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真相大白洗冤屈
苏哈巴图点点头,说道:“此事事关冒沙单于之名声,冒沙单于已死,我看这事到此为止,不用审问了!”
“苏哈巴图宅心仁厚,维护冒沙单于名声,令人钦佩,但是古木赫会不服气的!”巫摘星又对古木赫说道,“古木赫,你不是要弄清楚为什么吗?你来问吧!”
古木赫看着欧提拉和叶娜雅,想了一会儿,问道:“欧提拉,你、你跟牙哈忽可、可做过对不起父王的事情?”
欧提拉面无表情地点点头。
“哎呀!竟然真有这事!”“牙哈忽果然是心虚而死!”
众人见欧提拉承认,唾弃之声不绝于耳。在瓦剌部落里,父亲死后,儿子继承他的妻子是合情合理之事,但在父亲未死之时,儿子若背着父亲与其妻苟且,则是罪大恶极之事。
“你——”古木赫气的说不出话来!
“古木赫,这下你无话可说了吧!”黑邪冷冷地说道。
“他呢?他又是谁?”古木赫指着旁边五花大绑的那个男人问道。
黑邪说道:“他呀,牙哈忽手下的百夫长,乌涂,你自己说吧!”
“是、是!”那男人忙点头,大声说道:“我是百夫长乌涂,是牙哈忽的手下。他、他,就是牙哈忽昨日召集我们,说要一统匈奴。”
“啊!一统匈奴?简直痴心妄想!匈奴几个部落相距千里,其中我们瓦剌势力最小。他如何一统匈奴?”苏哈巴图问道。
“这、这——”乌涂看了看黑邪。
黑邪怒道:“说!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乌涂点点头,说道:“牙、牙哈忽说想建功立业一统匈奴,首先要一统瓦剌兵权,将四个千夫长兵力集中起来。”
“然后呢?”众人喝道。
“然、然后,然后他说明天是个机会,伺机杀了冒沙单于,然后再遣兵包围大帐,杀死几个千夫长和、和黑邪,就能当上单于。他就提拔我们升千夫长。”
“疯子、真是疯子!”众人欲待不信,可这人说的有眉有目。
古木赫气的脸都扭曲了,挣扎着上前一脚踹到乌涂,怒道:“是不是真的?”
“是、是,是真的!”乌涂结结巴巴地说道。
古木赫问道:“那、那你又是怎么被绑起来的呢?”
乌涂又看了看黑邪,喏喏地说道:“我、我弃暗投明!”
“弃暗投明?你知道哪里是暗?哪里是明呢?”古木赫道。
“我、我!”乌涂跪着朝黑邪走了两步,“求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黑邪冷冷地说道:“嗯,既然你已弃暗投明,我自然饶了你!”
“谢谢黑邪,谢不杀之恩!”乌涂欣喜异常,连声道谢。
巫摘星哈哈大笑,说道:“事情真相大白,我看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珠路玛雅道:“嗯,那就请苏哈巴图来主持吧!”
苏哈巴图叹了口气,走到欧提拉身前,说道:“欧提拉,按照族规,母子通奸,当被死马分尸而死!你既然承认,那我只能执行喽!”
“不!不!阿囊不会的!”叶娜雅拼命地摇着欧提拉的肩膀,大声说道:“你说你没有啊!快说呀!”
欧提拉抬头看着苏哈巴图,问道:“苏哈巴图,我跟冒沙单于说几句话,好么?”
苏哈巴图道:“冒沙单于已经死了!”
“我知道的,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即使他听不到,我也要说!”欧提拉说道。
苏哈巴图点点头,说道:“好吧!这边来!”
众人让开一条路,欧提拉轻轻地对叶娜雅说道:“叶娜雅,只要你能好好活着,阿囊死也甘心,唉,做女人很辛苦,但愿你以后的丈夫能好好待你!”
“阿囊,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叶娜雅哭着大喊。
欧提拉慢慢走到冒沙单于尸体旁,跪倒在地,旁若无人地抱着他,轻声说道:“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瓦剌的英雄,爱慕你,渴望你!当我知道你要娶我的时,你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高兴,那时,我觉得自己就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后来,你说今生只爱我一个,以后再也不会娶别人了!可是,为何又娶了阿乃奴呢?我伤心,我愤怒,我寻死觅活,你都不放在心上。那时,我才知道天底下最难过的就是当女人,当单于的女人。原来,英雄也是好色之徒,英雄也出尔反尔。今天,你又要娶一个中原的女人,就是因为她年轻貌美。嗬嗬,冒沙,我的英雄,你到底想娶几个妻子呢?”
众人看着欧提拉像个怨妇一样地倾诉着她的不满,均觉得不可思议,男人三妻四妾,太正常不过。单于功勋卓著,多娶几个,也合乎情理。她欧提拉不能因此而背叛冒沙单于吧!
欧提拉看了黑邪一眼,继续抚摸着冒沙单于的尸体说道:“你总是觉得你不老,可今天,却躺在这里,知道为何躺在这里吗?那是因为你被你最信任最亲近的儿子杀了!这真是千古少有的笑话,嗬嗬。不管你怎么对我,可我却一直爱着你、等着你!直到今天,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冒沙,我来了!你等等我!”
说罢,欧提拉捡起地上一把遗落的长刀朝自己脖子抹去!
“哎呀!”众人不约而同地惊呼。
叶娜雅见她自刎,吓的大声喊道:“阿囊,不要啊!”
“砰!”
黑邪离她最近,飞起一脚,猛地将她手中长刀踢飞,冷冷地说道:“想死么?还不到时候!”
苏哈巴图瞪了黑邪一眼,叹了口气,说道:“她已有赴死之心,那就行刑吧!”
“慢着!”黑邪举手制止道:“苏哈巴图,我父王已死,是不是我应该继位?”
“不错!”苏哈巴图说道:“你符合继承单于的所有条件。”
黑邪哈哈一笑,说道:“既然是我继承父王所有财产,那欧提拉自然就归我所有,也就是说,自今日起,她就是我的妻子了,怎么能就此处死呢?”
“这——”苏哈巴图说道:“可是她与牙哈忽通奸害死冒沙单于,必须处罚!”
“哼!苏哈巴图,她既然已经有心赴死,那处死她不正合了她的心意吗?我看,最好的处罚就是做我的妻子!”黑邪说道。
欧提拉怒道:“我死也不会跟你的!”
“是吗?”黑邪蹲下身子,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死了,我就娶叶娜雅当妻子!”
“你!卑鄙!”欧提拉怒道。
黑邪冷笑一声,喝道:“来人!把欧提拉拉到一边,给我好生看管,若少了一根汗毛,你们提头来见我!”
黑邪又走到古木赫跟前,说道:“古木赫,你说我怎么处死你好呢?”
苏哈巴图忙道:“黑邪,你不是说要饶恕他吗?”
黑邪说道:“改变主意了,古木赫不死,我睡不安宁!不过,我可以允许他选择死法!”
古木赫冷笑道:“要杀就杀!不要假惺惺地猫哭耗子!黑邪,你记住,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苏哈巴图脸色一板,说道:“黑邪,在举行单于就任仪式之前,你是不能行使权利的!”
“没错!不能杀古木赫!”“违反族规,不能杀人!”
数名与古木赫交好的人,在身后大声抗议。
“此言差矣!”巫摘星上前说道:“苏哈巴图,我虽然不是你们瓦剌族人,但也知道瓦剌的规矩,黑邪虽然还有就任单于仪式,但他担任单于,合乎情理,何况,冒沙单于的子嗣,还有谁呢?牙哈忽已死,哈赤瓜卧病在床,古木赫在这冤枉好人,根本不配当单于。黑邪当单于,早点晚点不都一样吗?”
“法师说的没错!”珠路玛雅上前说道:“我支持黑邪行使单于权力,你们谁不服?不服的去外边跟我的军队说话!”
“哈哈、哈哈!”古木赫惨然而笑,“原来,你们是胸有成竹的喽!苍天啊!天底下还有正义吗?还有王法吗?”
苏哈巴图见状,无奈地摇摇头,退到了一边!
“古木赫,想要正义,想要王法,是不是?我就是正义和王法!今日,让我施行王法来处死你!”黑邪喝道。
古木赫冷冷一笑,说道:“想杀我的心,你不止一天了吧!要杀就杀,少废话!”
黑邪喝道:“好,那我就成全你!”
说罢,举起长刀,朝古木赫砍去!
“嘡啷!”一声巨响,黑邪只觉手中长刀被重物击中,拿捏不住,脱手而出!
长刀刺破灰布,飞出帐篷。
“哎呀!谁!”
黑邪大吃一惊,本以为这一刀下去,便能结果了古木赫的性命,可谁承想,自己的刀却飞了出去。他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瘦弱的少年站在眼前!
“啊!是你?怎么还没死!”
眼前之人,正是刚才昏死过去的田远。
叶娜雅惊喜地喊道:“田远!”
“叶娜雅,不要哭!”田远嘿嘿一乐,朝她挤了挤眼睛,然后指着黑邪对古木赫道:“下毒害死冒沙单于的人,是黑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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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混水摸鱼争单于
“什么?你说是黑邪害死父王?”古木赫虽然一直怀疑,但却苦于没有证据。
“小子!你又来捣乱!看掌!”巫摘星见田远生龙活虎地站在面前,又惊又怒,左手倏地劈了过来!
田远不避不让伸指轻轻朝他掌心一弹!
只听“噗”地一声轻响,巫摘星掌心被击中,一股血水透过掌背激射而出!
“啊!你、你使得什么妖法?”巫摘星见自己手掌仿佛被利刃刺破一般,中间一个指头大小的圆洞!
“妖法?哈哈,巫老头,这是玄元神教的点金指,比你的阎罗掌可厉害多了!”田远见巫摘星一脸恐惧,心中压抑已久的那份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点金指?你没了玄元真丹,还能用点金指?”巫摘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自己掌心的洞却又实实在在地存在。
田远不耐烦地说道:“喂,我说巫老头,你要打就打,啰嗦什么?你不打我,我可要打你报仇喽!”
田远一扬手掌,施展绵冰手轻巧巧地朝巫摘星扑去。
巫摘星不敢怠慢,忍着剧痛迎着田远的手掌便打!
田远冷笑一声,趁招式还没用老,化掌为爪,一下抓在巫摘星手腕上!
绵冰手威力惊人,触之即冻!只见巫摘星还没反应过怎么回事,从手臂到身子,便开始结冰!
他见势不妙,急忙催动自己体内真丹化解身上的冰块。
“哎呀!”田远见他身上的冰转瞬即化,喝道:“你个老东西,用我的真丹化我的功夫!草你妈!还我真丹!”
田远愤怒地又朝巫摘星扑来!
巫摘星回身一抓,攥住一个匈奴兵,猛地朝田远掷来!
田远一脚踢开那个倒霉的匈奴兵,再找巫摘星,却见他飞速地跳到帐外,朝远处逃去!
“我擦!跑的比兔子还要快!你当我追不上你啊!”说着,田远就要追去。
叶娜雅急忙喊道:“田远,你救我阿囊!”
田远急忙停住脚步,问道:“阿囊?什么意思?怎么了?”
古木赫道:“是叶娜雅的母亲!要被四马分尸。田远先不要管那巫摘星。你说黑邪是凶手,到底怎么回事?”
田远说道:“冒沙单于中毒是因为酒盏有毒,而牙哈忽中毒是酒中有毒!”
古木赫摇头道:“不可能!黑邪明明用父王的酒盏喝酒,怎么没事?”
“那个时候,酒盏还没毒。他呢,是左手接的冒沙单于的酒盏,等喝完之后,用右手放到桌上的!而往桌上放酒盏的过程中,他顺势下毒!”田远说道。
古木赫诧异地又问道:“那牙哈忽酒中的毒,又是怎么回事?”
田远说道:“他用左手拔掉酒袋塞子,右手下毒!所以酒袋中的酒立刻变成毒酒!这就是为何牙哈忽一开始喝的酒没问题,而后来却中毒身亡的原因。想证明这点很简单,黑邪的毒肯定藏在指甲缝中,只要取一杯酒,让他用食指搅一下,然后喝了那酒,不就明白了吗?”
“原来如此!”古木赫恍然大悟。
他将苏哈巴图拉到一边,低声把田远的发现说了一遍。
苏哈巴图脸色顿时一变,大声说道:“黑邪,这个年轻人说是你下的毒!”
黑邪一听,一声狂笑,不屑地说道:“苏哈巴图,你老糊涂了吗?大家都知道是牙哈忽下的毒!”
苏哈巴图冷笑道:“没错!我是老糊涂了,差点被你给骗了!”
“怎么回事?”
“黑邪怎么会下毒呢?”
“苏哈巴图,把话说清楚!”
珠路玛雅的目光扫过古木赫,盯着田远身上,轻哼一声,对苏哈巴图说道:“苏哈巴图,你搞什么鬼?法师被这小子打走,我们当齐心协力杀掉他。你要制造不和吗?”
苏哈巴图摇摇头,说道:“不敢!不敢!冒沙单于死的不明不白,若是害了好人,而放了坏人,那各位良心难安呢!”
“哼!说我下毒?可有证据!”黑邪怒道。
苏哈巴图冷笑道:“证据嘛,自然是有的,你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只需要做一件事即可!”
“什么事?”黑邪问道。
“来人!端一盏酒来!”苏哈巴图吩咐道。
旁边众人赶紧端过一盏慢慢的酒,盯着苏哈巴图,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苏哈巴图张嘴喝了一口,说道:“诸位请看,我喝了一口。现在黑邪要证明他的清白,那请他用右手食指在酒中搅拌一下!”
黑邪脸色一变,发狂道:“我凭什么要搅拌?你真是疯了,快来人,把这老疯子拉出去!”
他手下人纷纷上前!
古木赫大喝一声,“我看谁敢!”
田远见黑邪的一个手下依然上前抓苏哈巴图,飞身一脚,像炮弹一样踢了过去!
“砰!”那人横飞了出去,砸在人群之中,引起一阵惊慌。
刚才田远跟法师打斗几个回合,速度奇快,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两人便分出了胜负,法师落荒而逃。
而这次,那人身材高大,竟然被矮小的田远一下踢飞,简直匪夷所思。
“黑邪,你不是要证明你的清白吗?”古木赫逼问道。
黑邪见他们识破自己伎俩,大声喊道:“古木赫,不要栽赃!我是黑邪单于,你们都给我上,杀了古木赫,重重有赏!”
他连喊两遍,见众人没有反应,急忙跑到珠路玛雅身边,催促道:“珠路玛雅,快、快派兵杀了他们!我保证把财产分你一半,我们共享富贵!不、不、我把单于之位让给你,我、我只要财产!”
珠路玛雅微笑着看着他,说道:“真的?你真把单于之位让给我?”
黑邪见珠路玛雅似乎被说动,心下大喜,连声道:“真的、真的!我全让给你!”
珠路玛雅哈哈大笑,说道:“大家都听到了吗?他要把单于之位让给我,哈哈!”
苏哈巴图皱眉道:“黑邪不能证明他是清白的,那我就把这个年轻人看到的事情告诉大家吧!”
他一指田远,继续说道:“黑邪把毒藏在右手指甲缝里,他喝完冒沙单于赐的酒后,放杯盏之时,右手下毒。因此,牙哈忽同冒沙单于喝酒时,牙哈忽安然无恙,而冒沙单于却中毒身亡。黑邪为了把下毒罪过栽赃给牙哈忽,他捡起牙哈忽的酒袋倒酒时,拔掉塞子,趁机把毒下到酒袋中,这就是为何牙哈忽喝酒身亡的原因。”
“哎呀!太歹毒了!”
“不会是真的吧!”
“黑邪不敢证明自己的清白,那就肯定是他做的!”
“这样的人可不能当我们的单于。”
众人听了苏哈巴图的解释,议论纷纷。
这时,有人突然说道:“那牙哈忽与母通奸,意图造反,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目光不由地看向欧提拉和乌涂!
苏哈巴图道:“此事我也不知,须得问他们两个!”
欧提拉沉默不语,而乌涂见形势急转,跪在地上大声哀求道:“苏哈巴图,这、这都是黑邪让我做的!他让我冤枉牙哈忽,说事成之后,升任千夫长。饶命啊!饶命啊!”
“你混蛋!”黑邪大骂道,他见大势已去,攥着长刀,喝道:“你们、你们都该死!统统的该死!”
“欧提拉!你又是怎么回事?也是被黑邪威逼的吧!”苏哈巴图问道。
众人看着欧提拉,见她头发长垂,低头不语。
“阿囊,你说话啊?是不是黑邪欺负你!”叶娜雅急道。
欧提拉点点头。
众人顿时松了口气。均想,这黑邪实在太歹毒了。
“珠路玛雅,你要救我!我们、我们说多好的!”黑邪抓着珠路玛雅的衣襟,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
“哈哈!好、好,我自然不会不管!”珠路玛雅大声笑道,悄悄地掏出随身短刀,狠狠地朝黑邪捅去!
“啊!”
黑邪倒退了两步,看着自己腹部的血汩汩流出,柔弱地说道:“你、你——”
“黑邪,你自己作恶多端,罪有应得!”珠路玛雅脸色一变怒道:“我送你一程!”
他一抖刀刃上的血迹,还刀入鞘。
黑邪环视众人,见田远站在旁边,拔出身上的短剑,大喊道:“都是你小子!”
喊罢,拼尽全力朝田远捅去!
田远冷笑一声,见他用的正是自己的田栾神兵,闪身一躲,避开利刃,伸脚一踢,正中黑邪的手腕!
“嘡啷!”田栾神兵抖落在地。
田远上前一把攥住他的手臂,掐着他的右手食指,猛地塞进他嘴中,喝道:“你自己尝尝毒药的味道吧!”
黑邪擎着左手,嘴巴渗出些许血迹,喃喃地指着田远道:“你、你——”
“噗”黑邪一下摔倒在地,七窍流血,死相如冒沙单于和牙哈忽一般无二。
众人望着黑邪的惨状,唏嘘不已。
田远捡起田栾神兵,骂道:“用我的短剑杀我!草你妈!亏你想的出来!”
苏哈巴图叹息道:“黑邪杀父霸母,嫁祸兄弟,罪有应得!你们都应以此人为戒,不可做违背良心的事情!”
众人纷纷说道:“苏哈巴图说的是!”“我们绝不犯他的错误!”
这时,珠路玛雅突然说道:“各位,今日冒沙单于之事到此为止。瓦剌不可一日无主,我们须得选出继承单于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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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九章 珠路玛雅起叛心
苏哈巴图诧异地说道:“这还用选吗?黑邪和牙哈忽已死,哈赤瓜生病在床,这单于之位,自然归古木赫所有!”
众人纷纷附和。
珠路玛雅笑道:“古木赫年幼鲁莽怎堪大任?”
苏哈巴图道:“哎,古木赫虽然年幼,但也屡立战功,我看可以继承!”
珠路玛雅道:“他若继承单于之位,黑邪手下诸将未必肯服,何况,大家亲耳听到,黑邪临死之前,把单于之位让与我!”
“啊!”众人顿时明白,这珠路玛雅是想争夺单于之位。
苏哈巴图冷冷地盯着他,断然拒绝道:“苏哈巴图尚未继承单于之位,无权让位!而你,也没有资格继位!”
“哼!苏哈巴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冒沙单于的安达兄弟,所谓兄死弟继,更何况,我手有重兵,若继承单于之位,量黑邪手下诸将,不敢不服!而牙哈忽手下,呵呵,我为牙哈忽报了大仇,他们感激我,必然听我号令。所以,我继承单于之位,对瓦剌有百利而无一害!”珠路玛雅大声说道。
田远见他们争得脸红脖子粗,悄悄地问叶娜雅道:“他们在吵什么?”
叶娜雅低声道:“珠路玛雅想夺四哥的单于之位!”
“哦!这老小子有什么资格?”田远诧异地问道。
叶娜雅道:“他手握重兵,何况、何况现在外边都是他的军队,若动起手来,只怕凶多吉少!”
田远点点头,笑道:“你放心,只要有我在,保你安全无恙!”
叶娜雅脸上一红,沉默不语。
田远抬头看了看欧提拉,心说叶娜雅的妈长的跟她真是一样。
叶娜雅想起一事,又问道:“田远,你刚才被打的昏死过去,怎么一眨眼又跟没事似的?”
田远一指躲在角落里的翠花,说道:“都是它的功劳!”
原来,田远身中巫摘星的阎罗掌之后,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之际,忽然感到自己的双唇被异物挤开,他勉强睁开眼睛,见翠花的嘴正杵在其间。
虽然身体难以动弹,田远心中却想翠花啊翠花,你这是要跟我亲嘴吗?嘿嘿,可怜我田远一生强吻别人无数,到头来却被一条狗给强吻!哎呀、哎呀!
他正想着,忽觉翠花口中吐出一个圆形的异物,他还没反应过来,那异物一下从他的嘴中滑道肚中,然后循着筋络进入气海!
顿时,田远只觉得一个暖暖的气流从丹田一下迸发出来,流到四肢百骸,舒服极了!
他一下想起洞中老人临死之时,把玄元真丹给了翠花。难道翠花给我的就是洞中老人的玄元真丹吗?
过了一会儿,身上的疼痛之感渐渐消失,身体也灵活起来。
他刚站起身,见黑邪正拿刀劈向古木赫,不及细想,一招点金指凌空点出,一下把长刀震飞。
叶娜雅听他小声说完,又问道:“那、那真丹很厉害吗?”
田远点点头,说道:“巫摘星千里迢迢地抓我来,就是为了抢我的真丹,唉,但是,他哪里知道这玄元真丹须得配合龙甲神章上的九层功夫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如若不然,充其量是力大如牛罢了!”
叶娜雅羡慕道:“我也想有玄元真丹!那样就长生不死,不再受伤了!”
“长生不死?”田远一愣,怎么可能长生不死呢?洞中老人不也死了吗?
他们正说着,忽见珠路玛雅怒气冲冲地带领手下走出门外。
叶娜雅忙问道:“古木赫,他怎么了?”
古木赫眉头深锁,说道:“他想夺取单于之位,众人皆不同意。”
苏哈巴图大声说道:“古木赫,请继承冒沙单于之位,带领我们瓦剌走向繁荣!”
众人跟着喊道:“请继承冒沙单于之位,带领我们瓦剌走向繁荣。”
古木赫说道:“今日之事,全赖苏哈巴图和诸位据理力争,方使得瓦剌变乱消于无形。承蒙大家的厚爱,我愿担任单于之位。”
帐内众人闻听,爆发出雷鸣般地喊声:“古木赫!古木赫!”
苏哈巴图伸开手,制止大家的呐喊后说道:“我们现在举行单于就位仪式!”
他吩咐下人把几具尸首抬到拼凑起来的桌上,然后抬出一张虎皮椅子。
“古木赫,请上座!”
古木赫点点头,大步走上前,一聊衣襟,朝着冒沙单于尸首跪拜在地,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坐在虎皮椅子上。
苏哈巴图大声说道:“飞翔的大雁不能没有头雁,奔跑的群狼不能没有头狼,古老的瓦剌不能没有单于。今日我等奉古木赫为瓦剌单于,统管数万百姓,若有违背誓言,再也喝不到沃奈尔河的河水!”
众人跟着大声说道:“今日我等奉古木赫为瓦剌单于,统管数万百姓,若有违背誓言,再也喝不到沃奈尔河的河水!”
连说三遍之后,古木赫拿起酒盏大声说道:“从今以后,我与诸位同生共死,共同维护我们瓦剌部落的安定和平!喝——”
说罢,带头喝尽盏中酒。
“喝——”众人齐声大喊,跟着喝完。
田远见他们激情豪迈,一番豪情涌上心间,恨不得自己也上前喝上那么一杯酒。
“田远!”一个声音轻声喊道。
田远回头一看,见雪魔音坐在翠花旁边。忙走了过去,说道:“古木赫当上瓦剌的单于了,我们解放了!哈哈!”
雪魔音摇摇头,说道:“把我的木琴拿过来!”
“木琴?你要弹琴吗?”
雪魔音急道:“别问那么多,快拿来吧!”
田远在人群找到搁在布袋里的木琴,刚要往回走,忽听古木赫喊道:“田远,你过来!”
田远笑着上前说道:“古木赫单于,恭喜你呀!”
古木赫单于说道:“田远,今日之事,你功劳最大,我二哥牙哈忽千夫长之职暂时空缺,我决定由你担任!”
“啊!”田远一愣,张大了嘴巴一下没反应过来。
“怎么?你不愿意?”古木赫单于问道。
田远问道:“你、你是来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现在是单于了,岂能开玩笑?”
田远得意忘形地说道:“嘿,如果是真的,那可太好了,我怎么可能不愿意呢?当官嘛,谁不想!嘿嘿。”
“嗯,那就好!”古木赫单于又用瓦剌语向大家说了一遍。
方才之事,大家亲眼目睹田远之功劳,因此,田远虽是外人,但古木赫单于第一道单于令下达,倒也无人异议。
古木赫单于又对田远说道:“你不懂瓦剌语,不过这不要紧,我让叶娜雅在你身边帮你练兵!”
田远还没说话,古木赫单于大声招呼道:“叶娜雅,你来!”
他拉着叶娜雅的手说道:“从今日起,田远就是我们瓦剌的千夫长,你帮他处理一下军务,并教一下他说瓦剌语。”
叶娜雅说道:“古木赫单于,那我有没有好处?”
田远看了她一眼,心说该出手时就出手,特别是别人用得着自己的时候,好样的!
古木赫单于见她眼睛哭的红肿如水蜜桃一般,怜爱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心说傻妹子呀,你看到田远眼睛就放光,我这是给你机会,你还跟我要好处!
想到这,他说道:“好处?你不喜欢做就算了!我换别人!”
叶娜雅忙捉住他手,说道:“好四哥,我愿意,我愿意!”
吩咐完毕,田远抱着木琴往回走。
刚走到雪魔音身边,忽听外边人声鼎沸,珠路玛雅大声喊道:“苏哈巴图、古木赫,给你们一盏茶的考虑时间,把单于之位交出来!否则,麾下铁骑踏平大帐!”
接着,成百上千的士兵大声呐喊起来。
声势浩大,直冲云霄。
帐内众人大惊失色,没想都珠路玛雅竟然会领兵作乱!
苏哈巴图大声喊道:“珠路玛雅,你身位冒沙单于最信赖的千夫长,竟敢率队作乱,对得起他吗?”
珠路玛雅道:“少废话!赶紧做决定吧!”
古木赫单于见众人胆颤心惊的样子,心说,此时对方势大,须得稳住军心,然后派人出去搬救兵!他站起身,说道:“各位听我号令,老人、女人和小孩留在帐内,其余众人随我出去迎敌!”
说罢,拔出兵刃,就要往外走!
苏哈巴图一把拦住他,问道:“古木赫单于,可有退敌之策?”
古木赫单于点点头,说道:“我们先虚与委蛇,与之周旋,然后派人出去搬救兵!”
苏哈巴图双眉紧锁,叹道:“珠路玛雅早有准备,只恐救兵没搬到,我们就被困死了!”
古木赫单于问道:“那你可有良策?”
苏哈巴图摇摇头,说道:“我能有什么良策?不过,珠路玛雅虽然造反叛逆,但他手下众人可未必愿意跟随。因此,避免与他们直接冲突,尽可能地用语言瓦解他们的军心!只要军心一乱,即使他们势大,也未必成事。记住,你是单于!是瓦剌的单于!也是他们的单于!”
古木赫单于喜道:“多谢指点!”
说罢,领着帐内年轻人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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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魔音再施立新功
他们一出去,帐内便剩下七八个女人和老人了。
田远看着雪魔音,犹豫着,心说看样子他们都出去了,那我呢?要不要去?
叶娜雅站起身,说道:“田远,你是千夫长,怎么能在这呆着呢?走!我们去看看!”
田远说道:“我若是出去了,那雪魔音怎么办?”
雪魔音闻听,说道:“田远你不用管我,若是交手,让他们用布条把耳朵堵住!”
“啊?”田远一愣。
叶娜雅一拉他,说道:“走吧!”
两人走出帐外,只见对面人山人海,而这边三四十人而已。
他们走到古木赫单于身边。
只见古木赫单于大声喊道:“瓦剌的诸位将士,今日冒沙单于被奸人毒杀,我古木赫继承单于之位!现命令你们放下刀剑,回归本队!”
珠路玛雅大声喊道:“不要听他胡说!冒沙单于是被古木赫他们一伙害死的!我等为冒沙单于报仇!”
古木赫单于喊道:“今有苏哈巴图作证!”
苏哈巴图走上前,环视了一下对方,大声喝道:“新单于古木赫在此,尔等还不行行礼!”
瓦剌部落军队本就是一体,不同千人队里的普通兵卒大都相识。而古木赫单于这边诸人,都是部落各区域有头有脸之人。因此,苏哈巴图这一说,对方军中除了珠路玛雅的亲信及立功心切之人外,大都心生厌战之意,只是碍于将军在此,这才犹豫不决。
叶娜雅把他们的话翻译给田远。田远闻听,心里一惊,暗想你们这不是找死吗?这话一说,对方哪里还跟你啰嗦,直接上来快刀斩乱麻的把我们全杀了!”
他一边私下两个布条塞进耳朵,一边对叶娜雅说道:“快点!让他们把耳朵眼塞起来!”
“为什么?”
田远喝道:“哪里那么多为什么?快!”
叶娜雅不敢怠慢,急忙小声地传了出去。
果然,珠路玛雅闻听他们挑拨离间,气的暴跳如雷,一挥马鞭,喝道:“给我杀!”
顿时,数百兵士高声呐喊着,挺着兵刃冲了上来!
田远虽然打架无数,可对阵正规军队,还是第一次。见对方势大,不由地脸上变色,略微踌躇了一下。
他一侧头,见叶娜雅手持小一号的长刀,小嘴紧抿,英姿飒爽地盯着对方,不由地暗暗佩服,心说奶奶的熊!这瓦剌的小妞都这么不怕死,我若是露怯,岂不让他们看不起汉人?不行!老子好歹也是千夫长,今日得露露脸,否则,这官当的可不踏实!
他见珠路玛雅坐在马上指手画脚、扬武扬威。心下有了主意,得,老小子,一看你就不是好东西,今日我田远在瓦剌扬名立万就靠你了!
想到这,他拔出田栾神兵,“嗖”地一下朝珠路玛雅冲了过去!
对方兵士虽然听珠路玛雅号令,不得不冲过来,可真要对部落有身份的头领或者熟人下手,谁心里的鼓都打个不停。此时见田远冲过来,又不是瓦剌之人,顿时有了勇气,手中兵刃一窝蜂的朝田远招呼过来!
田远仗着自己身形快,不与他们正面交锋,东以飘,西一跳,偶尔就地打个滚,挥舞田栾神兵像斩豆腐一般地一阵猛削!
众兵士哪里见过这等功夫,熙熙攘攘地还没看清田远的身形便觉得手中兵刃一轻,再凝目看去,刀口、矛尖都被削掉了!一时之间,弄的人仰马翻,却没碰到田远的毫毛。
珠路玛雅知道田远的厉害,大声喝道:“拦住他!放箭!”
田远虽窜来窜去,似乎进退自如,但与珠路玛雅之间,还隔着数层的人墙,若是贸然纵身跳去,在空中无法借力,势必坠落在刀剑之上,到时候纵有天大的本事,也只怕难以生还。
众兵听到首领呐喊,纷纷取出弓箭,瞄准了田远。
古木赫单于见田远率先冲进敌阵,陷入重围,虽然心中埋怨他不听号令,却也为他胆识暗竖大拇指!他长刀一挥,喝道:“冲上去!杀了珠路玛雅!”
众人早已看到田远陷入敌阵,均想他这小孩都不惧怕,我等岂能被他比下去?是以摩拳擦掌早已按捺不住,此时听到古木赫单于一声令下,立刻像开闸的洪水般冲了出去!
“杀啊!”
两军厮杀在一起后,便没有了顾忌。古木赫单于努力向田远靠拢,大声喊道:“田远小心箭!”
田远知道长箭厉害,心说这么多箭射来,老子岂不成了死刺猬?他施展莲花步伐,忽左忽右,似前实后,努力与对方纠缠在一起,这样,不至于中箭身亡。
珠路玛雅见古木赫单于亲自冲锋陷阵,冷笑道:“找死!”
他弯弓搭箭,亲自瞄准田远,弓弦一松,长箭嗖地一声朝田远舍去!
田远耳中被堵,听不到风声,抬头窥到那箭时,再想躲避,已然不及。哎呀一声,不由地闭上双眼!
“当!”
叶娜雅被众人围在中间,见田远情形不妙,猛地将手中兵刃掷出,敲落长箭!
田远死里逃生,回头一望,正遇到叶娜雅的关切的目光!他微微一笑,回身又跟敌军战在一起。
再说雪魔音,支好木琴,轻轻拨弄了一下琴弦,暗想这瓦剌倒也有能工巧匠,能把我木琴修复完好。耳听外边杀声震天,心说也不知道田远有没听我话,把耳朵堵起来!唉,如今敌强我弱,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轻拢琴弦,缓缓弹奏起来。
琴音铮铮,如战鼓轰隆,远远地传出帐外。
众人厮杀之中听得琴音,颇觉奇怪,这琴音初时宏大如波涛拍岸,渐渐却变的细微如剥茧抽丝,待要细听时,一霎那消失地无影无踪。
本以为就此而绝,却有曲折回转,渐高渐隆。震的耳膜嗡嗡作响,让人头晕眼花。
众兵士听了琴音之后,不由地如痴如醉,一下静了下来!
“当啷!”不知是谁的兵刃率先一下掉在地上,接着当当地响成一片!
田远稍微一愣,心说打的好好的,怎么突然不打了?想起雪魔音叮嘱自己之事。莫非是雪魔音在搞鬼?他来不及细想,趁此机会,他一个助跑,腾地一下跳在半空,踩在众人肩膀上,连翻两个跟头,朝珠路玛雅冲去!
珠路玛雅听到琴音,正痴迷之时,虽看到田远到来,脑中却浑浑噩噩,不知应付!
田远一下站在他身后的马背之上,一手抱着他头,一手用田栾神兵抵在他脖子上。大声喊道:“抓到了!抓到了!都给老子滚蛋吧!”
雪魔音听到喊声,猛地一抖琴弦,“铮”地一声过后,众人一下回过神来。
“哎呀,啊、啊!”
珠路玛雅察觉到田远正立于身后,而脖子上凉凉地,显是利刃,不由得大吃一惊!
古木赫单于遥遥看到,大声喊道:“众将听令,珠路玛雅已束手就擒,尔等速速投降,有违抗者,诛杀满门!”
珠路玛雅心有不甘,奋力挣扎了一下,田远也不管他能不能听懂,大声喝道:“别动!否则把你这肥脖子拉成两半!”
众兵本就无心作乱,珠路玛雅被擒获,一下群龙无首,纷纷跪地投降。
田远策马走到古木赫单于身边,一撤兵刃,大声喊道:“下去吧你!”飞起一脚,把珠路玛雅踢下马。
古木赫单于吩咐人把他绑住,好生看管。又令手下人把众兵押走。他拍着田远的肩膀,问道:“田远,你这功夫是怎么练的?这么厉害?”
田远笑道:“跟着师父瞎练的。古木赫单于,我这千夫长还能当的吗?”
古木赫单于哈哈大笑,一指旁边诸人,说道:“你看看他们看你的那崇拜的眼神,不出一日,必然传到你的部下耳中。到时候,你的命令,他们自会言听计从!”
田远嘿嘿笑道:“这可未必,我若下令,他们没人听懂,怎么言听计从?”
古木赫单于道:“那你就好好学一下我们的话!呵呵,若是连瓦剌话都不会说,你这千夫长打起仗来,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喽!”
田远心说我打个屁仗!我就是当个官混个吹牛的资本罢了,若是来真的,这瓦剌语啊,我看还没英语好学呢!嘴上说道:“就是,就是!”
叶娜雅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四哥单于,我今天救了你的千夫长一次,你赏我什么?”
古木赫单于道:“四哥就是四哥,单于就是单于,什么叫四哥单于呀!”
叶娜雅道:“好好,那古木赫单于,你赏我什么?”
古木赫单于道:“哎呀,黑邪的奴隶、牛羊都赏给你!”
“我才不稀罕呢!”叶娜雅嘴巴一扁。
古木赫单于问道:“那你想要什么?”
叶娜雅看了看田远,说道:“田远是千夫长,你就封我当万夫长,专门管他!”
“啊!”田远和古木赫单于闻听,均为她的异想天开给逗笑了。
古木赫单于正色道:“叶娜雅,军中大事岂同儿戏?我已令你辅佐田远,你就好好辅佐,否则,拿你是问,好了,你陪田远去接掌军队吧!”
说罢,转身朝苏哈巴图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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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一章 一往情深深几许
其时的中国,虽然诸侯之间互有征伐,但民众颇多,即便是比较小的宋、郑等国,其常备兵卒也有数万人,更不用说秦、晋、齐、鲁等大国。而瓦剌,是匈奴部落里较小的一支,四只千人队,也是集所有青壮年汉子所成。因此叶娜雅所异想天开的万夫长,实在是难以办到。
巫摘星逃逸、珠路玛雅被擒、冒沙单于被毒杀。这一日间,瓦剌诸多大事,古木赫单于与苏哈巴图等人商议之后,派兵悄悄地将珠路玛雅和黑邪所有家丁亲随尽皆抓获、屠戮。
再说田远,虽然被封千夫长,可除了所住的帐篷大点,摆设奢华点和奴隶多一些之外,似乎没什么特权。再加上语言不通,跟十个百夫长交流都是困难,一切的一切,他大失所望,官瘾没法过,官威没法施,连钱都没法贪污。早知如此,当初说啥也不应该接受。
这日,他与雪魔音坐在帐中商议何时南归之计,忽然想起曾听游江说师父玄成子赶赴齐国寻找封神印一事,便对雪魔音说道:“我师父又回齐国了,巫摘星那老家伙不知道会不会去!”
雪魔音知他心意,笑道:“你若想家,我们去齐国看看也无妨!何况,你的玉儿公主还在那里!”
田远摆手说道:“那里哪是我家啊,我家在惠民,就是现在对乐安,我即使想家,也是想两千多年以后的惠民,而不是现在的乐安!唉,我那同学张黑子若是知道我在这牛逼大了,该不知有多羡慕呢!嘿嘿!”
雪魔音道:“那你就回两千年之后看看啊!”
田远苦笑道:“这哪里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事情啊!我稀里糊涂怎么来的都不知道,怎么考虑回去呢?唉,没办法!”
雪魔音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你曾说巫摘星想夺封神印,一统人神妖三界,对不对?”
田远道:“对啊,那老小子确实打这主意,但是可惜啊,他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雪魔音道:“也许那封神印能让你回到两千年之后也未可知。你想啊,神仙之事,我们未曾亲眼见过,可那活了万年的老白毛削尖脑袋想成仙,可见神仙非虚妄之言。若你拿到封神印,天上人间、古往今来,不是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吗?”
田远一愣,这一节自己倒是没有想到,若是有封神印真的能让自己回去,那可真是太好了!
雪魔音接着说道:“我们若是能找到昆仑山下的邋遢道人,也许他会指点我们一下。”
田远道:“指点不指点倒无所谓,关键是封神印的下落,洞中老人指点的似乎是在秦国,而我师父却去了齐国,这一东一西,着实不近。”
雪魔音笑道:“那你就去齐国吧!”
田远忙道:“不行,我答应送你回家的,我还是先送你回去的好!”
雪魔音问道:“是怕我去了打扰你和那玉儿公主的好事吧!”
田远一窘,忙说道:“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既然答应了你,尽早把这事处理完,心里就跟一块石头落地样的踏实。”
雪魔音沉思一会儿,说道:“我离家日久,不在这朝夕之间,我们先去齐国找找,然后再回秦国也就是了!”
“我们?”田远眼睛一亮,说道:“你答应跟我一起去齐国呀!那可太好了!”
雪魔音佯怒道:“你肯定要带我一起走啊,难道你留我一人在瓦剌吗?那我可不依你!除非、除非……”
“除非什么?”田远急切地问道。
雪魔音笑道:“除非你嫌我是累赘,想甩掉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怎么可能想甩掉你呢!”田远急忙分辨道:“我就是甩了我自己,也不会甩了你!”
雪魔音低声道:“我知道的,在麓阳郡,你为了我甘心戴上谴尸令,此后我们屡遭磨难。我、我雪魔音非是草木,心里岂能不感动?”
田远一下攥住她手,嬉皮笑脸地说道:“感动吗?要不以身相许?”
“去你的!”雪魔音脸上一红,挣脱他手。
田远看着她明艳如三月桃花,心中一醉,不由地呆了,注视良久,这才说道:“对、对不起啊,我、其实不该这么跟你说的!感觉自己就像个小流氓!”
雪魔音啐道:“你呀,哪里是小流氓,分明是大流氓!”
田远见她说话口气并非生气,心中渐安,说道:“大流氓就大流氓,自古英雄出流氓!我是大流氓,也是大英雄!”
雪魔音见他不住地往自己脸上贴金,说道:“田远,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但是本事大,也不能为非作歹,大丈夫须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田远一愣,心说这话说的,好像我昧了良心一般。
雪魔音接着说道:“好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叶娜雅说离开之事吧!”
田远心里一紧,这雪魔音果然意有所指,还怎么说,就直接说呗!难道我偷偷亲了她一下,就得负责一辈子吗?那老子在幼儿园强亲了很多一年级的小女生,负的过来那么多的责任吗?
“我、我跟她没什么的!”田远有点心虚,说话有点结巴了。
雪魔音笑道:“我没说什么,你怎么这么紧张呢?你觉得没什么,那她可未必这么想!”
田远的头一下大了,暗自骂道:田远啊田远,让你平时没事瞎显摆,这下好了吧!人家三番四次地帮你、救你,万一人家死皮赖脸地非要跟着你走怎么办呢?哎哟,不对,叶娜雅凭啥会死皮赖脸地跟我走?到时候再说吧!
又过了几日,田远跟古木赫单于提起离开之事。
古木赫单于叹息道:“田远,我知道你终有离开的一天,只是一别之后,不知道何时再能相见!”
田远笑道:“想再见还不简单,你带人去中原再把我抓来就是了。”
古木赫单于哈哈一笑,说道:“怎么?还记恨我不成?我告诉你,我可从来没有后悔去抓你!何况,如果我不去抓你的话,也许我也未必能当上瓦剌的单于!若不能当上单于,又怎么体会到拥有生杀大权的快感!田远,你我都是英雄,别回去了,我们俩一起征战犬戎和鞑靼,一统天下,到时候,整个草原都是我们的了!”
田远吓了一跳,心说你这家伙的野心可真大,不过老子可不跟你玩,说道:“嘿嘿,你也知道的,我可没这么大的志向。我答应雪魔音,要送她回家,男子汉,说话要算数。”
“嗯,不错!”古木赫单于说道:“男子汉说话,定要算数!田远,你们南人能人众多,你回去帮我物色一些栋梁之材,如何?”
田远闻听,一下想到孙武,若是他能来,他们两个志趣相投,而孙武又久习兵法,若他们联手,这一统草原,也许还真不是梦想。他刚要说,忽然又想到历史上,孙武成年之后在江浙一带活动,自己若是怂恿他来瓦剌,那岂不是改变历史了吗?
想到这里,他说道:“这个没问题的,我顺便给你收集一些兵法竹简,你学习一下,对你大有裨益。”
“兵法?”古木赫单于问道:“兵法是什么?”
田远哪里懂得兵法是什么,他只是耳闻《孙子兵法》、《孙膑兵法》等名字,可从没有细细研究过。他不想在古木赫单于面前献丑,便粗加解释道:“说白了,就是怎么打仗能百战百胜的秘籍!一般人看不到的。”
“百战百胜?”古木赫单于大吃一惊,“天底下还有这样的东西?”
春秋战国,中原诸侯为争夺霸主之位互相鏖战厮杀,将帅都有兵法要策,只是或多或少而已。而北方匈奴各个部落,素来讲究的是兵多将广为胜,再加上匈奴语并无书写的方法,因此,他们对兵法一无所知。
“是啊!只要熟读,自然百战百胜!”田远拿定主意,既然帮他就好人帮到底,去齐国时顺路经过乐安,去那看看孙武怎么样了,顺便要一策兵法。
古木赫单于大喜,连声问道:“那可太好了!你去南边多加小心。这样,我派人保护你们的安全!”
田远忙道:“可不要派人,到时候,不知道是我保护他们,还是他们保护我。”
古木赫单于点点头,说道:“那你准备何时启程?”
田远道:“自然是越快越好!”
他们正说着,忽听叶娜雅在帐外喊道:“田远你出来!”
古木赫单于闻听,叹了口气,说道:“叶娜雅叫你,去吧!田远,我这妹子从小骄纵惯了,说话行事我行我素,你看我面上,好生跟她讲话!”
田远笑了笑,告辞而去。
出了帐篷,见叶娜雅骑在枣红马上,满脸怒容。忙问道:“哎呀、哎呀,谁惹你了?怎么生这么大气!”
叶娜雅怒道:“上马,跟我走!”
叶娜雅一拉马缰,调转马头,向外疾驰而去!
田远一愣,从守卫手中牵过坐骑,飞身而上,望着叶娜雅离去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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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二章 就死难堪少女心
两人两骑一前一后驰了很久。
田远策马奋力追上叶娜雅,大声问道:“你要去哪里?”
叶娜雅不答,狠狠地抽了一下马,又冲到了前边。
当瓦剌部落消失在视线之内时,叶娜雅这才一勒马缰,翻身跳下马。
田远跟了过来,松开手中的缰绳,让马休息一下。
他凑到叶娜雅跟前,笑嘻嘻地说道:“叶娜雅,来这干嘛?是不是……”
“啪!”
他话音未落,叶娜雅一个巴掌结结实实地拍在脸上。
“哎呀!你、你想干嘛?”田远捂着半张脸怒道。
“你为什么要走?”叶娜雅质问道。
原来是为了这事,估计她听到风声了,知道也好,省的我浪费唇舌。
“我为何不能走?这里又不是我家!”田远道。
“那、那你走了,我、我怎么办?”叶娜雅委屈地哭了起来。
田远心说一会儿发怒,一会儿哭,你这小妞可真能折腾。唉,你能怎么办?继续在瓦剌等着呗!
他揉了揉火辣辣的脸,说道:“你在瓦剌等着,我去中原办完了事情,再回来看你!”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叶娜雅说道。
“一起去?不行、不行,我这一路凶多吉少,你去了我照顾不了你!”田远看着叶娜雅,柔肠暗转,轻声说道。
叶娜雅抽泣了一会儿,咬着牙铿锵有力地说道:“我就要跟你一起去,你、你别想甩下我!”
田远为难地挠了挠头皮,不管自己去齐国也好,还是去找巫摘星讨要玄元真丹,都危难万分,搞不好,自己的小命都难保。这一路上,除了保护雪魔音,还得看着她,只怕连师父那一关都过不去!
“叶娜雅,你、你听我说!我这次去真的不像走亲访友那么简单,我、我……,哎呀,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田远愁眉不展地说道。
“那你就什么都不要说,直接带我去!除非……”叶娜雅脸上一红。
“除非什么?”田远忙问道。
“除非、除非……”
“到底是除非什么呀!”田远焦急地问道。
叶娜雅忽然背过身去,小声说道:“除非你娶了我!”
“啊!”田远一下愣住了。
叶娜雅话一说出口,像减轻了一个负担似的,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可是、可是我、我有妻子了呀!”田远一下想起玉儿公主。
叶娜雅转过头来看着田远,问道:“我去跟雪魔音说,她不会反对的!”
田远看着叶娜雅,心说若是我第一个遇到你,娶你了也没什么不可,可现在不行,玉儿该怎么办?
他想了想说道:“婚姻大事,非同小可,我这么小,还没到结婚的年龄,要不等几年再说吧!”
叶娜雅脸色一板,不满地说道:“那我就跟你一起去!”
田远说道:“你给我点时间想想吧!”
叶娜雅瞪着他,说道:“你要是敢偷偷地溜走,我就是找到天边,也要找你回来!”
田远苦笑着摇摇头,心说我怎么可能偷偷地溜走呢?
好说歹说把她劝回瓦剌。田远又来到雪魔音帐中,见雪魔音拿着一面小琴在弹奏,笑道:“哪里弄的小琴呀?”
“什么小琴?这是手琴!”雪魔音道,“你来的正好,帮我试试琴!”
“试琴?怎么试?我又不会弹。”田远不解地问道。
“傻瓜!谁说让你弹呢?你只要听着就好!”雪魔音一手托琴,另一手灵活地弹弄起来。
田远正心烦意乱,说道:“我先跟你说件事吧!”
雪魔音笑了笑道:“等会再说!”
田远在她对面坐下,看着她弹琴。
听着听着,暗自纳闷,这琴音短小急促,铮铮声硬,似乎是她从未弹过的!心说难道是新做的曲子?那也不对呀,自己经常到她这来,可从没见她做曲。
勉强听了一会儿,只觉身体燥热,心怦怦直跳,思维混乱模糊,几欲歪倒。
“铮、铮!”雪魔音弹奏良久,终于停了下来,问道:“怎么样?”
田远回过神来,心说这小琴就是不同,怎么能比的上大琴呢?不忍泼冷水,说道:“还行,能听!”
雪魔音叹道:“那曲叫摄魂曲,人听之后,会失去意识,你听着没事,唉,看来我的功夫还不到家!”
田远恍然大悟,原来是专门弹的这难听的曲子啊,笑道:“其实你也不用弄这曲,若是遇到危险,你上前一站,对方一看,哎呀我的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大美人啊!一下就把人的魂给勾走了!”
雪魔音笑着啐道:“呸,你总有的说!我是认真的,你却拿好话哄我开心!”
田远道:“我这人呢,天生就老实,所以,特喜欢说实话,刚才所说,句句发自肺腑,天地良心!”
雪魔音道:“去你的!你还天生老实,你呀,老实人中挑出来的——不老实!”
田远嘿嘿一笑,说道:“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对你可是老老实实的!”
雪魔音点点头,说道:“这倒是真的,若不是看你老实,我早就让你尝尝我的黯然**曲了!让你听的七窍流血而死!”
“啊?不会吧,有那么厉害?听曲都能听死?”田远问道。
“那当然了!你想不想听听?”雪魔音问道。
“不、不!你可别害我了,我若是**了,那你也没好处!”田远说道。
雪魔音笑了笑,问道:“你找我什么事?”
田远清了清嗓子,愁眉不展地说道:“还不是叶娜雅的事情?唉,这个丫头片子,可真难缠的很!”
雪魔音说道:“她的事情呀,你去找她解决,何必来问我!”
“啊?”田远一愣,心说我除了能找你商量,还能找谁?找古木赫吗?找翠花吗?真是笑话。
“我就是找她解决不了,所以才求你帮我出主意!”田远叹气道:“唉,她、她非要跟我们一起走,否则、否则就得先娶了她!”
“是吗?那你就娶了她或者是带她走呗!”雪魔音淡淡地说道。
田远急的直搓手,说道:“我这么小,根本还不到结婚的年龄。”
雪魔音道:“我看你不小了,我看倒是可以结婚。何况,你不是还有玉儿公主吗?娶一个也是娶,两个也是娶,不都一样吗?”
田远闻听,忍不住大发脾气,怒道:“要娶我倒是宁愿娶你!”
雪魔音听罢,怔怔地愣了一会儿,说道:“瓦剌人性格豪爽,说话直接,不会遮遮掩掩。叶娜雅既然说出口,那她就是真心喜欢你!若是拒绝了,那只怕伤了她的心!田远,你喜欢她吗?”
田远站起身,在帐内踱来踱去,恨恨说道:“她数次救我性命,说一点不喜欢,那是假话,可这喜欢也没上升到结婚的地步呀!如果因为这个而结婚,我、我觉得很别扭。”
“呵呵,别扭?别扭总比在这僵持好吧!要不我们悄悄地溜走?”雪魔音道。
“溜走?不行、不行!”田远头摇的像拨浪鼓一般,“她会到处找的!”
雪魔音笑道:“如此看来,除非你死了,她才会死心的!”
田远喃喃道:“除非我死了?”
雪魔音说道:“是啊,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所以,你就把她娶了吧,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何况……”
她话还没说完,田远大声说道:“好,那我就死一次!”
“什么?你说什么?”雪魔音诧异地问道。
田远道:“死啊!能怎么办?如果只有我死才能解决,那我就只好死喽!”
“你疯了?这一段时间,我们辛辛苦苦好不容易才活了下来,怎么能轻易地死呢?”雪魔音急道。
田远见她听到自己要死的时候,情绪激动异常,惊喜地说道:“原来,你也是关心我的呀!唉,平时看你高冷的样子,我以为你不会为任何事伤心呢!我跟你讲啊,我这人呢,什么都好,就是不会自己主动去死!嘿嘿,你忘记了,去麓阳郡池塘边捉鱼时的情形吗?”
雪魔音听他话中狡黠之意,想起上次之时,嗔怒道:“噢,你是想假死呀,亏你想的出来!这么做,你良心过的去?”
田远叹道:“那你说,怎么办?”
雪魔音想了一会儿,说道:“叶娜雅若是知道你死了,该有多伤心呢,而且、而且若是知道你宁愿装死也不娶她,那她非恨死你不可!”
田远道:“我不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么?如果真要跟她成亲,然后再走的话,那才是坑人呢!万一我回不来,她岂不是守寡一辈子?所以呢,我出这馊主意,也是让她彻底死心,为了她好,对不对!”
雪魔音摇摇头,说道:“我确实也没好办法。你的馊主意,确实够馊的,田远,我就奇怪了,你的脑袋里怎么那么多馊主意呢?”
田远嘿嘿一笑,说道:“这算什么呀!我上学的时候,捉弄李寡妇,那才好玩呢,哈哈,不过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被吓着。”
雪魔音道:“好了,别吹你的光荣历史了,那我们想想怎么办吧!”
田远把嘴巴凑过去,低声说道:“你只要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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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 冷如冰霜一尸首
“不好了!不好了!千夫长田远冻死啦!”
一个专门侍奉田远的女奴发现田远直挺挺地躺在帐篷之内,全身上下冻满了白霜之时,吓的差点尿了裤子。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帐篷,大声呼喊着。
没多久,这个爆炸性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瓦剌,人们不约而同地朝田远的帐篷走来。
古木赫单于闻听消息之后,骑着马嗒嗒嗒嗒地跑了过来,大声喊道:“田远!田远!”
一进帐篷,他一下愣在门口,他见过死人,见过各种各样的死人,老死的、病死的、毒死的、利刃杀死的甚至活埋和火烧死的都见过,可就没见过像田远这样冻死的。
身为千夫长,住在厚实的大帐之内,身旁有各种毛毯,虎皮的、熊皮的,怎么会冻死呢?而且冻的十分蹊跷,仿佛是从冰块里挖出来的一般。
古木赫单于仔细观察着田远的身体,心说莫非是被人害死的不成?也不对,他那么大的能耐,想害死他,可不简单。
帐内的人越来越多,雪魔音和叶娜雅也来到了帐内。
“田远!”叶娜雅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扑上去抚摸着田远的脸痛哭起来,“为什么你会死!为什么?你说过给我做很多好玩的东西的,你起来呀!起来!”
古木赫单于上前扶起叶娜雅,有心劝说两句,可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太了解这个妹妹了,虽然平时刁钻古怪,可一旦身心投入了,那是九匹马都拉不回来的。虽然与田远相识日子不长,可她早已不自觉地喜欢上了田远。
田远虽然年幼,可他在黑邪的阴谋将要得逞时挺身而出将其戳穿,并在珠路玛雅率兵作乱时奋不顾身地将其擒获,这一切,再已被瓦剌人熟知。
他被冻死,众人虽然觉得蹊跷,可尸首眼睁睁地躺在面前,是以也没人怀疑。
苏哈巴图来到田远身边,艰难地弯下腰轻轻地抚摸着田远的头顶,悲痛地说道:“小鹰刚学会飞翔就在暴风雨中击垮,马驹刚施展英姿就摔倒在地。我们的英雄刚度过最艰难的时刻,却离我们而去!苍天啊!你不公平!”
“不公平!不公平!”众人跟着呐喊。
古木赫单于说道:“苏哈巴图,田远对我们瓦剌恩重如山,我们想把他葬在太阳升起的地方,上面种上一棵胡杨。每天醒来,太阳升起的时候,我们就能看到他在那里!”
“嗯!我们还要把他的英雄事迹传下去,让瓦剌人世代记住他!”苏哈巴图又叹道:“那个女人怎么办?”
他一指雪魔音。
古木赫单于说道:“我答应田远要维护雪魔音的周全,如今田远死了,我想问她一下,是留在瓦剌还是回秦国?若是留在瓦剌,我会着人尽心照料。若是要回秦国,那我亲自替田远完成这个诺言!”
“那好吧,你去宽慰一下她,我找几个人,去东方找块安息之地。”
说罢,苏哈巴图离去了。
古木赫单于走到雪魔音身边,见她一脸憔悴,哀恸不已的样子,心里暗自叹息,蹲下来轻声说道:“田远意外死亡,我们大家都很难过,他对我们瓦剌有恩,我们会把他的后事好好处理的。”
雪魔音摇摇头,问道:“你们准备怎么安排他的后事。”
古木赫单于便把他同苏哈巴图商量的方式说了一遍。
雪魔音说道:“田远曾经说过,他在齐国有个妻子,是齐侯的女儿。我想,他若死后有知,更希望葬在齐国吧!”
“什么?他有妻子?”古木赫单于大吃一惊,又为难地说道:“此地距离齐国千里之遥,把他运往齐国,路途危险重重,再加上北燕、中山等国的关卡,只怕我们还未到达齐国,便被人扣留了。”
雪魔音道:“我知道此事颇为困难,而且你们也不方便南下,只求你们给我一车一骑,我愿自己带着翠花和田远的尸首去齐国!”
“不行!”古木赫单于断然否决,“你眼睛看不便,纵使有翠花在,万一遇到歹人,那如何是好。这样吧,你先考虑一下,我跟其他人再商量商量,看有没有更好的处理办法!”
雪魔音点点头,欠身谢道:“有劳单于挂念了!”
众人渐渐散去之后,叶娜雅走过来,坐在雪魔音面前,小声问道:“姐姐,他、他真的有妻子了吗?”
雪魔音点点头,说道:“是的,他去齐国,本来就是想去见他妻子的。”
“那、那你跟他为何不成亲?”叶娜雅问道。
“我?”雪魔音惨然一笑,说道:“我是个瞎子,哪里配得上他!”
叶娜雅说道:“不会的!他很喜欢你,不会嫌弃你的!是你不想嫁给他吧!”
雪魔音摇摇头,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他人已经死了,再说无益。唉,叶娜雅,倒是你不要哭坏了身子。”
“我、我真想跟他一起死了!”叶娜雅说道,“我觉得就像天塌下来一样。活着没什么意思了。”
“不能那么说!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呢,等你过几年就会慢慢忘记他的!那时候,你会嫁个英俊潇洒的王子,生几个小孩!”雪魔音努力宽慰道。
叶娜雅叹了口气,说道:“姐姐,你不了解,不论他是死是活,我心里有了他,都不会消失掉的。”
雪魔音无奈地摇摇头,不知道再说什么好。
叶娜雅继续说道:“昨天,我还想若是能嫁给他,不知道该有多开心!我以为,我和他之间,只有你一个,可是没想到他竟然还有个妻子。姐姐,你见过他那个妻子吗?你说,若是他活着,那个妻子容的下我们吗?”
雪魔音说道:“傻妹妹,我是不会嫁给他的!何况他已经死了,以后这种傻话不要说了。”
“可是他很爱你的!我看得出来,他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而你呢,为了救他,甚至都答应嫁给父王。如果这不叫爱,那我就不知道时间什么是爱了!”叶娜雅说道。
雪魔音说道:“你还小,经历的太少,不知道世间险恶,听我话,等我们走了之后。你忘记他,就当我们没来过,好好地活下去。”
叶娜雅像没听到似的,自言自语道:“我第一次他呢,见他浑身脏兮兮的,说话也让人讨厌,可是后来他给我做了风筝之后,我突然觉得他其实挺可爱的,再后来,不知道怎么的,每天睡觉时不自觉地就想到他,睡醒之后呢,就想离开爬起来去找他!我知道,我长的没你好看,他不喜欢我的,可是、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了,我想他,就像在山洞里那样,想他一直那样抱着我。”
雪魔音听她慢慢诉说着,不由地同情起来。轻轻地握紧她的手。
叶娜雅继续说道:“他一门心思要做的,却是如何把你救出去!那几天里,我真是恨你,真想悄悄杀了你!可我知道,若是杀了你,他知道后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我报仇!后来,我听说你要嫁给父王,我心里虽然为阿囊难过,心里却暗暗地高兴,如果你真的嫁给父王,那我就可以嫁给他了。我真傻,若父王没死,田远也不会娶我的!他、他心里除了你,还有齐国的妻子,怎么肯分一些给我呢!”
雪魔音怜悯地把她揽入怀中,安慰道:“好妹妹,他经常跟我说你救过他很多次,不知道怎么报答你!这就说明,他心里是有你的!”
“我救他不是要他报答,我只是身不由己地去救他。”叶娜雅说道。
“我知道的,所以,如果你遇到困难和危险的时候,他也会奋不顾身的救你!这就说明,他是喜欢你的,只是他自己不知道罢了。”
“真的?”叶娜雅眼睛一亮,随即又黯淡下去,小声说道:“可是他已经死了。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好!”
“他虽然死了,可你必须知道这一点呀!不管他如何,他希望你能好好的活下去!明白吗?”
叶娜雅眨巴着眼睛看着雪魔音,说道:“姐姐,你送他回山东吗?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雪魔音闻听,想了一会儿,说道:“你若能陪我去,我是求之不得。只是你贵为瓦剌公主,年龄尚幼,千里迢迢长途跋涉,只恐不妥。何况此时尚未最终定夺,等我与古木赫单于商量之后再决定此事,好不好?”
叶娜雅看着田远的尸体,眼泪又流了下来,抽泣着说道:“魔音姐姐,他为什么会冻死呢?夜里的时候,也不是太冷的!”
雪魔音道:“这个我也不清楚,唉,许是他练功走火入魔吧!”
“走火入魔?”叶娜雅眉头一皱,说道:“不对,上次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很快就好转了。这次也不会就这么冻死的!”
叶娜雅腾地一下站起来,上前一边仔细查看田远的尸体,一边大声朝外边喊道:“来人!来人!去点一堆火,搭一个架子,将千夫长田远的尸体架在上边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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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四章 雁关外遇蹊跷事
尊贵的公主下令,哪个敢怠慢?没过多久,一堆木柴、干瘪的牛粪就堆在了帐篷之外。
雪魔音听到他们搬运田远的尸体,急忙问道:“你们、你们要干甚么?”
叶娜雅说道:“田远是冻僵了,也许没死呢,我把他架到火上烤烤!”
“哎呀!不可以!不可以!”雪魔音循着声音颤颤抖抖地摸索了过去。
叶娜雅忙上前扶住她,说道:“姐姐,不用怕!我们又不是烧死他,只是帮他把僵硬的身体烤软一些,没准他走火入魔就好了呢!”
雪魔音心说这丫头可真能异想天开,馊主意出的比田远的还要馊。
她拦住他们说道:“不行!你们这么烤他,是对死者的不尊敬!叶娜雅,赶紧拦着她们!”
叶娜雅说道:“你放心吧,只要他的尸体稍微一软,我就把他抬离火堆!”
她见雪魔音焦急万分,把她缓缓搀回去坐下,解释道:“既然田远是被冻死的,那我们该给他取取暖呀!”
“我说不可以!”雪魔音突然发飙,大声喊道:“你们这么做,会、会害死他的!”
叶娜雅诧异地问道:“怎么是我们害死他呢?他明明已经死了的!我只是不想让他死后还冻成这样子。”
雪魔音急切地说道:“叶娜雅,快点制止他们,此事非同小可,一时半会儿我也没法跟你说清楚!”
叶娜雅狐疑地看着她,问道:“姐姐,是不是有事情瞒着我?”
雪魔音急道:“哪里呢!快点拦住他们!”
叶娜雅说道:“好,我这就去说!”
她来到帐外,看着已经架好了的田远,心中暗想,雪魔音闻听我要火烤田远,就如此惊慌失措,难道他烤不得?她吩咐道:“点火,把千夫长的尸体抬近点!快!”
众人闻听,抬着田远的尸体,又靠近了一下柴火。
火点燃了,红彤彤的火焰一下升腾起来。
雪魔音在帐内听到外边柴火噼里啪啦的声响,知道事情不好,急忙拿起木琴,弹起摄魂曲,希望通过琴音来控制他们。
琴音传到帐外,众人听了之后,像着了魔一般,脸上浮现出如痴如醉的表情,大家似笑非笑地呼吸张望着,手里拿着或木柴、或炊具、或衣物,慢慢地围着火堆手舞足蹈。
雪魔音心里焦急万分,虽然控制了这些人,可田远呢?是不是在架子上烤着?
“叶娜雅!叶娜雅!你快点住手!”她一边弹一边大声喊着。
可叶娜雅也被琴音控制着,哪里能听到她的喊声呢?
正在雪魔音焦急万分之时,忽听远处传来一阵嗒嗒、嗒嗒的马蹄声。
那马来的很快,一会儿便来到帐篷之外。
雪魔音大声问道:“来人是谁?”
“我!古木赫!”
雪魔音心中一喜,急忙停止弹琴,大声喊道:“古木赫!快把田远从火架上抬下来!快点!”
古木赫单于翻身下马,见田远被搁在架子上,身上的衣服被烤的干干的,毛发几乎烤焦。急忙上前把他移开,喝道:“这肯定是叶娜雅搞的鬼!唉!异想天开!”
雪魔音的琴声停止,众人也逐渐从痴迷中恢复过来,叶娜雅望着古木赫单于,笑了笑。
古木赫单于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将田远抱回帐篷,放回毯子上。
叶娜雅跟了进来,偎依在古木赫单于身边。
“雪魔音,真是抱歉!”
“田远他没有烧坏吧!”雪魔音问道。
“没有,只是衣服烧了一些,头发焦了点。”古木赫单于歉然说道。
“那就好!可吓死我了!”雪魔音心有余悸地说道。
古木赫单于说道:“我仔细考虑了一下,田远既死,那他的妻子也应该知道消息,见他最后一面。所以,我决定派一队人护送你们回去,这些人精明强干,粗通你们的语言。”
雪魔音听后大喜,忙弯腰施礼道:“多谢古木赫单于!田远地下有知,亦会感激涕零。”
“哎!田远之祸因我而起,故送他回去也是份内之事。这两天你准备一下,过几天送你们启程!”古木赫单于说道。
“我也要去!”叶娜雅插话道。
“田远已死,你跟着去做什么?”古木赫单于道。
叶娜雅轻声说道:“我、我想送他最后一程!”
古木赫单于叹了口气,说道:“即使你送到齐国,又能如何呢?难道他能醒转不成?最后还是一抔黄土遮面。叶娜雅,父王死后,你阿囊心情一直不好,这几日你多陪陪她。”
叶娜雅见古木赫单于不松口,知道再求也无用,愤然站起身来,大声喊道:“你们都欺负我!我、我再也不理你们了!”
雪魔音听她跑了出去,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说不出的感觉。她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用过多准备,随时都可以启程,如果古木赫单于不介意,我们明天就走吧!”
“明天?明天是不是太快了?”古木赫单于吃惊地问道。
“路途遥远,早日启程,早日到达,田远也就能早日入土为安!”
古木赫单于说道:“那好吧!明日太阳升起,我为你们送行!”
古木赫单于走后,雪魔音吩咐下人把田远的衣服重新换了一套新的,并把他常用的东西收拾摆好。
一切收拾妥当,她慢慢挪到田远身边,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说道:“认识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长的什么样呢?只是熟悉你的声音和你的呼吸,有好多次,我都想好好摸一下你的样子,可又下不了决心。现在,你终于老实地躺在我身边,不能动也不能跑!”
触手之处,冰冷异常,似乎是冰雕一般,散发着凛冽的寒气。雪魔音皱了皱眉,说道:“怎么那么凉呢?难怪叶娜雅要帮你烤一下!”
到了次日,古木赫单于率人来到田远的帐篷里,将他小心地搬上马车,铺上数张虎皮。
他带着一个十夫长来到雪魔音身边,说道:“这是十夫长乌日齐齐格,我吩咐他们装扮成你们中原人,这样,过各种关卡就方便多了。”
他转身又吩咐道:“乌日齐齐格,一路之上,要保护好雪魔音的安全,保护好千夫长的尸首!回来之后,我升你为百夫长!”
乌日齐齐格大喜,大声喊道:“我等誓死保护雪魔音和千夫长,绝不辜负单于的信任!”
古木赫单于点点头,说道:“好!”
瓦剌族人极重感情,田远有功于瓦剌,大家不约而同地早早站在路旁,吹着号角,为他送行!
叶娜雅从脖子上摘下狼牙项链,递到雪魔音手里,低声说道:“姐姐,这是我最心爱的东西了。埋葬他时,代我给他戴上!”
雪魔音点点头,说道:“叶娜雅,他一定会感受到你对他的爱,你好好保重!”
“嗯!”叶娜雅轻轻地抱了抱雪魔音,走到车边,趴在田远身上,痛哭起来,她边哭边说:“田远,我会一直想你,我、我好想跟你一起走!你是好人,如果有来生,求你离我近一些!”
古木赫单于上前扶起叶娜雅,说道:“好了!送他上路吧!”
乌日齐齐格拜别古木赫单于和众人,率领手下护送马车沿着大路朝东方走去。
一路上昼行夜宿,倒也没遇到暴雪疾风。
这日,快要出草原边际,地势渐有起伏,山路农田多了起来,乌日齐齐格对雪魔音道:“雪魔音,前边就是燕国境地,燕国人向来言而无信,蛮横无理,我们说话要格外小心。若被他们发现我们是瓦剌人,只恐惹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雪魔音点点头,说道:“我早有耳闻,自古以来你们瓦剌跟燕国常有征伐,可称世仇。你只要约束好大家,到了燕境,我不说话就是了。”
乌日齐齐格说道:“他们若要找茬,不会因为你说不说话的!不过,我们尽量避开燕**队驻地,少去市镇,便可少些麻烦。”
雪魔音问道:“大路通行之处,必有军队驻扎,如何能避的开?”
乌日齐齐格说道:“遇到关卡哨所,我们绕远一些路就是了!虽然这样耽搁一些时间,但是只要能顺利护送你们到齐国,我们也就放心了。”
雪魔音笑道:“嗯,我也恭喜你早日成为百夫长!”
“哈哈、哈哈!”乌日齐齐格粗犷地笑道:“成为百夫长是我的梦想,但我最佩服田远千夫长,年纪轻轻,便统帅千人,可惜啊!天佑英才,突然暴病身亡。”
他们正说着话,忽听前面一阵号角,有人大声喊道:“抓住他!不要让他跑了!”
接着便是一阵阵的口哨声。
乌日齐齐格警惕地把手放在刀柄之上,放眼望去,只见一个山坳里转出一队人马,追赶着前边的一头麋鹿!
那麋鹿来的飞快,嗖嗖几步,便窜了过来。见到他们一伙,急忙掉头,朝旁边奔去!
“嗖!”一支长箭飞来,正中麋鹿脖根!
麋鹿吃痛,往前奔跑两步一下摔倒在地!
那伙人见射中麋鹿,尽皆大喜,大声叫喊着奔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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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狂人狂性毛病多
来人较多,约莫四五十人的样子,当头的是一土灰色衣服汉子,圆脸凸肚,手里握着弓箭。身后紧跟着七八个成马的年轻人,身上携带弓弩刀剑。其他则是步行者。
乌日齐齐格见他们来者不善,一拉马缰,带人往路边靠去,让出两骑并行之道,回头低声吩咐道:“大家不要说话,慢慢走过去!”
两拨人马越走越近。
灰衣汉子纵马驰过,瞄了他们一眼。奔到麋鹿近前,拔出长剑补了一下!接着一把抓住鹿角,提了起来!
“哈哈!今日有肉吃了!抬回去!快快!”
两个兵跑近,掏出绳索,将其四蹄捆绑起来,用长枪抬着。
这人好大力气!乌日齐齐格暗自心惊,这一头成年麋鹿,少说也有一百多斤,这人身不摇,膀不晃,单臂轻松提起,可见臂力之大,不可估量!
两拨人马交汇,对方好奇地观察着他们。
“驾!驾!”他急促地催促地挥着马鞭,催促马快速前行,尽快躲开他们。
走出一箭之地后,他稍稍松了口气,看对方的衣着打扮,似乎是本地的防卫之兵。在两国边界,这种兵最是难惹。常常跨境猎杀动物不说,还会顺带着打劫百姓。
“站住!站住!”身后传来一阵叫喊声。
乌日齐齐格置若罔闻一般,带队继续前行。
“嗒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传来,一个白脸年轻小将策马冲到队前,一横长枪,喝道:“混蛋!让你们站住!竟敢不听!”
乌日齐齐格急忙勒住马,伸手抱拳,赔笑道:“哎呦,在下耳拙,没能听到大爷的喊声。”
“放屁!那么大的声音你能听不到?”白脸小将上下打量着乌日齐齐格,目光一甩,又停留在雪魔音身上。
灰衣汉子率队跟了上来,令人包围了乌日齐齐格一行,大声嚷嚷道:“奶奶的!竟敢不听招呼,不想活了吗?哼,依我看,你们定是奸细!”
乌日齐齐格急忙说道:“不敢,不敢!我等是去齐国探亲。大爷们可别冤枉了我们!”
“探亲?”灰衣汉子将信将疑地说道:“你这是去探亲呢,还是探亲回家呢?”
“这——,是探亲回家、回家!”乌日齐齐格急忙说道。
灰衣汉子骑马走到马车边,眼前一亮,见一个丽质女子静静地坐在那里,旁边还有一堆兽皮。
灰衣汉子心神一荡,目光肆无忌惮地扫在雪魔音脸上、胸口扫来扫去,嘴里说道:“唉哟,这小娘子挺标致嘛!”
“二哥!可惜是个瞎子!”白脸小将大声喊道。
灰衣汉子笑道:“瞎子好啊!瞎子晚上不用蜡!哈哈!”
乌日齐齐格灰衣人的失态,知道不好,从车上挑起一张熊皮,递到那灰衣汉子手中,说道:“这位大爷,这是我家主人的一点意思,求各位高抬贵手!”
灰衣汉子哼了一声,马鞭猛地一撩,将熊皮掀翻在地,大声喝道:“滚!大爷我不稀罕这玩意!兄弟们几个月没见女人毛了,把这小娘子留下,你们赶紧滚!”
日你们大爷!乌日齐齐格心中暗骂,知道这些人要成心找茬,朝手下使了个眼色。
“那可不行啊,大爷!我家主人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没法交待!”
雪魔音听对方说话粗俗,知道在打自己主意,悄悄地摸过手琴。
“各位大爷若不嫌弃,妾弹一曲如何?”
灰衣汉子哈哈大笑,说道:“弹曲?好啊!不过现在大爷可不想听曲!来伺候一下大爷,就放你们走!”
雪魔音低头说道:“弹完曲子再伺候大爷们也不迟啊!”
说罢,她盘膝坐好,拖住木琴,轻轻地一拨琴弦,希望用摄魂曲镇住他们。
那灰衣汉子猛地一冲,一把夺过木琴,随手一甩!
“去你的吧!”
“哎呀!”雪魔音吓的大惊失色!
“汪汪、汪汪!”翠花见雪魔音受欺负,跃到车上,朝灰衣汉子狂吠!
白脸小将拿着长枪一下朝翠花刺来!
翠花一声狂叫,身子一扭,往边上一躲。
乌日齐齐格见状不妙,拔出长刀,朝白脸小将的长枪猛地一压,啪地一下死死压住枪杆,喝道:“各位玩笑有点过了!我家主人宽宏大量,我等却不能视之不见!”
“哎呀!听你说话就不太流利,现在露馅了吧!哼!天底下除了匈奴人用长刀,还会有谁用呢?你们果然是匈奴探子!”灰衣汉子一声大叫,“来人!给我拿下这些探子!”
对方听得号令,马上呐喊着冲了过来!
乌日齐齐格见事情紧急,再解释也来不及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大声吩咐道:“保护主人!”
说着,手上毫不留情,单刀压着长枪,顺势朝白脸小将手指削去!
此时,白脸小将只觉枪上像压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若不撒手,手指必断无疑。若是撒手,对方必然趁机朝自己砍来,那时,自己手无兵刃,就成被攻击的对象。
白脸小将正踌躇时,那灰衣汉子看到他危险,采取围魏救赵之道,长剑一挥,直取乌日齐齐格首级!
乌日齐齐格听的长剑破风烈烈,被逼无奈,只得回刀一格!
当啷一声,只觉手臂被震的发麻,虎口震裂,单刀几欲脱手。
白脸小将躲过一劫,挺枪就刺!
灰衣汉子扬剑朝天,大声喊道:“匈奴探子,格杀勿论,这小娘子留下活口,大爷我还要快活快活!哈哈,杀呀!”
乌日齐齐格扭身一闪,躲过长枪,与白脸小将格杀在一起。
雪魔音听到他们厮杀起来,急忙扒开兽皮,用力拍着田远的脸,大声喊道:“田远!快起来!出事了!”
田远的身体依然冰冷如昔,没有一点生气。
“田远!快起来呀!”雪魔音喊了一会儿,心说可不要真的死了!情急之下,吸几口气,朝田远嘴边哈去,想用自己身体的温暖去给田远解冻!
乌日齐齐格打斗了一会儿,见己方十余人皆被包围,情急之下,朝白脸小将虚晃一刀,回身朝着拉车的黑马猛拍一下!
黑马屁股吃痛,一声嘶鸣,撒开四蹄,沿着大路朝前冲去。
乌日齐齐格紧随其后,大声喊道:“雪魔音,拉着马缰,纵马前行,不用管我们!”
“草他奶奶的!抓住那小娘子!”灰衣汉子见乌日齐齐格护送马车逃跑,弯弓搭箭,朝他后心射去!
“嗖!”
乌日齐齐格听到风声,身子一矮,抱住马脖,往旁边一偏,轻松躲过长箭。
灰衣汉子见长箭落空,知道匈奴人善于骑马,冷哼一声,食指一夹,从箭筒里又抽出两支箭,搭在弦上,拉的如满月一般,仔细瞄了片刻,嗖、嗖两下,长箭一前一后连弩般地朝乌日齐齐格射去。
“哎呀!”
乌日齐齐格回身一看,没想到这人箭术如此了得,大喊一声“不好!”
躲过其中一支,再要躲避另一支,稍微慢了一拍。
噗地一声,羽箭一下射入他的臂膀,血流如注!
他支持不住,啪地一下摔下马来。
十来名匈奴兵虽然骁勇善战,可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没多久,便被斩杀殆尽。
灰衣汉子令人砍下他们的人头,捡起长刀。然后朝雪魔音追来!
乌日齐齐格捂着臂膀,挥着长刀欲待阻拦,被群马一冲,踢晕在地。
雪魔音目不能视,再加上马车颠簸的厉害,只好趴在田远身边大声呼喊着:“田远!你快起来呀!不要吓我!说好的假死,千万不要成真!”
一边呼喊着,一边聆听身后的声音。
过了不知道多久,黑马步子渐渐缓,这时,身后传来马蹄声无比地清晰起来。
雪魔音心砰砰直跳,从声音中辨得,乌日齐齐格等人必是全队覆没。
呼唤了一会儿,见田远始终不醒,心里又慌又乱,乱了方寸,只好拼命地抱着他。
灰衣汉子率人追了上来,哈哈笑道:“小娘子,不要怕,大爷来救你啦!”
说着,双腿一夹马腹,嗒嗒嗒嗒地冲了上来。
逐渐冲近马车,灰衣汉子腾出右手,压低身子,朝着雪魔音的背心衣服一抓,猛地将她拎在半空!
翠花坐在车上,嗷地一下跃了上去,朝着他手臂奋力一咬。
“哎呀,畜生,作死!”他一拳挥出,砰地一下砸在翠花头上,“妈的!这畜生倒是挺狠!”
他看了看晕厥的翠花,大声喊道:“那这畜生带上,晚上炖了!”
一边说话,一边顺势将雪魔音横到身上,色迷迷地淫笑着,伸手乱摸,嘴里说道:“美人,今天就好好伺候一下大爷吧!”
“救命啊!救命啊!”雪魔音撕心裂肺地喊叫着!
“哈哈,你就是喊破呼咙也没人听到。”灰衣汉子抓着她的双臂,用力扭到身后,伸出右手像撕小鸡一样嗤地一下撕开她的衣服,将手伸了进去!
“救命!救命啊!”雪魔音一边喊叫着,一边拼命挣扎!
“喊吧,你喊的越大声,大爷我越过瘾!哈哈!”灰衣汉子一声狂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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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哀叹千里送行兵
灰衣汉子正得意间,忽听身后手下人大声疾呼:“二哥,小心!”
他刚要回身看个究竟,只觉马步子一颤,这时,听到身边有人喝道:“大冬瓜,你活的不耐烦了!”
“噗!”
他还没反应过来,便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被踢翻在马下!
“谁啊!谁?好大胆子!”灰衣汉子皮糙肉厚,马上摔下,摔了个结实,却跟没事似的一翻身站了起来。
他定睛一看,一个满脸愤怒的少年瞪着自己,他一手抱住那个小娘子,另一手勒住马缰。
“是你小子坏大爷的好事!”
灰衣汉子疑惑地问道,不敢相信自己是被这少年踢下马!
少年说道:“哼!大冬瓜!你好大胆子,连我的马车也敢劫,说吧,想怎么死!”
灰衣汉子定下心来,喝道:“小子好大的口气,老子不是大冬瓜,老子是玉庸关镇守副使令狐达!你是何人?”
少年说道:“哈哈,你看你长的,没鼻子没眼,整个脑袋不是大冬瓜是什么?令狐达?令你妈的达!”
“你敢蔑视我!”令狐达闻听大怒,挥剑砍来!
少年不避不躲,一纵马缰,那马腾地一下跃起,朝令狐达踢来!
令狐达见势不妙,手臂一扯,收招在侧。
“你、你到底是何人?从何而来?”
少年狂妄地说道:“哼!大冬瓜,你那只手摸了她?若想活命,自己把那只手剁掉!否则,哼——”
这时,令狐达众多手下陆续到来,听到这少年口吐狂言,纷纷骂道:“放你娘的冒烟屁!你是什么东西!”“呵,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臭小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杀了他!”
少年跳下马来,伸手从腰间拔出一柄黑黝黝的短剑,喝道:“令狐达,看来你是想让我代劳喽!”
令狐达见这少年比自己矮一个头,身材瘦弱,似乎一阵风都能吹到。吐了口吐沫,骂道:“放屁!大爷这就送你去西天见阎王!”
说罢,一招力劈华山,长剑自上而下砍来!
少年冷笑一声,盯着闪烁发光的剑刃快到头顶之时,身子一偏,短剑朝前一扫!嘴中喝道:“去你妈的吧!”
“嘡啷”
黑光一闪,一只握着长剑的断臂掉在地上!
“啊——”
令狐达像受伤的野狼一般,瞪大了双眼,似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二哥!”
“杀了这小子!”
“不要让他跑了!”
众兵见令狐达受伤,纷纷涌了上来,刀枪剑戟疯狂地朝少年刺去!
少年面无惧色,身形一转,手中短剑顺势插在腰间,双手食指殷红如火,上下轻点!
啪啪啪数声响,冲在前边的兵士还没看清对方身形,便觉得的胸膛一凉,低头一看,心口处凭空多了一个黑黝黝的洞,汩汩地流畅着黑血。
“大家小心,这小子会妖法!”白脸小将大声喊着,一挺长枪,朝少年刺来!
“哼!找死!”
少年一声断喝,眼如闪电手如勾,一把攥住枪头,用力一扯!
唰地一下,把白脸小将扯下马来!
然后奋力一甩,一下丢到三丈开外!
“哎呀!”白脸小将摔的狼狈不堪!
少年冷冷地扫了一眼众人,大声问道:“还有谁?”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再也没人敢应声!
令狐达瞪着田远,大声骂道:“臭小子!有种你等着!你等着!”
他翻身骑上白脸小将的马,纵马狂奔而去!
众兵一看,急忙跟了上去!
少年将雪魔音从马上扶了下来,见她衣衫被撕裂,手腕乌青,头发散乱,昏迷不醒,又气又怒,骂道:“草他妈的!竟敢如此对魔音,是可忍孰不可忍,真该杀了他!”
“魔音!魔音!你醒醒!”他轻声唤着。
雪魔音一动不动。
少年着急了,伸出掌心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头顶百汇穴,有用指甲掐了掐她的人中。
过了一会儿,雪魔音眼皮一动,猛地抓住少年衣服,大声喊道:“救命!救命啊!”
“魔音!不要怕,是我!田远!”
“啊!田远!你终于醒了!”雪魔音听清声音之后,一头扑进田远怀中,放声痛哭起来。
原来,田远运转玄元真丹,施展绵冰手手段把自己全身冻结,只留心口一丝热气。瓦剌部落众人因此才认为他已经死亡。
刚才遇到令狐达一行人时,马奔车颠,他忽听有人唤自己,急忙运转真丹,将全身冷气逼出,醒转之后,见雪魔音落入敌手,又惊又怒,从车上跳下,几个起落便冲了过去。
田远紧紧地抱着雪魔音,怜爱地说道:“都是我不好,让你受侮辱!我、我真是该死!”
雪魔音一言不发,只是痛哭。
田远轻轻地抚理着她凌乱的长发,将撕裂的衣服扯了一下,大声说道:“魔音,我发誓,即使拼了性命,我也不让这事情再次发生!”
雪魔音抬起头,伸出手摸了摸田远的脸,抽泣道:“我、我好怕,怕、怕你醒转不、不来。”
田远安慰道:“唉!傻瓜,我怎么会醒转不来呢?我是谁呀,我是打不死、切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的不死鸟!”
雪魔音又哭了一会儿,想起一事,大声说道:“田远,快、快找找翠花!”
“啊!对,翠花呢?”田远抱着雪魔音站起来,把她放到车上,四下张望了一下,见翠花躺在路边!急忙跳了过去,小心地抱了起来,唤道:“翠花!翠花!”
翠花睁开眼睛,看了看田远,轻轻地舔了舔田远的手。
“翠花你别急,我把真丹还你!你来疗伤!”田远把翠花搬到雪魔音身边,暗暗催动真丹,想将其排出体外!
他连续地催动两次,那真丹虽心随意动,可到了胸腔之时,却再也不往前走一点。
“怎么回事?”他急的满头大汗。
“田远,翠花怎么样?”雪魔音慢慢摸索着翠花的身子。
田远叹道:“受伤很重,若不治疗,只怕、怕有生命之忧!唉,翠花的真丹给了我,我现在却不知道怎么还它!”
“那、那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雪魔音问道。
田远想了想,说道:“有倒是有,不过不知道行不行!我只是用来救过人,可从来没有救过狗!”
雪魔音忙道:“那就赶紧试试!”
“嗯!”田远答应一声,轻轻握住翠花的前爪,催动玄元真丹,将真力注入掌心。
一团热流汹涌地透过田远的手掌,慢慢进入翠花体内!
过了好一会儿,忽听翠花“汪汪”地叫了两声。
田远忙睁开眼睛,见翠花眼中恢复了生命的光芒,它抬起头,伸出舌头,朝田远的嘴巴舔来!
“哎呀,翠花,你们狗类也流行亲嘴吗?”田远见它恢复了精神,大为高兴。
雪魔音关切地问道:“翠花怎么样?好了吗?我听到它呼吸逐渐平稳了。”
田远高兴地说道:“嗯,比刚才精神多了,静养几天,就又活蹦乱跳的喽!”
雪魔音扯过几张兽皮,给翠花盖上,又皱眉道:“乌日齐齐格呢?都死了吗?”
“乌日齐齐格?是谁?”田远问道。
“古木赫单于派人护送我们的十夫长!你去看看他们怎么样了?”雪魔音催促道。
田远跳下马车,见路上躺着数具无头尸体,叹了口气,说道:“唉,死了!头都被割掉拿去领赏了!”
雪魔音一声叹息,哀痛地说道:“这群畜生,真是该死!田远,他们是因我们而死,不能让他们暴尸荒野,想办法安葬了他们吧!”
田远点点头,心说没有工具怎么安葬?他站上一个土包四下望了望,突然有了主意。
他将匈奴兵尸体拖到一个低洼地,从附近抱了一些柴草覆盖在他们身上,嘴里默默念涌道:“各位大哥,若是我知道你们被杀,我就杀了那群王八蛋了!唉,你们若是有魂,早日回归瓦剌吧!”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雪魔音身边,跳上车,拉着缰绳说道:“我们赶路吧!魔音,你坐好喽!”
雪魔音抱着翠花,将面纱戴上,说道:“好了,走吧!”
田远一挥马鞭,拍马向前驶去。
“田远,我真怕你活不过来!”雪魔音在身后说道。
田远哈哈一笑,说道:“怎么会活不过来呢?只要心口有一丝热气,玄元真丹就能起作用。你就放心吧!”
雪魔音问道:“真是奇怪,上次你在池塘边冻成一坨,谁碰了谁都会结冰,为何这次没事呢?”
田远解释道:“上次我刚学会绵冰爪,还没做到收放自如。这次呢,我只要控制住真力,不让其外泄,别人碰了就没事!”
“原来是这样啊!”
田远说道:“我如果死了,那什么煞星之事就此而解,你也可以就此解脱了!”
“呸!不要再说死呀死的!活着多好!”雪魔音道。
田远说道:“对、对,活着,我们大家都好好活着!唉,若是知道那令狐达伤了翠花,我就要他命了!”
两人说着话,驱车走了几里路后,见前边尘土飞扬,一彪人马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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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咦,有人来了!”田远手搭凉棚,远远地看到那些人气势汹汹的样子。
“他们、他们是冲我们来的吗?”雪魔音的紧张地问。
田远慢慢拉住黑马,靠在路边,说道:“谁知道呢?看样子似乎是冲我们来的!你抱好翠花,什么都不用怕!”
那彪人马都是骑兵,转眼之间就来到近前。
田远看到方才的白脸小将也在对面,心中知道这是来寻自己报仇的。
“大哥!就是这小子伤了二哥!”白面小将一指田远,对旁边一个青面长须身披牛皮盔甲之人大声说道。
“他?”那人上下打量着田远。
“不错,就是他!别看他年龄小,但这小子身形怪异,力大无比!大哥要小心了!”白面小将说道。
那青面人,一纵马,来到田远的车前,面上满是疑惑之容,突然出声说道:“田远贤侄,你怎么在这里?”
田远一愣,心说你这家伙是谁?怎么认得我?
那人翻身下马,热情地说道:“贤侄,不记得栾府囚牢中吗?我是乌由大二哥的手下,复姓令狐,名飞,现在乌二哥已是燕国将军。我也领一拨人马驻守前边的玉庸关。上次蒙贤侄搭救,我等方脱离险境,乌二哥多次提到你,说不该把你丢在栾府,对不起大哥在天之灵。没想到咱爷们竟然在此相遇。哈哈,真是缘分啊!”
田远听他一说,渐渐有了点印象,只是上次乌由大手下众多,一时半会也记不全。既然是熟人,一切就好说了。他翻身跳下车,给那人施礼道:“原来是令狐叔叔,上次匆忙,没来得及跟大家好好叙叙,方才失礼之处,叔叔莫怪!”
“哈哈,你是大哥之子,又对我有救命之恩,莫说失礼,就是打我骂我,又有何妨?”令狐达发自肺腑的高兴,一把抱住田远,又道:“贤侄,此处不是说话之地,走,去玉庸关,咱爷俩好好叙叙!”
田远心说我这贤侄是冒牌货,可不能好好叙叙,叙久了就露馅了。但是欲待不去,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的托词,他踌躇了一下,说道:“令狐叔叔,方才我与你们交战,得罪了众位,若是去玉庸关,只怕、只怕……”
令狐飞转身喝道:“众将听令,此人是姬无忌姬大哥之子,谁敢对之不敬,斩立决!”
众人一片愕然,白面小将说道:“大哥,他、他怎么会是姬无忌将军的儿子呢?莫上当受骗!”
令狐飞怒道:“放肆!令狐腾,速速回关,准备酒菜,并点狼烟,通知乌由大将军!”
田远心说原来你们都是令狐一家啊,那个令狐达可不是个好东西。
令狐腾无可奈何,只得调转马头,急驰而去。
令狐飞翻身上马,笑道:“贤侄,过一会儿乌将军也会过来,我们好好唠唠!”
田远看看天色,已近中午,肚中数日未食,也觉饥饿难忍,便道:“好,请令狐叔叔先行一步,我们随后跟着。”
令狐飞点点头,说道:“那我在关前等你!近卫兵,尔等护送田远!”
几个亲兵齐声答应。
田远看着令狐飞离去,心中忐忑,我斩了令狐达的手臂,他岂能善罢甘休?可是,若不善罢甘休,那刚才对我笑容又不像装的。去他妈的!先去吃一顿再说!
他上了马车,驱马向玉庸关而去。
走了三四里路之后,转过一片陡峭的崖坡,眼前豁然开朗,一座青石大关耸立在眼前,左边连着峭壁,右边挨着山谷,正是易守难攻之地。
进入关内,见关上雄兵数百,个个盔明甲亮,雄赳赳气昂昂,田远心中不由地赞叹,这一玉庸关对敌人来说就是绝地,百人完全可以抵挡住上千人的攻打。
到了军帐内,分宾主落座,令狐飞笑着问道:“贤侄,你们要去何处?”
田远说道:“我们从瓦剌来,要去齐国!”
“噢!”令狐飞眉毛一皱,心说这匈奴的瓦剌部落与中原素无来往,他怎么会到了那里呢?莫非他真的是瓦剌的探子不成?他想到这里,哈哈一笑,说道:“齐国与瓦剌相隔数千里,中间还有我们燕国和中山,你千里迢迢地回齐国,是办事情呢?还是去那定居?”
田远笑道:“不怕令狐叔叔笑话,自从栾府分别之后,我颠沛流离几经生死,辗转各地,最后被抓到瓦剌,唉,这次回齐国,主要是为了玉儿公主!”
令狐飞说道:“玉儿公主?莫非贤侄想做齐侯的乘龙快婿?哈哈,齐国临淄,美女如云,首屈一指者,非玉儿公主莫属。贤侄若能娶其回家,姬大哥九泉之下,也会为你高兴。”
两人说着话,军中伙夫已经做好美味佳肴端了上来。
田远抓起一块鹿肉,正要往嘴里送,忽听外边一阵嚷嚷:“让开,大爷非剁了那小王八羔子不可!滚!”
令狐飞听的喊声,皱了皱眉头,高声喝道:“什么人门外喧哗?”
“大哥,是我,令狐达!”
声音一落,已经包扎好右臂的令狐达左手提着剑冲了大堂。
他见田远和雪魔音坐在贵宾席位,好酒好肉伺候着,怒气冲冲地一指田远,喝道:“大哥,就是这小子断了我右臂。你不帮我报仇,那只好我自己出手了!”
“啪!”
令狐飞脸色一沉,喝道:“放肆!”
令狐达吓的一哆嗦,硬着头皮说道:“你胳膊肘往外拐,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一句话都不说,哼!你、你配当大哥吗?”
田远冷冷地看着令狐达,心说受伤是你自找的,还想报仇?哼,我不杀你,就已经宽宏大量了!
令狐飞怒道:“滚出去!”
“我要报仇!”令狐达挥舞着长剑,大声嚷道。
“报——”
一个兵士跑进大帐,单膝跪地,高声喊道:“启禀镇守使,乌由大将军来到辕门外!”
令狐飞忙站起身,喝道:“还不快请将军进来!”
他瞪了一眼令狐达,扭头对田远说道:“贤侄,我们去迎接将军!”
田远忙站起身,跟着令狐飞走下城楼。
“贤侄!贤侄!”一身轻装的乌由大远远地朝田远打招呼。
令狐飞和田远忙跑上前施礼。
田远笑道:“乌叔叔,大半年不见,你比以前可精神多了!”
乌由大一把抱住他,哈哈大笑,说道:“上次为奴,今天为将,岂可同日而语?贤侄,我获知你来到玉庸关,心下纳闷,你怎么来玉庸关了呢?要去也是去我的军中大营啊!呵呵,肯定是令狐飞把你给截留了!对不对!”
令狐飞笑道:“二哥说笑了,我跟他也是偶然相遇,哪里敢截他?这不,我第一时间就上报了你!嘿嘿,二哥,过两天你生日,今天呢,这个消息就当生日礼物了!”
“放屁!你这家伙倒是会算计,拿贤侄当礼物,好家伙,你一毛不拔呀!”
乌由大说笑着来到军帐,见令狐达坐在中间生闷气,遂问道:“他怎么坐这?”
令狐达听到声音,翻爬在地,嘴里喊道:“镇守副使令狐达,求将军给我做主!”
“令狐达,滚下去!别丢人现眼!”令狐飞怒道。
乌由大看了看他俩,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田远忙说道:“乌叔叔,都是我不好,误伤了他!”
“误伤了他?他可是玉庸关第一大力士,你能伤了他?”乌由大将信将疑。
令狐达愤愤说道:“我是一个不留神,中了这小子的招了!哼,若是真刀真枪的,大爷一只手就捏死他!”
乌由大哼了一声,径直走到主位坐下,说道:“来、来,大家坐下说话!”
令狐飞率手下诸人重新坐定,田远也回到座位。
令狐达说道:“启禀将军,我率人在关外打猎,遇到一拨汉人打扮的匈奴探子,我看出玄机跟他们动起了手,被这小子使诈砍断右臂,回来之后,大哥说要去给我报仇,可是、可是,他却把这小子当宝贝一样接了回来!将军你说,我这仇该不该报!”
乌由大点点头,说道:“不错!确实该报!”
令狐飞忙道:“将军,他可是大哥之子,且不说这一茬,就说我们在齐国,若不是他出手相救,我们还在囚牢中呢!”
田远心说,这恶人倒先告状了!好,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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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八章 话不投机误伤人
想到这里,他又拿起刚才的鹿肉,大口地啃了起来。
令狐达愤然说道:“那我的手臂岂不是白断了?不行!我得砍了这小子的手!”
乌由大见田远对眼前之事视而不见,自顾自地吃着,心说贤侄啊贤侄,人家的剑尖都指到你头上了,你坐的到十分沉稳。他对田远笑道:“贤侄,令狐达所说是真的吗?”
田远见问,忙快嚼两口,把肉吞下,说道:“没错!他的手臂是我砍下的,不过,我们可不是匈奴的探子!”
“哼,还敢说不是探子,那匈奴人穿着我们的衣服要进玉庸关,是个白痴都知道其中有鬼!”令狐达说道。
田远笑着摇摇头,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对令狐达的话不置可否。
乌由大问道:“贤侄,你怎么跟匈奴人混在一起?匈奴无礼无仪,就像野兽一般。”
令狐达插话道:“哼,他跟匈奴人一起,自然不是好东西,没准是个吃里扒外的探子呢!将军,你们可得好好查查他,别被他骗了!”
“你!闭嘴!”令狐飞大声斥责道。
乌由大听令狐达一说,心念一动,暗想此事事关重大,这令狐达虽然粗鲁,可这话却不无道理,他伸伸手,制止了他们的争吵,又问道:“贤侄,你看这事如何处理?”
田远闻听,知道他略有怀疑,心说想套我的话?那可门都没有,他笑着说道:“乌叔叔,你是军中主帅,又是长辈,但凭叔叔做主,小侄听着就是了!”
雪魔音突然说道:“这位将军,田远是为了救贱妾,迫不得已才伤了他!若要惩罚,就惩罚贱妾吧!”
乌由大见雪魔音白纱遮面,心中诧异,问道:“你又是何人?”
“我?”雪魔音稍一迟疑。
田远看着雪魔音,心说是啊,你是何人?怎么回答?
“我是田远的朋友!”雪魔音说道。
田远心中一酸,朋友?岂能简单地是朋友?
乌由大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雪魔音道:“这人非礼贱妾,是田远及时出手,救了在下。”
乌由大一拍桌子,喝道:“令狐达!可有此事?”
“将军、将军,她、她跟匈奴人一起,我以为她是匈奴人,所以才、才想抢回来!”令狐达结结巴巴地说道。
乌由大喝道:“令狐达,田远出手是重了点,但你错在先,我看呢,此事就此罢休,不得记恨!”
“将军、我、我不服!”令狐达一梗脖子!
令狐飞上前拉住他,喝道:“将军已经网开一面,你若再无理取闹,休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令狐达怒道:“哼!你本来就不念兄弟之情!这仇,我非报不可!”
乌由大闻听大怒,喝道:“令狐达,你不听军令,来人!给我乱棍打出!”
数名亲兵听的号令,上前扭住令狐达,就往外走。
令狐达双膀一甩,“嘿——”
只见那亲兵一下被甩了出去。
令狐达大声说道:“这仇我非报不可!”
乌由大面色铁青,心下甚怒,冷冷地瞪着令狐达,一言不发。
“令狐达!你疯了!快下去!”令狐飞亲自拉着他的手臂,往外扯。
田远见这事僵持在此,站起身来,大声说道:“乌叔叔、令狐叔叔,既然他要报仇,不如让他报吧!”
“什么?”乌由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贤侄,此事错不在你!不需如此。”
田远笑道:“乌叔叔,你放心就是了!”
他又对令狐达道:“令狐达,你不是要报仇吗?好,我不想让两位叔叔为难,你就报吧,我成全你。不过,我们丑话说在前边,你可以报仇,但是能不能报的了,那得看你的本事!”
“不行!他力大无比,田远,你不是他对手!”令狐飞说道。
“哼!你看,这小子都同意了,你还护着他!”令狐达怒道。
田远说道:“令狐叔叔,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他站起身走到令狐达身前,说道:“令狐达,当你走了之后,我看到你把翠花打的奄奄一息,我就后悔了!”
“后悔?后悔什么?”
“我后悔我没杀了你!哼,你亵渎雪魔音,本就该死!只是我从没主动杀人,这才断你手臂以示惩罚!你不但不知悔过,反而一门心思报仇,那好,给你十招机会!若是你能报的了,那我也认了,若报不了!你就此罢手,如何?”田远说道。
“田远,你身体瘦弱,怎么是他的对手?”乌由大站起来,说道:“我来替你!”
田远忙道:“乌叔叔,万万不可,你若替我,他不心服!”
“唉!田远,这军中无戏言,你若是有三长两短,我、我怎么对得起大哥!”乌由大概然说道。
田远见他真情流露,心说这人倒是个讲义气的汉子,遂说道:“乌叔叔,你忘记了吗?在齐国,我是怎么救你们的。令狐达虽然身壮如牛,我可没放在眼里。”
乌由大虽然还不放心,他想了想,说道:“令狐达,田远给你十招机会,十招之后,你若是报不了仇,就此罢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是,将军!”令狐达大喜。
令狐飞见状,只好退在一边,拔出长剑,以防不测。
田远见他如此,心说这令狐飞拔出长剑,会救谁呢?我?还是他弟弟?管他呢,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点到为止,躲过十招,就此解开这矛盾算了。
田远一拱手,说道:“令狐达,来吧!”
令狐达眼瞪得通红,死死盯着田远,猛地大喝一声,“着!”
手中长剑唰地一下,朝田远当头劈下!
田远心说你这家伙,右手废了,左手还用这招,真是不长记性!他见剑刃已到,脚下一摆,嗖地一下窜到旁边!
长剑轮空,重重地劈在地上,啪地一下,把地上的石砖劈成两半!
哎呀妈呀,这家伙还真有点蛮力,田远咂了咂舌。
“一招!”乌由大数道。
令狐达骂道:“躲的到快!”
他拖回长剑,大喝一声,又朝田远刺来!
田远又是一躲。
令狐达见自己两剑落空,暴躁不已,咒骂声中,横剑一抹,来了一招横扫千军!
田远见状,往后一躲,说道:“令狐达,难道你就会这么几招吗?拿出点真功夫来,好不好!”
令狐达大怒,稳了稳心神,喝道:“臭小子,只知道躲来躲去,有种跟我交手!”
田远摇摇头,说道:“我一出手,你必然又——”
令狐达趁他说话,趁机斜劈过去!
田远闪身晃到旁边,嘴中毫不凝滞地继续说道:“——受伤,又要找我麻烦,循环往复,岂不是永远没完没了?”
“四招!”乌由大看着他们交手,又惊又喜,这令狐达性情鲁莽,但力大无比,军中能跟他过四五招的,鲜有人在,田远虽然只躲不攻,若能在他手下走这十招,必然也是一良才。
两人一来一往,你进我躲,转眼之间,到了九招上,令狐达停下手,喝道:“小子,你躲来躲去,即使过了十招,我也不服,还会继续报仇!”
田远皱了皱眉,问道:“那我怎么样做,你才肯善罢甘休?”
令狐达道:“有种你就跟我真刀真枪地比比!否则,哼,再过一百招又如何?”
田远见他一脸的不屑,心中骂道草你妈的,真是苦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你这么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
他冷冷地说道:“好啊!还有一招,我双脚站着不动,看你又能奈我何?”
令狐达道:“你也不用不动,只要你不躲,拔出你的剑,我们正儿八经的过招就行!”
田远说道:“我若拔剑,你性命就难保了,还是空手吧!来!”
令狐达怒道:“这可是你自找的!你就纳命来吧——”
他拼尽全力挺剑重重劈下!
田远窥的剑至,倏地伸出双手向上一拍!
“哎呀!”众人见他不躲不闪,竟然用手去挡剑,不由地都吃了一惊,心中均想完了、完了,这小子如此托大,非被劈成两半不可!
只听啪地一声,田远双手合拢,将剑刃死死圈住!
“呀——,去死吧!”令狐达脸涨的通红,用力往下按,无奈长剑如刺入石缝一般,纹丝不动。
众人见剑刃离田远的脑门不过一寸,心提到嗓子眼,不约而同地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场子中间的两人!
“令狐达!快住手!”令狐飞持着长剑冲了上来!
“令狐叔叔,不要动,他伤不了我!”田远说道。
令狐达闻听,大声嚷嚷道:“我非杀了你不可!”
“令狐达,十招已过!赶紧撒手!”乌由大喊道。
令狐达杀红了眼,哪里肯听,他攥着刀柄,奋力一抽!
田远哪里容他抽回去,双手慢慢移到胸口,笑道:“令狐达,你服不服?”
令狐达见剑尖抵在他心口,心说,既然抽不动,那我就用力刺,哼,刺死你这小王八蛋!
想到这,他呀地一声大叫,猛地往前一冲,借助惯性,用身体一下顶在剑柄上!
“啊——”众人见状,不约而同地喊出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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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九章 半载相离归故里
令狐达这拼命一顶,就像用身体当大锤,砰的一下砸在钉子上的道理一样,这要是撞结实了,非把这三尺长剑全刺进田远身体不可!有人不忍再看,一下闭上眼睛。
只听“哎呀”一声,令狐达捂住胸口蹬蹬地退了数步。
“你、你、你不是人!”令狐达不敢相信有人能挡住自己雷霆万钧地一击。
田远丢下长剑,说道:“你才不是人呢!”
令狐飞喝道:“还不退下?”
令狐达恨恨地捡起长剑,转身而出!
田远叹了口气,转身返回座位。
乌由大欣喜地说道:“贤侄真乃神力也!”
田远说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哪里比的上你们战场上真刀真枪杀出来的功夫!”
乌由大见他身有奇功,却不盛气凌人,回答谦逊得体,赞赏地点点头,端起酒盏,说道:“来,贤侄,我们同饮此盏酒,庆祝我们今日重逢!”
田远急忙端起酒盏,说道:“好,乌叔叔,我敬你!”
说罢一饮而尽。
乌由大笑道:“昔日我与你父统兵数万纵横南北,唉,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你也这般地大了!贤侄,既然回到燕国,不如就在燕国安居吧,燕京城内还有你家住宅!”
田远诧异道:“我家住宅?难道没有被充公吗?”
乌由大摆摆手,说道:“惠公回燕之后,这十年来清除昔日逼宫的公卿,你父蒙冤在册。后来,事情过去几年之后,有人将你父之事汇报惠公,为你父平反昭雪,所有家产返还你家后人!我也是率兄弟们回到燕国之后,才听到此事。贤侄,你既然回来,将承袭你父倾大夫爵位。今日看来,你身怀绝技,日后加官进爵,那是水到渠成之事。燕国兵权,非你莫属了!”
田远心说还有这等好事?若能掌握千军万马纵横捭阖,倒也威风的很,不过、不过我能带兵打仗吗?唉,要是孙武在就好了,他熟读兵法,带兵自也是一流。
他笑着说道:“家产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乌叔叔,我这人比较懒散,不喜欢被人约束。至于定居燕国之事嘛,日后再说吧!”
乌由大见他婉言相辞,急道:“贤侄,你身有奇功,若能继承此爵位,明年平丘天下诸侯集会,惠公必然带你前去,到时候你略显功夫,镇住众多诸侯,不但君臣喜悦,你的功绩也会彪炳史册!”
“平丘诸侯集会?是晋国会盟吗?”田远想起周王提到此事,忍不住问道。
“不错,正是晋国号召天下诸侯会盟平丘。贤侄,你知道此事呀!”乌由大问道。
田远说道:“略知一二,只是不明白诸侯聚会为了什么?”
“呵呵,还不是为了这几十年来,诸国互有征伐,失去了约束。”乌由大说道。
田远略一沉思,心说若是能去见识一下也好,看看这天下诸国的国君都是什么样子。不过,这什么爵位是不能要的,万一露馅可要吃不了兜着走喽!
想到这里,他笑着说道:“乌叔叔,你会不会去平丘?”
乌由大说道:“呵呵,我驻扎北疆,提防匈奴侵入,轻易不会动的!”
田远问道:“那这平丘集会,是不是要重塑霸主,管控诸侯国?”
乌由大点点头,说道:“当今诸侯,齐、鲁、楚、晋、秦、吴都有称霸基业,但齐鲁互相牵制,吴、楚偏安一隅,能称霸者,只有秦、晋了!唉,可怜我燕国即使去了,也只是凑热闹罢了!不过,若有奇人异士能在集会时展露才华,让诸国不敢小觑我国。因此,我见贤侄身有奇功,自然想举荐你去平丘!”
令狐飞附和道:“贤侄,将军肺腑之言,你要三思才行。他若举荐乃是拿身家性命作保。”
“啊!”田远吃了一惊,忙道:“若是如此,那我更是不能接受了!”
令狐飞问道:“这是为何?”
田远说道:“我这人不懂官场礼法,遇到事情可着自己的心情来干,若整天陪在惠公身边,早晚会引起他的不快,到时候,自己倒霉也没什么,不能连累乌叔叔!”
“哎!谈什么连累!”乌由大摆摆手,说道:“我与你父情同兄弟,命又是你救的,连累二字不可再说!”
田远见颇为失望,想了想,说道:“乌叔叔,要不这样,我先去齐国办事。到了明年七月,你若是能去平丘,那我就去与你会和,到时候,再向惠公提这事也不迟!”
令狐飞拍手道:“将军,贤侄所说也不无道理,若他现在去燕京,少不了应酬往来。等他忙完自己的事情,回来住燕国一臂之力,正如久旱之时的及时雨一般!”
乌由大点点头,说道:“好吧,贤侄,你就先忙你的!来,我们喝酒!”
田远松了口气,笑道:“多谢二位叔叔替我着想,我敬二位叔叔,请!”
“请、请!”
乌由大和令狐飞跟着举盏一饮而尽。
酒宴之后,田远本想就此告别,乌由大哪里肯依,拉着他去了军中大营。田远见数千雄壮兵士日夜操练,心中赞叹若不是这些默默无闻的人千百年来日夜驻守边疆,两千年后的中国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逗留两日之后,田远与雪魔音带着翠花重新上路。从北往南穿过燕国、中山等地。一路上,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尽量避开大路,绕过城池,住一些郡县小城。手里有乌由大赠送的盘缠,田远为讨好雪魔音,使起钱来如流水一般,遇店吃饭,尽点贵的上,碰到有卖稀奇古怪的玩意,毫不犹豫地买下送给她。偶尔路过山麓,打一些野味给她尝鲜。
有时遇到风雪,索性在店里住个三无日,田远便钻进雪魔音房中,没话找话,将自己生活的世界吹的天花乱坠。雪魔音虽然看上去依旧孤冷,但在田远各种吹牛之下,也忍不住详细询问一番。遇到这时,田远更是添油加醋,把她好奇之处更是说的让她难以置信。
两人朝行夜宿,感情与日俱增,只盼着这条路永远没有尽头,两人能一直走下去。
过了二十多日,终于进入了齐国境内。
这日中午,他们打尖之时,打听到前边八十里处便是乐安郡,田远心情异常激动,恨不得一下飞到那里看看古代的惠民到底是什么样。
在路上,雪魔音听他高兴地语无伦次,笑着问道:“田远,乐安就是你两千年后的家,你能认的出来吗?”
田远说道:“我不知道,先看了再说,虽说时代变迁、沧海桑田,但基本的地貌应该不会变吧!”
雪魔音说道:“既然你这么着急,那我们今天就赶到乐安郡看看。”
田远说道:“八十里路,最多两个时辰,嗯,魔音,你坐好了,我要快马加鞭喽!”
说着,田远一挥马鞭,啪地一下打在马背上。黑马一声长嘶,撒开四蹄,朝前奔去。
一路风驰电挚,虽是冬季,黑马累的浑身是汗,田远兀自觉得很慢。
雪魔音说道:“你要打死这马吗?”
田远说道:“哪里呀,我只是觉得它没尽力奔跑。”
“你没听它鼻息粗重么,已经到了极限。若再这么跑下去,只恐到不了乐安郡,便虚脱而死!”
田远吓了一跳,把扬起的马鞭收了回来,说道:“不过吧!这一路上不是没事吗?”
雪魔音道:“你呀,就是太性急。”
田远说道:“魔音,你别说我,你回家之时,只怕比我还会着急!”
雪魔音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田远,你在那个世界有没有娶亲?”
田远笑道:“娶亲?怎么会呢?我才上初中呢,别说娶媳妇,就是谈恋爱,老师防范的都像洪水猛兽,还是这里好,嘿嘿,不但可以娶媳妇,还可以找几个!”
雪魔音问道:“你准备娶好几个吗?”
田远一惊,猛然意识到自己话说的有点多了,忙解释道:“我没有说我娶几个,我是说可以。”
他话题一转,又道:“魔音,若是我们能一起回到我们那个年代就好了,我挣钱把你的眼睛治好!唉,不过也不好,你那么漂亮,到时候看到我的样子,肯定讨厌我的!”
雪魔音说道:“才不呢,我倒是觉得是你的累赘,给你添了那么多的麻烦。”
田远说道:“我不觉得麻烦,能为你做事情,我很快乐,真的,说不出的快乐!”
雪魔音扑哧一笑,说道:“那我也不能去你们那,孤苦伶仃地谁也不认识。”
“不是认识我吗?认识我就行啊!”
田远说着,突然想起一事,问道:“魔音,我、我这次去齐国,见到玉儿,你、你会不会不高兴?”
雪魔音闻听,靠在车帮上,想了一会儿说道:“我不知道。你想我应该高兴呢还是不高兴?”
田远一愣,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最愚笨的问题。他一言不发,又挥鞭朝黑马猛抽!
过了一会儿,远远地看到前边一个城墙垛口,田远心里一喜,知道乐安郡终于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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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章 故小相逢笑逐颜
走到近前,田远有点失望,本以为乐安郡好歹也是关口要塞,建造的即使比不是临淄和成周那样的大都城高大巍峨,怎么也应该像玉庸关那样吧!可眼前的乐安郡城墙是灰土铸就,只是外边铺了一层青砖。虽然外边也有一条护城河,可远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宽大。
牵着马来到城门口,见来往之人倒是挺多,牵羊的儿童、赶车的汉子、运货的商贾络绎不绝。
田远牵着马车走进城,四下张望着,一边看一边想着自己的县城。
街上的店铺狭小紧促,就像积木堆积起来的一样。
走了几步,见一群人满脸惊恐地从东边匆匆地跑来,一边跑一边喊道:“不好了!那怪物又吃人啦!”
顿时,街上众人一下紧张起来,纷纷朝家跑!
“怪物?”田远一愣,转而笑道:“哎哟喂,莫非这有《西游记》里的妖怪?”
有心去看个究竟,回头一看,雪魔音面带倦容,显然是刚才快马加鞭把她颠的有点疲倦了。还是先去找孙武,安顿下雪魔音再说。他沿着中间的官道继续往前走,见前边几进高大的砖瓦院中,心中纳闷,这是什么地方?慢慢走过去,见是郡守府衙。
他将马车拴在一棵树上,对雪魔音道:“你等一下,我去看看!”
说着,他穿过街道,来到郡守府衙门口,对守门的兵丁说道:“这位大哥,请问长卿公子可住在这里?”
那兵丁斜眼看了看他,不耐烦地斥道:“去、去、去,长卿公子岂是你打听的?”
田远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拱手说道:“我是临淄田府下人,叫田远,麻烦你通报一下,可好?”
“临淄田府?”那兵丁打量了一下他,喝道:“等着!”
说罢,兵丁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孙武笑容满面地跑了出来,远远喊道:“田远!田远!你来了!”
田远激动地走上前,招手道:“孙武!孙武!”
孙武兴奋地跑了过来,一把抱住田远,大声说道:“嘿,半年不见,个子长高了!你这家伙,可想死我了,快来!”
拉着田远就往府里走。
田远忙道:“我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还有两个朋友!”
“两个朋友?”孙武看了看,问道:“在哪儿?”
田远指了指对面的马车,突然有点不好意思了,说道:“一个、一个女的,还有一条狗!”
“女的?谁呀?玉儿公主还是栾月?”孙武问道。
田远喃喃说道:“都不是,是秦国雪魔音!我给你介绍一下吧!”
他拉着孙武来到车前,指着雪魔音介绍道:“你看,她就是雪魔音,她身边的那条狗,就是翠花!”
然后又对雪魔音道:“魔音,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孙武,也就是长卿公子。”
雪魔音忙探身说道:“公子安好!”
孙武道:“田远,吾弟也,毋须多礼!”
田远扶着雪魔音下了车。三人进了府衙,来到孙武住处。田远见他这里到处摆满竹策,不由地心中叹服。
这时,下人端水进来,孙武说道:“田远,上次你被抓入大牢之后,我派人去打听,说被发配去了成周。后来,周王诏告天下,封你为大周国师,我当时还笑,田远这家伙,怎么从奴隶一下成了国师了?请问国师大人,你这次是从成周来吗?”
田远摆摆手,说道:“这事可别提了,唉,周王就是一个傀儡,哎,不但是傀儡,还是软蛋,我救了他命,他反手就将我交给仇人,真是气死了!这国师封号呢,就是个空头支票,屁用没有!”
孙武叹道:“当今天下,诸侯雄起,王室式微,周王天子被手下诸臣控制,莫说封赏,就是日常王室开支都颇为困难。他就是有心帮你,也是无能为力!”
田远诧异地问道:“你在这里住着,成周的事情知道的倒不是!”
孙武笑道:“诸侯国在成周都有耳目,天子一举一动,不出十日,天下皆知。”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啊!”田远恍然大悟。
雪魔音突然说道:“长卿公子身处一隅而知天下,真是令人佩服!”
孙武盯着雪魔音说道:“过奖了!”
田远想起街上怪事,问道:“孙武,刚才我见有人大喊怪物吃人,这是怎么回事啊?”
孙武皱了皱眉,说道:“唉,这事也是奇怪,东边有一个池塘,池水碧绿、深不见底。最费解的是,池塘冬日不结冰,而夏日呢,无论如何干旱,池水永不干涸。昔日人畜前去取水,都平安无事,可最近一月,从水中经常跃出一怪物,似鱼却又有爪,像兽却浑身金鳞闪烁。其头如牛、身似蛇,在水中行走自如。再有人畜取水,那怪物便腾身而起,将人畜一口吞下,然后掉头钻入水中。”
“还有这事?把人畜一口吞下的,那得有多大呀!”田远说道。
孙武道:“此物我想亲眼去看看,家父早已派兵将那池塘围住,闲杂人等,不许靠近。”
田远问道:“不对吧,那刚才怎么有人喊叫呢,说怪物又出来吃人了。”
“是这样子,为了杀死怪物,家父命人驱赶牛羊在河边饮水,众兵将在旁边弯弓搭箭,待那怪物上来之时,将其乱箭射死!唉,既然有人喊,许是又失败了!”
“乱箭都不能射死啊?这是什么东西?”田远好奇心起。
“你不能去!”雪魔音突然说道。
田远一愣,心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思?
孙武看了看田远,心说这女人着实厉害,竟然猜透田远的心思,笑道:“田远,我知道你厉害,但此事非同小可,只怕人力难及。好了,不说这些了,过两天,我带你去城关看看!”
田远点点头,心中却别孙武的话撩拨的痒痒的,暗想这怪物这么厉害,到底是什么东西?哎呦,不对呀,池塘在东边,那、那我们在惠民怎么没有听说这事?
“嗯,好啊,我来乐安,就是想好好看看这里!现在天还早,你若没事,我们现在就去!”田远说道。
孙武点点头,吩咐旁边站着的侍女道:“带雪魔音姑娘去卧房休息一下!”
田远拍着翠花的头,说道:“翠花,你跟着雪魔音去!记住,不许到处乱跑!”
孙武笑道:“好好的一只狗,怎么叫翠花?”
田远说道:“这个呀,出自一句话,叫翠花上酸菜,嘿嘿,我喜欢吃酸菜,所以就叫它翠花喽!”
他又对雪魔音道:“魔音,我去去就来,这一段日子颠沛流离,把累坏了吧!你去睡一觉,我一会儿就回来。”
雪魔音紧紧抓住他手,关切地说道:“答应我,不要去池塘边逞能!”
田远拍了拍她的手,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去的!”
两人骑上马,出了府衙,孙武突然问道:“田远,玉儿公主出事了,你知道吗?”
田远点点头,说道:“听到一些传闻,说她疯疯癫癫地,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孙武说道:“是真的。听临淄人讲,她突然变的腾云驾雾、力大无比。几个壮汉拉不住她。有说她中邪的,也有说走火入魔,更有甚者,言之凿凿地说她是天神下凡!唉,真是说什么的都有。”
田远知道孙武遇事一向刚毅、果断、有主见,他对此事肯定有自己的看法。便问道:“你是怎么看的?”
孙武说道:“我认为她跟你学东西造成的后果,想必是学艺不精或者没有师父指点。从时间上来说,她在你离开临淄一个月左右犯病。而她犯病之后的表现,与你以前加入玄元神教后的改变差不多。所以我才想到你!”
田远暗自佩服,心说你见都没见,就分析的合乎情理。不过,若真是因我而起,那定然是玉儿公主看了我的《龙甲神章》后,她自己学导致的精神问题。
想到这,他说道:“有道理!不过若真是学功夫出的问题,唉!我就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孙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着急,回临淄之后,先找个地方住下,慢慢找机会去齐宫。”
两人说着话,沿着城内环道来到了城墙下。他们登上城墙,见下边护城河水波光粼粼,影射着太阳的余晖,闪闪发光。
这就是惠民的护城河吗?这就是城墙吗?一切都是那么地陌生,却有十分喜悦。
“看!”孙武指着城内一处水源,说道:“那个地方就是出妖怪的池塘,人们都叫它亚海。”
亚海?田远心说就这巴掌大的池塘,也能算海?他说道:“孙武,我们去看看吧!”
“不行!”孙武断然否决。
田远说道:“我们就去看看热闹,他们不会拿我们怎么样的。”
孙武苦笑着摇头,说道:“对你自然不会怎么样,对我可就未必喽。”
田远见地上有半块转头,弯腰捡了起来,说道:“你信不信我一掌把他拍碎?”
孙武点点头,说道:“相信!”
田远心说,你相信我也得给你展示一下呀!他把转头搁在城墙上,退后几步,调动真丹,暗运点金指,待得食指火热之时,猛地一指点出,只听啪地一下,指力打在砖头上,一下点穿了一个食指粗细的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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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孙书惨受奇怪伤
孙武拿起青砖,仔细看了下,问道:“这是什么功夫?”
田远笑道:“《龙甲神章》上的点金指!怎么样,凭此功夫,可以去看看那怪物了吗?”
孙武摇摇头,说道:“不行!这怪物非同小可。其口一张宽约三尺,吞吃牛羊就像吃豆子一样,你若有三长两短,我将遗恨终生。何况,你也答应了雪魔音,不会去那的!岂能失信于她?”
孙武越是不让他去,田远越是心痒难搔,心说我就远远的看看,难道也会遭殃?他知道孙武向来说一不二,他既然不许,若自己强去,势必让他愤怒。除非想个法子说服他。
见田远沉思不语,孙武说道:“田远,不要再动脑筋了。即使我放你去,到了亚海边,那看守的甲兵也不会放你过去。”
田远哈哈一笑,说道:“没事,不去就不去!对了,这半年多,你在这生活的怎么样?”
孙武说道:“跟以前一样,上午学《周礼》下午看书习武练剑。我最近研究了一套古阵法,叫鸳鸯阵。相传此阵为姜太公所创,九人一队,九队一形,两形为一阵。形分左右,队分前后。左右两形互为攻守,互相迂回。而九队呢,分为盾、刀、锤、枪、矛、链、箭、戟、钩、棍等,其中盾和刀为御,锤、枪和矛为攻,箭为射,链、棍和钩为抵。此阵法有九九八十一种变化,适合山地、沟壑等地攻坚和防御战。”
田远见他说起阵法时严肃而专注的样子,忍不住说道:“喂,孙武呀,我又不是你的弟子,你跟我说这些没用!”
孙武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些不感兴趣,但说开了头,我就忍不住要说完。”
田远趴在城墙垛口上,向远处望去,只见黄褐色的土地裸露在夕阳的霞光里,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的家是在哪个位置!”
孙武问道:“你家?”
“是啊!我家就在这附近,却认不出来。也没办法,毕竟相隔两千多年。”
孙武说道:“家不过是暂时住的地方而已,大丈夫何必眷恋家呢?我以前住临淄,而现在住乐安,明天住哪里,谁知道呢?田远,你就别老惦记了!”
田远笑道:“我知道你明天会住在哪里,而且,我也知道你以后会怎么样!”
“真的?那你说说看!”孙武来了兴趣。
田远说道:“你以后啊,会到——”
“慢着!”孙武突然打断田远的话,说道:“我改变主意了,你不能告诉我。我的以后,掌握在我的手中,而不是从你嘴里说出来的。对明天,我要保持一种神秘感。这才会有吸引力,活着才有动力。”
田远听他说的颇有道理,鼻子一酸,颇为哀伤地说道:“大周也好,齐国也罢,我知道很多人的结局,可是不知道自己的结局。也许田远这个名字,在历史上就跟个蚊子一样,随便被人一捏,就成了肉泥,再也看不出他是个蚊子还是苍蝇了!”
孙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田远,别难过了,走,我们去比比箭术!”
两人下了城墙,刚跨上马。见一个粗衣家仆匆匆赶了过来,远远地喊道:“公子,不好了!公子快点回家!”
孙武皱了皱眉,待那人走近,问道:“何事这么慌张?”
那家仆说道:“公子,今日你父率人射杀水怪,被那水怪一爪抓伤,差点被拖入水中,幸亏仆射大人拼死相救,这才逃脱魔爪,你快去看看吧!”
“啊!”孙武闻听,顾不得再去射场,他对田远说道:“走,回去!”
说着,一拉马头,扬手一鞭,飞快地朝家中奔去。
田远不敢怠慢,赶紧跟了上去。
孙书将军受伤,家中诸人乱成一团。男人搓手叹气,女人凄凄艾艾。
田远跟着孙武回来之后,随手丢掉马缰,冲进孙书的卧房。
房中诸人见他孙武到来,自动让开一条路。
“父亲,父亲!”孙武扑到在床榻前,痛哭失声。
田远站在众人旁边,抬眼望去,见一个病怏怏地汉子躺在床上,双目紧闭,脸色煞白,胸口血迹斑斑。
“大夫!大夫呢?”孙武急道。
一个老鼠髭须的矮个男子急忙上前,说道:“长卿公子,我在这里!”
孙武怒道:“既然在此,还不赶紧给我父亲治伤!”
那人扑通一下跪倒在地,连声说道:“公子,请恕在下无能,将军之伤,深入肺腑,只恐、只恐药物难以企及!”
孙武一把攥住那人衣领,嗖地一下拔出长剑,斥道:“如此无能,要你何用?”
那人吓的头如捣蒜,连连叩头,嘴里忙不迭地说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非是小人无能,实乃这伤太重!”
孙武一脚将他踢翻在地,扬起长剑,就要斩下!
那人哎呀一声,闭目等死。
这时,床榻之上的孙书虚弱地睁开眼,叫道:“武儿!休、休的放肆!咳咳!”
孙武一听,急忙扔下长剑,转身喊道:“父亲、父亲,你醒了!”
“咳、咳,武儿,为父、父南征北、北战,受伤、伤无数,以、以此伤为、为甚!休、休得迁怒他、他人。”
“是、是!孩儿知错!”孙武泪流满面。
孙书微微扬了扬手,继续说道:“切、切记,为、为臣者,忠、忠君;为将者,报、报国;为、为官者,爱民;为人子者,修身!尔、尔兄弟四、四人,皆、皆已成人,我、我,咳、咳——”
孙武见他咳的厉害,忙道:“父亲莫多说话,好好休息,孩儿再请其他大夫。”
孙书摆摆手,双眼看着房顶,断断续续地说道:“没、没用!那、那怪、怪物齿尖、尖爪、爪利,唉,不、不能将其、其擒获,我、我死不、不瞑目!”
孙武说道:“父亲放心,孩儿必擒获此怪,替父报仇!”
“不、不!你、你不能去!文、文儿!”
旁边身穿锦衣的孙文上前跪倒,说道:“父亲,孩儿在这!”
“文、文儿,你、你是长、长子,日、日后必承、承袭为、为父之职,此、此事,由、由你去办!”孙书说道。
孙文哭道:“孩儿拼了性命,也要杀了怪物!”
“咳咳、咳咳!不、不可强、强取,咳咳——”
孙书话没说完,一口鲜血喷出,顿时昏厥过去!
“父亲——!”两人齐声喊道。
孙武怒不可遏,拿起地上长剑,猛地站起,大声喝道:“我要杀了那水怪!田远,你随我来!”
田远早就想去见识见识那水怪,听孙武一说,心中暗喜,大声应道:“好,我们一起去!”
两人刚冲出门口,一人从旁边闪出,一下抓住两人手臂,大声断喝:“你们不想活了?”
孙武定睛一看,见是仆射宫泰来。他忙说道:“多谢宫仆射救我父一命!”
宫泰来问道:“长卿,你武功比你父如何?”
孙武答道:“不及也!”
宫泰来又问道:“你箭术比你父如何?”
“亦不及也!”
宫泰来冷哼一声,说道:“那你统兵之资历呢?”
孙武摇摇头,说道:“更是不及!”
宫泰来松开手,说道:“以将军之能,尚且受伤,你若去,无异于羊入虎口!何况将军危在旦夕,你怎忍心离开半步?”
孙武抱拳施礼,潸然泪下,说道:“长卿一时冲动,多谢仆射点醒!”
田远见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不由地大失所望,心中骂道什么宫仆射?是要自宫再射箭吗?呸!
宫泰来说道:“还不回房伺候将军!”
孙武长剑归鞘,重新返回房中。
田远紧跟其后,低声说道:“孙武,要不,让我试试?”
孙武说道:“你?不行!宫仆射说的对,以父亲之能,尚且受重伤,你单枪匹马,怎能抵的了那怪物,此事以后再说!”
田远见他会错自己的意思,忙解释道:“我是说让我试试,看能不能给你父亲疗伤!”
孙武一愣,问道:“你何时学会医术?”
田远说道:“我没有学医术,但是我的内功可以治伤的,翠花知道吗?就是那条黑狗,头都快被人打碎了,就是我给它治好的!”
孙武怒道:“你岂能拿狗与我父亲相比?”
田远见他悲伤之下,有点魂不守舍,说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人和狗都是血肉之躯!”
孙武一把攥着他肩膀,问道:“你有几成把握?”
田远说道:“我没有把握,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死马当活马医?”
孙武回头看了看孙书,心说田远这句话虽然无礼,可不无道理,既然大夫无法医治父亲的伤,倒不如让他试试。
想到这里,孙武说道:“来吧!”
来到榻前,孙武伸手慢慢将孙书扶起,说道:“田远,怎么治?”
田远还没说话,孙文喝道:“住手!长卿,你要做什么?”
孙武说道:“为父亲治伤。”
孙文一指田远,问道:“治伤?谁?就他——田奴?哼!你疯了?”
孙武说道:“他今非昔比,医术高明,父亲昏迷不醒,生死未卜,不如一试!”
孙文喝道:“长卿,父亲伤重,家中一切事务由我做主!我不同意父亲的尊贵之躯交给一个奴隶治疗!”
他一指门外,朝田远喝道:“田奴,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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