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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白小归     娇女谋宠txt下载     娇女谋宠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零六章 要脸

    谢安珍再次回到侯府时,心情早就与出门前大不相同了。

    从停在侯府门前的马车上下来,谢安珍推开翠薇搀扶她的手臂,自己抱着胳膊打量起这熟悉的门庭。

    平阳侯府内里虽没有实权实利,但因为有原配夫人留下的巨大的家财,又有个喜欢装点门面的侯老爷,所以其实从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不错的。

    谢安珍从前也觉得不错。

    可自她从肃王府回来就不这么觉得了。

    平阳侯府这样的府邸表面上精致好看,放在一般人的眼中的确令人羡慕。但是像这样的府邸,在京安城中最起码能找出数十家来。

    肃王府就不一样了。

    虽说肃王府没有什么奢华的装饰,但质朴中流露着恢弘霸气,是一般府邸根本无法相较的。

    尤其是又坐落在那样繁华的好地方,让人莫名有种坐镇天下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是棒极了!

    谢安珍再想到自己被肃王府奉为座上宾,而回到侯府却冷茶冷饭无人待见,这心中的而不满与落差不禁油然而生。

    她冷哼一声对翠薇道:“许久没有去过琼华院了,听说近来那里布置的不错,你这就跟我过去瞧瞧。”

    她的芳华院一直是侯府里最精致美丽的地方,想不到有一天琼华院也会不声不响地爬上来。

    不过管琼华院现在多么风光,从今天起。她照样有本事让琼华院恢复从前的破落!

    翠薇听闻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姑娘今日才有了靠山,这就要去找大姑娘的麻烦吗?

    大姑娘早就不是从前那个逆来顺受的人了,虽说身份上仍旧是四姑娘占上风。可真要硬碰硬,四姑娘总不能张口闭口抬出自己未来的夫婿来压人吧?

    既然不能,那谁占上风还不是明摆着呢吗——府上人人都知道大姑娘不好惹呢!

    “翠薇,我看你这样是把魂丢在肃王府没带回来?你该不会是瞧上嗣王了吧?”谢安珍冷嘲一句,还不忘掐了一把翠薇的胳膊,“小贱蹄子,还不快走!”

    谢安珍口中骂着。脸色倒并不算太生气,可见此时心情十分不错。

    翠薇忙收回自己的思绪,她暗恨自己太傻——连自己此时都管不了。哪里还管得了一会儿碰上了谁占上风?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听姑娘提到琼华院,心中替姑娘生气而已。”翠薇咬了咬牙道:“琼华院那瞎子,哪里配让姑娘亲自去看她……”

    翠薇蠢笨。所以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更显得真实。

    谢安珍听了果然高兴。也不再虐打翠薇,而是得意一笑道:“连你都明白的道理,可她却不懂。我就是要去琼华院告诉她让她知道,风光一时又能如何?这辈子,她休想跟我斗!”

    谢安珍说着便朝府中走去。

    看着她自信满满斗志昂扬的样子,翠薇不敢阻拦,只得快步跟了上去。

    琼华院里,谢安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红提收拾纸鸢。

    李承霆真没把自己当外人。在这里玩了一下午纸鸢,直到这会天色渐晚才又从后墙跳了出去。

    他这一来一回兴致勃勃的。一改之前的深沉。就连那夜不经意流露出的困惑也不知所踪,倒是让谢安莹一头雾水完全摸不到头脑。

    他这到底是干嘛来了?

    真的就是放放纸鸢送个礼物这么简单?

    “姑娘,纸鸢有十几只呢!”

    红提费力地抱着一大推花花绿绿的纸鸢十分苦恼。

    屋子里都被荣虢郡主的礼物塞满了,纸鸢那么大实在没地方放,又怕折坏了心疼——最终红提只好决定将这些全都挂在屋子里的墙上。

    “姑娘,他们姐弟俩送的礼物虽然不同,但可都是大手笔!”红提一下午玩得开心,这时候也忍不住笑,“且不说东西合不合心意,光是这数量上,是不把咱们屋子占满不罢休了。”

    红提在墙上比划着,将纸鸢一只只连成一串,由最高处一路挂下来,果然十分亮眼好看。

    谢安莹瞧着心里也十分喜欢,只是此时她却不得不静下心来。

    她觉得自己应该仔细思考一下李承霆的目的。

    从她认识李承霆,到后来知道了他的身份,又与他达成交易……这过程中,无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多么别扭,又或者她对他心中存有多么深的戒备,谢安莹都不得不承认,李承霆时一个很优秀的人。

    他天生拥有权力金钱身份,自身又有不低的实力。更为重要的是,他为人聪明稳妥,不自负不冒失更不会像一个单纯的武人那样鲁莽。

    而且长得很好看。

    如果不是两人的身份,还有前世那些事情的话,谢安莹一定会很欣赏他,尤其是他一贯说一不二行事磊落的样子。

    可是今天,谢安莹却觉得他哪里怪怪的……

    谢安莹毕竟不是真瞎,李承霆几次偷偷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关切的温度。

    如果只是送谢礼又一时兴起玩了一会,按照他那个冷冰冰的性子,不该如此啊……

    还有他说得那些话,如果不是因为他生就一脸坚毅认真,换一个男人来说,必然会给人油嘴滑舌之感。

    谢安莹敲了敲自己的头——是不是自己最近没睡好?

    出了名的冷脸小郡王居然会有油嘴滑舌的时候,说出去谁信?

    谢安莹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听见院外一前一后两个脚步声。

    这两个脚步声都是女子,一个听起来十分熟悉,正是许久不见的谢安珍了。

    “红提,有客人来了。”

    谢安莹收起自己的思绪,招呼红提从高椅子上下来——不管谢安珍来想要干什么,可别摔着她的红提。

    红提一愣,琼华院不比往日了,如今要进门也要来人自己通报一声的。而自己不通报,却要靠着姑娘的耳朵听出来的,想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红提听了谢安莹的话,立刻七手八脚地爬下来朝外看去。

    果然不是好人……

    红提向前迎了几步站在廊下,对着刚走上来的谢安珍大声道:“奴婢见过四姑娘,四姑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谢安珍正抬头看过来,听见这一句,立刻气得额头上立刻爆起青筋。

    一句“四姑娘”就像一把利剑,一下子挑破了谢安珍的脸面。

    她是四姑娘没错,可是她现在是大姑娘!

    谢安珍当场沉下脸来,一步一步缓缓逼近红提,直走到红提跟前,这才冷笑道:“红提,你好大的胆子!可是忘了当初在我院子里挨板子时候的疼了!?”

    谢安珍的眼神就像一头饿狼,看得红提一哆嗦。

    不过如果她不提这事,红提还真的差点忘了自己挨过一顿一点都不疼的板子……

    “回禀四姑娘,奴婢没忘。”红提小声答道。

    “没忘!?那你这是管谁叫四姑娘呢?”谢安珍拔高音量对着红提的脸尖叫道:“四姑娘在你屋子里坐着呢!亏你伺候了十几年,连自己主子是谁都分不清,信不信我这就拖你去见老夫人,看看老夫人怎么说!?”

    红提被她喊得耳朵疼,不得不往后一缩。

    她的确是心中不服气,所以才故意称呼谢安珍为“四姑娘”的。

    她也知道,这件事如果说到老夫人面前,受罚的一定是她自己,而且搞不好还会连累姑娘!

    可她就是忍不住啊!

    原本交换了身份就够让人生气了,可四姑娘还一点愧意都没有——老夫人罚她她认了,可凭什么这个坏人可以这样不要脸?

    以前大姑娘没出头,处处都要忍让着他们没错。

    现在大姑娘已经将身份都让给她了,全凭自己本事又创出一片天地,她却仰仗着抢来的身份,想到大姑娘面前耀武扬威吗!?(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践踏

    一直以来,红提什么都能忍,但唯独对这件事情她始终放不下。

    不单是因为她忠于谢安莹,更是因为她也忠于谢安莹的亲生母亲。

    谢安莹是她的主子,她当然希望她有个好归宿。

    小郡王李承霆看起来哪里都好,红提打心底对他满意。想到这样一个人却眼睁睁地要被四姑娘抢走,红提心中当然不舒服。

    更令她不舒服的,是四姑娘还抢了大姑娘的生辰与姓名……

    说句不好听的,大夫人留下的东西,哪一样不是被她占了去?而姑娘身单力薄,能够留下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名字和一个生辰是别人夺不走的了。

    ……可谁知她们连这个也不放过。

    原夫人是红提的恩人,她离世的时候红提还小,可原夫人的话红提却记得清清楚楚——夫人让她陪着姑娘,照顾姑娘。

    红提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在姑娘眼睛没好之前,红提几乎顶替了一个母亲的位置。

    她一心照顾着谢安莹,保护着谢安莹,用尽她最大的努力。

    可越是这样,每当她看见谢安珍的时候就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原夫人——她太弱了,眼看着大姑娘的东西一件一件被人夺走,可她却无能为力……

    现在,也许是因为姑娘强大起来,红提心中一直憋着的那股劲也终于压不住了。

    她知道自己这样做可能会惹出事情来,可她就是忍不住!

    红提的心思全都写在了脸上。谢安珍也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了她的怨气与不服。

    她狠狠瞪了红提一眼,忽然双手向前一推。使劲推在红提身上道:“滚开!你还没资格跟我说话!我今天倒要问问你主子,你这猖狂的下贱样子,可是她教你的?”

    安珍突如其来的推搡,红提没有防备一下子被推开撞在门廊之上。

    只听“碰”的一声,红提的头与沉重的木门相碰,发出巨大的声响。

    红提却顾不上摸一下自己的头,赶忙直起身子冲上前来想要拦住谢安珍。

    四姑娘今天分明就是来找事的。她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不能让姑娘吃了亏。

    红提上前要拦着谢安珍,谢安珍自然不会站在那里不动。

    她回头对翠薇使了个眼色。翠薇立刻也跟了上来,与红提两人挤在一处互相掣肘着对方——谁也不先动手,但谁也别想脱身出来帮忙。

    红提急得不行,可翠薇也不敢有丝毫让步。两人就这样拉拉扯扯地挤在一旁。

    谢安珍见红提帮不上忙。笑了一声,然后信步走进谢安莹所在的屋子里。

    琼华院果然与之前不同了。

    谢安珍看着眼前富贵精致的房间,心中的嫉妒犹如毒蛇的汁液蔓延而出。

    她走到墙边,用手轻轻摸上墙上那一串精致的纸鸢,忽然用力向下一扯,回头恶狠狠对谢安莹道:“纸鸢到底是纸鸢,就算能飞上天到底也是纸糊的,永远变不成凤凰!”

    在谢安珍的拉扯之下。墙上刚挂上去的纸鸢全被她拽到了地上,一下子就摔破了几只。

    谢安珍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可她还嫌不够一般,又在几只纸鸢上狠狠踩了几下。

    红提惊叫了一声,想要上前却又被翠薇拦住。

    谢安莹的脸色倒是丝毫不见变化,只是看着被踩坏的纸鸢,反而有了一丝轻松——李承霆的诚意太重,她正不知自己该不该收下。

    现在他未来的妻子帮他毁了这份诚意,自己也不用为此费心。

    这样也好……

    谢安珍还不知道自己脚下践踏是什么,她高昂着脖子快步来到谢安莹面前道:“你见了我怎么不行礼?敢不敬长姐,信不信我这就去禀告祖母,让她也赏一顿板子给你尝尝!”

    谢安珍不笨,离开了大夫人的保护,她其实比大夫人更加精明。

    她的身份已经亮相人前,就算有人心里不服气,但谁也不敢将这件事情透出去一点儿。

    尤其是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虽然为人刻板,但她的刻板可是建立在侯府利益之上的!

    谢安莹不服气身份一事,还纵容红提这个恶犬张口乱吠……这对侯府来说是多么危险——万一被外人听到了呢?

    老夫人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就算不严惩谢安莹,必然也会给她一些警告教她分清楚轻重。

    这样一来,谢安莹之前从老夫人那里挣来的好感可就全没了。以后府中的风向也就又要变了。

    谢安珍心中暗笑,本来今天只是想来炫耀一番,让谢安莹脸上难堪心中难过就行。既然红提敢主动挑衅,那就该让这对主仆知道厉害!

    面对着谢安珍的咄咄逼人,谢安莹缓缓起身。

    她毫无惧意地迎上去,一字一句道:“究竟是红提忘了那一顿板子,还是四妹妹你忘了上回是怎么被人抬出我这琼华院的!?”

    上一次谢安珍来抢衣裙,结果被一地红烛烧得浑身是伤,被人抬回去之后还躺了半个多月才见好。

    而且上次她可是带着一群下人一起来的。

    谢安莹的话清清楚楚,说白了就是在警告谢安珍——如果谢安珍想让她们挨板子,那她也不介意再让谢安珍爬着出去!

    至于老夫人那里,她也照样有说辞可以脱身!

    谢安珍听见她的话,当场就要气得跳起来。

    她方才自称“长姐”,以为能高谢安莹一头。谁知对方根本不买账,即便是她抬出老夫人来谢安莹也不怕,居然张口就叫她“四妹妹”!

    谢安珍完全没有想到谢安莹会这样强硬。

    令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谢安莹她居然胆敢当面承认——这番话的另外一个意思,就是说当初那场火是她故意为之!

    想到自己一直在身份上被她压了一头,又想到自己上次被火烧伤的大仇还没报——谢安珍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牙齿咬得紧紧的,恨不得这就扑上去咬住谢安莹的脖子!

    “你好大的胆子!原来在那时你就敢暗算我!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告诉祖母!”谢安珍将拳头在袖子中攥紧。(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疯子

    谢安珍尖叫着要去老夫人那里告状,谢安莹自然不会拦她。

    不但不拦,谢安莹还学着她刚才推开红提的样子,大力将她推开,然后冰冷地看着她道:“再送你一个把柄,去告诉祖母,就说我动手打了你。”

    谢安莹死而复生,脾气早已大改。她不去找谢安珍的麻烦就已经不错了,谢安珍居然还敢上门惹她。

    前世的一切都证明退让是没有用的,她不会再退让了。

    谢安珍既然要去老夫人那里讨说法,那就去吧。她不介意借此看看老夫人的底线在哪里,也好为接下来的布局探路。

    谢安珍被推得后退了两步,那边翠薇一时着急想要过来扶她,结果也被红提大力推开。

    红提终于有机会跑到谢安莹面前,张开手臂将她护在身后,一句话不说就死死瞪着谢安珍。

    谢安珍脸上露出一丝暴躁。

    之前她在琼华院烧伤的时候,虽然心中憎恨迁怒谢安莹,但她真没想到那竟然会是谢安莹有意为之。

    而这一回,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她这才明白谢安莹根本就不像她平时表现出来的那样知礼温婉。

    她完全就像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

    谢安珍几次威胁都不能令谢安莹服软,此时她也终于没了别的办法,她狠狠的冷笑一声,终于抛出了她今日来的最终目的——

    “很好,你果然比我想象的更下贱!”谢安珍仰着脖子。换上了一副冷笑的面孔,“就算你虚伪的骗过了所有人,可是你别忘了一件事……”

    谢安珍故意拖长了声音。她就不信当她说完之后谢安莹还能用这幅云淡风轻的嘴脸看着她。

    “你别忘了,我很快就要成为郡王妃了。而你,最好的出路不过就嫁给镇北侯府那个没前途的庶子苏君然!”

    谢安珍的声音越来越大,因为她已经看见了谢安莹渐渐难看的脸色。

    这让她终于有了满足的快感。

    不等谢安莹说什么,她像是已经将胜利攥在手中一样继续道:“当然,就算你想嫁给苏君然,那也还要看我母亲的心情。难不成。你以为你的婚事能越过父母之命,由祖母做主吗?”

    谢安珍将这番话说完之后,那曾经不可一世的自信又回到了她的脸上。

    女人的身份与地位不是你自己又多大本事决定的。

    她谢安莹就算学了一身狐媚本事。将外头那些儒生迷得团团转,可那又如何,女人最终是不是高贵,还是要看她嫁了什么人!

    谢安珍知道自己这辈子最少也要做一个王妃。这不但是肃王府自己上门求来的。更是连帝师大人和陛下都亲口许诺的。

    而谢安莹呢?

    镇北侯府的婚事还没落实,王夫人就跟母亲产生了矛盾,这个时候要是将谢安莹嫁过去,正好可以让王夫人泄愤狠狠地调|教折磨她一番!

    到了那时候,就像母亲说的一样,谢安莹再见到她就得行礼,而且只要她愿意,还可以让谢安莹给她行跪礼!

    谢安珍见谢安莹一言不发似乎被她戳中痛处。心中更是大快。

    “你该不会是到现在还以为小郡王会娶你吧?”谢安珍对着谢安莹上下打量,嘴里啧啧感叹道:“你也不想想。如果他知道你是个瞎子,就算你的生辰好上天去,他又怎么会喜欢你?”

    这天底下,谁家王妃是瞎的?

    “你说够了吗?”谢安莹终于出声了。

    她没想到谢安珍除了厚颜无耻之外,这一张嘴也够让人讨厌。

    谢安珍一愣,谢安莹的脸色虽然不好看,但听她这口气,却不像是很难过的样子,反而更多的是不耐烦。

    正在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却听见谢安莹用十分清晰的声音道:“说够了,就快滚。”

    谢安莹早就听够了这些没水平的话,之所以由着谢安珍说完,便是不欲与她做这些没有用处的口舌之争。

    就算女人的尊卑由男人的地位决定,可能嫁给什么样的男人,却还是要凭借自己的本事的!

    谢安珍居然天真的以为自己会让她顺利出嫁?

    她早就说过了,属于自己的东西,自己一定会亲手夺回。不属于自己的,她也会亲手毁掉。

    如何对待李承霆,那是他与自己前世就没有算完的账,这一辈子自然也该由她来决定。

    但无论如何,也绝对轮不到谢安珍插手了。

    谢安莹向前一步,看着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谢安珍,再次清楚明白地问道:“还不滚,是想让我在这里跟你动手吗?”

    谢安莹倒是巴不得谢安珍能跟她动手。

    这里是琼华院,一旦事情闹大,是谁上门挑衅一目了然。况且自己安分老实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老夫人身边又有黛纹帮着说话。

    这要是闹了出去,谢安莹可不吃亏。

    谢安珍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没有想到自己丢出这么多筹码,却还是吓不住谢安莹。

    此时在她的心里,谢安莹简直就是白痴就是疯子,她毫不怀疑谢安莹根本就不知道郡王爷的权势有多大!

    可是,就算郡王有权有势,将来可以给她撑腰。可现在她却拿谢安莹一点办法都没有。

    她并非不想跟谢安莹动手,如果放在从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上千厮打谢安莹,然后用指甲掐烂她那令人厌恶的面孔。

    可现在她却不敢这样做。

    因为她在谢安莹的眼中看不到一丝惧意,甚至还感受到对方的兴奋之情。

    她是郡王妃,谢安莹不过是个庶子妇。真要是打起来,谢安莹万一伤到了她的容貌,她可就亏大了!

    她才不会上当!

    就算她现在拿谢安莹没办法,但是她还是会去老夫人面前哭诉,再加上嗣王已经答应帮她寻找舅舅了。

    等到那个时候,老夫人在内管教谢安莹,再由舅舅在暗处下手对付她,谢安莹绝对会死得很难看!根本就用不着自己冒险出手。

    谢安珍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愤怒强压下去,铁青着脸道:“你胆子不小,不过别高兴的太早,你要记得自己是个瞎子,这世上多得是你看不懂的事情——别等到事发之后才只到怕!”

    谢安珍意有所指的说完,对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翠薇道:“走吧,有人想要自寻死路,我们就成全她。过几天在来看她的下场!”(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诱饵

    红提眼睁睁地看着谢安珍踩着李承霆所赠的纸鸢扬长而去,回头心疼对谢安莹道:“姑娘,她也太过分了!咱们将这件事情告诉郡王吧!”

    谢安莹看着一地残破的纸鸢,摇摇头道:“这件事情告诉给他反而不好。”

    红提早就被气得不行,她刚才都恨不得冲上去跟四姑娘打上一架了。

    可她也看出来了,大姑娘似乎在故意忍让着四姑娘,似乎是不想生事反而有别的什么打算一样。

    姑娘没说动手,她当然不会动手。

    现在姑娘不让她告状,她自然也就不会多嘴说给小郡王了。

    不过红提还是不明白,这件事情让小郡王知道不好吗?

    ——他亲手送来的纸鸢,费了那么大的力气一只一只地放进来,这样一番心意却被四姑娘践踏成眼前这个样子。

    换成谁都会生气吧!

    四姑娘现在敢这样猖狂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她有小郡王做靠山吗?等到时候小郡王生了四姑娘的气,看她还能怎么办!

    以后再想到姑娘这里闹事,也得掂量一番才行!

    可姑娘为什么不让啊!

    “姑娘,奴婢觉得,对待四姑娘不能这么客气。”红提将拳头握得紧紧的,始终气愤难平。

    谢安莹顺手戳了一下红提气鼓鼓的脸,然后亲自弯下腰来,将纸鸢一只一只地捡起来放回桌上。

    “我几时要对她客气了?”

    谢安莹指指箱笼,意思是吩咐红提再将纸鸢折好收进去。

    “这件事情告诉给李承霆反而不合适。”谢安莹开解红提到。“他身为男子,就算知道谢安珍毁了他的心意,又能拿谢安珍如何?届时谢安珍只需说她不是故意的。这件事情闹到最后也顶多是换来一句责问,一点都不划算。”

    “更重要的是,一旦李承霆知道了这件事,我就不好再对谢安珍做什么了。这件事情就变成了他们俩的事。你想想看,是不是这个道理?”

    谢安莹还有一句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她担心自己真去找李承霆告状,会让李承霆误会自己什么。

    也许这种担心只是她自己多心。但目前来说,她并不愿意冒这个风险。

    红提听着谢安莹的解释,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尤其是当听见“变成他们俩的事情”时。红提赶忙使劲摇头——绝对不能发生那样的事情!

    姑娘说得没错,如果告诉给小郡王知道,小郡王便会去找四姑娘理论。按照四姑娘那无耻的性子,肯定不会承认。而且还会颠倒是非哭求狡辩。

    这样一来。岂不是给了她跟小郡王纠葛的机会,也给了她诋毁姑娘的机会!

    姑娘说得没错,这是她与四姑娘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而不是将小郡王牵扯进来两边调停为难!

    “那姑娘有什么打算了吗?”红提小声问道。

    知道姑娘不会这样善罢,红提瞬间放心了不少。只是接下来要怎么做,她却想不到,还得要姑娘给她指点才是。

    谢安莹却没有回答。

    今日谢安珍的确是惹到她了,在红提看来这件事情绝对不能忍。需要立刻报复回去才是。

    可对于她来说,事情却不是这样。从她重生之日起。谢安珍这个人早就已经写在了她报复的名单之上,不论她今天来不来挑衅,自己都不会放过她。

    所以这并不是时间的问题,而是让她落得怎样的下场,自己才会满意的问题。

    只是让她失去与肃王府的婚事就够了吗?

    不够!那本来就不是她的!

    她应该付出些代价,但绝对不仅限于失去一个原本就不属于她的男人。

    “姑娘,到底要怎么办嘛?”

    红提觉得自家姑娘就像是一个耐心的猎人,可她却饥肠辘辘等不及吃了。

    谢安莹按住红提:“你没听见谢安珍刚才所说的“父母之命”吗?”

    谢安珍有一句话说得没错,只要柳氏还占着正室的位置,哪怕她只是一个继位填房,自己的婚事都绕不开她去。

    既然如此,就该先从柳氏下手。

    将柳氏这个大夫人卸掉,再给平阳侯爷找一个新的好夫人。这样一来谢安珍的身份可就尴尬了。

    谢安珍最介意的就是她的身份,她现在勉强算得上是嫡女,可就是这个模糊的嫡女身份都不能满足于她。

    等大夫人不再是正室夫人之后,她恐怕更要为此抓狂了!

    无论平阳侯身边的女人换成谁,谢安莹都是原配所出的嫡女。

    可谢安珍到时候就真不好说了,等新的继室填房夫人来了,她难道要自称前任继室嫡女?

    诸多称呼中有那玩意吗?

    而现在,想要卸掉柳氏一点都不难。老夫人连休书都给她准备好了,所顾虑的无非就是她要帮谢安珍操办婚事。

    所以,当老夫一旦发现大夫人无法胜任这件事情,她的好日子自然也就走到头了。

    事情还需要从老夫人那里下手。

    就像当初一点一点剪除柳氏的爪牙一般,如今她也要慢慢拆掉谢安珍所有的羽翼。

    当谢安珍没有了柳氏的保护,又被家人摒弃在外,最后发觉连婚事也保不住的时候,也不知她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对自己说出这种没脸没皮的话?

    ————

    “红提,我告诉你一个住处,我猜这个地方应该会有不少银子,你去将那些银子取出来。”谢安莹随手写下一个不起眼的地址。

    红提接过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这跟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

    红提当然不会知道,谢安莹写下的这个地方是柳斌前世的藏身之所!

    这个地方十分隐蔽,前世要不是骁骑军铺天盖地地搜查,根本就无人知道他除了平时所在的房舍之外还有一个这样的住处。

    而谢安莹不但知道这个住处,她还知道柳斌此次与大夫人勾结谋害自己,大夫人肯定是给了他不少钱财。

    柳斌在外欠了巨资赌债,多少人都想要找他。现在想找他是找不到了,但是用这些钱财做诱饵,必然能给大夫人引来烧身烈火!

    都是自己种下的果子,也该让他们自己常常酸甜。

    只听谢安莹继续道:“你拿到银子之后只管大大方方布施给乞丐,记得告诉他们,这是平阳侯府的大夫人替她兄弟柳斌做的善事。”(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催命

    柳氏被关进柴房之后,平阳侯总算过上了好日子。

    这些天以来,无论是他往衙门里去,亦或者走在大街上——尤其是在府中会客,总之耳边听得都是些赞美之言。

    从上到下,从同僚到友人都对他夸赞不已。再也没人提起平阳侯府之前的种种狼狈了。

    直到这一天……

    平阳侯想往日一样往衙门去点卯,一顶青蓬轿子刚出了侯府,就听见外头擦肩而过传来几声言谈奇怪的低语。

    平阳侯凝神侧耳,只听一个男子声音,带着十足的恐惧小声说道:“这里就是平阳侯府正门,东西两侧各有两个侧门,后面的青石巷子里还有一个无人看守的小门……几位大爷,小的就知道这么多,放了小的吧……”

    平阳侯心中一惊,这个人说话声音很小,显然不知轿子里坐的是他所以没有防备。

    这番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知对方究竟要做什么,但就字面上来理解,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

    “快,继续往前走,在前面的巷子口找个隐蔽的地方停下。”平阳侯小声吩咐轿夫。

    轿夫得令继续往前走,平阳侯则是悄悄掀开一点轿窗帘子,小心翼翼地回头朝后看去。

    这一看之下,居然比单听声音更叫人害怕——只见几个五大三粗的男子围在一处,中间圈着一个家仆模样的人。

    那家仆平阳侯认得,正是自己府上负责外垸洒扫的。也不知怎么被这些人拿住居然将自己府邸的事情都说了出去。

    平阳侯吓得赶紧缩回手,心中却暗暗又怕又气。

    那些围着家奴的男人身穿锦缎头上簪花,表面上看起来像是有些富贵的。可若细看他们的言谈形容。却是粗鄙异常,像平阳侯这样真正的大户人家,根本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身份来。

    恐怕跑不了是些有靠山有本事的泼皮无赖!

    这些人一看就是游手好闲的,但因为他们背后多有朝中重臣或者皇族贵戚撑腰,其中关系往往千丝万缕,所以就算官府一般也不愿意管他们。

    这些人,怎么会找上侯府来了?

    平阳侯皱着眉头怎么想也想不通。他让人将轿子停下然后速去府衙找些官差衙役过来。自己则是不敢离开也不敢靠近,继续躲在轿子里盯着对方的动静。

    那几个人果然猖狂。

    青天化日之下,堂堂侯府门前便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指手画脚。

    只见他们其中一个朝那被按住的家奴脸上吐了口口水。呲着一口黄牙道:“别跟老子说门在哪!老子要见你们家大夫人!今天她要是不出来给老子一个交代,老子有的是办法让她身败名裂。”

    这人像是为首的,他一言既出,其他几人立刻跟着附和了起来。

    “没错。让你们夫人出来。她要是再不交出柳斌。就算你们侯爷来了咱们也不怕!”

    “欠债还钱乃是天经地义,柳斌欠了钱跑了,我们来找她也是理所应当,谁让柳斌在外头仰仗着她的名头四处借钱呢!”

    这几人越说越是起劲,显然也是气的不行。

    各行有各行的规矩,他们这些赌桩玩钱的不到万不得已一般不会闹到明面上来。即便谁在赌桩里头输的倾家荡产,也顶多设法夺了他的家财,再让他声无息地消失罢了。

    可这一回。柳斌这个混蛋真是惹到了所有的人。

    他自己好赌,又有个妹子是侯夫人。这样的人赌桩最喜欢了——反正他输钱还能有人给他还。

    前不久柳斌就声称自己手上有了一桩来钱的生意。只要生意做完便一定能够还上。他以往还算有点信誉,众人觉得稳赚不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一下子在钱庄赌桩上欠下了不少。

    这之后,柳斌就没影儿了。

    众人立刻大呼上当!在他们看来,当然会觉得柳斌是故意骗了他们的钱——有预谋地干了一票大的,然后逃之夭夭。

    要知道那些钱,可是够他逃到外地去捐个员外爷做个富家翁了!

    这些桩子口上的人四处找不见他,再想起刘斌之前说的有一桩大生意……顿时气得直跳脚——感情柳斌这是把他们当大生意给做了?

    这事不能忍,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更不能忍了。

    他们到处找柳斌要钱,可平阳侯府的大夫人,居然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在外头满大街地打赏乞丐,说是要给她兄弟散财积福!

    他兄弟就那么矜贵?夺了老虎嘴上的肉跑了,还有人在后面给他积福?

    这事不但惹着了他们,一时就连他们背后的靠山也看不惯了,冷鼻子冷眼将他们这些人一顿呵斥责骂,害得他们眼看都要饭碗不保。

    他们倒是想给侯府留着脸面,要怨就怨大夫人自己太高调。

    今天他们就要让大夫人知道,她宁愿拿钱打赏乞丐也不给她兄弟还钱,这不叫积福——这叫催命!

    ————

    眼看这几人闹得越发厉害,周围也聚集了一些路人围观。

    平阳侯的一颗心越来越凉。

    他躲在巷子转角处已经听了个大概,尤其是当他听见“大夫人”这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习惯反射一般预感到又要大祸临头了。

    这个时候,再等官府上门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又或者,真请了官府衙役过来,到最后问了一通却发现自己不占理……那才真是让人看了笑话呢!

    反正有柳氏掺和进来的事情,自己八成都不占理!

    平阳侯越想越怕,却也不能坐视不理。他掀开帘子对轿夫道:“你去跟这几个人说,让他们先别闹,有什么事情咱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就将他们约在外头茶楼里,我去见一面也就是了。”

    轿夫知道事情严重,顾不上害怕连忙跑上前去,对那几个人连说带劝地讲了一通。

    那些人倒也爽快,他们抻着脖子看了一眼转角处那顶轿子,立刻就明白这里头坐着的恐怕是位爱面子的主子。

    只要是能给钱的主子就行,大夫人不出面更好,还可以多敲一笔回去交差!

    为首的男子在轿夫肩上重重一拍,大声笑道:“好!,今天爷爷就给你个面子,咱们茶楼上谈。”(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灭亲

    谢安莹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平阳侯已经从茶楼中回来了。

    除了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在茶楼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家只知道从没有见过侯爷的脸色这么难看,而且一回府中就怒得将他最心爱的书房都砸了个稀烂!

    一家之主闹了这么大的脾气,侯府上下立刻就传开了。

    老夫人那边第一时间就将平阳侯请了过去,看样子是打算问个究竟了。

    “姑娘,您这一计恐怕又要成了!”

    琼华院中,红提惊叹不已。

    她趁夜偷偷溜出去,在柳斌那处私密的住处找了好多银两。原本她都有些舍不得花——毕竟给了乞丐之后,谁又能知道是不是真的有效果呢?

    现在看来,姑娘就是知道有效果。

    眼看着姑娘只是轻轻拨弄一下手指,居然就又掀起滔天巨浪,红提心中对自家姑娘的敬佩之意简直无法描说。

    乞丐们天降横财,果真就会大肆宣扬。然后果真就引来了这些贪婪嗜血之辈。

    只要他们来了侯府,就算侯爷没有遇上他们,单凭大夫人一己之力恐怕也难以摆平。

    而且姑娘正是看准了大夫人无法露面,而柳斌也无法露面这两点要害下的狠手!

    现在人已经闹上门来,无论是被谁撞见,这件事情都会朝着姑娘想要的方向发展——大夫人身上的烂账又添一笔,老夫人这一回还能再留着她?

    那老夫人就真是大慈大悲的活菩萨了。

    谢安莹对事情的发展也十分满意。

    原本她并没打算将侯府闹成这样。毕竟她还有不少自己的事情要做。

    要不是谢安珍跑来挑衅,柳氏这个大夫人,原本是可以做到谢安珍出嫁之前的……

    谢安莹从茶几子上捻起一块莲蓉点心。塞进红提的嘴里将她嘴巴堵上:“接下来什么都不用做,保持原样等着就行。你要是怕祖母心软,就抽空去街面上将今天这事散布出去——知道的人越多,大夫人就越保不住。”

    柳氏一身污点,还妄想以侯府正室之名给谢安珍送嫁。

    侯府丢不起这个人。

    红提听说有事做,眼睛一亮从椅子上跳起来,可随后又笑着坐了回去。

    “奴婢不去了。看姑娘这样。就算我不去散布闲话,大夫人肯定也保不住。奴婢还不如老老实实在府中等消息呢!”

    如果真的需要她出去散布闲话,姑娘一定早就吩咐了。才不会这样可有可无的——明显就是看她无聊才给她找点事情。

    谢安莹上下打量红提一番,露出刮目相看的表情道:“你如今越发聪明了!”

    红提被谢安莹调侃,撅着嘴轻轻跺脚道:“奴婢一点也没聪明!只是会看姑娘的脸色罢了,至于姑娘为何这么有把握。奴婢却还是不知道。”

    红提的确没想明白。

    今天发生的这件事情。大夫人的确少不得一顿训斥。但上次她做了那么可耻的事情,,老夫人都原谅了她。这一回如果不将事情散布出去,万一老夫人又心软了呢?

    姑娘怎么那么有把握,老夫人这一次绝对不会心软?

    谢安莹嘴角带了笑:“柳斌在外打着侯府名义欠钱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了,往日里柳氏私下填给他多少——这一次父亲亲自与那些人打交道,定然将以前的账目问了出来。”

    然而这只是其一。

    谢安莹继续道,“这一次。父亲替柳斌还了巨额债务,又丢了脸面。回来之后不但要找柳氏的麻烦。祖母也因此不会放过柳氏。”

    这是其二,也是休弃柳氏的缘由。

    “至于老夫人这回不会心软的原因嘛……”谢安莹点着红提的额头道:“大夫人的罪名跑不掉,但父亲在外已经将这件事情摆平了。那么接下来,无论是祖母或者是父亲,都会问柳氏把钱要回来……”

    你说说看,这钱现在在哪?

    红提咽了一口口水,一脸恍然道:“那些钱,都被奴婢打赏给乞丐了!”

    是啊!大夫人用钱收买柳斌,而这笔钱柳斌却无福消受落在了红提手上。红提又用这笔钱打赏乞丐散布流言导致大夫人与柳斌的勾当被发现。

    现在要她拿出钱来,她上哪里去拿?

    平阳侯府要是很有钱也就算了,本来就是个坐吃山空的空壳子,还被大夫人将内院彻底败光。

    老夫人就算为了这个家,也得给平阳侯再觅良人,否则的话,只怕侯府连这表面上的光鲜也维持不住了呢。

    难道要让这一府习惯了荣华富贵的人以后吃糠咽菜去?

    红提认真地点了点头。

    姑娘做事真是滴水不漏,这件事情就算被老夫人翻来覆去的查,也绝对查不出一点人为的痕迹。那些钱说到底只有大夫人自己能拿到,要说是她红提拿出去的,就算她亲口承认,老夫人都不会信。

    四姑娘要是知道她图一时口头之快,却惹得大姑娘再背后给了她这么大一个教训,估计这会肠子都要悔青了。

    ————

    此时福衢院中,谢安珍与柳氏一同跪在地上,她的确是肠子都悔青了。

    不过令她后悔的事情太多,却唯独不知道这是谢安莹的杰作。

    她后悔不该相信她母亲,因为母亲给她出的两个主意一点都不管用——不但没有除掉谢安莹,反而花了大把的银子将母亲自己给陪了进去。

    她更后悔不该相信舅舅,一个烂赌鬼能有多大的本事!拿了银子就跑根本就没伤到谢安莹分毫,反而现在害的母亲拿不出钱,眼看就要被休弃下堂了!

    她也后悔前两天去肃王府求了嗣王帮他寻找舅舅——现在她巴不得舅舅死在外面再也别回来。府中的事情,母亲肯定会一力承担不会牵扯到她,但是舅舅要是回来,万一说出是受她指使……

    她也要被这破事连累了!

    谢安珍只恨自己为何这么倒霉,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功亏一篑!

    不过,谢安珍生气归生气,脑子却还是清醒的——现在母亲拿不出钱,祖母和父亲气得半死,她无论做什么都挽回不了母亲被休弃的结局了。

    所以,与其开口求情,还不如大义灭亲。

    让这件事情早点了结掉,一旦休弃了母亲,舅舅再出现也跟侯府没关系了,那都是他们柳家的事情……

    那样一来自己应该就安全些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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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二章 休弃

    谢安珍对着老夫人可磕了个头,扬起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道:“祖母莫恼,无论母亲去留,这府中总归离不开祖母主持大局,祖母若是气坏了身子,孙儿们更不知如何是好了。”

    谢安珍从小在老夫人眼前长大,祖孙情分还是不浅的。

    老夫人见她哭得可怜,完全不知这事情她也牵涉其中,心中只是更加埋怨大夫人的愚蠢和贪得无厌!

    摊上这样一个母亲,说到底最可怜的还是做儿女的。

    “你别在这里跪着了,上一边坐着去吧。”老夫人微微缓和了语气,命黛纹将谢安珍扶起来。

    谢安珍从老夫人看不见的角度憎恨地撇了一眼黛纹,跪在地上继续哭诉,丝毫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只不过这一回,她哭诉的对象却是大夫人。

    只见谢安珍转过身,拉着大夫人的双手道:“母亲,您就认了吧……是您将银子都拿出去给了舅舅,现在证据确凿,又被父亲亲自发现……您再抵赖还能有什么用呢!”

    原本谢安珍与大夫人双双跪着,大夫人跪的还算笔直,一直对自己的罪行止口否认。

    可大夫人在听见谢安珍这样一句话的时候,身子一晃险些歪倒在地上!

    她之所以一直在抵赖,却不敢再老夫人面前乱说真实情况,其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害怕连累了谢安珍。

    毕竟那些银子是谢安珍拿出去的——当时她分明告诉安珍,拿出去一半给她舅舅。可今天她说剩下的银子在她屋中暗格里之后。侯爷和老夫人将她屋子翻了个遍也没找到银子……

    也就是说,谢安珍那时就已经将银子全拿走了。

    可是谢安珍拿走银子之后,就再没去后院杂物房看过她。所以大夫人至今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柳斌将银子全骗走了,还是剩下的还在谢安珍手上。

    她一直没有开口,也是等着谢安珍自己说出来。

    如果银子还在,她只需将银子交给老太婆,然后再编个借口,说自己怕不安全才藏在她那里——这样虽然也免不了受罚。但也许还有转圜余地。

    就算银子被柳斌全骗走了,谢安珍也可以给自己一个暗示,告诉自己事情的结果。

    自己可以把罪名都推给柳斌。也不怕说错了哪里连累了谢安珍……

    可是,可是安珍为什么这么说啊!

    这说辞,岂不是要让她一个人背下所有的罪……这不是等于逼她去死吗?

    大夫人双目圆睁,眼中全是难以置信。要不是谢安珍使劲攥着她的手。她恐怕连一刻都支持不了。

    眼看柳氏濒临失控。谢安珍心中无比紧张。

    那些银子她没有全给舅舅,的确是只给了一半。

    可是眼看母亲就要被休弃下堂了,她不给自己留点银子傍身怎么行!?

    她还要出嫁呢呀!

    原本她的身份就比小郡王低太多了,肃王府有权有势,她总不能在嫁妆上寒酸让人看不起不是?

    母亲这一走,以后万一新人入府,又哪里会给她置办什么好的?

    所以这个钱,她真的没办法拿出来。

    谢安珍使劲拉着柳氏的手。不断地给她使眼色,让她闭嘴不要声张。而且那眼神中的意思。好像是自己还有别的办法一样。

    大夫人看着她的眼神,险些就被她误导了……

    谢安珍的眼神在告诉她:别声张,先认罪,她有办法。

    可大夫人也不是傻子,现在认罪就等于现在接休书,就算谢安珍有什么办法,也不可能让侯爷再娶她一回。

    一阵凉意从大夫人心里蔓延至她的全身,她在后院关着的那段时间里,一直再烦恼谢安珍怎么这么不懂事,都不知去探望她一下。

    现在她似乎有些明白了。

    也许从她让谢安珍去拿银子的时候,在谢安珍的心里,她就已经没有用了。

    大夫人张开嘴巴想说话,可一声没发出来,眼泪却先夺眶而出。她双眼猩红,反手死死捏住谢安珍的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照顾好谢安珏,否则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大夫人在探查到谢安珍的狠心之后,她当然不甘心就这么算了。可是,可是她想到了安珏……

    就算她这一次将谢安珍拖下水,苟延残喘留在了这个家里。这以后她恐怕也是终身禁足再无实权的下场——他照拂不了谢安珏了。

    而谢安珍不同。

    谢安珍会出嫁到王府,就算她再心狠手辣,出嫁之后也会意识到她需要一个兄弟帮衬。

    就好比自己,柳斌再不争气,也还是能帮她做些事情的。

    所以将谢安珏托付给谢安珍,才是最好的结果。

    “你听见了没有!”大夫人发狂一般地冲着谢安珍嘶喊,手下也加大了力度,“你回答我,你听见了没有!”

    大夫人艳红的指甲掐进谢安珍的手背,疼得谢安珍当场落泪呻|吟道:“母亲……别,女儿,女儿都听见了。”

    别人不懂大夫人在说什么,谢安珍却是心知肚明,有了大夫人这样一句话,她终于可以高枕无忧了。

    “够了!自己作孽,你吓唬安珍做什么!”她重重一拍桌子,对谢安珍道:“还不起来!打今日起,你没有这个母亲了!”

    面对谢安珍的“劝诫”,大夫人不但没有悔改还忽然说出这样的狠话,老夫人当场勃然大怒。

    老夫人说着,就像黛纹伸手。而黛纹则是将早就准备好的托盘奉上——托盘上放着的,正是一早就写好的那两份文书。

    “一份是送交官府的,一份是休书。你自己挑吧!”

    老夫人这时候还愿意让大夫人自己挑,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大夫人眼中最后一点希望也终于熄灭,只剩下毫不掩饰的阴狠和冰冷。她也不再跪着,倏地从地上站起身来,上前从黛纹手中取过休书。

    休书上,平阳侯早已署名用印。

    大夫人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回头冲着老夫人和平阳侯道:“我总算为侯爷生儿育女,如今休弃,我也要带走属于我的东西。”

    大夫人没心没肺说得理直气壮。

    老夫人险些给她气个仰倒:“去,都跟着她去!看看世安院里还有什么东西是她的!就算她不拿走,我也要给她扔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陈蓉

    “走了?”谢安莹头也没抬地问道。

    “走了!姑娘你是不知道,四姑娘的心真狠……”

    红提刚从外面回来,上下喘着粗气,一张小脸涨得粉红。

    大夫人被休弃下堂的事情,机会是一瞬间就传遍了侯府。红提跑出去没花费多大功夫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打听清楚了。

    大夫人下堂这事,是姑娘一手推动的,所以红提并不吃惊。

    可当她听完事情的经过之后,却被谢安珍的举动惊得说不出话来。

    大夫人跟四姑娘,那可是血浓于水的亲母女啊!更何况这些年来,大夫人对四姑娘不错了——虽然没有对五少爷那样尽心,但若不是真心疼她,又岂会想方设法为她夺取婚事?

    却哪里知道,最后将大夫人一脚踢出侯府的人,竟然是四姑娘。

    红提怕怕胸口,原来觉得大夫人可怕,现在却觉得,像四姑娘那样狼心狗肺的人才是真的可怕极了。

    红提一边感叹,一边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讲给谢安莹。

    谢安莹听完却并不意外,之前大夫人身边有个叫冷月的婢女,吃苦耐劳坏事做尽,最后被大夫人拉下来替罪。

    大夫人不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安珍只不过是承接了她的品性,而且青出于蓝罢了。

    大夫人自食恶果,谢安莹心中感到些许安慰。她有这样的下场,算是报应还清了她曾经对自己的种种虐待。因为一旦没有了侯夫人的身份。她曾近如何虐待自己,往后别人也会那样虐待她。

    而且,她当初夺了母亲的位置。现在也不得不拱手让出,父亲对她又何尝会有一丝不舍?

    往后与她终于恩怨两清,留着她,让她自己慢慢受尽落魄的折磨吧……

    谢安莹心底一阵轻松,这一步迈出去之后,平阳侯府中再也无人能够阻挡她的步伐!

    “如今大夫人这个最重要的位置空了下来,接下来。要让自己的人填上这个位子才好。”谢安莹喃喃道。

    红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只是这慌忙之下去哪里找什么自己人?

    大姑娘认识的人,红提一个手都能数清楚。

    荣虢郡主、黛纹、还有自己……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两个都算不上“自己人”身份也太离谱了。可让她去填这位置显然也不可能。

    那姑娘说得是谁呢?

    谢安莹的思绪飘回了前世。

    有关大夫人这位置的人选,其实她在出手之前就已经考虑过。她心中的确有一个不错的人选。

    前世京安城中,曾经发生过一桩父亲虐待亲生女儿的惨案。

    那时在西郊有一户姓陈的巨富人家,原是从南郡举家迁来做生意的。陈家家主生意经验极其老道。来了京城不到几年,生意便做遍了好几条街。

    京安城中处处都有他家生意,加上他家原本就家底丰厚,一时人人都称他为“陈太富”。

    这个陈太富四十多岁年纪,膝下有一儿一女。儿女两人自小跟着他做生意持家,长到成年,全都是精明能干的人物。

    原本陈太富这辈子能这样继续过下去,也算是人人称羡了。可谁知好景不长。他为家中长女陈蓉招婿的时候,却招来了一个北域山匪假扮的商人!

    一开始就连陈太富这样精明的人都没有看出北域人的阴险来。作为她长女的陈蓉姑娘自然更是两眼一抹黑,还以为自己觅得良婿。

    可纸是包不住火的,那北域人原本就是图财而来,总有疏忽暴露的时候。有一日终于被陈太富的儿子陈岗发现了端倪。

    陈岗一心向着自己的姐姐,便与那人争执,争执的下场便是被那人一刀砍死……

    事情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北域人杀了陈岗之后,又从陈家偷走了打量金银财帛,脚底抹油跑得不见踪迹。而陈太富这唯一的儿子没了,香火后继无人,一时性情大改便将一切的罪责全都怪在了陈蓉身上。

    他将儿子秘密发往老家安葬,对外人仍是原来的模样,还说自己的儿子跟女婿一同回南郡做声音去了。

    至于陈蓉,则是被他锁在屋子中日日虐打……

    谢安莹记得前世陈蓉逃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已经浑身是伤不成人样。也正是因为她逃了出来,人们才知道陈家原来发生过这样惨烈得事情。

    如果没估算错时间,这个时候陈岗应该已经死了,正是陈蓉被锁在家中求助无门的时候。

    谢安莹心中的最佳人选,便是这个陈蓉。

    红提听完这个故事,立刻就将大夫人忘到脑后——比起这样天降横祸的悲惨遭遇,大夫人的苦难都是她自找的,的确不值得同情。

    “可是姑娘,就算你看中了那陈蓉擅持家会经营的本事,你又怎知道她人品是否可靠呢?”

    红提歪着脑袋,一心等着谢安莹继续说下去。

    谢安莹当然知道陈蓉人品可靠了。

    前世的陈蓉之所以逃出父亲的掌控,并非只为了她自己的自由。

    她逃出陈太富的囚禁之后,先是带着一身伤痕去官府报备陈词。将陈家的事情说了出来,却没有怨她父亲一个字。

    接下来,陈蓉就消失了。她带着一身的伤,一路摸索打探向北而行——她要去给弟弟报仇!

    两年后,陈蓉带着那个北域人的人头回来了,她去官府销案之后,自绝在她父亲的门前,连家门都没有踏入一步。

    当时不但所有人闻之落泪,就连府衙老爷都被她这种忠勇孝义所震撼,还曾命乡绅替她在远山立祠……

    一个女子孤身一人往北域而去,还替父兄报了大仇,这其中要历了多少苦难?没有绝对坚韧的品质,怎么可能做成这样的大事?

    也正是她做了这样惊天动地的壮举,才导致谢安莹这个深宅妇人都听说过她的名声,并且打从心底对她十分敬佩。

    平阳侯府需要这样的人,老夫人也会喜欢她。而且说句不好听的,有了她和她那巨富的爹,平阳侯又可以继续风雅不用担心晚年落魄了。

    更重要的是,由侯府出面,有自己暗中引路,想要找到那北域人几乎不费吹灰之力。

    陈蓉姑娘少受些苦,皆大欢喜。

    “我看人的眼光,你还不信吗?我说陈蓉好就是好。”谢安莹解释不了,居然也耍赖起来,“你去找个媒婆,先暗中走一趟陈家……”(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说媒

    平阳侯府继室柳氏下堂的消息,很快就在京安城中疯传了开来。

    平阳侯这把年纪,又是这般身份地位摆在那里。就算收个外室都可能会成为茶馆酒肆的谈资话料,更别说是休妻下堂这样的大事了。

    一时坊间众说纷纭,权贵之间虽然碍于脸面不在明处闲话,但背地里也是少不得诸多猜测的。

    老夫人做事仍算厚道,并未将柳氏下堂的真正愿意公之于众,等她收拾了东西回了娘家,不但没有再做苛责,还专门下令封口,令府中上下都不许再提这件事情。

    老夫人知道外头的留言挡不住,于是第一时间做出了给平阳侯再纳继室的决定。

    省得这一波流言刚刚平息,等再娶时有要闹起来——还不如一齐办好,由着外头的人说罢了。

    对于平阳侯的再任继室,老夫人也没指望往多高处去找。

    毕竟平阳侯年纪不小,本事一般,又儿女双全。女子嫁进来也就只能图个安身而已。

    一般稍有门第的,定然不会送女儿进来做这个不讨好的差事。

    所以老夫人的要求就是不争门第,但求人品第一,再加三分容貌能让平阳侯看得上眼的就好。

    老夫人一旦降低门槛,平阳侯再怎么说也是个侯爷呢!这一时间往侯府前来的媒人络绎不绝,侯府前一片令人哭笑不得的喜气洋洋。

    谢安珍之前还要跟老夫人告谢安莹的状呢,这会子也顾不上了。只觉得这个府邸令她这个未来王妃十分丢人,索性躲起来不见人。

    儿谢安莹这边的一番布置也已经有了眉目。

    红提按照谢安莹之吩咐,拿了些银子去找了媒人。令媒人前往西郊陈家试探。

    媒人对这桩差事满意得不得了,毕竟一边有权一边有财,一旦事成少不得她的荷包和名气都要双双大涨。

    而当她上门找陈太富说明了来意之后,果不其然,陈太富立刻矢口否认,说是女儿早又婚配并且现在已经跟着女婿返回老家去了。

    红提将这一层已经知会过媒人。媒人听了陈太富的说辞,当场就发挥了她三寸不烂之舌的优势。对着陈太富好一番连哄带骗威逼利诱。

    据媒婆传回来的消息,她见到陈蓉姑娘之前,还听见她房间里有锁链的声音。

    可见与谢安莹前世一样。陈蓉已经被他父亲囚禁虐待了。

    商人的嘴再能说会道,也终究不是媒人的对手。媒婆最终还是说服了陈太富,只说是见一面陈蓉,瞧瞧她的样子好回去交差。并且跟陈太富保证不会节外生枝。

    媒婆一旦见到了陈蓉。事情就更好办了。

    她按照红提的交代,将侯府愿意为她弟弟报仇的事情一说,陈蓉二话不说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媒婆又问她讨要了一副画像,藏在衣服中躲过陈太富的监察,这就返身回来给红提复命了。

    红提的任务完成的十分顺利。

    谢安莹将画像打开之后,见上面的女子眉目清秀,气质干净,眼神中还隐隐带着自持与英气。让人一看就觉得十分喜欢。

    “你去找黛纹,让她将这画像混进老夫人那边的画像中。”

    谢安莹亲自将画像装裱好。有了卷轴,就仿佛是谁家媒人送来的一样。

    红提有些犹豫:“那黛纹姐姐问起来,奴婢怎么说呀?”

    谢安莹一笑道:“就说你早就听说过这女子命途坎坷性子刚强,是难得的好女。而你在门口见一个媒人抱着她的画像犹豫不决,因为此女身份太低不敢送进来,你就代劳了。”

    红提点点头,这样倒是说得过去。

    “可是黛纹姐姐那个死心眼要是不肯呢?”红提又问。

    谢安莹将画轴塞进红提怀里,双手推着她往外走:“自从我眼睛好了之后,你就越来越不肯动脑子——你告诉黛纹,将画轴混进去也只是给父亲多一个选择而已,至于是不是选她,还有老夫人雪亮的眼睛把关呢,怕什么?”

    红提听懂的时候,人已经被谢安莹推出了院子,她拍着脑袋笑了一会,转身跑去送画轴了。

    谢安莹这边终于清静下来。

    她独自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中优哉游哉地计算着最近的得失。

    大夫人柳氏已经回了娘家,听说她临走时从世安院里拿了不少东西——不过太贵重的她都没有动。

    谢安莹估计她不是不想拿那些贵重物件,而是因为谢安珍早把那些东西视作她自己将来的陪嫁,柳氏这时候要是想要搬走,她恐怕又不高兴。

    柳氏的娘家本来就是跟侯府占亲的,也不敢不要她,所以以后柳氏就算是柳家弃妇,须得老老实实在柳家闭门过完余生。

    而老夫人那边给父亲再纳继室,仓促之下又能有什么好的?

    谢安莹有九成把握,老夫人定然会选择陈蓉进门。

    陈蓉是个知恩图报的聪明人,她进门之后,必然会知道这一切都是谁在帮她。如何回报,想来也不用自己再慢慢教她。

    到那时候,侯府上下尽在掌握。

    谢安珍不是说自己的婚事必须通过柳氏吗?用不了多久,事实就会告诉她——不但自己的婚事不用通过柳氏,就连她的婚事也已经落入自己的掌握。

    红提没过多久就回来了,黛纹果真答应了将画轴拿给老夫人看,但是也明说了她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多嘴。

    而又等了一天,红提便打听到消息,说是老夫人已经派人出去寻找送这张画的媒人了。

    画虽然是红提送的,不过媒人也确有其人,正是红提之前收买好的那一位。

    老夫人将她请进来一问,她将不该说的隐去,只说陈蓉曾经出嫁被骗,家中又遭磨难。现在躲在屋里不常出来见人。

    如同谢安莹之前估计的一样,老夫人确实一眼就看上了陈蓉,再听说了陈蓉这些事情,只觉得她就像是为平阳侯量身定做的一样。

    老夫人几乎是当场就拍板定下这人,又给媒人赏了银子,命她前去陈太富家说媒,探探那边的口风。(未完待续。。)

    ps:  《重回八零末》by:靳大妮

    重生,咱的目标是为将来儿子谋一个金光闪闪富二代身份,奔出无悔的康庄大道。只是,腿上扒拉着的这个傲娇二世祖这是要闹哪样?背后虎视眈眈的‘情哥哥’又是怎么回事?

    来来来,听我口令,向后转~~齐步走~~~

    我们的口号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一一五章 兔子

    因为平阳侯休妻纳妻的事情,平阳侯府这一阵子人人都忙得像陀螺一般。

    唯有谢安莹整日清闲无比,不是在院子里晒太阳看书,就是与红提一起琢磨谢药材吃食。

    偶尔再给平阳侯和老夫人送去些药膳做孝心,不用费力也将赞扬赚得满盆满钵。

    这一日,她照旧躺在院子的竹椅上。原本打算等到看完手中这一页书,便去小厨房里做一道秘制梅子解解馋。

    谁知书还没翻完,就听见后院墙头上传来一阵动静。

    她在这院子里住了两辈子,遇见爬墙头的人也就那一个——上回来送纸鸢的小郡王李承霆。

    谢安莹心头咯噔一下,这人不会是爬墙头爬出习惯了吧?

    谢安莹将书放下,目光迷茫地往院子后头瞧去,果然!

    李承霆人高马大却十分轻盈,谢安莹眼睁睁地看着他怀里抱着一推什么,单手撑着两丈高的墙头轻轻一跃便稳稳落地……

    谢安莹十分无奈地喊道:“红提,有客人来了。”

    红提正在屋子里准备梅子汁呢,听见谢安莹的话,探头出来好奇地四下张望。待看见李承霆的时候,红提“啊

    ”地叫了一声,再看见李承霆怀里的东西时,红提又“啊”地叫了一声。

    红提没想到小郡王会来,更没想到他每次来居然都不是空着手来的。

    在他怀里,抱着好几样看起来十分有意思的东西。只是混在一处又被他用一只提篮装着,一时看不分明。

    所以她才会一惊一喜地连叫唤了两声。

    谢安莹从竹椅上起身走过来,对着李承霆微微行礼。不忘撇了一眼红提。红提这才吐着舌头,也连忙跟着一起行礼。

    “不必多礼了,我有东西要送你。”李承霆万年不变的冰冷表情换上温柔的笑意,“我觉得如果你喜欢纸鸢,应该也会喜欢这些。”

    李承霆说着,便将手中提篮往谢安莹手上一送,示意她自己摸摸看。

    谢安莹并没接过提篮。而是有些怀疑道:“多谢郡王美意,只是不知这上一回是谢礼,这一回又是什么?”

    跟他非亲非故的。男女授受总要有点名头吧?

    尤其是上一次谢安莹就觉得李承霆怪怪的,只是出于礼貌不好询问。谁想他居然接二连三又送上门来。

    这一回,不问个清楚明白绝不能收。

    李承霆望着谢安莹,他满眼尽是真诚道:“还是谢礼——上次谢你替我开解。这次谢你是因为我舅母的病情大有好转。”

    李承霆生着一张极其正经的脸。当他一本正经的说谎时,谢安莹明知有诈却都觉得无法反驳。

    静王妃的病当然会一天比一天好转,难不成以后只要好一点,李承霆就爬墙进来找自己说话?

    这未免也太……

    李承霆见谢安莹始终不接他的东西,心中竟微微有些紧张。

    这提篮中的东西,是他这几日从街市上一一搜集来的。本来想以后一件一件地拿给她玩,谁知又听说平阳侯府出了休妻的大事。

    李承霆在听说这件事情的时候,心中隐隐觉得与谢安莹有关。但对于已经知道谢安莹身份的他来说,现在无论谢安莹做了什么。他都更有理由站在她这边。

    而且,他很担心她。

    既然担心,又忍不住,所以就来了,来的时候还将这些天自己搜罗的小玩意全带来了。

    李承霆一心想着这么多件东西里,有一件她喜欢的,能令她笑的就好。

    “除了谢你,我还有求于你。”李承霆心中有些慌乱,声音却仍旧沉稳地补充道:“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你给我诊脉瞧瞧。”

    李承霆刻意地加了一些理直气壮。

    这是他在跟谢安莹的相处中摸索出来的——对她殷勤容易引起她的怀疑和戒备,反而是对她冷漠些,她很容易就相信并且上当了。

    谢安莹只觉得自己一向聪明的脑袋,放到李承霆身上就总有些不够用的感觉。

    也不知是李承霆的外表太具迷惑性,还是自己实在想不出他的动机。

    总之每次都是心中觉得哪里不对劲,却丝毫没有防备他和拒绝他的理由。

    谢安莹微微叹了一口气:“郡王爷请里面说话吧。”

    听见谢安莹松口,李承霆脸上的笑容再次回归。他十分稳重地跟着谢安莹进了屋子,坐在厅中老老实实地将手腕摆在桌上。

    谢安莹无奈地将自己的手指探上去,细细聆听了一番——与上次一样,李承霆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

    在静王府时脉息中的紊乱完全不见踪迹,似乎被克制的很好。

    谢安莹将这个答案说给李承霆,李承霆平静的接受下来,似乎对于自己无解的病情早就已经习惯了一样。

    他盯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会,转眼就换了话题道:“谢姑娘不打算看看我给你的谢礼吗?”

    李承霆的确习惯了自己的病情,而且闲歌说过,只要他娶了谢安莹,这病就好治了。

    以前觉得是鬼话连篇,现在他却对此深信不疑——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治病,反倒是娶媳妇才是最重要的。

    谢安莹见李承霆似乎很在意那些礼物,当着他的面前又实在不好拒绝,于是点点头转身吩咐道:“红提,将东西拿过来吧。”

    “是。”

    红提爽快答应下来,她对小郡王的印象是越来越好了。不知他这次送来的又是什么好玩的东西。

    红提将提篮双手拿起,沉重的分量差点将她压倒。她废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将篮子举起来放在谢安莹与李承霆之间的花案上。

    谢安莹扭着身子将提篮的盖子打开,只见最上面一层,放着的竟然是几只铜钱串编成的小动物。

    她身手拿起一个,这才明白红提方才为什么会那么吃力了。

    一只巴掌大的兔子跃然掌中,浑身上下都是用银线穿过铸钱细细编造的。放在手上活灵活现又活泼又古朴,当真是从没见过的新奇玩意。

    小郡王的心思,怎么都花在这些东西上了?

    谢安莹抚摸着手上的铜钱兔子,心中暗暗怀疑起他的杀神之名来。(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失踪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李承霆察觉到谢安莹神色有异,于是将整只提篮又朝谢安莹面前推了推,“那再瞧瞧这些……”

    李承霆说话时,声音平稳严肃地就像在排兵布阵,根本没有一丝讨好的意思。

    谢安莹心中有些气闷。

    她总觉得李承霆对她藏着什么心思,可他这正儿八经的样子,又像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一样。

    深吸一口气,谢安莹硬撑起自然的表情——今天就这么算了,若是还有下回,自己绝对不会放过他,一定要好好试探一番才行!

    谢安莹接过篮子,用手摩挲着最上层的那些铜钱摆件。

    除了兔子小狗小猫之外,还有一个威武的铜钱狮子甚得她眼缘。

    既然已经送来了,总要挑几样留下。谢安莹毫不犹豫地将狮子拿了下来放在自己手边,剩下的则是还放在最上层。

    李承霆眼前一亮,那只狮子的确是最好看的。他买下来的时候,也是一眼就看上了它。

    狮子通身用铜钱编造而成,活灵活现像是镂空青铜铸造,既能把玩,又是件听大气的摆件。放在桌案上镇纸也很不错。

    他只是觉得谢安莹身为女子,兴许会更喜欢小猫小狗……没想到两人会在眼光上也这样默契。

    李承霆主动将篮子的第一层拿下去,露出第二层所放的东西。

    谢安莹余光一扫,当即哭笑不得起来。

    第二层的格子里放着一只绒布老虎、一只竹雕哨子、一只童子抱鱼的绣球、还有一把七巧销器木锁。

    这李承霆怎么想的。纸鸢和钱串摆件也就罢了,现在还有这些……他是真把自己当成六七岁的孩子了吗?

    谢安莹转向李承霆,故意带了三分认真道:“原来郡王喜欢这些玩意?”

    她这样说着。还不忘从格子里取出那个绒布老虎,故意摆在李承霆旁边——布老虎神态可掬,李承霆一脸严肃,倒是难得的相得益彰。

    李承霆窘了一窘,他如何会喜欢这些,还不是因为谢安莹喜欢……

    “表姐荣虢总说要送东西给你,我怕跟她送重样了。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些。”李承霆厚着脸皮自己找个台阶下来道:“你也别挑了,都是好的,都留下吧。”

    件件都是他精挑细选来的。能不好吗。

    谢安莹见他脸色微窘,知道自己调戏成功,顿时心情好了一些。

    “红提,拿下去收好吧。”谢安莹终于同意全部收下。

    李承霆心中微松。脸上也带了些喜气。礼物送完了。接下来他可以找些话题来跟谢安莹聊聊天了吧……

    除了揭穿身份一事不能说之外,李承霆心中其实有不少话想跟谢安莹说,也都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主要是想跟她拉近关系,让她不要对自己这样防备。

    毕竟与公与私他们才是站在一边的,要是谢安莹始终不能发自内心的接纳他,就算之后将婚事调换回来,只怕她也不愿意。

    可李承霆正准备开口。互听院外一声尖锐响亮的唿哨破空传来。

    谢安莹和红提谢被这哨子音吸引了注意力,两人齐齐向后院看去。

    李承霆表情一凝。对谢安莹解释道:“这是李尧的哨警,恐怕我府中有些要紧事。”

    他从府中出来不过一个时辰,出来之前上上下下还都平静如常,怎么会忽然发生需要动用这种方式找他?

    李承霆实在想不到会是什么事情,谢安莹却已经站起身来:“今日多谢郡王美意,郡王贵人事忙,我就不多留您了,这就让红提送您出去……”

    谢安莹原本巴不得李承霆快点走,但此时这番话也是充满诚意的,不管他刚才想跟自己说什么,家中有事还是快点回去的好。

    李承霆也不婆妈,李尧既然来找,想来一定是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至于要对谢安莹说的话,留着下次再说吧。

    “那我就现行一步了,也不用送,我仍从后面出去。”李承霆拱手告辞,转身出了屋子。

    红提还是礼节性地跟了出去,见李承霆原路回到后院高墙面前纵身一跃没了踪迹,这才带着一脸笑意回到屋子。

    ————

    李承霆出了院墙,果然见到李尧正在外头东张西望地找他。

    李尧没有登过侯府,只知道他从这里进出,却摸不清到底是哪一个院子。

    李承霆走上前沉声道:“出了什么事?”

    李尧忽然听见他的声音,先是紧张的一颤,紧接着一脸焦急道:“郡王……出事了。”

    不用他说李承霆也知道出事了,这个时候跑来找他,又这样紧张兮兮的,不是出事才怪。

    “出什么事了?你说清楚。”李承霆严肃问道。

    “不是府里的大事,而是……柳斌……”李尧微微犹豫了一下,咬牙道:“而是柳斌不见了。”

    “什么?”

    李承霆在听见柳斌这个名字的时候就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连忙一把捂住李尧的嘴巴,将他拖离这院外远一点。

    谢姑娘就交代他这么一件事,结果还让柳斌逃脱了,天知道他刚才还想跟谢安莹说“柳斌在我那里很老实,你可以放心”。

    还好没说……

    李承霆回头看了一眼平阳侯府的高墙,他知道谢安莹耳力惊人,在确定这个位置里面绝对听不到之后,这才小声对李尧道:“我怎么不知道,肃王府的兵库房也能走脱犯人!?”

    李承霆的质问听起来格外冷峻,与方才谢安莹面前那个他截然不同。

    李尧倒是很习惯他现在这种口气。

    而且他说得没错——按照常理来说,皇宫都有可能会失窃,但是要从肃王府走脱犯人,却是根本不可能的。

    巨大的青石砌成的房舍,连地底下都挖不进去,再配合着生铁浇筑的大门。

    如果将李承霆关进去,连他都自问难以逃脱——柳斌那脑满肠肥的废物,又带着一身伤,想要逃出谈何容易。

    况且就算房舍是死的,肃王府上下那么多人可不是死的!

    面对李尧越来越为难的神色,李承霆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你不会是要告诉我,柳斌的失踪跟他有关系?”(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礼物

    对于院子外头的事情,谢安莹一无所知,她只知道自己今天运气不错,因为又有人给她送礼来了。

    红提刚送走李承霆,就听见黛纹在院外叫她。

    她急忙反身跑回院子正面的门,将黛纹迎了进来。

    “黛纹姐姐今天怎么有空过来?”红提对黛纹十分亲昵道:“是老夫人想吃什么了吗?”

    红提带着戏谑调侃道。

    最近她与姑娘闲着无事,总会给老夫人送去些爽口解暑又好吃的小食,老夫人吃完喜欢便会让黛纹过来讨要。

    见红提一脸自豪,黛纹很轻微地笑了一下:“不是,这一次不是来要东西的,是来送东西的。”

    红提满心惊讶,朝黛纹手上看去,果然见她端着一方狭长的盒子。

    这盒子约莫三尺长,却只有一手宽。盒子由乌木雕刻而成,上面是一些古朴庄重的花纹。实在让人想不到里头是些什么?

    “这是什么呀?是老夫人赏赐的吗?”红提一边将黛纹让进屋子里来,一边对谢安莹道:“姑娘快来看啊,好稀罕的赏赐。”

    谢安莹从屋子中迎出来,对黛纹微微点头,待看见她手中的盒子时也有些惊讶。

    老夫人赏赐人的习惯,她已经摸出门道了。

    一般情况会赏赐金银,心情好再加点首饰珠串什么的。如果你做了什么真的很合她心意,便给你赏些佛经佛珠一类——因为那是她最喜欢的。也是她觉得最为贵重的。

    但眼前这个盒子也太长了,根本不可能是佛经。

    黛纹并没拐弯抹角,她很快解答了谢安莹主仆二人的疑问。

    “回禀姑娘。这不是老夫人送的,而是陈家姑娘送的。”黛纹说着将盒子递到谢安莹手中,让她自己摸索。

    在谢安莹摸索盒子的时候,黛纹继续道:“老夫人有意与陈家结亲,媒人走了三趟已经将这事谈妥……”

    原来,老夫人未免事情有变,所以在谈妥之前并未声张。她命媒人两边走动。等确定这件事情可行之后,才送上了自己的吉礼。

    而且,她还替几个孩子们也准备的吉礼一同送了过去。算是表达了大家都赞成欢迎她进门的意思。

    而后,陈家姑娘也非常得体的送来了回礼。

    谢安莹手上的这一盒子,便是陈家姑娘送来的了。

    谢安莹原本正打算打开,一听说是陈蓉所赠。便顺其自然地收回了手装作心不在焉道:“这是人人都有份的。还是每个人不同的礼物?”

    直觉告诉她,这个长盒子可能会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黛纹果然点头:“府上主子人人有份,唯独没有四姑娘的。而每个人所得的礼物皆不相同,姑娘这一份是指明要给你的,老夫人也并未细纠。”

    谢安莹心中大致有数了,对黛纹掉头谢道:“那你回去告诉老夫人,就说谢谢她也谢谢陈家姑娘。”

    谢安莹一边说着,一边命红提将礼物收起来。完全没有要打开看的样子。

    黛纹行礼称是,望了一眼那盒子。压下自己的好奇告退了。

    黛纹不好奇,可红提却忍不住。

    等黛纹前脚刚走,红提就蹦上来围着谢安莹直跳:“姑娘!那陈姑娘会送你什么?”

    谢安莹摇摇头。

    她又不是神仙,哪能猜到对方会送她什么。不过这份礼物却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陈家姑娘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并且有意跟她结盟。

    送礼上门,却特意绕开谢安珍,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谢安珍就算人品再坏,但是在这个府中与她有仇的也只有自己。所以刻意排除她,这分明是是像自己示好的一个信号。

    “你去打开看看吧,估计不会是什么好东西。”谢安莹笑道。

    红提对谢安莹的话一知半解,但还是按照她的吩咐走上前去,将那三尺长的木盒子从一侧抽开来。

    “啊!”红提看见盒子中的东西,忍不住一声惊叹——居然是一把长剑!

    哪有女子间互赠这个的?

    谢安莹却神色不变,她就知道这盒子里肯定有些暗示——暗示自己要记得承诺,助她复仇。

    陈蓉的性子真是刚烈,还没进府就不怕站错队的直接表明了支持自己的立场,却又不忘提醒自己答应她的事情。

    可她也十分精明,用这样的方式来告诉自己,反正若是被人看见,她完全可以说是送错了。而东西只要到了自己手上,不需只字片语便让人明白了她的意思。

    谢安莹将身手探进盒子,取出这把沉甸甸的长剑默默道:“她做的如此明显,芳华院那边怕是又要不安生了。”

    红提才刚从长剑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听见谢安莹提起芳华院,不免心中又是叹气。

    之前四姑娘来这里闹了一通,姑娘心宽不将她放在眼里,却把自己气得好几天都不开心。

    而且后来她还扬言要去老夫人那里恶人先告状,要不是姑娘出手及时,扔出去一个大夫人,使得他们那边方寸大乱,恐怕直到这会,琼华院还不得安生呢!

    难道现在又要开始闹腾了?

    谢安莹是个喜静的人,她喜欢用无声的方式解决掉对手,而不是与对手厮打拉扯,没得掉了自己的脸面身份。

    写实谢安珍那种缺心眼又脑子不好使的人,还真不是她能控制的……

    “红提,你还记得原来柳氏身边有一个刘嬷嬷吗?”谢安莹沉吟了片刻,忽然对红提说道。

    红提点头:“恩,奴婢记得。就是上次被冷月威逼收买,连打奴婢都不敢下重手的那个?”

    红提当然记得了,要让她说起来,这个刘婆子就是大夫人身边唯一的好人。她挨板子的时候,刘婆子嘴上喊得嗓子都哑了,但手下却一点头没用劲。

    后来红提关在柴房里的时候,那婆子还天天给她送吃的呢!

    谢安莹道:“就是她,你去看看她现在是什么境况。如果有可能,就将她派到谢安珍身边做个眼前——也省的那疯狗再发疯的时候咱们没有防备。”

    红提点点头,这事姑娘早就跟她提过,所以她一直还与刘婆子有写来往。

    刘婆子为人圆滑胆小,做事只求自保,她从没在大夫人柳氏面前立过什么功劳,所以一直不得重用。

    所以这一次,柳氏走的时候带走了几个人中却没有她。

    红提还知道她现在过的并不好,柳氏失势,原来跟着她的那些世安院的奴才都过的不怎么样。姑娘这时候肯抬举她,必然是绝对可以收买下来的!(未完待续。。)

    ps:  感谢木棉花已开的两张月票支持~开心!

    顺便说下,有盆友说最近的情节有些琐碎,希望能快点回归正题。

    对此我只能说,咱们得先把府里的事情料理清楚,然后才能嫁人呀,乃们说对不对?

    举手保证五十万字之前一定把谢安莹嫁出去!别以为我不知道哦,十万字对于你们这些看书好快的读者就是一眨眼的事情,所以不要再催情节啦,别人家的都一百万字才舍得嫁呢。

    (づ ̄3 ̄)づ╭泡妹纸是要有耐心的哦~小郡王的头号情敌还没登场呢!

第一一八章 狡猾

    收买刘婆子的过程并不难。

    刘婆子是个很油滑的人,但与其他见风使舵的下人不同,刘婆子完全是个天生就懂得趋利避祸的高手。

    就像谢安莹第一次出手时,谁都没当回事,她却早早下定决心以后绝对不跟琼华院作对。

    要问她为什么,其实她也不知道,那完全就是一种天性和本能。

    而后来平阳侯府发生的事情,也一步一步印证了她的直觉精准无错。

    所以当红提找上门来的时候,非但没有遭到刘婆子的一点反对,反而还被她热情招待了一番。

    刘婆子住在后院一处偏僻的下人房里,一排低矮的平房,每一间都要住上好几个人。而这些人多是粗使婆子下人,有些是做缝补的,有些是做浆洗的。

    刘婆子现在就在给府中做浆洗。她并没跟着任何主子,被安排与两个浆洗婆子住在一处,每日都要洗府中其他人的衣服。

    而且不是主子们的衣服,反倒多是一些男仆的衣服。

    红提趁着与她同屋的人不在,揣了些银子过来找她。刘婆子见了红提二话不说,便将自己“珍藏”的点心茶水变出来,笑嘻嘻道:“红提姑娘,我做梦都想着您有一天能用得上奴才呢。”

    红提噗嗤一笑,这刘婆子倒是个真小人,早就算计着自己会来,居然还没脸没皮地将这话挂在嘴上。

    不过她也并不介意被人看穿目的。

    姑娘交代了,不是每个人都要交心相处的。刘婆子这种人不忠……也不奸——你若落魄时候别指望她跟你同甘共苦,但她不会落井下石,这已经比伪君子们要强多了。

    这样的人便是互惠互利你好我也好。对于琼华院和刘婆子来说是两全其美的出路。

    红提捻了一块刘婆子不知从哪里偷来的点心吃了,又喝了一口还算不错的茶水。

    “刘嬷嬷早知道我要来,想必也知道自己有什么用处了,那还啰嗦什么?咱们快点合计个法子让您回芳华院当差去!”

    刘婆子的用处,便是容易接近谢安珍。她是纯正的大夫人嫡系,虽然一直自保不显山漏水,但她的出身不会引起谢安珍怀疑。

    刘婆子听了红提的话。露出一脸奸猾的笑容来。

    “红提姑娘现在的日子过的可滋润?不像我这里……”她说着,不忘扁着嘴看了一眼桌上的点心和茶水道:“吃了这一顿,还不知道下一顿在哪里呢……”

    刘婆子一脸奸笑。偏偏口气却这样酸楚,好像她受了多大的委屈虐待一样。

    红提最后一口点心刚塞进嘴里,差点喷她一脸点心渣子。

    像刘婆子这种人,在哪里也不会活得特别差的。她现在的情况。也就是比跟着大夫人的时候少了些吃喝优待。还有就是要替人洗衣比较辛苦。

    但真说起来,按照她这个偷奸耍滑的性子,肯定比其他下人不知要好到哪里去了。

    红提咳嗽了两声,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她笑着哼了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荷包银子放在桌上道:“大姑娘可不是四姑娘,你缺什么少什么只要不过分,便只管来直说,用不着装穷。”

    刘婆子才不会跟红提客气。

    她拿将荷包揽到自己面前。拿起来掂了掂,瞬间眼前一亮——这大姑娘果然为人大气。不像有的主子,一天尽将人当傻子了,总是赏一个指甲盖的银子还高高在上要人做牛做马。

    再不然就是用一大堆空头承诺,骗着你为她们做坏事。

    她才没那么傻……

    刘婆子一把将荷包塞进自己的衣襟道:“红替姑娘这样有诚意,奴婢我也就不推却了,姑娘放心——回芳华院的法子奴婢有的是!”

    刘婆子脸肥肥圆圆的,笑起来格外的好人相,只是一双眼睛贼溜溜地左右转动,像是吃饱了的大鼹鼠一样。

    红提原本还以为要费一番波折,却听闻刘婆子早有办法回到芳华院去当差。

    她立刻一脸惊喜,可随后又有些不信。

    刘婆子既然早有办法回去,又何必在这落魄院子干苦力差事呢?

    刘婆子一眼就看穿了红提对她的怀疑,她不满地拍拍胸脯道:“红提姑娘也太小看奴婢的本事了,这一点,你不如你家姑娘!”

    红提噗嗤一声乐了,大姑娘这一次没有交代让刘婆子怎样接近谢安珍,而是让她们自己商量。

    现在看刘婆子这自信满满的样子,原来大姑娘也早知道她会有办法?

    她们两个倒是互为知己,原来自己才是最笨的那个!

    红提被刘婆子的样子逗得笑个不停:“好好好,真是服了你,照你这样说大姑娘岂不是你的伯乐?”

    刘婆子一脸“那当然”的表情,抿着嘴昂着头,就是不肯告诉红提她的办法。

    红提推她一把道:“我才懒得问你,你既然已经答应了,记得要好好办差!我回去问我家姑娘去。”

    红提跟刘婆子约定好以后见面的联络的方式,又再三叮嘱她万事小心,眼看与她同屋的人快要回来,这才告辞离去。

    红提回到琼华院,第一件事就是缠着谢安莹想要问个清楚。

    “姑娘,刘婆子真有法子回去吗?”

    红提眨巴着大眼睛,使劲看着谢安莹。

    谢安莹正在看书,被她盯得受不了,侧过身子背对她道:“她既然这么说,你等两天看看不就知道真假了么?”

    红提不甘心,又绕到谢安莹正面,继续盯着她道:“她要是早又法子,怎么会现在才使出来,总不会是就为了卖姑娘一个人情吧?”

    那也太狡猾了!

    谢安莹用书本在红提头上一拍,嗔怪地瞪了她一眼。红提赶紧将书本接过去,等着谢安莹的回答。

    “倒不是为了卖我人情。刘婆子还不至于这么傻,算计出来的人情只会让人提防,哪里有什么情谊在其中?”

    她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去,恐怕是因为她并不看好谢安珍!

    谢安莹要是退一步客观的看待侯府各方势力,她也不看好谢安珍。

    谢安珍没了大夫人,就没了最重要的身份。眼看新夫人陈蓉进门又是站在自己这边的。谢安珍现在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又拿什么来对付自己?

    她必败无疑。

    刘婆子现在的处境,估计是借着大夫人下堂,自己故意搞出来的。

    她这是宁愿留在后院洗衣服,也不愿意在谢安珍手下讨前程呢!

    红提听得一愣一愣的。从前只听过主子挑奴才的,现在才明白了,原来做奴才精明到一定程度,也是可以暗中挑主子的!

    刘婆子当时不愿意去伺候谢安珍,是怕被打上芳华院亲信的标签——以后谢安珍从高处摔下来,会连累她。

    而现在愿意回去,自然是因为她多了琼华院的一条路。

    将来谢安珍要是败了,她随时可以洗白身份投靠大姑娘。

    既然如此,她当然就可以大摇大摆地去芳华院好吃好喝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消息

    刘婆子第二天就混进了芳华院,而且还真是大张旗鼓的进去的。

    都不需红提刻意打听,随便一个侯府下人都知道她的法子——她跑去找谢安珍告了一状,说是冷月是叛徒,叛变投靠了琼华院。

    冷月都被逐出府大半年了,就连大夫人也早已物是人非,她这一状告得未免太迟了些。

    这一状并不能再将冷月如何,也不能将琼华院如何,反倒是表现了她与芳华院的同仇敌忾。

    谢安珍正是缺人手的时候,二话不说就将她留下了。

    并且给了她一个能进屋回事的差事以表重用。

    消息传到芳华院,红提只能张着嘴对刘婆子的厚脸皮发自内心的佩服万分……

    谢安珍收下刘婆子,也是因为应经很久没有人来向她献殷勤的缘故。

    从前她在这府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一个皱眉就能让琼华院吃尽苦头。那时候,巴结她讨好她的人当然不在少数,她却一个都不放在眼里。

    而这时候她处处落于下风,却仍有旧部忠心耿耿地投靠她——哪怕就是图个吉利喜气,她也会留下刘婆子的。

    更何况她真的缺少人手。

    现在她身边伺候的人,又不少都是老夫人指派过来的。

    那些人虽然并非老夫人的亲信,平时也很好使唤。但若是使唤她们去做见不得人的事情,却风险太大了。

    所以刘婆子的到来。简直就是谢安珍的及时雨。

    当天,她就吩咐刘婆子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情——出府去找李承俊,问问他柳斌的事情如何了!

    谢安珍早就等不及要收拾谢安莹了!

    之前母亲和舅舅都没得手。而她的威逼利诱和告状又都没有用处。祖母和父亲似乎早就有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认为谢安莹不可能招惹她,反而多半都是她在找谢安莹的麻烦。

    更为可恨的是老夫人给父亲纳的新继室!

    不过一介商女还是嫁过人的,居然只回礼给谢安莹却不回礼给她!

    要不是那人是老夫人亲手挑选,她几乎就要以为这也是谢安莹的圈套了呢!

    所以,这种种算下来,她要是以后还想好好出嫁。那就必须在陈氏进门之前找到舅舅,然后让舅舅快点解决掉谢安莹……

    刘婆子差点被这个惊人的消息给震撼晕过去!

    尤其是当谢安珍将自己所做之事大致与她说了一遍之后,刘婆子更是连连懊悔自己不该趟这趟浑水——四姑娘没什么本事头脑。可这不管不顾不要脸的劲头,却着实吓人。

    万一她运气好,那嗣王爷对她有了心,以后如何还真不好说……

    可刘婆子既然已经上了谢安莹的船。她就非得将这事做到底。

    大姑娘也不是好惹的主。只需随意透露一点她们俩的交情,小肚鸡肠的谢安珍一定会将她捏死。

    刘婆子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仍旧是那活灵活现的趋炎附势。

    她将见李承俊的差事应承下来,二话不说便先将消息传给红提……

    红提得知之后何尝不也是大为震惊,她吩咐刘婆子先去见李承俊,自己则是气喘吁吁地跑进琼华院,见了谢安莹立即行礼上前小声道:“姑娘,大事不好了!”

    ————

    李承霆随李尧回到肃王府。一路上脸色冷得犹如寒冬冰雪一般。

    他想不明白,大哥为何无缘无故趁着李尧不在放走了柳斌!

    李承霆才跨进王府大门。便有王妃的旨意宣他立刻过去相见。李承霆纵然心中着急,却也不得不以母命为重,转头先去往肃王妃所在的寝殿。

    肃王妃乃是静王爷一母同胞的亲妹,二人从小关系甚笃。

    不过他们两人的性子却全然不同,静王爷为人随和,无论看见谁都笑呵呵的,对于小辈们更是关爱有加。

    好比李承霆这个外甥,就从小都得到他不断的关爱问候和关注。

    可肃王妃却截然不同了。

    肃王妃性子冷而静,但却又不似李承霆那般磊落正派,反而参杂了不少小女子的孤傲在其中。

    她平时总看不上别人,无论是东西还是人,只要摆到她的眼前,必然会先遭到一通挑剔嫌弃。

    也许正是这样的孤傲性格,使得她在出嫁之后与静王府也不太来往,只关起门来自己做自己的王妃……

    寝殿中传来一阵说笑声,李承霆正要跨入的脚步一停,目不斜视地问接引嬷嬷道:“大哥是否也在殿中。”

    他正要找李承俊问个清楚,可现在李承俊在这里,他到有些难开口了。

    母亲对谢家的婚事一万个不满意,在她面前几乎是提也不能提这件事,更别说还要为一个谢舅爷跟大哥讨论争执了……

    只怕争执下来无论结果如何,母亲都会顺着柳斌查出真相,从而将侯府一举铲除。

    至于给他治病的事情,要不是闲歌大人和陛下坚持,母亲始终认为将谢安莹取进门做个妾室足矣……

    要是现在这侯府一旦出了事情,别说妾室了,母亲估计能让谢安莹做个丫头就不错了。

    可是那怎么可能呢?李承霆自问有些了解谢安莹,她就像天边一颗孤树一样遗世独立,自己以正室之位都未必能求来,更别说什么侧室和丫鬟了。

    接引嬷嬷退后一步,面部表情地答道:“回禀郡王,嗣王的确也在殿内。”

    听见这个答案,李承霆的心中莫名有些烦躁。

    他从幼时就常年随着父亲在外打仗,成年之后在军中领了要职,更是久住军营。哪怕发现有病之后,也还有城防营的虚职让他不得不住在城外。

    所以从小到大,陪在母妃身边的都不是他,而是他的大哥李承俊。

    少了陪伴的时间,原本就生疏了一层,再加上他的性格不似大哥那样软乎,始终不能总哄着母妃任凭她挑三拣四。

    于是一来二去,母子之间越发生分了。

    往常他来拜见母妃给母妃请安,也是少不得要听几句挑剔的。今日不知道大哥究竟想要干什么?也不知他有没有将这事透露给母妃。

    李承霆大步向内走去。无论如何,这事是他的失误,他总要问清楚好给谢安莹一个交代。(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快|感

    肃王妃的寝殿别有一番细致矜贵,许多在别处不常见的名贵装饰,在她这里却稀松平常。

    她本就是皇家公主,就算下嫁外姓王爷为妃,身份自然比一般的王妃要高出不知多少来。

    所以即便是许多逾越礼制的物件,她也十分大胆的摆上,根本不去理会别人的感受,颇有些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意味在其中。

    李承霆每次走进这氤氲烂漫的寝殿,便有种格格不入的别扭。

    肃王府恢弘大气,可王妃寝殿这里却糜软富贵,外人看了只会觉得肃王府夫妻失和,又哪里会羡慕她刻意营造的这些富贵?

    李承霆心中无奈,但仍旧走进去,待看见王妃之时深深行礼道:“儿子给母妃请安,许久不见,不知母妃一切是否安好。”

    李承霆说完又向坐在右手边的李承俊行了一礼:“大哥。”

    肃王妃是个瘦弱高挑的美人,虽然现年已经四十多岁,但保养得不错,看起来也就只有三十五六。

    她脸型微微尖瘦,与李承俊很是相似。脸上皮肤因为过度保养而显得有些薄,给人一种紧绷在脸上的错觉。不过这样一来,倒是不显皱纹,只显得她为人精明犀利了。

    王妃见李承霆进来时,已经刻意板起脸来,此时听见他这一丝不苟的行礼,心中更是憋了一口闷气。

    她微微侧身赌气不去看李承霆,像个生气的小女儿家一般“哼”了一声。

    倒是李承俊十分自在。当场就笑出来道:“承霆,怎么跟母妃还这么生分?可见你是好一段时日不来了……”

    李承俊说着指了指自己身边的座位,招手叫李承霆过去坐下。又扭头对肃王妃道:“母妃这个气可生得不应该,承霆他人多事忙,城防上少不得他,父亲身边也常要用他。这不是一得空就来看您了?”

    李承俊并没两边讨好,反而两边各打一棍。

    可这一棍不疼不痒,反而将两边都安抚住了。

    王妃有些不情愿地仰着头,眼神却飘向李承霆。有些心疼道:“哼,瞧着是瘦了些,又黑了……”

    肃王妃虽然与李承霆不够亲近。但心中对他的母爱却也不少,否则也不会总觉得平阳侯府不配他。

    现在他难得来一回又肯老老实实坐着,王妃心中也不再怨他,只立刻令下人准备茶水点心去了。

    李承霆微微松了口气。

    如果刚才是他出言辩解。母妃定要将他从头到脚数落一遍。可有些话从大哥口中说出。连他也觉得亲昵可心,母妃果然不再埋怨。

    如果换做往常,李承霆倒是很想好好谢谢自己的大哥。

    可今日……

    他心中压着柳斌的事情,对着李承俊的好心却是始终无法领受。

    李承霆“恩”了一声,算是回答了肃王妃的话,之后便看向李承俊。

    他想知道李承俊有什么打算……

    兵库房的钥匙只有他兄弟二人有,所以要说李承俊不知道柳斌是他关押的,那绝不可能。

    既然知道是他关在那里的。又趁着李尧不在未经他同意就将人放走。

    这总该有个说法。

    而且更为重要的是,柳斌有没有将真实的情况透露给李承俊?

    其实。比起肃王妃,李承霆最不愿面对的就是自己这个大哥。

    李承俊与肃王妃一样,都是一身天生的皇家风流气度。在他们身上始终都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质。他们从不逼迫自己做任何有损心情的事情,一切都要顺心如意才行。

    这也是父王为何不将李承俊带去军营的原因,按照父王的原话说起来,李承俊就是“一身公子气”难当大任。

    李承霆不愿面对李承俊的原因就是这个,而是因为他一直觉得有些对不起这位兄长。

    他从小跟在父王身边建功立业,自然步步高升。而自从他赦封郡王那一天,李承俊这个世公子就一直被他压了一头。

    也是从那时候起,李承霆渐渐发现,一向对自己十分有爱的大哥开始明里暗里给自己使一些小绊子。

    这些事情却又都小的不值得一提,只是却骗不过他常年沙场征战历练出的敏锐直觉。

    李承俊每次都笑咪咪的,有时还会十分无辜地道歉。

    更为让人心中不舒服的,是他总会挑你不顺的时候拉你一把,却在你顺遂的时候又偷偷背后阴你一下。

    总之就是他还当他自己是大哥,却又见不得你比他好。于是就像母妃一样选择了一种幼稚又十分磨人的方式来纾解他心中的怨气。

    这一回恐怕又是如此。

    李承俊正笑咪咪地看肃王妃忙前忙后,回头对李承霆道:“承霆,你看母妃多心疼你,以后有空还是常来……”

    他话说到一半,便看见李承霆用这种冷硬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一时有些发怔:“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我说的不对?”

    果然又是这样。

    “大哥教训的是,”李承霆神色不变,“只是近来可能没空了,因为府中有一名要犯出逃,我恐怕需要花些时间将他追回来。”

    肃王妃已经走远。她正对着婢女们挑剔地吩咐着点心的品种,完全没有留意兄弟二人这边“看似亲近,实则暗涌”的对话。

    李承霆已经将话挑明,他在出言责怪之前,还是想听听自己这大哥会如何回答。

    李承俊先是一愣,随后脸色有些难堪地轻轻咬了一下嘴唇道:“承霆,你说的要犯,不会是柳斌吧?”

    李承俊一脸的无辜,见李承霆不说话,又仔细看看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这才有些担忧起来:“真是柳斌?柳斌不是你未来的妻舅吗?他怎么成了要犯了?”

    李承霆长长吐了一口气,想要将自己的无奈都吐出去。

    自己这个兄长并非第一次做这种事,以往都无伤大雅他不会追究,只是这一回却实在过分。

    “柳斌谋财害命,被我当场缉拿这才锁紧兵库房。兄长为何要将他放了?”

    李承霆带了些质问的口气说道。

    这还是李承霆第一次跟他这样说话!李承俊不知为何心中反而燃起一丝快感。(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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