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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壁蛇生     贵婢txt下载     贵婢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六章 诋毁

    两人简单说了几句,约定好明日午时上街。

    翌日天气晴好,不过因为马思琪和王禹慈身份非同一般,故而两人并没有和其他人一般在街上随意闲逛,不过是在众多家僮的护卫下坐在马车上四处看看,若有可心的物件便让婢女前去买来,之后便在家僮的簇拥下直接进了一家看起来极上档次的酒楼。

    店家一看两人进来时的阵仗,便知非是一般人家,又兼两人都是女子,便直接亲自把人迎到二楼隔间。

    这家酒楼看起来装潢极为华贵,想来一般人家也消费不起,果然,往上走的时候,王禹慈发现大堂里的人皆着绫罗华服,满身的书卷气息。不过这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个时代,读书是富贵人家的专利。

    马思琪见她面上有些疑惑,便低声对她解释道:“因为这家酒楼装潢雅致,所以新安的读书人常来此地聚集,妾身便想着既然都是读书人的话,想来会安全许多,便直接带着禹慈你到了此地。”

    王禹慈点头道:“思琪阿姊考虑周到。”

    两人身边都跟着几个婢女,进来的时候这些婢女不动声色的护在马思琪和王禹慈周围,又兼大堂里的那些读书人正在兴高采烈争论着什么,故而并未有多少人看见两人面容,未引起什么异常。

    进了隔间之后,因为帘子也是镂空的编织得极为精美的竹帘,故而大堂里的声音还是清晰可见。

    马思琪微微皱眉道:“抱歉。禹慈,我不知道这里还这么吵闹。”

    掌柜闻言立即道歉道:“两位娘子见谅,这些读书人平日都是安安静静的叫上一盘糕点温书而已,不知道今日是怎的了,老朽立即下去阻止一番。”

    “不打紧。”王禹慈道,“他们说他们的,咱们听着倒还热闹一些。”

    掌柜闻言,立即感激不尽,那些读书人非富即贵,他本也不想就这样把人得罪了。又问了两人需要的菜色。便告退了。

    掌柜离开之后,立刻便有跑堂送了精致的糕点茶水上来。马思琪亲自给王禹慈沏了一杯,然后问道:

    “禹慈这几天去过五叔的院子吗,和五叔相处得如何?”

    王禹慈闻言面色微赧。回道:“昨日才刚去过。不过没见着殷郎君。”

    马思琪安慰道:“五叔应该是被事情耽搁了。”

    “无妨的。”知道她意思。王禹慈道,“水奴娘子带我参观了司园,也算不虚此行。”

    “她?”马思琪闻言皱眉。正要再开口,就听楼下的读书人忽然提到了殷暖的名字。

    “四郎这字虽然好,不过比之殷五郎君可实在是差远了。”

    王禹慈显然也听见了,不由也凝神细听。

    那被唤“四郎”的人显然有些不满,“仆这字虽然不敢比殷五郎君,但也没你说的这么不堪,况且你说的这般肯定,难不成见过殷郎君真迹不成?”

    另一人有些得意的道:“自然,仆远房表兄和殷家五郎君有些交情,珍藏着他的一副真迹,仆便有幸看过。”

    之后便是众人满是羡慕的问他细节的声音,有些嘈杂,两人便没继续听下去,马思琪回头见王禹慈面色有些微微红,便笑道:“五叔果真真才学,禹慈真好眼光。”

    王禹慈闻言,心里也有些欢喜,只是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半响,忽然又叹了口气。

    “怎么了?”马思琪问她,“可是有什么不如意之事吗?”

    王禹慈道:“殷五郎君自然是极好的,只是……”

    马思琪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极为体贴的道:“禹慈可是因为之前五叔和你说的那些话?”

    王禹慈点头,有些为难的说道:“现在想来,若是殷五郎君真的对我有半分想法,儿家在殷家已经住了这么些时日,又……岂会不曾见过一面?”

    “禹慈你多心了。”马思琪道,“五叔他如此可绝对不是因为对你无意。”

    “那是因为什么?”

    马思琪道:“五叔他素来心慈手软,因为早年曾得一个婢女舍命救过几次,那婢女便起了心思,想从此攀上高枝缠上了五叔。”

    “这……”王禹慈闻言愣住,“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怎么就有如此大的影响力,难不成是因为殷五郎君他也……”

    “禹慈你别误会。”马思琪道,“五叔和那个婢女并没有什么,其实妾身之前也不知道,还是之前听你说了五叔对你如此态度,妾身心里奇怪,便去找人询问之后才得知这样的消息。你也知道,不管是先前的谢大娘还是后来的五叔,对家僮都是极为宽容的,故而那个婢女若是以死相逼什么的,五叔他可能也就妥协了。”

    王禹慈此时一心在殷暖身上,也没注意到马思琪这话里的诸多漏洞,只气得恨不能拍了一下案几,怒道:“这岂非是奴大欺主吗?这婢女实在太过可恶。”说着又道,“思琪阿姊可知这是何人?”

    马思琪闻言慢悠悠的说道:“说来这个婢女禹慈你应该也见过的。”

    “儿家也见过?”王禹慈把殷暖身边自己见过的婢女在脑海里过了一便,还是不解,“是谁?”

    马思琪道:“是个名唤水奴的婢女。”

    “水奴?”王禹慈大惊,“她不像那样的人啊?”

    “怎么?”马思琪问道,“禹慈你也熟悉水奴这个婢女?”

    “嗯。”王禹慈点头,“是个脾性好的,看起来很好相处的样子。”

    “哼!”马思琪冷哼一声,说道,“这就是她的本事,总有这样的能力骗过身边所有的人。”说着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了王禹慈一眼,“怎么,禹慈你不相信妾身吗?”

    “不是……”王禹慈摇摇头,事关殷暖,事实上,在听马思琪提起此事之后她心里对水奴便已经起了一层抵触,只是终究还是觉得有一些怀疑,她印象中的水奴实在太不像这样的人。

    “也罢!”马思琪道,“你不相信也是正常,谁让她演得这么好呢,等下用了午膳妾身带你去个地方吧!”

    “嗯?”王禹慈好奇,“什么地方?”

    马思琪道:“让你看清真相的地方。”(未完待续。)

    ps:  ps:首先真的非常非常抱歉!快过年啦,杀年猪什么的,简直不能更美好n(*≧▽≦*)n。小蛇为自己得瑟的这两天鞠躬~鞠躬~鞠躬~保证下不为例!

第三四七章 定意

    两人用了午膳,掌柜的端了糕点茶水上来,马思琪慢条斯理的喝着茶就着糕点。王禹慈心不在焉的饮着,频频看向马思琪的方向,马思琪知道她想说什么,不过她不好开口问,她也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看着窗外和王禹慈随意介绍着外面的小吃景色。

    不一会儿,梅诗走进隔间来,在马思琪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禹慈。”马思琪闻言起身道,“咱们走吧!”

    “嗯?”王禹慈下意识的问道,“去哪儿?”

    马思琪道:“之前妾身不是和你说了去看个究竟吗?”

    王禹慈有些犹豫,“确定要去吗?”

    “怎么?”马思琪笑问她,“不去了吗?可是禹慈你之前不是不相信妾身说的话?”

    “不是。”王禹慈摇了摇头,顿了顿说道,“没事了,走吧!”

    两人出了酒楼,上了马车,又在热闹的街上往前走了片刻。马思琪一直掀起车帘看着外面,不一会,回头对王禹慈说道:“禹慈,到了。”

    马车停下,外面车夫备好脚踏,王禹慈起身掀开窗帘。

    在两人所乘的马车不远处,此时也正好停着一辆马车,上面有着殷家的标志。王禹慈一愣,然后便看见殷暖从马车上下来,她还来不及开口,就看见殷暖下了马车之后,又回转身,然后马车车帘再次掀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纤细的身影,而殷暖亲自伸手把人扶了下来。

    “禹慈?”马思琪见她不动。便问道,“怎么了,不下去吗?”

    “不了。”王禹慈闷闷的道,“思琪阿姊,咱们回去吧!”

    “怎么,不进去了吗?”

    王禹慈摇摇头,摇了摇头说道:“出来这么久,儿家有些累了,回去吧!”

    马思琪以为她是临时改变了注意,皱了皱眉头说道:“那禹慈你是相信妾身说的话了?”

    王禹慈顿了顿。点头道:“信了。咱们回去吧!”

    马思琪闻言,点头道:“那就回吧!”

    马车再一次启程,走过那辆马车时,马思琪掀开窗帘。正好看见殷暖和司马君璧并肩走进一家酒楼的身影。算是知道王禹慈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她唇角浮起一抹冷笑。

    马车里,王禹慈依旧在生着闷气,马思琪道:“禹慈。你也不用太过难过,水奴本来就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子。”

    王禹慈不说话,马思琪又道:“你还记得之前妾身和你说起,因为一个婢女而和夫婿关系不善吗?”

    “怎么?”王禹慈惊讶的道,“也是因为水奴吗?”

    马思琪点头,面色有些难过,这次倒不是演的,想起自己现在和殷昕的关系,她是真的忧戚。

    王禹慈道:“竟然是这样的人,亏得儿家还当她是个品行不错的。”

    “是啊!”马思琪叹气道,“这个府里有着这样的人存在,可真的是鸡犬不宁了。”

    王禹慈点了点头,又想起方才那让自己嫉妒的一幕和殷暖对自己的态度,心里模模糊糊有了一个主意。

    回到殷家,马思琪主动提出要送王禹慈回她的院子,王禹慈心里烦闷,也懒得拒绝,走过一座小桥时,两人远远的看见殷昕走来。

    对方是殷家嫡子,王禹慈自然是认识的,她下意识的看向马思琪的方向,却见她呆呆看着殷昕,微微拧着的眉头似乎有些紧张。

    殷昕迎面而来,自然也看见了对面的两人,此时想要绕道也来不及,他也懒得多此一举,走到两人面前之后,只是对王禹慈客气的微微颔首,就直直离开。

    马思琪一声“夫婿”咽在喉咙里,王禹慈回头,就见她红了眼眶。

    “思琪阿姊。”王禹慈小心翼翼的问道,“三郎君这是?”

    若是她先前还有些怀疑马思琪的言语,此时也已经完全相信了。

    马思琪双手攥紧,顿了顿方才苦笑一声,说道:“前日妾身不小心撞见了夫婿要讨水奴那个婢女为妾,夫婿恼羞成怒,由此迁怒妾身。”

    “怎么可以这样呢?”王禹慈惊讶的道,“且不说水奴不过一介家僮,如何能做殷家嫡子妾室,便是三郎君也不应该因为一个婢女而怪罪思琪阿姊你啊!”

    “是啊!不过一介家僮而已。”马思琪眼泪沉沉而下,她低声说道,“所以妾身才说这个婢女奴大欺主啊!”

    王禹慈见她凄楚,递了巾帕给她,她虽然身份高贵,在殷家却是孤身一人,得马思琪主动结交之后对她很是感激,心里对水奴更是厌恶几分。

    马思琪继续凄楚的道:“妾身还记得,当初嫁来新安之时,和夫婿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可是自从多了水奴这个婢女之后,夫婿着了便魔一般,什么也不顾了。禹慈。”马思琪抬头看向王禹慈,幽幽的道,“你说,这样的婢女,凭什么还要留着呢?”

    王禹慈顿了顿,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念头此时清晰了许多,她安慰马思琪道:“思琪阿姊,咱们先去儿家院子吧!”

    马思琪见她面上神色,心知目的差不多已经达到,便点点头,惨惨戚戚的道:“妾身现在也实在不想回到舒玉楼,如此就叨扰禹慈你了。”

    怪只怪这个时代家僮的性命太过轻贱,也许在人贩处,价格还赶不上一头健壮的牲畜,弄死一个婢女,甚至不用背负一丝的愧疚。

    翌日,王禹慈正在用早膳,就见云叶拿着一封信件进来,王禹慈接过看了,便也没有了继续用早膳的心思。

    “娘子。”云叶见她面色微沉,便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吗?”

    王禹慈道:“阿父来信说,他不日便要前往邻州,中途要经过新安。”

    “那……”言下之意想来便是王家家主经过新安时要带着王禹慈一道离开了,毕竟之前邻州已经催促过几次,甚至还派人来接,不过都被王禹慈打发离开了。

    只是这个时候,王禹慈又如何会甘心就这样离开?

    “娘子?”云叶见她起身,问道,“可是要出门?”

    “嗯。”王禹慈点头道,“云叶,昨日吩咐你的事可都安排好了?”

    云叶点头道:“已经好了,可是娘子,真的有必要这么麻烦吗?”

    不过是个庶子的婢女而已,怎么值得王禹慈如此费尽心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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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八章 茶迷

    王禹慈点头道:“既然思琪阿姊说她对殷五郎君有恩,儿家也不欲当面引起引起五郎君丝毫不快。”

    王禹慈来到树砚阁,厅堂里的婢女说了殷暖和阿元不在。王禹慈闻言,面上也无任何不郁之色,只是问道:“水奴可在?”

    “回王娘子话,在的。”

    王禹慈道:“可否能请来一见?”

    婢女道,“还请王娘子稍候片刻,婢子这便去请她出来。”

    王禹慈点点头,看着婢女离去,眉头微微皱起,她注意到这个婢女提起水奴时言语里的恭敬之意。心里更是有些不快,明明不过是个家僮而已,反倒充当起这个院子的主人来了。

    不一会儿,司马君璧和因田便跟在婢女身后走了进来。

    “婢子水奴见过王娘子。”

    “水奴。”王禹慈起身免了她的礼,一脸亲热,“几日不见你了,别来无恙否?”

    “婢子一切都好。”司马君璧笑道,“多谢王娘子记挂!”

    “不用客气。”王禹慈道,“今日水奴你可有事?”

    司马君璧摇头道,“并无什么重要的事,王娘子可是有什么吩咐?”

    “吩咐不敢当。”王禹慈道,“只是儿家见今日天气晴好,想去街上走走,所以前来问问水奴你可能一起去?”

    “自然是可以的。”司马君璧道,“王娘子现在就要去吗?”

    “嗯。”王禹慈点了点头,抬头看了一眼一直跟在司马君璧身后的因田。又道,“水奴,儿家可能不日就要离开新安了。”

    “嗯?”司马君璧有些惊讶,“已经确定了吗?”

    “嗯。”王禹慈面上有些难过,“水奴,儿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第一次见面就很喜欢你,现在很快就要离开了,有很多心里话想和你说说,可以吗?”

    司马君璧点头。“自然是可以的。王娘子如此厚爱,婢子受宠若惊。”说着笑了笑,回忆里她客居临川王家的那几日,这个表妹便是这样。不管是受了阿父训斥或是其他不开心的时候。总会来找她絮絮叨叨的说。直到最后心里的烦闷全部消散为止。

    “真好。”王禹慈笑得很是开怀,“那就咱们两人可好?”

    司马君璧疑道:“不带家僮一起?这样好吗?”

    “嗯。”王禹慈点头道,“只是不带着婢女跟在身边而已。你放心,多带一些护卫奴仆远远跟着就好了,很安全的。”

    司马君璧闻言,便也点头道:“如此也好。”

    “那咱们现在就走吧!”

    “水奴。”因田唤了一声,总觉得有些不放心。

    司马君璧笑笑表示没事,又嘱咐她说正好先前没处理完的事就有劳她接着做了。

    因田闻言点了点头,也觉得也许是自己太过多心了些,王禹慈她以前也见过,并没有什么让人怀疑的地方。

    两人出了殷家之后,王禹慈果然是心情烦闷的模样,对路过的景色并无太大兴趣,在随意走了几圈之后,就进了一家酒楼。

    司马君璧往四周看了看,发现除了掌柜和跑堂之外,并无一个客人,不过也很能理解,王禹慈身份高贵,独自出来用膳,提前让家僮前来清场也是正常的。

    两人依旧是去了二楼临窗的隔间,掌柜的立即和跑堂的一起把早已经准备的饭菜送上来。

    王禹慈和司马君璧都不喜饮酒,只让掌故的煮了上好的茶水。王禹慈亲自给司马君璧倒了一杯,边轻声问道:“水奴,你是伺候殷五郎君的婢女,你可知道……为什么五郎君他似乎不喜和儿家的这一段姻缘吗?”

    不知道是否是错觉,那一瞬间,司马君璧感觉她的嗓音里多了几分让人冷倒骨髓里的冷意。

    另一边,苏碧湖放下帘子,回过头来。

    “怎么了?”坐在她对面的宋之于问她,“可是看见了什么人吗?”

    “许是错觉吧!”苏碧湖道,“儿家方才似乎看见了水奴娘子。”

    “那应该是看错了吧!”宋之于道,“既然特地让人前来清场,想来应该是身份不凡之人。”

    苏碧湖点点头,只是心里还是有几分疑惑,便是巧合,那纤细的背影也实在太过相似了些。

    “算了,不说这些了。”另一边,王禹慈笑了笑,饮了一口茶说道,“水奴,你也尝尝,这家酒楼的茶煮得也很好喝。”

    “嗯。”司马君璧饮了一口,点头道,“是很不错。”

    王禹慈见她喝下,眼神暗了暗,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水奴,其实儿家也知道,五郎君可能是不欢喜这段姻缘的,可是儿家还是放下自尊,一直留在殷家。”她停顿了一下,有些凄楚的问水奴道,“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因为儿家喜欢五郎君啊,是决定了非他不嫁的。”

    司马君璧没有回话,她轻轻摇晃着手里的茶杯,半响,咬了咬唇低声开口问道:“王娘子,这……是你的主意吗?”

    话音才落,她手里的茶杯就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王禹慈愣愣的看着她,见她努力想要坐直身体的样子,忽然清醒过来,冷笑道:“水奴,你果然是出人意料的,发生了这样的事你都还能如此淡然吗?”

    司马君璧想要开口,终于还是沉默。她眼前渐渐失了清明,就连听力也开始模糊起来,甚至已经听不见王禹慈在说什么。

    她想或许真是自己身边的亲情实在太过难能可贵,所以自己对王禹慈,终究是不曾设防的。

    王禹慈看着她躺下,忽然有些讽刺又有些悲伤的说道:“水奴,其实我是真的挺喜欢你的,可是,你明明只是一个婢女而已,为什么要来和我争五郎君呢?”

    片刻之后,一直在外面伺候的奴仆里面走进来一个人,那人向王禹慈行礼之后,便默不作声的换上司马君璧的衣衫,又重新盘了头发,原来竟然是一个婢女假扮的,而且单看她身影,竟和水奴有几分相似。

    大堂里,掌柜的正在小心翼翼的等候着贵客的吩咐,不一会儿,便看见楼上走下来一个娘子,虽然是做婢女打扮,但对方是高门大家的婢女,掌柜也不敢抬头细看,只是看她衣着,应该是之前进来的两个娘子的其中一人。

    那婢女问他何处有出名的糕点,她家娘子突然想吃些新安特有的小吃,掌柜的安排一个跑堂领路,那婢女却说不用,自己去就好,掌柜的便慌忙伸手指了个方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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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九章 寻迹

    待那婢女离开之后,不一会儿,掌柜便看见之前那个身份高贵的娘子也下楼来,问了他那个婢女离去的方向之后,便也离开了。

    之后有家僮前来结账,待人终于全部离去,掌柜的终于松了口气,吩咐跑堂上楼打扫。

    却说王禹慈离开之后,形色匆匆的往前走了几步,之后便在家僮的掩护下上了闹市当中的一辆不起眼的马车。

    “怎么?”马思琪坐在马车里,看着她急匆匆上来,便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问道,“禹慈,可是事情不顺利吗?”

    王禹慈摇了摇头,半响说道,“儿家只是有些紧张而已。”

    “放心吧!不会被人发现的。”马思琪安慰她道,“水奴已经被妾身安排的人偷偷带走了,再也不可能有回来的机会。而且这家掌柜的可以证明她是自己出了门的,所以和你无关,咱们现在立即回府,接下来禹慈你只需要带着紧张去司园告知一声就是了。”

    王禹慈有些魂不守舍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这一日,酒楼掌柜的心情一直处于大起大落的状态,先是有人来清场说是大家娘子要前来用膳,有这样好的生意上门他自然是很高兴的,虽然还是担忧伺候不周,但是利益面前,这些不过浮云罢了。

    之后在贵客离开之后不过多久,又匆匆忙忙走进来一群人,且人人气度不凡,当中一人更是仙人一般。本以为又来一桩大的生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来人自报身份给惊吓住。

    殷、殷家五郎君?不说殷家是如何的尊贵,单是对方书法大家的名号他也是如雷贯耳的。

    “掌柜的?”阿元见他呆滞的看着殷暖,有些恼怒又急切的伸手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我家郎君在问你可有看见一个灰衣的娘子?”

    之前殷暖和阿元才刚回到树砚阁不九,就得了王禹慈说的水奴失踪的消息,便急急忙忙的来到这家酒楼。而因田心里自然是懊恼不已,再是相信王禹慈,她之前也不应该放任公主一个人离开的。

    殷暖心急如焚,一向温和的面容此时已经带了几分掩饰不住的杀意。

    “啊?”掌柜方才反应过来。一见面前几人满脸的恼意。就知道自己冒昧了,忙小心翼翼的想了想,方才回道,“灰衣的娘子老朽今日看见过的。一个时辰之前曾和另一个娘子前来用膳。”

    “竟然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了吗?”殷暖眉头皱得更紧。

    掌柜说的这一点和王禹慈说的一样。因田有些心急的问道:“然后呢?那个灰衣娘子去了哪里?”

    被因田面上煞气吓住。掌柜慌忙恭敬的说道:“那个娘子下楼说要去买糕点,过了一会儿之后另一个娘子也下楼来,问了灰衣娘子去处之后。也就离开了,之后老朽就再不曾见过。”

    阿元一听,忙道:“那你可知她是去了何处?”

    掌柜的忙指了一个方向,阿元匆匆转身就要出门,殷暖却皱了皱眉,问道:“老翁当时可看清楚,那位娘子面上可有疤痕?”

    掌柜的闻言有些惊讶,想了想摇头道:“实在对不住,五郎君,老朽当时未敢细看,不曾注意。”

    “五郎君?”阿元有些惊讶,“问这些做什么?现在赶快去找到水奴阿姊才是啊?”

    殷暖没有回答,又继续问道:“那老翁可记得,那位娘子梳了个什么发型?”

    这个掌柜确实记得的,毕竟当时虽未细看,到底还是不小心看了几眼。他想了想,说道:“那位灰衣娘子未曾梳任何发髻。”

    因田闻言,心里一惊,忙问道:“老翁可当真?”她可是记得的,公主出门时梳的是垂挂髻。

    掌柜的行礼道:“回娘子话,老朽绝不敢欺瞒。”

    阿元闻言,有些惊讶的来来回回看着掌柜和殷暖,方才反应过来,她家郎君,或许根本就一直是怀疑那个灰衣娘子的真实身份的。不过也是,水奴阿姊那样淡然的人,怎么会一句不说突然就消失了呢?

    殷暖确实是不相信的,不过理由也并非全部是阿元说的这个,而是他不相信王禹慈,或许该说,是不相信和马思琪经常接触的王禹慈。只是王禹慈和司马君璧关系非同一般,他便未曾提醒,本来想着小心防备着就是,却不知因为自己此番大意,还是出了这样的意外。

    殷暖攥紧了双手,不停的提醒自己,现在阿姊不在,自己千万不能失了理智,一定要更加冷静谨慎才行。

    “老翁可否带我等去之前那两位娘子所在的隔间看看?”

    掌柜慌忙点头,亲自带着众人上楼。他见多识广,心知今日那位娘子怕是出了什么事,只盼望好生伺候着不波及这间酒楼就好,哪里还敢询问其他?

    隔间早被人打扫过,此时也看不出什么奇异之处。故而殷暖进去之后,只着重看窗外和走廊处。窗外临街,又是青天白日,要从此路离开怕是不可能。而走廊里有些昏暗,尽头似乎有一道大小和窗扇差不多的木门。

    因田知道他的意思,也走过去看了看。推开那道木门之后,果然看见一道有些窄小的木梯。掌柜的慌忙解释说这是急用的木门,平日很少使用。

    这种木门很多酒楼都有,来的客人尊贵了,其中总有一些是不方便从正门进出的。

    因田沉着脸色默不作声的打量,忽然抬头对殷暖道:“五郎君,这里不久之前才刚有人经过。”

    木梯上因为少有人走,故而积了薄薄的一层灰尘,先前行走之人虽然功力深厚,并未留下明显的脚印,但仔细看的话,还是能看见有人走过的痕迹。

    却说另一边,司马君璧昏昏沉沉的被人带出酒楼之后,就被直接放进一辆马车离开新安城镇赶往郊外。

    马车很普通,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目,在来到一个郊外之后转向一条少有人行的小道,又行了差不多一刻钟之后,远远的便看见树丛之间有一个清澈的湖泊。之后马车停下,从上面下来两个身着黑色粗布衣衫的奴仆,其中一人手里抱着一个用大块黑色布巾裹住的包裹,随着他行走时摇晃的弧度,从里面漏出来几缕几乎拖到地上的黑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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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〇章 湖救

    那两人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了看,然后便急走几步到了湖边,毫不犹豫的把手里被布巾缠住的人往湖中抛去。

    水面上有一层一层的涟漪漾起,人影缓缓下坠。直到湖面再一次平静,那两人方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上了马车匆匆离去。

    直到马车彻底的消失不见,方才距离马车不远的一丛灌木后面,一道窈窕的人影匆匆往湖边奔去。

    苏碧湖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她甚至第一次因为自己的软弱而后悔,若是她再厉害一些,说不定方才就能在那些人把水奴抛进水里之前把她救下来。

    好不容易到了湖边,苏碧湖毫不犹豫跳进湖里。她只希望自己还来得及,也希望水奴被抛下来之前,只是昏迷而已。

    无巧不成书,之前那个酒楼,刚好就是苏碧湖家的产业。有人突然要求来清场的时候,苏碧湖和宋之于刚好也在,掌柜自然不敢让苏碧湖离开。

    而她在恍恍惚惚看见那个很像水奴的背影之后,心里就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直到后来,听见隔壁的隔间渐渐无声之后,她还以为是人已经离开了,谁知不过一会儿,极是轻微的脚步声又响起。苏碧湖忍不住,再一次偷偷掀开帘子往外看,谁知刚好看见两个奴仆抱着一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人小心谨慎的走过走廊,而在布巾被走廊上的穿堂风吹开一点之后,苏碧湖终于看清了那个熟悉的面容。

    此时宋之于有点事出门去了。苏碧湖来不及等他回来,只匆匆吩咐婢女几句之后,就骑上一匹酒楼原有的马小心翼翼的跟在这两人的后面。

    到了郊外,她怕被对方发现,干脆下了马,拼命的追在后面。好在对方在到了郊外之后转向小道,小道难行,速度一直不快。而路边灌木众多,也易于她隐藏自己。

    当初马思琪刻意选了一家较为陌生的酒楼,就是想着。万一到时候殷暖质问起来。一个和她毫无关系的掌柜说的证词自然会比较可信。而苏家初来新安,酒楼开张时间不久,而且装潢华贵,又是极为符合王禹慈身份的。所以自然便是她上上之选。

    苏碧湖水性不错。又兼湖水清澈。她很快就拉住了司马君璧。虽说是带着一个人,但是因为司马君璧现在昏迷不醒,只是顺从的任她拉住。故而也轻松许多。

    先前昏迷着未吸进多少湖水,而且苏碧湖把人救上来之后慌忙去试探了她的鼻息,心里感叹万幸,她真的只是昏迷而已。

    苏碧湖不知她是被人下了何种迷药,只能不停的掐她人中,边不停的在她耳边大声唤着。

    让她惊喜的事,如此不过一会儿,司马君璧果真在咳嗽两声之后,缓缓清醒过来。

    “苏娘子?”司马君璧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人影,闭了闭眼,又睁开,方才缓缓说道,“是你救了我?”

    苏碧湖点点头,问道:“水奴阿姊,你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司马君璧摇摇头,苏碧湖救得及时,她除了浑身酸软得厉害,确实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可是……”苏碧湖还是有些担忧,“之前你一直在昏迷着。”

    司马君璧摇了摇头,“只是一般迷药而已,并无什么大碍。”她在皇宫里的时候需要防备的太多,一般迷药的效用,她是清楚的。

    苏碧湖闻言,方才真正放下心来,又道:“水奴阿姊,你现在可好些了?能走吗?”

    司马君璧摇摇头,有些歉然的笑了笑,“抱歉,碧湖,可以再等一下吗?”

    “好。”苏碧湖连连点头,见她虽然面色有些惨白,精神倒也还好,也放下心来,干脆也在身边坐下,而且不知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司马君璧面上除了苍白之外,还带了几分心灰意冷的叹然。

    两人衣衫湿透,好在日头毒辣,又都穿着单薄的衣衫,不一会儿便差不多晒干了。

    “水奴阿姊。”苏碧湖想了想,问道,“你可知道是谁要害你吗?”司马君璧还未开口回答,苏碧湖又把之前自己恍恍惚惚看见她和另一个娘子进了隔间的事说了。

    司马君璧想了想,只轻轻摇了摇头,而后忽然笑了笑,然后说道:“其他尚且不说,能遇见碧湖你,婢子真是幸运。”

    正说着,忽然便听见远远的又马蹄声传来,两人还来不及惊讶,就听见一道有些清脆大声唤道:“娘子!”

    苏碧湖一听,立即回头安抚司马君璧道:“水奴阿姊,来人是儿家婢女,没事的。”

    过了一会儿,就见几匹马飞快的赶来,才在两人面前停下,马上两人就飞快的赶到苏碧湖身边,原来除了苏碧湖的婢女之外,还有宋之于也冲冲赶来了。

    “宋郎君。”苏碧湖下意识的站起身来。

    “碧湖。”宋之于有些急切的唤了声,上下打量她一眼,见她没事,方才松了口气道,“之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突然离开?”

    苏碧湖把之前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宋之于看向司马君璧,浅浅颔首道一声“没事就好”,又慌忙转向苏碧湖道,“怎么如此冒失的赶去救人,确定没有受伤吗?”

    苏碧湖连连点头保证,面上笑得灿烂。

    “二郎君。”跟在宋之于身后的一个奴仆看了看苏碧湖,有些为难的道,“既然已经确认苏娘子没事,还是快些回府吧!郎主还等着呢!”

    宋之于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苏碧湖,苏碧湖问道:“宋郎君急着回府吗?”

    宋之于点了点头,他之前暂且离开苏碧湖时便是宋家郎主来信说有急事让他“速归”,他想来向苏碧湖告辞的时候,却发现她不见了,连掌柜也说不清个所以然,好在这个时候苏碧湖骑着离开的那匹马跑了回来,给众人带了路。宋之于心里放心不下,便也跟着寻来。

    苏碧湖得知事情经过,心里虽然有种门第差异的遗憾,面上却依然笑着送别宋之于离开。

    “对了。”宋之于忽然又想起一事,接过身边奴仆手里提着的盒子,递给苏碧湖道,“碧湖,之前看你未曾用好饭菜,便让他们把这些糕点给你打包送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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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一章 复得

    宋之于回到隔间之后,心急去找苏碧湖时,忽然想起她之前未用多少饭菜,现在突然离开,应该已经饿了,便下意识的又让奴仆把这些糕点一起带上。

    苏碧湖心里一片感动,伸手接过,宋之于又依依不舍的和她说了几句,将要离开时,想了想又回头问司马君璧道:

    “水奴娘子,可要仆去殷府告知五郎君一声?”

    司马君璧闻言倒是有些惊讶,在她印象中,宋之于一直是有些傲慢又自持身份的,对身份低微的家僮更是从来不会假以辞色,不曾想现在竟会主动问起。想起他方才对苏碧湖的态度,想来这改变应该是因为苏碧湖的关系,倒是让他改变这许多。

    虽知两人前路坎坷,到底还是有些为苏碧湖高兴。

    “不用劳烦宋郎君了。”司马君璧道,“此处离城不远,婢子歇息片刻之后,自会回去的。”

    宋之于闻言,也不再多言,又叮嘱苏碧湖几句之后,方才转身离去。

    四周水蓝草绿,景色很美,靠近湖岸的地方还长着几片荷,此时荷花差不多已经开败,只剩下一朵朵的莲蓬。湖边有一片青绿的草地,当中躺着几块较为平整的石板。司马君璧便是坐在其中一块上,她一直有些出神的看着湖面,直到宋之于离开,方才转向苏碧湖的方向。

    “水奴阿姊。”苏碧湖走到司马君璧面前,把糕点递给她道。“你可饿了?先吃些糕点吧!”

    司马君璧道了谢接过,苏碧湖又拿起一个包子吃了,她的婢女拿着水囊去湖边给两人打来水,又问苏碧湖道:

    “娘子,可要婢子回去让人送一辆马车来?”

    苏碧湖回头看了看面色尚有些苍白的司马君璧,知她可能是迷药的药效还未过去,便点点头道:“好的,不过不用归家让红雨知晓,免得她担心,你直接回方才的酒楼让掌柜派人送来便是。”

    婢女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此时太阳偏西。炽热的感觉慢慢散去。风从湖面上袭来,一阵凉爽。司马君璧用了糕点,又喝了些水,方才觉得精神好了些。

    “碧湖。谢谢你。”见苏碧湖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司马君璧便笑了笑。说道。

    苏碧湖知她刚遇生死劫,怕她郁结于心,正想着法子说些趣事逗她开心。闻言愣了一下,大气豪爽的摆摆手说道:“水奴阿姊你谢我做什么?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怎么不是?”司马君璧笑了笑道,“救命之恩,婢子只怕是无以为报的。”

    苏碧湖闻言有些赧然,“水奴阿姊,儿家不是这个意思。”

    司马君璧笑了笑,说道:“婢子也不是那个意思,可是今日,真的多亏了碧湖你。”

    “水奴阿姊无事便好了。”苏碧湖想了想,有些期待的说道,“水奴阿姊,儿家是真心把你当做阿姊的,所以你可以也把我当做阿妹吗?”

    “自然可以的。”司马君璧本想说这还是自己高攀了,可是见苏碧湖坦然清灵的模样,便点了点头,想了想问道,“既然是姊妹,那么碧湖可能告诉我,你和宋家郎君,之后打算怎么办呢?”

    这本是宋之于和苏碧湖私事,可是看刚才两人的相处模样,心里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苏碧湖原本是活泼灵动的模样,闻言面上却带了几分伤感,可是听司马君璧这样问起,她心里却又有些感动,这种终于可以向人倾诉的感觉,让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说些什么。

    “水奴阿姊你知道吗?其实我是有自知之明的,我们这样的人家,怎么敢高攀呢?”她顿了顿,看向司马君璧道,“可是,水奴阿姊你知道吗?其实儿家曾经幻想过,如果宋郎君只是一个平常之人便好了,即便只是一般的役门甚至更低一些也没有关系,那我还能拼尽自己的力量,向这所谓的门第抗争一番。”

    司马君璧理了理她的头发,轻声问道:“就像是宋家阿姊那样吗?”

    “嗯。”苏碧湖点了点头,“我是真的羡慕宋阿姊的。可是宋郎君他……”

    她有些说不下去,司马君璧却知道她要想说什么。从之前宋元衣的事,她就看得明白,那种因为一桩姻缘被逐出士族的事,只怕宋之于是不会愿意的。

    “谁知明天会发生什么事呢?”司马君璧安慰她道,“至少宋阿姊她现在过得很开心不是吗?碧湖你这么善良,一定也会有个满意的结局的。”

    “嗯。”苏碧湖大力的点点头,面上又是灿烂之极的笑容,“反正我觉得今天不错就好,不想那些只是有可能的伤心事了。”

    “是啊。”司马君璧也笑了笑,“不都是庸人自扰吗?”

    夕阳的余热让人有些困倦,苏家婢女还没回来。苏碧湖心情很好的去采摘湖边的莲蓬,司马君璧在洁净的石板上躺下,把苏碧湖特意送来的荷叶搭在眼睛上,然后睁着眼睛看那铺天盖地的一片绿色。

    除了苏碧湖偶尔的说话声,四周很是安静,她静静的躺着,仿佛这样就能融进那一片清透的绿色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面上的荷叶被人轻轻揭开,司马君璧睁开眼,然后静静的看着俯身和她对视的人。

    “阿姊!”半响,殷暖叹息一般,轻轻唤了一声,然后向她伸出了手。

    司马君璧伸出手,握住殷暖的,然后顺着他的力道起身。

    下一刻,她还未站直身体,殷暖手上忽然用力,未及反应过来,已被殷暖紧紧抱在怀里。

    “阿姊,阿姊。”殷暖连声唤着,到后来,嗓音里已带上几分哽咽。

    司马君璧想要回抱住他,奈何双手都被他紧紧抱着,只不停的说道:“暖暖,我没事的,别担心,没事的。”

    殷暖心里的愧疚和担忧铺天盖地,几乎让他快要魔怔了,此时终于把人拥在怀里,担忧终于散去,失而复得的庆幸依旧让他后怕着。

    半响,殷暖方才放开她,两人十指相扣,殷暖抿着唇看着她,司马君璧缓缓笑道:

    “暖暖,其实若能用这种方式替你挡去桃花,我也不亏不是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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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二章 不安

    殷暖只摇摇头,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身无伤之后,方松了口气,缓慢而又坚定的道:“阿姊,吾保证,以后再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终吾这一生,再不会给阿姊同样的困扰。”

    司马君璧点头,轻轻笑道:“我相信你。”

    在两人不远处,因田和阿元牵着三匹马,苏碧湖抱着一堆莲蓬站在湖边,三人静静的看着殷暖和司马君璧的方向。

    殷暖牵着司马君璧走到几人面前,然后对着苏碧湖行礼道:“多谢苏娘子救命之恩,仆铭记于心,今后苏娘子若有什么吩咐,仆定当刀山火海,义不容辞!”

    苏碧湖被他的这一礼吓了一跳,忙摆手道:“殷郎君太客气了,不必如此的。”

    司马君璧笑了笑道:“暖暖,你这么严肃的口吻吓着碧湖了。”

    “抱歉!”殷暖颔首一礼,又说了几句感激的话。

    苏碧湖本想说自己把水奴当成阿姊,不用这么客气的,可是担忧对方误以为自己是想攀关系,便没再说话。

    司马君璧笑了笑,对苏碧湖道:“碧湖,我知道你的意思,暖暖他只是想要感激你而已。”

    之后几人离开,来时匆忙,并未带着马车,是以殷暖和司马君璧一骑,因田独自一骑,阿元和苏碧湖一骑,怕苏碧湖和前来迎接的马车错过,打算先送她回酒楼。

    临分别时,殷暖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感激。又说来日定当登门感谢。苏碧湖闻言笑道:“殷郎君万不可如此,如此我家里人怕是会当我终于攀上高枝,日后更不得清净了。”

    她说得坦然,嗓音极为清脆,言语又干脆利落,很是让人喜爱,殷暖闻言说道:

    “是仆考虑不周。”

    苏碧湖笑了笑,又说道:“不过若是可以,儿家之后可否前去贵府和水奴阿姊一聚?”

    司马君璧闻言笑着点头,殷暖道:“自然。欢迎之至。”

    阿元极喜她脾性和自己相投。两人离开时还喋喋不休的说道:“苏娘子随时来都可以,若不方便时,你让人来通知一声,我去贵府接你也是可以的。

    苏碧湖被她这般直爽的言语逗得开心不已。两人一路相谈甚欢。到了酒楼之时。竟差一点结成金兰。

    夕阳西下。可是炽热依旧不见褪去,那一丝燥热似乎深入到骨髓里。王禹慈有些烦乱的屋里走来走去,怎么也静不下心来。

    “娘子。”云叶端着凉茶进来。说道,“可要饮些凉茶?”

    “放着吧!”王禹慈有些懊恼的道,“我现在不想喝。”

    云叶把凉茶放下,想了想看着王禹慈道:“娘子,可是在担心什么?”

    王禹慈顿了顿,在坐榻上坐下,捧起凉茶饮了一口,待心里缓了一些,方才问道:“云叶,你可觉得我做错了?”

    “怎么会?”云叶道,“娘子怎么会做错呢?”

    王禹慈闻言心里还是有些不安,云叶顿了顿,又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子可是担忧殷五郎君知晓之后怪罪?”

    王禹慈点点头,复又摇摇头。不过是一个婢女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呢?可是她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种不安或许不是因为殷暖,而是因为那个婢女若有似无的给她的那种熟悉感。

    “娘子放心吧!”云叶道,“殷五郎君他们只会当人是失踪了而已,不会怪罪到娘子头上的。”

    王禹慈闻言,心里却依旧不安着,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有婢女进来禀道:“娘子,殷家三妇求见!”

    想着对方和自家娘子的关系,云叶下意识的就想让人把马思琪请进来,却听王禹慈道:“请她回吧!说我今日有些乏了,改日登门道歉!”

    婢女闻言退下。

    王禹慈有些无措的扯着手帕,她现在实在烦乱,总觉得若是看见马思琪,这种不安会更加扩大。

    却说殷暖几人回到司园,直接到了树砚阁方才把马停下。殷暖率先下马,司马君璧有些头昏,昏昏沉沉还未落地,就直接被殷暖横抱在怀里。

    “暖暖?”

    殷暖低头,安抚的对她笑了笑,然后抱着人直接进了君璧的屋子。

    这一天先是迷药,然后是落水,司马君璧也实在有些疲惫,便也不再说话,安安静静的枕在他的臂弯里。

    因田跟在后面,吩咐婢女去把苏疡医请来。公主虽然努力撑着,但是任何人都看得出来,她的面色实在太过苍白。

    殷暖把司马君璧放在床榻上,给她把被子盖好。见她满脸疲惫,柔声道:

    “阿姊,你先休息吧!等下苏疡医过来吾再叫醒你好吗?”

    司马君璧点了点头,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头脑里昏昏沉沉的。

    “暖暖。”司马君璧闭了闭眼,努力笑了笑道,“你放心吧,我没事的。”

    “吾知道的。”殷暖握住她的手,回以一笑。

    待因田领着苏疡医进来的时候,司马君璧已经沉沉睡去。一番看诊之后,苏疡医说司马君璧原本就身体虚弱,湖水冰凉,寒气入体,若到明日未曾高热,那就表示没事了,之后好生调养便是。

    殷暖闻言,面色微沉,让疾医去煎药,自己在床榻前守着。

    “五郎君。”因田站在他身后,有些欲言又止。

    殷暖未回头,只是吩咐道:“因田,让人看好王家娘子和舒玉楼,若有什么动静,即刻来报。”

    “是。”因田点了点头,末了问道,“五郎君可是有什么打算?”

    殷暖沉下面色,眼里有着狠厉闪过,似乎怕吵着昏睡的司马君璧,口吻却依旧是轻柔而和缓的,“仆自有分寸,有劳你了。”

    自从殷暖亲自出门去找人之后,王禹慈就一直心神不宁的等着,不停的派人去司园看看他可回来了。眼见天色越来越晚,心里的不安几乎快要让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院外忽然又有家僮匆匆来报,说是王家家主和殷家家主一起往院子的方向走来。

    “什么?”王禹慈猛的站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那个家僮,“你刚说什么?”

    “娘子。”云叶接着说道,“方才她说家主来了。”

    “怎么这么快?”原本听说阿父过来,她是很高兴的,可是现在王禹慈心里正不安着,对王焕的到来便只剩下了不敢相信,“不是才让人送了信来说近几日才过来的吗?”(未完待续。)

    ps:  呼呼~~冷呀n(*≧▽≦*)n敬爱的看文大大们,看文事小,请一定要注意保暖!然后今天之后,儿家深深的证明了一个问题,我果然还是喜欢骄阳似火的夏天的。最后在这个大雪纷飞、人人白头的日子里,祝愿所有看文的大大都能找到心仪的良人,已经找到的,祝愿白头到老!

第三五三章 惊闻

    正说着,家僮有些急切的说人已经进来了,王禹慈心里再是惊讶,也只得简单收拾一番之后迎出去。

    王家和殷家都是极为出名的大家,王家更是因为几代皇亲,隐为六大世家之首。故而王家家主王焕驾临殷家,殷颂为表客气,亲自迎出门不说,得知对方心系爱女,更是直接送到此处。

    王禹慈心里再是忐忑,面上依旧是端庄有理、仪态大方的模样。先是给殷颂见过礼,然后满面欣喜的看向自己的阿父。

    殷颂和两人客气几句,又说好改日为王焕接风洗尘一事,便告辞离去。

    没了外人,王禹慈故作的姿态终于放下,好看的杏眼里隐隐含着一抹忧色。

    王禹慈给王焕奉上一杯热茶,边问道:“阿父之前来信不是说过几日才到的吗?怎么今日就已经到达了?”

    王焕端起茶抿了一口,面上眼里皆带着对自己女儿的宠溺之意,“怎么,早些看见为父,我儿竟是不高兴了?”

    “自然不是。”王禹慈慌忙否定。

    王焕放下茶盏,打量她面色,而后问道:“我儿可是在殷家受了什么委屈?”

    “儿……”王禹慈欲言又止,终于还是顿住,摇了摇头道,“没有,只是儿离家多日,有些想念罢了。”

    王焕闻言,方放下心来。

    之后两人又闲话了些别后家常,王禹慈挂念着出门去找人的殷暖,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直到王焕忽然问了一句,方才让她直接吓了一跳。

    “阿父?”王禹慈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你方才问儿什么?”

    王焕以为她没听清楚,又问道:“我儿客居殷家多日。可有看见一个面上有疤痕的婢女?”

    当日离开之后,虽然当面见了司马君璧,也得了一个勿要相认的暗示,可是王焕心里终究还有有些放心不下。不说公主是自己的亲侄女,更何况她也是自己阿父临终之前唯一放心不下的,因此无论如何,也该保证她生活无忧才是。

    当日公主殿下虽然亲自低声下气的奉茶,但是他以为那只是她和自己相认的手段,而且看谢羊黎和殷暖对她的态度。更是坚定了自己这种想法,谁想后来费心查证之后,竟然得知公主殿下真的只是殷家五郎君的婢女而已,这让他震惊不已,当即便提前赶来了殷家。

    “面上有疤?”王禹慈第一反应便是水奴,下意识的问道,“阿父问一个婢女做什么?”

    殷暖是王禹慈已经定下姻缘的人,司马君璧又是殷暖的贴身婢女,王焕便当她定是见过的。便又问道:

    “她……过得可好?”

    “什么?”王禹慈心里越加的不安,“阿父你说什么呀?可是曾经见过这个婢女?”

    “岂止是见过。”想起早逝的皇后和司马君璧可能经历的苦楚,王焕叹了口气。

    见王焕面上神色,王禹慈心里的忐忑越来越甚。忍不住有些急切的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阿父问她做什么?”

    王焕本也不欲瞒她,便简单说了个大概和自己后来的查证。

    “公主殿下?”王禹慈猛的站起身来,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向王焕。“区区一个婢女怎么可能?阿父,你可是弄错了了什么?”

    “唉!”王焕叹了口气道。“得知一国公主成为他人婢女,我也希望只是我自己弄错了。”

    王禹慈连连点头。带着几分侥幸道:“对呀,这反差也太大了,这种诡异的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一定是阿父你弄错了。”

    王焕摇头道:“我儿可还记得之前你祖父他老人家因为公主殿下下落不明,一直难以安息?”

    王禹慈点点头,祖父在世时她和祖父一向亲善,这样的事自然记得清楚。

    王焕接着又道:“那我儿可还记得,在谢家郎主来过一次之后,情况就改变了?”

    “是有此事。”王禹慈道,“可这又能说明什么?”

    王焕道:“当日进府的,怕是不止谢家郎主一人。”

    “阿父的意思是?”王禹慈依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当日公主——也就是这个名叫水奴的婢女也在其中?”

    王焕点头。

    “不可能!”王禹慈下意识的摇头,“当时我明明一直陪着祖父的,根本就没有陌生人……”

    她的话语忽然顿住,脑海里忽然想起那日突然遇见殷暖的情形。是了,水奴是他的婢女,当时本来就有些奇怪他找人缘何会找到那里?现在看来,忽然就能解释得清楚了。

    王禹慈忽然又想起自己每次见到水奴时那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所以现在连这个也能解释了吗?

    可是她依旧下意识的摇着头,拒绝承认这样的事实。殷暖所有的心思都在水奴身上,自己唯一依仗的就是这身份,若是连这点都失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凭借什么。

    更何况……更何况自己抹杀水奴的最大的理由,不也是因为她仅仅是个婢女而已吗?

    “阿父。”王禹慈有些迫切的说道,“你一定是被人骗了是不是,不然若是真有此事,她又为什么不出面承认自己的身份,反而要用这种遮遮掩掩的方式?”

    王焕知道这种事太过匪夷所思,故而一点点的解释道:“此事是谢家郎主亲自承认的,而让我确认的,是因为公主殿下当时离开时留了一封书信,不管是笔记还是上面书写的内容,都可以让我确认,这就是公主殿下无疑。”

    王禹慈面色煞白,怎么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却听王焕继续说道:“更何况,就我亲眼所见,虽然公主当时不过是布衣荆钗,可那等气度和除了那双眼睛之外和皇后相似的容貌,更是让我确定不已。至于她不愿意承认身份,只怕是厌倦了那尔虞我诈、步步如履薄冰的地方吧!”

    事已至此,再无侥幸的可能,王禹慈跌回坐榻上,一时间只觉得万念俱灰。

    “禹慈?”王焕终于发现她面上奇怪之处,问道,“可是身体不舒服?”

    “不是。”王禹慈摇摇头,忽然间泪流满面的看向王焕,可怜的道,“阿父,儿该怎么办?”

    王焕见此,更是吃了一惊,急问她发生了何事?

    王禹慈咬了咬唇,磕磕绊绊的把之前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说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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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四章 解姻

    “胡闹。”王焕亦是吃了一惊,一巴掌拍在案几上,震惊而又恼怒的看着王禹慈。

    “可是我怎么知道她就是失踪多年的公年殿下呀?”王禹慈哭道,“殷五郎君对她如此上心,儿既与他有了婚约,如此又是将我置于何地?”

    心里的担忧终于说了出来,王禹慈不安和害怕终于完完全全的呈现,就连先前的那一丝后悔,也终于在心里铺天盖地的让她喘不过气。

    “禹慈,你怎能如此冲动?”王焕负手在屋里走来走去,叹道,“若是公主有个三长两短,这让我如何向皇后交代?向父亲交代?向我王家的列祖列宗交代?”

    “阿父!”王禹慈起身跪在王焕面前,泪流满面的道,“思琪阿姊说她派去的人办事一向利落,现在公主一定、一定已经……”后面那个可能终究不敢再说下去,只得求道,“阿父,现在儿该怎么办呀?”

    王焕再次倒吸一口冷气,正要开口,忽然问道:“思琪?可是建康马家嫁到殷家的娘子?”

    王禹慈愣了一下,点头道,“是。”

    王焕想了想,忽然明白自己女儿此番怕是给人当刀刃使了,他虽说不了解对方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王禹慈的性格他是知道的。

    虽说家僮命贱,但是王禹慈虽然有责骂家僮的时候,像现在这般轻贱家僮性命的事,却是一次也没发生过的。想自己的孩子一直也是个精明的,此番入了别人的套。除了对方奸诈之外,怕也是当真对那殷暖情根深种、当局者迷了。

    “你呀!”王焕叹息一声,把这其中弯弯绕绕的叵测人心给她说得清楚。

    王禹慈闻言,又是下意识的摇头,“不可能的,思琪阿姊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心思?”

    王焕道:“你既不信,那为父且问你,若是没有那马家娘子和你说了这些,单你一人,你会起这杀人之心吗?”

    王禹慈下意识的摇头。忽然醒悟过来。她确实本来就不想伤害水奴的,若非马思琪不停的灌输给她各种未曾发生的对自己不利的可能,自己又何至于犯下如此大错?

    又想起先前云叶告诉自己的那些话,王禹慈便也信了王焕之言。之前她和马思琪交好之后。心里终究还是有几分怀疑。便让云叶去查了些关于这个三妇的事。谁知所得结论竟是这位三妇心胸狭隘、手段狠辣等各种和她所见完全不符的言论。只是那时她对马思琪已经有了信任。又想着以讹传讹、三人成虎的可能,便没相信罢了。

    只是……马思琪顿了顿,忽然咬了咬牙。在王焕面前跪下哭道:“阿父,儿犯下如此滔天大祸,确实是有被人挑拨的缘故,可是……可是儿对水奴,确实是有些嫉妒之心的,五郎君那样对待她,分明不是主仆之间该有的关系,儿既与他定下婚约,又如何能容忍得下?”

    王焕长叹一声,又想起自己所知的关于这位殷家声名在外的五郎君的了解,只觉得若他真的对司马君璧是特殊的,应不会做出这等三心二意之事。更何况就先前所见,只怕这位五郎君也是知道君璧真实身份的,断不会委屈她才是。

    “禹慈。”王焕叹道,“看来这段姻缘,只得就此作罢!”

    “阿父?”王禹慈不敢置信的抬起头,“为什么?”

    王焕道:“为父问你,定下婚姻之后,殷五郎君对你如何?他可曾和你说过关于让你主动退婚的话语?”

    王禹慈惊讶的抬头,“阿父,你怎么……”

    王焕见她面色,便知自己完全说中了。心里不由有些后悔,他一向疼爱这个女儿,见她对殷暖起了执着,又想着对方才华不错,王殷两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故而也就同意了,竟忘了问一下殷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如何。

    而就自己打听得来的讯息,这殷暖虽然极有才华,只是亲母已亡,虽然有谢家做后盾,只怕也是鞭长莫及,故而在殷家怕是没有什么说话的地位,所以才会对这段姻缘反抗无能。只悔自己先前没想到这些,竟害了君璧性命。

    “阿父?”王禹慈见王焕没开口,有些忐忑的又唤了一声。

    “禹慈。”王焕道,“既然君璧和殷五郎君两情相悦,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王禹慈咬牙道:“阿父,儿不甘愿,就因为她是公主,儿就要放弃不曾?这天下之主早已经不是她的父皇,她又能尊贵多少?”

    “你……”王焕顿了顿,道,“禹慈,我不曾记得曾教出你这样蛮不讲理的女儿,更何况,你可是忘了?如今君璧正因你的缘故生死不明。”

    王禹慈终于语塞,只是依旧执着着还想再说什么,忽听见家僮在门外道:

    “禀家主、娘子,殷五郎君在外求见!”

    王禹慈吓了一跳,有些无措的看向王焕,“阿父?”

    王焕皱了皱眉,道:“请他先到正厅,我即刻便来。”

    “阿父!”

    “你便在此处呆着。”王焕道,“我先去看看,若是公主平安,再做其他打算。”

    说完转身离去,王禹慈愣愣的站在原地,欲问的话语还来不及出口,她想,若是司马君璧死了呢,那又该如何?

    可是不知怎么的,许是小时候关于这个表姊的记忆太过鲜明,这样的猜测,她也是有着几分排斥的。

    王焕离开之后,王禹慈心里越来越不安,满心惊慌的在屋里走来走去,想了想又抬头看向云叶道:“不是派人守着殷郎君回府的消息吗?怎么没人来报?”

    云叶道:“回娘子话,司园里面的家僮人人守口如瓶,实在探听不出半点风声。”

    王禹慈闻言,心里更是烦闷,更焦急的在屋里走着。

    “不行,我得去看看。”不管如何,她实在担心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这段好不容易求来的姻缘就这样被阿父给解除了。

    却说王焕今日来得匆忙,殷暖又一直挂心司马君璧的事,故而并未知晓,此时乍然见了他,虽有些惊讶,到底也松了口气,能见到王焕把此事彻底解决倒更省心些。

    “小子见过王朗主。”

    王焕免了他的礼,有些急切的道:“我方才听小女禹慈提起关于贵园婢女的事,不知道水奴娘子现在可安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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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五章 质问

    殷暖闻言,面上所有的温雅终于被焦急所替代,有些急切的问道:

    “敢问王朗主,不知王娘子现在可在?”

    王焕心里一紧,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的问道:“不知道殷郎君找小女何事?”

    殷暖道:“实不相瞒,阿姊现在不知所踪,小子多番寻找而不得踪迹,之前阿姊是和令爱一起出的门,故而小子有些疑惑之处欲求解答。”

    王焕先是惊讶他毫不掩饰的对司马君璧的称呼,毕竟就他所知,这两人只是主仆关系而已,后来听说司马君璧还未找到之后,也不由着急起来,心知现在喊王禹慈前来,只怕真相大白之时,和殷暖的的关系再无回缓余地。只是对司马君璧的担忧终究还是占了上风,便点头道:

    “五郎请稍后,仆立刻让小女前来。”

    他面上焦急的神色不似作伪,殷暖知他已知阿姊身份,对他的态度心里也有了个大概。而表面上依旧垂着头,满心的焦急。

    王禹慈因为担忧王焕擅自决定解除她和殷暖的姻缘,本正匆匆而来,可是在半途遇见家僮前来禀报,说是殷暖要见她的时候,反而止步不前。胡乱猜测着殷暖要见她的目的,心里也更忐忑起来,终究还是后悔和心虚的,故而让她现在去往前厅反倒有些胆怯了。

    在她犹豫的时候,前厅王焕又派家僮前来,显然事情非常紧急,王禹慈知道再犹豫也逃避不得。只得跟着去了前厅。

    因为想着殷暖先前前去寻人肯定是无功而返,所以此番他这么心急的唤自己前往,不过也只是简单询问几句而已,谁知才到前厅,她还来不及对殷暖见礼,对方反倒对自己深深行了一个大礼。

    “五郎君,这是?”王禹慈有些手足无措,又有些不安的看向王焕的方向。

    王焕也是一惊,问道:“五郎,这是何意?”

    “王娘子。”殷暖苦笑一声。缓缓直起身体说道。“仆知自己对你有愧,可是……阿姊她不过是被仆所累而已,求你,放过她吧!”

    “五郎君你在胡说什么啊!”王禹慈下意识的反驳道。“你的意思是我害了水奴娘子不成?”

    王焕微微拧起眉头。没有答话。

    殷暖对王焕和王禹慈道:“王郎主。王娘子,小子也知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欲因此坏了王娘子名声。故而才孤身前来,只愿王娘子高抬贵手,饶了阿姊吧!”

    王禹慈面色苍白,只下意识的摇头否认道:“不是我,儿家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

    “禹慈!”王焕忽然厉声何止,而后转头向殷暖道:“殷五郎君,你且说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暖也不隐瞒,他不知道王焕对司马君璧的重视究竟到何种程度,是否重要到因为阿姊的安危而罔顾王禹慈的名声,所以他必须摆出自己所知的全部事实,让王禹慈不得不全部承认。

    “王娘子只怕不知道,阿姊自从毁去自己容貌之后,便常梳一个可半遮面颊的垂环髻。”

    王禹慈闻言,心里忽然咯噔一声,那时时间紧迫,那代替之人只来得及匆匆换上水奴的衣物,她本以为不过是一个婢女的发型而已,甚至现在她都记不起之前水奴梳的是什么发型,谁又会去刻意记起?

    “殷五郎君。”王禹慈道,“不过是一个发型而已,这又能说明什么?”

    殷暖道:“实不相瞒,阿姊在和王娘子出门之前,梳的也是垂环髻,不过酒楼掌柜却说他所见之人未梳这个发髻,而且不过是去酒楼用膳而已,想来阿姊没有突然换一个发髻的必要。”

    王禹慈听他对司马君璧如此上心,心里有些不快,下意识的问道:“五郎君怎的就如此肯定?”

    只听殷暖缓缓说道:“因为阿姊今日的垂环髻,便是吾为她梳的。”

    此言一出,不只王禹慈惊呆在原地,就连王焕也有些愣住。殷暖言下之意,已是毫不犹豫的坦诚了自己和司马君璧的关系。不然一般主仆之间,那能做出这等亲密之事?

    殷暖却不管两人面色如何,干脆直接说道:“还有,仆之前查证得知,在王娘子离开之后,阿姊于昏迷之中,被两个黑衣之人带着从另一个方向离开。”

    心知殷暖说的句句属实,王禹慈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又要否认,却听王焕叹了口气,喝止道:

    “禹慈,敢为亦该敢当,如今殷郎君已得真相,你还要狡辩不成?”

    他一开始确实想过若是殷暖不知,自己便为王禹慈瞒过这事,至于公主自己自然也会尽心寻找,只是听到此处,心里已知王禹慈再是狡辩已无任何益处。

    “阿父……”王禹慈吓得抖了一下,不敢再看殷暖方向,只对王焕道,“儿也是因为……”

    “再有怎样的理由,又如何大得过人命关天?”王焕打断她,又回头对殷暖道,“五郎,救人要紧,你若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多谢王朗主。”殷暖说完,转向王禹慈有些急切的道,“还请王娘子说出阿姊被送往何处?仆也好尽快前往相救。”

    “我……”王禹慈咬紧了唇。殷暖如今或许因为王焕在场的缘故对她依旧客气,可是那语气里的冷意,几乎让她整个人都寒冷颤抖起来。

    “王娘子。”殷暖忽然深深一拜,说道,“事不宜迟,就请你指明一个方向,让仆能早些救人罢!”

    王禹慈摇摇头,有些无措的道,“我不知道。”

    她是真的不知道,那时她不过是让水奴喝下那杯迷药而已,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就只有马思琪知道。

    “胡说!”王焕道,“既是你带去的人,又是和你一起失踪的,你如何会不知道?”

    “阿父!”王禹慈哭道,“儿是真的不知道啊,儿离开的时候,水奴娘子还在隔间里的,后来发生什么,儿一无所知。”

    殷暖眉头深深蹙起,心里的怒气让他几乎快要不顾一切的做些什么,双手紧握,他按捺下满心怒气,依旧缓着语气一字一句的问道:“那么王娘子可能说说,你离开时,阿姊只是昏迷还是已经……”

    “昏迷。”王禹慈只觉得他明明是平常的模样,可是不管是那声音或是眼神,都让她从心里发冷,有些迫切的为自己辩解道,“只是迷药而已。”

    殷暖又道:“那之后呢?王娘子若是不知道,那可否说说,接下来把阿姊送出酒楼的人究竟是谁?”

    说道后来,嗓音里已经有些抑制不住的严厉和冰冷。(未完待续。)

    ps:  愿看文愉快

第三五六章 问琪

    王禹慈下意识的摇摇头,王焕见此,厉声道:“禹慈,你当真要如此执迷不悟,直到酿成大错不成?”

    他虽然知道,可是此时必须是王禹慈亲自说出来,才又几分将功赎罪的意义。王焕再是心急公主安危,却也不忍自己女儿因为一个错误而万劫不复。

    “阿父!”王禹慈满心惊慌和害怕,她不是愚笨之人,经王焕点拨之后,又联想到关于马思琪的那些传言和她那么热衷于害人的行动方式。已知自己因被那份喜欢蒙蔽了双眼,被她利用了。可是,让她就这样背叛了马思琪,终究还是有几分犹豫。

    “殷五郎君。”王禹慈抬头看向殷暖,想要说起什么,却被他面上的神色惊住,心底一颤,几乎是立刻,她改口道,“那人是殷家三妇,马思琪。”

    说完,只觉心里一片轻松,虽然明白对殷暖的那些爱恋也许只剩下绝望,但那种不安和忐忑却终于散去,说了第一句,后面的便都说得顺畅了,王禹慈接着又补充道,“指导儿家做这一切的,便是殷家三妇,儿家把……水奴带去那个酒楼之后,她说接下来的事她都会处理,还说……会让儿家再无后顾之忧。”

    殷暖闻言,眸色沉暗,面上依旧不改颜色,只道:“如此多谢王娘子告知,事情紧急,仆这便告辞了!”

    说完匆匆而去,王焕看着他的身影,半响叹道:“能屈能伸。有勇有谋,这殷暖确实是无愧当代才名。”心里暗叹,若这一次姻缘能成,确是一桩美事!

    “阿父。”王禹慈痴痴的看着殷暖的身影,有些不甘的道,“先前你说的那件事,儿实在不甘愿。”

    “你呀!”王焕叹道,“此番你行事太过冲动,殷暖若非顾忌太多,哪能如此平心静气。”所以他才会感叹殷暖的忍耐。毕竟他能感受到。那双眼睛的里的怒火几乎快要烧灼起来了。

    至于殷暖顾忌的是什么,或许是王焕王家家主的身份,或许是为了之后更容易提出解除婚约一事,更或许。是看在公主殿下的面子上。

    王禹慈咬着唇。正想开口。忽见王焕起身,慌忙问道:“阿父,你欲做什么?”

    王焕道:“公主生死不明。无论如何,仆总该出一份力才是。”更何况,马思琪竟敢利用王禹慈行下如此伤天害理之事,他又如何能够放过?

    “阿父。”王禹慈忙起身道,“儿也去。”

    “如此也好。”王焕道,“殷五郎君若是直接去询问马家娘子,只怕不会有什么结果,我儿若是跟着前往倒还能做个证明。”

    王禹慈点头,“那儿先去司园留住殷五郎君让他等候片刻!”

    如今殷暖已经知道真相,故而实际上就这样直接去司园王禹慈是忐忑的。只是她一向是个果断而又自主的,此番被王焕点拨得知自己被人利用之后,便也有了自己的主意。

    王焕见此,也有些欣慰的点点头,不过还是说道:“此问题只怕殷暖心里早有计较,我儿不必多次一举。为父直接去见殷家三妇自是不便,这便让人去请殷家郎主前来一同前往。”

    王禹慈闻言,心里松了口气,也点头同意。

    王焕心急司马君璧安危,办事自然迅捷,即刻便让人去请来殷颂。殷颂虽不知其中具体,但既是王焕亲自开口,便也立刻跟着前往。而在前往舒玉楼途中得知马思琪作为之后,心里也是震惊不已。

    当然,殷颂惊讶的自然不会是马思琪撺掇王禹慈害了一个婢女性命的事,而是恼怒于马思琪撺掇王禹慈这个事实本身。

    殷王两家虽然表面上势力相当,但事实上王家更胜一筹,更何况此番王家父女客居殷家,殷家未尽地主之谊不说,还利用了人家女儿铲除异己。

    王禹慈是王家出了名的掌上明珠,是以表面上王焕虽然是不停的为自己女儿的冒失行为道歉,但是殷颂心知,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只怕王焕难以善罢甘休。而与王家结仇,对殷家无丝毫益处。

    思及此,殷颂心里对于马思琪此番行为更是恼怒不已。

    一行人浩浩荡荡到了舒玉楼门外,正好看见殷暖匆匆而来,被舒玉楼的家僮拦在院门外的情形。

    殷暖被人不客气的拒之门外,面上依旧无甚表情,从容平静得像是风雨到来之前的晦暗云层。倒是他身边的阿元气得不行,对那赶人的家僮道:“三妇这是何意?理由都不问一声就直接把人拒之门外,也太欺人了些。”

    对面的家僮自然不甘示弱,毫不客气的说了回来,阿元更气,挽起袖口就想继续说些什么,忽听殷暖语气平淡的唤了一声:“阿元!”

    “什么?”阿元一愣,下意识的回过头,忽然又愣住,半响,惊讶的压低声音小声在殷暖耳边道,“五郎君,王郎主和郎主他们真的来了!”

    “嗯。”殷暖点点头,往旁边退开一些,微躬身迎接殷颂等人的到来,阿元忙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心里对殷暖这般出神入化的猜测简直敬佩不已。

    很快殷颂几人就走近两人,殷暖方行了一礼,舒玉楼家僮看见郎主亲自到来,自然不敢阻拦,慌忙把人迎了进去。

    众人走进院子,殷昕和马思琪已经得了消息,匆匆忙忙的赶来迎接。

    几人心思各异,马思琪视线从王禹慈身上扫过,看见王焕时虽然不识,但看他和王禹慈的相处模式,心里忽然便颤抖了一下,最后视线狠狠的落在殷暖身上。

    殷昕心里也有些奇怪,方才家僮突然来禀说郎主和王家郎主一同前来之时他还有些不敢置信,待看见跟在旁边的殷暖时更是有些奇怪,只是心里再是疑惑,还是恭恭敬敬的给殷颂和王焕几人行了礼。

    “三郎不必多礼。”众人在正厅坐下,殷颂瞥了马思琪一眼,说道,“王郎主有些事要问子妇,子妇实话实说便是。”

    殷昕闻言,更是惊讶的看向马思琪,只见马思琪双手握紧,面色依旧恭敬的道:“王郎主请问,妾身若知晓,定不敢隐瞒。”

    王焕看向殷暖道:“人命关天,事不宜迟,殷五郎君请直接询问吧!”(未完待续。)

    ps:  实在抱歉,因为忙着考工作,就有些拖沓了。

    祝愿看文愉快!

第三五七章 对峙

    殷暖微微点头,谢过王焕之后,转向马思琪的方向行了一礼,而后直接道:“三嫂请恕仆言语冒昧,只是现下人命关天,不知三嫂可能告知水奴下落?”

    “水奴失踪了?”殷昕一听,心里先是一惊,又下意识的看向马思琪道:“思琪,这是怎么回事?”

    马思琪咬了咬牙,面上却只疑惑的道:“水奴不是五叔的婢女吗?妾身如何会知晓她的所在?”

    “三娘。”王禹慈道,“殷五郎君已得知真相,如今儿家心里正后悔和不安着,你便说说,水奴娘子被送去何处,且让人救回要紧罢!”

    “妾身不知王娘子在说什么?”马思琪看向王禹慈,心里暗恨,面上依旧平静的道,“妾身待王娘子以一片诚心,缘何王娘子会如此冤枉妾身?”

    “你……”王禹慈一时无言,王焕道,“我儿在此之前从未涉足贵府,有何必要冤枉于你?”

    “王郎主说的是。”马思琪道,“只是这一点妾身也不知。”她说着看向殷暖,缓缓说道,“王娘子既为五叔未婚良人,是以妾身猜测,许是因为受人撺掇,才会污蔑于妾身。”

    “胡说。”王焕气急,“我儿若是要污蔑于你,又何必连累自己成为帮凶?”

    马思琪咬了咬唇,忽然在殷颂面前跪下,哭道:“郎主,儿自从来到殷家,孝悌之道不敢有忘,如今受人如此污蔑。还请郎主为儿做主啊!”

    殷颂皱了皱眉,确实,现在不过是王家父女的一面之词,若要就此断了马思琪的罪过,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真是胡说八道。”王焕冷笑道,“我堂堂王家之主,何必跋山涉水赶来冤枉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马思琪闻言,立即说道:“许是王郎主听了小人之言呢?王郎主大人大量,妾身一介卑微之人,实在不敢因为自己一人而污了王郎主宽宏大量的声名。”

    言下之意就是王焕此番如此与她计较。不过是自污名声。

    王焕一生虽然见多了府邸之争的明枪暗箭。却不曾直接面对过如此巧嘴滑舌的刁妇,当下气得怒气冲天。

    王禹慈亦是震惊在原地,马思琪在她面前从来都是一副温婉知心的模样,何曾有过这样胡搅蛮缠、歇斯底里的情形?当下总算是完全相信了王焕说的关于自己是被她利用的话语。

    “你怎能这样说?”王禹慈道。“这一切不都是你告诉我的吗?还有那家酒楼也是……”她忽然想起什么。说道。“对了,那家酒楼的掌柜可以前来证明儿家说的是真的。”

    马思琪闻言,心底冷笑一声。说道:“妾身不知王娘子在说些什么,什么酒楼掌柜?妾身从未听说过。”

    “胡说,你明明……”王禹慈忽然愣住,浑身发冷的看向马思琪,是呀,她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在那个掌柜的面前,她一直不过是,在暗中指挥着自己做这一切而已。

    “你……”方才醒悟,原来马思琪不仅是利用自己,甚至随时准备好抽身离开的。

    马思琪见她语塞,更是声泪俱下的对殷颂道:“郎主,王娘子受人欺骗才污蔑妾身,儿不怪她,只是郎主一定要替儿做主啊!”

    “实在可恶!”王焕想着现在依旧生死不明的司马君璧 ,怒道,“若是就此出了人命,我王家定要为那婢女讨个公道。”

    殷颂闻言,有些惊讶的道:“王郎主可是和那婢女相识?”

    毕竟王焕堂堂王家之主,这般光明正大的为一个婢女出头也实在太反常了些。

    王禹慈想到方才得知的那个关于水奴的惊人身份,心里也还在震惊不已。

    正在这是,院外忽然骚动起来,片刻之后,只见因田押着两个奴仆进来,正是先前把水奴投湖的那两人。

    “五郎君。”因田道,“婢子方才在司园外面看见这两个鬼鬼祟祟的家僮,他们说自己是舒玉楼的人,婢子便大胆把人押到此处。”

    殷暖点点头,上前看了看,回头问道,“三嫂,这两人你可认识?”

    马思琪抬头一见,面色微微有些发白,摇头道:“不认识,不过一个家僮而已,妾身如何会认识?”

    殷暖看了因田一眼,因田手下不动声色的微微用力,只见这两个奴仆额头上冷汗沉沉而下,连连叩头道:“三娘,奴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完成了,求你救救奴的性命啊!”

    这两个奴仆确实是因田在院外抓住的,不过不是司园的院墙,而是舒玉楼的院墙。他们把水奴投湖之后,正打算回来向马思琪回报,就被得了殷暖指示的因田直接抓住。因田出身皇宫,审问手段自然非是一般人家可比,甚至还不曾见伤见血,就让这两个奴仆口头求饶。

    “你们血口喷人!”马思琪慌乱道,“妾身何曾要求过你们什么?”

    她话音未落,忽然一个人影闪过,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马思琪白皙的面容上已经多了五个鲜红的手指印。

    “夫婿?”马思琪捂住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殷昕,“你打我?”

    “贱人!”殷昕狠狠的道,“如今证据确凿,你还在狡辩什么?水奴到底被你弄去了什么地方?”

    马思琪不答,只泪流满面的看着殷昕道:“夫婿也要冤枉妾身不成?”

    “哼!”殷昕冷哼一声,厉声道,“这两个奴仆你说你不认识,我却是认识的,他们不是你从马家带来的奴仆骂?这你又该如何解释,难不成我也污蔑于你不成?”

    马思琪闻言,只胡乱摇着头,忽然凄厉的哭叫了一声,转向殷颂哭道:“郎主,儿真的是冤枉的啊,夫婿他一直对水奴有着别样心思,他一直嫌弃妾身碍事,所以才会帮着别人对付妾身!”

    众人闻言,皆对她无语至极,如今证据确凿,她不承认不说,甚至还直接抹黑直接的夫婿。

    殷昕气氛不已,怒道:“来人,把这刁妇押去私牢。”

    “且慢!”殷暖道,“三阿兄,阿姊生死不明,还要劳烦三嫂先告知阿姊下落。”

    “殷暖!”马思琪怒道,“你在胡说什么?你的婢女失踪了,到底关我什么事,你们一个个头顶青天的男子,何至于如此咄咄逼迫妾身一个弱女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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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八章 执念

    “闭嘴!”殷颂道,“事到临头还如此狡辩,我殷家养不起你这样的刁妇,三郎,立即休书一封,把人直接送回建康去!”

    “郎主开恩!”梅诗一直战战兢兢的伺候在一旁,此时闻言,吓的慌忙跟在马思琪身边跪下,连连叩头道,“求郎主开恩啊!三娘她确实是被人冤枉的啊!”

    “拖下去。”殷昕皱眉,吩咐道。

    立即便有两个家僮上前来把梅诗拖走。

    马思琪跪在大堂中央,心里从来没有如此的恐慌和绝望过。面对殷昕的质问,她只能下意识的不停的摇头否认。

    殷昕心急水奴安危,自然不会有好言语。殷颂又烦她如此知错不该的态度,让他在王家家主面前丢尽了脸面,也懒得再与她废话,直接道:“来人,把这刁妇送上去往建康的马车,三郎,你随后再写一封休书呈上便是。”

    话音才落,立即便有几个家僮上前拉住马思琪就往外拖。她平日待人太过苛刻,此时除了梅诗之外,竟无一人为她说上一句甚至同情丝毫。

    “不,不能这样!”马思琪这下是真的慌了,她挣开家僮的禁锢,披头散发的爬到殷颂面前,连声求道,“我说,我什么都说,求郎主你不要赶走我。”

    王焕闻言,立即问道:“水奴究竟被你送到何处?”

    马思琪垂下头,半响,低声说道:“城外孤山上的那个湖中。”

    “什么?”王焕大惊,若是被丢进湖里。时间已经耽搁了这么久,只怕是已无生机。

    殷暖闻言,面色沉得吓人。

    “阿父。”他上前一步说道,“儿先告退!”说完不待殷颂回话,转身离开,路过王焕时只微一颔首,再无只言片语。

    “等一下!”王焕和殷昕几乎是同时开口。

    殷暖回头,殷昕道:“五阿弟,我和你一道前去。”

    “不必。”殷暖摇头,王焕立即道。“我命人和你一道前去!人多也方便些。”

    “小子谢过王郎主。”殷暖顿了顿。道,“只是仆现在只信得过自己。”

    说完转身离去,因田和阿元慌忙跟在他身后。殷颂本欲开口,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待殷暖离开。王焕回过头来。视线扫过堂上众人。半响对殷颂道:“殷郎主,区区也告辞了!”

    殷颂起身道:“王郎主,对于此番发生的事。我实在是抱歉,改日一定登门道歉。”

    王焕道:“此事愿是仆管教不理,只怪小女识人不清、心智不定,此番叨扰贵府实在惭愧,至于其他,冤责有主,区区自会讨个公道。”

    马思琪狼狈的跪在地上,正因为方才殷昕提出要和殷暖一道去找水奴而恶狠狠的盯着他,此时忽然听见王焕一席话,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只看见王焕眼里的狠厉和不善,忽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此时方才醒悟,此番她不仅是害了自己,只怕还替远在建康的马家树了一个劲敌。

    然而不待她慌忙说些什么补救,王焕父女已经走远了。

    王焕和王禹慈离开舒玉楼之后,几乎立刻便让人收拾行李离开了殷家,待殷颂让人去请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不过王焕因为担忧司马君璧以及王禹慈的固执,并未离开新安,只暂且在客栈住下。

    却说舒玉楼这边,马思琪既然已经承认了错误,殷颂也懒得再与她多费唇色,本来是打算直接让人送回建康马家的。终究是一夜夫妻百夜恩,殷昕念她最后还是认错,便向殷颂求了请,在加上后来匆匆赶来的赵氏求情,马思琪还是被留下,但被罚跪三日,之后送进俺门里抄写经书、吃斋念佛三月,又被罚禁足舒玉楼一年。

    对别人来说也许不算什么的惩罚,于马思琪来说,差不多是终其一生仅此一次的奇耻大辱。

    王焕和王禹慈在新安城里最好的客栈住下之后,就一直派人在司园门口守着,以便能最先得知司马君璧的消息。只是司园里人人口风极严,始终不得半点消息。

    当夜酉时左右,王焕终于等到了司园的消息,让他和王禹慈吃惊的事,此番竟然是殷暖亲自过来。说是司马君璧已经被找到,因为她本人擅水的缘故,在湖中清醒之后游到岸上,最后体力不支晕倒在湖边。

    王焕闻言,终于松了口气,而后看向殷暖道:“不知五郎此次专程前来,还有其他何事?”

    话虽如此,心里却是明了,此番他专程前来,为的只怕是那一桩一直未曾被提及的婚姻。

    果然,就听殷暖道:“王郎主赎罪,小子有一事相求。”

    “五郎请直言便是。”

    殷暖道:“王娘子身份高贵,仆实在不敢高攀,望王郎主见谅。”

    王焕叹了口气,半响,忽然说道:“在此之前,五郎可能说说,你和公主究竟是怎么回事?”

    殷暖听他直接说了司马君璧的身份,也没有太过意外,只是道:“小子一生,唯阿姊一人。”

    “如此也好。”王焕点头道,“你是个让人信赖的,禹慈没缘,公主留在你身边,区区也放心了。”

    “多谢王郎主成全!”殷暖道,“如此小子便告退!”

    然而他话音才落,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王禹慈站在门外,眼眶通红,面上却满是执着,“阿父,儿不同意。”

    王焕叹道:“已是无缘,我儿又何必如此执着?”

    “阿父。”王禹慈才一开口就哭道,“儿从很小的时候,一颗心就已经系在五郎君的身上,你让儿如何放弃?”

    疼爱了大半辈子的女儿这般楚楚可怜的在自己面前哭泣,王焕一时心疼不已,叹道:“禹慈,此番毕竟是你做错了。”

    王禹慈闻言,转向殷暖泪流满面的道:“五郎君,儿家之前确实做错了,儿家向你认错,也会想君璧表姊认错的,你……不要解除婚姻好不好?”

    殷暖闻言面色不变,只道:“仆之心意已经说得清楚,王娘子又何必如此执着?”

    王焕见此,叹道:“五郎的意思仆已明白,且先回吧,禹慈这里,仆会说服她的。”

    “阿父!”

    殷暖闻言,没再给王禹慈说话的机会,直接告辞离开。

    待人已经离开,王禹慈绝望的在坐榻上坐下,爬在案几上哭泣着。(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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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五九章 决绝

    王焕见此,半响,叹了口气道:“禹慈,你也该长大了,此番任性了这么多次,已该有一颗悔悟之心。”

    深秋的天气,炙热的太阳方落下不久,吹来的晚风里就带了丝丝冷意。

    司马君璧依靠在凉亭的柱子上,有些怔怔的看着视线里缓缓降下的夜幕。

    忽而身上一暖,回过头来,便发现肩上已被人搭了一件厚厚的大氅。

    “暖暖。”司马君璧回头道,“回来了?”

    “嗯。”殷暖点头,“回来了。”

    司马君璧顿了顿,问道:“阿舅他,还好吗?”

    “好。”殷暖道,“王郎主让吾好好照顾你。”

    司马君璧轻笑一声,说道:“你一直不负所托不是吗?”

    “不,吾一直有负所托。”殷暖道,“吾一直不曾照顾好阿姊。”

    司马君璧又靠回柱子上,半响,忽然轻声道:“暖暖,我运气真的很好不是吗?都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是不是?”

    “是。”殷暖点头,重复道,“阿姊一定会必有后福的。”

    风从竹林里吹过来,拂过鼻端,似乎带着竹叶上的清香,殷暖拾起落在司马君璧肩头的竹叶,放在手心里转动着。

    “暖暖。”司马君璧忽然又道,“禹慈她……是我表妹。”

    很小的时候,也会蹒跚在她身后,脆生生的叫着“表姊”。而她已经太久没有和亲人面对面互相说着话的感觉了。

    “我知道的。”殷暖轻轻叹了口气,上前一步从后面把她抱在怀里。把头倚在君璧肩上,低声道,“阿姊,吾知道的,知道他们都是你的亲人。”

    之后过了两日,殷颂自从得知王家父女搬出殷家之后,心里一直担忧对方因为恼了殷家而影响了王禹慈和殷暖的姻缘,故而一直派人前往邀请。无奈王家一直避不见面,只说突然有事要做,待忙完之后会亲自前来拜访。殷颂闻言。虽然焦虑。也只得按捺下心情等候着。

    又在殷颂不停的派人前去邀请的同时,王禹慈也一直派人前往树砚阁要见殷暖,只是也一直被回绝了。而对于王家一直不曾提起退婚一事,殷暖也不急。依旧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事。

    之后又过了两日。这天王禹慈终于让人前来送信。说是欲见殷暖一面,只要两人能单独见上一面,她便主动退婚。再不纠缠丝毫。心知如此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殷暖同意前往。

    第二日是一个天气晴朗的好天气,只是毕竟深秋,四周景色萧瑟,虽有太阳当头照着,风吹过的时候,身上还是多了几分冷意。

    王禹慈要求见面的地方是一艘船,船上处处轻纱曼舞,装扮得极是漂亮。殷暖才上船,船夫立即便解了缆绳开始划,他也不在意,走到王禹慈所在的甲板上之后,方才发现果真如她所说的单独见面,船上除了船夫之外,再无他人。

    “五郎君来了?”王禹慈跪坐在案几后面的毾?之上,梳着飞仙发髻,穿着橘黄色的大袖衣衫,面上也仔细的上了妆,若非有些红肿的双眼,倒也是精神抖擞的模样。

    殷暖微微颔首,在她对面屈膝而坐。

    王禹慈欲伸手给他沏茶,殷暖摇了摇头,谢绝了她的好意,自己执起茶壶倒了一杯。王禹慈失落的坐回原位,有些痴痴的看着他,半响喃喃说道:

    “真好,五郎君果然一个人赴约来了。”

    殷暖微微抬眼,面上淡淡的道:“这是王娘子说出的条件,仆自然依从。”

    王禹慈闻言,有些惨然的笑了笑,半响,说道:“所以还是因为君璧表姊才来的吗?说起来,若不是因为儿家和君璧表姊的关系,五郎君只怕连话也不会和儿家说一句的吧?”

    殷暖端着茶杯,眉头微微皱起,不知是因为嫌弃这茶的味道还是王禹慈的话,半响点头道:“是。”

    王禹慈心里一阵刺疼,手里轻轻摇晃着茶杯,面上却依旧带着笑意,有些感伤的道:“这茶是儿家亲自煮的,还是不如君璧表姊煮的是吧?”

    殷暖放下茶杯,依旧淡然的道:“各有千秋,只仆不喜而已。”

    王禹慈咬了咬唇,沉默片刻,起身走到船舷处,靠着栏杆感叹:“虽已过了荷花盛开时节,新安的湖还是这么美,只可惜儿家今后只怕再没观赏的机会了。”说着又回过头,看着殷暖道:“五郎君不问儿家今日的目的是什么吗?”

    殷暖道:“王娘子若要说,自会说。”

    “是了。”王禹慈低声道,“五郎君本来就只为儿家提出的条件而来,至于前来的目的,自然是不会关心的。”

    殷暖垂了眼眸,似乎没听见她在说什么的样子。

    王禹慈面上闪过一丝黯然,苦笑道:“不知道是否有人说起过,五郎君对待表姊之外的人,可真是绝情呢。”说着看向那杯自从她说是自己亲自煮的、之后殷暖再未碰过一下的茶,幽幽说道,“五郎君可知道,儿家说爱慕你,是真心的话,儿家为了五郎君,真的什么都能做的,甚至……”她转向湖面,缓缓说道,“死亡也可以的。”

    “本就两不相干。”殷暖道,“王娘子又何必如此?”

    王禹慈却道:“五郎君是不相信儿家所说吗?”她看向殷暖,绝望而又惨然的笑道,“儿家可以证明的。”话音才落,忽然身影一闪,只听得“噗通”一声,船上再无王禹慈身影。

    此时船已到了湖中心,船家对船上发生的一切恍若未闻,又兼此时节荷残莲败,湖中并无其他船只,王禹慈就那样决绝的跳了下去,甚至连丝毫挣扎也不曾有,就渐渐的没进水里。

    随着另一道“噗通”落水声响起,片刻之后,殷暖拉着王禹慈爬到了船上。把人放在毾?上之后,殷暖冷着脸转向船头道:

    “船家,烦请靠岸!”

    王禹慈浑身湿透的躺在毾?上,湖水冰冷,她微微打着颤,唇咬得死紧,半响终于哭出声来,抽泣道: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是会水的,可是你既厌我至此,又何必救我?”

    她是真的,打算赔上一条这一条性命,换他一个此生不忘的。

    殷暖站在她身边,面上神色冷的吓人,他缓缓说道:“阿姊之外,尔等生死,于我何干?”(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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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〇章 结束

    王禹慈忽然便生生打了个冷颤,虽然知道殷暖对司马君璧之外的人冷漠,但她不曾想过会冷到如此,方才生出的几分希望就此烟消云灭。

    “可、可是……”王禹慈咬牙道,“若不相干,方才你缘何会那么迅速的下水救我?”

    跳进湖里的时候她虽然有些迷糊,可隔着水层,她还是能清清楚楚的看见,就在她刚落水之际,殷暖也跳了下来。

    殷暖缓了面上冷漠的神色,叹了口气道:“王娘子,你跳进河里要挟,仆虽救了你,但并不代表这是受了你的胁迫,只因你是阿姊的亲人而已。”

    “只是这样……而已吗?”

    殷暖走到案几前,把案几上的茶水放在炉子上煮沸,然后给她倒了一杯,道:“喝杯热茶吧!今后还请珍惜自己的性命。”

    毕竟这世上,还有那么多挣扎着想要活下来的人;也有些人,是他恨不能付上一切换她一生健康长命的。

    王禹慈坐起身,微微哆嗦着捧起面前热茶,眼泪不停的往下掉,牙齿也微微打着颤,此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有些麻木的点着头,在赌上生死决绝过一次之后,忽然也就看淡了,只觉得满心的疲惫。

    船渐渐靠岸,船上沉默着,王禹慈饮了热茶,又自己拿出披风披在身上,缓了半响,终于觉得暖和了些许,才缓缓抬头看向殷暖的方向。

    殷暖面向岸站着,修长的身影让人觉得高大而又安心。又隐隐的带着几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不过王禹慈知道,在面对司马君璧的时候,这一层冷漠是绝对不会有的。

    “五郎君。”王禹慈看着他的背影,轻声问道,“你可否说说,你对阿姊,是什么样的感情?”

    湖面的风微微袭来,终于带了丝温度,半响,王禹慈听见殷暖轻声回道:“吾这一辈子。唯一能陪伴身侧的人。只有阿姊,再不会有任何人。”

    王禹慈一顿,半响叹道:“输给君璧表姊,其实儿家也是心服的。”毕竟从很小的时候起。司马君璧在她心目中。一直就是个耀眼的存在啊!

    此时船已靠岸。殷暖微微颔首,道:“王娘子,望自珍重!”

    王禹慈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忽然又流了下来,她忽然大声对着殷暖背影道:“五郎君,请帮我给表姊说声抱歉,为我……做的这所有的一切。”

    殷暖的身影微微顿了一下,王禹慈听见风里传来一声淡淡的“好”。

    她抱着膝盖,再不抑制的哭了出来。

    翌日,一直对殷家避而不见的王家家主终于主动拜访了殷府。殷颂高兴至极,立即吩咐家僮摆宴,之后亲自迎到门外。

    然而王焕进来之后,只简单说了几句关于解除婚约的决定便打算告辞,殷颂大吃一惊,立即询问是否因为殷家怠慢的缘故,王焕只说是因为自己女儿缺少教养,做事太过逾越,实在不敢委屈了殷五郎君,之后无论殷颂再说什么,甚至连膳食也未用便心意坚决的告辞离开。

    本已经差不多定下的事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否决了,殷颂只气氛不已,然而王焕态度太过诚恳又兼殷家理亏在先,他虽心又不岔,除了立即命人把殷暖喊来之外,实在找不到其他发泄的法子。

    而得知此事之后,最高兴的莫过于赵氏。殷暖这些年越来越显才能,一直便是她的心头大患,若真与王家结为秦晋,只怕今后更是势不可挡,到时候殷家究竟落在谁的手里还很难说,那她到时就算控制了殷昕又有什么意义?

    自从谢氏离世之后,殷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过殷颂这般一脸怒气看着自己的时候。他才问过安,殷颂就一掌拍在案几上,怒道:

    “跪下!”

    殷暖依言跪下,殷颂又道:“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缘何王家会突然退婚?”

    殷暖道:“儿亦不知。”

    “哼!”殷颂冷哼一声道,“真当我是眼瞎的不成?那王家娘子对你一片痴心,又怎会因为王焕说的那个理由就如此简单的解除婚约?”

    殷暖道:“回阿父的话,儿对王家娘子无意,不敢相误。”

    “胡闹!”殷暖又拍了一下案几,怒道,“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如此华族大家,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殷暖沉默片刻,而后抬头看着殷颂,缓缓说道,“华族大家又能如何?阿父如此执着,可是因为知晓主母心向赵家,所以打算用儿来制衡?”

    殷颂闻言,竟是愣了一下,而后恼羞成怒道:“你如何会知晓这些?”

    确实,他这些时日渐渐察觉,赵氏一直暗中偏向赵家,或是财或是名,甚至是一些有损殷家利益的事,又兼后来殷昕和马家联姻,赵氏身后有赵家之外又多了马家支持,故而赵氏一脉竟隐隐有不受他控制的趋势,而这种事在这样一种男尊女卑的时代是绝对不被允许的,因此他才会这般执着的让殷暖和王家联姻,制衡赵氏。

    毕竟就算他不怎么喜爱这个孩子,但也是阿幽给他生的孩子,殷家若是给他,至少比被赵家控制要好很多。

    殷暖见他面上表情,便知自己果然说对了。

    “五郎。”殷颂见殷暖神色黯然,叹气道,“为父身体已经大不如前,因此想在之前为你培养一些属于你的势力。”

    殷暖心里暗叹,若真是为他,现在才想起这一点,只怕他早已经被淹死、杀死甚至各种形式的屈死无数次了。只是心里再想得如何讽刺,上首那人终究是自己父亲,不管真心与否,他的确是在关心自己。

    殷暖道,“儿谢过阿父关心,只是儿太不懂事,辜负了阿父期望,请阿父责罚。”

    “罢了。”见他服软,殷颂也没了继续追究的心思,只道,“既然无缘,以后为父再为你结一门好亲事便是。”

    殷暖道过谢,父子两一时无言,他正打算告退,又听殷颂道:“对了,阿婴近日如何?”

    “七阿弟一切都好。”

    “那就好。”殷颂有些疲惫的挥挥手,“且退下吧!”

    殷暖告退,又想起殷颂面上有些病态的苍白,眉头微微皱起。

    翌日王家父女便离开了新安,离开之前,王焕让人给殷暖送来一封书信。信中让他照顾好公主殿下,又道若是公主以后有什么麻烦尽管告知王家一声,王家以后便是殷暖和司马君璧的后盾。信中对这一段已成云烟的姻缘和王禹慈那日落水之事却是只字未提。

    殷暖把信给司马君璧,她看完之后把信折叠放好,面上有些释然的笑。不管以后说与不说,这个阿舅待她,终究是让人感动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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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婢介绍:
她是一国公主,骄傲、尊贵;一着不慎从九天跌入泥淖。 他是世族子弟,温柔、善良;小小年纪看透人情冷暖。 她是他的阿奴,唠唠叨叨,从容大气,为他放弃自由、忘记生死。 他是她的郎君,因为心中有了想要保护的人,所以温柔变成武器,从容变成盔甲。 “要是儿家离开了,暖暖会娶王家娘子吗?贵婢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贵婢,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贵婢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