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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笑含半步癫     夏日的小雨txt下载     夏日的小雨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百二十三 匪夷所思

    夫妻二人正在纠缠,蝉虾冒冒失失地闯进来:“姑娘,午饭摆在…….”猛然间瞧见自家姑娘被薛世子拘在怀里,正“死命”地挣扎。她年纪也不大,顿时就慌了神,偏偏身边也没有趁手的‘兵器’,忙将插瓶里的掸子拔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去,朝着薛世子就劈了过去。

    薛世子一张俊脸立刻就黑了,无数个眼刀子就射了过去。倒是小雨一瞧见蝉虾进来又惊又喜,趁着薛世子去躲那掸子,忙从他怀里钻了出来,顺手接过蝉虾手里的掸子指点道:“快,你们做了什么好吃的?统统都摆过来,摆?”

    一回头瞧见薛世子大马金刀地坐在罗汉床上,忙道:“就摆在你们世子爷跟前。刚才可把他饿坏了,亏得你来了。再晚一点点,我就……”她本想说就被你们姑爷把我连皮带骨吃完了,转念一想:“到底是自己的夫君,还应该给他留几分脸面。”便收住了口。

    蝉虾深深地瞧了薛世子两眼,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出去。

    薛世子十分不爽地瞧着小雨指挥着众人将她自己爱吃的煎排骨,豉油鸡,粉蒸肉都摆在他面前。映雪又端了两碗汤进来,瞧见薛世子黑着脸地坐在罗汉床上,正中放茶水的小几上摆满了碗碟,不由眉头一皱道:“这么个小几怎么放得下。”

    小雨忙道:“放得下,放得下。”回头一瞧,见那小几上摆满了食物。哪里还能再放旁的东西,不由红着讪笑道:“我倒忘记了,如今吃饭的人多了。”

    于是。又指挥着众人寻了个大些的小方桌换了,小雨瞧着东西都摆好了,便挥挥手道:“行了,你们也都歇了吧。”

    待众人走了,她才在薛世子的对面坐下,一瞧那饭菜,心里暗暗叹气:“从前嫂子们都说成了亲。日子就不好过了,我还不信。唉!映雪今日这般贴心,除了椒盐里脊是伯彦爱吃的。其他的都是我最爱吃的饭菜。不想,我刚才一慌,竟然将它们都摆到伯彦面前了,只给我自己留了几个青菜豆腐萝卜。”

    小雨身娇体柔。薛世子将她抱在怀里正摆弄的兴起。不想被蝉虾撞破了好事,心里自然也不高兴,暗暗盘算:“我赶紧把这饭菜吃完,将那些碍眼的丫头们都打发了,好把这洞房圆了。”这般一想,急忙拿起碗箸风卷残云一般吃将起来。

    小雨本还指望他吃得慢些,谦让点,最好能主动将排骨放在自己身前。哪成想他吃的这般快,还。还真像一头饿狼。一时间也顾不得形象,忙伸长了筷子,抢上一块两块鸡肉排骨摆在自己的饭碗上。

    薛世子吃得半饱,便瞧见自己的小娘子东一筷子西一筷子地抢肉吃,好似那护食的小狗一般,不由暗笑不已。索性偷偷打量着她眼神,瞧见她的筷子朝那鸡肉夹去,便飞快地夹了那块鸡肉自己吃了。小雨气鼓鼓地看着薛世子,一转头去夹排骨,不想又被薛世子抢先夹了去。

    小雨这才明白他的心意,立刻恨恨地睃了他一眼,飞快地歪头去夹世子左手边的粉蒸肉。薛世子右手持箸离得颇远,慌忙用左手舀了一大勺,正好将小雨要夹的舀走了。小雨抬眼瞧着两个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薛世子,暗想:“这可真是撑的撑死,饿得饿死。”

    一面想着一面眼珠乱转,趁着薛世子不注意,忙拿了勺子也去舀那肉,薛世子见了大笑着拿着勺子去抢,不想小雨虚晃一枪,勺子一转,舀了一大块排骨,瞧着愕然发愣的薛世子不由得意地笑起来。

    正得意间,就见薛世子眼睛一弯,右手执箸飞快地从小雨的勺子里将那排骨夹走了,小雨瞧见他眼风一转,心知不妙,忙拿了筷子去挡,却也来不及了,气的朝薛世子瞪眼睛。

    映雪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心里也有些七上八下的:“灶上头一回给薛世子做饭,也不晓得称不称他的心意。” 便进来打算问问他们还有什么要添改的,不想一推门就瞧见俩人“长枪短刀”在饭桌上厮杀起来。唬得她急忙奔过去嗔怪道:“也都不是小孩了,吃个饭还能打起来。”又转头埋怨小雨:“世子是个爷们,吃得比姑娘多些也是有的。您若是瞧着不够吃,该吩咐我再多做些才是正理,怎么能跟世子爷抢饭菜吃。”

    小雨瞥了映雪一眼,讪讪地收了勺子和筷子,瘪着嘴不说话。

    对面的薛世子见了她这个样子不免得意,笑吟吟地点了点头道:“映雪姑娘说的极是。”

    哪晓得映雪不过是嘴上抱怨抱怨小雨,手底下却将那两盘肉和青菜豆腐掉了个位置。又转头对着薛世子低头一福道:“我们夫人最爱吃肉,自己舍不得吃,刚刚都给了世子爷了。您瞧瞧,夫人满心满意都是世子爷,世子爷是夫君,年纪又比夫人大许多,怎么也不知道爱惜我们夫人。”

    薛世子不由瞪大了眼睛瞧着映雪,咽了咽口水,又瞥了小雨一眼,见她低眉顺眼十分受教的样子,他自然也不好给小雨的陪房没脸,只得悻悻地说道:“姑娘说的是,倒是我不懂事儿了。”

    小雨心里暗暗得意:“亏得我刚才没有反驳映雪,呵呵,吃瘪了吧。”

    映雪从房里退出来,也舒了一口气,暗想:“这就是姑娘给我的体面了。”倒对自己的将来有了几分信心。

    薛世子答应的挺好,待映雪一走开,立刻又到小雨的碗里抢肉抢饭吃。小雨只得一只手护着饭菜一只手飞快地往嘴里填,直吃了小半个时辰才吃算吃完,撂了碗筷不由一脸幽怨地瞧着薛世子暗想:“这日子可真没法过了,也不知道母亲给的帚子兵法里面有没有讲出嫁以后如何在夫家吃饱饭。”

    薛世子吃得太饱,便懒洋洋地半靠在榻上消食,瞧着小雨欢喜地说道:“九儿,想不到吃饭也能这般有趣。”

    小雨瞥了他一眼,哼了一声道:“吃撑了吧。叫你不要吃那么多,拦都拦不住。”因不晓得他的饭量,瞧他比自己多吃了两三倍不止,心里便有些担心,过去拽他的手劝道:“起来吧,出去走走,你看你这肚子,以后吃饭的时候再这样,我就不跟你一起吃了。”

    薛世子涎着脸看着小雨嘿嘿嘿地傻笑,却不肯动弹。小雨便去扯他的腿,不想薛世子瞧着身材瘦削,拉着却十分沉重。费力不少力气才将他的腿搬下来,自己就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了,又瞧见他嘻皮笑脸看着自己,举止神情好似个醉汉一般,便去推他的肩,嗔怪道:“你可真沉,比半扇猪肉都沉。”想了想又道:“你就是整扇的猪肉。”

    见他还是无动于衷地坐在榻上傻笑,便有些无趣,将手一甩说道:“你不出去,我一个人出去。”说罢一个人踱到二门她理事的小院,薛世子一个人坐了一会儿,等了半天也没见小雨回来找他,便有些讪讪地。想了想,决定还是去找小雨,刚出了房门,就瞧见蝉虾跑进了,见了他便欢喜地说道:“姑爷,您的小厮东安在外面求见。”

    薛世子皱了皱眉头,心想:“这可奇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这样一想,心里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这几日也就数昨晚的事儿值得一提,只怕今天外面都在议论:护国公家的世子将新夫人追到树上,揪下来一看,居然是舅兄!”只想一想就觉得丢人。

    进了前院没走多远就瞧见东安慌慌张张迎上来,低声道:“世子爷,外面出大事儿了。寿王不见了,今儿一早就没参加早朝。圣人以为他昨夜参加婚宴吃酒吃多了,还派了宫人申斥他。这才晓得他一夜没有回府,五城兵马司已经封城了。”

    薛世子一愣,皱着眉头道:“周崇?昨儿个夜里,可有人瞧见他离了咱们府了?”

    东安摇了摇头:“昨儿个乱成那个样子,哪里来得及细瞧哪个来了,哪个走了。听说昨天来的客人大都被兵马司的人盘查了,只不知道为什么还没有到咱们府上。”

    薛世子眯了眼想了想,问道:“若邬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

    东安叹了口气:“他那里走脱了一个贴身的护卫,今儿一早若邬就进宫负荆请罪,说是护卫失手打了薛世子的短枪一下。不过他一口咬地是旁人推了那侍卫一下,并不是他有意的。他怕圣人怪罪就将那人连夜放走了,现在若邬正在大理寺押着呢,听大理寺的人说,寿王指不定也是他们抓走了。另外今儿还有件大事儿,驷骅今儿一早请了孙祭酒向圣人求亲,要娶婧县主,圣人退了朝留了韩相,陈相还有太子商议。”

    薛世子大吃一惊,心想:“怎么不过一夜,京城里竟然发生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情。”忙交待东安赶紧派人四处查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灯下看美人

    圣人坐在桌案后面,拧着眉头将弹劾护国公的奏折一推,问道:“夏家那个丫头都忙什么呢?”

    闻喜忙道:“听闻善那边的人去打听,上午一直在认亲。徐夫人将管家权交了出来,世子夫人下午就一直在自己的小书房里听那些媳妇们回事儿。听宋嬤嬤的意思,这是一心要把昨天闹事的人揪出来。好像认准了是徐夫人捣的鬼,跟她手下的管事媳妇们较劲呢。”

    圣人嘬了嘬牙花子,心想:“上次就装糊涂,这回索性糊涂到底了。”

    太子坐在圣人的对面,心中奇怪,不晓得圣上为什么老跟夏姑娘过不去,暗想:“莫不是忌讳她能操纵舆情。”便问道:“她那几个酒楼可有什么动静。”

    闻喜一愣,忙道:“她在京城里的酒楼都歇业了,说是东家有喜,要歇三天。”

    圣上不由揉了揉额角:“夏家那边怎么样了?”

    闻喜忙道:“瞧着是没把实情跟夏老爷说,只罚了八爷跪了半宿。本来这就完了,不想今天又传出来八爷狎妓画了个花魁戏蝶,都是…十分下流的…流芳阁的花魁气得直哭。**派人找了夏七爷,七爷说分家了,管不了他。”闻喜脸涨得通红,瞥了太子一眼,结结巴巴地说道:“听说那**要找夏老爷理论。”

    太子扯着嘴角无奈地说道:“也是夏家不显,若是换个京城旁的人家,御史参一本……”猛然想起今儿下午收上来好几个御史的折子参护国公治家无方。被圣人留中不发,忙住了口。

    护国公府里,徐夫人坐在太师椅上。瞧着儿子将今天的大字都写好了,这才叹了口气说道:“如今家里是你三哥三嫂当家,以后没什么事儿就不要到处乱跑了,你三嫂…给你的那十支箭,你可一定要收好。”

    薛文不以为然地说道:“那么个小丫头,娘,你也太瞧得起她了。”

    徐夫人一听这话立刻将脸一板。沉声斥道:“你懂什么?”说着眼睛一眯:“这样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过……”她紧抿着唇,好一会儿才道:“你想想。若是你三嫂或者你三哥,哪怕是他们身边的阿猫阿狗若是中了一件箭,刚好那箭上刻着你的名字……”

    “娘,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射箭。”薛文不耐烦地辩解道。

    徐夫人耐着性子给他解释:“你说你不会射箭也要有人信才成。总而言之。若是有人诬陷你,你要是拿得出那十枝箭还好,若是拿不出来,只怕你那个哥哥是不会善罢甘休。”

    薛文不想和母亲再纠缠这件事,便低头不语,心里却想:“我是爹的儿子,纵然失手伤了人,爹还能不管我了?上次。大伯娘跟爹说,三哥已经是将军。若是我当世子,家里一个将军一个国公不是强过三哥一个人占了两个位子,我看爹也是同意的,可见心里也是有我的。只是三哥在圣上面前颇有些脸面,不大听父亲的话就是了。可是大伯娘说,再大的脸面也大不过天地伦常,爹要是告三哥一个忤逆,他也得生受着。”

    徐夫人瞧着儿子的神色,便有些心急,正要再劝说几句,丹桂走进来轻声道:“赵嬤嬤来了。”

    薛文晓得母亲要处理家事,起身要离开,徐夫人忙拦住他,将心一横暗想:“他年纪还小,不免天真无邪,以为三哥三嫂再怎么着也不敢动他。殊不知俩人都是嫡子,且不说文儿对薛羽的世子之位始终是个威胁,即便将来这国公的位子归了世子,他们夫妇为了多得些家产,都不免将文儿视作眼中钉肉中刺。倒不如让他时常听听,知道这其中的凶险。”

    赵嬤嬤进来便瞧见薛文坐在那里,不由一愣,旋即也就明白徐夫人的意思,不由暗暗叹气,心想:“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才不过十年,世子爷成了亲也算熬出头了,便轮到他们母子夹起尾巴作人了。”

    徐夫人抿了口茶,问道:“她的胆子倒大,居然真接了钥匙当起家来。今儿叫你们过去都说什么了?”

    赵嬤嬤苦笑道:“她哪里晓得当家,您是没瞧见,唉,奴婢瞧着都着急。先头一个多时辰都在盘问昨儿晚上的事儿,听那个口气,是怀疑夫人您在捣鬼。现在正让管事儿的嬤嬤写昨晚上他们各个院子当值的人名。”

    徐夫人苦笑着看了看儿子,心想:“瞧见了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样一想便道:“她愿意把功夫放在那上头更好,让她慢慢查去好了,她还说什么了?”

    赵嬤嬤瞧着无可奈何的徐夫人,陪笑道:“我瞧着世子夫人也没什么章法,起先说诸事都先循着旧规矩来,后来又说不拘是谁,若有什么好主意,都可以直接到她的小书房给她讲。她身边有个宋嬤嬤是个老人儿,听说圣人还在潜邸时,她在逸王妃手下当差,现在还领着两份月例银子。她一听就慌了,拦着世子夫人说,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有老例,让陈远山家的拿了旧例给她看。”

    赵嬤嬤忍不住得意地笑起来:“陈远山家的也是个麻利人,立刻就叫人搬了一箱子旧历过来,夫人翻了两眼就说眼睛痛,让宋嬤嬤拿了两个册子回去慢慢看,今儿拿的是府里年节宴席,酒水。这还只是府内的旧例,外面应酬可有她看的了。”

    徐夫人点了点头:“也是个法子,她们家小门小户的,想必年节过得比较随性,自然是有什么吃什么。眼瞧着冬至快到了,我倒要瞧瞧新夫人的本事。”

    赵嬤嬤叹了口气道:“她还特意叫了针线房的人,唠唠叨叨说了不少。挑了不少的毛病,听那个意思冬衣要是不合心意,就要把管事儿郑二家的给换了。”

    赵嬤嬤瞥见徐夫人眉头一挑。便道:“那个宋嬤嬤从前管着京中王府的针线房,到了燕北没事情做,就给了世子夫人用。世子夫人对厨房林福家的就和气多了,虽然也露出几分意思,打算裁减些人手省些银钱,不过似乎就是减些劈柴烧火的丫头。”

    徐夫人暗想:“拉一个,打一个。这也是惯常的手法了,当然也不排除她手上没有管厨房的人。我这一招以退为进,刚好看看她的本事。也好让我可敲打的地方。”便又问道:“世子呢?他没有过去?”

    赵嬤嬤忙点头道:“起初没有过去,后来就不停地派人过来打听,不到两个时辰派了人叫了五六回。后来亲自过来看了一会儿,瞧着脸色不大好。世子夫人好像挺怕他的。开始还不肯走。后来瞧见世子生气了,也顾不得交待旁人,小跑着就跟这世子后面回去了。”

    徐夫人瞧着赵嬤嬤吞吞吐吐的,便笑道:“有什么不能说的…”话才说了一半,瞧见赵嬤嬤不停地去睃薛文,心里了然:“行了,你今儿也累了。回去再温习一下功课,记得不要四处乱跑。”便让薛文回自己房里。

    赵嬤嬤听见薛文脚步声远。这才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我瞧着他们小夫妻也还算和睦。只是看世子夫人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圆房。”

    徐夫人笑了笑:“昨晚上闹成那个样子,能圆房才奇怪了。”

    赵嬤嬤又陪着徐夫人说了几句闲话,这才退了出去,站在正院长嘘了一口气暗想:“瞧着夫人这布置也没什么大错,世子夫人看着也不是个十分能干的样子,怎么我这心里还是没个底儿呢?”

    青石明轩,小雨和薛世子吃过晚饭,又在竹林里转了一会儿,这才双双回房。薛世子不由跃跃欲试,暗想:“都说灯下看美人,待会九儿洗漱完毕,正可以好好瞧瞧。”

    小雨抹了抹脸,暗想:“莫不是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伯彦不停地瞄呀瞄的,一面看一面偷着笑。”这样一想,便抢先叫了映雪陪她一起进了净房。

    映雪瞧着她那个猴急的样儿,忍不住笑道:“您现在可不比从前,是个有品级的夫人了,还这么不稳重。”说是服侍她,大半时间都是在门口放风,用世子夫人的话说:“守着门别让世子进来。”

    映雪虽然觉得不大对劲儿,却也说不出哪里不对来,只能听小雨的,毕竟小雨有八个哥哥,经验十分的丰富:“我的哥哥们才不会做那样的下流事,薛世子就难说了,你可看住了。”

    薛世子在外面睃了好几眼,很想进去瞧瞧美人出浴,碍着映雪在里面也只能忍着,自己给自己打气道:“总不会睡觉都跟着我们。”

    小雨洗漱完毕,坐在桌边由着映雪梳头,免得睡觉的时候揉成一团,自己则捧了旧例簿子看得唉声叹气:“中秋吃月饼,端午吃粽子,怎么他们家还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席面,瞧了半日也瞧不出个子午卯酉。”

    正想着,就瞥见薛世子从净房里面出来,小雨抬头正想献殷勤,猛然瞧见自家夫君**着上身,露出光溜溜的胸肌,硬邦邦的上臂,一时猝不及防,手里的书吧嗒一声就掉在了地上。转瞬便回过神来,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抓过自己的罩衫兜头蒙在薛世子的身上,回头瞧着映雪道:“还不快跑。”

    吓得瞠目结舌的映雪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薛世子不由气结,将蒙在头上的罩衫扯下来丢在一旁,正要发脾气,就瞧见小雨盯着自己的上身露出几分呆像来,不由好笑:“哎呀,娘子你口水都流出来了。”小雨忙捂住嘴巴,一对眼珠还舍不得离开薛世子**的上身,灯光照在上面,好像每一寸肌肤都在发光一般,小雨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薛世子本是因为找不干净的衣服才出来打算问问小雨,没想到歪打正着,便笑吟吟地坐在小雨身旁道:“要不要摸摸。”(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冤家

    小雨眨着眼睛睃了薛世子好几回,就觉得自己有些英雄气短,想硬气点拒绝,偏偏这一身的肌肉散发着十分诱人的“香气”。踌躇了好半天,这才恨恨地说道:“时候不早了,赶紧睡觉,摸什么摸。”

    嘴上这样说,一对眼睛却不大听使唤,不住地往薛世子身上瞄,暗想:“伯彦瞧着比我二哥可瘦多了,没想到脱了衣服竟然这般精壮。安王爷玉树临风,不晓得脱了衣服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

    薛世子怅然若失地瞧着小雨将地上的书拾起来,头也不回径自走开了,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悻悻地抽了本诗集靠在床上,猛然又想起衣服的事情,便道:“你将我的衣服都收到哪里去了?”

    小雨一面装模作样地收拾东西,一面偷偷摸摸的打量他,听他这样一说,不由脱口而出:“都要睡觉了,还穿什么衣裳啊!你这样光着不是挺好的嘛!”话一出口,便觉得有些不妥,一张脸便红透了,忙开了箱子找了两件**亵裤丢到床上,自己将头一扭,不肯再去看他。

    薛世子瞧见她羞答答的样子不由得意,滚在床上笑得打跌,揶揄道:“我倒不晓得娘子你是个小色鬼,你若再勇武些,岂不是要扒了为夫的衣衫。”

    不想小雨心中正有此意,被他一下子说破,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往桌上一扑,呜呜地哭起来。

    薛世子万万没想到平日里志高气昂的小雨,眼泪说来就来。一下子呆住了,小雨趴在那里哭了半天,也没见有人理她。心想:“我嫁过来两日,天天被他欺负,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现在外面指不定都在说我上树的事情。刚刚我不过好奇,多看了两眼,就变成下流的色鬼了。嫁人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不如明儿回娘家,就不回来了。”

    这样一想,便抽抽搭搭地往外走。薛世子这才醒过神来,忙从床上跳下来拦住她:“你要去哪儿?”

    小雨觉得心里十分的委屈,又不晓得哪里委屈她了,索性东拉西扯道:“我不要跟你在一起了。你看你这么凶。对我一点儿也不好。我去映雪那里睡,不合你一起了。”

    薛世子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忙拉住她的手道:“胡说!我待你比我自己都好。”

    小雨见他急急忙忙跑过来,鞋子都来不及穿,又觉得他说的也是实话,倒是自己有点儿无理取闹了,不由赧然。又不好意思叫他穿鞋,便又急急忙忙地往床边走。自己靠边坐下道:“你看。我想睡在边上,你刚才也不问我,一屁股就给占上了。”

    薛世子忙揽着她的肩头道:“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是怕你在掉地上嘛!你若是喜欢,就睡在边上好了。”

    小雨瞧见他拉着自己的手蹭到里面去坐,便气鼓鼓地说道:“那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我不舒服。”

    薛世子呆了好一会,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说道:“好吧。”

    小雨见他都依了,一时倒没什么话说,想了想又接着絮絮地说道:“那么一大盘肉,你不去吃。偏偏要抢我碗里的肉。”

    薛世子这会儿也十分后悔,忙哄着她:“以后不抢你的肉了,好吃的都让你先吃,不哭了,好不好。”

    小雨却瘪着嘴嘟嘟囔囔地说道:“你长得这么奇怪,我不过多看了两眼,你就说我是色鬼。”这一句才是她的真心话,一说出来便觉得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眼泪却流的更凶了。

    薛世子急得抓耳挠腮:“都是我不好,你快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里头好难过。”见小雨眼巴巴地看着他胸前,便道:“其实,我长得也不是十分奇怪了,不信你摸摸,也是皮肉之躯。”

    小雨等得就是这句话,明明心里十分想摸,扭捏了半天嘴上却讪讪地说道:“我又不傻,这会儿我摸了你的,待会儿你肯定也要摸我。”

    薛世子一窒,暗想:“算了,我先哄了她来摸我,再说旁的。”他从前没有被人摸过, 原先有个通房也是乖乖的任他摆弄,哪里晓得其中的关窍,便诅咒发誓道:“你放心,大丈夫一言九鼎,只许你摸我,你若是不乐意,我断不会去摸你。”

    话音未落,小雨的小手便已覆在他的胸前,饶是薛世子见多识广,也忍不住身子一缩,闷哼了一声。小雨吓了一跳,忙将手缩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打量薛世子的神情。

    薛世子好不容易将她哄好了,这会儿便是上刀山过火海也要忍住,何况被媳妇摸两下,便笑道:“九儿,没事儿,你摸吧。”

    小雨听了这话,立刻就趴了上去,从肩头到腹背摸了个够,又捡自己喜欢的膀子,胸肌捏了半晌。这才心满意足地躺下,躺在床上尤不闲着,一只手还揽着薛世子的肩头抚摸,她倒是摸的舒服,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可怜薛世子正是年富力强,被小娘子那又软又滑的小手上上下下直摸的欲火焚身,暗想:“这下完了,娶了个媳妇再被生生憋死,我也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小雨眼皮发沉,瞧着就要睡去,却被薛世子扭股糖似的在被子里折腾醒了,不由嗔怪道:“伯彦,你不要乱动。”说着手指便顺着小腹往下滑,薛伯彦顿觉这拔步床太过逼仄,正觉得身上酥酥麻麻又舒服又痛苦之际,小雨的小手一握,用力一拔道:“哎呀,你睡觉还带着这个匕首,昨儿就硌得我十分不舒服。”

    不想薛世子身子一缩,闷喝了一声,整个人都痛苦地蜷成一团。

    吓得小雨一下子跳了起来:“伯彦,伯彦……”刚要伸手去碰他,薛世子慌得大声道:“别,别碰我。”

    唬得小雨忙缩了手,眼巴巴地瞧着薛世子在床上颤抖,也不敢乱动。过了好一会就见薛世子缩成一团,没精打采地窝在被子里,心想:“一世英名毁于…”想着便忍不住抬头幽怨地瞧小雨一眼,小雨正跪在对面不知所措,见他好似个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眼泪便簌簌地落下来:“伯彦,伯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也不喜欢被人摸,我,我下次不摸你了。”

    薛世子便想起从前听那些粗鄙的婆娘在外面大骂:“该千刀的冤家。”心想:“这个死丫头就是我冤家了。”正想着,小雨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薛世子抱在怀里:“你别难过了,以后我不摸你就是了。古人说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我自己不乐意让别人摸,就不该由着性子去摸你。”

    薛世子窝在媳妇怀里,虽然怄的不行,瞧着她哭的梨花带雨,眼泪滴滴答答都落在自己脸上,**辣的,心里又十分舍不得,只得昧着良心说:“没有的事儿,我顶喜欢你摸的。只是,只是,你下次不要乱……拔,我的………..”

    小雨忙道:“是不是我把匕首给拔出来了,割伤了你了?伤到哪里了,流血了没有?”说着便急急忙忙去扒被子,吓得薛世子忙将她拘在怀里:“没有,没有。你乖乖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嗯,一会儿就好了。”

    薛世子抱着小雨坐了一会,才道:“我去下净房。”

    小雨瞧着他叉着腿儿十分不舒服的样子,暗想:“一定是被我失手给割伤了,都是我不好,太毛手毛脚了。下次他高兴的时候,我还是劝劝他,把匕首放在那里也太不安全了。”有心去净房看看,迟疑了一下又躺了回去:“若是我那里被割伤了,肯定也不乐意别人去看,我且忍耐一会吧。”

    等薛世子收拾妥当出来便瞧见自己的小娘子窝在床边已经睡着了,不由暗暗叹气,爬上床搂着小雨的腰,心想:“这样的日子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是个头。”

    翌日一早,二人到护国公夫人那里告辞。徐夫人瞧着俩人并肩走了,这才问赵嬤嬤:“她准备了什么回门礼了?”

    赵嬤嬤正瞧着小夫妻的背影感叹,听了这话忙回头道:“昨儿也没听见她交待人预备回门礼。”

    徐夫人顿时就呆住了,暗想:“回门礼是给娘家人看的,我故意让她管家,也不给她预备回门礼。少不得她要自己张罗,怎么这样的大事,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想想还是不对,忙让丹桂去打听,不一会儿丹桂回来:“就一辆马车带了好些的护卫就走了,再没有旁的东西了。”

    气得徐夫人直跺脚,忙道:“快点开库房。”好在手上还有一套库房的钥匙,她又做了这么多年的主母,也来不及细琢磨,花了大半个时辰挑了些看着气派的赶紧装了两辆马车,派人送了过去。

    小雨倒不是故意跟徐夫人较劲儿,她在外面住了两晚,正有几分归心似箭。薛世子倒是准备了不少东西,却是吩咐东安从城东一大早就运过去的。小雨回了娘家,见了父母兄弟,诸人还是那般模样,小雨顿觉松了一口气。倒是夏太太瞧见女儿还是那般天真烂漫,心里一沉,瞧着薛世子的神色就不大好了。(未完待续。。)

    ps:  现在扫黄打非,也不知道这一章算不算违法内容。大家将就看吧,充分发挥你们的想象力。

第二百二十六章 闺中秘笈

    夏家人聚在一起,自然与薛家人大不相同,除了五爷在燕北的任上,其余的兄长都特意赶来作陪,夏老爷左面坐着长子,右面就坐了新姑爷,姑爷身边坐的才是夏二爷,剩下的弟兄都依长幼次坐了。这里面的含义薛世子这位新晋娇客自然也是心领神会,少不得打起精神,倒也将夏老爷子奉承得十分开怀。

    薛世子瞧着兄长们待自己如众星捧月一般,起初还有几分拘谨,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也就忘了,好像自己天生就是他们家兄弟一般,也跟着推杯换盏,谈笑风声起来。兄长们瞧见薛羽对妹妹十分的礼让,提起妹妹神色恭谨,也都松了一口气。

    这般闹到下午,薛世子不免就多喝了几杯,告了罪一个人到外面出恭,门口有小丫头引着他去了净房。待收拾妥当出了净房,小丫头早就跑得没了踪影,薛世子不由失笑摇头。

    走了几步被冷风一吹,酒醒了几分,心中暗想:“从前总觉得喝酒误事,不敢十分贪杯,今日高兴,不知不觉同哥哥们喝了这么多,竟然也不觉难受,轻飘飘喜滋滋好似神仙一般,腾云驾雾十分舒服。”

    这般想着便迷迷糊糊往假山走了几步,想再解一解酒意,忽听得假山后面的树影里有个小丫头声音十分清脆地说道:“三奶奶为什么说姑娘……姑奶奶好似还没圆房,是不是新姑爷……”

    薛羽猛听见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一个激灵酒醒了大半。

    另一个颇苍老的声音便嗔怪道:“嗐。你个小丫头不晓事儿,但凡姑娘离家,当娘的都要送一本书。将那房中……”正说到紧要处,声音突然慢慢变小,薛世子伸长了脖子也没听清后面说的是什么,又不好转到假山后面去瞧,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儿,见里面再无声息,只得悻悻走了。心里却忍不住琢磨那‘房中书’。暗忖:“莫不是她们姑娘家的房中秘籍,九儿忘记看了,所以每逢夫妻二人亲热起来。她便不自在?”

    这样一想顿时豁然开朗,暗自欢喜:“晚上我哄了九儿找出那书一起瞧瞧,哎呀,若真有此书。我的苦日子也就到头了。”

    打定了主意便欢天喜地回到席间。又行了几回酒令,陪了几杯,薛羽见着夏老爷露出几分倦意,自己也着急回家看书,便道:“大家都是一家人了,往后相聚的日子还多着,也不在今日一时,此时天晚。我和九儿也该回去了。”

    夏老爷虽然十分不舍,奈何挽留了几回。薛羽都推辞道:“怕天黑了,路不好走。”也只得放他们去了。

    薛世子有了盼头,坐在马车里不由意气风发,笑吟吟地揽着小雨的肩头,往车壁上一靠,正得意间,小雨却将他的手打落,嗔怪道:“酒是色中媒,你瞧瞧,喝了几杯酒,便又孟浪起来了,亏得我跟我娘和嫂子们说了你那么多的好话。”

    薛世子一愣,猛然醒悟,慌忙追问道:“母亲问什么了?”

    小雨耸了耸鼻子,哼了一声道:“现在才知道着急,你平时光明磊落,坐怀不乱,何至于此。”

    薛世子顿时呆住,心下越发着急,忙抓了小雨的手问道:“你是怎么答的。”

    小雨见他急得满头是汗,忙拿帕子给他擦了擦,安慰道:“你怕什么,咱们是夫妻了,我的心自然向着你。我跟娘说,薛大哥是个正人君子,断不会像八哥那般。”

    薛世子一颗心顿时就凉大半截了,一时五味杂陈,心想:“娘子,其实你也不用那样一心向着我,实话实说就很好了。倒叫我…唉!怪不得巴巴地派了人在净房守着。”

    小雨见他脸色不好,忙道:“你不晓得,我这回才发现我家六嫂子最坏了,还有三嫂居然偷偷问我,你有没有趁人不备的时候,做那样那样的事儿。都被我义正言辞地驳斥回去了,我跟她们说你发乎情,止乎礼,从来没干过什么越规逾矩的事情。”

    薛世子抱着小雨,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吭哧了好半天才道:“娘子,你对我真好。”

    小雨拍了拍他的肩膀,点头道:“你知道就好,虽说我不介意替你编瞎话。但是,你也要争气才行。”犹豫了一下道:“这会儿没人,就让你抱一下吧。”心里却想:“这样被他抱习惯了也挺不错的,比靠在硬邦邦的车上可舒服多了。”

    待回到家中,薛世子匆匆洗漱了一番,便心急火燎地想把那本房中秘笈找出来,暗想:“这会儿娘家不过是暗示,下次回去若还是这样,只怕要直接问到我的脸上了。保不齐还要请几个太医给我诊治诊治,那我就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样一想便急忙在书架上翻找起来。

    小雨摘了首饰,换了一身常服,便瞧见薛世子翻箱倒柜地找书,不由笑道:“修身养性也不在这一时。”瞧着他找了半晌似乎也没个头绪,旁人找书都看书脊,书皮,他却一本一本打开,若说看得仔细,也不过扫了两眼便丢开,不由纳罕道:“你要的什么书,我来帮你找。”

    薛世子咽了咽口水,吞吞吐吐地说道:“是一本很有用的书,书的名字我不记得了。”说着,装作眼睛一亮道:“你陪嫁里可有什么书?!”

    小雨不知是计,笑道:“也有几本寻常的话本,就放在房里打发时间,另有些经史子集在书房。”

    薛世子只觉眼前一片光明,也顾不得疲倦,匆匆地将小雨的话本翻了翻,均是各种英雄演义,便涎着脸道:“这些都不是,能去你的书房瞧瞧吗?”

    小雨倒不意外,领着他去了书房。当初改建新房时便给薛世子在内院也修了一个小书房,毗邻小雨的书房。小雨领着他到那架子上,由着他慢慢翻找。 一直折腾到掌灯也没瞧见那书。薛世子不由暗暗着急:“难不成今儿又不能好好睡觉了。 ”便有些后悔昨日诅咒发誓说的那些话。

    小雨在一旁瞧见他神色不安,不由关切地问道:“是很重要的书吗?即便不晓得名字,是经史还是列传,还是诸子百家还是山河日志你总该知道,就算我这里没有,明日叫玄枵派人出去找,总能找得到。”

    薛世子忙慌忙拦住她道:“那倒也不必。我慢慢再想办法就是了。”想了想犹不甘心地问道:“母亲可有什么书给你?”

    小雨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寻常看的书,便一起带过来,我们家也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要用珍籍宝典来装点门面。”

    薛世子听了不由面露失望,小雨见他这样,也跟着急起来:“你到底要的是什么样的书,我明日派人出去寻。”

    薛世子便结巴起来:“我也不是十分清楚。反正不是经史子集。”

    小雨笑道:“那就是兵法了。”薛羽忙道:“也不是兵法。”

    话音刚落就瞧见小雨脸上闪过一丝犹疑。心中暗想:“莫不是她有什么古怪的兵法。” 这样一想,心中又燃起希望:“你莫不是还有什么书,不在这里?”

    小雨犹豫了一下,笑道:“也不是什么正经书,是母亲临行前给我压箱的,十分无趣。”

    薛世子不由一喜,暗想:“十有**是这本书了。”强忍着雀跃,问小雨要那书。小雨便道:“你刚刚还说不是兵法书。怎么这会儿又改了主意。”

    薛世子忙凑过去揽着娘子的腰肢,低头笑道:“我那本书许是放在城东的宅子了。明日叫东安去寻。倒是我做了将军这几年,再无进宜,娘子若有什么兵法书一定要给我看看。”

    小雨暗想:“我那本哪里是什么兵法书。”却架不住薛世子拱手作揖,好话说尽,围着小雨打转。小雨见他挨得这样近,心里又七上八下开始打鼓,便想赶紧打发他一旁坐着看书去。只得高声叫了映雪进来开了箱子,让她拿了那书给薛世子,自己却躲进净房洗漱。

    一躺进浴桶里小雨便有些后悔,暗想:“那书被母亲改了书皮,里面少不得说些三从四德,克己守礼,叫我事事都听他的,真不该拿了给他看。”只盼他瞧上两眼便觉得没意思,将那书丢在一旁 。又恨自己不争气:“我就该义正言辞地拒绝他,偏偏他一凑过来我倒似做了贼人一般心虚气短,如今倒递了个把柄给他,日后我若是和他拌嘴,他少不得要说,你娘都教你听我的……”这般一想,心里越发懊恼。

    小雨躺在那里想了半日,心里总不自在,匆匆忙忙洗漱完毕就跑了出来,才一进卧房便瞧见薛世子唇角含笑,正翻着那书看得入神,瞧着小雨出来忙招手道:“快来看。。”

    小雨瞧着他那兴高采烈的样子,暗忖:“必是瞧见什么三纲五常的文字,要我过去看。”便不肯过去,薛世子好不容易寻到这书,如何肯依,急急忙忙献宝似的跑过来。两人一个非要她看,一个死活不肯看,挣了半天,那书就跌落在地上。打开那页上,正是一对男女脱得赤条条抱在一起,旁边还用簪花小楷写着一首七言。

    唬得蹲下拾书的小雨一声尖叫,将书丢在一旁,黑着脸道:“薛伯彦,你也太过分了。”

    薛世子忙将那书拾起,凑过去道:“这可不是我胡乱弄来的书。”说着将书一合,得意地看着小雨,心想:“怎么样?丫头,乖乖陪夫君上床吧!”

    小雨瞧见那上面竟然是母亲的笔迹,写着斗大的 “帚子兵法”顿时气得满脸通红:“薛伯彦,不要脸,你居然诳了我娘的书,换了这样的下流东西放在里面。”

    薛世子起初还不明白,听了这话儿顿时就傻了眼,结结巴巴地说道:“这就是,你娘,给你的。”

    小雨冷笑啐道:“胡说!我娘会给我看这种东西?”她越说越生气,眼泪就止不住地在眼眶里打转:“你不要打量着我喜欢你,就会由着你胡作非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玉楼冰簟鸳鸯锦

    薛世子听见小雨这样说,又不好去找岳家作证,一时竟百口莫辩,直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将身子一扭道:“说的也是,总之混蛋的事情都是我干的,你娘家自然都是好人。”

    小雨瞧见他气呼呼地躺在床边,将个脊背留给自己,暗暗自责之余不免在心里抱怨夏太太:“怎么能将这样的东西塞在嫁妆里,亏得我聪明赖在伯彦身上,不然,娘您日后怎么在女婿面前端那丈母娘的架子。”

    小雨一面想一面睃了薛世子一眼,见他还躺在那里生闷气,迟疑了一下,到底不好意思开口让薛世子睡到里面,却也不好意思从他身上跨过去,索性坐在桌边,将那书翻开,只瞧了一眼,便吓得脸红心跳。忙将书合上,偷偷又瞧了瞧躺在床上的夫君,这才屏住呼吸一页一页细细瞧了,只见开头几页,不过是些赤身女子的绣像,做出十分妖媚的模样,小雨见无甚出奇处便翻了过去,心中暗忖:“难不成是八哥偷偷将母亲给的嫁妆换了。”想想又觉得不大可能,八哥虽然有些风流,分寸还是有的。

    薛世子一个人躺在床上自艾自叹了一会儿,见无人理他,便有些讪讪地转过头来,瞧见小雨一个坐在桌前似乎正在看那书,心里面刚刚熄灭的怒火,欲火各色火焰呼拉拉就被点着了,瞬间就把他的骨气烧成渣了,如何还能躺得住,忙起身蹑手蹑脚地站在小雨身后。

    小雨又翻了几页。猛然瞧见一个男子褪了裤子,身上不着丝缕,画得十分细致。不由暗暗咋舌,心想:“昨儿只瞧了伯彦上面,宽肩窄背甚是伟岸,莫不是他下面也长得这般模样?噫!”想着不由嫌恶的吸了一口气,心中暗忖:“若真是这样,那可真是丑陋之极。”

    她心里想着,不由将那书又拿得近些。仔细看了看。掩着嘴暗笑不已,扭头去看床上的薛羽,心想:“枉你平时鲜衣怒马。瞧着也是个风流人物,原来旁人瞧不见的的地方长成这个样子,好像……”她正想得好笑,不提防薛世子就在她背后站着。此时也伸头看那画册。这一扭头正对上薛世子的小腹。

    唬得小雨猛然跳起来,窘然看着薛世子道:“夫,夫君,时…..时候不早了。”一面说一面飞快地将那书往背后一藏。

    薛世子笑吟吟地瞧着她,慢条斯理地说道:“可不是…”俩人正说着话,外面二更鼓响。

    小雨原本坐在桌前,这会儿一转过身站起来,便觉得薛世子离得有些太近。偏偏身后就是桌子,只得朝一旁退了一步。不想没了椅子挡着,薛世子便笑吟吟地又往前又走了一步。吓得小雨连气儿也不敢喘一口,生怕一吸气或者一呼气,胸前的二两肉就蹭到人家身上。

    薛世子倒不在乎,眯着眼又往前又探了探身子,小雨双手在后面藏着那书,慌得只得好倚着桌子往后又仰了仰,露出雪白的脖颈来。

    薛世子便挨着她的耳朵轻声道:“小心!” 说着一只手一揽她的后腰,慌得小雨也顾不得那书,急忙拿手去推他,不想薛世子嘴上说得体贴,身子却毫不留情地又往下压了一分,小雨仰得已是十分吃力如何还能站立得住,眼看就要歪倒,她心里着急,本想推开他的手却不由自主地将他抱住,一时手忙脚乱慌得松手也不是,抱紧也不是。原本白皙的脸好似刚刚绽放的花苞一般,瞬间变得粉嫩嫩的。

    薛世子见她往后倒去,忙用手在她背上推,小雨身不由己地朝他扑了过去,薛世子正好趁机含住她的两瓣樱唇,顿时将小雨吓得目瞪口呆,心头乱纷纷,睁着眼犹自不信地看着他。

    薛世子瞧着她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轻笑起来。

    小雨还有些懵头懵脑的,不解地看着他痴痴地问道:“你笑什么!”

    薛世子刚要开口揶揄她两句,猛然想起昨夜的经历,暗想:“她此时本就害羞,我若再促狭她,保不齐她又恼羞成怒了。”

    便咽了那奚落的话,贴着她的脸颊认真地说道:“娘子,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快活。”

    小雨正担心又要被他讥笑,不妨他说出这样的情话来,脸上一赤不由低头轻声道:“我又不好,总是惹你生气。”

    薛世子听她这样一说,明明刚才气得怒火冲天,这会儿也都烟消云散了,忙不迭地说道:“纵然是气我,我也喜欢。”说着将她拥在怀里。

    小雨不由羞赧,难得地没有挣扎,柔顺地任他抱了,薛世子搂着低眉顺眼的娘子,欢喜得一颗心都要化了。偏偏小雨性子凌厉,身子却十分娇柔,薛世子不管怎样往自家怀里按,都觉得这副身子好似那泥鳅一般,软绵绵滑溜溜,好像一不留神就溜走了,便十分不放心地又往怀里揉了又揉。

    小雨不由暗想:“夫君素日沉稳持重,怎么这会儿毛手毛脚的,这一对手臂好似那铁箍一般,若是再由着他…揉捏下去…”这样一想不由挣了一挣,薛世子心里本就害怕她跑了,慌得急忙抱得更紧了。小雨只觉胸闷气短,吧嗒将头往他胸前一靠,勉强哼了一声,暗想:“冤家,旁人都是牡丹花下死,偏到了我这里是被莽夫君勒死了,实在是太冤了。”

    薛世子这才觉得不妙,忙松了手臂,小雨这才透过气来,忍不住给了他一个白眼,嗔怪道:“你还打算谋色害命不成!?”

    薛世子见她忽地眼波流转,樱唇轻启,说出的话更是软语娇嗔,神态十分妩媚,哪里还能把持得住,弯腰一手兜住她的腿,一手揽着她的腰抱起她快步走到床边。

    小雨猝不及防,忙抱紧他的肩头惊呼:“快放我下来。”

    薛世子也不理她,将她往床上一丢,自己也猴急地跳上床,见小雨犹自握着那书,一把扯过来,丢到一旁道:“这里有现成的真人,谁还看那劳什子。”

    小雨大窘,忙道:“哪个稀罕看你!”说着便要往床下跑,不想薛世子早有提防,身子一倾就势枕着她的手臂半伏在她身上。

    小雨被薛世子一条腿压着,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挣扎了好几回也没挣脱,吓得眨着眼瞧着薛世子一动也不敢动。

    薛世子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生怕惹毛这小娘子前功尽弃。暗想:“我先说些好听的话求求她,总不会错。”便凑在小雨耳畔低声下气地说道:“九儿,好娘子。”起初本想奉承两句,奈何那圆润的小耳垂好似个红樱桃就在唇边,不咬一口尝尝实在太说不过去了。索性凑过去将那耳垂咬在嘴里,口中还含不不清地呢喃着:“为夫好难过!”

    小雨身子一抖,躲又没处躲,逃又没处逃,身子也不听自己的话,软绵绵的好似面条,不由暗叹:“瞎说,为妻我比你难受多了。”

    薛世子吮了一会儿便又打起旁的主意,瞧着那起伏不停的胸脯暗想:“若是就这样摸上去,也不晓得会不会挨打。”想了想,还是不敢,便装作抚弄她的脸颊,趁机在她胸前拂了两下,见她凝眉苦闷地摇着头**了一声,却没有揍他。忙凑过去道:“九儿,你真美。我就摸俩下,你若不高兴待会换你摸我好了。”

    也不待她答话,手便抚了上去,果然入手十分柔软。小雨在他身下被他揉搓得好似个扭股糖似的,好几回想要求饶,偏偏一张口便咿咿呀呀**起来,登时又羞又囧,心想:“昨儿真不该摸伯彦,想必他那时也是难受成这个样子。”这样一想便后悔起来,也不记得昨晚摸了多久,暗想:“也不知道他几时才能摸够,早知是这样,我昨儿就不该摸他?”

    薛世子在上面也不好受,原来小雨在他身下扭来扭去,蹭得薛世子也欲火焚身,见她的小手又朝自己胸前抚上来,吓得忙将她的手推到头上,他对娘子这小手记忆犹新,心中暗忖:“娘子这手可不寻常,若是被她摸两把,只怕今晚又成不得事了。”

    他一面逮到机会这里摸俩把,那里揉两下,一面偷瞄小雨的神色,见她伏在自己怀里娇喘连连,看起来不像生气的样子,胆子便大了起来,趁她不注意伸手将将纱帐一拉,蜂腰一拧整个人就压在小雨身上。

    不一会,帐内便传来小雨的惊呼声:“…疼……”也只来得及叫了这半生,便只剩下隐隐约约的呜咽声和男子低沉的哀求声。过了好半天,里面娇斥声又起:“…别…”自此就再无声息了。

    因薛羽婚假已完,今日开始就要去上早朝,到了寅时,值夜的蝉虾在门外叫了七八声世子爷,薛羽抱着柔弱无骨的小娘子,顶着她凌厉的眼刀子又揉搓了两下,这才恋恋不舍地爬了起来。胡乱将朝服一穿,到了前院由着东安伺候着将衣帽穿戴整齐了。

    东安瞧着一脸淫笑的薛羽,心想:“世子爷素来早起都黑着个脸,怎么今日模样这般。”

    薛羽也不言语,只在那里含笑回味着昨夜玉楼冰簟鸳鸯锦,粉融香汗流山枕。想到得意处,便自己呵呵笑上两声,倒将东安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ps:  好像有点太香艳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多事之秋

    国公府世子夫人的卧房里,小雨猫腰弓背,蜷成一团躺在床上,大红的锦被上绣着鸳鸯戏水,小雨又往被子里拱了拱,高声呵斥外面的小丫头:“不许卸窗板!”

    映雪皱着眉头轻手轻脚地推了门,才走了两步,小雨又道:“不许进来!”

    映雪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早上听蝉虾说:“世子爷可高兴了,若不是奴婢在,我看他十有八.九要翻着跟头去前院。”

    映雪一面退了出去,一面低声问道:“那早饭怎么办?”

    小雨欲哭无泪,气鼓鼓地说道:“不吃了!”

    到了中午的时候,映雪又来问午饭:“要不要给世子也送一份过去。”

    小雨刚扭了下腰,想翻个身就觉得疼的要命,听见这话气得冒火:“不送!”

    映雪便道:“那夫人要吃点什么?”

    小雨将被子往头上一兜,被子里闷闷地传出来:“出去!不吃!”

    映雪犹豫了一下走了出去,正想叫昨儿值夜的问问,听见里面又喊道:“映雪,映雪。”映雪急忙进去,小雨哼了一声:“给我煮碗粥吧。”太堵心了,旁的东西想来也咽不下去。

    映雪点头应是,正要退出去。小雨又接着说:“给你们姑爷带些米饭,再炒个罗汉什锦,香菇菜心,毛菜炒百叶,油焖春笋……”

    映雪吃了一惊,忙道:“姑…夫人。这会儿哪儿还有春笋了。”

    小雨不耐烦地说道:“那就油闷冬笋。”

    映雪迟疑了一下,劝道:“会不会太素了。”见小雨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只得退了出去。心里打鼓:“莫不是俩人又吵架了?”

    不一会儿就端了一碗粥进来,小雨已经坐在梳妆台前,示意她将粥放在面前:“梳个牡丹髻,将我那身黑色缂丝的衣服拿来换了。”

    映雪吓得一哆嗦,暗想:“听纹娘说,姑娘杀人的时候就喜欢穿黑色缂丝的衣服。”

    因为没上窗板,虽是正午。屋内也有些昏暗,映雪忍不住问道:“要不要把窗板卸了。”小雨歪头瞥了一眼,暗想:“我也不能在这屋子里躲一辈子。外面还有好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便冷着脸点了点头。

    映雪忙叫人过来卸窗板,这时小雨将粥也喝得差不多了,便由着她帮忙将头发梳好,自己闭了眼睛想事儿。映雪一点一点地将头发挽了上去。眼看着快梳好了。才瞧小雨的脖子上红一块紫一块的伤痕,不由凑近来细细地瞧了瞧,这才恍然大悟:“薛世子虽是个将军,却一向文质彬彬的,居然…打人,还打媳妇!?”

    小雨见她停住手,心里有些奇怪。睁开眼就瞧见她变颜变色地盯着自己的脖子看,便拿了靶镜照了一下。不看还好,一看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昨夜也不觉得。如今才瞧见脖子和锁骨处,白皙的皮肤上,一个个紫红色的吻痕看着十分触目惊心。小雨气得将眼一眯,恶狠狠地想道:“薛伯彦,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映雪瞧着杀气腾腾地小雨,半晌才哆哆嗦嗦地说道:“姑,姑娘,今晚让纹娘值夜吧。”

    小雨哼了一声,一抬手在脖子那里比划了一下,咬牙道:“先把这个用粉遮了。”

    映雪瞧见她袖子往下一滑,露出来的手臂居然也…….忙凑过去将她的袖子一撸,果然手臂上斑斑点点也是紫痕。映雪的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这……世子,他怎么能这样没轻没重的,这可怎么好。姑娘,您以后可别在跟他置气了,虽说舅爷们都很厉害……”映雪瞧见小雨眼睛一眯神色不善,吓得忙住口不语,低头拭了拭泪,将头发梳好。

    小雨想了想,这么多只怕也遮不住:“算了,里面换个高领的遮一下吧。”

    映雪越想越生气,恨恨地说道:“这个薛世子!亏得姑娘还惦记着他午饭。”

    小雨不晓得映雪是怎样想得,不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倒也不妨,你先出去吧,叫人把我的书房收拾好。”

    瞧着映雪将门掩好,这才忍着疼活动了两下,觉得不大碍事了,便慢慢踱到书房,不一会儿蝉虾就跑进来:“常青阁的李瑛求见。”小雨点了点头,李瑛的口才与安歌不相上下。

    “夫人,恭喜您了。”李瑛拱了拱手。

    小雨微微颔首:“京中这几日怎么样了?”

    “京城的捕快和五城兵马司出动了大批的人手,这几日将城里城外查了个遍,到现在连个头绪都没有,如今京中都在议论这事儿。听说寿王一向在西南征战,按理与喜都人并无深仇大恨,倒是薛世子一直在燕北,所以现在说什么都有,比较可信的说法是,喜都人趁薛世子大婚报复,寿王陪同世子迎亲发现端倪,结果被喜都人灭了口。”

    说罢李瑛瞄了一眼小雨的神色,讪讪地说道:“至于,您大婚时的那点事儿,京中只有说起寿王失踪才会说起。 ”

    小雨抿了口茶水,眯了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薛羽下了马,慢悠悠地踱到奉天殿,才出现在大殿外面,刑部郎中刘清和兵部的左侍郎方远便快步迎了上来。方远五十上下,长得比三十出头的刘清还有精壮,二人脸色都颇为凝重,一见薛羽急忙拱手道:“伯彦,你总算了来了,这几日圣上心情不好……”正说着,躲在角落里,平日里不大上朝的大理寺司正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这会儿也瞧见薛羽,哭丧着脸跑了过来。

    薛羽心里装的都是昨夜洞房的事儿,见有相熟的朋友过来,立刻骚包地拱手道:“同喜,同喜。”

    倒是方侍郎,刘郎中等人听了一愣,这才想起伯彦“贤弟”新婚这事儿,忙赧然拱手:“恭喜,恭喜。”

    薛羽也不嫌罗嗦麻烦,笑吟吟地一一还礼:“同喜,同喜。”说着就转身要去见其他人。

    刘郎中忙拉着他的衣袖,将他扯到一旁:“这是大理寺的宋司正,你听说若邬的案子了吗?兵马司已经宵禁三天了,这几天城门那里盘查的十分细致,可是寿王连个影子都没有,这可是龙子龙孙,哎!方侍郎和我这几日头发白了大半,夜夜睡不着觉。”

    宋司正也没有想到自己这样倒霉,已经熬到这样一大把的年纪,眼瞧着就可以告老还乡了,出了这么一个惊天大案。见薛羽望过来也忙行礼道:“薛将军,在下宋景和,若是将车那里有什么线索请务必告知在下。”

    薛羽心中骇然,暗想:“这可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子了,竟然连皇亲国戚都敢掳了去。周崇也是攻城掠池的将军,若真有贼人抓他,他怎么肯乖乖就擒。”

    宋司正见他沉吟不语,便期期艾艾地说道:“那日寿王参加将军的婚礼,听,听说寿王一直陪在将军左右?”

    薛羽点了点头,突然灵光一现,暗想:“莫非这些人不是冲着我们夫妻,而是寿王。当时那银枪射出去,我记得周崇就在我身旁。后来倒没什么印象里。莫不是他们声东击西,乘机将寿王抓走了?”

    正想着瞥见不远处韩相朝自己看过来,见薛羽也瞧见他,便笑眯眯地对着他拱了拱手,薛羽忙恭谨地还了一礼。

    这时陈相也来了,四处扫了一眼便真奔薛羽而来,薛羽明知这老头肯定有事儿,只是心里的喜气儿怎么也憋不住,只好任由它们四处咕嘟咕嘟冒泡,远远地就对着陈相拱了拱手,高声道:“同喜,同喜。”这下四处正议论政事的大臣们登时醒过神来,纷纷凑过去贺喜。薛羽喜气洋洋地一一还了礼,陈相逮到空闲,忙将薛羽王旁边一扯:“出大事了!喜都的那个什么王子,昨儿答应永不回喜都,只要肯把婧县主嫁给他,愿意从此对圣上称臣。”

    薛羽挑了挑眉毛暗想:“这几日,也没怎么细想这事儿。如见瞧着倒透着蹊跷,用九儿的话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便凑到陈相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依陈相之见,是联姻好呢?还是不联姻的好?”

    陈相长叹了一声:“要以黎民百姓计,自然是联姻的好。只是……韩相的意思,只怕他们得陇望蜀,如今他们送了个王子过来,我们怎么也要送个公主过去。”

    薛羽忍不住点了点:“韩相说的极是。只是这样一来,咱们可就搭了两个贵女出去。”

    陈相又唉了一声:“今儿早朝过后,只怕圣人还要留咱们商议这事儿。”

    薛羽见四下无人忙低声问道:“若邬审得如何了?怎么寿王现在都找不到?”

    陈相晃着脑袋喟然长叹:“此诚多事之秋啊!”正说着,里面传来隐隐的:“圣上驾到!”文武百官忙列好了队形,进了奉天殿。

    众人议过了各地的政事,圣人便留了韩相,陈相,方侍郎和薛羽到谨身殿议事。到了那里才瞧见,太子也十分焦急地坐在那里,一瞧见圣人来了,忙行礼道:“就是刚刚,有个小厮打扮的人冲撞了兵部钱主事的家。”

    圣人眉头一皱,暗想:“这样的小事也要来跟我说?”

    太子接着道:“那人也不说话,只是死命地撕扯胸前的衣服,不过转眼间的功夫就死了。有认识的人说那是驷骅的小厮。”(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内院

    蝉虾跟针线房的小丫头碧桃躲在针线房后面的角落里叽叽咕咕地聊得正欢,一棵大树和一大从蔷薇将这里与针线房的院子隔开,树上有几只麻雀喳喳叫个不停。碧桃瞧见蝉虾拿起弹弓,眯着一只眼往树上看瞄,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射下两只麻雀。碧桃都已经看了好几回了,每次看到一对眼睛都瞪得溜圆。

    蝉虾跳起来,跑过去拾起那两只麻雀,瞧见碧桃的神色,不由讪笑道:“水虎才厉害呢。”

    碧桃长的圆圆肉肉,一双杏眼总是笑眯眯的,瞧着十分可爱:“蝉虾,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还想怎么样啊!嗯…”

    晒成米色,跟碧桃比起来,有些瘦小的蝉虾便得意地笑起来。

    碧桃见她高兴,便期期艾艾地问道:“你们功夫都这么好,嗯,怎么夫人的陪嫁竟然……都……”

    蝉虾笑了笑,一面拔着麻雀的羽毛,一面似模似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听师父说我们府上六舅爷从前是守边的将军,杀了不少喜都人,怕他们报复呗。成亲那天,你记得不,那天多凶险,亏得是我们八舅爷,换了夫人,那还不一枪钉死了。”

    碧桃吓得浑身一抖,忙低下头缝了两针,蝉虾看着她手里的帕子,上面绣了一朵碧桃,针脚细密不由十分艳羡地说道:“我娘去世得早,我打小就跟我爹到地里干活,也没人教给我针线。”

    碧桃不由笑起来:“你想学吗?我教你。这可比射箭骑马容易多了。”说着瞧了瞧四下无人。凑过去道:“四公子就一直都学不会。”

    蝉虾笑起来,摇了摇头道:“你那个才难呢。”说着将两只麻雀和之前打得麻雀串成两串,放在小炉子上烤。不一会香气四溢,碧桃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蝉虾撒了些盐在上面,递了过去。

    碧桃弯着眼睛,小心地撕了一小块胸脯肉,吹了两下递给蝉虾。蝉虾就着她的手吃了。碧桃叹了口气,这才扯了一块放在自己嘴里:“你们就好了,跟世子夫人一块儿来的。不像我们,总像后娘……”

    碧桃一张白嫩的脸涨得通红,慌得咬着唇小心翼翼地看着蝉虾。蝉虾笑吟吟地刮了刮她的小鼻子:“以后可得小心点。你们世子爷兴许还是个和气讲理的。我们夫人可就……”说着四处瞧了一眼又转过头来道:“师父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们世子爷是君子,我们夫人…呵呵…”

    碧桃咽了咽口水,暗想:“你不知道。我们世子也不是君子啊。”

    蝉虾见她吓得脸都白了。忙摆摆手道:“你也别怕,谁叫你干活,你就干呗。也就是辛苦点,可也累不死人。我听宋嬤嬤说…”

    蝉虾似乎是在考虑这话能不能说,顿了一下这才接着说道:“这么大的国公府,只这么几个陪嫁哪里管得过来,便是真有一日给我们夫人管,也要用你们些人。你们只要好好干活,别给夫人添乱。就没啥大错。”

    碧桃一愣,讪笑道:“这,如今这内院,不就是给世子夫人管的吗?”

    蝉虾忍不住朗声笑了起来,暗想:“碧桃不过是个三等的小丫头,真是什么都不懂。”

    碧桃瞧着蝉虾的神情,脸上一红,低着头不再说话。蝉虾就劝道:“这样的事情我也说不明白,听宋嬤嬤说国公夫人不过是想难为难为世子夫人。所以你看夫人根本就不怎么管内院的事情,若是管错了,国公夫人就该跳出来说世子夫人的不是了。”

    碧桃犹豫了一下:“可是不管,那,不是错的更多?”

    蝉虾笑道:“那就不是我们夫人的事儿了,一来她刚嫁进来,你瞧哪家是新媳妇掌家的?二来,不是还有那些管事儿的在前面吗?哪样错了就换下来好了,这些人也不是我们世子夫人的人,她换起来也不心疼。唉,国公夫人是不晓得我们世子夫人。她一天不知道有多少事情,各地的酒楼,绸缎庄,军需……你知道安歌吧,他和那些徒弟们都是我们夫人的人,那都是举国闻名的人物。这还是看得见的,还有好多看不见,不能说的,国公府里的这些事儿,她根本就不在眼里。”

    碧桃不由张大了嘴巴,暗想:“什么叫看不见,不能说的?难道世子夫人还是个杀人越货的草寇不成?”

    蝉虾又道:“也就是你们夫人,眼巴前就国公府这么大的地方,才将这内院看得这样重。我有次回事儿,听夫人提过一回,她说国公夫人让她管,她就管。想自己拿回管就只管拿去,用不着这样鬼鬼魅魅的。不过……”

    碧桃眼睛一缩,四处看了一眼,也学这蝉虾的样子凑了过去,蝉虾低声道:“我师父说,夫人最近又想弄点新东西,听说正跟安王妃的嫂子商议呢。”

    说着蝉虾猛地直起身子,得意洋洋地笑道:“总而言之,世子夫人不是一般的忙,宋嬤嬤说,这国公府不给她管,她是乐得清闲。她那小院吃穿用度都由着她,世子爷把自己的进账都给了夫人。可若是内院给世子夫人管,夫人这么忙,十有八.九是要寻个靠得住的大管事,再另外找两个内总管和外总管。年底查一查帐,别让几个奶奶,姑娘为了一口饭,一尺布告到她跟前,也就行了。”

    碧桃死死地攥着手里的帕子,咽了咽口水道:“宋嬤嬤和宋管事不就是现成的吗!”

    蝉虾嗤笑道:“你怎么这么笨。宋嬤嬤和宋管事是夫人的左膀右臂,你知道他们是哪里来的?原来的逸王妃手底下的人,逸王妃是谁?那是现在的娘娘,拿来管内院?啧啧,那也太浪费了。”

    碧桃也顾不得吃麻雀了,搬着小板凳又往前凑了凑:“那,那夫人打算从哪里挑人?”

    蝉虾点着她的额头道:“当然是府里头了,你想啊,外面来的也不晓得这里面的情况,底下人总不能全换了吧。那自然是现在府里的人最合适了。”

    碧桃忙不迭地点头:“也是,也是。”

    蝉虾摇了摇:“这也就是一说,反正还没定下来给夫人管。等定下,你就晓得了,否则也就是咱们俩说的玩笑话。”

    碧桃急急地说道:“这怎么是玩笑话,现在不就是夫人管着呢。”

    蝉虾伸出去一只手掌来:“头一样,中秋就要到了。”说着话按下一个手指:“接下来就是冬衣,紧接下来四娘子要出阁,腊八,小年,祭祖…….你说吧,只要有一个不好,国公夫人就能把管家的权收回去。我们夫人本来就不乐意管,要操心这么多事儿,她索性就不管了。你想想下面那些人,上头管着她们还有闹事儿呢,这不管了,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碧桃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来。蝉虾道:“夫人说了,没个能管得住下面的大总管,她是没空理会这么多事儿的。”

    碧桃迟疑道:“就这头几个月,夫人连这点功夫都不肯下?”

    蝉虾摇了摇头:“你要是知道我们夫人管的那些事儿,呵呵……算了。这么说吧,她管内院有什么好处?不管,你们还敢给她脸色不成?”

    碧桃头摇得好似个拨浪鼓:“不敢,不敢。”

    蝉虾却不理她,将拳头往前一伸,一拳砸在青砖上,嘿嘿一笑道:“哪个敢,我头一个就劈了他。”

    碧桃吓得脖子一缩,忙点了点头道:“真不敢,真不敢。”心里暗想:“说得也是,她们院里什么都有,偶尔过来要个东西,谁也不敢怠慢了。生怕是世子夫人找茬来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俩人正说着话,小红的声音在前面院子响起:“蝉虾,蝉虾,死丫头,又死到哪里玩去了,一到干活人就没影了。”

    蝉虾伸了伸舌头:“这只横行霸道的臭螃蟹,天天盯着我。”见碧桃纳罕地看着自己,笑着解释道:“她本来叫石夹红,是我们本地的一种螃蟹名。姑娘嫌名太长了,就叫小红了。要不是她取了这么个名字,我也不会叫个虾名了。哼!”说着用竹竿一挑那丛蔷薇,两人就钻了出来。

    俩人才一露头,小红转到后院,瞧见蝉虾便抢前一步,一拳打了过来,蝉虾忙一侧头,躲过这一拳,将手中的竹竿一端,朝小红胸前刺了过去。碧桃吓得捂着嘴,向后退去。蝉虾忙将竹竿收回向前一扫,将碧桃推进了小红的怀里。小红不敢打碧桃,只得抱了她站稳。蝉虾就大笑起来,对碧桃道:“毛毛糙糙的,你再往后走几步,就跌到蔷薇丛里了,扎死你!”

    碧桃心有余悸地看着她二人一路打着出去了,拍了拍胸脯急急忙忙往正院走去。才转过花园便瞧见大厨房的小丫头杨梅提了个食盒往厨房走去,碧桃忙招了招手:“你叫我娘出来一下,我刚给她绣了个帕子。”

    碧桃的母亲陈松家的是大厨房的管事,杨梅哪里敢怠慢,忙点头道:“碧桃姐,你等会儿。我这就叫她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有仇不报非君子

    薛羽远远瞧见自家那片竹林,嘴角便忍不住微微地翘了起来,满心欢喜地快步走进青石明轩。不想紫鼍和映雪瞧见他进来,一张脸立刻就黑了下来。薛羽不明所以,皱着眉头瞧了她们一眼,这才进了正屋。

    小雨侧坐在罗汉床上,瞧着手里的账簿,见他进来也不招呼,便又低头看手里的账簿。文甲和林子两个更是头也不抬一下,依旧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

    薛世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睃了她们一眼,便大大咧咧地站在小雨面前张着手臂,示意她给自己脱衣服。小雨却嫌他将光都挡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映雪,给世子爷换身衣裳。”

    这下薛世子的脸也黑了下来:“不用了!”自己到后面一面唉声叹气一面换了衣服,本指望小雨听见了能问上一句两句,外面却突然传来林子的一声欢呼:“姑娘,总算是盘出来了。我看这个数目差不多也就够了。”

    小雨道:“不错,你们列个明细,我跟黄先生还有韩夫人再商量一下。”

    薛世子瞧着林子和文甲将账簿一摞,行了礼退了出去,好奇地问道:“你这是又有新的生意了吗?”

    小雨点了点头:“是呀。你今儿出去外面没什么闲话吧!”

    薛世子立刻将头一昂,斜睨道:“便是有什么闲话,谁敢到我跟前说去。”

    小雨笑道:“也是。”薛世子见她兴致缺缺,不由纳罕:“是不是徐氏又惹你生气了?”

    小雨便学着他的样子斜睨道:“她哪有功夫跟我置气。我随便动动小指头,她这会儿只怕正忙着内院的事儿呢。”

    薛世子便奇怪道:“不是交给你管了吗?我去找她,说放权。就放的利落些。哼!”

    小雨忙拉住他道:“我又不喜欢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她愿意管正合我意。”

    薛世子哼了一声,意气风发地说道:“你现在也是个夫人了,不管事儿怎么行。要把这国公府牢牢抓在手里才行。”

    小雨挑着眉头看着他正要说话,映雪进来问道:“夫人,晚饭摆在哪里?”

    薛世子便笑吟吟地说道:“我瞧着院子里的两株白毛狮子和胭脂雪都开花了,你就摆在院子里吧。我和夫人一边赏菊一边吃饭。”

    映雪动都没有动一下,低头站在那里等着小雨说话。

    薛世子不由微酸,眯着眼瞧着映雪。小雨晓得映雪为什么给他脸色看,心里暗想口中和气地说道:“就摆这里吧。”

    不一会儿饭菜摆了上来,薛世子一瞧桌上竟然只有一副碗筷,直气得眼睛里要喷出火来。映雪倒是一脸平静地说道:“世子爷。您的饭菜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

    薛世子一愣。凑到窗前一看,果然两株白毛狮子前放了个小方桌,上面摆了饭菜。映雪打着帘子:“世子爷,您请吧。”

    一时间,薛世子出去也不是,留下也不是,错了错牙,冷冷地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跟夫人说两句话。”

    映雪一愣,便有些担心地望向小雨。怕自己一出去,世子爷再欺负她。小雨朝她微微颔首,映雪这才心不甘情不愿走了出去。

    薛世子一屁股挤在小雨身边,委屈地说道:“你看看映雪,你也不管管她,有这么跟主子说话的吗?”

    小雨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男人撒娇,不由吓了一跳,急忙推他:“是你自己要在院子里吃饭,怪谁?”

    薛世子便环着她的腰,伏在她的背上含糊不清地说道:“那也得一起吃才有意思。”

    小雨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身上又不舒服,忙喊纹娘:“救命!”

    薛世子吓了一跳,慌忙松开她,却也来不及了,纹娘提了哨棍进来:“世子爷,您再不用饭,饭菜可就凉了。”大有他不出去,就要将他打出去打架势。

    薛世子心里就有些不高兴,小雨瞧见他的神色,便道:“世子爷又改主意了,把饭菜端进来好了。”

    那晓得薛世子气鼓鼓地说道:“谁说我改主意了,我这就出去吃。”心中暗想:“哼,我一个吃了这么多年了,难道还怕一个人吃饭不成。”想着便八仙桌前一坐,再一瞧那饭菜顿时就气饱了,竟然跟中午一样全是素菜。薛世子便点着那一桌子菜,厉声问映雪:“今儿是谁在灶上做菜,怎么都是素的?”

    映雪瘪了瘪嘴,不耐烦地说道:“中午给您送的就是素的,您也没说什么。我们怎么知道世子您不是个吃素的。”

    薛世子一愣,心想:“难不成你一个奴才看我是个吃素的,就想骑在我头上欺负我不成。”这样一想哪里还能忍住,又不乐意跟映雪发脾气,便一甩袖子进了正屋。小雨早饭和中饭都没吃好,这会儿吃的正欢。瞧见薛羽怒气冲天地进来,还以为他又来抢她的肉吃,吓得忙将手臂一弯,身子往前一倾,护着满桌子的饭菜。

    薛世子见她也是这个样子,便觉得实在是无趣,一转身就出去了。才走出院子,又瞧见蝉虾和石夹红你一拳,我一脚,一路打打闹闹地往回走,一时心头火气,暴喝道:“站住,你们两个没规没矩的,在院子里你来我往的成什么样子。”

    蝉虾和石夹红吓了一跳,忙垂下头站好。

    薛世子还要再申斥两句,蝉虾和石夹红突然跪在地上:“世子夫人!”

    薛世子回头一瞧,见映雪扶着小雨站在正院门口正皱着眉若有所思地瞧着他。薛世子也觉得自己这火气发得有些莫名,不由悻悻地说道:“你若是不想我回来就直说,我在外面被人笑话是个吃素的,你面上有光吗?”

    小雨顺着他的目光瞧了瞧那饭菜一眼,学着他口气说道:“你若是不喜欢吃就直说,不要随便拿我手下的人撒气。”说着看了映雪一眼道:“饭菜都收了吧!”

    薛世子站在院门前,满肚子的委屈,暗想:“今儿一回来,满院子的人没一个给我好脸色。我这一天都在外面,又没得罪你们……”他本也不是糊涂之人,猛然醒悟,暗想:“莫不是有人在背后说我的坏话了,这些人对九儿忠心耿耿,所以才对我不阴不阳的?今儿,九儿对我也淡淡的。”

    这样一想本来已经迈出去的腿立刻就收了回来,也不理会那些小丫头的眼刀子,转身跟着小雨进了屋子,大马金刀地坐在小雨对面,十分不客气地挥挥手将映雪打发出去。想了半天才对小雨道:“我不喜欢吃素菜。”说着端起小雨的剩饭便吃了起来,直气得小雨七窍生烟,却也无可奈何。好在映雪料到姑爷回来肯定要抢姑娘的饭吃,忙又端了些饭菜进来。

    两个人吃了饭,薛世子瞧着映雪将东西都收拾好了却还不肯离去。服侍着小雨洗漱过后,便开始在屋里转悠,一会儿摸摸这里,一会摆摆那里。薛世子按了按心头的火气,进了净房洗漱。等他收拾完毕出来一瞧,映雪竟然坐在小雨的对面就着蜡烛在那里做针线。

    薛世子哪里还有耐心:“映雪,你出去吧。”

    不想平时进退有度的映雪,这会儿低眉顺眼地站在薛世子面前,不软不硬地说道:“世子爷,我还是留下来伺候夫人的好。您是主子哪里会伺候人。”

    薛世子眨了眨眼睛,忍不住回头去看小雨,见她侧倚着小几,手托香腮笑吟吟地瞧着他们俩个。灯光下白嫩嫩的小脸,笼着橙色的光芒,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似宝石一般。薛世子瞧着灯下的美人,顿时色心就起来了,也顾不得生气,只恨不能变成那张小桌被小雨倚着。他越想越香艳,忍不住凑过去低声哀求:“九儿,你将她撵出去嘛!”

    映雪瞧着他那个样子,只恨不得自插双目,偏偏自家姑娘似乎十分享受,笑盈盈地说道:“不~~~行~~~”

    映雪便觉得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出了问题:“那又软又糯的声音,这是不行的意思吗?这个差事越来越难干了,这两个主子简直是......太…..”映雪也顾不得旁的,忙起身低头红着脸小跑着出去了。

    薛世子瞧着映雪将门关好了,这才气呼呼地说道:“这丫头也太不懂事了,赶紧寻个人家将她嫁出去。”说着手便十分不老实地朝小雨腰间摸去,不想小雨嫣然一笑身子一闪,三步两步就上了床。薛世子见她这般主动,只觉得小腹一股热流,呼吸都快停止了,慌忙跟在后面也爬进了床。

    小雨在床上一滚,躲开他的手娇笑道:“我喜欢在外面。”说着一抬手,将床幔放了下来。

    薛世子哪还有心思去想旁的,只暗暗庆幸刚刚没有生气走开。刚要伸手去拉小雨,小雨软绵的小手在他的手臂上轻轻滑过:“别乱动,伯彦。”

    薛世子便觉得自己的半边身子都酥了,闭了眼由着小雨将他的双手推了上去,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就听见咔嗒一声,双手就被锁住。他正要反抗,另一只脚也被锁了起来。小雨笑吟吟地看着他道:“有仇不报非君子!”

    薛世子顿时吓得整个身子都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不破不立

    翌日早朝的时候,薛羽一直低头站在一群武将中间,紧抿着双唇,神情十分萎靡。

    待退了早朝,圣上留了他议事,他也躲在角落里,一直寡言少语。

    “薛将军,驷骅府上小厮的案子,你是怎么看?”太子清了清喉咙,沉声问道。

    薛羽咳了一声,遮住嘴巴突然说道:“臣突然感到十分不适,只怕是染料风寒,恐怕过了病气,还请陛下恕罪。”

    圣人皱着眉头瞧了他好一会儿,这才示意闻喜:“先带薛将军到殿后休息。”

    薛羽心里十分不自在,刚想再求两句,瞥见陈相几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只得躬身行礼退了出去。

    韩相笑吟吟地瞧着他出去了才轻声叹道:“眼底都青了,别是新婚的小夫妻不知道节制,纵欲……”

    太子摇了摇头,低声道:“您不知道,我瞧他那个样子,只怕昨儿夜里吃了亏了,他家那个娘子……”

    圣人咳了一声,众人忙敛眉,陈相道:“若邬放了自己的护卫,主动自首。驷骅的小厮也是同一天失踪,却知情不报,依臣之见,驷骅此子断不可信,更不能将婧县主许给他。”

    韩相却大摇其头:“驷骅也是害怕,毕竟这个小厮还有若邬的护卫都是和寿王同时失踪的,他也为了自保。若他果真有异心,怎么敢主动求娶县主。况且他现在已经决意留下,喜都那边有了他行事也方便些。圣人。臣建议穷寇莫追。”

    陈相听了不由皱了皱眉头:“那若邬…”

    韩相笑道:“他在咱们这里也住了有段时日了,不如放他回喜都。经此一事,圣上再派个口齿伶俐的。只怕他们两个部落再无安宁。咱们就去了喜都这个心头大患了。”

    太子不由抬头去看圣人:“父皇?!这样会不会太……”

    圣人敲了敲桌案,转了话题道:“这些都算不得什么。朕现在只在意是谁这样大的胆子,竟然敢在天子脚下肆意杀人。驷骅那个小厮的尸首验的怎么样了?”

    陈相忙道:“仵作昨儿个查了一个晚上,身上一点伤也没有,听说也没有中毒。大理寺的人想问问是不是要进一步查查。”

    太子点了点头,看着圣人道:“只是这小厮是喜都人,要怎么验还得问问驷骅。免得因为这样的小事闹的两国不愉快。”

    众人又计议了一番这才散去,圣人揉了揉额头,宣薛羽进来。申斥道:“朕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每天都有使不完的力气。你刚刚娶了媳妇,正是好好作为,施展才华到时候。你再看看你这个样子。没精打采比那老陈头还不如。”

    薛羽忙跪倒在地上:“陛下教训的是。只是,臣,确实生病了。”

    圣人皱着眉头喝道:“你好好说话,缩脖塌肩成什么样子。”

    薛羽恨得直咬牙,一对拳头捏得紧紧的,头却埋得更深了。圣人瞧了他那个样子忍不住嘿嘿笑道:“是不是你那个新夫人昨晚上欺负你了。”

    薛羽哪里还耐得住,忙抬头高声道:“没有!她长得好似根菜苗似的,我一推就倒了……”他瞧见圣人惊诧的目光猛然醒悟。慌得又低下头去,却也来不及了。圣上从桌案后面绕了下来:“你抬起头。我看看。”

    薛羽踌躇了一下,便气鼓鼓地抿着嘴抬起头。

    圣人见他这个样子便晓得他有古怪,笑道:“你说两句话。”

    薛羽便瞪着眼睛使劲地摇了摇头。

    圣人大笑起来:“前些日子,你父亲上书请封,今儿礼部将已经将朕的诏书和文书送到你们府上了。一会儿,你家那位新夫人只怕要进宫谢恩了。”说着往殿外一看,笑道:“说曹操,曹操到。”

    薛羽不由一愣,忙向殿外看去,嘴巴才一张开,圣人便吃惊地看着他问道:“你这是,被那丫头在嘴上是抹了胭脂吗?怎么红得好似要滴出血来。”

    唬得薛羽忙将嘴巴遮住,恨恨地辩解道:“今早出来的时候,东安绊在石头上将灯笼掉了,害我没瞧见路径撞到门上了。”

    圣人起初没想到,如今见他臊得满脸通红,如何不晓得他这两瓣红唇是如何得来的,只哈哈笑个不停,还朝闻喜摆手道:“快去请娘娘带个太医来瞧一瞧,世子这一下撞得可不轻。”

    闻善也过来凑趣:“哎呦,老奴瞧着这个嘴唇都肿了一大圈,只怕牙都撞松了。”

    薛羽被圣人好一顿讥笑,红着脸告饶了好几回,这才抢在娘娘来之前落荒而逃。本来想回城东的宅子,再也不理小雨了,这会儿忍不住火气又往头上涌。又想起圣人交待的许多事情,只得忍了气去了衙门,东安忍不住睃了睃他的红唇,问道:“世子夫人可真下得去手,唉,整个嘴巴都掐肿了。”

    薛羽忙拿袖口掩着脸,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东安忙低了头不敢再罗嗦,心里却想着:“以后娶婆娘还是要娶个温顺的,唉,这嘴上的肉多嫩啊!夫人这是怎么弄的呢?”他想着想着也就想歪了:“若说掌嘴,怎么两个腮帮子瞧着好好的。”

    等到了晌午,小厮乔木照例过来送饭。薛羽有心不吃,却闻到食盒里肉香四溢,打开一瞧都是自己爱吃的,最底下还放了一条清蒸鲈鱼。薛羽便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乔木瞄了瞄主子脸上猩红的双唇,十分同情地笑道:“这几个菜都是世子夫人亲手做的,您尝尝合不合口味。”

    薛羽还有几分不情愿,暗想:“就这点小恩小惠就想让我回心转意,哼!”一面想着,一面挑了一筷子的鱼肉,尝了一口,不由一愣,挑着眉问道:“真是夫人做的?”

    乔木点了点头:“夫人怕饭菜凉了,叫小的在一旁等着,说是做完了就拿过来。奴才亲眼瞧着夫人做的,一根菜都没有用那些下人。我瞧着忙活了一上午,夫人干活可是够慢的,一个肉片切了一刻钟。唉……”说着又睃了薛羽一眼,暗想:“把个嘴都打肿了,要是我,做多少菜也不行。再说,我瞧她那个样子,笨手笨脚的,做出来的这些吃的,也不知道能不能。”

    显然薛羽跟乔木想得大不一样,乔木不由呆呆地看着自己的主子特别没骨气地三下两下将那食盒里的饭菜吃完, 红樱一般的嘴唇还沾着油渍,瞧着亮晶晶的,乔木忙低了头不忍心再看。

    薛羽抹了抹唇,这下连东安都不忍目睹了,薛羽倒似已经习惯了:“夫人有没有说晚上做什么。”说着悟了嘴打了个嗝,暗想:“这一回看在你做的这些菜式颇似我娘的份上,我就饶了你了。”

    东安瞠目结舌地瞧着乔木,乔木也好不到哪去:“夫人没说。不过听映雪姑娘说:中午太多肉了,晚上要素一点。”

    薛羽笑吟吟地点头道:“行。”见乔木还傻站着不走,不由奇怪:“夫人是不是还有什么话交待?”

    乔木将心一横,同仇敌忾地说道:“世子爷,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您看您这个……”乔木不好意思直说,便拿手胡乱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气呼呼地说道:“这,这得多疼啊,肿成这个样子了。”

    薛羽见四下无人,又骚包地笑起来,嗤笑道:“你们几个懂什么。这个不疼,舒服着呢!就是,唉,说了你也不懂!”说着挥着手走开了,留下东安和乔木面面相觑,不解其意。

    乔木叹了口气,只得低头收拾了东西提着食盒慢悠悠走了,才出了衙门,东安就追出来:“世子爷说了,要是夫人问起来,就说爷还生气呢。”

    乔木不由击掌道:“就是嘛!这才像个爷们样。”

    国公府里,丹桂愤愤不平地对赵嬤嬤说道:“今儿庄子里就送来四条鲈鱼,她倒是不客气,也不说一声自己就全拿走了。刚刚送过来,说是亲手做的,红烧的都碎成渣了,清蒸的一股土腥气,煎的这条齁咸齁咸的。”

    赵嬤嬤叹了口气,若有所思地轻声道:“世子夫人这一招可太狠了,这才一天,下面的管事儿们明显就不如以前恭敬了。其实,世子夫人说是放手叫大管事的管着,将来世子夫人申斥大管事和管事们几句,他们还敢造反不成,还不是都乖乖地听着。说来说去,这些老东西还不是想着世子夫人年轻,瞧着也不是特别能干厉害的,将来府里总是大管事的说了算。”

    徐夫人捏着茶盏的手渐渐青白,暗暗后悔:“我花了多少心血将这内宅抓在手里,她这样一闹,这些管事儿们一个个又都起了旁的心思。我倒不怕他们成事,只怕他们为了大管事的位子,十有八.九是要互相下绊子。就算我这就将管家权再抓回手里,这些人如何不惦记着世子夫人,毕竟世子夫人画了好大的一张大饼给他们。”

    赵嬤嬤陪着小心问道:“大老爷府里的人听说了又蠢蠢欲动起来,今儿一天就派了两三拨人过来打探。唉,老奴这心里头……”说是这样说,她这心里也不免有些活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差事

    小雨举着一本诗集坐在院子门口,目光却不时地越过诗集往竹林里张望。映雪在一旁劝了几回:“这会儿天凉,露水也重了,还是不要在院子里久坐。”小雨哼了两声算是作答,身子却纹丝不动。映雪只得拿了件深红的云肩给她披上。

    不一会儿,就瞧见薛羽穿了件绯色的袍子在竹林里若隐若现。小雨清了清喉咙,一面装作有些累了站起来抻了个懒腰,一面眯着眼往门外打量,发现薛世子走了半晌还在林子里转悠,不由悻悻地放下手臂,埋怨道:“不过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走起路来磨磨蹭蹭,比那五六十岁的老太太都不如。”

    蝉虾听了立刻好奇地往林子里看,远远就瞧见薛世子一步三摇地在林子里晃悠,走了好半天也没见他走多远。

    薛世子这一路上春风得意马蹄急,等到了家门口,不知道为什么又忍不住踌躇起来,暗想:“俗话说,兵不厌诈,九儿今天对我这么好,做了这么多好吃好喝的送过来,莫不是打算将我哄回去,再捆起来折磨一番?她不是常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唉,若是她肯好好地奸,我……也就认了,若是像……”

    他越想心里越没底,远远瞧见院门却不敢过去,正犹豫着突然瞧见小雨穿了一件朱红色镂金梅花纹的褙子,下面是一条朱红色绣金的马面裙,站在门口亭亭玉立。薛世子心里一喜,顿时就歇了端着架子让她来道歉的心思。连那些重振夫纲的打算统统都忘了,屁颠屁颠就跑过去:“天凉了,怎么又在风口里站着。”虽是抱怨。因想着小娘子在门前等着自己就说得十分的得意。

    小雨也没有像往常一般伶牙俐齿地挤兑他,反而笑吟吟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嗔怪道:“晓得外面冷,还不赶紧回家,走得这样慢。”

    薛世子想起她张望的样子,再一想着他翘首以盼的样子,虽然被她嗔怪。心里还是甜滋滋的,欢天喜地地拉着小雨就进了正屋。

    倒是纹娘几个在院子门口看得眼睛都直了,好半天都没有挪窝。

    映雪不明所以。搔了搔头想了想也没想出个子午卯酉,叹了口气也跟着走了进去。才进了正屋就瞧见小雨在脱薛世子的衣服,薛世子一张脸涨得通红,揪着领口不让脱。俩人正挣得不可开交。瞥见映雪愕然瞧着他们。忙收敛了几分,唧唧咯咯,推来搡去的,总算将外袍脱了。

    薛世子正要跟小雨说两句私密的话,瞧见映雪还呆望着他,便想将她打发走了,沉声道:“映雪,你去打盆水来。”

    映雪哎了一声。走了两步忍不住回头问道:“世子爷,怎么您的嘴肿成这个样子?”

    小雨一愣也忙闪到一旁。好让阳光照在薛世子的脸上,薛世子志高气昂地抬着头,好让映雪看清楚:“昨晚,你们夫人做的好事!”

    小雨瞧见他整个嘴唇又红又肿眉毛一挑,扫了映雪一眼:“还不去倒水,越来越不像样子了,世子爷的话也不放在眼里。”瞧着映雪委屈地走出去这才转头踮着脚细瞧,颇有些心疼地说道:“你也不是小孩了,要什么不如意的,回来跟我说,我替你出气,怎么就这样动起手来。”说着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一下,薛世子不知道她要干什么,对昨晚的经历还心有余悸,忙向后面躲去。

    小雨不由叹了口气:“很痛吧!”

    薛世子这才委屈的说道:“这,不都是你昨儿咬的。”

    小雨一愣,迟疑了一下才心虚地辩解道:“我才没咬你,就摸了两下。”

    薛世子气得眼睛都圆了:“什么摸了两下,你整整摸了一个晚上,你知不知道,为夫我……”他结巴了好久才恨恨地说到:“好几回…”

    小雨没听清,踮了脚尖问道:“什么东西好几回?!我那有摸了一晚上,二更开始顶天也就摸到三更,三更鼓响的时候我都迷迷糊糊快睡着了。再说了我都是轻轻地摸的,一点劲儿都敢没使,都是你自己扭来扭去挣的。”

    薛世子的呼吸一下子就沉重起来,低头在小雨耳边道:“那好,那我今天也摸摸你,我也一点劲儿都不使,看你熬不熬得住。”

    不想一向硬气的小雨赧然低头,红着脸道:“不行,我可受不住。”

    薛世子正想再揶揄她两句,映雪提了水壶进来,将水调好:“世子,水好了,您赶紧洗把脸吧!”

    薛世子便将小雨的手一攥,硬将她拖到水盆旁边,气鼓鼓地说道:“给我洗手!”

    映雪便瞪大了眼睛瞧着素来霸道的世子夫人乖乖地给世子洗起手来,吓得心头突突乱跳:“夫人莫不是中了蛊了?”

    小雨见她还在一旁傻站着,忙清了清喉咙道:“摆饭去吧!”

    映雪懵懵懂懂地走了出去,百思不得其解:“瞧着院子还是昨儿的院子,房子还是昨日的房子,怎么…..世子夫人倒好似换了个人似的。”

    待饭菜摆好了,映雪犹豫了一下,就有些不敢揭那帘子,心里暗忖:“夫人和世子实在是太奇怪了。我这一揭帘子,会不会看见俩怪物?”思来想去在外面又磨蹭了好一会儿,见俩人还不出来,只得揭了帘子进去,正瞧见俩人嬉笑着,互相往对方脸上甩着什么,映雪皱了眉头,刚要说话,小雨便将盆里剩的水兜头朝薛世子扬了过去。

    薛世子十分灵巧,一闪身就躲开了,映雪十分的不灵巧,便让那盆水一点不剩地泼在了脸上。

    映雪抹了一把脸,还没有回过神来,就见一个红褙子在眼前闪过,小雨的声音在身旁响起:“快躲开!”

    映雪忙一揭帘子跑回西厢自己的房间。

    外面等着的林子忙跑进去查看,就见两人互相扯着对方的衣服,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这,这都要吃饭了,脱什么衣服?”问罢自己也有些后悔。她这会儿才瞧清楚,两人胸前,下摆都湿了一大片。盆里的水只剩下浅浅的一层,刚才映雪留下的水壶本来还剩了不少,怕他们又要添水就放在了门旁,这会儿正提在薛世子手里。

    跟在后面的蝉虾舔了舔唇,扭头瞧了瞧刚敛了笑容的小雨,结结巴巴地说道:“夫人,一会儿饭菜都凉了,我伺候您把衣服换一下吧!”

    小雨咳了一声,忙点头道:“好!”说罢一本正经地转头看着薛世子道;“你等我,一会儿我过来给你换衣服!”

    林子一愣,忙道:“世子,您先自己换了,这会儿天冷,万一染了风寒……”见他一脸的不以为然,还眼巴巴地瞧着小雨,林子只得一转口风道:“若是过了病气给夫人,那可不是好玩的。”

    薛世子这才失落地瞥了小雨一眼,拿了自己的道袍进了屏风后面,不一会就换了干净的常服出来。

    林子这才松了一口气,笑道:“晚饭都摆好了。”

    却是个小炉子上面坐了一大锅汤,正摆在几株菊花对面,薛世子心里一甜,由着小雨笑吟吟地拉着自己的手解释道:“现在天冷了,寻常饭菜放在外面眨眼就冷了,这个涮锅就不怕了。”

    小雨一面说着,一面要将右手抽出来,不想薛世子左手用力拉着不肯松手,笑吟吟地用右手执筷,拣了片又薄又嫩的鹿肉放进锅里。又好奇地看着一旁绿油油,荷叶样的青菜问道:“我倒不晓得荷叶也能放进去?”

    小雨眼巴巴地瞧着他将肉捞出来,吹了吹在自己眼前晃了晃,十分得意的蘸了酱料自己吃了,便瘪着嘴悻悻地说道:“这个不是荷叶,这个旱地莲,味道鲜美……”说着扫了他的红唇一眼,吃吃地笑起来:“可以消肿止痛。”

    薛世子也不生气,笑吟吟地又放了一片肉进去,捞出来吹了吹,转头喂给小雨。

    小雨瞥见小丫头们都张大了嘴巴呆呆地看着她不由赧然,摇着头不肯张嘴去吃。于是,两个人又在饭桌上撕掳起来,你来我往打得不亦乐乎。要不是薛世子险些将炉子踢翻了,小雨害怕他真的将一锅汤洒在地上,只得红着脸张嘴吃了,两个人还不定闹到什么时候。

    小雨吃着肉片,用左手执筷,口里含糊不清地地说着:“我用这只手也是一样的。” 薛世子一手挽着美人,还不忘记去抢小雨刚丢进去的肉片,一时对面菊花开得正好,薛世子只觉此生足以,再无所求。

    倒是一旁的小丫头们替他们捏了一把汗,惊心胆颤地伺候着他们俩个吃过了晚饭。

    这般一闹,两人都不免比平常吃得多些,小雨便拉着薛世子在竹林里一面聊天一面消食。小雨听说圣上让薛世子去找寿王,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陡然间继承了爵位,不知道如何是好也是有的。总不见得真有人敢对龙子龙孙下手吧。这个差事可比驷骅府里那个小厮的案子容易多了,要我说,指不定他跑到哪里玩儿去了,过些日子也就回来了。”

    薛世子搔了搔头:“寿王瞧着倒不像是那样的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 败事一日有余

    翌日一早,因小雨得了世子夫人的诰封和文书,夫妻二人少不得又要一起进宫谢恩。

    薛世子瞧着映雪和小红扶着小雨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心里也不由暗暗赞叹:“虽然平日里看着有些孩子气,有时候一下子没看住,还弄出那等妖媚样儿。到了这个时候,便是圣上的几个公主也比不上她端庄大气。”

    小红和映雪站在一旁帮小雨匀面梳头,小雨沉吟了一下吩咐道:“梳个百合髻吧,我记得前几回见娘娘,她都是梳得牡丹髻。”小红便点头道:“姑娘年纪轻,今儿又是去见娘娘,也不好带凤钗,不如在头发上做些文章。”小雨点了点头。

    小红便在头发里面搀了几绺金丝进去,梳成金丝百合髻,果然看着既别致又庄重。映雪小心地绾了一圈珍珠簪将头发固定住,薛世子见了忙在一旁递了如意卷云赤金锁:“再套上这个。”

    小雨一瞥,不由哭丧着脸道:“你弄这么个大金锁给我带着,多沉啊。”

    小红不由捂着嘴暗笑:“世子爷还不是被你吓坏了,将你锁上省得你四处乱跑。”

    薛世子拍了拍腰间装模作样地嬉笑道:“没事,夫君随时带着钥匙。”

    映雪便将那锁挂在项上,小红低头理了理小雨身上那件缕金百子穿花石榴红褙子,正了正百花暗纹石榴红的留仙裙,这才将绣金云霞孔雀纹的霞披放在她肩上。小雨肩上一沉,整个人都塌了下去。薛世子便在一旁抱怨道:“塌肩缩颈成什么样子,为夫像你这么大的年纪,浑身都是使不完的力气。”

    小雨连头都懒得歪一下。斜着眼睛看着镜子里的薛世子道:“昨天被圣人训斥了吧?!”

    薛世子脸上一红,吃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小雨正要讥笑他两句,紫鼍将插了三只稚羽的珍珠翡翠冠往她头上一戴,小雨顿时就说不出话来,暗想:“这个样子别说上树了,走一步都得喘三喘,头都抬不起来了。”小红又在她腰间系了一根浅金色的宫绦。坠了一块双鱼玉佩。

    两个人先去正屋告别了护国公夫妇,这才上了马车出了府,驱车往皇宫而去。进了宫门。走了许久才到了娘娘的立政殿,门口却是闻善亲自候着,小雨瞧了瞧他的脸色,匀了匀气息才笑道:“这一向可还好?瞧着气色不错。是不是你大哥和侄子找到了?”

    闻善一面引着他们夫妇进了立政殿。一面笑容满面地答道:“托夫人的鸿福了,上回跟您说了没多久,也是巧了,一个姓许的行商说是有个邻居原是我老家的人,前些年在他家乡躲避战乱。我求人寻到他,他倒晓得我们许多乡亲的下落,这中间又花了不知道多少周折。这不,前些日子我那侄子带着我大嫂一起进了京。唉。二十多年了,今年中秋我也能跟家人团圆了。”

    小雨便跟着叹了口气:“可不是。虽说我们凤翔有兴王守着,可是我老家赵王村还是败坏得厉害。”一面说着一面扶着头上的珍珠翡翠冠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闻善瞧着她战战兢兢地样子不由笑道:“今儿本来圣上也要过来见见夫人,没成想,也就一刻钟吧,西南那里来了消息。”闻善说着瞧了瞧薛世子压低声道:“听说平南王被安南王的人困住了,好像死了不少人。”

    薛世子听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安南王也没有多少兵马,手下就那么几个大将,怎么会这样厉害?”

    闻善摇了摇头:“这里面的事情,小的就不懂了。圣上吩咐待会世子爷给娘娘请安之后,立刻就去谨身殿那边议事。”

    薛世子点了点头,暗想:“这样说来圣人只怕要派人驰援,也不晓得要派那个去?若是不让我领兵,十有八.九是要我去筹措军需了。”

    立政殿里,娘娘端坐在正中,果然如小雨所料梳了牡丹如意髻,身上穿了件明黄色罗绣金龙牡丹的对襟方领夹衣,上面缀的金色玫瑰盘扣,想必是因为小雨今天头一回按品梳妆过来请安,娘娘今日虽然没有穿了朝服却也比往日正式了几分,头上戴了九凤朝阳的凤钿,两边的流苏一直垂至肩膀。

    小雨和薛世子行了礼,见一旁韩贵妃和安王妃也在,又跪倒给她们也行了礼。

    薛世子问安后急忙告辞去了圣人那里。

    娘娘打量了小雨一下,十分和善地问道:“头一回穿戴这么重的衣饰,不自在吧?”

    小雨赧然一笑:“还是娘娘您体恤人。就这样,刚刚世子爷还嫌不够重,不知道从哪里找出个金锁让我带着。”说着朝娘娘和韩贵妃望了一眼,见韩贵妃梳了高椎髻,身上穿了件穿紫色百花方领夹衣,头发上只有一侧簪了根七尾凤钗,虽说也挺多的,比起娘娘到底少了两尾。

    韩贵妃便笑了笑:“只怕是他亲娘留下来的东西。”

    小雨多少知道些旧事,晓得当年圣人还是皇子时与方侍讲有师徒之仪,方侍讲也曾有意将女儿许配给他。不想先帝当年在北方吃了不少败仗,为了拉拢郎家的人,就给圣人定了郎皇后。听那些老嬤嬤的意思,薛世子的表妹方玥颇有几分薛母的神态。

    小雨摸了摸那金锁笑道:“臣妾听人说先婆母是个女才子,琴棋书画无不精通,按理不该喜欢金银,倒是我这样的乡下女孩爱这样的玩意。”

    郎皇后笑道:“这你就不晓得了,我瞧着这个锁只怕是当年方十七娘给薛世子打的长命锁。唉,想必初得麟儿心里又欢喜,又爱惜。”

    小雨见她丝毫不以为意,瞧那惋惜的神色不似作伪,不由暗暗赞叹:“这般修心养气的本事,只怕我拍马也赶不上了。”

    一旁的安王妃听了便在一旁凑趣道:“如今这麟儿得了如意的人儿,便拿了这长命锁将她锁着。”

    小雨脸色一红,讪笑道:“安王妃又拿我开心。”

    几人正说着话,闻善进了通禀:“平南王妃和方美人求见。”

    不一会儿就瞧见平南王妃穿了件橙黄色缕金花鸟纹的褙子下着浅金色马面裙,正中是橙红色绣金如意纹样的蔽膝,肩上披了一条浅金色的披帛快步走了进来,虽说已经竭力让步履沉稳起来,腰间垂下的禁步还是传出一丝凌乱的声音。

    小雨忙起身站在一旁等着行礼,趁机瞥了她一眼,不由暗暗叹了口气,想起早些年在燕北第一次见到她,她意气风发的神情,不过几年的功夫就变成个面容严肃,举止谨慎的贵妇人了。许是刚刚听到平南王的消息,这会儿脸色露出一丝掩饰不住的惶恐。韩贵妃瞧了她的神色,脸色便露出一丝不喜来。

    小雨忍不住暗想:“若是圣人让薛大哥领兵救援,我便带人跟去好了,反正……若是,我们同生共死也就是了。”

    跟着平南王妃一起进了的是方美人,趁着大家都在看着平南王妃,方美人偷偷睃了小雨一眼,见她穿带着霞披珠冠,身上是朱红色的百子衣,不由黯然垂了头。

    小雨也瞧了瞧方美人,见她穿了件粉色的褙子,暗想:“倒比当年游园又瘦了几分,她也是无妄之灾,总是琴棋书画风头太健了。”

    几个人互相见了礼,平南王妃见小雨也在,不由愣了一下这才笑道:“倒忘了恭喜妹妹了。”

    几人略寒暄了几句,韩贵妃便朝小雨笑道:“我听说护国公府里如今是你在掌家?这京城里一过门就掌家,除了几个开府的王爷,你也算是独一份了。”

    小雨也不敢往平南王妃那里瞧,低头叹了口气道:“唉,母亲病了有些日子,本来好了几分。不想世子与我成亲,诸事都要她张罗,如今又重了几分,少不得让我支应一下。贵妃娘娘有所不知,臣妾在家中是幺女,父母也未曾想过让我做宗妇,如今可不就捉襟见肘起来。说是我管家,诸事还得依赖母亲。”

    韩贵妃便淡淡地笑了笑:“这般说来,你也管了有些日子了。”说着转头看着平南王妃道:“说来世子夫人与你年纪也相仿,她府里倒管得有模有样,你若是有事不妨去她那里请教。”

    小雨一窒,心想:“这个韩贵妃怎么这般不分里外,平南王妃到底是你自己的儿媳,怎么你反倒在这里拆她的台。”忙笑着说道:“我不过管了四五天,也只晓得循着母亲的旧规矩办事。”

    韩贵妃冷笑了一声道:“这就十分难得了。”

    娘娘点了点头,笑吟吟地问道:“你管家这几日,可晓得做什么最难。”

    小雨便道:“世人不是常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我只当了这几日家,就晓得这看似简单的内宅里想做好诸事都难,总要诸人齐心协力。譬如母亲张罗我和世子爷的婚事,也不晓得花了多少心思,废了多少精力,只求诸事圆满。也不晓得是谁这般可恨,不过轻轻地推理世子也一把,就将母亲一腔心血的布置给糟蹋了。可见这世上,成事千日不足,败事一日有余。”(未完待续。。)

卡文

其实昨天就有些卡文,想了好久。但是今天更惨,还没想出来。估计今天是不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方美人

    小雨随着方美人到了东偏殿后面的一个罩房,瞧着巴掌大的正屋叹了口气,心想:“虽是圣人的美人,吃穿用度还不如我府里的纹娘。”这样一想便拉方美人的手叹道:“你受苦了!”

    方美人一愣,旋即低下头去,泪水涟涟地说道:“妹妹…”想到她如今成了薛世子的夫人,忙改了口道:“嫂子,众人都说我是个有福气的,只有你晓得我的苦。”

    正说着话,方美人的侍女彩蝶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世子夫人,您怎么又招她,这才好了几天。”

    小雨见方美人畏畏缩缩不敢说话,便晓得她平日里也时常受这丫鬟的闲气,忙站起来笑道:“姐姐教训的是。”说着轻轻地拍了拍方美人的手,瞧着彩蝶道:“方美人的身子瞧着不大好,这样的天气也不晓得能不能出去转转。” 说着仔细打量了彩蝶一眼,见她十四五岁的年纪,一张瓜子脸,只是眼底有许多的雀斑,否则倒也是个美女。

    彩蝶见她说话十分的客气,脸上才好看了些:“还是不要出去了,万一受了风寒,还不是自己遭罪。”

    小雨点了点头道:“可见你是个忠心的。”便转头吩咐映雪:“我记得这次给妹妹带了几个小人偶玩,你挑一个给彩蝶吧。”说着将给方美人带的衣服,首饰拿了出来:“这是舅母和外祖母托我带过来的,都是按你的品级做的。颜色用料没有有一丝逾越的。”

    映雪便笑吟吟地捧了小匣子,挽了彩蝶出去:“走,你挑个喜欢的。”

    小雨瞧着她们走远了。这才转头笑道:“这样的人也敢欺你!总该给她点苦头尝尝。”

    方美人的眼泪又忍不住簌簌地落下:“亏得她硬气些,若没有她在外面挡着,我指不定怎么被人欺负呢。”

    小雨到底年轻,只当彩蝶真的在帮方美人,心中暗想:“若是她性格这么懦弱,有彩蝶帮她撑着倒还好。唉,也无怪娘娘灰心失望。便是我…….算了,就只当可怜她吧。”

    方美人没精打采地瞧了瞧那几件衣服,小雨见她提不起精神。便怂恿她穿了试试。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再加上小雨心里怜她,花了不少的心思恭维她,试了试衣服和首饰之后。人便又开朗起来。。

    小雨瞧见她墙上也挂了一张琴。便问道:“妹妹也会弹琴?”说着将那琴取了下来,心中暗忖:“圣人比她年纪大许多,又一生戎马,只怕不好相处,若是能想个办法引得圣人的主意,若能生个一男半女,日子也就有奔头了。”她随手将琴放在桌子上,拨了两下。吓得方美人急忙拦住她道:“快别弹了!这时候娘娘只怕在前面理事。那些姑姑们又要来说话了。”

    小雨一窒,心想:“娘娘的西偏殿离得这样远。怎么听的见,十有八.九是这些姑姑欺负她,唉,这可没活路了。”小雨素来喜欢自在,如今对着个泪美人,这也做不得那也做不得,便觉得无趣,起身告辞道:“这里有些银票,这一沓是我跟世子爷给你的,这一沓是外祖母给的。”

    说着将自己的那一沓分了三份,两份放进一个小匣子:“这是鲁班锁,这里面有个夹层。”说着将一份放在夹层里,一份放在夹层外面:“你在这宫里也没个自己人,有些银钱傍身,若是有事,也可买个跑腿的。”又将最后一份放进一个空心包银都镯子里:“待会儿你只将外祖母给的那一份拿给彩蝶。”

    方美人见她交待得这样细致,知道她这是要走了,立时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家里也没有人出仕了,爹爹一直都是个闲职,母亲不够品级也不能进宫来看我,祖母虽然够品级了,她年纪也大了……好不容易遇到嫂子这样合得来的,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还能再进宫来……”她从前并不待见小雨,如今却将她当成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小雨见她这样,自己心里也十分难过:“听说南疆那边又打起来了,若是世子爷派去救援,我只怕就来不成了。”见方美人不解地瞧着自己,便笑道:“我在南疆附近有个酒楼,他去打仗,我顺便去看看我在那里的酒楼。”想了想安慰道:“若是我真去了南疆,临走前怎么也要再进来看看你。若是我们夫妇能活着回来……”

    方美人一愣:“这样危险?”

    小雨叹了口气:“若是我一个人倒也没什么,可是世子爷要冲锋陷阵,我少不得要照应他一下。这倒也罢了,唉,问题是总有人扯我的后腿,给我下绊子,这就十分的讨厌了。”

    方美人大吃一惊:“你不是去察看酒楼吗?怎么还要去打仗?还有……谁扯你后腿,是徐氏吗?”

    小雨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这才笑道:“其实我心里也没将他当回事儿,不想他到记恨了。”说着略一沉吟:“你以后也要小心平南王,我坏了他几次大事,可惜他是个王爷。”

    方美人拉着小雨的手好似捧着个烫手的山芋一般,结结巴巴地道:“他,他要不是个王爷,你,你想怎么办啊?”

    小雨一笑,什么话也没说,方美人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小雨叹了一口气:“你虽然苦,可是只要跟住了娘娘,总不会有大错。我之前还被人刺杀过几次,唉…...好在我的护卫也不是吃素的。” 正说着,一个不认识的宫人皱着眉头走了进来,沉着脸冷冰冰地说道;“我听说方美人刚刚好兴致……”

    小雨瞧了瞧脸都吓白了的方美人笑道:“我这就要走了,你不用担心我。”这才转头看着那宫人道:“刚刚是我抚琴,可惜方美人不喜欢。”

    那宫人晓得娘娘一向高看她,忙笑道:“哪里,夫人弹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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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身殿里圣人听了娘娘的话,忍不住低声道:“成事千日不足,败事一日有余。”

    这般重复了两遍就忍不住笑道:“这丫头真是这样说的?胆子却是不小!”心中不由暗暗思量:“果然这些事儿都是她干的,我又输了一着,如今崇儿在她手上,我倒有些投鼠忌器了。”

    娘娘瞧着圣人的神色,摆了摆手将宫人们都支了出去,沉声问道:“我瞧着那丫头的目光,似乎若有所指,圣上,您跟臣妾透个底儿,她大婚那一日,是不是您派了人去捣乱。”

    圣人脸上一赤,支支吾吾地说道:“我怎么会做那样的事情,呃,想必是…….崇儿那孩子误会了我的意思。被喜都的小人趁乱……”

    娘娘一听这话,气得脸色都青了,三下两下将头上的凤簪珠钗去了,连身上的云肩霞披都脱了下去,圣上面红耳赤,慌道:“你,你这是做什么!咱们夫妻,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

    娘娘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说道:“圣人逐鹿中原所为者何?臣妾一向以为圣人胸怀天下,如今看来倒是臣妾错了。 世子夫人与她的兄长皆是国之栋梁,您不勉励他们同心协力治国安邦,反而为了心中一己胜负,不惜以天下为棋盘与英杰博弈。圣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莫非王臣,这天下本就是你的,赢了,您又有何荣耀……”

    郎皇后见他不语,晓得他听了进去,又道:“成事千日不足,败事一日有余。圣人统领江山,若要百姓安居乐业,何止千日,纵使万日也不能够。圣人三番五次针对世子夫人,怕的不是世子夫人,而是这天下豪杰。不过因为世子夫人是个女流既无名也无权,您才敢这样欺她。殊不知,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您这一次失了寿王,若不思己过,只怕这天下的黎民百姓都要遭殃。”

    圣人听了也不由脸色一变低头不语,暗想:“夺下这江山不易,守住这江山更难。可若是她既不想夺,也不想守,只没事儿捣个乱……也……”

    郎皇后说道此处,自己也颇动情一时泪流满面,沉声泣道:“当年先帝打压诸臣,杀了多少文武大臣。圣人想想,若是罗相还活着,若是高将军,汤将军,陈将军等人还在世上,圣人您又有多少把握得此社稷。世子夫人与你我无怨无仇,不过生得伶俐些,你便……”

    圣上将脸一沉:“我不过瞧着她机灵有趣,逗她玩罢了。什么忌惮不忌惮的,朕本来也无意伤她性命……否则…….”到底自己理亏,又见结发老妻这个样子,脸上露出几分愧色,忙将郎皇后搀起来:“这次瞧着你的面子,朕便饶过她一回吧!”想了想又讪讪地说道:“日后无事,朕也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了。”

    娘娘叹了口气,晓得逼得太紧也无益,便又同圣上商量了几句中秋节的事情,这才离了谨身殿。

    圣人一个人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这才沉下心来,想想自己登基以来做的这几件事,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暗忖:“亏得今日玥娘提醒。我初掌江山,不免得意忘形,只当天下都随我安排,不想先在丫头那里栽了个跟头,又被喜都人趁虚而入,险些将那个丫头害死。若她真有个闪失,我岂不是又害了羽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中秋

    圣人听了闻喜的话,眉头一皱:“怎么还扯上平南王了?”

    闻喜搔了搔头:“翠姑姑亲耳听到的,听说世子夫人偷偷叮嘱方美人,让她小心平南王的人,还说是平南王抓了寿王栽赃她。后来方美人问她若是平南王不是王爷,她要怎样。翠姑说她好像听见有人来了,就没有回答。”

    圣人心里一惊,暗想:“寿王的封地本就在南疆,当年先皇想让几个皇兄弟守着几处边关。崇儿一向在南边征战,倒是我登基之后封了筠儿为平南王,俩人便开始不睦,当时也是怕筠儿在北方做大,威胁炆儿。便让崇儿辖制他,只是……筠儿性子也颇肖我……”

    圣人此时也颇头疼,后悔不该怂恿周崇在薛羽的婚礼上闹事,简直是无事生非,竟然扯出这么多的罗烂来。

    小雨和薛世子回到家中,夫妻俩不免说起方美人:“真是造化弄人,从前多么清傲孤高的人,唉!”

    薛世子也不由叹气:“你不晓得,舅父舅母还指望着她能给方家扬眉吐气,殊不知,这宫里头颜色倒还是次要的,若是我舅父和表兄能有个正经差事,她的日子还能好过些……偏偏他们家好多年都没有在这官场经营。若是真有意做外戚,也不是这样,只是苦了表妹了。她若一直是这样,只怕活不了几年了。”

    小雨不由吃惊,问道:“她还这么小,今年才十七岁。如果……她到底在娘娘的寝宫,若是有心总能在圣人面前露个脸。”

    薛羽摇了摇头,低声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小雨低头一想,也了然地点了点头:“她那样懦弱,不经事的样子,确实是个扶不起的阿斗,那姑姑来了,映雪都晓得装作东西掉在地上,给我报个信。她的小丫头却混不在意,只晓得从映雪那里再哄些好东西来。”

    薛世子想了想,不由好奇地问道:“当日在许府。起初都说是你落水了,怎么最后倒是她们几个掉进水里。”

    小雨搔了搔额角,十分不好意思地笑道:“她们瞧不起我也就罢了,还处处挤兑我。正好她们站在那里要抓鱼。我就站在对面装作要掉进水里。她们听见尖叫声就已经慌了。在见我挣扎,心里一怕就掉水里了。唉!那会儿我也是年轻气盛,受不得闲气。”

    薛世子一愣,心想:“你这也太坏了,简直是睚眦必报。”

    小雨被他盯得不由赧然低下头,小声道:“其实也快进去了,是纹娘提着我的后腰,把我又拉回来了。”

    薛世子便摇了摇头。笑着嗔道:“你呀!今儿进宫累坏了吧?不如让我帮你捏一捏。”

    小雨也觉得自己心眼儿有些小,便乖乖地趴在床上。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还会这个?”

    薛世子忙骑在她腰上说道:“何止会!我还捏的很好。”说着捏了捏小雨的脖子和肩膀,果然十分舒服。又往下有按了两下腰背,便跪起来去扳她的身子,小雨心里正奇怪,就听到薛世子喃喃道:“这一面已经按好了,该换面了。”

    小雨不由大笑起来,想抽身出去却来不及了,夫妻俩嘻嘻哈哈又抱成一团。映雪刚要推门进去帮小雨铺床,就听夫人在里面气喘吁吁地说:“讨厌,不要捏了。”唬得她忙缩了手回去。

    ---

    朝堂里议了几日南疆的事,便到了中秋,按照护国公府往年的规矩,阖府的人都要到花园水榭吃饭。因蝉虾之前散布了流言,众管事无不想卖乖弄巧,这中秋家宴小雨虽然没怎么花心思倒也办的似模似样。

    护国公和徐氏坐在上首瞧着花园水榭掌灯结彩也颇得意,对徐氏赞道:“这个夏氏倒还有些本事,你当日将钥匙给了她,我还怕她当不起,没想到办得头头是道,记得你头一次…….”

    徐氏听了这话,脸不由一沉,那时方氏去了不到一年,老太太年事已高脾气十分古怪。那一年的中秋又多是方氏的旧人,她过得十分狼狈。可是今年这中秋,若不是她时时盯着,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这个世子夫人,国公府的未来女主人,什么事也不管,每日躲在自己的小院里吃喝玩乐。

    偏偏那些管事都觉得自己是个有本事的,削尖了脑袋要当大管事,费了不知道多少功夫,凭着这些年的积威才算是压服住了。只是,这样一来,这群蠢货不免就觉得国公夫人挡了自己当大管事的路。一个个将徐氏视作眼中钉,徐氏已经好多年没有过得这么憋屈了。

    薛世子往年中秋多避到城外或者躲在城东母亲陪嫁的宅子里,今年因为有了小雨,也有了过节的心情,早早就换了吉服带着自己的小娘子跟着诸位兄长去了后花园。远远就瞧见薛文领着大哥的儿子薛悜,薛忱和二哥的儿子薛憕在亭子下面博饼。

    小雨头一回见人博饼,便拉着薛世子站在一旁瞧了一会儿。薛世子见薛文输了也不恼,倒是薛忱和薛憕两个经常挤眉弄眼,笑得十分暧昧。

    原来他们每人都有三个骰子,用酒盅扣了摇了好了,可以悄悄地看自己的骰子是什么。然后轮流起猜哪个点数出现的次数多,输的人便要将自己的薄饼给赢家。薛忱和薛憕两个互相通风报信,因为 总能知道对方是什么,猜起来就颇有底气。

    薛世子瞧了便有些不耻,正要训斥两句,薛悜眼尖瞧见他们俩,忙咳了一声,唬得几个人都丢了骰子站起来行礼。

    小雨笑着拍了拍薛文道:“怎么还剩了这么多?你给他们分分,跟我们到那边去,我有事要问你。”

    薛文忙将自己面前的薄饼给几个侄子分了,跟着小雨他们走了。

    薛世子的脸顿时就黑了,三个人到了桂花树下,小雨示意映雪倒了些米酒给薛文:“我自己酿的,你尝尝。”

    薛文就犹豫起来,瞧见母亲在水榭那边,离得颇远,便一咬牙端起来喝了。偏偏那酒闻起来似乎十分浓郁,喝起来却分外甘甜,好似糖水一般。

    薛文喝了两碗,小雨忙拦住他笑道:“这酒虽然喝着甜甜的,一不小心也会醉,你喝慢些。”

    薛文便讪讪地放下酒碗,见三哥从头到尾都黑着脸,就不想再待下去:“嫂嫂有什么事儿?”

    薛世子十分不情愿地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嫂子在小燕山有个马场,这会儿到秋狩了,我跟咱爹要去马场那边打猎,你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

    薛文不由低下头犹豫起来,他是勋贵,来往的也多是军功出身的子弟,旁的人很小就跟着父兄狩猎了,偏他母亲管束极严,只让他好好读书,别人说起这些事,他总没话说。他正想着,薛国公走了过来,薛世子和小雨等忙站起来行礼。

    小雨笑道:“我们正在问文弟要不要跟咱们一起去狩猎。”说着转头怅然地瞧了瞧薛羽道:“伯彦自幼便跟着圣人为咱们家南征北战,不大在家中,我瞧着诸位兄弟跟他也不亲厚。”

    薛文不由一愣心想:“三嫂你才过门,那里晓得。三哥一天到晚拉着个脸,哪个敢亲近他。你这样一讲,倒好似我和大哥二哥都故意冷落他似的。”

    小雨瞧了他一眼,笑吟吟地转头看着护国公道:“你瞧,我邀文弟出去,他刚刚便有些犹豫,唉,想来爹爹是不会拦着他跟哥哥亲近,那自然是……”

    薛文瞧着她目光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水榭,心里咯噔一下,正要说话。小雨又接着说道:“爹,许是咱们家规矩不同。我娘家那么多兄弟,相处得十分和睦。俗话说,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薛国公点了点头拍着薛文的肩头道:“你三嫂说的极是,明天你三哥休沐,咱们一起去你嫂子的马场瞧瞧,到时候让你嫂子给你挑匹好马。”

    薛文哪里还敢再说:“我去问问母亲。”这样的话,只得点头应了。

    薛国公见了,便赞许地看了看小雨:“我去那边瞧瞧,你也跟你大嫂二嫂她们说说话,亲近亲近。”

    小雨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

    薛文也不想再待下去,忙道:“我陪父亲一起过去。”

    走了两步就听见薛世子不喜的说道:“你管他做什么,就叫他一直输好了。”

    倒是三嫂扑哧一声笑了起来:“你不晓得,我瞧着他呀,是一刻都不肯待下去了,便帮了他一把。”

    薛文脚下一顿,忍不住闪到树影里,好奇地听道她笑嘻嘻地说道:“我看他恨不得赶紧输完才好,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最讨厌过年过节的时候被我娘逼着去照顾那些侄女了。她们年纪小什么事儿也不懂,明明蠢笨的要命,偏以为自己聪明。”

    薛文不由扯了扯嘴角,低头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抬头瞧见父亲已经走远了,忙追了过去。

    薛世子瞧见他跑远了,这才悻悻地说道:“赢光了他们,不就不用玩下去了。”

    小雨点了他的鼻尖道:“你说母亲听说薛文到马场,会怎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拉拢

    这时不过是仲秋,树上的叶子虽然变了颜色,却远不似初冬那般整棵树都落得光秃秃的。相反,道路两旁长了几排高大笔直的杨树,这会儿树冠黄澄澄的,便是远山五颜六色也如初春一般繁华,小雨坐在马车里朝对面的薛文招了招手:“四弟快看,这几棵树可真黄啊!我小时候常想,这要是一树的金子该有多好啊。”

    薛文刚要搭话,一直不爽二人世界被人打破的薛羽冷冰冰地哼了一声:“真要是一树一树的金子,金子就不值钱了,喏,就跟这地上的烂树叶一样了。”

    小雨便眯起眼睛皱着鼻子瞧着薛世子道:“薛伯彦,你信不信我揍你。”

    薛文瞧见三哥不屑地扬了扬眉头,傲娇地将下巴一挑,施施然转过脸去,三嫂则捏了捏手指头,一副走着瞧的样子。他年纪尚小,也不晓得俩人是真闹脾气了,还是在开玩笑,便讪讪地扭头又往外看。

    不一会,小雨就忘记跟薛世子生气的事情了,拉着薛羽的手道:“伯彦,伯彦,你看地上的五颜六色的多漂亮,再走一会儿咱们出去骑马吧。”

    薛文眼睛一亮,心想:“若是这样,三哥会不会找个人教我骑马啊!”这样想着便忍不住殷勤地看了薛世子一眼,又怕被他看出来,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扭头朝车外面望去。

    薛世子便十分不耐烦地说道:“四弟又不会骑马,你自己又贪玩。还非要把他带出来。要是他有个闪失,你怎么跟他娘交差。”

    薛文瞧见小雨愕然看着自己,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不情愿地说道:“你们去玩吧,我在这里坐着也是一样的。”

    小雨沉着脸,支腮想了一会儿,突然柔声道:“伯彦!”

    薛文从来没听过什么人能将是三哥的字说得这般柔和,顿时吓了一跳,忙朝“伯彦”看了过去,不想三哥那个样子显然比自己还害怕。几乎是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行!”薛文不免又好奇起来,暗想:“嫂子她想干什么,三哥问都不问就说不行?”

    小雨便悻悻地将头一扭。继续看着窗外,气呼呼地想着:“这样别扭,真讨厌。一个好汉三个帮,我娘家哥哥们再好。那也是我娘家的人。外面的朋友再亲近。毕竟不是自家人。薛文瞧着可比那两个侄子靠谱多了,怎么也得试试吧。”

    正想着薛世子突然一声呼哨,哨声还未落便撩了帘子,也不等马车停下来,直接跳上马背自顾自地走了。

    薛文尴尬极了,不由后悔起来:“早知道这样,真该听娘的话待在家里。”

    小雨便唉声叹气地缩了头回来,薛文十分过意不去。只好违心地劝道:“嫂子,你去玩吧。我…没事儿。”

    小雨摇了摇手。痛心疾首地说道:“你说!你怎么能不会骑马呢?”

    薛文抿了抿唇低头不语。小雨似乎也不在意他的答案,叹了口气,又伸了头出去:“纹娘,纹娘!”

    薛世子便在纹娘身旁低声道:“她这会儿想出去玩了,估计是叫你到车里给我弟弟当嬤嬤照顾他。”纹娘一听这话脸就黑了,忙装作没听见,高声喊道:“紫鼍,敢跟师父赛马吗?”话音未落便冲了出去。

    气得小雨在车里直跺脚,暗想:“唉,怎么烈女传,女诫里说得都那样容易。到了我这里,想帮夫君一把,就变得这么难了。”

    小雨落落寡欢地支腮在车里想了半日,猛然抬头笑吟吟地看着薛文柔声说道:“四弟!”

    薛文心中一凛,突然就明白三哥刚才那副神情,虽然也很想学着三哥的样子斩钉截铁地拒绝,只是他从小到大只对下人们这样做过,对这个嫂子,他一时还不敢拒绝得那般生硬。

    好在小雨也没要他做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反而问他:“你今儿怎么真的过来了?按理,你又不会骑马,又不会射箭,母亲应该不会同意你跟着我们。”

    薛文不由吐了一口气:“娘起初是不大同意,我……求了好半天。再说了,三哥三嫂带我出去,还能出什么事不成。”

    小雨不由暗笑:“他倒明白。”便一副了然的样子,点了点头:“四弟,嗯,嫂子要出去玩一会儿……你一个人在车里不要乱动,行吗?”

    薛文也不想跟她一个人在车里,见她要出去如何不肯,忙将头点得好似小鸡啄米:“嫂子,你放心,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车里待着。”

    小雨盯着他犹豫了半天,这才撩了帘子:“乌来,乌来!”喊了好半天,乌来才从前面屁颠屁颠地跑过来。小雨瞧它的样子,忍不住训道:“怎么叫了你这么久才过来,跑到那里玩去了?看看你,蹭得这一身的泥,吃得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晓得擦一擦。”

    薛文听了一会儿,以为她是在训丫头,心想:“怎么训了这么久,只听见马的嘶鸣声,连个“是”也不会说。嫂子这个丫头也太无理了,比刚才那个护卫的脾气还大。”他心里这样想着,便忍不住也凑过去看,一瞧才发现外面哪有什么人,只有一匹高头大马紧紧地跟着车尾,不时地抬着前蹄朝小雨示好。

    小雨瞧见薛文也出来,便指着乌来道:“这家伙可坏着呢,你千万不要瞧着它长得讨喜,就被它骗了。”

    乌来似乎听懂了,十分不满地举着前蹄嘶鸣起来,薛文大觉有趣,暗想:“想不到这世上还有这样聪明的马。”

    小雨犹豫半天,还是挥挥手让乌来走了。薛文不解地看着她:“三嫂,你不出去玩了?”

    小雨叹了口气:“我带了你出来,要是自己出去玩,那……”

    这下便是薛文的心里也不由好笑,好奇地问道:“嫂子,你又不耐烦带我,为什么千方百计哄我到马场。”

    小雨脸上一红,摸了摸鼻头道:“你不觉得你三哥没个兄弟,很无聊吗?”

    薛文一窒,好半天才道:“你不怕我一箭把他杀了?”

    小雨吃惊地看了他一眼,皱了皱眉头道:“你话本看多了吧?杀了他,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薛文自幼就听见母亲和几个伯娘,嫂嫂们在一起小声嘀咕说三哥忌惮他,见小雨这样,不由奇怪道:“我是嫡子,他死了,我就可以承爵了。”

    小雨忍不住扑哧一声笑起来,瞪大了眼睛道:“好吧。”想了想,忍不住又笑了起来,摇头道:“小孩子家乱说话。我还活着呢,便是承爵也轮不到你!我大可以要了大哥家的悜儿而或者二哥家的忱儿,要是我心情好,不嫌麻烦,还可以慢慢将大哥家的忬儿养大。”

    这下轮到薛文吃惊地看着她,小雨忍不住失笑道:“你说是养子敬重我呢?还是小叔更敬重我?”

    薛文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他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有些常识了,若是这样自然是自小养大的养子更亲厚一些。

    小雨想了想又道:“承不承爵可不光看嫡庶。嫡子能承爵,那是因为母家有势力,不是我瞧不起你母亲,你母家的官职兴许比我娘家高些,可惜她不过是家里的庶女,我想你回外家没少受气吧!”

    薛文瘪了瘪嘴,哼了一声道:“我是国公家的公子,他们算什么……四品文官已经到头……”

    小雨淡淡一笑,暗想:“索性我今儿先灭了他的威风。”便道:“虽则他们家只是四品的文官,却是世家大族,只要族里有一个两个书读的好,总不会太差。你瞧那勋贵里头,若是没承爵,自己又不争气的,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薛文心里一颤,低头不语,他受外家的舅舅和表兄弟等人的影响,多少也有几分文人的傲气。可是这几年大了,也晓得那些不承爵的勋贵公子,若是没能在御林军或是大营里博个六品五品的职位,以后只怕连两个庶兄都不如。他原也想走仕途,不想这个比御林军还难,开国这么些年,还从来没有一个勋贵家的公子能考上举人。

    小雨见他默认了,便笑道:“当初你三哥的母家衰败了,这才叫你们母子有了盼头。如今他正得意,你若是还想着承爵,那也太不自量力了。”

    薛文便硬着头皮道:“先生说我再好好读几年书也就能下场了。”

    小雨点了点头:“这也是一条路,你娘舅的家学在京中也算是很好的了,怎么你没有去附读。”

    薛文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他母亲虽然做了国公夫人,到了娘家却还是个不起眼的庶女,连话都不敢高声说一句,总是规规矩矩地坐在外婆身边陪着笑脸。

    小雨打量了一眼他的神色,笑道:“你瞧,你哥哥缺个左膀右臂,你缺个前途。这不是件两全其美的事情?”

    薛文呆呆地看着嫂子,半晌说不出话来:“你,你家里兄弟,子侄那么多,你怎么不……”

    小雨嫣然一笑道:“你怎知我没有提携他们?你又怎知他们不会帮伯彦?”说着话锋一转:“你娘想必说了不少狠话,你又为什么巴巴地要跟过来呢?”(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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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小雨介绍:
夏家的九姑娘要大婚了,夏秀才泪眼汪汪地对媳妇说:“不行!九儿是我的心头肉啊!婆家的人欺负她可怎么办?” 九儿姑娘的哥哥们说:“九儿不要怕,只当出去玩两天。听说他家的后花园特别好看,玩够了就回来呗。” 几个嫂子抹着眼泪问:“是嫂子照顾的不周到吗?留在家里不好吗?”心里却在想,夏日的小雨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夏日的小雨,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夏日的小雨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