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 骑马
薛文嚅喏了两下嘴唇,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
小雨虽然有些失望,还是暗暗给自己鼓劲:“也不能太着急,俗话说心急吃不成热豆腐。再说世事本就如此,我当时能得杨宝臣也是机缘巧合,再没有这样的好事了。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既然我长大了,不想像小时候尽给别人捣乱了,想做成事儿也就不能像小时候那么容易了。”
她这样一想,心里就平静下来,瞧着薛文笑盈盈地接着说道:“待会儿,我让人给你挑匹听话的小母马,你可沉住了气,不要慌手慌脚的,让你三哥笑话我。”
薛文吓了一跳,忙推脱道:“我,要不明天……等爹来了…..再骑……”
小雨没理他,哼了一声:“今天先练练,明天又有明天的事儿呢。”说着努力歪头想了想自己小时候是怎么学会骑马的?
她兀自想了半天,因为年代太久远了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来,只得思索了一下,沉声道:“待会你得了那马,若是它站在你右面,你就左脚踩镫,使劲一扳马鞍,再用右脚去踩对面的镫,够不到也不要急,到时我让人给你调一下马镫。若是它站在你左面,你就右脚踩镫……”
薛文被逼的无法,只得低头跟着小雨默默念了两遍。
俩人正说着,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小雨一拍他肩头,拿起座位上的大红披风从马车上跳了下去,蝉虾和小红急忙从马上跳下来。帮她将披风系好。
小雨一回头瞧见薛文还在车里,不由催促道:“快下来,估计是给你送马来了。”
薛文慢慢地探出头。心里咚咚乱跳,既害怕又兴奋。他早就想骑马了,可是母亲一直拦着父亲教他。昨天晚上,徐氏才听了这事儿,眼泪就簌簌地往下落,哭的好似个泪人,要不是他偷偷让小厮拾墨溜出去找护国公。护国公进来吼了一嗓子。他其实也有点撑不住,说不定就打退堂鼓了。
薛文故意做出混不在意的样子,跟着小雨走到前面。一个十岁左右的少年身上穿了见墨色的箭袖,正在马上跟薛世子说话,瞧见小雨立刻跳下马跑过来,笑吟吟地行礼道:“小姑姑!”
“如昊。这是薛文。你姑父的弟弟。”小雨一面给如昊介绍,一面转头去瞧薛文:“如昊是我大哥第三个儿子。”
薛文瞧着嫂子的眼色,忙往前站了一步,打量了那少年一眼,见他跟自己年纪相仿,长得一点也不像小雨,一张方脸皮肤黝黑,眼睛也不大。瘦得好似豆芽菜一般,身上还背了一副弓箭。想必是经常出来应酬。瞧那神色一点也不畏生。
薛文见了如昊的样子,自己也不想露了怯,便拱了拱手笑道:“原来是三侄儿。”
“四叔,头一回来这里吧!我刚给您挑了一匹马,您过来试试。”如昊笑眯眯地朝后面招了招手,便有人牵了一匹五花马过来。
薛文心里一沉,暗想:“他年纪这样小不仅能骑马射箭,嫂子居然还能放心让他挑马。就算不是为了嫂子的面子,我也不能这么挫气,让他们小瞧了。”他这样盘算着,虽然腿上有点发抖,还是鼓起勇气去扳那马鞍。
小雨忙道:“四弟,你等一下。”
这时,韩虎,韩豹等人也过来行礼,小雨又给他们介绍了一下。
薛文的小厮拾墨站在一旁,一张脸吓得雪白雪白的,心想:“完了,全是世子和夫人的人。国公爷昨儿说来,到现在连个人影也没有。一会儿,小公子……上了马,我自己还不会骑呢,我上哪儿跟着?”
正想着呢,就瞧见世子夫人朝自己这边看过来,忙小碎步跑过去:“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小雨朝那小厮点了点头:“你去扶你们公子一把。”
薛文毕竟是小雨在薛家这么多的孩子里面挑出来的,她生性好强,不免在心中暗暗使劲:“你可争点气,我特意让你在这路上先骑了,这路又宽又平……也是怕你到了马场当着那么多人……有个万一…….那多狼狈。”
小雨想得挺好,薛文也颇有血性,站在马的右边将小雨交待的左脚右脚默念了两遍,又想了想爹和三哥上马时的样子,这才抬起左脚一踩蹬,两只手猛地一般马鞍,拾墨又在他腰间一使劲,他顺着这个力气一蹁腿,除了右手按在马鞍上稍微挡了右腿一下,动作也还算干净利落,一气呵成,而且…嗯…也坐在马背上了。
小雨咽了咽口水,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想:“笨死算了。”
薛文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坐反了,一张白嫩的脸羞得通红,正对着马屁股,因为坐反了,另外一条腿蹬了半天也没够到镫上。
薛世子扯了扯嘴角,瞥了小雨一眼心想:“自己就是个小孩,非要冒充大人,还要收买人家儿子。看看,这还没开始呢,就没脸了吧。”想是这样想,到底还是没忍住,走过去扯住马,皱着眉头:“薛文,嗯,四弟,下来!”
薛文吓得忙甩了镫,慌里慌张地往下跳。薛羽想拦他也来不及了,急忙上前一步将他抱住。一时两人都有些尴尬,薛羽到底年纪大点,忙转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道:“你站到那边去,左脚踩镫,上马。”
薛文迟疑了一下,也不敢去看小雨,轻声辩解道:“嫂子说左边右脚踩蹬,右边左脚踩蹬。”
薛羽不由气得笑起来:“我给你双筷子,你左手能吃饭?”
薛文确实没用过左手吃饭,顿时一张脸羞的通红。快步走到另外一侧照着薛羽说的翻身上了马,到了这会儿才有功夫偷偷瞥了众人一眼,见四周没一个人看自己,倒都神色紧张地看着三嫂。
薛文心里不免有几分愧疚,暗想:“到底让嫂子丢人了。”
小雨一张脸拉得好长,朝薛世子不屑地哼了一声,转身嘬唇一声呼哨,乌来立刻一溜小跑从后跑出来,撅着屁股叉着个腿站在前面。薛文正看得奇怪,就见小雨蹬蹬蹬跑了几步,一按乌来的屁股,人往上一跃就坐在马背上。
薛文一窒,愕然瞧着薛世子,心想:“早知道嫂子上马是这样的,刚才真不该听她的。”
薛世子黑着脸没好气地说:“看什么看,拉着你的缰绳。以后别傻乎乎的,谁的话都听。尤其你嫂子,她从马肚子都能上马。你跟着她学,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缰绳不要拉那么紧,你看那马嘴被你扯得,多难受。”
俩人正说着小雨骑着马如飞跑了回来,站在薛世子旁边气鼓鼓地说道:“是我先教他的。”
薛世子瞧了她一眼,笑吟吟地扭头对薛文道:“你就这样慢慢地遛着走一会,等你腰腹会用力了,我再教你跑快点。。”
小雨便道:“你们这样要学到什么时候,明天安王和宜都郡王还要过来呢。”
薛世子撇了撇嘴:“那有什么办法,你非要带着他。”
薛文叹了一口气,心想:“唉,你们俩人能不能不这样。又不是我要来的……”想着便忍不住去看小雨。
小雨被他看得十分不爽:“要快点跑才能学的快。”说着一声呼哨,薛文胯下的马就小跑起来,其实跑得并不快,只是他没有提防,顿时就吓得脸色苍白,死死地抓着马鞍不敢乱动。
薛世子催马上前,跟薛文并肩:“胡闹,跑得这么快,他从来没骑过马!你快停下来。”薛文有他在身边,心里倒轻快了几分,忙感激地朝薛世子点了点头,心里多少有点明白嫂子刚才说的意思了:“一半血缘的哥哥,他也是亲哥呀!”
薛世子见小雨不理他,便也嘬唇一声呼哨,薛文的马立刻就慢了下来。薛文不由松了一口气,朝薛世子点了点头,这才转过头对一旁的小雨道:“嫂子,没事儿,您别急,我慢慢学。我跟您保证,我保证,明天就学会了。嫂子……”
他话音未落,小雨又嘬唇呼哨让马儿跑了起来,薛文这回有了准备,可还是被颠得够呛。一个劲儿地给薛世子使眼色,薛世子也松了缰绳让自己的马跟着他跑:“你稍微收一下缰绳就好了。”
薛文略收了收缰绳,果然那马就慢了下来。才觉得舒服点了,小雨那边哨声又起,薛文渐渐听出味道来,晓得嫂子的哨声越急马跑得越快。可是明白是一回事,会不会骑又是一回儿事,他这胯下的马明显越来越快。
薛世子救了薛文几次,终于也恼了,瞪着眼睛越过薛文,一面拿眼刀子射小雨,一面高声斥道:“你有胆再吹两声试试!”
薛文本来觉得三哥比三嫂靠谱多了,一听这话脸色一白,心中暗想:“我虽然不大了解三嫂,但是照今天这情形看,我这个三嫂绝对不是个吃素的。”这样一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地转过头去看小雨,果然瞧见小雨笑眯眯地看着薛世子吸了好大一大口气。
薛文一瞧她那个样子,眼泪都快下来了,暗想:“这一口气吹出来,这马还不得跑疯了。”心中不由一阵后悔:“真不该不听娘的话,跟着哥哥嫂子出来,这,这也太危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凶残
薛文比薛羽长得更像父亲,却随母亲长了一双凤眼。这会儿,这对儿凤眼正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三嫂,就见小雨笑盈盈地来回瞧着他们兄弟,嘟着嘴慢慢地吹气儿。薛文吓得两股战战,有心回头看看拾墨是不是还跟着,也不敢转头。
不想嫂子噗噗吹了半天,一个哨音也没出来。饶是薛文年纪小,火气也不由上来,暗想:“这女子真是太气人了,居然故意吓唬我。”
他这里刚一松气,旁边的薛世子就高声喊道:“夹紧双腿!松开缰绳!扳住马鞍!”
他虽然不晓得哥哥说的都是什么意思,也急忙照着做了。这边厢才夹紧马肚子,还没来及去抓那马鞍,那边厢嫂子的哨声就响了起来。胯下的骏马猛地一抬前蹄,薛文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后一仰,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一手慌里慌张地死命去扯缰绳。
不想一旁薛羽拿马鞭一戳他手臂的麻筋,顺势一挑将缰绳拉在自己手里:“你不要怕她!”果然那马不过略一抬蹄子就放了下来。
薛文现在就十分想回家了,心中盘算:“这个时候硬顶,这个嫂子指不定干出什么事儿来,不如我说点软话。”这样想着,便可怜巴巴地哀求道:“嫂子,你,这样太吓人了。咱们慢慢来,你这样我都不敢……”
不想那边的嫂子还没说话,这边的薛世子恨恨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说什么!”
薛文觉得不大对劲,急忙转过头来:“三哥……”
“谁是你三哥!咱们老薛家的脸都被你丢光了。谁让你跟她认输的。”
薛文看着暴跳如雷地薛世子,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心想:“这夫妻俩果然都没想着暗害我,他俩再这样明着折腾我一会儿。我的小命就快没了。”
小雨瞧了瞧他的脸色,柔声劝道:“伯彦,你看看你这凶神恶煞的样子,把四弟都吓坏了,今儿这也练得差不多了,让他到车里坐一会吧。”
薛文忙转过来朝嫂子点了点头,不想薛世子冷冰冰地朝小雨说道:“不行!”说着又低头看着薛文:“你看你那点出息…上马一刻钟都不到。”
薛文正被这一对儿好为人师的夫妻折磨得不知所措。如昊催马撵了上来:“四叔,你可真是太厉害了,我在后面远远地瞧着。四叔您一会儿快一会慢,一点都不像是第一次骑马的,我第一次骑马被小姑姑整整骂了一天。”
薛文死死地咬着嘴唇。话说薛世子回来之前,薛四公子在国公府里那也是个有名的浑不吝。这会儿气得满脸通红。心想:“你们是不是合起伙来玩我啊!”
他正要发脾气,薛世子清了清喉咙:“如昊,四弟,你们往后站,护住了九儿。”说罢便自己催马往前多跑了几步。
薛文这时才留意到大路中间站了两匹马,马上坐了两个黑衣人。左面那个人瘦骨嶙峋,脸色十分难看,虽说脸上的痕迹已经淡了。还是能瞧出来不久前刚刚被人揍过,眼窝和颧骨还有淡淡的青紫。这俩人看见他们过来也不让路。一瞧就不是好人的样子。
右面那个虽然是一身的小厮装扮,却身形高大魁梧,抱着胳膊站在那个瘦子身侧,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样子。
小雨正要催马上前,薛世子听见身后的马蹄声,早取了自己的银枪,在马上一横,正好拦在了小雨的马脖子上。
薛文在这俩人后面,瞧见刚刚还不可一世的三嫂在三哥身边左冲右突,试了半天也没能越过那银枪。他到底是小孩心性,才好了伤疤就忘了疼了,忍不住照着三哥说的抖了抖缰绳,让那马小跑了几步,好凑近了仔细看看嫂子的狼狈像。
没想到,小雨歪了歪头,目光一寒好似刀子一般瞥了他一眼,吓得他忙拢了拢缰绳,让马慢下来。这时才觉出背上滑过一溜冷汗,一颗心扑腾扑腾乱跳。
跟在薛世子后面的小雨见冲不过,只得站在马镫上高声朝对面的人喊道:“若邬,你又来讨打了!”
薛文心里一惊,心想:“京中都传说在我三哥大婚那日闹事的是喜都将军若邬,他不是被抓起来关到大理寺了吗?”
对面的人一直阴沉着脸,听了小雨这话也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说道:“是呀,世子夫人。只怕下次你再想打我就不那么容易了。”
薛世子冷着脸朝若邬拱了拱手:“圣人开恩放你回去,你不赶紧走,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若邬晃了晃身子,笑道:“我来跟世子夫人讨个人,完事就走。”
薛世子便回头朝小雨扬了扬下巴,小雨笑吟吟地说道:“急什么,吃了晚饭明儿再走吧,我还有很多话要问你。”
若邬眼睛一眯,哼了一声:“我说了一百遍了,我没有让护卫在你大婚那一日捣乱。他是被人陷害的。”
小雨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将手一摊说道:“唉,我也是被人陷害的!”
若邬一窒,无可奈何地说道:“是驷骅的小厮。你满意了吧!这会儿可以把我的护卫还给我吧。”
小雨这才点了点头:“你早早对我说了,不就什么事儿都没了。”说着扭头朝身后看了看,早已经跟上来的韩虎急忙取了马上的一个小包袱,丢了过去。
若邬瞧着那包袱圆滚滚,才沉甸甸的,心里一沉,忙伸手接了。
薛世子睃了小雨一眼,小雨瞧见了,忙挨了过去,小声道:“留他吃晚饭不?”见薛羽脸色不好,不由叹了口气,心想:“成亲就是不好,若是我自己,便留他吃饭了。”
若邬顾不得掩饰,急忙打开那包袱,见里面不过是一些衣服包了好多的银子,银子上放了一封信,不由纳罕地看着小雨,小雨这才不屑地哼了一声:“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你的护卫早就走了,这封信是他留给你的。”
若邬身边的小厮没好声气地说道:“你们汉人奸诈狡猾……”若邬忙举手拦住他:“我若信不过世子夫人,这天下也就没什么人可信了。在下还有个不情之请。”
小雨忙举了手,摇了摇头道:“不行,我这回好不容易脱身了,若是还自不量力,这仇就结大了。反正,有人想你死,自然也有人不想你死。要我说,不想你死的人本事更大些,你怕什么”
若邬便讪讪的笑道:“好!不过,世子夫人,你们汉人常说狡兔死,走狗烹,你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小雨扑哧一笑:“我们还有一句,叫咸吃萝卜淡操心。”说着又往薛世子身边凑了凑低声道:“你说,你说,皇上不急,急死太监。”
薛世子皱着眉头不喜地嗔道:“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再乱说话,小心我揍你。”
若邬见他们夫妻二人这般亲昵,越发自怜自艾起来:“我说不过你。薛将军,薛夫人,咱们就此别过了。”
小雨忙招手道:“韩虎,韩豹,你们替我送送若邬将军。”若邬朝小雨笑着摇了摇头,一转身进了林子里的小路,韩虎韩豹立刻就跟了进去。
薛世子瞧了好一会儿,冷笑了一声瞥了小雨一眼:“他想让你做什么?”
不想他话音刚落,小雨的泪水就簌簌落下,朝那小路大声用喜都话喊道:“是雄鹰总要展翅!”
林子深处便传来一声长啸!
也不知道是人走远了还是力气用尽,慢慢的就没了声息。
小雨叹了一口气,回头见薛文还呆呆地看着自己,擦了擦泪水教训道:“你看见了吧。就是他们家实力没有驷骅家雄厚,明明坏事是驷骅干的,屎盆子却扣在他头上了。被揍了一顿,让人撵回老家去了吧,所以……”小雨挥了挥拳头:“你明白不明白,没有实力,都是……”
小雨顺着薛文的目光瞧了瞧身后的薛世子,衡量了一下自己和他的实力,忙谄媚地笑道:“他刚刚想让我出几个人护送他回喜都。唉,我虽然很想跟他交好,但也不能拿你和四弟,还有这一家老小的性命去跟他结交,所以就拒绝了。”
见薛世子还抱着膀子看着她,便讪讪地笑道:“你也知道我有那么一点点疑心病,我怕他们没走,躲在这里干点什么坏事就不好了,所以派了韩虎韩豹将他送出去。”
薛文一愣,心想:“嫂子你这叫跟人家交好,那你要是不跟他交好……”他猛然想起刚才若邬说的:闹事的是驷骅的小厮,心里不由一沉:“那个小厮已经死了,听说仵作验尸的时候都吓哭了,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一割开肚子却是满肚子的血,这几天学里都在说这个事情。”
薛文不由自主地偷偷瞄了嫂子一眼,却瞧见小雨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三哥,薛文眼睛一亮,暗想:“听人说三哥心狠手辣,他大婚被人搅成那个样子,是个男人都得怒了,对不对!”不知道为什么,知道自己的三哥这么凶残,他竟然松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 嫂子的朋友们
薛世子一行人到马场的时候,已经到了下午,薛文累得浑身都要散架了,恨不得立刻就从马上下来。离了老远居然瞧见护国公从坡上纵马下来,薛文头一回觉得父亲这般高大英武,心头一暖:“可瞧见亲人了。”
护国公吃惊地瞪着一对小黄豆眼,看着薛文道:“好小子,果然没给我丢脸。”说着又激赏地看了小雨一眼:“还是三媳妇厉害,竟然一教就会了。”
小雨腼腆地笑了笑:“是四弟学的用心。”
“四弟”这会儿身心俱疲,后面那句客气话就没有跟上,突然瞧见对面的小雨一嘟嘴,薛文一时也分辨不出来她是生气了,还是要打口哨,反正哪个都够他喝一壶的,他本来都已经软成一滩烂泥了,这会儿猛地直起腰来,奉承道:“爹,这都是哥哥和嫂子教的用心。”
护国公的脸上不由露出欣慰的笑容,心想:“这个媳妇还真是娶对了,有了她在中间,羽儿和文儿倒是和睦多了。”这样一想,看小雨的目光就越发的慈祥了。
小雨见公公望过来,立刻笑盈盈地说道:“爹,四弟头一回骑马就能跑了,我瞧着明天都可以搭杆子,挖沟给他跳了。”
薛文一张脸皱成一团,还没来得及跟嫂子商量,就听见身旁的爹爹朗声笑起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我原来还有些担心你要被你娘养废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嗯,能跑多快了?”
薛文忙谦虚地说道:“还不能跑呢。”护国公已经嘬唇呼哨起来。
好在薛文早被哥嫂二人搓摩得十分警醒,瞧见他爹一努嘴。心里就知道不好。护国公一瞧儿子果然在草场上狂奔了半晌都没掉下来,脸上不由露出几分得意的神色:“他三嫂子,你这样的才能也别浪费了,也教教悜儿几个。”
小雨笑道:“行呀,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怕他们不听我的,爹,要不你来做督学吧。”
护国公点了点头:“行!”说罢。豪情地搓着手叹道:“咱们薛家又要起来了!”
薛世子瞧着弟弟在马上东倒西歪,眼看就撑不住了,偏偏那边的两个都是没心没肺的主儿。只得自己跑过去:“你不要夹得那样紧,缰绳也松一松。”
薛文从马上下来的时候只觉得头重脚轻,两个大胯好似被人劈开又粘在一起,还沾反了。怎么也合不拢。拾墨急急忙忙地从大路上跑过去。扶了他慢慢往庄子里走。
有仆役过来道:“是薛四公子吧!您的房间都准备好了。”
薛文躺在浴桶里,身体一放松下来,便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身上的酸痛。他初次骑马,腰腿上都没什么力气,那马一跑起来,薛文便觉得自己仿佛都能听见屁股被马鞍打得啪啪作响。就是勉强踩着镫夹着马肚子也撑不了多久。
拾墨服侍着他洗漱完毕,正打算让他趴一会,就有人过来敲门请他去前面吃饭。
拾墨也是十岁上下的年纪。一张方脸,没好气地说道:“没瞧见公子伤得厉害。不去!”
那人也不恼。微微一笑道:“公子可想好了,今儿是夫人来马场的第一天,请的虽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却也是两家的亲朋挚友。您要是不去,小的估摸着,夫人一会儿只怕要亲自来请。到那时……”
薛文心里一寒,瞧着他恭谨地退了出去,犹豫了片刻硬撑着爬起来,扶着拾墨慢慢地坐起来:“更衣吧!”
拾墨泪眼汪汪地看着薛文:“公子,您看看,不听夫人的话,吃苦头了吧,这还要在马场里待三天,这以后可怎么办啊!”拾墨怄得肠子都青了,暗暗后悔:“当初若是不听公子的话跑到前院将国公爷请过来,也就没这些事儿了。”
小红拿了件青色的圆领澜衫,一面伺候小雨穿衣服一面好奇地问道:“夫人,您怎么在四公子身上花这么多心血?奴婢瞧着他跟世子爷也不亲,再说,还有他娘,你就不怕……”
小雨叹了口气:“怎么不怕!但是,咱们做女子的成了亲了就要相夫教子。”
蝉虾忍不住在一旁插嘴道:“相夫教子是对夫君和儿子,您对四公子这么好有什么用?”
小雨瞥见薛世子换了见米色的直缀从隔间走出来,也好奇地瞧着自己,便笑道:“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你们世子爷英明神勇,哪里需要我帮忙,这会儿我也没有儿子可教。”想了想这才接着道:“我从来也没有个弟弟妹妹,看见四弟心里欢喜,就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疼爱!”
蝉虾吸了一口凉气,心说:“被夫人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疼爱可够吓人的了。”
薛世子拉了把椅子坐下,挥了挥手将人都打发出去了,这才唬着脸问道:“说说吧,你这么卖力气又想干什么坏事了?”
小雨嘻嘻一笑:“我手头好多事情,却没有得力的人手。我先挨个试试,哪个好用就用哪个。”
薛世子敲了敲桌子:“你今儿这叫试试?我要是薛文那小子,我今儿个半夜就偷偷跑回去,再也不跟着你了。”说着忍不住噗哧笑道:“不过,今日我骂他骂的好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小雨白了他一眼,皱着眉头道:“这么严重?他也没骑多长时间。除了骑马也没学什么?”小雨皱着眉头思索起来:“我记得我二哥说,我头一回骑马就能跳可高了。”
薛世子听了也吃了一惊:“你,这么厉害?那会儿多大了?”
小雨歪头想了好一会儿:“听说有三岁了。”
薛世子怔怔地想了会儿:“你那么小,你娘就放心让你一个人骑马?”
小雨笑道:“二哥抱着我呢!”说罢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要不明天让四弟跟我一起…..”
薛世子脸一黑,立刻将刚才涌起的一丝自卑赶到了爪哇国,眯着眼瞧着她的胸前不怀好意地说道:“你是打算将他放你前面……”
小雨一窒,被他瞧得连喘气都不顺畅了,刚想说可以让四弟坐后面,薛世子又淫笑地瞧了瞧她的纤腰。小雨扯了扯嘴角:“宝臣来了,让宝臣抱着他吧!”
薛世子一愣,歪着头想了想,觉得这画面实在太惊悚了,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薛文到锦秋斋的时候,宴席已经都摆好了,三哥和一个眼熟的少年坐在一起,俩人一瞧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来,都吃惊地看着他齐声道:“四弟,你怎么搞成这个样子了?”
薛文这才认出那个眼熟的少年居然是自己的三嫂,不由腿一软一屁股就坐在椅子上,直痛得他呲牙裂嘴,小雨见了不由心虚起来:“怎么了?怎么了?”说着扭头去看王道长:“道长您给我弟弟看看?”
王道长上下瞥了薛文一眼:“头回骑马,最多一个时辰,他骑了多久?我瞧着是骑得太狠了。”
小雨听了便讪讪地埋怨薛世子:“我说已经可以了,你就是不听,把孩子累坏了吧。”
薛文一听急了,刚想反驳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不想他身子刚往前一倾,屁股就如针扎一般地疼痛。
小雨的一张脸拉得更长了:“那明天骑不了了?”
王道长圆滚滚的一张脸,十分认真地点了点头:“骑马什么的肯定不行了,练练箭吧。”
小雨十分歉然地看着薛文:“四弟,唉,我还安排了好多事情给你,唉,算了,明天让你三哥多打些野味,我教你剥皮。”
薛文听了王道长的话,心里正高兴着,老天开眼明日终于不用再骑马了,没想到嫂子居然还有这么个可怕的绝活等着,薛文一对眼睛瞪得溜圆刷地一下将头扭向父亲。
护国公搔了搔额角:“你好好跟你嫂子学,你瞧见今儿晚上这些菜了吧。”
薛文咽了咽口水看了看满桌的野味,护国公得意地说道:“今儿这满桌的野味都是我跟在座的诸位出去打得。你看看你才骑了这么一会儿吗?就闹着休息,你不在的时候,这都是你嫂子剥的皮。”护国公也是夸张了,小雨只剥了一个兔子,獐子太大了,她割了两刀就回屋换衣服去了。
小雨见他薛文颇有些茫然地看着诸位客人,忙给他介绍道:“这是我六哥哥,这是我八哥哥。”说着又指着方准和陈鹏道:“这是方大哥和陈大哥,他们明日就回燕北了。”
又指着杨宝臣道:“这是我给你找的拳脚师父,杨宝臣,你想必晓得他从前可是个将军。”
薛文瞧了瞧铁塔似的杨宝臣,心里一哆嗦,正要去看父亲,小雨又指着一个面熟的书生道:“这是国子监的徐教谕。”
薛文起初还有几分犹疑,听说是国子监的教谕忙站起身恭谨地行礼:“表舅!”
徐良齐一愣,拱了拱手还礼:“你是?”
薛文忙道:“我娘是徐茂然府上的七娘子。”
徐良齐想了半日才击掌道:“那个嫁给国公的……”
薛文这会儿倒有些明白母亲的难处忙道:“正是,正是。小甥薛文。”
徐良齐这才轻快地笑道:“在你嫂子这里不用这么拘谨。”
小雨便又介绍:“这一位便是京城赫赫有名的佥都御史,唐峦逸。”(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无心插柳
小雨瞧着薛文硬撑着吃了晚饭,心里也有几分赧然,便没让他作陪。薛文被拾墨扶着回了卧房,一个人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地叹气,哪里睡得着。
拾墨缩在踏板上也不敢睡踏实,小声嘀咕道:“公子赶紧睡吧!明儿还有好多事儿呢。”
薛文哼了一声,却忍不住又翻了个身,暗想:“也不知道娘是怎么想的,是真的不晓得嫂子的人品家世?当初怎么鬼迷心窍似的,三番五次请人去求亲,娶了嫂子这么一位媳妇?当初三哥似乎十分不乐意,可我瞧着他们今日的样子,虽然说不上举案齐眉,倒也……般配。”
他越想越心惊:“嫂子刚刚那个样子,好像天生就是个男子似的,跟唐峦逸和徐良齐这样的人物在一起谈论时事也不怯懦。说起来,徐良齐还是我的堂舅,论理嫂子也要跟着叫一声堂舅,他却浑不在意,一直叫她润身贤弟。”
这样一想,薛文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嫂子跟他谈起治国之道,他也不觉得唐突,似乎还很赞赏她的观点。可是我年节跟着母亲回徐府,他虽然温文尔雅却从未见他待人这般客气过。母亲几次叫我想办法与他结交,说他学问极好,若能得了他的青眼,将来徐府的人就不敢小瞧我了……”
薛文忍了痛,吸了一口气又翻了个身:“可我瞧着堂舅那个样子倒好似对嫂子青眼有加,听他们说话。堂舅母和嫂子也是极好的,倒是我三哥瞧着跟他们似乎不大熟捻。”这么一琢磨,有些旧事便豁然开朗:“怪不得三哥遇刺那回。外婆居然特地派人过来申斥母亲。”
“还有那个王道长,虽说是头一回见面,却也听赵嬤嬤提过几回,听说便是那些勋贵家的夫人都是极难见的,可是,如昊说王道长已经在这里住了好些日子了。嫂子求他办事也十分随意,好似家人一般。今日在车上。嫂子说瞧不起我母家的家世,我心里还不服气。如今瞧着她这几个朋友,还只是京中几个极其亲近的。像宜都郡王和安王那样的达官贵人还没算上呢。这样一来……我娘哪里是她的对手。”
他从前一直自视极高,陡然间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由灰心丧气起来:“唉!这么说来。这些日子底下的人说的只怕是真的了。嫂子根本就没有把国公府放在眼里。那她的眼里有什么呢?”
薛文瞪大了眼睛看着窗棂,不由自主地想起若邬:“嫂子为什么想跟他交好,既然跟他交好,又为什么不信任他?”薛文头一回遇见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脑子里纷纷杂杂一直想到三更天才慢慢睡着了。
那边厢小雨也唉声叹气地抱怨薛世子:“唉,就这么一个弟弟,我长这么大都没有一个弟弟。好不容易得了一个。你就让我玩两天,又能怎么样?你看看。我本来教得好好的。你非要跟我抢,我没提要教他的时候,你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雨缩在被子里,低声道:“我这头刚把这孩子哄得跟咱们亲近亲近,你就跑来瞎掺和。这才头一天,我本来还想让他明日跟我们一起去送五嫂子,方大哥和陈大哥。瞧他今天这个样子,明儿能不能起来都是回事儿了。”
薛世子哼了一声,脱了中衣爬到床上:“他是我弟弟,又不是你弟弟,你瞎操什么心。”
小雨将手伸了过去,在他胸前摸了两把,心里总算舒服了几分,叹道:“我这不是想让他看看你这个做哥哥有多威风嘛。”
两人在一起有些日子了,薛世子也就不那么好糊弄了,将她手往上一推,翻身压了过去,咄咄逼人地看着她:“驷骅的小厮是你弄死的吧!”
小雨一愣,讪讪地笑道:“这么大仇,差点把我钉死,我这么小的心眼,怎么能留他。就找了个人把他……你放心,肯定查不到咱家。嘿嘿。”
薛世子头一沉埋在小雨的颈间,心想:“以后京城都没法混了,这杀人放火的事情不是应该我来干吗?那我干什么?”想着心里就不大高兴,忍不住埋怨道:“当初我问你,你怎么不说?”
小雨叹了口气:“我那会儿也是气糊涂了,恨不得扒皮剔骨才解恨,现在想起来还十分后悔,以后我遇事还是要有些心胸,再不能像个小孩儿似的,计较这一时的长短。”她心里倒不是后悔没跟薛世子商量,而是担心日后圣人晓得了,又来找她的麻烦。
薛世子却只当她幡然悔悟了,又见她说得十分诚恳,便原谅了她,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弄的,我听人说他身上一点伤口也没有,也没有中毒,却满肚子的血,好多人都说他中了蛊了。”
小雨“啊”了一声,用另外一只手抚摸他的脊背,心想:“真舒服啊,这要是去打仗,我就摸不到了。”
薛世子被她摸的心里痒痒的,忙将右手弯到背后去抓她的手,小雨心中一动,喃喃道:“就是这样,我给你比划一下。”说着从薛世子的手里抽出自己的右手,从另一侧拉住薛世子在他背上的手,身子一翻。薛世子不知是计顺势就躺在床上,弯在后背的胳膊就被自己压在了身子底下。
他眉头一皱正要挣扎,已经就势骑在他身上的小雨俯下身子在他耳侧轻声道:“别乱动。”说完一瞧:这耳垂不是正好就在眼前。忙往前一凑将那耳珠儿含在嘴里,薛世子身上一麻,小雨趁机将他另一只手一弯也塞在了他身子底下。
等他回过神来,小雨已经趴在他身上了:“我用一把小手弩抵在这里。”一面说着,一面将手指的抵在他的心口处,笑嘻嘻地说道:“啪,将一根极细的绣花针射进去, 再从后背穿出去,当然瞧不见伤口了。但是,那人的心早就漏了,血就咕嘟咕嘟地从那个小针眼里一点点地流出来。”小雨趴在他身上一面说一面摸着,一点儿事儿也没耽误。
薛世子从来也没想过自己听别人说起杀人的事情,居然也都能……好几次想将手挣出来,好翻身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却被小雨的两条腿夹得紧紧,等小雨在他脖子上吮了几下,他本来心中还有几分不忿,这会儿也顾不得去想那些俗事了,舒服得直哼哼。
小雨瞧了他那副意乱情迷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原来你也这样啊!”她这些日子因为功夫底子比不过薛世子,力气也没人家大,逃跑的路数又被薛世子摸得门儿清,没少被薛世子揪住揉搓,这会儿好不容易占了上风了,忙学着薛世子的样子专心致致地从脖子啃起来。
一晃儿,小雨等人便在小燕山待了三日,因平南王那边脱了险,圣人又有了兴致,薛世子便跟着安王等人去了虎皮岭的皇家围场陪圣人秋狩,小雨见薛文兴趣缺缺,索性带着众人回了国公府。
路上薛文勉强骑了一会儿马,便被小雨叫进车里。他这两日瞧见宜都郡王和安王都称呼她九爷,对她的态度竟然比那些头一天遇到的徐良齐等人还要热络。
他这时才晓得小雨的厉害,便不敢再像从前那般随意,小雨见他这个样子,也暗暗叹气:“总是强扭的瓜不甜,毕竟是我头一回招揽人手,经验也不够,这分寸也没掌握好。唉,若是能在圣上身边待些日子,瞧瞧他是怎么收买人心就好了。”
回了国公府,徐夫人瞧着儿子好好的,真是又惊又喜,忙让人到厨房预备饭食。薛文瞧着母亲眼窝发青,神情疲惫也晓得她这几日应该是没怎么休息,心里不由后悔起来:“真不该就这么跟哥哥嫂子出去,倒叫母亲挂记了。”
小雨见薛文不再过来,也不强求。刚好四娘子的婚期渐进,她便时常叫薛悜,薛忱等人给自己跑跑腿儿,做些杂事。小雨用了薛憕和薛忱几回,见他俩人时常阳奉阴违,便不大用他们了。
过了几日,身边就只留了大哥家的儿子薛悜和大堂伯家薛证的儿子薛怺跟她一起张罗四娘子的婚事。二公子薛谭听了,骂了儿子一顿,亲自跑去找小雨。
小雨听了半晌笑道:“二哥哥,不瞒您说,我还真需要人手,不过薛憕和薛忱都是读书的料,我倒是想让他们给我帮个忙,跑个腿,不过这样一来,只怕就要耽误了他们的前途。”
薛谭吃了一惊,咽了咽口水搓着手道:“弟,弟妹,您这不是开玩笑吧!”
小雨眯着眼笑道:“二哥,瞧您说的,您要是不想让他们在仕途上试试,放在我这里也不是不行。只是到时候您别心疼。”
薛谭晓得她娘家出了两个进士,还有一个是京城赫赫有名的风流才子夏八爷。一时犹豫起来,倒是**奶果断,亲自将儿子领了过来。小雨也就不再客气。便将他留在身边,却管束得十分严厉。二爷和**奶虽然心疼,却是自己送过去的,也只得认了。
薛忱如何受得了,逃了几回,没想到爹娘抓回来打完了,又送给婶婶,偏偏婶婶也不手软,渐渐的也就不敢在小雨面前动心眼儿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亲征
京城这样的地方从来就没有风平浪静过,平南王那边刚刚安宁了没几日,宫中便传出喜讯,左贵人诞下公主不过半年又有了身孕,据说圣人听到消息欢喜得手舞足蹈。
小雨想了想便约了方老太太一起进宫给娘娘贺喜。方老太太晓得她这是要去看方美人,便打起精神穿戴整齐在家里等了,辰时不到,小雨便到方府接了方老太太一起进宫。方老太太坐在马车上,瞧着穿了一身大红百子衣,进退有度的小雨,心想:“羽儿这眼力倒强过他娘百倍。”
俩人先去立政殿拜见了娘娘,又南薰殿去看了看左贵人。从南薰殿出来这才去见方美人。方美人还是那般瘦骨嶙峋哭哭啼啼,小雨劝了两句,实在受不了她,便想交待了正事儿,好让她们祖孙自己说话:“妹妹的银子可还够用?”
方美人听了这话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前些日子伺候冯贵人,不小心打碎了茶盏,又被姑姑打,看病用药上下打点便都没了。”
小雨一窒,心想:“我跟老太太加起来一共给了两千两的银票,这不过一个多月便都没了?”
方老太太听了也不大是滋味,只是这是自己的孙女,少不得又留了些银票。小雨心里却不大乐意给了,暗中将自己银票分了一半也递了过去:“你藏银子的地方没有告诉彩蝶吧。”方美人的脸上便露出几分尴尬的神情来。
小雨暗想:“除非不管她了,不然这个彩蝶一定要狠狠地收拾一番才行。”想着便拉了刘嬤嬤出去闲聊:“我记得这个彩蝶也是咱们府上的丫头?”
刘嬤嬤叹了口气说道:“当初也没想着让姑娘进宫。身边伺候的也就是一般的大丫头。若是姑娘没进宫,将来嫁个管事也是极体面的,哪成想。如今跟着玥娘,那丫头也就没了出头的日子。唉,只可怜我们玥娘了,她性子本就是极柔弱的”
小雨想了想试探道:“总是嫡出姑娘房里的大丫头,舅母亲手挑出来的,想必也能有几分手段。外婆何不派人敲打敲打她家里人,也不求让方妹妹出头。我瞧着妹妹也不是那样的人,只求她过得舒坦些也就是了。”
刘嬤嬤听了这话,神情一凛。飞快地扫了小雨一眼便低下头去,好半天才慢慢地说道:“敲打也没用,大太太能有什么手段,那丫头不行。不够机灵。”
小雨笑了笑轻声道:“若是这样。只怕熬不过明年春天呢!”
刘嬤嬤低着头,捏着手里的帕子,好久才道:“唉,老太太上了年纪了,精力不济了,有些事儿想管也管不了。”
小雨听了便转了话题道:“以前常听人说方妹妹长得很像伯彦他娘,可惜我没见过娘,也不晓得是不是真的。”
刘嬤嬤摇了摇头:“样貌上能有三分。不过她们毕竟是一个家里出来的孩子。教养都差不多,举止神态应该是极像的。”想了想笑道:“若说像。今儿咱们见的那个左贵人才叫像呢。”
小雨不由皱了皱眉头,暗想:“伯彦除了身高像护国公,旁的一点也不像,可见他长得应该是像婆婆的。方妹妹与伯彦认真说起来,也不过有两分相似,左贵人可是半点也不像。”
刘嬤嬤见她听得糊涂,便笑道:“我们府上大娘子的性子纯厚,待人和蔼,克己守礼,对弟妹十分忍让。当初护国公的母亲求了几次,那会儿我们老爷身子不好,老太太见老护国公夫人是极通情达理的,我们大爷跟你公爹又是极要好的朋友,便应了这门亲事。唉,大娘子在府里受了委屈从不来跟我们说。”
小雨暗想:“原来是这样,当初我见左二娘子,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便已经娴静端淑,后来出了左三娘的事情,她这克己忍让也就有了。若是能投其所好,寻个老嬤嬤打听一下世家女的举止也不是什么难事,怪不得我今日瞧她举手投足总觉得似曾相识,这样看来倒与方妹妹如出一辙。”
刘嬤嬤瞧着小雨的神色,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暗想:“这一位瞧着一团孩子气,今日才瞧出来也不是个善茬,只怕日后宫风云又起。”这样一想忍不住在心中默念:“只求老天爷保佑世子夫人占了上风,到时候我们姑娘的日子也能过得舒坦些。”
小雨见问得差不多了,便嘟着嘴低声给刘嬤嬤抱怨:“怎么伯彦一点也不像婆母,您不知道,我吃个鸡爪,他都要抢去中间的两根指头。”
刘嬤嬤听了不由掩着嘴笑起来:“你这孩子,你这孩子!要不,下回咱多做点!?”
小雨委屈地瞧着刘嬤嬤道:“嬤嬤就偏心他,我跟您说吧,做多少也不管用,这人就吃强盗投胎的,就喜欢抢别人的。”
刘嬤嬤瞧着她娇嗔的样子,便晓得薛世子日子过得不错,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
过了没几日,圣人不顾众大臣的阻拦突然下旨,要在年后要御驾南征,薛世子和宜都郡王也各领了一路人马。
小雨陡然间又紧张起来,只是四娘子的亲事刚忙完,马上又跟着年底的各种祭祀,小雨只恨不的将自己劈成八瓣。想来想去便找徐夫人,不想徐夫人带了抹额躺在床上,病病歪歪地说道:“世子爷要出征,我身子又不好,这府里上下便全靠你了。”
小雨碰了个软钉子,气得回房托着腮帮子琢磨起来,映雪瞧见了不由跟林子抱怨:“徐夫人可真是太不上道了。”
林子笑道:“聪明反被聪明误。”
映雪摇了摇头:“她那算什么聪明,我听人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到现在都不明白国公府的大门朝哪边开,我瞧着她那儿子只怕要倒霉了。”
正所谓忙的忙死,闲的闲死,虽是年底,身为一家之主的护国公倒悠哉悠哉地应邀去堂邑伯府上喝酒谈天。堂邑伯将宴席摆在了花厅,因是用药玉做了窗子,又放了几个火盆,几个人围坐一团倒也不觉得冷,诸人便一面赏雪一面说着圣人出征的事情:“圣上怎么突然起意要亲征,听说平南王那里刚刚传来捷报。”
顺义侯张立穿了件圆领罩袍,这会儿热的微微扯开了领子,抿了一小口酒笑吟吟地说道:“人逢喜事精神爽,圣人也是高兴,我若是这个年纪也得个一儿半女也要去沙场点兵。”
护国公便忍不住大笑起来:“张兄年轻的时候就没上过沙场!”
顺义侯也不在意,高声吟道:“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堂邑侯陈弥摇头道:“醉卧就免了,我听说这次倒是十拿九稳的功名,旁的不说,圣人出征就数这回人多。”说着扭头对着护国公一拱手道:“小弟这里先恭喜薛兄了,伯彦这次能统领五万大军,咱们勋贵子弟里他可是头一份了。”
“卫卿,老哥哥这回可跟你说好了,你得想个法儿让伯彦把我儿子带着。”安远侯孙家的次子孙泉与护国公是总角之交,说话也颇随意。
薛国公得意洋洋地摆了摆手:“老哥哥,刀剑无眼,咱们也不差这点功名,哪里舍得孩子们出去拼命?”
孙侯爷听了捻着胡须叹了口气道:“道将这孩子我是不担心的,他稳重再说他是长子早晚要承爵。可是世隆就不行了,到现在还是个六品的护卫。我瞧着自打圣人进京,这天下便有四海升平之相,若不趁着这个机会挣个功名,以后只怕更难了。”
陈弥跟着点头道:“孙兄这话说的有理,再说这一回是御驾亲征,便是宜都郡王和伯彦两个都不用冲在前头。 ”说着转头看着薛国公道:“卫卿兄,我家那个老三,我家夫人也问过了,还求你给伯彦那里美言几句。”
薛国公被奉承的不免有些飘飘然,好在他还晓得儿子是个不好说话的,叹了口气推脱道:“伯彦那里可不好通融。唉,这孩子跟我犯相。”
一直没有说话的南阳伯赵凯点了点头:“卫卿,伯彦自打成亲可稳重多了,年节也出来应酬了。听永明说你大哥的孙子薛怺今儿进大营了。”
薛国公一愣,皱着眉头想了好一会:“有这事儿?我倒没听说过。”
孙侯爷便揶揄道:“卫卿,这京城里都在说你那个刚过门的儿媳是极贤惠伶俐的,前些日子不是还带着文儿去小燕山玩,你去问问她不就得了。”
陈弥叹了口气:“要说咱们这波老人儿,也就你这里我们还求得上。宜都郡王是燕北长大的,听说这一趟也网罗了不少勋贵子弟。我这里便是想找个牵线搭桥的人都不能。”
张立点了点头:“可不是,蓝家那边派了陈夫人娘家的两个小公子,听说严家和崔家也都有年轻人跟着过去。他们家里长辈比我们不知道强了多少,都是边关能征惯战的,要功名在哪里不行?说来说去,还不是巴巴地想在圣人面前露个脸。”(未完待续。。)
ps: 终于要结文,不过到底还剩几章我也说不大准,要给每个悬念一个交代,今天重新查看了一遍大纲,整理了一下,希望没有漏下什么。小雨和薛羽还有一次大冲突,唉,说起主角名也是个失败,但是起名的时候想着两个都用yu算暗示吧,结果写到他俩对白的时候就有些悲催了,总不能小雨说完了薛羽说,薛羽说完了小雨说吧,只好每次用薛世子,不然读起来不舒服。结文后可能会把名字改一下。
第二百四十二章 九转阴阳经
薛国公被诸人这般一说心思又活络起来,待酒席散了,急急忙忙跑去找薛羽:“上次文儿跟着你学骑马,不是学得挺好的?怎么这次出去打仗,你不带上他。其实怺儿也不错,但是若论远近,文儿可是你亲弟弟,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薛世子莫名其妙地被小雨塞了个薛怺进来已经十分不爽,听了这话便没好声气地答道:“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踏青。若是有个闪失徐氏又该哭哭啼啼了,上回不过骑了会儿马。哪一个头回骑马不是这样,就他一点苦也吃不了,他那个娘一见我就好似我是她杀父仇人一般,哼,我可不想热脸贴在冷屁股上。”
薛国公气得满脸通红:“她是个妇人,懂得什么。”
薛羽却不管那个,将下巴一扬说道:“您还是将她说明白了再来找我,免得她又哭哭啼啼地出去说我祸害她儿子。”想了想又冷笑道:“再说了,到了战场上刀剑无眼,哪个晓得他是徐氏的儿子,万一有个闪失,她还不得寻我拼命。”
薛国公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只得悻悻地进了内宅,徐氏躲病正歪在正屋的太师椅上喝茶,刚听了护国公起了个头,就吓得面如土色,顿时失了往日的伶俐,大声哭道:“文儿转过年才十一,这么小到军中能做什么……”
她越说越怕,越想越恨,便不管不顾地抱怨道:“是不是羽儿?你说。是不是羽儿跟你提的?他如今已经是世子了,还想怎样,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这阖府上下。哪个见了他不寒蝉若噤,为什么非要将我们母子赶尽杀绝……”
“住口!”薛国公勃然大怒:“羽儿杀你们做什么,你们又有什么可让他窥视的,这阖府都是他的。”
他见徐氏吓得不敢再说话,这才压了火气接着说道:“文儿资质平平,你总说你们家书香世家,叫文儿去你们家学里读书。读了这些年也没见比旁人强了多少,到现在才考了个童生。羽儿这个年纪都已经是秀才了。”
他虽然性子粗放,心里也挂记着几个儿子。两个庶子瞧见薛羽回来都收了心思,如今也都派了孩子们在小雨身旁奉承,想来伯彦夫妇也能给他们个差事做。他不免担心起这个幼子来:“我舍了老脸去求羽儿,羽儿说你肯定不乐意。我还不信。这么些年。你的心胸就……”
徐氏满脑子都是儿子要从军,如何听得进去,忍不住斥道:“我的心胸怎样?如果不是你,我至于要做填房,十六七岁便要给人做后娘,替旁人看家守业……我……文儿……”
匆匆赶进来的薛文忙扯了扯嘴角笑道:“还没进院子就听见你们在吵,娘,这次出征的事儿是我求爹去跟三哥说项的。唉。今儿的时文先生又不满意,如今文不成。总要寻个退路,不然,将来还不是要看三哥的脸色吃饭。”
徐夫人听了这话不由神色一黯,忍不住抱着儿子哭道:“是娘没用……”
薛文笑道:“娘怎么没用?便是三哥也要赞您一声好手段,当初若不是你揪着几个堂伯娘的错处,将他们早早轰了出去,只怕我和他早就死了。娘,您只当是替我守着,嫂子是个不管事儿的,她早就应承我,您替我守上十年八年,到时我娶了媳妇,国公府让我媳妇来管。”
徐夫人气得脸都白了,点着儿子点头说道:“我替她儿子守着家业也就罢了,那是我欠了萱娘的,怎么还要我们世世代代替他们卖命!”
不想薛文拉着徐夫人的手,柔声劝道:“娘,您住在国公府里,享受着国公夫人的尊荣,这些难道都是白来的?您若是不干,若真将三嫂惹急了,让大嫂,二嫂接过去,他们有三嫂撑腰……难道您真的要当老封君?以后都看着她们的脸色?”
徐夫人怔怔地看着儿子:“文儿,你再试试。这几年,徐家仕途不错,除了南边,如今哪里还有战事,以后只怕又到了文官当道的时候,哪怕考个举人呢?叫你舅舅给你寻个差事…到时候咱娘俩搬出去住…不受这国公府的尊荣。”
薛国公冷笑了一声。薛文忙安抚地朝父亲点了点头:“我省得。三哥是自家哥哥,有什么不好商量的。我今儿过去,他还叫我不要从军,好好读书。是我自己想见识见识。”
薛国公见徐氏平静下来,也跟着劝道:“这一趟羽儿自己便领了五万的大军,这是妥妥的功名。顺义侯,堂邑伯都寻我要把孩子塞进来。羽儿一个也不要,我这里还正想辙劝他呢。哼,你还不乐意,有多少人争着抢着要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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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羽憋了一肚子气回了自己的小院,才一进门便瞧见小雨穿了件桃红色撒花出风毛边的对襟窄袄,里面穿了淡蓝色的立领中衣,下面是火红的凤纹裙,正坐在窗前认真地勾画着什么。
小雨没留意外面,听见映雪行礼请安:“世子爷,您回来了。”这才慌得跳起来:“怎么样?圣人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进大营?过年的时候能回来吧!我头一回祭祖呢!”小雨一面说一面挫气地想着:“这可怎么办啊!我现在就开始想他了。”
这样一想,便忍不住殷勤地跑过去帮他换衣服:“伯彦,你看这样好不好?你们走你们的,我远远地跟着,住在附近的城里头,你若是有空还可以去城里看看我。”
薛世子被她说得心里一动,转念又想:“我是去打仗,哪有个准,兴许三五个月都离不开营防,九儿一个人在外头岂不受罪。”斟酌了半晌,也只得打消了那些心思,嗔怪的:“又胡说八道,你瞧见哪个将军出征,有夫人跟着了。”
又怕自己心软,也不敢看小雨的脸色,挽起袖子洗了手脸,接过汗巾擦了,这才找到话题笑吟吟地问道:“刚刚在画什么?我记得你画画好似鬼画符一般,还要八哥替你描补,怎么突然想起画东西。”
小雨一愣,忙朝窗前的桌子跑去。薛世子和她待久了,不知不觉也练出了一身动如脱兔的本事。一瞧见她神色不对,立刻也跟着扑了过去。他身高腿长,抢先把那书抓在手里,只见封皮上写着斗大的隶书:九转阴阳经。
唬得小雨忙凑过去抢,薛世子不由好奇,暗想:“我只听先生说过易经,诗经和乐经,倒是头一回听说九转阴阳经。”
小雨跳了几次,被薛世子将腰一揽,如何还跳得起来,只得撅着嘴悻悻地说道:“又不是什么了不得东西,值得你巴巴地抢去看。”
薛世子一手按着犹自挣扎的小雨,一手将书放在桌子上慢慢地翻看,越看脸色越凝重:“九儿,你这画得都分不出男女了!”
小雨嘻嘻一笑:“伯彦,要不你帮我重新画一遍吧。”
薛世子拧着眉头,不解地又将那书看了一遍:“九儿,说起来,你我夫妻二人,呃,也算是身经百战了。”
小雨脸上一赤,扑上去按了他的嘴道:“讨厌,不许胡说。”
薛世子忙道:“好,好,不说咱俩。就说画上这两个人吧,这个姿势就是两个大罗金仙来了,他也摆不出来呀。”
小雨便吃吃地笑了起来:“这个又不是给咱俩用的。”说着凑到薛世子的耳畔,小声道:“这是个纹娘的,她不是要成亲了嘛,我前些日子给四娘子和五娘子她们预备这个,就想…纹娘可是我的贴身护卫,嗯,于情于理我也得送他们一份厚礼。”
薛世子不由咽了咽口水,嗔道:“就算他们俩人都是习武的,你看这几张图,这人都拧成这样了,还有这个,叠成这样,我看就是他们也够呛。”
小雨忍不住贼兮兮地笑起来:“没事儿,回头我给她纹娘说这是一种夫妻双修的武功…可以阴阳调剂…”说着头一昂得意地笑道:“谁叫她上次不帮我看着四弟啦,这事儿我还记着呢。”说罢自己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薛世子瞧了手里那画,暗想:“孙护卫这几日天天到我跟前唠叨,也想跟着出征,烦的我头都大了,正好给他个教训。”这样一想,不由忍俊不止:“你这个可不行,我帮你重新撰募一下。”
说着拿了几张纸,细细地重新画了九势。这般画了一会儿,夫妻俩也不免兴起,少不得又要细细演练一番。
薛世子便又改了改几处:“若是一瞧就弄不出来,只怕他们也要丢开手去,总要瞧着虽然有些吃力,但也不是摆不出来才好。”
小雨偷偷瞄了他一眼,暗想:“伯彦平日里一本正经的样子,想不到坏起来比我还厉害。”再瞧那书,自己也忍不住咯咯笑起来。
薛世子一本正经地题了书面,口中喃喃道:“这般画了,就算俩人照着摆出了,只怕是动也动不了了。”
小雨想了想,如何还能忍住,扑在薛世子的怀里笑得肚子疼。(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鸡飞蛋打
小雨瞧见薛世子又高兴起来,这才有一搭没一搭地问道:“怎么你刚刚进门的时候,脸色不大好,是不是大营的事情不顺利。”
薛世子叹了口气将薛国公求他的事情给小雨说了一遍,小雨不由笑道:“这也值当你生气,你把人都给我好了。我最近打算在梅岭再开一个马场,正愁没人手。”
说着磨拳擦掌地说道:“你让他们一人带两个小厮,我交待韩虎韩豹找个人在梅岭训他们。等我训好了,你带到大营里,随便找几个校尉跟他们过过招,赢了的就留下,输了的统统卷铺盖回家。”
薛世子一听,暗想:“这倒也是个法子。” 便应了下来。
小雨便笑吟吟地说道:“一个羊是放,两只羊也是赶。你把罗十二,还有韩虎和韩豹也带上吧。”
薛世子目光一凛,神色不喜地说道:“不要,他们是你的护卫,你给我是什么意思?”
小雨忙陪笑道:“他们一直跟着我,我也想给他们寻个功名。”
薛世子哼了一声:“让他们老老实实地跟着你,我自然有他们的好处。”
小雨见他脸色不好,虽然心里十分想让他应下来,也只得按下不提。心想:“他这人最是骄傲,若是让他晓得我是担心他在外面吃亏,一定又要嗷嗷地叫起来。我慢慢磨他,唉,能带上罗十二也行啊!”
又过了两日,也不知哪个晚上。突然来了一场秋风,满树五彩缤纷的叶子一夜之间便掉没了。落下来的树叶还来不及被扫走,又下了一场雨。便烂了满地,京城也露出满目的萧瑟来。
远在燕北的夏五爷突然随着燕北知府的奏折也附了一折奏本,建议圣人增补东胜律法:“高祖开国以来,便十分重视历律,如今四海升平也有近五十年,律法多有不足之处,地方官员不知所从之案甚多。”
一时间。朝野议论纷纷,各地果然递交了许多的案件,都是因为律法不全一时无法定罪。
四处的地方官员都激动不已。河间知府离京城颇近,不过两日便拟了:乡间私怨故意毒死邻家鱼塘里的鱼,应按破坏田亩论罪。参山知县也不示弱隔天也有奏本:隐匿疾病与人定亲者,律法惩戒太轻……
接下来。各地陆陆续续都有增补的意见。便是翰林院和各大书院的书生们也都忍不住跟着议论起来。
薛世子被孙护卫拉去吃茶,茶楼里到处都在说:“想当初先帝在时,将东胜律法编成儿歌,四处传唱。唉,那时候城里乡间,那个不晓得律法的厉害,哪像现在?谁个敢强买强卖,霸占田亩……”
“这个夏同知的奏章上的正是时候。唉,如今世风日下。民心不古。依愚兄之间,还是要印画册,编儿歌,杜绝私刑。”
“所谓民不举,官不究,百姓有了冤屈不晓得哪里去诉求,如何能让冤屈得到伸张。日子久了,谁还晓得咱们朝廷了?”
薛世子歪头听了一会儿,暗想:“这可奇了,那边五嫂子到了燕北没几日,这边五哥就递了这样的折子,莫不是九儿的意思?五嫂子在这里的时候,九儿看没少陪她四处游玩,难道交待了什么事情。”
他想了半晌,却又想不明白:“这丫头违法乱纪的事情可没少做,她怂恿着五哥弄这个,是想把自己关进去吗?”
孙护卫带着几个同是御林军的好哥们,涎着脸拍着薛世子的肩头:“薛将军,我们哥几个可不是勋贵家里的纨绔,您收了我们几个,便保证不后悔。”
薛世子因为前儿个刚画了那样的春宫图,如今再看孙护卫便觉得十分好笑,只得板着脸点头:“你们都是御前的护卫……”
孙护卫的把兄弟张护卫忙道:“将军快莫要再臊我们了,什么御前侍卫,我到现在连圣人长得什么样都没有见到过。”
正说着,外面一阵骚动,有个公子哥儿披了件枣红缎面的斗篷大步冲了进来,小二眼睛一亮,忙引了他进了薛世子的隔间,他身后的小厮凑过去帮他脱了斗篷,露出里面绣金如意纹镶领的大红圆领袍来,他往正座一歪,高声吩咐道:“伙计,来一壶酽酽的大红袍。”
小二殷勤地问道:“哎呀,孙公子,稀客,稀客。有日子没见了?听说您进了大营了?”
孙公子长得面白如玉,珠圆玉润,一撩袍子的下摆,翘起二郎腿道:“快不要提那个大营了,薛将军不知道哪里寻来的师父,太tm操旦。”
孙护卫脸一垮,瞧着薛世子不满地抱怨道:“将军您也太瞧不起我们兄弟了,宁可要他那样的,也不要我们,我们那点不如他呀。”
薛世子也颇尴尬,掩着嘴咳了一声,心想:“九儿不是说要在梅岭训练他们吗?怎么人都跑到这里来了?”
正想着,小二端了一壶大红袍走了进去。
张护卫坐在门口,忍不住往那边瞧了一眼,才一露头便飞快地缩了回来。
那边厢,几个相熟的公子哥这会儿都好奇的围过去,正七嘴八舌地问着孙公子,外面突然响起一个软糯的声音:“世~隆~兄~”
孙护卫的国字脸上便浮现出便秘的神情,薛世子也急忙低下头去。
隔间的孙公子哈哈一笑:“锦江,快过来坐哥哥这儿。哎呀!”
被称作锦江的男子,穿了一件大红色五彩绣金的缎面斗篷,解开斗篷递给小厮,露出里面的银白色罩袍来:“京城里都说薛将军是男儿中的男儿,世隆兄不怕他?”
“旦,老子怕他!他算什么男儿,将我们糊弄到梅岭…扛木头给他盖房子…你们晓得什么叫鸡飞蛋打吗?”
孙护卫皱了眉头瞧了薛世子一眼,心想:“要不要,我过去揍这个孙“娘子”一顿,说不定薛将军一高兴,能把我带上?”
他这里正犹豫着,隔壁一个男子笑道:“鸡飞蛋打,想必孙兄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你别在这儿跟我掉文儿,什么竹篮打水的。是姓薛的寻来的师父,十冬腊月的,居然让我们光着屁股满山跑!擦!先跑完的有衣服穿,冻得老子跑得比兔子还快。这玩意还有个名,叫鸡飞蛋打。擦,早上扛木头,中午鸡飞蛋打!老子就跑了。”
隔壁雅间顿时就静了下来。
孙护卫捏着刀柄的手一松,想笑又不敢笑,不笑又憋得难受。薛世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扶额,将头埋在手里,一面抖着肩头一面咳了两声,这才慢慢地抬起头来,板着脸说道:“行,你们若是想来就去梅岭找师胖子吧!”
孙护卫脸一白,几个小兄弟也低了头说不出话来。薛世子心情大好,施施然踱出了茶楼,哼着小曲回到国公府。
进了竹林没走多远便瞧见小雨站在外面跟安歌说话,瞧见他来了,安歌便恭谨地行礼告辞了。
薛世子笑眯眯地跟着小雨进了屋子,也不去洗漱,高兴地在榻上打滚:“哈哈哈!娘子,这几日连孙护卫见了我都得绕道走。哈哈哈!”
小雨不晓得什么事情,只得搔着额角陪着傻笑,薛世子到底不好意思将这样的事说给自家娘子听。便问她:“安歌过来有事情?”
小雨抿了抿唇道:“彩蝶在宫里闯了祸,听说偷了颖美人的凤钗,被轰出来了。我今儿早上得的信儿,正急得不行,唉,咱们在宫里也没什么门路。”
薛世子一愣,呆呆地问道:“彩蝶是谁?”
小雨一窒,忙提醒道:“是方妹妹的丫头,我上回还跟你说过。也不晓得方妹妹怎么样了?刚才安歌说闻善给妹妹重新安排了一个宫女伺候着。唉,也不知道这一个性子怎么样?”
薛世子不要也跟着叹了口气,想了想道:“我明儿寻个空再求求闻喜吧。”
小雨点了点头:“老实护主就行了,旁的咱们也不奢望了,我已经递了牌子,看看能不能进去看看她。”
夫妻俩吃了晚饭,小雨忍不住问起薛世子:“怎么在外面那么高兴?”
薛世子忍俊不止,又窝在被窝里笑了一通:“你在哪里寻得这个师胖子。”
小雨也忍不住笑起来:“死胖子啊!我原来的私兵,可聪明了。到现在还没被我坑过呢!”
薛世子心想:“这些勋贵熬不出来也就罢了,若是熬出来了,这个死胖子可被你坑惨了。”便忍不住问道:“四弟还有薛悜,薛忱也在吗?”
小雨点了点头:“都在梅岭。若是徐氏好好帮我掌家,我就把四弟留下来。”
薛世子不解,低声问道:“你便是再忙,一天一两个时辰总有了,怎么叫她掌家。”
小雨迟疑了一下,轻声道:“过了年,我要回凤翔一趟。祖母年纪大了,想回凤翔养老,我要护送她回去。”
薛世子扯了扯嘴角:“六哥?”
小雨叹了口气道:“我这里的事情也离不了六哥。” 犹豫了许久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我在调剑山有个拜把的兄弟,他还在做山贼。听说过了年,那边要剿匪了。我,去说合一下,说不定能救了他们的性命。”
薛世子便有些不乐意:“一个山贼,还比不上咱们家重要。”见小雨脸色一沉,便住了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律法
梅岭的勋贵子弟陆陆续续又逃了几个,起初京城里都说薛世子是个暴虐之人,但很快又开始称颂他治军严谨,赏罚分明。过了没几日,梅岭的练兵场居然来了许多想投军的市井小民的子弟,便是孙护卫和他的几个兄弟也都一咬牙进了梅岭。
唬得小雨忙去找薛世子:“我挖坑埋人还挺熟练,哪里练过兵。这些人撵也撵不走,天天跟着一起……拦也拦不住!”她这会儿也晓得师胖子是如何练兵的了,不由顿了一下,将之前的含混过去,才接着说道:“这些人别是谁弄了来坑我的吧!难道是韩相……”
薛世子被她那猥琐的样子逗乐了,笑吟吟地说道:“这点小事也值当你着急,我明儿派北冥过去做教头。你先说说什么时候你又得罪韩相了。”
小雨一面摇头,一面摆手:“没有,没有。前些日子律法的事情,我怕他迁怒我。唉!”
薛世子翘着二郎腿歪在榻上,哼了一声:“你少给自己揽点事情不就得了。”
小雨讪讪地挤在他身边抱着他的胳膊道:“唉,你说的是,你说的都对。”正寻思着,薛世子拍了拍她的头问道:“今儿圣人又问起寿王的事情。这也真是奇怪了,居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了?”
小雨正踌躇着要怎么央告他带上韩虎,韩豹,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那你怎么答的?”
薛世子摇了摇头,皱着眉道:“我能怎么样答?我也没个眉目。他身手跟我不相上下,便是偷袭也没那么利落,一点动静都没有。我听纹娘说你怕人都跑了。特意将院门都落了锁了,莫不是之前就走了?可是也有人说那时还瞧见他了,莫不是心虚自己跑了?”
小雨听了便也跟着长吁短叹起来,薛世子见了又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转了话题:“我今儿得空去问闻善,你猜怎么着?”
小雨的眼睛不由一亮:“给方妹妹新找来的丫头怎么样?”
薛世子坐直了身子:“本来彩蝶偷凤钗这事儿,照着宫里的规矩就是一顿打。要是还有气儿就送到浣衣局去劳役。结果方妹妹突然犯起犟来,死活不让打,最后居然跪到谨身殿那里。”
小雨也不由坐直了身子。瞪圆了眼睛瞧着薛世子:“你说的是方妹妹?!”
“我听了也不信,她说话声比蚊子大不了多少,打小就没个主意。小时候,我跟表哥一起偷马蹄糕。她这也不行。那也不肯,如今倒为了这个彩蝶把命都豁出去了。”
小雨不由追问道:“圣上和娘娘没罚她?”
“怎么罚?美人灯似的,一吹就破了。”薛世子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怎么求的,居然把彩蝶给救了下来,但是宫里也不愿意留她了,索性就送出去了。”
小雨点了点头:“彩蝶这样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薛世子摇了摇头:“谁知道呢?从前定亲的人家早另寻了旁人,她又是宫里犯了错出来的…...”
小雨听了不由跟着唏嘘起来:“再等两年,风头过了寻个好人家嫁了。可比宫里头强多了。就怕人心不足,在宫里头。嫌宫里面寂寞清冷,出了宫了又觉得不够体面,那可没个称意了。”
薛世子点了点头:“你这几句话可说到我心里头了,说来好笑,彩蝶是突然间被撵出来的。东西也来不及收拾,方妹妹便替她打点了,想着等你和外婆过去看她的时候把这些衣服首饰给她捎过去。”
小雨心里一阵冷笑,暗想:“只怕是发现自己的银子了。”
“将近上万两的银票!”薛世子摇了摇头:“听闻善说里头还有你的银票呢。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最可气的是,方妹妹居然让闻善想法将银票拿给彩蝶,说彩蝶日子比她艰难。九儿,你下次进宫,唔,就不要再给她银子了,咱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吹来的。”
小雨愕然看着薛世子:“你这个舅母怎么养了这么个姑娘,这,这怎么好坏不分呢?”
薛世子哂笑道:“倒便宜你我了,闻善说这方美人是个傻的,便将那银子收了,今儿见了便都给了我了。”
小雨将银票接过来数了数,嗔怪道:“你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拿了?没给闻善留点?”
薛世子扑哧一笑:“在宫里头,哪还敢撕掳。过些日子他过生辰,又到了年下,你买些东西让你家三哥送过去。还可以让他帮你三哥介绍点生意。”
小雨这才眉开眼笑地将银票收起来:“既然这样,我就不给外婆拿过去了,她知道了只怕心里更难受。我瞧着她手头也不宽裕,舅母手头吃紧,少不得要去揉搓她,听说前儿好些旧的年礼都拿出去卖了,以后我过去看她,一点一点留给她吃用比给他们败了强。”
这样一想不由恨恨地说道:“这个妹子,唉,也太不懂事了。”
薛世子忙道:“一点不说也不行,老人家心慈着呢。你还是提点她几句,叫她以后进宫可不能再留太多的银票。妹妹她年轻不懂事,以为这钱来的容易,花起来也不心疼。”
夫妻俩说完了方妹妹,薛世子还兀自叹息:“当年外祖也是一代俊杰,可惜家里人丁一直不旺,也没个兄弟帮衬,自己的儿子们又不争气,连三代都不到就没落了。”
小雨听了便觉得这个机会不错,低头壮了壮胆气,这才笑吟吟地说道:“可不是,俗话说一个好汉三个帮,不如你把韩虎,韩豹带上。他俩功夫好,肯定不会拖你的后腿,哪怕替你给我送个信儿跑个腿也行啊!”
不想薛世子把脸一沉:“这么多人都要跟着进来分一杯羹,我都应酬不来。你就别添乱了,叫人知道了,可不是现成的话儿柄给人家。他们又不是非指望这功名,做点什么不好呢。”
小雨见他不肯,也不敢硬逼着他,便讪讪地笑道:“不要就算了,我去找别人。”
薛世子眉头一皱,见她脸色也不大好看,心想:“算了,过了年我便要去南边,何必为了这样的事情同她争执。这满京城她还能求谁去,回头我跟宜都郡王打声招呼,她找不到门路也就死心了。”
一晃到了新年,因薛文在小雨手里,徐氏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替小雨张罗祭祖的事情。一直到了小年,薛文等人才从梅岭回来,一个个都又黑又瘦。
徐氏瞧见了心疼的不行,小雨便不以为然地给薛国公道:“四弟也是不错了,虽说比他三哥当年真刀实枪跟喜都人拼杀还差了些。可是,在勋贵子弟里也算难得了,如今除了咱们家的几个孩子,就只剩堂邑伯家的一个孙子了。”
徐氏本来还有怨言,听了这话再不敢出声。到了三十儿,小雨亦步亦趋地跟着徐氏一起祭祖。吃了年夜饭,便请了说书的进来讲古守夜。
薛文几个往年还要掷骰子,玩叶子牌,如今都静静地坐在一旁瞧着弟弟妹妹玩。赵嬤嬤瞧着几个小爷,虽说看着脸上也都是笑盈盈的,不知道为什么却让她心里一阵阵地发凉。
尤其是薛忱,从前虽说好耍个小聪明,却也是个十足伶俐的少年,如今看着好似沉稳了,眼神却冷冰冰的,瞧着那神色倒好似小号的薛世子一般。
到了正月,小雨便跟着徐氏出去走动,一家人倒也是一副父慈子孝,婆媳无间,合家其乐融融的样子。徐氏瞧着小雨那柔顺娴静的样子只恨的咬牙切齿,却也没有办法。
倒是小雨听见徐家的人说起律法的事情十分好奇,问卢娘子:“要我说,各地的书院也该让学子们试着拟些条款。”
卢娘子笑得合不拢嘴:“年前元性一直都在忙这个。难得的是圣人也不拦着,听说婉音婆家,黄家的书院也跃跃欲试。这律法可比书典传记来得稳妥,你徐大哥没事儿就赞你五哥,人中俊杰,这样的事情他就没想到。”
小雨十分端淑地抿了抿茶水,慢条斯理地说道:“他本就是同知,若是不晓得律法有缺漏那这些年的功夫可就白费了。”
卢娘子叹了口暗想:“难得的是他不贪这功名,五哥既然是同知,拟出一个八.九不离十的增改文书还是可以的,他却只是提了增补的奏折,这就给了各地文人一个大好的附议机会。”
等出了正月,各地开了衙,倡议增改律法的奏折比年前更甚。从前高祖留传下来的儿歌又被人翻出来四处传唱起来,小雨的酒楼也多讲些各府县有趣的案情,本来就老幼皆知的东胜历律越发的深入人心了。
只是修订律法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一时半刻做得完的。倒是薛世子离京出征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小雨急得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心中暗想:“我从前还笑话几个嫂子。如今看起来,她们倒比我强了百倍,五嫂子狠得下心来,置之死地而后生,六嫂子绵里藏针,宽宏大度。倒是我自己,心眼儿又小,偏偏既看不下他不顾死活地沙场拼杀,又舍不得丢下他不管!”(未完待续。。)
今天女儿乐队演出
今天女儿乐队演出,实在来不及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 攻讦
到了正月十三,薛家便又准备迎接上元节,仆役们开始在正门旁边搭了灯棚,摆了许多的花灯供行人猜灯谜。小雨忙完自己的事情,照例踱到上房瞧瞧徐夫人那边的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
小雨带着蝉虾和小红俩个才一进正院就见赵嬤嬤焦急中带了几分罕见的热络迎了上来,丹桂也扯着嘴角在门口高声道:“世子夫人来了!”
小雨瞧了他们一眼,不动神色地踱了进去。才一进屋便瞧见薛文和徐夫人俩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茶盏,薛文忙起身行礼让座,小雨便寻了自己惯常的椅子,静静地坐了。
过好一会,薛文最先沉不住气,踌躇着说道:“三嫂!”
徐夫人急忙咳了一声。
薛文顿了一下,劝道:“娘,说不定嫂子有主意呢。”
小雨心想:“这可奇了,他有什么事儿求到我头上呢?”又瞧了瞧徐夫人的脸色笑道:“若是你想跟你三哥从军,那就算了。我这里还有好几个人安插不进去呢。”
徐夫人虽然松了一口气,却还是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小雨不由好奇起来。
薛文在一旁急忙忙道:“不是,不是。”说着一张脸便涨得通红,睃了母亲好几回,见母亲也不搭腔,只得鼓起勇气自己说道:“昨儿爹出去喝酒,遇上户部右侍郎陈齐峰,他有个兄弟是吴州知府。陈侍郎说他这个知府兄第家里有个……”
小雨瞧了他尴尬的样子暗想:“难道爹又想往房里添人?”想着便瞥了徐夫人一眼,见她气鼓鼓意难平的样子。不由奇怪:“照理也不该这么生气,爹爹屋里已经有了这么多人,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无所谓。”
徐夫人瘪了瘪嘴,冷笑道:“那个知府家里有个姑娘,跟文儿年纪相仿……”
小雨吃惊地瞪圆了眼睛,心想:“才不过十来岁的样子,爹也太着急了吧?”
薛文被她盯得十分不好意思,低了头不说话。
小雨这才转过头看着徐夫人,咽了咽口水道:“还没换庚帖吧。”
徐夫人面如死灰。叹了口气道:“早上从我这里要了庚帖,这会儿想必已经换了。”
她话音未落,小雨已经转头看着薛文急急地交待道:“你立刻去青石明轩。找到纹娘,让她派人去找国公爷,看看庚帖换了没有。若是没换,就说是我吩咐的。偷也好。抢也好,先给我弄回来,然后咱们再说旁的。”
薛文听得眼睛一亮,转身挑了帘子就跑了出去。
小雨见他眨眼间就出了院门,不由笑道:“娘,你瞧!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瞧他还不乐意的样子,说不定人家是个好姑娘呢!”
徐夫人扯了扯嘴角。悻悻地说道:“这都两三个时辰了,这庚帖只怕早换了。”
小雨刚要埋怨她不来找自己商量。转念一想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转头对赵嬤嬤说道:“你去叫人把薛忱叫来。”
瞧见赵嬤嬤走了,这才笑吟吟地说道:“娘,你也别太担心,一来,俩人年纪还小,谁知道以后会怎样。二来,爹这人也是个有福气的,虽说仓促了些,可也未必不是个好姑娘。就怕是有人瞧着咱们家不顺眼,故意……”
徐夫人瞧了瞧小雨,一时百感交集,心想:“刚刚的倒是我急糊涂了,竟然以为是她干的。”
小雨沉吟了半晌,笑道:“娘,你说的对,这会儿只怕早就换过庚帖了,好在这几日正是上元灯结。虽说我和娘走不开,但是我听人说吴州女眷都有走百病的习俗,那边离我们也不算远,我想让薛忱陪四叔走一趟。”
徐夫人的一颗心陡然提起,暗想:“莫不是在这里等着我们母子?”
正想着薛忱和薛文一起跑了进来。
小雨便同他们说了一下:“你们打听了那小娘子是什么样的人便立刻回来。若是个好的,春天陈知府述职的时候,让娘想办法见见那小娘子,合意就罢了,若是不合意,咱们再慢慢商量,总要寻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说着转头瞧着徐夫人道:“娘,这个陈家您可知道?陈侍郎的夫人我怎么没见过?他们可是陈相的族人?”
徐夫人这会儿也定下心来,讪讪地说道:“他们和陈相是同宗,却不是十分亲近,已经出了五服了。”
小雨点了点头,心想:“这事儿来的蹊跷,还得让人好好查查。”
等过了申时,纹娘才回来覆命:“世子夫人,庚帖早就换了。”
薛文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着小雨后面出的主意也不差,便不像之前那样着急了。
小雨便同徐夫人商量:“罗十二功夫不错,我让他护送四弟。只是他照顾人却不行,娘,你看要不要派个稳妥的小厮一起跟着。”
徐夫人想了想道:“不如派个可靠的掌柜或者管事儿的去打听一下?文儿这么小,我怕他打听不到什么。”
小雨晓得她担心儿子,便道:“倒也不是非要四弟,只是这事儿晓得人越少越好,若是那姑娘人不错,娘也看得过眼,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若是不遂意,那更不能让旁的人知道了。”说着瞧了薛忱一眼,薛忱忙道:“三婶婶放心,侄儿晓得轻重。”
小雨微微一笑:“有些机会,一生只有一次…….”
薛忱一凛,身子站得笔直,低下头沉声道:“薛忱必不辱使命!”
徐夫人头一回瞧见这样的薛忱,心里一惊,暗想:“这孩子我素来不喜,狡诈又自以为是,怎么……”
她心里正七上八下的盘算着,薛文也跟着跳起来,与薛忱并肩站了,一揖道:“嫂子放心!好与不好,我都回来与嫂子…和娘商量了再行事。”
徐夫人心中微涩,叹了口气道:“那,就让拾墨跟着你们好了。”说着便让薛文两个出去收拾,明儿一早就动身。
小雨瞧见他们走了,这才长叹一声:“年前他们在梅岭练了这么久,这回是头一次让他们俩出去办事。我明里放一个护卫,暗中再跟两个,娘若是有信得过的人手,也派几个人跟过去瞧瞧。咱们家,唉,世子爷是不错的,只是这会儿要出征了…外头应酬…”
小雨顿了一下,硬生生地转了过来:“娘,爹一向是这样的吗?”
徐夫人不由低了头哂笑道:“他是一家主,这家诸事自然都是他做主。”
小雨心想:“徐夫人算不得十分聪明能干,可是这府里也管得井井有条,若是我断然管不了这么好。若说有什么不如意,也就是继子这一件弄得不好,这却是没法子的事情。却也估不到,她平日里要受这样的闲气。”
这样一想,便忍不住问道:“那你这么多年是怎么过来的,这,岂不是生生气死人了。”
不想徐夫人听了这话神色一黯,虽然立刻拿帕子按在眼角,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簌簌落下,唬得赵嬤嬤忙过去劝慰她。小雨也慌了,局促地站起来,吱唔道:“哎呀,我还有事儿,我先走了。”
好在徐夫人很快就忍住泪是,吩咐赵嬤嬤:“你去送送世子夫人。”
赵嬤嬤忙给小雨打了帘子,送小雨出了院子:“世子夫人莫怪,夫人这些年过得辛苦。当初…唉!可谁曾想……是个这样的人家,现在连文哥儿的前途都搭了进去。”
到了正月十五傍晚,因圣人想普天同庆,便召集了文武百官带着家眷一起去城墙赏灯,薛世子自然也不例外带了小雨一起进宫。
圣上瞧了一眼正与宜都郡王闲聊的小雨,暗想:“这丫头年纪虽小,做事倒老辣,不慌不忙的。我前头让陈家跟薛家做亲,她后脚就派薛文自己去打探。”
小雨站在宜都郡王身边低声说道:“说来好笑,我初掌家务,诸事都没个头绪。唉,管事们各个都想拿捏试探我,正事儿都干不完,偏偏这些人还给我找了许多的闲事儿,忙得我焦头烂额。我一气之下,就想找个人替我管理这些管事,嗯,就封他个大总管好了。”
说着,小雨扑哧一笑道:“偏偏我刚归家,哪里知道哪个管事行,哪个不行,索性便让他们自己选。这可奇了,到现在大总管还没找到,这些管事们倒不来找我的麻烦了,如今还互相监察起来。”
宜都郡王忍俊不止:“你是说他们互相攻讦起来吧!”
小雨便讪讪地说道:“反正,比他们一窝蜂地围攻我要强多了。”
宜都郡王摇了摇头:“这样一来,干的越多的人错的越多,最后他们就都不干事儿了。”
正说着,礼乐声起,四周骤然间静了下来,诸人忙回到自己的位子,规规矩矩地站好。小雨站在薛世子身旁向下望去,暗想:“这城里的房子都不敢高过皇宫,如今站在这城墙上,整个京城尽收眼底,怪不得大伙儿拼了命也要穿龙袍。”
心里想着,忍不住歪头瞥了薛世子一眼:“虽然有的时候挺气人的,可是好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吃喝玩乐,一起坑人。若没了他,什么好玩的事情都没有意思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顺势而为
薛文和薛忱是正月十六傍晚时分回到京城的,俩人都穿了一身黑色的箭袖,风尘仆仆地进了小雨的书房。小雨先瞧了瞧温润如玉的薛忱,见他笑盈盈地朝自己微微颔首,这才偏头打量了一眼略显清高孤傲的薛文。
薛文的脸上不仅没了前些日子的焦躁不安的神色,还添了几分赧然,小雨便晓得他的心意了,也不问他话:“你快去瞧瞧娘吧,她这几天吃不下,睡不着的……”
薛文忙行了礼,这才施施然地往正院走去。小雨瞧见他老气横秋的样子不由暗笑,送他到了门口便故意嗔怪道:“还不快跑,娘等你吃饭呢!她中午就没吃饭……”
薛文一听这话,哪里还有闲情踱方步,慌忙撩起下摆撒腿往正院跑去。
薛忱瞧见了便忍不住笑道:“婶婶也太过小心了。”
小雨回到书房坐下,慢慢悠悠啜了一口清茶,这才笑吟吟地说道:“你一个人过来也就是了,让他娘晓得他先跑我这里来,又要泛酸了。”
薛忱叹了口气,点头道:“本来四叔是打算先去见国公夫人的,听说我要来见您,便巴巴地也要跟过来。我总不好将他撵走,倒好象我要背地里说他什么似的。”
小雨瞧了他的样子,便故意摇头道:“你也太过小心了。”
薛忱一愣,心里暗想:“有回听三叔说三婶心眼小,睚眦必报。还真是。”正寻思着,便听见三婶清冷的声音响起:“这样说来这位陈娘子还不错了?”
薛忱点了点头:“也是我们运气好,扮了小厮守在附近。瞧见几个小娘子跟几个公子哥从偏门出来便跟了过去。罗十二倒机灵,先去外面打听了一番,也不知道去哪里问的,竟然打听到她们计划怎么走。”
薛忱一面说着一面十分好奇地瞥了小雨一眼,暗想:“婶婶的人手倒是不少,吴州那样的地方也有靠得住的人,可惜好多的事都不告诉我。”
薛忱见小雨笑吟吟地看着他。便晓得她是不会告诉自己罗十二去哪里打听了,只得接着说道:“我们起初在后面跟着,瞧清楚了哪个是陈七娘便到前头酒楼候着。”
不知道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儿。薛忱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四叔那时一颗心就落地了。说来也巧,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子淘气,往人群里扔了个爆竹,四叔倒仗义护着她们出来。还跟那小娘子说了两句话。回来的路上欢喜得不行。”
小雨笑了笑:“这样我就放心了。你四叔年纪还小,也没吃过什么苦头,性子纯良,你能及时将他叫回来,可见你平时将师先生的话听进去了。过些日子我要护送娘家祖母回凤翔,少则要走一个月,多了就难说了。你一会儿去问问你爹娘,若是他们愿意你便跟我走一趟。”
薛忱在梅岭跟着那些要从军的人一起训练。虽然不晓得这个婶婶的底细,却也知道她只怕不是池中之物。只看手下的侍从护卫。无不各有所长。他年纪虽小,心机却颇重,虽然有心跟着婶婶,又怕自己的本事不济,入不了小雨的眼。
那边小雨虽然有意收他在身边帮衬,经了薛文一事也沉稳了许多,并不露出一丝行色了,这一次见他行事有度,又有心投靠这才不咸不淡地递了梯子。
薛忱这一趟小心谨慎,虽未听到小雨夸他一言半语,但这句“跟我走一趟”却比夸奖更胜一筹,这颗心总算也落了一半,虽然还晓得掩饰,毕竟年纪还小,哪里按奈得住,抿了抿嘴,眉眼带笑地说道:“但凭婶婶安排。”
小雨暗想:“这就是聪明人的好处了,他眼下还没怎么经历过事情。这一回我带他出去见识一番,若是能为我所用,将来又多了几分成算。”
映雪瞧见薛忱喜滋滋地走了,忍不住好奇地问道:“夫人,您不是说陈家那个姑娘十分聪明伶俐,十有八.九怕是谁弄到咱们家里跟你打擂台的吗?”
小雨点了点头:“这倒不怕,她不过是个才十岁的小姑娘,想要成亲怎么也要五六年呢。薛悜马上就要说亲了,他是个老实厚道的,他娘也有意与我结好,这个媳妇应该能遂了我的心意。内宅有她和薛忱的媳妇总能支应一下。”
映雪一愣,心中暗想:“我一直不晓得她为什么在薛忱和薛悜身上下这么多功夫,原来她早就想到了。”
小雨心下暗忖:“这五六年也足够我布置的了,这一回我可要沉住了气,不能象从前那样被人一激就不管不顾了。”
映雪忍不住抬头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见这时天已经黑了,不由叹气道:“今儿,世子爷只怕又回不来了。”
小雨神色一黯,心想:“这几日都没有回来,害得我晚上都睡不好觉。母亲常说一饮一啄皆是前定,我总不信。早前除了六哥袭营救我那一次,我从来也没见过六哥与敌军对阵,想起六哥总觉得他英武过人。”
想着不由又懊恼起来:“唉,当初若不是我好奇,偷偷跟着二哥他们进林子里看热闹,如今怎么会这样烦恼。这几日一闭眼就是那喜都偏将的一箭,猛地射在伯彦的胸口上。那时与伯彦还不甚亲密,也不觉得怎样,如今一想起来…….简直比剜我的心肝还要难受。唉,若是我能替他出去打仗就好了。”
这般又过了七八日,薛世子才匆匆回家交待:“从今儿个起,若是没什么事儿,估计就直接上南边了。以后你一个人在家,诸事都要小心,千万不要瞧着这些日子风平浪静了,便大意起来。”
小雨虽然早就估到他们不过这几日就要走,可真到了分别的时候,心里还是十分难过。想要抱着他说几句情话,又怕他笑话,只得忍了眼泪哀求道:“伯彦,左右罗十二最近无事,你不如带上他吧!”
薛世子一愣,暗想:“旁人家的太太奶奶都是交待衣服,吃食,便是武将家的也给把名刀名剑的,唯独你,老想着往我身边塞人,我身边又不缺人。”想着不喜地说道:“你在梅岭训的那些人我不是都收下了吗?”
小雨无法只得撅着嘴娇嗔地说道:“他们都是刚刚练出来的,再说了他们也不是我的人。你就带一个嘛,又能怎么样!”她心里一急不由脱口道:“你把罗十二当成我不就行了。”话一出口才惊觉自己有些失言。
薛世子怔怔地瞧了她,气鼓鼓地说道:“他长得那么村,我怎么把他当成你,能亲还是能啃!”这样一说,自己也忍不住笑起来,眯着眼笑盈盈地说道:“我瞧着还有点时间,不如…我们...”
小雨这会儿心急如焚,忧心忡忡地寻思:“若是这会人再不把人弄到他身边,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这样一想不由半真半假地将他一把推开,怒道:“我便求你这样一点小事儿,都不成吗?”
不想薛世子也被她央告烦了,将脸一沉,眯着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罗十二,还有韩虎,韩豹是干什么的,他们就是个护卫,我自己没有护卫吗?我的护卫哪里就不如你的了?你若是真的要功名,怎么不把杨宝臣给我,反倒把他给了宜都郡王。”
小雨见他生气了,也有些着急忙摆手道:“宝臣不一样,那会儿他在平南王手下,你也知道我跟平南王不睦。他若是再跟着平南王只怕命就没了。”
薛羽冷笑道:“是了,我怎么忘了,全天下只有你最聪明,只有你算计旁人的。那我再问你一遍,寿王哪里去了,你以为我和圣人什么都不知道?”
他瞧见小雨瞠目结舌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气鼓鼓地接着说道:“你怎么突然间对方美人这样好?又为什么想起在梅岭练兵?还怂恿五哥巴巴地写了那样的奏折,你当圣人是糊涂的吗?圣人为什么给薛文选了陈家,你还不明白吗?你的胆子倒大,你知不知道你在拿我们薛家的命去搏。”
小雨听的脸色一白,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在胸口,暗想:“这些事难道是我想去干的吗?”她瞧着薛世子脸色铁青,宽阔的胸膛因为愤懑还兀自起伏不定,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从哪里解释,怔怔地看了薛世子好半天才喃喃自语道:“这些话是圣人跟你说的?”
薛世子的心里也不由一阵懊恼,暗想:“糟了,怎么一生气,竟然将心里想的统统说出来了。”只是这话一出口,想收回来也是不能了,只得恨恨地接着道:“我的脑袋难道就是摆设吗?你好好想想吧!”说罢也不敢看小雨的脸色,一跺脚转身一个人急匆匆地走了。
小雨瞧着他一眨眼便出了院子,不由身子一软歪在桌前,心中暗想:“除了寿王这一件是我气急攻心,未加思量做下的,余下的哪一件是我刻意所为,不都是顺势而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护卫
小雨坐在房里想了又想:“他这就要出征,我纵然不能说得的他回心转意,也要他明白我的心思才好。”
这样一想便匆匆去了前院,果然薛世子还没有走,正在院子里指挥东安收拾东西。瞧见小雨进来也有些心虚,忙打发人都出去,自己快步进了书房皱着眉头道:“你怎么到这里了?你叫旁人怎么想?”
小雨微微一怔,讪讪地笑道:“我只管你怎么想,谁稀罕理会旁人怎么想。”
薛世子正嫌她行事莽撞,脸上便不大好看,暗想:“她总是这样,丝毫不将旁人放在眼里。”
小雨见他这副模样也有些灰心丧气,只是人既然来了,总要说清楚,便沉声道:“方美人那里,我再不插手就是。只是,我是她表嫂,进宫若不见她,与我倒没什么,与她总不大好。”想了想便道:“以后无事,我也少进宫就是了。”
薛世子不由冷笑:“你不要避重就轻,你将手伸到圣人身边……”
小雨眼睛一眯,心中暗想:“圣人在你眼里也许象天神一般,在我眼里不过是个任性妄为的糟老头罢了。方美人固然无才无能,可若是寻个门当户对的清贵公子哥儿,俩人夫唱妇随,未尝不能开开心心过一辈子。圣人却仗着自己是天子,念头一起,便将人家好好的姑娘留在宫里。若是好生疼爱,也就算了,却将个花苞一样的女子象野草一般踩在脚下。”
这么一想。心里的怒火如何还能压得下去,再看薛世子便觉得他跟圣人一般可恶,忍不住恨恨地说道:“我既然是你的媳妇。她在宫里那个样子,难道要我袖手旁观?莫不是你心里也以为我是那样寒门小户,无依无靠的女子,任你揉搓?”
可怜薛世子哪里晓得她心里怎么想的,忍不住愕然道:“你……说什么…我,我不过是叫你不要妄想利用表妹探听圣人…身边的消息…”
小雨正在气头上,说话便十分的不客气:“伯彦。你也未免太高看你这位表妹了。”说着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就她那个样子,你敢交待她什么事情?我手把手教她藏些应急的银钱,转头就跟自己的丫头说了。我娘家侄女。便是最木纳的燕儿,也比她机灵靠得住。”
薛世子被噎得哑口无言,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雨见他这个样子十分解气,索性乘胜道:“至于梅岭练兵。那本是你一时安置不下那些勋贵子弟。我才给你出的主意。后来,我看来的人太多,在市井之中名气太大,生怕圣人多心,吓得立刻还给你了。”
薛世子却没想到小雨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肯继续在梅岭练兵,一时羞的满脸通红。
小雨见了,扬了扬下巴,气啾啾地说道:“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手下的人训不了他们吧?哼。若是你那圣人连你也要疑心,你不如学吴起。将我杀了好了。”
薛世子被她夹枪带棒训了一通,听她连前朝吴起杀妻求将的事情都说出来,哪里还敢跟她理论,忙求饶道:“是我多心了。”见她又要开口,急忙拦住: “我只是怪你有事不同我商量。”一时觉得这一句也不对,忙道:“你事后,同我说一声也行啊。”
小雨没想到他转眼便服输认错,不由也呆了,一腔的怒火顿时就烟消云散了,低声道:“五哥倒与我商量过奏折的事情,是我劝他广结善缘。五哥志向不小,只是他年纪轻,资历尚浅,何必做得太满,引圣人侧目。”
薛世子心想:“铺得这样大,难道是想做大学士?”
正想着,小雨又接着说道:“五哥所谋在二三十年之后,此时不过是想给文人们留个好印象。俗话说酒满则溢,月盈则亏。这也是为人之道,做事不要太满的意思,有什么奇怪的。难道我嫁了你,我的兄长们便要避嫌了吗?”
薛世子不禁讪讪地笑道:“你们这样做,难道是五哥想做丞相?首辅?” 这样一想,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样,害得我还以为她图谋不轨。”
小雨听了也不否认,得意地笑道:“哼,我们夏家所谋都在二十年之后,现在嘛,就这样挺好的。”说着一声长叹低声喃喃道:“圣人本来就忌讳我,我更是要韬光养晦,哪里还敢有什么动作。”心里却想:“我比他年轻多了,等他百年之后,我羽翼正丰…唉!…只可惜他看不见。”
薛世子被她这样一说,脸上不由露出几分赧然,只是这时天色将晚,想做什么也来不及了,薛世子只得恋恋不舍地与小雨告辞,带了几个护卫纵马走了。
小雨眼巴巴地送了他出去,再回到自己的房间,便觉得这房中空荡荡地阔大的好像要把她吞掉一半,忍不住暗暗抱怨道:“说了一堆不相干的废话,怎么将韩虎韩豹和罗十二给忘了。我正该趁着他心虚,让他带上罗十二。唉!”
想了想到底不放心,便拿了纸笔坐在桌边,呆呆地想到掌灯,这才慢慢写了:“若是蹭破了一点皮儿……”
看了一会儿,自己也觉得酸得要命,只得将纸团了丢在一边,想了想,又写道:“叫东安仔细伺候了,若是蹭破了一点皮儿,我便活剥了他的皮。”写好了,吸了上面的墨汁,又看了两遍,觉得自己写得实在是高明,这才笑盈盈地将信放进了信封,用火漆封好了。
薛世子出了京城便纵马往大营去,心里琢磨着小雨说的话,虽然句句都合情合理,心里却还有几分惴惴不安,暗想:“九儿与别的女儿家不大一样,唉,若是我们有个孩子就好了,否则我这心里总不踏实。”
东安跟在薛羽身旁小心地打量着他的神色,暗想:“回去的路上还归心如箭,才这么会功夫,脸就拉下来,莫不是又跟世子夫人吵嘴了。”
薛羽带着东安从东门进了大营,因营里不许跑马,便骑着马慢慢往自己的帐篷走去,走了没多久就瞧见成群结队的士卒都蜂拥往营中的校场跑去。
东安忙拉了一个小校过来:“有人在校场比武吗?”
那小校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说:“刚刚周将军带了四个护卫过来,听说是西北有名的勇士,大家都过去看他们的功夫如何,听说许将军的护卫刚败下阵来。”
薛羽一愣忙跟东安也往校场跑去,果然瞧见校场正中围了许多士卒,对面有人高喊:“钱中柱,起来!起来!”
这边的一群人又高声呼喝:“魏叔宝,威武!威武!”
薛羽平常见了这样的事儿少不得也要进去凑个热闹,若是兴起还要进去打上一场。今天满心都是小雨的事,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便觉得两只耳朵被这些呐喊声震得嗡嗡乱响,索**待东安道:“你进去瞧瞧,回来给我说一下。昨儿夜里没有睡好,我去帐篷里歇息一会儿。”
东安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一点点挤了进去。
薛羽回了帐篷一个人坐在小板凳上,闷闷地想着心事,一会儿觉得自己实在聪明:“圣人只怕也在我身边安插了人手,若真的疑心至此,今儿听了九儿的话,也能安心些。”
一忽儿又觉得自己糊涂:“圣人怎么会疑心她?她虽然有些小聪明可是她既不领兵也不治国,更没有什么宏图大志,怎么会动摇社稷。五哥,我虽然只见了一次,确实是个胸中有丘壑的男子,却绝无问鼎天下的野心。”
正想着,东安愤愤不平地跑进来:“将军,气死我了。您猜外头是怎么回事?”
说着一屁股坐在薛羽身旁,气呼呼地说道:“原来那四个西北的护卫是宜都郡王妃特意跟她哥哥蓝将军讨要的。刚刚连灭了我们三个护卫,朱将军勉强打了个平手。如今周将军在外面得意的不得了…瞧见我也在人群里,便让夫人的护卫也来比试比试……”
东安顿了一下,睃了薛羽一眼道:“将军,是不是您跟夫人借几个护卫,夫人不给您,所以您才不高兴。”
薛羽气得眼睛都圆了:“不要胡说,哪个要跟妇人借护卫。”
正说着,周将军一撩帘子进了帐篷:“伯彦,别藏着掖着了,我知道你夫人有几个护卫十分厉害,你这次出征她肯定派人过来。怎么样?叫出来咱们比试比试。”说着还朝他夹了夹眼睛,低声道“我晓得你家夫人好胜,你放心,肯定不会让他们输得太惨。”
薛羽瘪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哼,什么护卫,打得过我再说。”
周将军一愣,扫了东安一眼:“这么说,你们夫人真的没给薛将军派两个护卫。”
薛羽只得讪讪地说道:“那个稀罕她的护卫。她一介女流,手下的护卫能有多厉害。”
周将军细细打量了他一眼,笑着安慰道:“你说的也对。其实我也不想要,后来想想,若是士兵听着王妃也派了手下从军……”他暗想:“这样讲,只怕他心里更不自在。”便笑道:“来,我给你瞧瞧我新得的长枪。”(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离京
东安唠唠叨叨,整整说了三天,一直说到周炆做了先锋部队,带了那四个护卫离开京城,才让薛世子的耳根子清静了几日。又过了两三日,薛羽和纪少阳将军各领了一万人马从东西分两路往南进军。
两军与圣人的中路人马在元越附近会合,圣人巡营之后,照例召集诸将在他的帐篷开会。孙参军便站起来展开地图,将斥侯带回来的消息说了说。
圣人留着短冉,穿了件枣红色的战袍,身上披着金色的明光铠,沉声道:“我军初到元越,倒也不急着出兵,诸位刚刚听了孙参军的话,不知道可有什么筹划?”
几位将军都穿着墨色的战袍,披着银白色的细鳞甲,围坐在圣人周围。纪将军年少,见无人出声,便率先道:“圣人,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依末将之浅见,我军正是兵多将广,何不围而攻之。”
周炆略一沉吟点头道:“少阳说的也有道理,不如先派一支三五千人的前锋,试探一下他们的实力。”
薛羽皱眉头默然不语,圣人忍不住问道:“伯彦,你可有什么顾虑?”
薛羽点了点头:“俗话说擒贼先擒王,若是我们能直捣黄龙,必定能事半功倍。只是,我留意到元越人的城池极少,多是依山的寨子,只怕不好围。咱们的军士大多都是平原对战,尤其是燕北带来的那些士兵都习惯了轻骑纵横,如今要进到山里面。一来,我担心他们施展不开,二来。也是怕他们埋伏。”
钱将军是从燕北过来的,听了薛羽的话颔首道:“薛将军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我们在燕北也曾在林子里打过仗,想了差别不大。”
薛羽摇了摇头:“我昨日带了几个去附近瞧了一眼,虽说也是林子,却与咱们北边不同。”
这般商议了一个多时辰,圣人便定了待明日与平南王会合。由周炆麾下的程锦山做前锋,先攻南兆,又从跟军中选出身形灵巧的在附近山林里训练。
圣人打发了诸将。却将薛世子留了下来,笑吟吟地问道:“我听炆儿说那丫头连个侍卫也不舍得给你?”
薛羽面上一赤,急忙辩解道:“不是她舍不得给我,是我不乐意要。”
圣人便呵呵呵地笑起来。点头道:“你那个小厮。叫东安的,也是这么说的。”说罢还长叹了一声,脸上露出薛羽近日时常见到的表情,大概的意思就是:“你家夫人这般对你,你还这样维护她,真是个痴心的傻瓜啊!”
薛羽只得耐着性子解释道:“我自己的护卫功夫都不弱,各个身经百战,要她的护卫做什么?”
圣人点了点头。笑盈盈地说道:“话是不错了,只是。记得前朝有个张敞画眉,想来这个张夫人的婢女画眉的手艺都不怎么样,不然怎么让个大男人画眉。”说罢还一扬眉毛,哈哈哈大笑起来。
薛羽被他笑得讪讪的,瘪着嘴说道:“咱们男子汉大丈夫,要妇人的护卫做什么。”
不想圣人咳了一声:“诶!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身边的闻喜就是娘娘从郎家选来送我的,早些年我还是逸王的时候,有次过生辰,是在…河夜,被喜都人突袭,多亏闻喜拼死相救。你不要瞧他是个内侍,其实他功夫不再你之下。”
薛羽悻悻地回了自己帐篷,越想越生气,便叫了东安进来:“是你在外面说,我自己不乐意要夫人的护卫?”
东安一听是这事儿,眉眼就耸耷下来:“说了也没用,根本就没有人信。有好几个将军都认识罗十二,就是韩虎韩豹的名头很多人也都听说过。夫人还把杨将军推荐给了周将军。现在外头都说你们,唉……”
薛羽一愣,目光一凛问道:“他们说什么?”
东安瘪了瘪嘴:“还能说什么,一群大老爷们在一起也能嚼舌根,真是气死我了。将军,咱们不要理他们,咱们打赢了胜仗比什么都强。”
薛羽听他这么一讲,不由喃喃自语道:“难道跟夫人讨要护卫还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儿?”
东安哼了一声道:“当然重要了,且不说这是夫人心里有你,外人瞧了也是你们夫妻和睦不分彼此的意思。”
薛羽一愣,想了想安慰自己道:“我不过是一介武夫,又不像圣人,郡王那样需要蓝家和郎家在边关支应,他们不过是做给岳家看,让他们晓得自家姑娘在夫家的体面。我若也这样做张做致的,倒叫人家笑话。”
京城里,过了一个多月,天气渐渐暖和,小雨安顿好了京城诸事便同国公夫人商量:“我的祖母年事已高,家中子侄尚幼。我又多年未回凤翔,正好可以护送祖母回家看看。”
国公夫人巴不得她立刻就走,忙说了些挽留的客套话,又去库房挑了些布匹和京中物产给小雨娘家的嫂子们带上。
小雨便带着薛忱收拾行礼,眼瞧着要出发了,薛文跑来期期艾艾地说道:“嫂子,怎么你要去凤翔路?”
小雨便笑盈盈地说道:“祖母年纪大了想回家乡,家里兄长都有事情脱不开身。你在家里可要好好读书,你师父去元越打仗了,你跟着护卫们一起练吧,可别荒废了。”
薛文憋了嘴道:“嫂子也带上我吧。”
小雨路上还有别的事情,如何肯带他,便笑吟吟地说道:“我是去办事,又不是去玩,以后若有好玩的,嫂子一定带上你。”
薛文一听便不高兴了:“我瞧着薛忱也在收拾行李,他能办的事儿,我就不能办了?我四书五经都读完了,薛忱连一半都没读完……”
不想薛忱正好走进来:“四叔,你想跟着我们便跟着好了,干嘛揭我的老底儿?”
小雨见俩人剑拔弩张的,忙推托道:“带上你也不是不行,你让你娘来跟我说!”
徐夫人听了果然如小雨所料,说什么也不答应,偏偏薛文自打去吴州见识了一番,便再放不下那份自在,又觉得自己并不比薛忱差多少,嫂子却隐隐高看了他一眼似的。只是他一时也说不动母亲,正兀自犯愁的时候在路上瞧见徐良齐,便请了徐良齐做说客。
徐良齐本就是小雨的朋友,见薛文如此“见贤思齐”,亲自出马劝说徐夫人:“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当初小弟也是到了燕北才有幸结交太子,才有今日的声望。”
赵嬤嬤待徐良齐走了便劝道:“儿大不由娘,这个家早晚是世子和夫人的,四爷愿意跟他们交好总比结怨要好。”
徐夫人的眼泪忍不住又落了下来:“你听听她说的,要我舍了脸去跟她说。”
赵嬤嬤叹了口气:“奴婢瞧着四爷是铁了心了,您要是不同意,他指不定又去找谁呢。这一搅和,少不得又闹得满城风雨。要我说,这指不定又是世子夫人的意思,挑拨你们母子关系。您瞧四爷这几日都不大跟您说话了,四爷到底是富贵人家的孩子没吃过苦头。”
徐夫人恨恨地拧着帕子,想了又想,心知赵嬤嬤说得也对,却舍不得儿子涉险,犹豫了半晌,咬牙暗道:“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也不知道那个多事,竟然传到了护国公那里,护国公睁着一对小眼睛,高兴地跑到正屋拊掌赞道:“家和万事兴,哎呀,这个媳妇我果然没有选错。”
抬头瞥见徐夫人一脸怨念地看着自己,不由讪讪地笑道:“这个媳妇你挑得果然不错,倒是我当初错怪了你了,以为你有旁的心思。如今瞧他们兄友弟恭,文儿年纪虽小,却这般懂事,居然还晓得护送嫂子回乡……我倒要看看京中的那些个长舌妇还要怎么样说,哼!”
徐夫人虽然猜到他必定是这样,心里还是不免有几分失望,等到小雨前来辞行便道:“文儿怕你路上没个照应,想跟着你一起去凤翔,虽然说年纪小不顶事儿,但是总有个跑腿送信儿的。”
小雨本是故意难为他的,没想到他竟然真的说成了,自己倒推托不得了,只得劝道:“这一路上不太平,我身边是有护卫的,只怕出了事乱起来,照顾不到他,不如下次有机会,我再带他到别的地方玩玩。”
徐夫人见她这个样子,暗忖:“倒叫赵嬤嬤说对了,她果然没想带着文儿,只是故意挑拨我们母子。”便越发要在儿子面前做出样子来,忙陪笑道:“你办事,我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既然敢带着忱儿,怎么就照顾不好文儿了?行了,我把儿子交给你,你囫囵个带回了就成了。”
小雨瞧着欢天喜地的薛文,暗暗叹气:“就是路上想撇了他,还的寻个可靠的人手,这一趟事情本来就多,也不知道徐夫人是怎么想的,现在到好,我还得防备她暗中派人。”
这样一想,急忙道:“若是这样,母亲不如多派几个护卫给他。凤翔府是兴王的属地,治安一向不错,只是路上有几处州县不大安稳。”她倒是打得如意算盘:“明面上的人总比暗地里的好对付些。”(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引蛇出洞
徐夫人听小雨的口气,仿佛没有护卫便不让薛文跟着似的,一来怕儿子怨憎自己,二来也想让儿子有个靠得住的人跟着,便急忙道:“国公爷那里可以要两个护卫。”说着便派人去前院要了上次暗中跟着薛文去吴州的林护卫和孔护卫,这般再加上小厮拾墨,也算稳妥了。
小雨眨着眼瞧着徐夫人,一时倒推脱不得,只得愕然瞧了瞧那两个护卫,悻悻地点了点头,心里忍不住暗中盘算:“也不知道这个徐夫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算了!我在路上找个借口,让这两个护卫带他回去也就是了。 ”
她打定主意,便不再说话,带了罗十二,韩虎韩豹,钟敏夫妇和手下的侍女护卫去夏府接了祖母带了侄儿如昊一起出发了。
徐夫人瞧着儿子跟薛忱穿了一色的箭袖,骑着高头大马跟在小雨的马车旁边,越走越远,一时后悔不迭,不住地埋怨赵嬤嬤:“你这老货出的馊主意,现在……文儿真的被她带走了,我,这可如何是好?”
赵嬤嬤也没想到,只得和丹桂一起安慰道:“夫人放宽心,如今四海升平,众人都晓得文儿跟着世子夫人一起出去,若有个闪失,她也不好交代。”
徐夫人哪里肯听,心想:“纵然都是她的错,苦头却是我儿吃尽了。”直哭得死去活来,又去央求薛国公再派几个护卫,不想薛国公原来还几个手下。因着圣人南征,那等武艺还算好的。都寻了门路跟着大军走了,剩下的都拿不出手来,只把徐夫人急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小雨的护卫虽多,奈何夏老太太年事已高,也不敢走得太快。慢慢走了不过两日,到了第二日夜里寻了间客栈歇下。
小雨瞧着诸事安置妥当了,便将薛文,薛忱和林,孔两位护卫叫道一处:“罗十二这两日发现有两个人一直跟着咱们。我昨儿想着许是凑巧了。不想他们今天还跟着,咱们带着老人走得慢。这两人,人强马壮也这样走走停停。十分可疑。林护卫,莫不是你们夫人额外又派了什么人手?”
林护卫年纪略长,三十多岁,留着连鬓短冉。听了这话也吃了一惊。忙道:“夫人身边没有自己的护卫,属下和孔护卫都是国公爷的护卫。国公爷倒是还有几个护卫,只是那等厉害有门路的都想办法跟着南征的人走了,剩下的功夫都很平常……不如明日我跟罗兄弟一起瞧一瞧。”
这般到了第二天午间打尖的时候,林护卫跟着罗十二回来覆命:“回夫人,这两个人都不是国公爷的护卫,也不是夫人田庄里常见的管事。小的瞧着他们还真是暗中跟着咱们,虽说这会儿跑在咱们前头。只怕也在前头城里等着。”
小雨听了便沉了脸,暗想:“我还想编个瞎话。想不到他们倒盯得紧。”
索性将薛忱和薛文叫进来商量道:“如今有人跟着我们,只怕不是好意,我夜里要请钟姐姐和梁大哥回京城寻我六哥,你们两个不如带着拾墨跟着林,孔两位护卫一道回去。”
薛忱和薛文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一听有坏人跟着,更不肯丢下小雨。
薛忱见小雨不肯回京,心里暗暗盘算:“三婶的娘家六哥是个将军,三婶寻他过来十有八.九要打一仗。”他年纪不大,见如昊胸有成竹地坐在一旁,便有几分跃跃欲试。
小雨只得留了林护卫商议:“不如,你给徐夫人写封信,让夫人派个人过来,只说夫人病了,将四少爷哄回去。”
林护卫瞧见路上不安稳也不想冒风险,忙写了封信给钟敏带了过去。
他们虽说走了两日,其实并没走出多远,钟敏快马不过一日就回了京城。徐夫人接了信,不由松了一口气,忙让丹桂写了一封信,只说自己身子不适,叫文儿赶紧回来。
因钟敏又去了夏府,徐夫人便在房里等着她回来取信,这回赵嬤嬤可不敢胡乱出主意了,只一个劲地念佛:“世子夫人这信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倒是徐氏一听这话,暗想:“这事儿不大对劲儿,怎地这么巧,才走了两日便让文儿回去,倒把薛忱留下,难道是想在回来的路上做手脚?”
她这样一想倒吓出一身冷汗来,忙将那丹桂的信撕了,暗暗庆幸:“亏得我又想了想,跟在她身边,就算她想下手也要顾及一下名声。若是将文儿叫回来,路上若是出了什么事儿,他们指不定说我是自做自受。”想着便提笔亲自给薛文写了一封信。
等钟敏轻骑回来,将徐夫人的信给了薛文,小雨心中窃喜:“我瞧着徐夫人可不是诚心实意地让四弟跟着我,想必能将他叫回去。”
不想薛文看了信,欢喜地说道:“母亲叫我好好跟着嫂子,还说我前番在梅岭的本事不能白练,要我好好护卫嫂子和亲家老太太的安危。”
小雨不由错愕,佯装不信,拿了那信看了又看,果然是徐夫人的笔迹,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瞧见什么旁的痕迹,只得将信还给薛文。
小雨怕祖母起疑心,照旧慢慢往前走,好在这一带离京城不远,小雨挑官道走大路,只在白天赶路,倒也太平。
这般走了三五日,夏六爷便带了护卫追了上来了。兄妹俩计议一番,六爷自然想让小雨继续护送祖母,自己留下来对付尾随的人。
小雨劝道:“这群人本就是冲着我来的,在京城就已经试探了好几次,那时有伯彦在,他们如何寻得到机会。在往前走几日便是山路,只怕他们就要下手了,我若是跟祖母反倒不安全。不如你护送她先回凤翔。我慢慢引着这些人去调剑山,你安置了祖母立刻过来接应我。”
六爷虽然一万个不乐意,却也明白小雨说的是实情。夏老太太年纪大了。兄妹俩都不想惊动她,六爷只得叮嘱小雨路上慢慢走,遇上山路小道便绕开,等他送了祖母在回来策应她。
兄妹二人商量好了,这才叫了薛文和薛忱进来,小雨笑道:“后面跟着的人也不晓得是敌是友,我跟六哥商量。咱们分成两队,薛忱跟着我,薛文你带着护卫们跟着我哥哥。”
薛忱只得忍着心头的失望。点头称是,心里却暗暗叹惜:“夏家这位舅爷是燕北有名的武将,曾经在边关以一敌十,破了喜都人十万大军。若是能跟在他左右。一定能学到不少东西。”
他这边正在盘算。那边薛文却摇头道:“不行,我跟着嫂子。娘让我寸步不离护送嫂子。嫂子,你让薛忱跟舅爷走吧。”
六爷不由挑了挑眉毛,瞧了薛文一眼,暗想:“这小子还挺倔犟的。”
小雨只得耐着性子,柔声劝道:“薛忱身边没有护卫,所以才跟着我。你身边带了两个护卫正可以给六哥做帮手。”
她这样一说,薛文也不禁犹豫起来。瞧了瞧林护卫道:“不如你和孔护卫跟着夏舅爷,我护送三嫂和夏老太太。”
小雨忍不住瞥了六爷一眼。轻轻地咳了一声。
旁边的薛忱看在眼里不由愣住,暗想:“莫不是四叔哪里说的不对头?”他一时还没想明白,那边小雨已经嗔怪道:“林护卫和孔护卫都是娘派了保护你的,怎么能离了你?”
薛文虽然不如薛忱聪慧,这会儿也有几分明白:“嫂子这是不想带着他。”他一时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便去看林护卫。
林护卫暗想:“既然我们是跟世子夫人出来的,不管怎样只要跟着夫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好交差。”便沉声道:“我们是国公府的人,自然要随侍世子夫人和四公子的左右。”
小雨嘬了嘬牙花暗想:“今儿可邪门了!”只得略一沉吟,转头对林护卫道:“祖母跟着我六哥,你和孔护卫在一起,也可以帮着我六哥照应一下。”
林护卫顿时好似醍醐灌顶一般,心下雪亮,不由暗自盘算:“若真有什么事儿,这兄妹俩断不能让夏老太太涉险,跟着老太太自然是最安全的。”
林护卫琢磨明白,再看小雨和六爷就不是什么好眼神了,心中暗骂:“这趟差事可够邪性了?”忙劝道:“文哥儿,夏老太太年事已高,肯定更需要人手照看。”
薛忱听到这里也明白了几分,心头砰砰乱跳,暗想:“怎么来了可疑的人,夏家居然让嫂子出面将人引开?”
薛文瞧了瞧诸人的神色,心里直打鼓,总觉得有什么事儿不对劲,偏偏他性子单纯,低头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头绪,索性认死理道:“我只跟着嫂子,林护卫,你与孔护卫跟着舅爷好了。”
这下连小雨也傻了眼,薛忱瞧着嫂子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心想:“莫不是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人物跟着我们?”
夏六爷倒不着急,笑道:“既然这样,明儿一早你们便跟着我妹子往北走。拾墨,就跟着我好了,免得拖累你们。”说罢站起身来,瞧了林护卫和孔护卫一眼,郑重其事地拱了拱手,和气地说道:“还望两位好生照料我妹子,她在,你们在。她若不在了,你们最好自己消失。”
林护卫和孔护卫起初还听得笑吟吟,听到最后也不由双膝一软,跪在地上道:“属下自当舍命护着世子夫人和两位公子的周全。”
夏六爷微微一笑,掸了掸袍子朝小雨一拱手:“路上小心,若是谁有异心,你可不要心慈手软。”
薛忱便瞧见素来雍容华贵的三婶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淡淡一笑道:“我什么时候手软了!”
薛忱不由吸了一口凉气,暗想:“怎么三婶婶家说话都这么吓人的。”
翌日一早,小雨换了件大红色镶银边绣金竹叶纹的箭袖,外面罩了件大红色浅黄莲纹团花无袖圆领袍。
薛忱瞧着小雨身后一身墨色箭袖的侍女们,还有后面罗十二和韩虎韩豹等人率领的数十个护卫,心里飕飕的冷风吹过。薛忱忍不住回头瞧了瞧林护卫和孔护卫,咽了咽口水对薛文道:“四叔,咱们走吧!”(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神鬼莫测
薛忱和薛文跟着小雨等人出了城门往北走去,俩人都是十一二岁的年纪,猛然间没了长辈拖累,又轻车简行,只觉得此刻才是书中所说:春风得意马蹄疾。薛文指点着路边的花草树木,薛忱装模作样地跟着点头,这般说说笑笑,不过走了一刻钟,众人便上了官道。
官道上路途平坦,薛忱和薛文两人正指点着江山,说得兴起,便道:“你我较量一下骑术如何。”话音未落,小雨便好似疯了一般狂奔起来。起初薛忱和薛文还能跟在小雨左右,跑了一会儿便吃不住劲儿了,只得远远地缀着队伍勉强跟着。一般跑了一个多时辰,才瞧见前面慢了下来。
林护卫此时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和孔护卫在国公府里养尊处优多年,好久……确切点儿说,是从来也没有这样跑过马。眼瞧着要坚持不下去了,一转弯瞧见小雨他们已经在路边歇息,罗十二等人更是拿出来干粮大吃大嚼起来。把林护卫和孔护卫喜得直念佛,忙从马上跳下来。
俩人这会儿也没心情去扶薛文和薛忱,孔护卫仗着年轻力壮,疾步跑在前面劝道:“夫…人,舅爷不是交待咱们慢慢地走吗?这,这…也太快了。”
他也不好直说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颠得挪了位了,只得指着薛忱和薛文道:“再跑下去,两个小爷就……”
正说着,薛文和薛忱也从马上滚了下来,也顾不得什么王孙公子的风仪了。俩个人踉踉跄跄地挨着罗十二等人坐了。
小雨喝了两口水,摇了摇手里的马鞭,笑盈盈地走过去问道:“怎么样?累不累。还能跟上吗?”
薛文忙爬起来扶着腰答道:“能跟上,能跟上。嫂子放心。”
小雨笑眯眯地说道:“那就好,趁这会儿歇息赶紧吃些东西吧。”
薛忱匀了匀气息,这才站在薛文身旁,小心翼翼地说道:“三婶,能跟上是能跟上,但是。您看,咱们用得着跑这么快吗?”说着朝后面比划了一下:“也没人追,也没人赶的。您跑得这么快,小侄还以为狼来了。”
他话音刚落,便瞧见大路上有两个行商打扮的男子飞快地转过来,因为跑得太快。猛然间瞧见小雨他们在路旁歇息。忍不住吃惊地勒住丝缰。
薛文好奇地打量了一眼跑在前面的,见那人二十上下的年纪,长着一张圆脸白白净净,穿了件灰布暗纹的直缀,本能地顿了下,忙又松了缰绳,慢慢朝前面跑去。跑在后面的年纪略长,身材瘦削。一双眼睛像猎鹰一样又小又圆又锐利,朝小雨他们睃了好几眼。也跟了上去。
薛忱瞠目结舌地瞧着他们的背影,咽了咽口水,悻悻地坐了下去。薛文瞧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忙凑过去问他:“怎么回事?”
薛忱也顾不得笑话四叔,低声解释道:“刚才那两个说不定就是跟着咱们的坏人。”
薛文来不及细想,往草地上一歪,正要好好歇一歇,就瞧见三嫂朝乌来走过去,他忍不住回头去看薛忱,见薛忱也眼巴巴地瞧着三嫂,等三嫂果然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 :“出发!”的时候,就见薛忱的一张瓜子脸瞬间便垮了下来。
他们俩个还没有爬起来,刚刚还在吃吃喝喝的罗十二等人好似变戏法一样,立刻就将东西收好了,回头再一瞧小雨也已经翻身上了马,只剩下他们两个还在草地上磨磨蹭蹭。
小雨见了,立刻颦眉厉声叱道:“还不快走,慢吞吞的,师鹤兰!”
师胖子一愣,急忙纵马凑过来低头道:“夫人!”
小雨朝着叔侄俩一指道:“你是怎么教的,王八都比他们俩快。”
薛文和薛忱吓了一跳,瞧着平时凶神恶煞的师胖子低头颔首,温顺的好像一只小猫,两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言语。
小雨板着脸沉声吩咐道:“要是跟不上,就让他们跟着林护卫和孔护卫回京城!”说罢一甩马鞭,乌来打着响鼻原地转了一圈,薛文和薛忱听着鞭子划破空气的哨声,心里一凛,也学着师胖子样子战战兢兢地低着头不敢辩解。
师鹤兰听小雨训完了,一回头见这俩人还呆站在地上,立刻喝道:“还不赶紧上马!这会儿就是拼死也得跟上,不然就没命了。动作都快点!”
薛忱和薛文也顾不得这里酸,那里疼,急忙快步跑过去翻身上了马。俩人之前在马上狂奔也还能忍着,如今休息了一会再回到马上,只觉得浑身上下没有一块骨头自在。
好在这一回小雨走的倒也不快,走了小半个时辰,远远就瞧见一条岔路,路口的树林里坐着之前的两个行商,想来是在歇脚。当先的罗十二瞧见他们,猛然又狂奔起来,薛忱和薛文两个听见前面的马蹄骤然急促起来,心里一凉,只得含着泪咬牙也跟着跑起来。
这回一跑起来,就再也没停下过,有时小雨怕马累了,便跑得慢些,还美其名曰:休息,休息。如此这般,一直跑到附近的富杨县才停了下来。因为时候还早,小雨便派了护卫左阳和宋智出去寻客栈,自己则带了了手下钻进城门附近的茶寮喝茶。
这城门口的茶寮本就简陋,不过七八张桌子,二十来把椅子,小雨的人一进去就坐满了。还有七八个动作慢的,便只能蹲在地上一面喝茶一面吃饼子。
小雨瞧见了便道:“今儿你们都辛苦了,一会儿去客栈,大家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众人听了十分高兴,小心地啃了两口饼子,这才专心喝起茶来。
薛文,薛忱和林,孔两个护卫不像罗十二等人,从早上到现在水米没打牙,在马上跑着还不觉得,一下了马,顿觉肚子里翻江倒海般地难受。薛文和薛忱那里忍耐的住,俩人扶了身边的一棵大树,吐得昏天暗地。
小雨瞧见了,便放了茶碗,走过去拍了拍俩人的后背,柔声劝道:“熬不住了吧?!”
林护卫忙点头道:“我们倒还受得住,俩个公子只怕是……”
薛文此时也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地摆手,好办天才道:“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就好了。刚开始有些不适应。”
小雨瞧着俩人的都吐完了,这才吩咐林护卫和孔护卫搀着他们过去坐着歇一会,俩人被师胖子连劝带吓,只得忍着难受喝了两口热茶,脸上才慢慢有了血色。
林护卫又递了两块饼子给他们,这叔侄俩咬了半天,便觉得今儿真是累惨了,连牙齿都使不上劲来,索性掰小了丢进茶水里一起吞了。果然肚子有了东西,身子就舒服多了,也就有了旁的心思。
薛文瞄了薛忱一眼,暗想:“实在不行,明儿我和薛忱就留在这里算了。现在走得也不远,休息一下,有林护卫和孔护卫护送着也就回去了。”
他这里正想着,罗十二低声道:“来了,来了…”
薛文和薛忱忙抬头朝罗十二看的方向望去,正瞧见之前遇到的那两个行商正翻身下马,准备在城门口排队进城,那个白脸的才一下马,许是累得很了便半倚在马身上,偏偏那马动了两下,他一个站立不稳,噗通一声竟然跪在地上,唬得旁边那个瘦子忙过去搀他。
那几个守城的士兵便忍不住调笑道:“这年都过了,您这大礼是什么意思啊?” 一旁的队正瞪了那士兵一眼,问道:“路条呢!”
验过了路条也都放了行,那两个行商接过文书,垂头丧气地走过茶寮,猛然间瞧见小雨等人坐在里面正悠哉悠哉地吃着茶,俩人一时惊喜若狂,忽地又想起来应该掩饰一番,那一对面孔就好似那万花筒一般瞬息万变起来。
他们正呆呆地看着,身后陆陆续续又进来许多刚刚进城的人,便忍不住在后面呵斥道:“怎么回事儿啊?别挡着路,来,兄弟,借借。”
二人这时才醒悟过来,忙牵着马凑到茶棚下,犹豫不决地看着小雨等人。
薛忱和薛文两个瞧着那行商眼巴巴可怜兮兮的神情,虽然晓得他们只怕不是什么好人,心里还是忍不住同情起来。
薛文暗想:“唉,都挺不容易的!虽说我这会儿坐在这儿喝着茶水,看着挺悠闲的,其实我现在眼前还是道路两旁一棵一棵飞快逝去的大树。”
连薛忱这种素来没什么同情心的,都忍不住叹道:“我长这么大,还没瞧见一个人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变换出这么多表情来。唉,你们这是何苦来的呢,瞧你们一进城那失魂落魄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把人跟丢了,害怕回去不好交差的熊样。其实你们这么拼死拼活,就算跟上了…又能怎样呢…”
因为这茶寮已经被小雨的人占满了,这俩个行商也没个坐处,只得要了两碗茶站在一旁,一面盯着他们,一面喝着茶水。
薛忱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样子,心里好笑,暗想:“若是这般再跑两日,也不用打了,这俩人就是没有累死,只怕也要吓死,呃,也有可能饿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