打量着玉儿公主,看了半天,说道:“嘴是嘴来鼻是鼻,眼睛也没长在屁股上,能有什么不同?”

    “唉——”田远深深地叹了口气,脸上浮现出极度失望的样子,“本以为老前辈是当世神医,没想到也是徒有虚名啊!罢了罢了!”

    他站起身慢慢朝门口走去,边走边说道:“玉儿公主,我们走吧,都怪我自作多情,以为他能解珍馐丸之毒,看来,我们只能另寻名师去!”

    “别走!”老头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下来,飞快地拦住田远,问道:“她中了珍馐丸之毒?你不要骗我?”

    玉儿公主不解地问道:“什么珍馐丸?我何时中毒了?”

    田远不理老头,而是对玉儿公主解释道:“你进齐宫时,那个老头给你的就是珍馐丸,此丸本是大补方,有起死回生之效,但服用之人也会因此性情大变,喜怒无常,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不错、不错!珍馐丸确实如此!”老头附和道,“田兄弟,玉儿公主既然服用了珍馐丸,不如让老夫给看看?”

    田远见他看着玉儿公主的眼神精光四射,仿佛猫盯上了耗子似的。心里暗暗好笑,你这老头,真是属驴的,打着不走,哄着倒退。既然你这么有兴趣,我何不整治你一番?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她是一国公主,岂能由你这半吊子神医治疗?”田远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老头心痒难搔,转身关上房门,用身体死死顶住,喝道:“小王八蛋,你来不就是想让我给她治疗吗?反了你了,今晚让看也得看,不让看也得看!”

    “混账!”玉儿公主杏眼圆睁,怒道:“田远是玄元神教教主,也是当今大周的国师,你竟敢左一个小王八蛋,右一个小王八蛋地辱骂,待本公主禀告父王,诛灭你九族!”

    “玉儿公主,老夫是为你好!这个小王八┄┄不、不,是田兄弟,跟我闹着玩呢!”老头拉了一下田远的衣袖,在田远耳边小声嘀咕道:“小王八蛋,差不多就行了!大不了我帮你转转运,如何?”

    “呵呵!转运就不用了,我说老前辈,哎呀,你看看,我们认识那么久了,敢问前辈姓名?”田远就坡下驴,见好就收。

    “什么?你还不知道老夫是谁?”老头不敢相信似地盯着田远道:“难道不知道名扬天下的神医扁鹊吗?”

    “扁鹊?”田远惊的张大了嘴,扁鹊谁不知道?有一篇文言文说的就是他,叫什么扁鹊见蔡桓公,这糟老头子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扁鹊?天啊!这不是在做梦吧?

    老头得意地捋着自己的胡子,似乎十分享受田远的震惊。

    田远愣了半响,这才问道:“原来你就是神医扁鹊呀,哎呀,失敬失敬!”

    “错!”老头不屑地说道:“老夫乃扁鹊之兄长扁鸦是也!”

    “噢——”闹了半天,你这老家伙说话大喘气呢?奶奶的!跟我玩这里格楞,反了你了!什么扁鹊还是扁鸦,我看你是欠扁!田远怒道:“扁鸦老前辈,不你逗我玩呢?”

    扁鸦忙道:“三弟扁鹊的医术呢,比老夫略差一点点。但他运气好,瞎猫连碰死耗子,声名鹄起,反而把老夫给盖住了。我只好打着他的名号行医,田兄弟,真不是成心逗你的!”

    田远摆摆手,说道:“得,我也不跟你啰嗦,你赶紧给玉儿公主看看,这珍馐丸之毒能不能解,别耽误我寻找名医。”

    “是、是!”老头对玉儿公主道:“请玉儿公主到桌边坐下!”

    玉儿公主看着田远,一动不动,说道:“我没有中毒,浑身是力。”

    田远劝道:“玉儿,这珍馐丸非同寻常,赵清河和我师父都深受其害,听我话,先让这欠扁的扁鸦看看!”

    扁鸦听田远奚落自己,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玉儿公主依言来到桌边坐下。扁鸦伸出两指,搭在玉儿公主手腕处,眯缝着眼号了一下脉,然后又拔开玉儿公主的眼皮观察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十分复杂的表情。

    田远关切地问道:“扁鸦大夫,怎么样?有没有办法治疗?”

    扁鸦摸着胡子站起身,在房中踱来踱去。

    “唉——”他长长地叹了口气,一言不发。

    “唉什么唉呀?到底怎么样?说句话行不行!”田远见他十分棘手的样子,忍不住发火。

    扁鸦冷笑一声,走到窗前,背对着田远,伸出一个指头,说道:“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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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九章 无药可医玉儿身

    田远耳中轰地一声,如坠冰窖一般。

    “你、你说什么?难?”

    扁鸦转过身,摇了摇头,深深地给田远鞠了一躬,说道:“恕老夫无能为力。”

    田远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怒道:“无能为力?你说无能为力?”

    扁鸦说道:“公主脉搏浑厚有力,显示精力旺盛。故药性已进入她的五经八脉,正滋养五脏六腑。她眼皮内侧紫血颇多,毒性也在发挥作用。因此,想要根除其毒,颇为难办。只能顺其自然,好好看住她。”

    “庸医!庸医!”田远火冒三丈,大声斥责,“我就知道你没办法!玉儿,我们走,去齐宫找御医诊治。”

    扁鸦冷笑道:“非是老夫夸口,整个齐国还没有人能解此毒。”

    田远愤然说道:“即使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给玉儿解毒!”

    他拉着玉儿公主的手走出屋子,冷风一吹,逐渐地冷静下来。玉儿公主对珍馐丸的毒性浑然不知,她反而劝田远道:“不要担心,我没有觉得不舒服!”

    田远苦笑着看着玉儿公主清澈地眼神,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望了望天上云纱缭绕地半月,内心一片茫然,仿佛自己是一条被抽筋的蛇,手足无措,没有思维,行尸走肉般地走着。要去哪儿?能去哪儿?漫无目的地穿过城门大街,来到齐宫南门,又从南门沿着宫墙转到西门,然后从西门竟然又转到栾府门外!

    “我先送你回弄玉阁,我们明天去找医生!”田远说道。

    “不!我不回去,跟你一起!”玉儿公主倔强地伸出双手抱住田远,微笑道:“我要跟你一起,死也不分离!”

    田远听在耳中,心中暖暖地泛起一片柔情。月色朦胧,映的玉儿公主格外美丽,秀目情浓、红唇烈烈,田远心神荡漾,忍不住低头吻去!

    “嗯┄┄嗯!”玉儿公主一声嘤咛,闭上双目,抬起下巴,迎了上来。

    四唇相接,世界哄然倒塌,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人相拥而吻。两人青春年少,真是情浓之时。田远情急似火,一把抱起玉儿公主纵身跃入栾府┄┄

    ┄┄┄

    烟,浓烈的烟;火,熊熊之火!

    “咳、咳!”田远被一阵浓烟熏醒,咳嗽两声。

    “玉儿、玉儿!”他一个激灵,从杂草堆坐起,见整个周围到处是火,却不见了玉儿公主。

    此时弯月西沉,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而栾府的烈烈大火,烧亮了半边天。

    田远心急如焚,牵挂着玉儿公主的安危,疯了般地穿梭着燃烧中的各个院子,大声喊着寻找玉儿公主!

    “田大哥!救命啊!救命!”一个稚嫩地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

    “戳锅漏!”他立刻想起自己所在的是栾府,只有守夜的老头和扁鸦爷俩居住。

    循着声音,田远来到戳锅漏房外,见房子火势冲天,浓烟滚滚,大声喊道:“戳锅漏!不要慌!趴在地上下,我来救你!”

    他大喝一声,一记绵冰手朝着一处燃烧着的檩条拍去——

    “嗤——”檩条连火带烟一下被冻住。田远如法炮制,啪、啪、啪连拍数下,顿时,整个房子一下被冰封住。他跳进房中,奋力掀开地上东倒西歪的家具,来到床边,喊道:“戳锅漏!戳锅漏!你在不在?”

    “田大哥,我在这里!”戳锅漏从床底下爬出来,扑向田远。

    田远一把将他抱住,跳出房屋。

    戳锅漏见别处火烧的正旺,而这里却变的像冰雪世界一般,诧异地问道:“田大哥,这火苗怎么冻住了?”

    田远将他放在地上,来不及多解释,说道:“走吧!去看看你爷爷出来了没有!”

    跑到前边那间房前,田远连施绵冰手,将火苗冻结,大声喊道:“扁鸦老前辈!在不在里边?”

    “咳咳、咳咳!亏你这小王八蛋还有点良心,来救老夫!好,过去的恩怨扯直,谁也不欠谁的!”扁鸦从房中慢慢爬出来,见周围火光冲天,骂道:“哪个天杀的搞鬼?”

    田远喝道:“还有没有其他人?先救人!那守夜的在哪?”

    “不用不用,咳咳,此处就我们爷俩了!”扁鸦坐在地上摆摆手,看着房子,心疼地说道:“我的虎骨呀!我的何首乌呀!我的狗宝呀!全没了┄┄”

    “玉儿——!”田远不再搭理他们,跑出院子,大声呼喊着。

    这时一个身影举着火把从远处跑来。

    田远凝目细望,这身影窈窕婀娜,是女子身,忙喊道:“玉儿,是你么?”

    “是!自然是我!”玉儿公主飞快地来到田远身边,兴奋地说道:“快看!真漂亮!”

    田远见她白皙的脸上沾满烟灰,头发凌乱,挂着几根枯草,身上除了血迹之外,还有几处擦挂,颤抖声音问道:“这、这是你放、放的火?”

    玉儿公主圈住他的臂弯,哈哈笑道:“是呀!好不好看?我正想去喊你呢,没想到你找来了。”

    “那、那你知不知道,这火差点烧死人?”田远问道。

    “烧死人?”玉儿公主毫不在乎地说道:“死几个人又怎么啦?田远,我们明晚再找处房子点火!”

    田远瞪着她,怒道:“不!不准你再放火!杀了豆芽还不够,你还想杀更多的人?天啊!”

    他痛苦地闭上眼,能怪玉儿公主吗?若没有中珍馐丸之毒,她不会杀豆芽,更不会放火。可如今,想做什么便立刻去做,没有道德约束,没礼法管束。无法无天只凭兴趣痛快。

    玉儿公主瞪着田远,见他违拗自己的意愿,眼里冒出不满地怒火,大声嚷嚷道:“我爱杀谁就杀谁!哼!你若惹我生气,照样杀你!”

    田远无奈地看着玉儿公主,问道:“要杀我吗?你的剑太钝,要不要用我的田栾神兵?”

    玉儿公主一扬手中火把,指着田远道:“你以为我不敢?”

    田远盯了她一会儿,倏地伸出手,施展绵冰手一把将火把冻住,冷笑道:“我知道你敢,但是你以为有火就能为所欲为?”

    玉儿公主吃惊地看着手中冰激凌模样的火把,又气又怒,扬起火把劈头盖脸地朝田远砸来!

    砰!一下,砰!又一下!

    田远不躲不闪,暗运真力,护住头顶各处穴道,任由玉儿公主发泄怒火。

    虽然他的真力能抱住经脉不受伤,却无法抵挡硬如冰的火把对头皮的撞击,血从他额头顺着眼角慢慢淌下来,滴答到身上。

    玉儿公主打了数下,见田远已经血流满面,怒火渐渐平息,怜爱之情突然迸发,一把甩掉火把,抱着田远哭着喊道:“干嘛不躲?为何不躲?”

    田远擦了擦脸上的血,苦笑道:“你伤害我胜于伤害别人!”

    他紧紧地抱着玉儿公主,内心凄苦且无比地彷徨,这只是开始,以后玉儿公主还可能干出更出格的事情。

    “田远!”玉儿公主扬起脸,颤抖着伸出手,摸向他的伤口,伸到一半时,突然哭了起来,“你打我吧!我、我恨自己控制不了,我、我也不想砸你的!”

    “我知道!玉儿,珍馐丸会让人性情大变,要怪就怪那巫摘星!”田远冷冷地说着,提到巫摘星时,眼中欲喷火一般!

    扁鸦领着戳锅漏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见他们正卿卿我我,立刻遮住戳锅漏的眼睛,同时用力地咳嗽一声。

    田远听到动静,松开手臂,说道:“玉儿,我们赶紧走吧!”

    他扭头又对扁鸦说道:“老前辈,栾府已经被烧为灰烬,你们有什么打算?”

    扁鸦满脸戚容地看着周围的烈火,老泪纵横,仰头叹道:“二十年呢,我在这住了二十年,没想到老了老了,还要背井离乡。”

    田远忍不住看了眼玉儿公主,劝道:“事已至此,不要太伤心了,如果没有安身之所,不如暂时到桃林小筑,我也想请教一下占卜方面的知识。”

    “桃林小筑?不、不、不!”扁鸦摇头,说道:“那桃树都已经被砍伐掉当劈柴烧了,还叫桃林小筑吗?这一砍不要紧,整个风水可就有点不妙喽!”

    田远一愣,忙问道:“风水不妙?怎么讲?”

    扁鸦捏着胡子,掐指说道:“那里地势略低,周围又是荆棘,属藏污纳垢之地,并非居住良宅。但你师父粗通八卦,用桃木摆设了八卦阵,将污秽之气镇压住,并将门口刀型路的凶杀之势挡于院外,便成了藏福吸金宝地。可是桃林一伐,再无遮挡镇压之物,刀光剑影冲正宫而去,居住主人皆不得善终。你师父不就就横死于野外吗?哼,你小子喊我们去住,本也无妨,反正我们又不是主人,只是我爷俩不想沾晦气,宁愿去住客栈。”

    “那田远会不会重蹈覆辙呢?”玉儿公主听扁鸦说的有理,不由地信了他话。

    扁鸦白了田远一眼,说道:“他无所谓,反正是早夭的天孤星,呶,他头上不是流血了吗?这就是征兆!”

    那伤口是玉儿公主所砸,她见扁鸦拿出来说事,心中说不出的难受,凄凄艾艾地啼哭起来。

    田远忙劝道:“玉儿,莫听他信口雌黄,生死有命富贵在天,难道他说一句话,就能把我说死了?”

    扁鸦气的眼睛瞪的溜圆,激动地说道:“你说我信口雌黄?哼,那就等着你横尸那桃林小筑吧!戳锅漏,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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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神机妙算是扁鸦

    这一番折腾之后,天已大白。栾府失火轰动了整个临淄城,街上围着栾府看热闹的人不计其数。而齐宫公主婢女被杀,玉儿公主失踪,也乱成一锅粥。一队队甲兵正在人群中寻找玉儿公主。

    田远和玉儿公主刚出栾府,便被搜寻的甲兵发现。田远问明情由,知道无法隐瞒,便带着玉儿公主去齐宫面见燕姬,将最近之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

    燕姬闻听玉儿公主中了珍馐丸之毒,做出诸多反常之举,吓的心惊肉跳,问道:“那她会不会把齐宫也烧了?”

    田远瞥见玉儿公主神情落寞,不忍再刺伤她心,含糊地说道:“这个、这个也许不会的。不过,也说不准。”

    “那可如何是好?去找御医来诊断一下吗?”燕姬问道。

    如果真如扁鸦说的那样,只怕御医也未必能行。除此之外又能怎样呢?死马当活马医,反正诊断一下也无所谓。想到这,田远点点头。

    燕姬忙吩咐人去将宫内御医请来。

    御医匆匆赶来,诊断了一番之后,说道:“回禀燕姬,玉儿公主身康体键,并无异样。”

    田远一听,无助地闭上了眼睛,知道被扁鸦说中了。

    燕姬扭头看着田远,疑惑地问道:“田远,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田远叹道:“燕姬夫人,玉儿公主此前虽然顽皮,却颇有分寸,从来没做过杀人放火之事,可昨晚却发生了,难道还不让人怀疑吗?她中珍馐丸之毒毋容置疑。天底下,也只有珍馐丸的毒才让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变得举止怪异,性格乖张!”

    他略一沉思,又道:“齐国之内,只怕难以有人能解此毒。田远恳求燕姬夫人,让在下带玉儿公主离开王宫,去逍遥宫居住,这样,她若有什么异动,我也好及时制止。”

    燕姬脸色一沉,说道:“本宫知道你二人情投意合。不过玉儿尚未出嫁,若跟你去了那里,岂不遭外人嗤笑吗?”

    玉儿公主拉着燕姬之手,撒娇道:“母亲,你就让我去吧!我女扮男装出宫,别人就不知道了。”

    “不行!”燕姬摇摇头,“此事断然不行。若被你父王知道,只怕你们性命都难保。”

    田远说道:“玉儿今非昔比,她学了我玄元神教的功夫,攀援翻墙如履平地,若在齐宫闹事,只怕无人敢管,燕姬夫人请看我头上伤口,也是拜玉儿之赐。”

    “这——”燕姬听田远说的也有道理,犹豫不决,她想了想,说道:“嗯,你们二人年龄也大了,不如择良辰吉日,尽早完婚,如何?”

    “太好了!”玉儿公主兴高采烈地抱着燕姬的腰,回头对田远说道:“那样我就可以随你到处闯荡喽!”

    田远眉头紧锁,问道:“那成亲之前,该怎么办?”

    燕姬摸着玉儿公主的头,叹道:“女大不中留呀,田远,从今天起,本宫将玉儿托付给你,你能答应好好待她一生吗?”

    田远急忙跪倒在地,叩头说道:“多谢燕姬成全,今生今世,定不辜负玉儿公主垂青之情。”

    燕姬点点头,抹了抹眼角泪水,说道:“玉儿,换好衣服,跟田远去吧!记得时常来这看看本宫!”

    玉儿公主跪在田远旁边哭道:“母亲——!”

    燕姬将他们搀起,然后对随身婢女说道:“起驾阳春宫!”

    玉儿公主换上男装,又收拾了几件衣服,恋恋不舍地说道:“以前总觉得闷在弄玉阁十分无趣,今日要离开,心中却万般难舍。”

    田远拉起她手,见手腕的玉镯与其肌肤浑然一色,心中爱极,忍不住亲了亲,说道:“玉儿,既然已经换了男装,就把玉镯收起吧!”

    “嗯!”玉儿公主轻轻地摘下玉镯,放入包袱。

    两人去马厩牵了黑魔王和白蝴蝶,一人一骑,并肩驰出齐宫,出了临淄,直奔淄水河畔的逍遥宫而去。

    逍遥宫背靠一片杨树林,正对淄水河,清静幽雅,倒是修养的好地方。最关键的是此地离临淄较远,玉儿公主若有什么异动,不会伤及无辜。

    两人白日纵马玩耍,夜晚相拥而眠,偶尔回桃林小筑看下教众,田远见他们循规蹈矩、安分守己,便放下心来。

    光阴似箭,弹指一挥,转眼之间,便到了夏天,桃熟鱼肥,整个世界洋溢着勃勃生机。

    玉儿公主整日乐乐呵呵,性格似乎略有好转。偶有颦眉怒目,田远便立刻岔开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日,两人骑马刚回到桃林小筑,混世虫上前打了个哈哈,说道:“师父,前天那个老头来过,好像很着急的样子。”

    田远将马缰递给旁边的手下,问道:“那个老头?”

    “戳锅漏的爷爷,叫扁鸦的那个!”

    田远暗自纳闷,自从与扁鸦在栾府分手后,素来未曾相见,为何会找到桃林小筑呢?他忙问道:“他可曾交待过什么?”

    混世虫晃着大脑袋说道:“我问过,可那老东西不说。唉,师父,会不会是这老小子快要死了,想把戳锅漏托付给你?”

    田远笑骂道:“去、去,你能不能想人家点好事?”

    “嘿嘿、嘿嘿!谁让他嘴巴臭呢,说话直来直去,恨他的人可不少,师父你心中也不待见他吧!”混世虫咧着大嘴嘿嘿地乐。

    田远想了想,问道:“混世虫,你派人去打听一下他们住在哪里?”

    混世虫一愣,瞪着眼睛问道:“师父,你打听他干嘛?依我看,他指定是求你的,否则也不会背个包袱。”

    “什么?你说他背着包袱?”田远一怔,他们若是背包袱,那就是要出远门。既然远行,找自己作甚?借马车?还是借盘缠?

    玉儿公主插嘴道:“混世虫,你办事太不利索,为何不把他们留在桃林小筑等几天呢?或者是告诉他去逍遥宫找我们。”

    混世虫苦着脸说道:“小师娘,这可不能赖我,你是没见那老头多么的可恶,一上来就凶巴巴地,好像我欠他钱似的。哼,我混世虫好歹也是玄元神教的天护法,掌管几十号人。即使在临淄城,那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斥我,我岂能帮他?不过师父既然吩咐了,那我这就去找他!”

    田远急忙说道:“我们跟你一起去街上找找!”

    混世虫哎哎两声,脸上突然变的十分不自然,额头上渗出丝丝汗水。

    田远纳闷,问道:“混世虫你病了吗?”

    “没、没有!”混世虫吭哧吭哧地说道:“那、那就走吧!”

    在路上,田远留意混世虫不住地擦汗,心下狐疑这混世虫搞什么鬼?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他为何怕我跟他上街呢?莫非隐瞒着什么事情?

    到了街上,寻了两家客栈后,混世虫突然抱着肚子说道:“哎呀,师父呀,我肚子好痛!”

    田远心中暗笑,什么狗屁肚子疼,分明是不想跟我们两人一起。他还没吱声,玉儿公主问道:“混世虫,你怎么了?要不要紧?”

    混世虫慢慢滑倒在地,一边打滚一边摆手,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事,我能忍,我们去找扁鸦!”

    找你个头!田远笑呵呵地看着混世虫,想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玉儿公主说道:“你这样子怎么去找人?不如这样,你先坐这休息,我们两人去找吧!”

    混世虫挑了挑眼皮,弱弱地说道:“那、那这样也好,我在这等你!师父、小师娘,你们去吧!”

    田远哼了一声,话里带刺地说道:“混世虫,你只是肚子疼吗?我看你满头大汗,是不是头也疼?”

    “没、没!”混世虫忙不迭地擦汗,“头不疼,好着呢!”

    田远哈哈大笑,说道:“那好,你就在这等着,我们去去就来!”

    两人沿着长街又问了两家客栈之后,来到曾住过的那家同福客栈。

    那胖掌柜地趴在门口嗑瓜子,一抬头见田远进来了,笑着招呼道:“哎呀,田教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您是住店还是吃饭?”

    田远拱手道:“既不住店,也不吃饭,掌柜的,有个叫扁鸦的老头是不是住在你这里?”

    “扁鸦?”胖掌柜点点头,“对、对,住这很久了,我正想赶他走呢!田教主,你们找这老头,是不是给他送钱?哎呦,那可太好喽!这老家伙,欠了几个大钱房租不说,还毫不客气地去厨房抢饭吃!娘的,真拿自己不当外人!”

    “吃霸王餐,住霸王店!呵呵,掌柜的,你就这么忍了?”田远问道。

    “忍?怎么忍?”掌柜的一瞪眼,俄而又萎了,叹道:“那老东西,就是滚刀肉,白吃白住还骂人,说什么自有贵人替他结账。就他那穷样也会有贵人帮他?做梦吧!唉,我是倒霉喽!”

    果然是找我借钱!嗯,不管怎么说,玉儿将栾府付之一炬,这才造成他们爷俩流落到这般田地。想到这,田远说道:“掌柜的莫慌,他在此花费,你问混世虫要。”

    “真的!”胖掌柜喜的一拍巴掌,钻出柜台,拉着田远道:“哎呦,田教众呀,还有这位公子,来来来,进来坐坐。你们可真是大善人哪。”

    田远摆摆手,问道:“掌柜的,还有一件事,想请教一下。”

    “请教可不敢当,田教主有什么吩咐,尽管说。”胖掌柜喜滋滋地说道。

    “混世虫最近都忙些什么?你了解吗?”田远问道。

    胖掌柜哈哈大笑,说道:“那个臭小子,我太了解他了。前不久,不知道从哪里拐来一个小娘子,哎呦,你还别说,那小娘子还挺俊俏呢!”

    “小娘子?”田远顿时明白过来,肯定是从成周而来,侍奉师父的那个女人!自己让他处理掉,没想到他自己留下了。还一直把我蒙在鼓里!唉,三四十岁的人了,还打光棍,也不容易,明着跟我说开多好,干嘛藏着掖着的?

    一切弄清楚之后,田远对玉儿公主道:“走吧!回桃林小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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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一章 巫国求药未卜卦

    两人刚要出门,扁鸦跌跌撞撞地从楼上跑了下来,一边跑一边嚷嚷:“小王八蛋!你可终于来喽!”

    田远只得停住脚步,笑着施礼道:“老前辈,近来可好?”

    扁鸦三两步扑到田远身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袖,说道:“正找你呢?有要紧事!”

    胖掌柜撇嘴道:“切,别装蒜了,田公子已经替你结账喽。”

    扁鸦眨巴眨巴眼睛问田远:“真的?”

    田远点点头,说道:“日后前辈有何需要,尽管提。”

    “啪!”扁鸦一拍柜台,指着田远生气地喝道:“你个笨蛋!”

    胖掌柜被他一巴掌吓了一跳,忍不住骂道:“拍什么拍?拍坏了让你赔!”

    田远被他一骂,心头火起,冷冷地说道:“彼此彼此!”

    “谁跟你彼此彼此?就没见过你这么笨的。”扁鸦扭头啐了胖掌柜一声,喝道:“这胖子是奸商,吃他住他理所当然!老夫找你另有他事!”

    “哦?”田远心说难道我错怪这老头了?忙问道:“前辈有什么事?”

    扁鸦看了看玉儿公主,说道:“解铃还需系铃人!天底下哪里有不能解的毒呢?老夫日思夜想,终于想通那珍馐丸的来龙去脉了!”

    “啊!”田远欣喜若狂,一把攥住他的肩膀,“解药呢?在哪里?”

    “哎呀、哎呀,疼啊、疼!”扁鸦被他攥的呲牙咧嘴,痛苦万分。

    田远忙松开手,不好意思地说道:“前辈快说说,解药是什么?”

    扁鸦揉了揉肩膀,不满地瞪了瞪他,这才说道:“想知道解药吗?”

    “当然,请讲!”田远急切地说道。

    “不知道!”

    “不知道?前辈,你又逗我玩呢?”田远想起上次被他耍,虽然心中烦躁,但不想在这节骨眼上跟他置气。

    扁鸦摇摇头,说道:“没闲心思跟你逗乐!我问你,是不是你非要找到解药不可?千难万险也要替她解毒?”

    田远郑重地说道:“不错!即使是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

    “啪!”扁鸦又一拍柜台,说道:“好,等我去收拾下东西,马上走!”

    田远纳闷地问道:“走?去哪里?桃林小筑吗?”

    “鬼才去桃林小筑呢!”扁鸦异常不满,“去巫国!”

    “巫国?”田远愣了一下,“去那儿干嘛?”

    话刚出口,田远立刻醒悟过来,“对呀!巫摘星的珍馐丸是在巫国的巫毒教制的,我们去巫国找找,没准就有人能解此毒呢!”

    他欣喜地说道:“前辈!谢谢提醒!玉儿,我们去收拾东西,明天启程!”

    “哎哎!小王八蛋又想过河拆桥是不是?老夫跟你们一块去?”扁鸦见他要走,一把拉住他的衣袖。

    田远诧异地问:“临淄距巫国上千里,前辈你年龄这么大,还是不要去的好!”

    “就是,万一客死异乡,活该你做流浪鬼!”胖掌柜不甘寂寞,出言讽刺。

    田远一听,心说胖掌柜呀,你可真是混世虫的表哥,说话都挺毒的。

    “嗬嗬、嗬嗬,巫国人说话你听的懂吗?到时候人家骂你,没准你还谢谢人家!”扁鸦不理会胖掌柜。

    田远见他一脸得意,试探着问道:“莫非前辈懂?”

    “那当然喽!想当年我在郑国学医,经常采购巫国的药材,久而久之便学会了那边的鸟语!”扁鸦得意洋洋地又问道:“怎么样,带不带我去?”

    此行若去,虽说是找药材,势必会遇到巫毒教的教众,若因语言不通,造成误会,到还真是麻烦,不如就带上他,想到这,田远笑道:“前辈若能跟我们同去,那是求之不得,呵呵!明日一早,我们便走!”

    扁鸦摆摆手,急道:“不行!不行!必须今日走!”

    玉儿公主哼了一下,斥道:“欠扁的,让你跟我们同去就不错了,你还挑日子!”

    “哎,说对啦,老夫还真挑日子,明日起,临淄将有十天大雨。最近这段时间,只有前天和今天最宜出远门。老夫不但挑日子,还给你算了一卦,此卦为蹇卦,蹇者,艰难险阻也。因主卦是艮卦,卦象是山,客卦是坎卦,卦象是水,故又名水山卦。象曰:大雨倾地雪满天,路上行人苦又寒,拖泥带水费尽力,事不遂心且耐烦。”

    田远忍不住问道:“听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此行不利,那你还跟我们去干嘛?”

    “此言差矣,孰不知乐极生悲,否极泰来吗?”扁鸦说起卦象,摇头晃脑,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此卦利西南行,可得救助,转危为安。蹇,难也,险在前也。见险而能止。知矣哉。蹇利西南,往得中也。不利东北,其道穷也。利见大人,往有功也。当位贞吉,以正邦也。蹇之时,用大矣哉。”

    玉儿公主听他叽里咕噜地说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不耐烦地说道:“说的什么呀?乱七八糟!”

    田远笑道:“就是!你说简单点!直接说结果。”

    扁鸦无奈,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数落道:“此去艰难万分,但结果满意!”

    “哦!”田远将信将疑地问道:“准不准?我对你算卦水平可大相信。”

    扁鸦急的额头青筋暴出,梗着脖子怒道:“老夫一日不二卦,每卦必灵!”

    “好、好!听你的,那就今天走,去收拾东西吧!”田远说道。

    扁鸦大喜,忙不迭地说道:“那你等着,不许跑!你可不能诳人!”

    “本教主不打诳语!”

    扁鸦摇头,一眼瞟见田远腰间短剑,顺手拔了出来,说道:“老夫替你保管片刻,等我下来就还你!”

    田远无奈地耸耸肩,心说这老头,鬼精鬼精的,带上他,路上可有的吵喽!

    过了一会儿,他一手提着包袱,拎着田栾神兵,一手拉着戳锅漏走下楼,大声说道:“走吧!去买一辆马车,多放几套被褥,老夫和戳锅漏坐马车,哎呀,这把老骨头呀!越来越难伺候喽!”

    田远见他连戳锅漏也带上,苦笑着摇摇头,对胖掌柜说道:“掌柜的,麻烦你去准备马车和被褥,按他的要求办!然后再雇一个车夫跟随。”

    胖掌柜哎了一声,正要出去,田远又把他喊住,说道:“这样,买两套马车,雇两个车夫。所需齐币,问混世虫要!一个时辰之后,送到东郊桃林小筑。”

    从扁鸦手中接过短剑,插在腰间,又对玉儿说道:“玉儿,我们走!”

    四人走出客栈,戳锅漏眼尖,遥遥地便看到混世虫躲在角落里往这边张望。他大声喊道:“田大哥,混世虫在那!”

    田远顺着他手指望去,果然,混世虫鬼头鬼脑地伏在石虎后边。便大声喊道:“混世虫!给老子滚出来!”

    “嘿嘿、嘿嘿!”混世虫咧着大嘴,慢慢走出来。

    田远问道:“怎么?肚子还疼吗?”

    “哎呦,哎呦,疼着呢!”混世虫急忙捂住肚子,脸上显得痛苦万分。

    “行了,行了!还装什么呀?赶紧收拾东西,随我前往巫国!”田远不耐烦地说道。

    “什么?去巫国?”混世虫一惊,松开肚子,抓了抓耳朵,问道,“那、那可怎么办?”

    田远说道:“不就是你找的小娘子吗?安排到同福客栈,然后找二十个身强力壮,身手不错的兄弟,一同去!”

    混世虫脸拉成了老冬瓜一般,不情愿地说道:“是、是!”

    眼珠一转,满脸堆笑地问道:“师父,小师娘要不要去?”

    “当然要去,怎么的?”田远不解地问道。

    “要不把秋荷也带上吧!小师娘出身高贵,总得有人伺候吧!”混世虫眼巴巴地望着田远。

    “秋荷?”田远一怔,随即想到应该是那个女人的名字,他哼了一声,抬头看着远方,冷笑道:“玉儿公主心情不好之时喜欢杀人,万一你的秋荷有三长两短┈┈”

    混世虫忙道:“好好,师父,我听你的、听你的!”

    田远让混世虫去安排自己的私事,同时采购一些远行的食物。自己带着玉儿公主到齐宫辞行,燕姬十分担心和不舍,却也知道此事关系玉儿公主的安危,叮咛嘱咐了一番,送他们出了齐宫。

    回到桃林小筑,简单地收拾了几件行李。田远默默地在院子里转着,从前边转到后边,又从后边转到门外。看着那一片荆棘和重新钻出嫩条的桃树,心中竟然有一股淡淡地伤感。

    胖掌柜买的马车和雇佣的马夫很快就到了,停在院门前的路边。接着混世虫也急匆匆地赶了回来,从青龙白虎两队点齐二十人。沐春风率领青龙使曲无池、白虎使木奉、朱雀使苟寻和玄武使者典丑等在大厅等候田远安排。

    众人到齐,田远一抱拳,说道:“今日启程前往巫国,桃林小筑一应事务交由地护法沐春风全权处理,天护法混世虫携同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名使者一同前往。青龙使领三人先行探路、处理食宿;白虎使率领十人保护扁鸦前辈和戳锅漏;朱雀使率四人看护随行盘缠;玄武使者率三人随行待命。天护法混世虫随行监督,如有偷懒怠工者教规伺候!”

    他每吩咐一句,被点到者便站起身大声答应,待所有事务吩咐完毕,众人齐声喊道:“恭祝教主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他们颇有章法,田远看在眼里,心下得意,大声喝道:“兵发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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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风波跌宕野人渡

    西出齐境,借道郑国,这一日来到楚国境内,山头渐多,林深树茂,清脆的鸟啼、幽幽地虫鸣让人仿佛置身于迷幻之地。山路逐渐崎岖,马车颠簸的厉害。扁鸦叫着嚷着再也不呆在车里,非要自己单骑一乘。田远便打发马夫回去,让他同戳锅漏同乘。翠花一入树林,便似回到了家一般,撒着欢地奔跑,时而钻入草丛逮兔子,时而刨洞挖老鼠,还经常叼一些不知名的野果讨好地送给玉儿公主,有时落的远了,匆匆赶上。

    到了中午,田远沿着青龙使曲无池留下的记号来到了一处几户人家居住的山坳。青龙使迎了上来,大声说道:“教主,这里是几户采药人家,前边过了那个山坳便是野人渡,听他们讲,那里山高林密,不但山路难走,更是经常有身高臂长浑身黄毛的野人出没。”

    野人渡!自然应当有野人,田远听后不但不害怕,反而略有小激动。这野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真想抓一只过来瞧瞧。他点点头,说道:“在这吃中午饭,休息两个时辰,等凉快了一点再赶路。”

    天气炎热,林子像闷罐似地密不透风,众人早已疲惫不堪,听田远说完,齐声欢呼。玄武使典丑指挥几个手下埋锅造饭,田远说道:“曲大哥,找人再问问如何穿越野人渡。”

    青龙使曲无池领命而去。混世虫踩在一块突兀的大石头上,手搭凉棚踮起脚跟看了一下,嘴里嘀咕道:“这茫茫林海,一眼望不到边,除了野人,只怕还有猛兽吧,唉,什么时候可走到头呢?什么时候又能回临淄呢?”

    扁鸦倚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冷笑道:“你小子霉运当头,印堂发乌,只怕回不了临淄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是玄元神教的通天大弟子,执掌青龙白虎几十号人,怎能回不去?你这糟老头,再胡说八道,若不把你的两瓣大门牙掰下来,我混世虫从此就绝迹江湖!”

    混世虫最看不惯的就是扁鸦,倚老卖老自己坐马车不说,吃饭还挑肥拣瘦地,若不是田远拦着,他早就想收拾扁鸦一顿狠的了!

    “哼哼!你威风呢!莫非你比横死在西山的玄成子还厉害?他可曾经执掌玄元神教!不也死翘翘了吗?”扁鸦说道。

    田远听扁鸦讽刺混世虫,却用玄成子执掌玄元神教说事,而玄元神教目前由自己执掌,因此心里颇不舒服,瞪了老头一眼,忍着没有说话。

    玉儿公主在旁边听的真切,见田远眉头紧锁,知道田远不满,怒火也腾地上来了,一声不吭,噗地一记凌云掌朝扁鸦脑门拍去!

    “哎呀,不可!”田远觑得真切,见一团掌力裹卷着呼呼风声,来不及制止玉儿公主,只得伸手猛地一扯扁鸦。

    “啪嚓”一声巨响,凌云掌擦着扁鸦的耳朵梢而过,砸在歪脖树上,将半个树干击的白沫横飞,空气里瞬间充满了青涩地味道。

    混世虫看在眼里,哈哈笑道:“欠扁的扁老头,你整日价给这个算,给那个算,怎么没算出自己命在旦夕呢?若不是我师父眼疾手快,这里可就是你的葬身之地喽,嗯,其实这里不错嘛,青山绿树长流水,也便宜你了!”

    扁鸦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吓得面如土灰,躲在田远身后,对混世虫的挖苦讽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田远厉声喝道:“混世虫,够了!不得再对前辈无礼!”

    他又看了玉儿公主一眼,见她眼中余怒未消,怕她再生祸端,忙拉着她手,说道:“玉儿,这里蚊虫颇多,我们去前边看看!”

    这时,曲无池领着一个中年人走来,给田远介绍道:“教主,这位是住在附近的姜石头,熟悉这山里的情况。姜石头,这是我们教主!”

    姜石头五短身材,古铜色的肤色,眉宽嘴阔,颧骨微隆,看上去一脸老实巴交相。

    而姜石头见田远年纪轻轻,被众人群星拱月般地围在中心,便恭恭敬敬地说道:“教主要过这野人渡么?这八百里山地连绵起伏,没有十天半月极难走出去。”

    田远说道:“姜大哥,据说这里有野人,是不是真的?那野人长什么样?厉不厉害?”

    姜石头说道:“野人渡野人渡,自然少不了野人的,这里常年云雾缭绕,风雨不定,教主若非去不可,须得找一个火猴子领路。那野人身高体壮,跟人倒也差不多,颇有蛮力,不惧豺狼虎豹,唯怕山中的火猴子。”

    “火猴子?”田远中纳闷,什么样的猴子这么厉害?混世虫插在问道:“火猴子是什么鬼?到哪里去捉?我混世虫去捉十个八个过来!”

    姜石头见他肥头大耳,说话嗡嗡震颤,心说这人怎么像打雷一般,他笑着解释道:“火猴子灵动敏捷,快如闪电,在树林中捉蛇掏鸟无恶不作,它最喜欢吃的是野人的脑髓,经常用尖锐地树杈刺瞎野人眼睛 ,然后看那野人狼哭鬼嚎活活痛地奄奄一息之后,用石头敲开野人的头盖骨,取食脑髓。”

    混世虫听的浑身一震,见姜石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眼光子脑门上扫来扫去,忙道:“看我干什么?我又不是火猴子。”

    姜石头笑了笑,说道:“那火猴子喜欢吃大脑袋的,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捉,免反被火猴子吃了!”

    “哎呀,你咒我!”混世虫瞪的溜圆,撸起袖子,“知道我是谁吗?爷爷是玄元神教通天大弟子,执掌青龙白虎几十号人,哼哼!”

    田远见他又吹上了,忙道:“我这徒弟是个粗人,姜大哥莫与他一般见识!请指点一下,如何才能捉住火猴子?”

    姜石头劝道:“捉火猴子难如登天,我劝教主还是不要去的好,莫说是你们这么几个人,就是成百上千,也未必能抓住那小东西。弄不好还会全军覆没,成了火猴子的干粮。”

    众人听火猴子凶残歹毒,心中早已打起了退堂鼓,齐刷刷地盯着田远,盼他能返回临淄。

    既然季常子能去巫国,巫摘星能从巫国去中原,那我也肯定能行,田远摆摆手,说道:“姜大哥但说无妨,我倒要见识见识这火猴子。”

    姜石头见田远意志坚定,只好说道:“这火猴子并非固定一处,你们既然要过野人渡,也只能看运气吧!沿着山路往前走,约莫五十里处有个鹰嘴峰,过了鹰嘴峰便进入了野人渡的地界,我们采药,没次也只是到那鹰嘴峰,因此,火猴子具体在哪儿,我并不知晓。不过,火猴子经常在树上荡来荡去,你们关注一下便好。”

    山高林密凶险万分,自己还则罢了,玉儿公主此时功力自保有余,其他人只怕凶多吉少,得想个办法。田远思索片刻,从地上捡起一块拳头大的石头,对姜石头说道:“姜大哥,以人之力,能不能捏碎这块石头?”

    姜石头哈哈笑道:“教主可真会说笑,莫说人力,即便是普通长剑,也未必能斩开此石!”

    田远微微一笑,暗运真力,使出烈焰龙爪,手腕五指用力,慢慢揉捏着那块石头。只听咯吱咯吱几声碎响,石头在其手中如桔子般地被蹂躏成几块。田远又将那碎尸互相研磨,双手用力,嚓嚓几声,将手伸到姜石头眼前。

    只见一把青褐色地面粉状地粉末摊在田远的手掌之内。

    姜石头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你这是┄┄”

    莫说是姜石头,即便是玄元神教的一些教众,也是第一次见田远出手。心中均想教主功力超群,势必能降服那火猴子!

    田远笑道:“姜大哥莫要害怕,此雕虫小技罢了。在下想请姜大哥领我们一程,不知姜大哥愿意吗?”

    “这、这┄┄”姜石头惊魂未定,有心拒绝,却又怕被田远朝着自己这么一捏。

    正犹豫着,听田远又说道:“姜大哥不要为难,我等皆非旁人,即便是五六岁的小孩都有一定的功夫,足矣保护你的安危。这样子,我让别人露一手给你看看。”

    他扭头对玉儿公主道:“玉儿,随便施一招给姜大哥看看!”

    玉儿公主点点头,正想找个树桩再拍一掌,戳锅漏突然说道:“田大哥,让我来试试吧!”

    “你?”田远刚才故意跟姜石头吹牛说五六岁的小孩都有功夫,是想打消他心中的恐惧罢了,他可没想过戳锅漏真会什么。

    戳锅漏挤眉弄眼地拉着他的衣襟,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田远打定主意,若戳锅漏不济,自己暗中出手便是,笑道:“好啊,那你就露一手吧!”

    戳锅漏说道:“田大哥你用石头,那我也用石头做法!”

    他从草丛中扒拉出一块同样大小的石头,放在树杈之上,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

    田远心说戳锅漏啊,你可别玩大的,否则,我可帮不了你!

    他暗运真力,正想使一招无声无息的点金指,见戳锅漏双眼猛地睁开,目光如炬射向石头,手指往前一伸,大喝一声:“起!”

    树杈上的石头应声而起,晃晃悠悠地飘到姜石头头顶,绕了一个圈,然后又飘到戳锅漏身前,慢慢地落在他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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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游之龙甲神章介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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