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不撕衣不舒服斯基
清晨,一日之计在于晨,一年之计在于春,但是早晨应该干点什么呢?当然是打着哈欠穿衣起床,然后洗洗漱、放放水,活动身体,然后吃上一顿美味而精致的早餐,跟楚楚妹子愉快的前往药铺。
但是现在,自己睁开眼睛之后,却什么也干不了,除了发呆犯傻之外,任何事情都做不了,哪怕是打个哈欠,都只能从鼻孔打出去,漱口?怕是只能用自己那灵活得能耍三十六路游龙八卦掌的舌头来当牙刷。靠!
一脸幽怨的段少君足足幽怨了近一刻钟的时间,终于听到了里屋的房门被打开的声音。
两个女人,不过,不再是昨天夜里所看到的装扮,出现在跟前的是一位一身白衣,头戴斗笠面纱的少女,还有就是段少君见过好几次痛经老太婆,不知道这老娘们痛经病治好了没?段少君恶毒的臆想道。
“小子,昨天睡得不错嘛,真搞不懂,老身我还真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能够站着打呼噜。”已经易容成老太婆的赵姨上前一步,将段少君嘴上的布条解下后嘲笑道。
“……女侠,我也不想,另外,能不能别先急着说话,先把我解开行不行?”段少君垂头丧气地道。“我感觉我的全身都已经没有知觉了,再这么捆下去,我可能是第一个因为被捆绑而造成肌体缺血而导致心肺功能衰竭死亡的倒霉蛋。”
“不要再说那些莫名其妙的鬼话,解开你?别忘记昨天晚上若不是你,老娘已经报仇成功了……”赵姨没好气地瞪着段少君道。
“好了赵姨,犯不着跟他生气。”白衣女子在面纱后抿嘴一笑步上了前来,替段少君解着绳索一面道。
“那个,谢谢你,这么善良,这么温柔,女侠你一定十分的美丽。”段少君依着柱子,扶着发软的腿缓缓坐在了地上,一面活动着双手,一面毫不吝啬地向这位白衣女侠喷射着各种赞美之词。
“闭嘴,你都没见过,你怎么知道她漂亮?”坐到了一旁的赵姨没好气地喝道。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舌绽莲花的,一脸温善纯良的年轻人不是啥好东西,特别是拍马屁的本事,怕是当年的李玄真也不及这个家伙一成。
“我当然知道了,心地善良的人是最美的。难道女侠你觉得她不漂亮吗?”段少君撇了撇嘴振振有词地道。这话将赵姨给堵得两眼翻白。“你个小混蛋,还不闭嘴?信不信老娘把你的嘴缝起来。”
“那个,虽然我很想闭嘴,但是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们,那个……我需要去方便一下。”
“方便?”不明白段少君二十一世纪文明用语的白衣女与和赵姨都是一脸的迷茫。
“就是嘘嘘……”段少君看到这两个女人的表情,挠了挠头之后,想到了另外一个不那么文雅,但好歹也不粗俗的形容词。
“嘘嘘?……小混蛋,你这是在叫狗呢。”赵姨翻了两下眼皮,顿时勃然色变。
“我叫狗……”段少君咧着个嘴哭笑不得。“拜托了,两位女侠,难道你们觉得有狗能够从二位武艺高强的女侠手中把我给救走不成?我的意思是我需要去厕所,也就是去茅房,去解手,这回二位听明白了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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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走进了茅房,外面,传来了赵姨的轻咳声,分明就是提醒段少君小心点,别想着逃跑。段少君撇了撇嘴,自己从来都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除非是万不得已。
而这两个女人虽然看起来跟玄真道长有着血海深仇,但并不代表喜欢迁怒到别人身上,至少自己除了被捆在柱子上睡了一夜之外,没受过什么虐待。
走出了厕所,在赵姨鄙夷与警惕的眼神中,段少君径直朝着方才出来的客房走去。推开门进了房间,不由得一愣,因为他看到了白衣女子居然和衣躺在了外间的榻上。
“门主?”走进了房间的赵姨不由得一愣,快步走到了榻前,伸手刚摸到白衣女子的手,不由得惊呼出声来。
“怎么了?”段少君好奇地走到了近前,虽然没看到脸,但是看到那只纤手居然也泛着异样的嫩红色。段少君不由得一惊,下意识地伸手一摸,顿时脸色大变:“她发烧了。”
“门主,门主你快醒醒?!”刘姨顿时焦急地叫唤起来。
“赵姨,我很难受,睡一会,一会就好。”白衣女子转过了脸来,疲倦的睁了下眼睛,然后又闭上。这个时候,段少君终于看清了她的脸庞,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出色的美女,黛眉如柳叶、浓睫紧闭,发干的嘴唇微微开启,露出了晶莹洁白的贝齿。
“她这是怎么了?”赵姨伸手一把抓住段少君的肩膀,用力之大,让段少君差点以为自己的肩胛骨被这老娘们给捏碎了。
“发烧,就是因为感染或者疾病而引发的人体免疫功能应急反应。你如果不懂,请你现在马上立刻去打一盆凉水来,越凉越好。不用瞪我,如果你想他因为发烧而把脑袋都烧坏变成白痴的话,你可以不做。”段少君脸色极为严肃地道。犹如值班医生正在训斥给病人加错了点滴药水的护士。
“你!”赵姨瞪大了眼珠抬起了手,可是看到白衣女子痛苦的表情,闷声一声,转身朝外走去。
段少君飞快地开始动作起来,先是把胳膊上的绷带给解开,然后将那截碍事的袖子给扯掉,露出了伤口边沿已经发红的创口。看到了那发红的伤口段少君忍不住骂了一句粗口,想不到自己还真是够乌鸦嘴的,昨天的胡诌变成了今天的预言。
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至少有四十度上下的高烧,段少君摇了摇脑袋,这下可真是麻烦大了。
赵姨化妆成的老太婆端着一大铜盆的凉水走了进来,看到段少君扯掉的袖子,露出的伤口,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不过还没等她说话,段少君的吩咐又到了。“扔毛巾进去,浸透了递过来,给她覆盖在额头和腋窝,要快。”
赵姨瞪了段少君一眼,但还是飞快地将两块毛巾浸湿之后,覆盖在白衣女子的额头和被段少君扯到了袖子的右边腋下。看到段少君又在扯另外一边的袖子,赵姨瞪圆了眼,手按在了腰畔,摸上了软剑的剑柄。“你想干什么?!”
“再拿块毛巾,这边也需要冷敷,温度降得越快越好。”段少君没理会,用蛮力将那只袖子也撕扯了下来,感觉自己就像不撕衣不舒服斯基那样的变态,不过自己是为了治病,而不是为了耍流氓。
。此刻,昨天夜里飘渺若仙,独斗三个蒙面武者仍旧从容。灯夜观书,淡定从容的白衣女子,此刻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发出了一声声的呻吟,黛眉紧皱着,仿佛正在承受着无边的痛苦。
赵姨没有再说话,只是照着段少君的吩咐手忙脚乱地给白衣女子冷敷,一面低声轻唤着,段少君终于听到了女孩的名字,宁静。
这个名字让段少君想到了那位出现在姜文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里的宁静,但是跟那位性感火辣的西南妹子相比,眼前相貌温婉宁秀的女子,更符合这个名字。
叫了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紧皱的眉头,脸上的痛苦,让赵姨的心紧紧地揪在了一起。她抬起了头来,看到段少君紧锁着双眉把脉的样子,不由得关切地问道:“怎么样,她没事吧?”
“温度还是高,脉搏太疾……这样不行,光给她降温,只能治标不能治本。”段少君有些痛苦地挠了挠头。“要不,我们把她带回药铺去治疗。”
“不行。”赵姨断然拒绝了段少君这个不着调的建议。“有没有别的办法。”
“那我去买药。”段少君商量似地跟赵姨说道,可是看到了赵姨沉默不语的样子,段少君摇了摇头。“那这样,有没有笔墨纸张,我写药方给你,你去抓药来,另外还有,你替我去买一副银针回来。如果没有这些,就仅凭物理降温,她好不了,现在只是在拖延。”
赵姨犹豫了,或者说方才出去端水,时间很短,所以她并不担心段少君这个自称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溜走,但问题是现在,要跑去药铺买药、买银针,谁知道是不是这家伙想支开自己然后偷偷逃走。
“放心吧,我是医生,我的责任和义务是治疗病人,每一个医生都不希望自己治疗的病人发生任何的危险,如果你不相信。一直这么犹豫下去,她可能会死。”段少君一脸严肃地看着赵姨,放缓了凝重的语气。
听到了她可能会死这五个字,赵姨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段少君。“希望你能让我相信你,小子,若是你逃了,而她真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找到你,宰了你。”
听到了她可能会死这五个字,赵姨霍然站起了身来,看向段少君。“希望你能让我相信你,小子,若是你逃了,而她真出了什么事,天涯海角,老娘也会找到你,宰了你。”
段少君翻着白眼看着这老女人走出了房间,暗暗嘀咕了两句,然后端起了搁在一旁的大碗,里边,盛满了水,还搁了盐。段少君小心翼翼地将双袖已除,露出了两条犹如白藕一般的胳膊的宁静,然后将将碗端到了她的嘴边。“快喝水,你流的汗太多了。”
宁静疲倦不堪的微微睁了睁眼,似乎因为力气不足而放弃了这个举动,将干得快要裂开的嘴唇碰触到了温水之后,宁静下意识地小口吞咽起来。
不过大半碗水,宁静却足足花了小半盏茶的时间这才喝完,然后又继续沉睡过去,段少君继续给宁静更换着额头和两个腋下的毛巾,以保持将她的体温控制在一个不会过度高热的程度。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而宁静的高烧并没有退去,又开始紧皱眉头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庆幸地的,这个时候,段少君看到了易容成老太婆的赵姨快步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边提着药包,还有一个小木盒子。
看到了段少君正在给宁静更换额头上的毛巾,赵姨长出了一口气。“这是药,还有银针。”
“你帮我把她的衣服解开。”段少君点了点头,接过了银针,想了想转过了身来冲着正要去煎药的赵姨说道。
看到赵姨瞪圆的眼珠子和一脸不善,段少君没奈何地道。“女侠你既然会点穴,想必也应该知晓,下都、大椎、合谷、肺俞、膻中这些穴位的所在了?”
“你是说需要针灸这些穴位?”赵姨不由得有些为难了,身为江湖人,更懂得点穴的她自然知晓这些穴道的所在,可问题是宁静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姑娘家,肺俞、膻中这些穴道的所在却又偏生都在女儿家的羞人处,这……这可怎生是好?
可一想到若是宁静一直这么发烧下,赵姨咬了咬牙,朝着段少君望过去。
第一百零六章 浑圆挺翘的小屁股啪一下
“能不能换一些其他的穴位?”赵姨朝着段少君小心的商量道,这会子,才真正有点病患家属的模样,很是极大地满足了段少君这位喜欢拿捏派头的医者。
段少君为难地皱了皱眉头。“大椎是不能换的,不过肺俞、膻中可以给你换成足三里和曲池。”
“那好,还请你先到里屋去,我给她更衣。”赵姨长出了一口气,冲段少君点了点头。
当里屋的门被打开,段少君从里边走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宁静平趴在榻上,背部露出了大椎穴的部份,然后就是两条手臂,还有小腿。看到了这一幕,段少君不禁有些懊恼起来,自己为什么会答应这个老娘们更换配穴呢?
很快,几根银针被段少君以极其熟练的手法扎入了宁静的腰部、手肘等位置。一面施针,一边摸一摸她那滑如腻脂的肌肤,以确定施针的效果。
不得不说,中医还是很神奇,而这针灸也同样很神奇,施针之后,不过二十息的功夫,段少君能够感觉到,宁静的体温虽然还是有发热迹象,但是温度正在缓慢地逐渐下降。
段少君长出了一口气,低下了头来看了眼已经清洗干净,重新包扎的伤口,眉头不由得一皱,可惜这个时代没有破伤风针和抗生素,不然真想给这小妞白若腻脂,挺翘浑圆的屁股来上一下,嗯,是打针,真是打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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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没找着?”梦惑方丈坐在榻上,看了一眼毕恭毕敬站在跟前的胡郡尉,表情淡然,可是那搓动着悬于胸前念珠的手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是的大师,兰亭城的四门,还有两个水门皆已派得力人手把守,而且郡兵与差役协助同,若是有什么问题,都会第一时间发信号。”胡郡尉恭敬地答道。
“好吧,继续让他们看好了,老衲不希望我那弟子被人偷出兰亭城。”
“大师放心,胡某这就去亲自交待。”胡郡尉点了点头,转身快步朝外走去。
“鉴音。”梦惑方丈直起了身子,目光落在自己的大弟子身上。
“弟子在。”鉴音适时地从梦惑身后边走了出来。
“刘长卿那小子有什么动静没?”梦惑方丈转动着念珠,垂眉闭眼。
“很安静,他和他的护卫一直留在院子里,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那小子还挺机灵的。”梦惑方丈眯起了眼,淡淡一笑。“想要留下来以证清白。”
“他们不可能清白,除了师弟的确认之外,弟子还在他的护卫身上嗅到了血腥味。”鉴音头也不抬地答道。
梦惑方丈轻轻挑了挑眉头,露出了一口森然的白牙。“那就好,说明少君那小子眼够毒的,也罢,既然刘长卿想要证明其清白,那就给老衲好好呆在这兰亭城内,待我徒儿找到了,由少君那小子看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师尊放心,刘长卿和他的护卫,走不出兰亭一步。”鉴音恭敬地应道。他知道,自己的师尊,越是不动声色,就说明他心中的怒火越发的旺盛。
梦惑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交待些什么,却看到了正在照顾李玄真的五弟子匆匆地走进了门来。“师尊,玄真道长醒了,非要出去。”
“这老小子……罢了,老衲去看看。”梦惑摇了摇头,起身朝外走去。
进了屋,就看到李玄真坐在榻上,身上已然套上了一套虽然陈旧,却很是干净的道袍。表情很奇怪,像是沮丧,又像是欢欣,还有隐隐的期盼与害怕。
“大和尚,你来得正好,那什么道爷我想出去溜溜,顺便看看能不能找着少君那小子。可你徒弟偏不让,非说要等你来。”看到了梦惑方丈进屋,李玄真长出了口气一脸不满地道。
“出去溜溜?你知道不知道昨个夜里,要不是救得及时,你那小命都没了。”梦惑方丈没好气地道。“伤口都还没愈合,你就想出去,真不想要命了?”
“……和尚,我这条命,其实早在那个时候就该没了。”李玄真沉默了半晌,露出了一个苍凉而悲伤的表情。
“那事怪你不得,当时,她若不是去刺杀天子,也不致……”梦惑方丈摇了摇头,坐到了李玄真的身边轻叹了一口气道。
“你说,她为什么就不能告诉我一声呢?”李玄真一脸苦涩地道。“就算我不能帮她,却也不会让她去。”一想到当年,追到了太液池的自己,怀抱着重伤将死的青萍,心丧若死,结果,被等待在太液池接应的青荷以为是自己杀了青萍。
李玄真辞了当今天子,游走江湖,想要寻找青荷,亲自解释清楚当年的误会,可惜,却一直没有机会,最终,心灰意冷的李玄真成为了玄真道长,昔日风流倜傥的浊世佳公子,也早已经成了一个年过五旬的猥琐老牛鼻子。
却怎么也没想到,失踪了那么些年的青萍居然出现了,还带着青萍的弟子来寻自己报仇,李玄真的心情真的是很难用语言来描述与表达。
“你别太着急了,老衲已经着人封锁了整个兰亭城,四门和水门皆有人严加看守,再加上她们俩还拖着一个大累赘,想出兰亭城是不可能的。”梦惑方丈拍了拍李玄真肩膀安慰道。
“可我哪坐得住啊,一想到青萍就在这里,我这心里边就堵得慌。”
梦惑不由得翻了个白眼。“你莫要忘记了,她可是对你恨了那么多年,你觉得这样的误会能够轻易解开吗?”
“不解也得解,就算是道爷我拿性命去解也行,十多年了,我还能有什么看不开的。”李玄真涩涩一笑。
“少给佛爷我放屁!”梦惑方丈蕴怒地瞪了一眼这个灰心丧气的老牛鼻子气道。“等你死了,解开了青萍的心结,到时候,你是不是准备让她们内疚着活上一辈子?”
李玄真一呆,想了想抬起了手抚了抚银眉。“对啊,道爷我要真死了,想必那青萍也定会如我一般心丧若死、心灰意冷,心……”
“停!”梦惑方丈头大地抬起了手喝道。“既然我说得对,那你还不好好养伤,等伤好些,再去寻她们不迟。只要能够解释通到,想来她们也不会再跟如今这般刀剑向相。”
李玄真站起了身来,一脸兴奋地搓着手在房间里踱起步来。然后一脸彷徨与犹豫,还有三分羞涩地自言自语道。“这些年,不知道萍儿模样变了没有,昨个蒙着脸,可那双眼睛,却还一如当年般的清彻妩媚……哎呀,我,你说,我该怎么向她解释呢?”那模样,那表情,活脱脱一青春期刚到的羞涩少年,看得梦惑方丈浑身鸡皮疙瘩狂冒。
第一百零七章 每天都有晨勃的热血男儿
“……这事,还是让你玄真大师自个解决的好,老衲有事先走了。”梦惑方丈决定不再理会这种已经快神经错乱的家伙,还是赶紧着人在兰亭城里边加紧寻找少君的踪影最是要紧。
虽然梦惑方丈深信段少君这臭小子油头滑脑,定会设法保住性命,但是,也担心这小子太过嘴贱而大吃苦头。到时候,一边是老牛鼻子的老相好,一边是自己的徒弟,想要出手都没机会。
想到了这,梦惑方丈摇了摇头,罢了,臭小子挨收拾了也是活该倒霉,说来,心里边也挺希望看到这小子吃憋。
刚出门走了数步,就看到一脸惶急的西门兄妹匆匆赶来,不由得头疼地苦笑了笑,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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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柱香后,宁静裸露出来的纤腰和双手不再像一开始那般潮红,呼吸也渐显平稳,脸上不再是那种过份的潮红,而倒像是害羞时的嫣红时。段少君与赵姨都不由得长出了一口气,段少君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温度。“我去煎药,你随时看着她,注意她的温度变化,要是又发烧了,记得叫我。”段少君一面取针一面说道。
“嗯,我会好好看着她的,那个……”赵姨欲言又止了一番之后,似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道。“……多谢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治病救人是我们医者的天职所在。另外……那什么,我先去煎药了。”段少君摆了摆手,大步朝着门外走去,这里似乎不是旅店,而像是一个小院落,不过,那紧紧闩着的大门,表示了主人不愿意与人打交道的意愿。
看着那根粗重的门闩,段少君回头看了一眼房间,看到了赵姨那双满是警惕的眼睛正盯着自己,只能无奈地笑了笑,朝着一旁的泥炉走了过去,认真地熬起了中药。
段少君不是不想逃,但你总得有机会才行,别看那两个女人一个在床上躺着一个在床旁边呆着,可随便一个,段少君都自认没她们那种飞檐走壁的本事,更别提这两个女人还有胸器,咳咳……是凶器,杀人的那种。
一边发愁一边熬药,没多大会的功夫,一罐热气腾腾的汤药就已出锅,段少君端着碗走进了房间,看到那显得虚弱无力的宁静正依着榻栏,而赵姨一脸心疼的在给她整理着衣物。
段少君端着药碗愣住了,他看到了罗衣半解,香肩半裸,甚至连****都若隐若现,似乎还看到了一眼雪峰顶端的嫣红。
“啊!”回过了神来的宁静发出了一声惊心动魄的尖叫声,然后飞快地转过身去,可惜因为长时间的发烧,已然是手脚酥软无力的宁静姑娘一个踉跄,撞进了站在身前的赵姨怀里,而刚刚才披上的白色衣物又再一次滑落下去。
段少君的眼珠子差点就瞪出了眼眶,这样的偏宜不占,那就太对不起自己了。再说了,自己可是个动口不动手的君子,只是看看应该没啥吧?
后世不就有句俗话,叫做看到摸不到,摸到当洗澡来着吗?
“你还看!”赵姨手忙脚乱地将衣物紧裹住又羞得不知如何是好的宁静,转过了头朝着段少君喝道。“再看老娘把你那双招子给挖了。”
“……”段少君只能黯然而无奈地苦笑道:“你当是我愿意看啊,谁让你们干这种事都不关门?”可眼前犹自还在闪现着方才那一幕,很香艳,可惜,扶着宁静的不是自己而是那个把自个弄得鸡皮鹤发的老娘们。
“你!……算了,还不把药搁下。”赵姨无奈地看了一眼怀中的少女,悻悻地瞪了一眼那个一双贼眼溜溜直转的坏坯,要不是担心这小子会偷溜出门,她也不会把门敞着以便监视,倒不想,让这臭小子饱了一回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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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坐在外间,闲的翘起二郎腿坐在榻沿,瞅着里屋紧闭的房门,心中啧啧连声,想不到,武艺高超,淡定从容的女侠也会如同小姑娘似的害羞,而且还羞得连头都不敢抬,这就跟冰山美人会融化变得妩媚羞涩一般动人心弦。
记得好像古代女人似乎都很保守封建,被男淫看到了自己的身体,就得以身相许啥的,宁静这位女侠不知道会不会按照这个惯例对自己从一而终?
想到了这,段少君不由得闷骚地一笑,那可不成,就算这位女侠想对自己从一而终,自己这样风流倜傥,感情专一的浊世佳公子也不能对不起楚楚那可爱的呆萌美少女才是。
说起来,也怪想楚楚的,也不知道她听到了自己被绑票的消息会担心成什么样,可惜,这个时代既没有无线电,也没有网络,更没有顺风、圆通,不然,让人给她代个信,让她别着急也是好的。
胡思乱想一番,感觉到里间似乎没什么动静,段少君鬼鬼崇崇地转了转眼珠子,轻手轻脚地站起了身来,朝着屋外走去,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了一声近在耳边的冷哼,吓得段少君一个激零,一回头,却看到里间的门仍旧关着。
难道是我耳鸣了?段少君拿小指头掏了掏耳洞,正是怀疑间,听到了里间房门打开的声音。一回头,看到了褪去了易容的赵姨站在里间的门口处,冷冷地打量着自己。
赵姨虽然已经年约四旬,但是却仍旧姿容艳丽,只是那眼角眉间的纹路,还有鬓角的微霜,给她的美艳饰上了几分渐渐老去的遗憾。
“你要是敢走出大门,就别怪老娘不客气。”赵姨一开口,一股子剽悍气息自然地散发出来。犹如正在磨刀要剁人肉馅的孙二娘,又或者是考虑该从哪下口能够更容易把猎物活吞下肚的母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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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侠,你说你这么一位武艺高强,睥睨众生,高来高去纵横江湖的江湖儿女,何苦为难我这么个手无……嗯,弱书生呢?”段少君坐在赵姨的对面,看着这个慢条斯理喝着茶水,一双锐目死死盯着自己的老女人,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觉得老娘是傻的还是蠢的?”赵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嘴皮子翻弄得快赶上夏天咶噪知了的臭小子。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在下只不过是本着人之初性本善的理念,希望女侠您也能够好好考虑一下,毕竟像我这样上有八十老母,下有未满周岁孩儿的人,失踪了这么久,万一家中亲人想不开,那该如何是好……”段少君搓着手苦闷地道。心中暗暗骂娘,这老娘们还真跟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害得自己浪费了半天的唾沫星子,却丝毫不为所动,铁石心肠不外如是。
赵姨被他这话给逗乐了,这小子真把自己当成愚昧不堪的村妇不成?真要是上有老来下有小的话,早就把这消息告诉自己以博同情了,哪会到现在才说。“就你这种除了嘴皮子之外,浑身没一点硬的家伙,谁嫁给你谁倒霉。”
“女侠此言差矣,在下浑身上下肯定不止嘴皮子硬。”段少君心中大怒,这老娘们简直就是**裸的污蔑自己这位每天都有晨勃的热血男儿。
“哟嗬,那里告诉我,你还有哪能硬。”赵姨哧之以鼻,斜着眼角,用轻蔑的眼光打量着一脸幽怨的段少君讽道。
第一百零八章 师娘还有半个的?
段少君张了张嘴,想了想之后,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能硬的地方,不是随便哪个女人都能看的,你不害羞我还害羞。人家还是处男呢,讨厌……”
“……”赵姨半天才反应过来,咣当一声,手中端着的茶盏摔在了小几上,打了一个冷战,旋及暴怒地跳了起来,可还没来得及对段少君饱以一顿老拳,就听到了里间的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正摆出了防御姿态,准备大叫救命的段少君下意识地一回头,看到了扶门而立的宁静,与一身素白长裙相得益璋的玉肌,还有那弱不禁风的柔弱风情,精致得犹如绘上去的黛眉与朱唇琼鼻,真有一种西施捧心的惊艳之感。
任何一位正常男人,若是看到了这一幕,定会心疼,便是被她们绑架的段少君,此刻也有一种想要走过去,好好呵护安抚她的冲动。
看到虚弱的宁静扶着门框走了出来,悻悻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赵姨赶紧迎了上去扶住了虚弱的宁静怨道:“你怎么不好好休息,出来做什么?”
“感觉好多了,现在没事了,在床上躺久了不舒服,想走动走动。”宁静展颜冲赵姨一笑,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微微颔首,一脸歉意地道。“宁静还未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客气,下次若是受了伤,千万不要胡乱包扎,那是会死人的。”段少君摆了摆手说道。这话让赵姨不由得一脸恨意地瞪了这个臭小子一眼,典型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多谢公子提醒,赵姨,要不……”宁静冲段少君点了点头后,转过了脸与赵姨小声的交谈,就看到赵姨坚决地摇了摇头。“不成,千万不能放了这小子,别看他一脸老实模样,分明就是装的,我敢肯定,这家伙只要有机会出去,肯定会报官。”
宁静美眸一转,冲段少君有些歉意地道。“公子,不是我不愿意放你离开,而今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兰亭,而兰亭城正被官府严查,所以只能暂时委屈公子一二,到时候自会让公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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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公孙姑娘在外求见师尊……”就在梦惑方丈头疼地向双眼泛红的楚楚保证段少君不会有事的当口,一名弟子匆匆从外走了进来禀报道。
“她怎么来了?”梦惑方丈不由得有些愕然地抬起了头来。
“苏酥姐姐过来了?和尚伯伯我去接她。”楚楚也同样有些错愕,然后抹了抹湿润的眼角就向往走去。留下了李玄真、梦惑与西门栋梁三人大眼瞪小眼。
“师父,要不我也去找找,看能不能找着段贤弟。”西门栋梁就像屁股有根针在扎似的,浑身不自在地扭来动去。
“去吧……千万记住,就算是找着了,也别伤了那两个女子知道吗?”李玄真一想也是,这小子留在这屁用也没,磨皮擦痒的模样看着都头疼,还不如让他出去溜溜,说不定傻人有傻福。
“为啥?师父你可别忘记了,可是那两个臭娘们伤的你……啊!你干嘛揍我?”西门栋梁呲牙咧嘴的揉着被了李玄真一拂尘尾的脑门叫屈道。
“什么臭娘们,给为师放尊重的,一个是你师娘,嗯,半个师娘,一个是你另外半个师娘的徒弟。”李玄真收回了拂尘摸了摸险些崩开的伤处,没好气的喝道。
“啥?!”西门栋梁顿时两眼发直,嘴咧得就像是屁眼挨了一火药枪的河马。“师娘,居然还有半个的?……乖乖隆的冬,我说师父,该不会是你逛青楼被师娘发现,所以师娘打上门来了吧?”
“你……你这个孽徒还不快滚,你想把道爷我气死了然后跑去真武山当掌门的师叔然后称王称霸是不是?!半个师娘那是因为她还没来得及进我李家的家门……”李玄真硬是给这家伙气得暴跳如雷,直接把刚搁下的拂尘直接给扔了过去怒骂道。
梦惑方丈哭笑不得的看着这对师徒,连先上车后补票这种糗事这厮也说得出来,梦惑方丈越发觉得自己交友不慎。无奈之下,大袖一挥,指了指房门口处,朝着西门栋梁一瞪眼,曾经被梦惑方丈揍出心理阴影的西门栋梁灰溜溜的窜出了房门。
很快,楚楚与苏酥出现在了房门口处,梦惑方丈刚一起身,眼圆略显得红肿的苏酥直接就拜倒在房门口。“还请伯父救一救段公子。”
“贤侄女快快起来,有什么话好好说,少君他是老衲的弟子,你说我能不救吗?”梦惑方丈伸手搀扶起了苏酥,看着跟前这个数年不见,已然长成的婷婷少女,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这几年不见,你可好?”
一句简单的问候,却让原本已经止住了泪水的苏酥再一次热泪盈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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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心情稍稍恢复了平静,苏酥一脸懊恼地说道。“若不是昨夜我请段公子于后花园一述,想必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今,段公子下落不明,我实在是心中难安,所以……”
“苏酥姐您别伤心了,少君哥哥一定会没事的。”眼圈犹在发红的楚楚吸了吸鼻子,轻扯了扯苏酥的衣襟安慰道。
少君哥哥……听到了楚楚如此称谓,苏酥不由得抬眸看了一眼楚楚。手指轻捻着袖子,轻声道。“那两个女子也不知道跟玄真道长什么仇什么怨,居然下那么样的狠手。我还是有些担心她们会不会复仇不成,对段公子不利。”
旁边,玄真道长颇为尴尬地挠了挠发痒的眉头笑道。“你们俩只管放心好了,和尚已经跟官府联系过,尽遣兰亭兵卒差役严防四门和水门,另外,那两位是因为与贫道有些误会,等贫道见得她们二人,仔细分说清楚,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她们就那么听你的?”楚楚撇了撇嘴。“既然她们都听你的,干嘛还拿刀砍你,还把少君哥哥给掳走了?”
看到两个小姑娘那狐疑而又带着几分鄙视的眼神,还有梦惑方丈一脸的兴灾乐祸,就算是脸皮堪比城墙拐角再加砖的玄真道长也真有点顶不住了,臊眉搭眼地站起了身来。“那是剑,应该叫斩,砍那用的是刀,对了,贫道睡了一整宿,实在憋得慌,你们坐我出去溜溜……”话音未落,人已经窜出了大门。
“这个老不休的……咳咳咳,那个,侄女啊,这几年,可真是苦了你了。”梦惑方丈嘲笑完自己的兄弟,这才省起跟前还有两位晚辈,赶紧干咳两声,换上了一副慈祥的嘴脸转移话题。
“有劳伯父挂念,这几年,吃得好,睡得好,没吃什么苦,只是心里边苦罢了。”苏酥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冰山女子。
“唉……”听到了苏酥那平淡而又清冷的话语,梦惑方丈只能长叹了一声,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位倔脾气的贤侄女。这丫头,脾气跟她爹一般倔。
“不过伯父,经过了这些年,被人一说,侄女也知道了您的难为之处,所以,还望伯父能原谅苏酥昔日不敬。”苏酥咬了咬牙,朝着梦惑方丈拜下说道。
第一百零九章 是不是男人试过的女人都知道
听得这些,梦惑方丈倒是有些惊喜地扶起了苏酥,一脸感慨地道。“你这孩子,快快起来,你能想到这一点,老衲心中甚喜,哪能怪你,要怪,也就怪我那兄弟实在是……”
“那个……其实当年老衲也曾去信知会,奈何却一直未有回音,而老衲早已是方外之人……你西门叔父也打听过数次,甚至在进京时,曾与之有过争执,不过,我那兄弟却甚是维护赵林甫……”
抿着香茶,听着梦惑方丈耐心的解释,苏酥心中内疚更甚,原本以为这些长辈不愿意帮忙,才让苏酥愤而出走,投身于青楼,意欲自己亲自设法报仇,可却没想到,原来,他们不是没有为自己奔走,只不过没有取到效果,所以没有告诉自己罢了。
想到了这,苏酥不由得双眼一红,泪水险些夺眶而出。楚楚也双眼发红,不停地小声安慰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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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很简单,除了一小罐炖鸡之外,就是几碟素菜,看得出来,赵姨这脾气暴燥的老女人厨艺实在不怎么的,虽然无法做到色香味俱全,但好歹能入口,不像后世那些一个二个看起来如花似玉的小娘子连电饭煲怎么用都要娇滴滴地打电话问男朋友或者问自家老妈。
要不就做出一堆看起来能跟黑暗料理比个不相下上的玩意,至于伤杀力,绝对能堪比把胃蚀穿的硫酸强水啥的。
中午为了治病救人,愣忘记了吃饭,到最后只啃了一个烧饼的段少君抄起碗筷狼吞虎咽起来。不得不说,只要人饿了,啥玩意都能往肚子里填,就像已经饿得都快吐酸水的段少君,愣是把一盘青菜只花了不到半分钟就一扫而空,看得赵姨直立眼角,半天才确定这家伙是真饿了,不是故意把自己跟前的菜给扫荡光。
而宁静仍在病中,没什么胃口,喝了小半碗鸡汤,就想回里屋休息,看到了这,段少君忍不住停下了筷子。“你这样可不行,知道不知道你不但受伤了,而且还发烧,这些都是极耗体力和精神的,若是就吃那么点,你的身体是熬不住的,难道你还想再像今天似的卧床不起?……”
刚站起身来的宁静听得此言,不由得瞪圆了一双好看的杏眼,可无论怎么瞪,段少君仍旧继续说下去,或者说丝毫没有自觉的继续教训着这个不遵医嘱的女侠。
“你怎么说话的?”赵姨不悦地瞪起了双眼。
段少君却面无惧色,拿手中的筷子敲了敲桌面,拿捏起了主治医生的派头。“我是医生,在我的眼里,不论是女侠还是女孩子也都是病人,我这么说可是为了你好。想我堂堂……”
“……行了,我吃,你别念了行不行?”最终,宁静终于忍受不住段少君的咶噪狼狈地抬起了手示意他闭嘴。
“那当然,来,若是嫌饭硬,可以拿鸡汤泡软了再吃,最少也得吃上一碗,另外,再吃点蔬菜补充一下维生素,唉,我果然心地善良,见不得病人……”段少君罗里八嗦的嘀咕不已,一面给宁静的碗里添上了米饭,倒进了鸡汤。
宁静眉头不悦地皱了起来,可是听到后边,不由得有些理亏地内疚起来,默默地坐下之后,端起了跟前的饭碗,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
用罢了晚饭,天色已然擦黑,屋中的油灯如豆,段少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看了眼已经紧闭房门的里间,再看了眼坐在小几对面,把玩着一个浑身碧绿通透的玉雕的赵姨,此刻,没有了易容的伪装,没有了一口一个老娘的剽悍样,一身轻衣她坐在榻沿,就像是一个在等待着丈夫归来的妇人,安静而又宁和,就连眉眼也多了几分的柔媚。
不过段少君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了她掌心的碧绿通透的玉雕上,那是一个高约三寸的碧玉雕,似乎雕刻的是一个小人。在灯光下,反射着绚丽的流光,这样品质极佳的玉,段少君也只是在电视广告又或者是在国家历史博物馆里边才能够见到。
“好看吗?”赵姨似乎早就已经查觉到了他的视线落下,停下了把玩手中的玉雕,看似随心,实则小心翼翼地将它搁在了两人之间的小几上。小几上,有一块绸布,很快,绸布便将这个小小的玉雕完全包裹在其中。
“挺好看的,雕的是谁?”段少君点了点头,下意识地问道。
赵姨奇怪地瞪了这家伙一眼,他是故意听不懂自己话里的意识,还是真听不懂。可惜,打量了几眼,愣是看不出这小子的真实表情,只能闷哼了一声,将包裹好的玉雕收回了怀中。“自个猜去。”
“不是吧大姐,这我怎么猜得出来。”段少君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苦笑道,这老娘们根本就是在玩人。
“你叫我大姐……”赵姨下意识地轻抚过那张容颜渐老的脸庞,神情间泛过了一丝涩意。
“是啊,你看起来并不老,只不过长时间不注意保养,才会……”段少君指了指自己的眼角处和额头。“而且你应该有长时期的失眠,心情烦燥……”
“你怎么知道?”赵姨恢复了冷脸,心里边却份外的震惊,这小家伙看样子医术真是有一套,只是这么打量,居然能够看得出自己有什么样的病。
“那天,我给你把过脉,而今天又仔细地观察了你的脸色。我应该没说错吧?”段少君颇为骄傲地道,作为一位优秀的医疗工作者,其成就感最主要来自于诊断出患者的病症原因,以及治愈病人。
“没错又怎么样?老娘就喜欢苍老一点。”赵姨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洋洋自得的小混蛋一眼。“该休息了,还不站到柱子那里去。”
“不是吧?”段少君看了一眼房中的那根木柱子,不由得皱巴起了脸。“女侠,这样站着睡实在是跟酷刑似的……”
“是谁昨个站着睡觉还能打呼的?”赵姨斜起了眼角狠狠的嘲笑这家伙道。
“拜托,你以为我想打啊?站着睡觉,头没有支撑,只能倾斜,那样就会压迫住喉部,自然会打呼噜。嗯,这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你把一个男人捆在屋里,自己呼呼大睡,于心何忍?”
“哟,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连鸡都缚不了的小家伙,居然还自称男人?”赵姨乐了,拿鼻子轻哼道。
“是不是男人,试过的女人都知道。”段少君白眼一翻,不甘示弱地道。
赵姨反应过来之后,抓狂地一把拔出了腰间的软剑,吓得段少君这货赶紧服软。“女侠且慢!俗话说得好,君子动口不动手,何况像您这么优雅娴淑、仪态万千的优秀女性,打打杀杀还是不要的好。”
“臭小子,哼,杀你老娘还担心脏了自个的手,那你就在这自个窝一夜吧,你要是敢半夜逃跑,你要怪老娘把你两条腿上的骨头一根根的掰折了。”
看着这个老娘们意气风发地走进了里屋,段少君暗暗咬牙切齿不已,臭娘们,居然敢鄙视自己不男人,要不是看在你凶器在手的份上,老子也亮凶器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铁血真汉子……不对,铁血真汉子这五个字自从跟那什么曾哥春哥出现之后就变成极其邪恶,还是真正男子汉听起来更合胃口。
第一百一十章 你们敢过来我就敢喊救命……
不过,总算是能够躺着睡上一觉,昨天被捆在柱子上睡了半宿,今天为了宁静姑娘治病,又忙里忙外的忙活了一天,段少君早就累的顶不住。从一旁的柜子里边翻找出了一床薄被和枕头,这么不脱衣物的直接呼呼大睡而去。
不大会的功夫,听到了外间传来的呼吸声,赵姨有些啼笑皆非地摇了摇头,这臭小子怎么这么没心没肺。给早已经熟睡的宁静掖了掖被角,轻轻吹熄了蜡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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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呆呆地看着跟前的两个女人,一个鸡皮鹤发,一个年轻貌美,遗憾的是年轻貌美的宁静姑娘又将那个面纱斗笠戴上,遮住了那张堪比后世电影明星的俏脸。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鸡皮鹤发的老女人赵姨手中还拿着一个件女装在段少君的跟前不停的比划丈量。看得刚刚吃完早餐的段少君浑身鸡皮疙瘩狂冒。“女侠,我可是男的,您老拿这长裙在这到底想要干嘛?”
“不干嘛,只是需要你帮个小忙。”也不知道赵姨是怎么弄的易容术,笑起来的时候,脸上的皱纹也随之活动,但却又透着几分僵硬的诡异感。要是再把头发披散下来,活脱脱刚刚从黑白电视机里爬出来的贞子。
“帮什么忙?”自幼聪明,三岁就知道把裤子扒下掏******尿尿,六岁就知道偷亲隔壁桌漂亮小姑娘的段少君哪怕已经猜到了真相,但仍旧有些不敢相信。这老娘们居然会有这样龌龊的想法和用心。
“如今这兰亭城内处处皆是兵卒,四门和水门也被严加看守。我们既然暂时不能再去杀那李玄真,那自然只有先行离开再作打算。不过,兰亭城里边出现了这么大的阵仗,想必就是为了你小子,所以,只有让你跟我们一道出城方为妥当。”
赵姨这番老谋深算的话已然说明了真相,段少君砸了砸嘴,心里边颇为感动,想来,定然是自己的临时抱佛脚拜来的师尊梦惑方丈还有西门兄妹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所以,老身需要给你易容打扮一番,省得被其他人识出破绽。”赵姨随后就道出了那令让段少君心塞无比的要求。
看着那条长裙,一想到自己堂堂热血男儿要穿着条长裙骚肢弄首,烟视媚行,段少君真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懊恼,自己当时是不是神经搭错线了,居然会去救玄真道长那个老淫棍。
难道说,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了,想要借这两个女人之手,除掉李玄真这个真武山之耻,人类的罪恶源头,结果被自己打扰,一怒之下,把霉运转架到了自己的身上不成?
“不行!我好歹也是男人,绝对不穿你们女人的衣服。”段少君大喝一声拔腿就想跑,就感觉身上挨了一指,直接又软倒在地。
“不要,你们,你们敢过来我就喊救命!”段少君一脸惊慌揪着衣襟拚命后退。
赵姨那满是皱纹的老脸挤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叫啊,叫啊,你叫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过来。”
听到了这话,不论是赵姨,还是段少君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这样的对答似乎太猥琐流氓了点。
赵姨搓掉了手背上的鸡皮疙瘩,又伸出一指,将段少君刚要大叫出声的呼喊给掐没了。结果嘛……自然是浑身僵硬地坐在梳妆台前,呆头呆脑的由着赵姨这位易容高手给他化妆易容。
“恩公,你就忍一忍,只要我们出了兰亭城,自会放了你……”旁边,一脸歉意安慰段少君的宁静看到那张原本棱角分明的脸庞抹上了大红的胭脂,不由得掩唇低笑起来。
段少君眨巴着眼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描红抹绿,心里边至少也得有好几十万头草泥马在玛拉戈壁上狂奔,掀起了犹如沙暴一样的烟尘。但是苦于被点了穴道。有口不能言,有脚不能跑,只能默默地含着一包热泪,接受着赵姨这个恶趣味的女人改造。
半个时辰之后,段少君和衣躺在了一辆牛车上,宁静姑娘坐在前方赶着牛车缓缓而行,赵姨所扮的老太太就坐在段少君的身边,一脸关切模样地给段少君打着把纸伞遮阳,就好像是心疼爱女或者是孙女的老奶奶。
“小子,你就再多忍忍,不过你就算是想不忍也没办法?”对于自己的兰亭城脱出计颇为得意的赵姨用只有段少君才能听到的声音得意地道。“放心吧小子,只要你乖乖的不动弹,等安全的出了城,自然会放了你……”
听到这个老太婆在自己耳边叽叽歪歪,段少君真恨不得一大脚把这老娘们踹下车去。可惜,神奇的武侠,传说中的点穴,让段少君感觉自己就像是患上了重症肌无力的患者,又或者是颈椎以下瘫痪的高位截瘫患者,别说抬脚去踹,就算是动一根手指头,都艰难得就像是正攀爬大雪山的老红军。
没理会这老娘们的唠叨,段少君继续努力一毫米一毫米地移动着自己的手指,谁能保证这两个女人会不会说话算话,出了城就会把自己放了?万一这两个女人看到自己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想把自己抢回去当押寨老公怎么办?
嗯,如果是宁静那个水灵灵的妞倒也罢了,半推半就也还能将就,可如果是跟前这个有易装成老太婆癖好的老娘们,自己可真就生不如死了。
而且这些都还算是好的,万一这两个女人恨屋及乌,觉得干不掉李玄真那个老淫棍,顺手把自己干掉怎么办?那才真是六月飞雪,无处喊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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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路上也遇上了差役与兰亭郡郡兵,但是这些家伙的智商与观察力简直就像影视剧里的路人甲和群众演员似的,对自己这么一位身材高大,面部棱角分明,那么明显的男扮女妆都视若不见,甚至还有个年纪的郡卒盯着自己看的眼睛都有冒星星的架势,把段少君恶心得差点吐出来。
他奶奶的,段少君愤怒得都想跳起来,掐着这家伙的脖子,把唾沫星子喷这小年轻的脸上,让他好好看清楚自己脖子上那明显的喉结,还有粗大的骨骼,强健的肌肉,平坦而结实的胸肌,有哪一点跟女人相似。不过,这之前先得确定那小年轻是不是在寻找好基友。
一边胡思乱想,一面用吃奶的气力,终于将右手摆出了一个后世最为经典的姿势,sos?这不可能,段少君的手指再怎么柔软也没办法把五根手指头扭曲成那样的形状。而是四指握拳,中指伸出。
不大会的功夫,来到了位于城北的城门处,这里,至少有五十名郡卒全副武装,将整个门洞堵得严严实实,每一个进城或者是出城的男男女女,都会被仔细地甄别。
“赵姨,你看好他,我过去了。”宁静有些紧张地深吸了一口气,挥动着手中的鞭子,轻抽在牛背上,牛车又缓缓地朝着城门处行去。
距离城门尚有十数步的距离,就被一旁的差役先拦停了下来。轻纱覆面的宁静开口解释,说是路过兰亭城,见此风景颇佳,便多流连了几日,今日就要起程往杨州。
第一百一十一章 欣赏吧,平胸大喉结的女人
至于为何段少君这位高大魁梧的女子要躺在牛车上,自然是用一句病了就掩饰打发过去,听到对答,看到那名差役一脸麻木地随意瞅了一眼牛车上的自己就挥手让牛车前行,看到如此粗心大意的检查,段少君直接就泪流满面。
麻痹,你们这些守门检查的能不能给力一点,就算不要求你们脱光每个人进行全身心检查,可好歹也要仔细看看啊?天底下哪有像自己这么平胸大喉结的女人?你丫不会把你爹错认成你亲妈了吧?靠!
终于,牛车缓缓地来到了城门处,两名郡卒与一名和尚走了过来,段少君一看,激动得不得了,那熟悉的大胡子,粗野的浓眉,铜铃大眼,正是自己的二师兄鉴真。
遗憾的是,这哥们似乎跟那些差役一般,既没有觉得生理学,也没有学过解剖学,就那么胡乱打量了几眼白衣少女还有那鹤发鸡皮的赵姨,最终把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
段少君大喜,拚命地冲二师兄眨着眼睛,意图眨出摩尔斯电码来向二师兄表达自己的身份,并向其求救。
黑又粗的二师兄鉴真顶着贼亮的秃头走到了近前,看到了段少君那拚命眨动的双眼,摸着光溜溜的脑门,一脸懵懂。“阿弥陀佛,这位女施主莫非眼疾犯了。”
“是啊是啊,我可怜的闺女三娘,打小就落下这么个毛病,见到陌生人的时候,除了眼皮子,全身哪都不利索。”赵姨轻咳了声,点了点头。然后一脸慈爱模样地抄起一块毛巾给段少君拭着脸上莫须有的汗水,然后凶光毕露地瞪了段少君一眼。
看着傻大黑粗的二师兄傻笑着让开了路,还有赵姨那凶光毕露的双眼,口不能言,手不能动的段少君只能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佛祖啊,难道你就眼睁睁的看着我落到这俩比白骨精还要狡猾,比蜘蛛精还要邪恶的女妖精手中吗?
段少君在心中幽怨地深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罢罢罢,没希望了。现在是老汉躺车上,姿势随便摆,爱咋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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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大会的功夫,在药铺实在呆不住的李玄真恰好闲逛到了这城门前,跟鉴真打了声招呼。“怎么样?发现什么没。”
“今日出城的人不多,很少是搭伴而行的。”鉴真上前一礼后,摸着油亮的光头笑道。
“就没三人一块出城的?”李玄真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问道。
“有,就三个女的,坐着一辆牛车出去的。”鉴真认真地想了想之后答道。
“怎么样,长得水灵不?”李玄真这老淫棍顿时忘记了自己过来是干嘛的,两眼放光地朝着鉴真问道。
“这个……”鉴真也没想到玄真道长的思维模式如此奇葩,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其中一个是老太婆,还有两个年轻女子,可惜一个戴着面纱,另外一个身量颇高的女子生了病,躺在那牛车上动弹不得,而且还一个劲的眨着眼睛,牛车上的老太婆说她闺女是患了眼疾。”
听到了这番话,李玄真翻了个白眼转身欲走,可刚走了一步,霍然转过了身来,一把拽住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的鉴真喝问道。“身量颇高?动弹不得,你再好好想想,那三个女的可有什么奇怪之处?”
“这个,好像也没什么可奇怪的啊?”鉴真摸着光头,翻着白眼想了半天,这才有些惊疑不定地道。“那个躺在牛车上的女子,似乎身上的衣物有些不太合身,而且右手似乎比划了一个眼熟的手势。”
李玄真的目光先是疑惑,当看到鉴真用胡萝卜粗细的中指冲自己笔直的竖起后,李玄真顿时脸上大变。“他奶奶个佛祖的,除了段少君那个小王八蛋还有谁会这么比划。”
话音未落,李玄真就如同黑山老妖一般怪叫一声,一双灰色大袖一展,犹如一只猫头鹰扇动着翅膀,朝着城门处掠去,口中大叫萍儿等我别走,活脱脱一生离死别的言情剧男配。
留下鉴真还在那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指,半天才反应过来,懊恼地拍得脑袋一声脆响。似乎师弟在刚被师尊救回寺院时,就曾经冲师尊比划过这种手势。
“道长等等贫僧,你们这帮家伙,还不快追?!”鉴真大步流星的朝着李玄真追去,一面朝着还呆立在城门处犯傻的那些兵卒喝道。只十几息的功夫,这些郡卒一窝蜂的朝着城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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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城约里许,赵姨这才将段少君身上的穴道解开。段少君一轱辘坐了起来,揉着发酸的双手和四肢,冲赵姨挤出了一个自认讨好的笑容。“女侠,是不是可以把在下给放了。”
“……慌什么,现在离兰亭城还是太近,等我们离得足够远,老身自会把你放了。”赵姨看都没看段少君,而是凑到了牛牛前端,从宁静姑娘的手中接过了鞭子和缰绳,头也不回地赶着牛车向着背离兰亭城的方向渐行渐远。
宁静坐在牛车上,先是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掏出丝帕抹了抹腮边的香汗,然后取了个水囊,递给了段少君。“恩公莫急,小女子虽非君子,但也是行侠仗义的江湖人。说会放了恩公,就一定不会失言。”
看着跟前香汗淋淋的少女,还有因屈膝侧坐在牛车上,将长裙勒出了一个漂亮诱人侧弧的段少君接过了水猛灌了好几口。“你说的我相信,不像某些人……”
“臭小子,你想找打是不是?!”正在赶牛车的赵姨忍不住火大地道,真恨不得一直把这家伙的嘴给堵着,省得听得让人冒火。
“好了赵姨,恩公您有怨气,这很正常,只不过,我们也是不得已罢了。”宁静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这两人怎么回事,一见面不是敌对就是斗嘴,一边是自己的长辈,一边却是刚救了自己性命的恩公,帮谁也不适合。
“理解,不过,能不能拿我的衣物来,我找个地方换换,穿成这模样实在太不自在。”段少君将水囊递还给了宁静,看到自己身上粉红色的衣裙,不由得一脸苦涩。
装扮成女人模样,一脸幽怨的段少君,不由得宛尔。“赵姨,恩公的衣物在哪?”
“哎呀……你不说我都忘了,好像当时咱们出门的时候太急,搁在了房里没带出来。小子,你就将就着穿着,能有穿的就不错了。还挑挑拈拈,知不知道这套裙子还是宁姑娘送给你的。”
“啥?!”段少君顿时傻了眼,咬牙切齿的瞪着那赵姨。麻痹的,你个老八婆肯定故意的,什么叫有穿就不错,有本事你来穿穿。看到段少君瞪过来的目光,赵姨嘴角一挑,继续去悠哉悠哉地赶她的牛车,浑不理会段少君那择人而噬的目光。
段少君颓然地坐倒在牛车上,含着一包眼泪抬头四十五度角望向碧蓝的天空,佛祖啊,当年唐僧虽有八十一难,可好歹也没被强制扮成女人,如今,自己不过是俗家弟子,却要经受连唐僧都没经历过的磨难,你丫也太偏心了吧?
“真不好意思,方才我也忘了此事了。”看到段少君的窘态,终于忍俊不住的宁静也不由得咯咯地笑出了声来,然后赶紧伸手捂住了唇,很不好意思地看了段少君一眼。
第一百一十二章 这两公婆想干嘛?
不得不说,原本是高冷傲的女侠,突然露出了小女人姿态,很是诱惑人,但问题是段少君心丧若死,哪里还有精力去欣赏,唉声叹气地将那个假发套子摘下来扔到一旁,挠着头皮开始考虑自己怎么回兰亭城。
这郡子若是其他颜色,段少君再自己想想办法,或许还能蒙混过关,但问题是这条长裙居然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的粉红……天哪,自打自己生下来就没用过跟粉红色有关的玩意,更别提粉红色的衣服。
怎么办?难道说一会脱掉了只穿里衣往回走?问题是现如今天热,自己那天夜里也就在衣服里边穿了一条内裤,其他啥也没有,难不成自己就穿着一条又勒又紧,线条感十足的紧身内裤狂奔在山野?这么穿,不被路上的行人当成神经病或者暴露狂才怪,说不定第二天兰亭城里的特大八卦就是梦惑方丈的俗家弟子段某某裸奔在兰亭城外的旷野中,引起大量中老年妇女的不适,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啥的。
不过很快,看到了路上又出现行人时,段少君赶紧把那头套又戴回了脑袋上,总不能顶着个短平快的小平头,一张轮廓分明的英俊脸庞描红抹绿一身女装吧?那简直比裸奔更令人难以接受,至少段少君自认自己没那么重的口味去欣赏。
终于来到了位于兰亭城东七里外的码头,或许是接近午时的缘故,没几个客人,也就只有一艘船停在此处,看到了牛车缓缓而来,船家一脸喜色地迎了上来。
赵姨跟进那船家装模作样地一番讨价还价之后,掏出了二两银子,而船家一脸欣喜地招呼着伙计将牛车赶到船上。
“我怎么办?”段少君站在码头上,脑袋上的头套歪斜着,表情凄惶,眼神沮丧。
“怎么,你还想跟着我们不成?”赵姨看到段少君的那副模样,亦不由得笑出声来,回头看了眼拉着牛车远去的船家一眼,转过了头来。
“问题是你们不能这么打发我啊?看看我这身行头,以后我还怎么行医,还怎么见人?”段少君急道。自己总不能裹着树皮或者树叶或者就这么披红挂绿的捏着兰花指走回兰亭城吧?
要这么做,以后自己还怎么在穿越界混,楚楚妹子怎么看,梦惑方丈还敢认自己为弟子?怕是全兰亭城的狗都会冲自己比划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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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心地善良的宁静姑娘想了个办法,花了点钱,跟船家买了一套旧衣物,送给了段少君。这让一直受到心灵和**折磨的段少君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接过了衣物,段少君满心感激地道。“多谢宁女侠,等我换衣服了,一定把你这套衣裙还给你。”
“不用不用,你留着穿吧……呃,不是,你扔了吧。”宁静小心翼翼地退了两步,省得让过份热情的段少君的唾沫星子喷到自己斗笠上,一面强笑道。
“就是,你一个臭男人穿过的东西,难道我家宁静还会穿不成?”赵姨没好气地瞪了段少君一眼。然后扯着宁静就往船上走去。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段少君面带笑容地坚起了一根坚挺的中指,也算是对这两天受苦受难的对她们的回报。
船缓缓地被长蒿撑离了码头,行不多远,心地善良的宁静姑娘忍不住冲这边挥了挥手。“恩公,多谢了,希望后会有期……”
段少君刚露出了笑容挥手回应,反应过来之后,顿时变成了寒风中缩瑟的寒号鸟,又像是树叶快被秋风刮得快要落光的小白杨,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看到了身边两个刚刚来到码头的客人,还有船上船家诡异的神色,不禁泪流满面,丫的,被这个小八婆临了还陷害了一次。
“看毛啊看,没见过唱戏的穿戏服啊?”段少君恶狠狠地瞪起了眼珠子,挽起了袖子一副要找事的模样。吓得那两个等待乘船的客人连滚带爬窜出老远,生怕惹了这个喜着女人衣服,还在脸上涂红抹绿的神经病。
段少君悻悻地抱着宁静刚给买来的旧衣物,刚要转过身来,就给吓了一跳,道路的近头处烟尘滚滚,而一个灰扑扑的身影犹如翱翔在墓地上空的猫头鹰一般飞扑而来。后边是一票全副武装,跑得衣甲散乱的兵卒。
“萍……儿……”一声幽怨得犹如在断魂桥上游荡了千年的女鬼一般的呼唤,听得段少君浑身鸡皮疙瘩逛冒。而已经驶离了岸边数丈距离的船上,赵青萍如遭雷陨,极为缓慢地转过了头来。
段少君看到了飞驰过来的李玄真,刚挥起了手想要打招呼,结果这老牛鼻子视而不见的从自己跟前一晃而过,飞扑向码头,继续深情地呼唤着萍儿。
尴尬的段少君收回手揉了揉鼻尖,他奶奶的,下次打死也不会救这种忘恩负义,见色忘友的老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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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真!你还有胆子过来!”赵姨先将脸上的易容的事物摘下,露出了那张容貌依旧,略显苍桑的面容,看着数丈之外码头上一脸焦急的李玄真,心里边不由得一疼,旋及硬起心肠厉声喝道。
“萍儿,当年的事,你得听我解释啊。”果然,李玄真的回答还真如段少君所猜想的一般,简直就是三流言情剧最狗血的经典语录。
“我不听,我姐姐就是你害死的。”已经恢复了容貌的赵姨也很配合的回击道,听得段少君真有一种生活就像是演戏的错觉。
“船家,还不快把船给倒回来,你倒回来,道爷我给你双倍的船钱。”看到船儿渐渐地向着下游飘去,李玄真急得直跺脚。
船家欣喜之,招呼船工把船调头。
“我给你三倍的船钱,快开!”赵青萍脸色一黑,朝着那船家喝道。
船家犹豫之,旋及招呼船工正要调头,便听得岸上的李玄真大叫。“我出四倍。”
“老娘出五倍!”
不大会的功夫,一脑门汗水和灰尘的二师兄鉴真冲到了码头跟前,看到了这个场面,一脸震惊。“这两公婆这是在干嘛?”
“应该是拍卖吧?”段少君不太确定地摸着自己的下巴。“现在已经叫价到两百二十八倍船钱,怕是足够买下这艘船了……”
“咦,你是……真的是小师弟?!”二师兄鉴真转过了头来,嘴咧得就像是屁股挨了一火药枪的河马,眼珠子瞪成了几何图形。“师弟你干嘛打扮成这种样子?”
“你以为我想啊?还不都是被逼的。”段少君没好气地白了一眼这个连摩尔斯电码都不懂的二师兄一眼,看了眼后方那已经快要跑到近前的兵卒,吱溜一下子窜到了码头旁边的大树脚下,飞快地扒掉了身上粉红色的衣裙,将那身标准船工服装套到了身上。这才松了口气,走回到了码头上,继续兴至勃勃地欣赏着李玄真跟那赵青萍俩加起来怕是得有百来岁的中年人在那像小屁孩堵气似的继续竞价。
“你还看我干嘛?”段少君站了没一会,就看到二师兄鉴真用一种见鬼的表情看着自己,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一番自己身上的装束,没什么不妥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还能干嘛?婆娘跑了呗
二师兄鉴真指了指段少君的脑袋,这家伙抬手一摸,麻痹的,脑袋上还戴着那个假发髻。想想吧,一位英俊的船工,脑袋上顶着一个三环髻,而且脸上还有红妆,那是怎样令人崩溃的场景。
臊眉搭眼的段少君飞快地把那玩意扔到了江里,顾不得这蜿江的江水水质过不过关,直接抄起水用力地搓着脸,总算是毁灭了自己曾经被迫妆扮女性的一切罪证,这才回到了码头。
此刻码头上热闹依旧,李玄真一面喊价,一面解释当年所发生的事,而赵青萍一面大叫不听一边继续抬价。原本站在赵青萍身边相劝的宁静姑娘早已经一脸麻木地退到了船舱前躲在荫凉处黯然不语。
别说他们,就算是船老大此刻也已经一脸无语,哪里看不出来这哪是想要开船钱,分明就是两口子死掐,害得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倒是船上的好几名乘客看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窃窃私语,似乎在评论两人的争论是否有符合当前社会夫妻矛盾如何发生与解决的现实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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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哪像仇人,根本就像是一对打情骂俏的冤家。”抹了把满是汗水的光头,二师兄鉴真砸了砸嘴发出了这样的感慨。顺便抬手阻止了随后赶来的那些,累得都快成狗的兵卒别再往前,省得扰了这对冤家。
远处,一艘巨大的商船正缓缓驶来,已然距离码头不过百丈。而李玄真与赵青萍之间的争吵也足足过去了近柱香的功夫。
最终那位船老大实在憋不住了插嘴叫道。“我说二位,这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何必闹成这样,要不这位大娘子,我先把你送下船,跟你夫君好言好语说明白不就行了,看看现在,居然带着闺女离家出走,实在是……”
听到这话,赵青萍眉头一挑,一不做二不休的拔出了腰间的软剑横在船老大身前喝道。“谁跟那老家伙是一家,老东西,你给老娘等着,等下次有机会,老娘定会宰了你为我姐姐报仇,还有你,快走!不然别怪老娘不客气。”
李玄真在岸上气得直跳脚,小心肝都叫了出来,赵青萍除了回头啐了一口之外再没反应,押着船老大指挥着轻舟渐行渐远。
李玄真一脸沮丧地坐倒在码头上,呆呆地看着那与大船交错而过后,渐行渐远的轻舟,喃喃地低声道。“你怎么就不听我解释呢?至少给我个机会说清楚一切……”走上前的段少君倒真第一次看到这老淫棍也会有真情流露的时候,走上了前,正要安慰这个可恨又可怜的老货,却听到了渐近码头的大船上传来了呼唤声。
“玄真大师,玄真大师……”大船上,一位年纪约十六七岁,一身锦袍的少年郎很是亲切地冲码头上心丧若死的玄真道长挥舞着手臂,很是亲切地唤个不停。
“喂,我说道长,你有熟人来了。”看到李玄真仍旧一副痴呆的模样盯着渐行渐行的轻舟神经质的念念有词,段少君忍不住上前一步拍了拍这老道的肩膀大声道。
“……熟?道爷我跟谁都不熟,嗯?这小子怎么来了。”玄真道长很不耐烦地耸了耸肩膀,一抬头,看到了那张热情洋溢的脸庞,不由得一愣脸色一垮,就好像是班主任看到了班级里那颗能破坏集体荣誉的臭螺蛳一般。
这个时候,大船终于临岸,这位一身深蓝暗纹锦服,手拿折扇的公子哥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走下了甲板来到了李玄真跟前,恭敬一礼。“道长,您这是在干嘛?”
“还能干嘛?婆娘跑了呗。”段少君站在李玄真身后不无恶意地嘲讽道。
“跑了?婆娘?”这位十六七岁,长得清甜可人,白嫩得犹如刚刚收获还带着绿叶的嫩甘蔗一般卡哇伊的少年郎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远去的帆影,好奇地道。“干嘛不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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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他奶奶个佛祖的,船家,速速调头,给道爷我追上前面那艘船。殿……九公子你跟这小子先去找你叔父吧,贫道有要事先走。”方才还沉浸在悲伤与绝望中的玄真道长顿时两眼一亮,顿时亮起嗓门大叫起来。一个纵身,犹如饿狗扑食一般飞扑到了甲板上,把几位尚位下船的客人和船家都给吓了一大跳。
“船家,听这位道长的话快去追,徐忠,给船家双倍的船钱,让他听玄真道长的吩咐。”少年郎看到玄真道长如此迫切,回头大声吩咐道。“再留下几个人手,保持道长。”
身后边一位挎刀的手下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回了船上,扔给船家一大锭银子,有几名带刀护卫被其召回到了大船上,大船这才在李玄真的催促之下起程。
不大会的功夫,大船已然扭转了航向,朝着那只剩帆影的轻舟疾追而去。看到了这一幕,段少君不禁摇了摇头。虽然场景很狗血很煽情,但是男女主角都显得太苍老了点,就算拍出来搁网上收视率也绝对极低,如果把男女主角换成自己与楚楚妹子这样的俊男美女,相信收视率一定能飙高好几十倍。
“这位公子请了,在下李玄,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可与在下的叔父相熟?”一个声音打断了段少君的感慨,回过了头来,就看到了那位华服锦袍的小鲜肉站在跟前一脸期盼地询问自己。
而在他的身后边,除了十余名挎着直鞘唐刀的侍卫之外,另外还有十多名抬箱扛包裹的壮汉,一个二个也都是肌肉横长,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家伙。末了还有两名年约三十,一身锦袍的中年人,光是随从的数量与架势,就比那刘长卿强了不少。
段少君笑着还了一礼。“不敢当,在下姓段,名少君。敢问这位公子,您的叔父是谁?”段少君真有些莫明其妙,自已穿越到这个时代就没认识几个男的,除了一票光头,也就玄真道长还有西门栋梁的那几个狐朋狗友,可跟前这位公子贵气不凡,举止雅致,一看就知道绝对是大户人家走出来的,段少君实在不觉得自己身边有哪个家伙跟这小鲜肉有亲戚关系。
自称李玄的少年郎也是一呆。“段公子真不认识我叔父?可方才道长说得很清楚叫在下随公子同往。”
段少君伸手指挠了挠发痒的脸皮,眼珠子转了半天,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你叔父莫非是和尚?”
“对啊,我叔父就在这兰亭郡的隐龙寺出家为僧的梦惑方丈,您和他应该熟悉吧?”
“原来是梦惑方丈的亲戚啊,你也是,早说清楚我就知道了。那老家伙是我师尊来着,哪能不熟?”段少君这才恍然,一拍脑袋笑道。
听得此言,这位卡哇伊少年郎身后边的护卫一个二个冲段少君瞪起了眼珠子,看得段少君莫明其妙。
“老,老家伙……”李玄嘴角有点抽搐,白嫩嫩的小脸抽了抽,表情很是诡异地打量了段少君一眼。“你居然叫他老家伙?”
第一百一十四章 这小白脸是他侄子?
“老,就是说明他比我要成熟,家,指的是他在医学造诣上,足可称之为大家,伙的意思就是我师尊在兰亭城很有名气,特火,故尔谓之老家伙,可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段少君省起梦惑方丈可是跟前这李玄的伯父,干笑着胡诌道。
岂不料,李玄摇头晃脑的听完了段少君的解释,一脸颇为赞同地朝着段少君又是一礼。“段公子高材,原来老家伙是这么个意思,难怪父,家父有言,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此言果然大有道理。”
刚刚赶过来的二师兄鉴真还有这位李玄身后边诸人皆是一脸黑线,不过全都强忍住想要吐槽的怨念,各干各的事,二师兄瞪了舌绽莲花的段少君一眼朝着尚在感慨的李玄一礼后说道。“贫僧鉴真见过九公子,早就听闻九公子往江南来,倒不想今日会在此遇上。”
“不必多礼,这些日子,在扬州的江都书院听学了十余日,以致耽搁了一些功夫,”少年郎很是亲切地冲二师兄招呼了一声道。“我叔父的身体可好?”
“好得很,能吃能睡,能跑能跳的,闲得无聊的时候还能抽西门栋梁一顿解乏,你说好不好。”段少君翻了翻眼皮,犹有余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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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之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目瞪口呆一看着这位频频吐槽的船工打扮的段公子。段少君似乎也觉得有些过了,干笑了两声。“不好意思,任谁被人绑票刚刚逃过一劫,都会发泄发泄。”
“那什么,师弟啊,既然道长吩咐了,你还不快带九公子去见师尊。师兄我往下游去看看。”鉴真翻了半天白眼这才冲段少君道,然后招呼着一票兵卒,继续沿河追去,以便看看会不会有什么情况。
随船下来的不仅有人,更有好几匹神骏的马匹。这位梦惑方丈的侄儿自己矫健的翻上跃上了其中一匹,甚至还着人留给了段少君一匹座骑。
段少君翻身跳上了马背,拉住缰绳缓缓策马而行,当年好歹也曾经在蒙古大草原上溜达了小半个月,遍尝蒙古大草原上的各种美食美酒,至于骑马,更是每一位优秀的热血男儿都渴望做的事。
虽然只在大草原上骑行过,但是好歹驾龄怎么也得有十来个小时,所以也骑有有模有样,当然,要是策马扬鞭疯跑起来,段少君非被颠烂屁股不可。
一路上,这位九公子对江南风景仍旧一脸爱慕的模样,时不时地询问身边后那两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这是什么树,那是什么花,这些江南的建筑为何与北方不同,这位九公子骑行至蜿江一处风景绝佳之地,干脆下马来到了小丘之上,摇头晃脑地淫诗一首,惹来身后诸人阵阵喝彩。甚至其中一位中年文士还引经据典的对九公子李玄的诗作大佳点评,吹捧之高,几可与那些名垂千古的诗赋相媲美。
另外一位不甘示弱,直认为李玄诗作的文学价值与思想觉悟之高,不亚于古代那些伟大的诗赋大家。
看得段少君一脸黑线,马屁这么生硬并且**裸,实在是让人浑身狂冒鸡皮疙瘩,但问题是那位九公子李玄似乎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因此而洋洋自得,只是很谦虚地笑了笑,转过了头来,看到表情僵硬如同石雕的段少君,不由得笑问道。“段公子,面对此情此景可有佳作?”
“这个真没有,那九公子啊,你若是忙着欣赏风景的话,那在下就先回兰亭拜见师尊。”段少君断然地摇了摇头。才没精气神跟你在这闲扯蛋,自己可是足足失踪了两天,不论是楚楚妹子还是梦惑方丈想必都十分的担心才是,更重要的是,那日的另一伙凶徒可是刘长卿的手下,不知道那厮是不是畏罪潜逃了,这么多事需要自己处理,这个小年轻居然还想着吟诗作对,这不扯蛋吗?
“哎呀……瞧我这记性,也罢,等见了叔父,日后再好好在这兰亭好好赏玩一番。”李玄一拍额头,有些尴尬地赶紧招呼手下开路。
才路行至半途,就已经看到了被满满的青葱绿意掩映在蜿江畔的兰亭城,城门处飙出来了一票人马,正朝着这边扑来。
段少君直起身子远眺半天,顿时面露喜色抬起了手挥了挥策马前迎。不多时,已然能够看清模样,果然不出段少君所料,正是高大魁梧的西门栋梁与娇小玲珑的楚楚妹子。
双方距离尚有百丈左右的时候,九公子李玄已然被那些手下护卫重重包围于其中,一票手下一个二个手扶腰畔利刃,警惕地打量着越来越近的西门兄妹及一干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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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公子,这些是什么人?”李玄摇晃着手中的折扇,一脸好奇地张望道。
“是在下的友人,想必已经知晓了消息,特地赶来接我的。”段少君沾沾自喜地道。西门栋梁这位兄台虽然不着调,但好歹也算是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汉子,而楚楚妹子如此关怀担心自己,上百个西门栋梁为自己两肋插刀都比不上楚楚妹子亲来让段少君开心。
“少君哥哥!你,你没事吧?”看清了跟前的马队中段少君的模样后,楚楚欣喜的勒缓了身下坐骑,满脸那压抑不住的欢喜与激动,还有那发红的双眸,实在是让人觉得心疼。
段少君策马与楚楚妹子马头相错,看着近在咫尺,一身胡衣都满是灰尘的楚楚,心疼地替她理了理从胡帽散落下来的发丝。“我当然不会有事的,你还好吗?”
“不好。”楚楚捉住了段少君想缩回去的手,双眸里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撅起了粉嘟嘟的朱唇。“一直担心你,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生怕你出什么事……”
说完这番话后,似乎这才注意到周围全是人,看到那一双双投过来的意味深长的目光与古怪笑容,哎呀一声,楚楚羞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放开了段少君的手,勒马就往回走,顿了顿,回眸望着了段少君一眼含羞说道。“你们慢些走,我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和尚伯伯……”
余音寥寥,佳人已经打着马儿又朝着兰亭城而去,似乎害怕被身后边的人追上似的,窈窕的身影怎么看都有些仓皇。看着楚楚远去的背景,段少君轻快地翘起了嘴角,将那只与楚楚妹子酥手亲密接触的手放到了鼻前轻嗅,淡淡的幽香入鼻,仿佛她还近在咫尺。
旁边的西门栋梁可轻地翻了个白眼之后这才凑上前来,然后一巴掌拍在段少君的肩膀上,差点把这个正在淫笑的流氓给拍翻马下。“贤弟啊贤弟,你能无恙那可太好了,不关我妹妹担心你不得了,而且苏酥妹子也很担心你啊。”一脸既妒又羡的表情。
“我说兄台,你就算是想要祝贺我脱出生天也不必如此吧,对了,这位李公子李玄是我师尊梦惑方丈的侄子,要去拜见他老人家……”段少君悻悻地白了一眼这家伙,然后回手指了指李玄说道。
西门栋梁瞪大了一双牛眼上下打量了一番。“你是说这小白脸是他侄子?”
此言一出,扶刀簇拥着李玄的那一大票护卫齐齐色变。“大胆!狂妄!”
第一百一十五章 想被捅?又或是想要捅?
“大胆狂徒,安敢如此妄言,你就不怕……”其中一位中年文士在后边垫着脚尘扯起嗓子以表示存在。
不过所有的声音都在李玄抬起了手臂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位脸有点发黑的小白脸,嗯,李玄李公子扯了扯嘴角,挤出了一个风度依旧的笑容。“梦惑方丈正是在下的伯父。”
“哦,那什么我不是说你是小白脸,只不过你长得有点像而已,千万别告诉大和尚我这么说你,不然说不定又是一顿好打。”西门栋梁犹如未听到那些家伙的叫嚣一般,挠了挠满是横长胡须的毛脸,冲李玄猥琐地挤了挤眼道。
“……你,莫非就是西门将军之子西门栋梁?”李玄眨巴眨巴眼,一拍大腿指着魁梧如人熊的西门栋梁不太确定地道。他记得自己父皇曾笑言,西门将军风流倜傥,运筹帷幄,有古之名将之风。
其子却截然相反,年方十岁出头就与成年体型相若,而且最喜欢干些不着调的事,曾经在大雄宝殿里撒尿,结果被自己当和尚的叔父给揍了一顿,之后皮厚肉糙的西门家小子被揍更是家常便饭,如今见得跟前这个魁梧雄壮如人熊一般的壮汉,又有关于和尚和挨揍的言语,李玄觉得自己的猜测应该出入不大。
果然,西门栋梁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洪亮如钟声的大嗓门豪气冲天。“不错,我老西坐不改名,站不更姓,西门栋梁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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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样的自我介绍,一票西门府家丁啼笑皆非,偷笑不已。而李公子身边的一票护卫一脸呆滞,这货明明说坐不改名站不更姓,怎么又自称老西?改得也太快了点吧。
段少君黯然地揉了揉眉头,扯了一把西门栋梁悄声道。“西门兄,现在还不是自我介绍的时候,还是快回兰亭吧,莫让我师尊等急了。”
“也是,李贤弟,随我来!”西门栋梁点了点头,拔转马头当先纵马狂奔而去,一票家丁也狼奔豕突一般的紧随西门栋梁狂奔而去,留下段少君与李公子一行人在原地呆呆的吃灰。
“这,这位西门公子是什么意思?”李玄半天才回过神来,冲段少君问道。
“甭理会,西门兄经常这样顾头不顾腚的,咱们缓行就是了。”段少君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肩挑背扛的护卫们,冲李玄无奈地笑着解释道。
李玄很是理解地笑了笑,策马与段少君一块朝着兰亭城直奔而去。
远远的,段少君就已经看到了药铺门口站满了人,而楚楚和苏酥两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站在阶上醒目无比,正朝着这边望来,不由得催促着身下的马儿又快了几分。
近到阶前,段少君当先翻身下马,紧赶几步,看到了笑吟吟迎下来的梦惑方丈,只能压下了先跟楚楚打招呼的冲动,朝着梦惑方丈恭敬一礼。“弟子多谢师尊搭救之恩。”
“无妨,怎么样,没被伤着哪吧?”梦惑方丈扶住了段少君拜下去的身形,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之后,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玄真道长呢?”
“他去追那两个女人去了,怕是一时半会回不来,另外二师兄也领着人顺着江边追下去,想来应该不会有事才对。”段少君一脸无趣地道。对于那个见色忘友的老淫棍,段少君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要不是当时自己英雄救人,他哪里还有去泡妞追女的机会,却连谢都不会说的个。鄙视之!
那老牛鼻子也是,明明头两天还被人捅来捅去的,现在倒好,哭着喊着非要追上去。难道说这家伙有强烈的m属性,想要再次被捅?又或者是想要捅……好罢,意识到自己思维开始变得邪恶的段少君赶紧扭转了自己的人生观与世界观,恢复了正人君子的翩翩风度。
梦惑方丈咧嘴摇了摇头。对于李玄真,他还真是无计可施。“由着他吧,想来,他会有办法去解决的。”
跟段少君短暂地交流之后,梦惑方丈把目光投向了一旁早已经翻身下马的李玄身上。看着这位恭敬而拘紧,长得唇红齿白的少年郎。梦惑方丈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怀念的笑容。“是老九是吧?”
“正是,侄儿李玄,见过叔父。”少年郎恭恭敬敬地步上前来,深深一揖答道。
“起来吧,想不到,当年连话都还不会说的小肉团,如今业已长成了翩翩少年郎了,好,呵呵。”梦惑方丈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这位兄长的儿子,满意地点了点头。“随我来吧。”
说罢这话,梦惑方丈转身当先而行,李玄冲段少君礼貌地点了点头,老老实实地随着梦惑方丈朝着药铺后院走去。
而护送着李玄来此的那些护卫,却没有哪个又跳出来摆忠心护主的架势,只有一名护卫头子来到了大师兄跟前小声地交谈了一番之后,指挥着手下将那些箱子和包裹都弄进药铺。
这些玩意,大多数是江南稀缺的药材,还有不少的其他东西,生活用品什么的。不过段少君这个时候可没功夫去理会,此刻,他正站在两位如花似玉的女子跟前。
“……真没受伤,她们没虐待你吧?”楚楚连番的追问,以确定段少君有没有吃苦。
对于楚楚的迫问,段少君只能无奈地一次次保证自己绝对是活蹦乱跳,没灾没病。不过听闻段少君被捆在柱子上呆了一夜后,楚楚气呼呼地撅起了朱唇,她的怒火自然是对着那两个已经远离了兰亭城的坏女人。
“真是坏人,居然这么对你,太不像话了。”楚楚终究是个好姑娘,没有破口大骂,只是用那恨恨的眼神望向远方,仿佛能够用眼神杀死敌人一般的可爱模样让段少君宛尔不已。
旁边的苏酥静静地一言不发,但是双眸却眨也不眨的一直打量着段少君,直到这一刻,这才冲段少君歉身一礼。“若非苏酥当日孟浪,公子想来就不必遭这样的苦了。”
“哪里的话,这事可跟你没有太大的关系。若不是当时我脑门一热,非要冲上去见义勇为,也就不会牵扯到的。”段少君摸了摸鼻子有些腼腆地笑道。自己当时太傻了,真的。为什么要去救李玄真那个老淫棍,段少君只能把当时的冲动归类于自己拥有一个见义勇为的雄心。
“少君哥哥,真想不到你还是这么的勇敢,上一次,我有危险,你也是这样的奋不顾身,而这一次,玄真道长有难,你也照样挺身而出,实在是太帅了。”楚楚甜甜地笑着,眉舒眼弯地看着段少君,一双秋眸里,满满的皆是爱慕与甜蜜。
对于楚楚那满满的赞喻,段少君,只能含笑领受。幸好你没瞧见当时的场面,那跟帅连边都沾不上,自己简直只能用没头的苍蝇才能形容。不过,为了保持在楚楚妹子心目中高大伟岸的形象,段少君决定略过那些不值一提的小节。
“既然公子无恙,那我也放心了,公子早些回去歇息吧,我也该回去了。”苏酥看了眼笑得甜美无比,犹如那娇艳灿烂春花一般的楚楚,没来由的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意,看着哪怕是穿着一身破旧的船工衣物,段少君却仍旧显得那样的充满了活力与阳光,那种能够感染人的笑声与笑容,更是让苏酥情不自禁的眯起了眼,似乎,似乎害怕这样的热度,会把自己内心那脆弱的保护壳完全的融化掉。
“对啊,前天一整夜苏酥姐都没睡,一直到今天早晨,实在撑不住了才眯了一会,我们可都在一直担心你。方才听说你可能被人带出了城东,当时苏酥姐刚躺下,所以我就没叫她,不然她肯定也会跟着去救你。”
段少君看着想要阻止楚楚别说而不得,看到自己投过去的目光,俏脸越来越红,原本清冷的俏脸也透着几分扭捏羞涩的苏酥,心里边满是感动,也有疼惜。
说实话,出事的当晚,一点也不怪她,要怪也只能怪自己脑门抽风,可她偏生做到这样的地步。
第一百一十六章 请看着我诚实的眼睛!
“谢谢你……”段少君上前半天,直视着苏酥那双渐低的眼眸,深吸了一口气温和地道。
“你不怪我就好,谢我干嘛?”苏酥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避开了段少君那**得烫人的目光,不自觉地小退了小半步,犹如那怯生生的小鹿。苏酥那种羞怯的俏模样实在是太勾人心魂,晃得这货眼珠子都差点瞪出眼眶。
楚楚仍旧懵懂地眨着一双秋眸,天真可爱的呆萌美少女似乎没有查觉到空气里边多出来的那几丝暧昧与旖旎。只是觉得两人突然不说话有些奇怪。
“你们俩怎么了?”楚楚好奇地看了两人一眼。
段少君挠了挠头干咳了声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咱们进去坐会吧,你也累坏了,进去歇会,一会我再送你回去。”
“不用了,既然公子已经安全回来,那我也就放心了,已经出门两日,若是再不会去,真不知道青儿那小丫头会闹成什么样。你们好好回去歇息吧,我就先回去了,若是公子不弃,下次有暇之时,还望往怡香阁一聚,也好让苏酥有赔礼的机会。”
苏酥就这么坚决地告辞而去,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段少君摇了摇头,有些奇怪苏酥既然这么担心自己,干嘛不留下来,怎么说蹲一块听一听自己显摆一个惊心动魄的绑架故事也是好事。
特别是讲这样的惊险故事,观众最好是女的,而且必须是漂亮的,这样段少君才能超常发挥。不过还好,楚楚妹子还在。
“你这两天休息得好吗?”转过了身来,看向近在咫尺的楚楚,看着那熟悉的眉眼,与娇俏的容颜,段少君的内心一片温暖。
楚楚可爱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贲起的****将胸前的衣襟绷得涨鼓鼓的。“当然休息不好了,昨天陪着苏酥姐,她不愿意休息,我就陪了她大半宿,后半夜顶不住才眯了两个时辰,然后方才听到了你的消息,赶紧跟我哥一块追你去了。”
看着那张粉嫩红润的朱唇开合,晶莹的贝齿隐约可爱,略显得夸张的表情,让楚楚这个呆萌美少女越发可爱起来。
“我说,你们能不能进去,都在门口这唠唠叨叨的站了快一柱香了,你们腿不麻我都麻了。”一直猥琐地蹲在旁边的西门栋梁忍不住插嘴道。然后压低了声音在楚楚的耳边小声地嘀咕道。“我说妹妹,矜持,要矜持一点。”
“谁不矜持了,坏大哥,哼,让你接了少君哥哥回来,你倒好,自己一溜烟的跑回来了,要是万一少君哥哥又遇上坏人绑架怎么办……”楚楚一瞪秋眸双手叉腰,
最终的结果是以楚楚ko西门栋梁完胜,当哥的让妹子给训得灰头土脸赔着笑狼狈逃窜,看得段少君暗暗憋笑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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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少君先去探望了仍旧还在药铺后院的病房里边住着的许千寻许大公子。现如今,虽然还没有拆线,但是被人精心照料着的许千寻不论是气神还是精神都已经好了许多。
而且伤口愈合良好,并没有发炎红肿的迹象。在许公子与其家仆的千恩万谢声中,段少君退出了房间,得知梦惑方丈与其侄李玄去了更里边的静室,一直没出来。
眼见无事,就被楚楚拉回了郡守府,先是好好的泡了个澡,消除了一声的疲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物。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了房门外的木廊前,已经摆上了一张小几,还有一大碗粥和几碟小菜,而回到了府中,也已经洗梳打扮过的楚楚一身淡绿长裙,梳着双环髻坐在几前,酥手撑着下颔,一手在几上轻划着,一脸无聊模样,见得段少君出来,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如朝阳的笑脸。“快过来坐下,都中午了,先吃点东西。这两天你没饿坏吧?”
段少君坐在了几前,接过楚楚递来的筷子,就着小菜喝起了香喷喷的米粥,这两天根本就吃不好,每一顿不是胡饼就是干粮的,是那宁静姑娘病好之后的昨天夜里才吃了一顿稍好的。
“好吃吗?”楚楚双手撑着下颔,看着段少君酣畅淋漓的吃相,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
“嗯,味道真不错,对了你怎么不吃点。”段少君一面大快朵颐一面含糊地问道。
“没胃口,今早上和尚伯伯的弟子买了胡饼和粥,可是苏酥姐一口也没动,我只好多吃点,省得浪费了。现在肚子还涨鼓鼓的……”楚楚为了证明自己很饱,还刻意地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那你也喝点粥吧,别吃太多,但也要吃点,不然下午会饿的。”段少君挟起了一个杂粮饼子咬了一口,香。
“那好吧,我就吃一点。”楚楚乖巧地点了点头,从旁边取来小碗,给自己盛了一碗粥,然后又把段少君快喝完的粥碗拿了过去,又尤了满满一碗。
“谢谢。”段少君咬着饼子,看着跟前兴致勃勃做完这一切,开始可爱的撅着朱唇小口喝粥的楚楚,这种饭来张口依来伸手的感觉,实在是让段少君觉得舒服之余,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谢什么?我喜欢这么做……嗯,为你做……”楚楚垂着头,小声地说道。
听到了楚楚的表白,看着她那张因为说话之后勇气消失而红得如染丹霞的俏脸,段少君哪里还能吃得下东西。搁下了粥碗,伸手捉住了楚楚的左手,却惊得她失手将粥碗摔落在案几上,溅了一案的粥渍。
“哎呀,都怪你,你吓我干嘛。”红着俏脸的楚楚鼓起勇气瞪了一眼段少君,可却没办法抽回被这个坏坯握着的酥手。
“乖妹子,我也喜欢你为我做的一切。不论是好的,还是坏的……”段少君一脸深情地抹掉了楚楚嘴角的粥粒,用他那副有磁性的嗓音说着绵绵的情话。
“……真的?”楚楚俏脸越发的红润,灿若天边的云霞,水汪汪的秋眸眨也不眨地看着跟前的心上人,满是是迷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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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我,请看着我诚实的眼睛,你觉得,我会在这样的事情上跟你说谎吗?”段少君坚决地道,犹如站在党旗前宣誓的预备党员。
“小姐,你们在干嘛呢?”就在这暧昧旖旎的场面越发浓烈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很不和协地插了进来,犹如一把热刀子切牛油一般,让楚楚闪电一般的收回了手,转过了身。
段少君不无遗憾地坐身了身躯,侧脸望过去,果然,站在庭中,端着一个茶盘的寻香丫头用一种警惕的,犹如老母鸡看黄鼠狼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段少君。
段少君无奈地耸了耸肩。“别紧张,我这是在给你家小姐擦米粒呢。”
“你会有什么好心。哼……小姐,你没事吧,这家伙有没有欺负你。”小寻香扭着没肉的小屁股凑到了近前,继续用能够让流氓阳萎的眼神恶狠狠地盯着段少君,一面给自家小姐递上丝帕。
“瞎说什么,刚刚段公子帮我擦脏东西呢……”楚楚果然纯真得令人心碎,面对自家丫环的时候也紧张得不得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搁了,红红的脸蛋,犹如抹着厚厚的胭脂。
小寻香撇了撇嘴,一副没事才怪的表情,不过这丫头片子好歹没追问下去。而段少君也只能老老实实犹如正人君子一般坐得笔直喝粥啃饼。
第一百一十七章 就算真回了京师又能如何?
药铺后院的静室内,梦惑方丈端着茶盏,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案几,而对面的李玄危襟而坐,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
“老衲听说,你也在京师,开了几家医馆,不知生意如何?”
“叔父,侄儿本是奉了父皇之命,为叔父筹备南方稀缺药材之事,后来接触多了,也就想向叔父学一学,虽说侄儿不精医道,但是开几家医馆也还是能做的……”
“你做得很好,心中有善念,能知百姓疾苦,很好……”梦惑方丈满意地点了点头,跟另外几个侄子相比起来,就这个李玄最让他满意。
梦惑方丈虽然远在江南,但是京师的消息,总会有人主动送来,所以,对于京师的动静,梦惑方丈十分清楚。这个长相与自己嫂子极为相似的侄子,倒真是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比他那些哥哥们要强上百倍。
那些家伙,除了成日的明争暗斗,哪有闲功夫去理会天下百姓的死活。
良久,梦惑方丈这才长叹了一声。“多事之秋,多事之秋啊……”听了李玄讲述了这段时间以来朝庭所发生的大事,梦惑方丈的眉头紧紧皱着,可谓是愁眉不展。
手中拿着一封已然打开的信封,信纸上那熟的字迹和口气,也同样让梦惑方丈很是为难。
“此次侄儿前来,父皇除了让侄儿带这封信过来之外,还让侄儿告诉叔父,希望叔父看在我母亲的份上,回京帮帮他。”李玄听到了梦惑方丈的长叹,硬着头皮说道。
梦惑方丈脸色一冷。“你父皇……呵呵,他真的还能记得我嫂子不成?现如今,就算是江南之地也多有传闻,说当今天子极宠陈贵妃。因陈妃喜听撕帛之音,着令府库日进上好丝帛数匹,以供陈妃嬉之,又因陈贵妃喜欢好岭南荔枝,特旨着岭南专供京师禁中,一路驿站需以八百里加急以送之……”
“这些事,连江南都能听闻,侄儿你既在京师,想必不会不知晓吧?”
听到了这话,李玄只能垂着头久久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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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几个哥哥,如今可还争得厉害?”看到李玄如此,梦惑方丈心中一软,倒也不逼迫于他,转移了话题。
“我三哥还好些,就是五哥和七哥争得厉害,父皇几次下旨斥责,可是效果不大。”李玄端起了茶壶,给梦惑方丈满上了茶水之后答道。
“当年,太祖皇帝有祖训,但凡天子子嗣,除太子外,但凡年满二十,都必须到我大唐边塞之地就蕃,为朝庭,为大唐守疆拓土。别说你三哥,就算是你五哥和七哥也都快三十了吧?居然还留在京师。”
“父皇身体这几年来一日都不太好,所以,就把三位哥哥也都留在了京师。”
梦惑方丈皱了皱眉。“老衲给你父亲去信多次,劝其早立太子,可他却一直推诿,这样下去,可是要致大祸的啊。”过去的皇室内争,早已经让梦惑方丈看到了如今诸王留京的危局。
“大哥早亡,让父皇一直很是伤心,前些日子羽林大将军率军回京的时候,父皇大摆酒宴,宴中谈及我大哥时,还曾痛哭一场。”李玄一脸黯然地说道。
梦惑方丈拍了拍大腿,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当年,废帝着人暗杀当今天子而不得,却把当今天子的妻子和长子给杀了,正是因为这番惊变,便宜得天子一怒起兵,导致了这场持续长达数年,波及整个大唐王朝,以及皇位更替的丁亥之乱。
梦惑方丈倒是记得当年,自己同父同母的兄长极为疼爱自己的嫡长子,出生之后就成为王世子的李青蜉自幼聪慧,不论长性还是脾气,都与兄长颇为相似,兄长经常为此而夸耀此子英果类我。
可惜想不到的是,年纪二十二岁,正是风华正茂,意气风发之龄,却逢巨变,李青蜉以及其母,也就是兄长的正妻徐氏就那样死在了自己伯父,也就是废天子的黑手下。
除了这对母子,尚有身为王世子妃的刘氏和其两个幼子也死在了那一场刺杀中,只有如今被当今天子拜为羽林卫大将军的那位活了下来。
这让天子极为内疚,所以,对于长子的唯一的血脉,长孙女李幼雯的疼爱甚至于远胜对余下诸子,而这位喜好兵戈武事的孙女极为争气,天子起事时,其不过十一岁,就束发作男装,挎刀持弓随侍于天子左右。
对于行军做战,极有见地,令天子甚讶之,后天子登基后,年方十四的她就向天子进言,希望能够有机会领军作战,经不住其苦求。以为其是少年心性,用不了多久自会收心,天子遂不顾众臣阻拦,特许其领一府将士,不过,连续三年,这一府将士连翻演武皆为上上。
此后,一次河洛北部,废帝旧部叛乱,拥兵数万。正在河洛北部练兵的李幼雯听闻此消息,率领一卫兵马,轻骑而入,连破敌军,使敌大惧。
待亲领大军至洛北的天子御驾抵达时,叛军早已是七零八落不足为虑也。喜得天子遂拜其为郎将。之后,每有战事,李幼雯都会频频请战,而且每次出征,必能得胜而还。
如今,年不过二十余,却已身经百战,为大唐王朝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更是在年初之时,被拜为羽林卫大将军。当然,这里边自然也有天子对其长子的愧疚之情与对自己长孙女的宠爱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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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父亲交待过,那你就在江南多盘恒些时日。等过两日,你且随老袖上山,老衲要检验一下你的学业,若是无事时,你就多随西门栋梁和段少君多走动走动,你久在中原,多看一看这江南人情风貌也是好的。”个多时辰之后,梦惑方丈端起了茶盏吩咐道。
李玄恭敬地点头应是。“那侄儿就先告退了。”
“去吧,等你回京师时,再替老衲给你父皇带封信回去。”梦惑方丈摆了摆手,看到李玄离开了静室后,疲倦地扶着额头深叹了一口气。
如今的大唐,看似仍旧强大,可实则已是风雨飘摇,可惜,自己的兄长,却不复登基之初的雄心壮志,数年来,不理朝政,沉迷于后宫。将朝中大权尽委与奸相,而奸相这几年收罗党羽,渐成气候,几占朝庭半壁,朝野怨声载道。
而天子却毫不在意似的,对奸相仍旧十分信任。而且,太子不立,皇子明争暗斗亦愈演愈烈。
这些都只是内忧,而外患也不比内忧轻松到哪,如今,契胡经过了长达三十余年的休生养息,加之乘大唐丁亥之乱对大唐周边的控制力减弱,伺机吞并了辽东诸地。
将其势力已然拓展至了辽东中南部,从而使得大唐对于辽东以其高句丽半岛的控制力变得越发衰弱。而这几年来,契胡叩关之举频频不绝。这分明就是契胡在试探中原。
一旦大唐变得虚弱,又或者契胡再次强大,那么,大唐与契胡,这两个近邻的强者,必将会出现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稍有不慎,已经立国百余年的大唐,或许……
内外交困的担心,还有对当今天子固执的无奈,让梦惑方丈实在是有种束手无策之感。
“就算我真回了京师,又能如何?……”房门紧闭的静室内,梦惑方丈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第一百一十八章 五肢女人木有,男人才有
等段少君与楚楚妹子连袂回到了药铺时,天色已然近昏,李玄就呆在药铺子里边,跟西门栋梁蹲一块吹牛打屁,不过依段少君看来,大多数时候都是西门兄一个人在那唾沫星子横飞的胡扯瞎吹,李玄一脸郁闷地擦着脸上被喷的唾沫星子强颜欢笑。
看得段少君与楚楚妹子颇有默契的对看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无奈与苦笑。
“咦,段兄你可来了,今日可是多谢段兄带路了。”看到了段少君与水灵的楚楚妹子进了屋,这位长着一张小白脸的少年郎赶紧起身走了过来笑道。
“这倒不用客气,对了你的那些手下呢?”段少君摆了摆手,好奇地张望了一眼药铺内,跟随着李玄过来的二三十人居然一个也不在,呃,好像有俩,猥琐地蹲在药铺的一个角落里边。
“哦,他们都没什么事,何况这里是我叔父的地方,安全不会有问题,所以就把他们打发去客栈了。”李玄不以为意地道,然后冲段少君笑了笑。“我叔父说了,这些日让我多与段兄与西门兄打打交道。”
“这个没问题,这兰亭城里边,只要是我兄弟,就算是你想横着走都成。”西门栋梁大言不惭地道。
“你那些朋友都是属螃蟹的吧?”后边,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响起,梦惑方丈吊着眼角从后门走进了药铺大堂。
西门栋梁挠着毛胡子嘿嘿嘿除了傻笑之外,连屁也不敢放一个。梦惑方丈无奈地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个憨货,转过了头来冲段少君吩咐道。“这是我侄儿,要在这兰亭盘恒一段时间,他可是初到江南,所以,你就多带他走动走动……”
对于梦惑方丈的交待,段少君点头称是,而梦惑方丈询问了李玄的意见之后,干脆让这位少年郎也一块住进郡守府中。对于这个安排,李玄欣然领命,对于好奇心十分旺盛的年轻人而言,住哪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方才西门栋梁向他吹嘘的那些江南风情,还有江南美食,这些才是他最想见识的东西。
梦惑方丈目光落在了段少君的身上。“对了,为师还有件事忘了跟你交待,那刘长卿和他的四名护卫如今仍在兰亭城内。”
段少君不由得眉头一挑,脸上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笑意。他可是还记得那三个猥琐蒙面男出现时的场景,若不是这三个王八蛋,自己完全可以扯着玄真道长直接逃走,哪里还会被逼着倒回去,最终被赵姨那个老娘们给逮着受了两天的苦。
“不知师尊准备如何处置?”段少君抬眼看向梦惑方丈。
梦惑方丈抚着长须,沉吟良久,这才缓缓言道。“刘长卿没有亲自动手,所以,老衲也不好意思要其性命。这样吧,只要不取刘长卿的性命,你想怎么处置?直接跟你大师兄说便是。”
段少君微微一愣,旋及感动地朝着梦惑方丈深深一礼。太给面子,也太给力了,有这样的师尊当靠山,自己绝对可以在江南地界横着走。收拾堂堂一州刺史的嫡子,对于他而言,似乎三根手指拿田螺一般轻松写意。
而旁边的李玄连表情都不变一下,仿佛这一切理所当然得很,足以证明梦惑方丈的底蕴果然深厚到不能再深厚。
看到有病患进门,梦惑方丈径直走了过去接待病患。而大师兄鉴音站到了段少君的跟前,用他那尖细的嗓音问道。“师弟想要怎么做,告诉我就是。”
“揍他,狠狠的揍他一顿。”楚楚妹子挥舞着粉拳咬着牙根道。西门栋梁更直接,挽起了袖子。“揍一顿太不解气,直接把那货两腿都给打折了才对。”
旁边的李玄呆呆地看着这对发飙的兄妹,一头雾水。“你们这是……”
段少君简略地跟李玄解释了一番事情的来龙去脉,李玄也不禁眉头一皱,手中的折扇一合,尚有些稚嫩的脸庞上满是不悦。“堂堂刺史的嫡子,居然为了一些小事,就想害人性命,太不像话。”
“那是当然,所以我们要不收拾他一顿实在太不解气了。”楚楚很是认真地点了点头,握紧了粉拳狠狠地道。
段少君摸着下巴,考虑了半天,这才试探了朝着大师兄鉴音提出了自己的意见。“那,就让他五肢齐折吧?”
“五肢?”大师兄鉴音一脸的迷茫。西门兄妹与李玄也都呆头呆脑的瞅着有些腼腆的段少君。
“我说贤弟,你不会把当成四条腿爬还有条尾巴的土狗吧?除了双手和双脚人哪来的五肢。”西门栋梁一脸不解地打量了下自己,然后很是疑惑地问道。
段少君看到楚楚也一脸的迷茫站在跟前,本不想说,奈何这票家伙非要逼问出一个结果,无奈之下,段少君只能含糊地解释道。“……兄台,这五肢嘛,女人没有,男人才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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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醒悟过来的西门栋梁捧腹狂笑,一面冲段少君可劲地比划大拇指,而李玄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醒悟过来之后,居然有些不太好意思,甚至有些拘紧的并拢了双腿。
而大师兄鉴音一脸黑线地看着跟前的段少君。“……师弟,你确定?断子绝孙与挡人财路可都是最遭人忌恨的,别忘了,他爹可还在刺史的位置上。”
“小弟我也就随口这么一说,既然师兄发话,那就不管他的第五肢了,打折他的四肢,最好能够让他一两年,嗯,三五年都爬不起来最好。”段少君阴险地摸了摸下巴嘿嘿笑道。
“师兄我也没那本事,不过打断他的四肢没什么问题。”鉴音尖细的嗓声再一次响起。“还有那四名护卫,你准备如何处置?”
“他们想要我和玄真道长的命,那就让他们再也没这个机会。”段少君沉思了半天,他知道,这绝对不是妆扮好人的时候,打蛇就打死,莫要因一时心软,反留后患,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在鉴音的耳边道。
鉴音嘴角微翘,很是满意地拍了拍段少君的肩膀。“我还担心你过于心软,既然如此,就交给师兄吧。”
“多谢师兄。”段少君朝着鉴音深施了一礼诚恳地道。
不由自己出面,其实也是梦惑方丈在为自己着想,在段少君尚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之前,太过抛头露面,那就是典型的点着灯笼进茅房,找死的路数。
“到底什么叫第五肢?”等鉴音大师兄离开之后,问自己兄长而不得的楚楚妹子把段少君扯到了一旁,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出了一个令段少君头疼的问题。
“这个嘛……就不需要我解释了吧?妹子你要真想知道,你哥在呢,你问他更好点。”段少君吭哧了半天,看到西门栋梁,顿时起了货水东引的念头,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就成。
果然,说话从来不经过大脑,缺乏思维回路的西门栋梁顿时惨叫一声,抱着左脚蹦了起来,而俏脸酡红的楚楚唾了自家大哥一下,又娇羞薄怒地瞪了段少君一眼,这才快步逃进了药铺。
“……贤弟啊贤弟,你可把为兄我给害苦了。”西门栋梁呲牙咧嘴的揉着脚背,很是愤愤地道。
第一百一十九章 岂不教天下人小看了家师?
“兄台,此言差矣,她可是你妹子,你回答了这样的问题楚楚她尚且这样,若是小弟向她解释,岂不是会被她当成流氓?”段少君耸了耸肩,丝毫没有诚意地解释道。
旁边的李玄呆呆地看着这两个互相攻击又互相埋怨的家伙,心里边泛起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叔父跟自己有仇,这才把自己扔给这两个怎么看都感觉不着调的家伙。
刘长卿坐在檐下的行廊里,看着不远处的小花园凉亭里独舞的女子,欣赏着那早已令他索然无味的舞蹈。身边,两个描眉抹腮的俏丽女子战战兢兢地给这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刘大公子侍酒传菜。
身后不远处,四个护卫面容枯槁,神情惶惶,哪里还有当时想要宰掉玄真道长与段少君时的凶悍与横蛮,倒像是四支站在陡峭寒风中瑟瑟发抖的秧鸡。
刘长卿看着凉亭内的独舞女子,可是目光却没有丝毫的焦点,心思也早已经游于天外。
这两三日以来,刘长卿可谓是渡日如年。说实话,就是那三名护卫刺杀失败,逃回来,然后梦惑方丈的大弟子鉴音登门之后,刘长卿已然开始后悔了。
后悔自己为什么那么冲动,为什么会想着指使自己的手下去刺杀那两个惹人抓狂心塞的王八蛋。结果呢?刺杀失败,不仅失败,而且这被人找上了门来。
找上门这仅仅只是开始,结果就是,门都居然出不去了,堂堂的刺史嫡子,平日里别说杨州一州之地,就算是整个江南地界,也几乎可以说就算不能完全横着走,甭管怎么走都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结果居然在杨州辖下的兰亭郡马失前蹄,被软禁在了这小小的,临时置办的宅院里,甚至自己的护卫借口上街想出去探探口风也被拦了回来。
刘长卿勃然大怒,亲自要闯门,结果,门外留守的一位梦惑方丈的弟子直接拦住,并且命令那些看守的郡卒,只要自己等人敢踏出府门一步,就会被当成刺杀玄真道长及段少君的真凶,格杀当场。
当听到了那名僧人冷淡之极的命令,还有那一张张拉开的强弓与雪亮的长矛。刘长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恐惧,还有那种被强权压榨的屈辱。
但他却一点也不敢反抗,因为,其父的警告,再一次回响在脑海中。
这两日来,睡也睡不好,吃东西也索然无味。刘长卿自然就想去逛逛青楼伎馆,找找相好,借助女人的温柔来放松自己。
结果嘛,守在门外的僧人也没为难,派了十名郡卒跟着刘长卿所派的护卫刘三一同前往青楼,接来了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但是刘长卿却是一步也甭想迈出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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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从这些青楼女子的口中,只知道如今兰亭城内郡卒差役四处出没,就连城门和水门都布置着大量的军卒,这让刘长卿越发地心寒,想不到梦惑方丈的能量如此之大,明明那老牛鼻子与段少君根本没事,他就敢这么做,若是……若是这两人有性命之忧的话。
想到了这,刘长卿就觉得头皮发凉,浑身发冷。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刘长卿惊得跳起来。“谁?!”
“公子稍安勿燥,小的去看看什么情况。”刘三冲刘长卿点了点头之后,大步朝着院门走去。
吱呀一声打开了院门,便看到了当日曾经上门的梦惑方丈大弟子鉴音,身后边,是一票如狼似虎的差役与郡卒。刘三心头一跳,强露出了一个笑容。“大师今日至此,不知有何贵干?”
“贫僧既来,自然是有事的,让开。”鉴音尖细的声音,就像是一把狭窄的钢锯,正在快速地锯着铁条。
刘三就算想阻拦也没办法,四名郡卒齐齐拔刀,将其逼回院中。鉴音连看都不再看他,径直大步朝里而行。
“鉴音大师此时来刘某这,不知所为何事?”看到了郡卒连连拔刀,刘长卿不由得眼皮一跳,后退了一步,旋及又觉得不妥,趋前至阶前,负手而立。
“刘公子好优悠,在这等时候,居然还能依红偎绿,呷酒看歌舞。”鉴音扫了一眼,皮笑肉不笑地抽了抽嘴角。“三位女施主,还请速离此地,贫僧有事,要好好跟这位刘公子聊一聊。”
三个青楼女子哪见过这等阵仗,庭院里涌进了三十来名全副武装的郡卒和差役,刀剑出鞘,一脸杀气,再傻也知道肯定有什么大事。三位青楼女子花容失色的相互搀扶着就快步朝着院门踉跄而去,甚至都忘记向刘长卿刘公子要陪酒歌舞的钱。
看着那遍布院落的甲士与刀枪,原本心有揣揣的刘长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很清楚,事情必然暴露了。但是,他倒是有自信,自己的父亲乃是朝庭重臣,江南第一大州杨州的刺史,就算是这位梦惑方丈能量再大,难道还能把一州刺史都完全不放在眼里?
“鉴音大师,您是一位僧人,不该沾染这红尘俗事才对,为何今日带着这么多人闯我庭院?就算是在下和家父都很尊重隐龙寺的梦惑方丈,也不能由着人骑到头上。”刘长卿强撑着冷笑道。
而身后边的三名护卫已然按着腰畔利刃,拦在了其身前,可惜,面对至少二十柄制式唐刀,十柄长矛和五张弓,他们的示威还不如说是示弱,小脸一个二个全惨白得如同刚刚刷了石灰的崭新墙壁。
鉴音冷冷地撇了一眼刘长卿主仆。“白痴!”
“你,鉴音大师,你这是什么态度,在下对你好言好语以待,你却恶语相加……”
“说你白痴,因为你就是个白痴。”鉴音垂眉闭眼,看也不看站在台阶之上的刘长卿诸人,平静地道,就像是在描述一个再浅显不过的事实。“敢在兰亭,指使手下暗中谋刺我师弟以及家师挚友的,不论是从动机还是之前所发生的冲突来看,唯有你刘公子有这样的能力和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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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已然有郡卒来报,就在那名被他们拿下的护卫刘三手臂上,发出了一道利刃所伤的创口,时间不会超过三天。另外,还有人在庭院的房里里边,翻找出了三套黑色劲装,其中一件上,还留下血迹和被利刃割裂的破口。
听到了鉴音与这些人的交流,还有那些被扔在阶下的黑衣与黑色面罩,刘长卿扶柱而立,小身板已开始摇摇欲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看到了鉴音那本平和的脸庞上,那双溢出寒意与杀机的眼眸,不由得一滞。
“你不用辩驳,别把你自己当成白痴之余,还想把我也当成白痴。”鉴音死死盯着刘长卿,尖锐的声音继续回荡在院落内。“那日在怡香阁,至少有数十名宾客听到有人喝出了蒙面刺客的身份,正是你麾下的这些护卫。而今,更有物证在此,你觉得你还能告诉贫僧,这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丝毫也不知情,只是你这几名护卫自己的私下行为?”
刘长卿怨毒的目光扫过跟前这几个脸色灰败的护卫,强自笑了笑,可惜抽搐的眼角和嘴角僵硬得如同重症偏瘫患者。
“家师曾有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有人敢犯家师虎威,若不给点教训,岂不是教天下人小看了我隐龙寺,更小看了家师……”鉴音说罢,歪了歪头,一票如狼似虎的郡卒直接就威逼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