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骑兵力量的诞生
当八百里加急的紧急军情送到齐齐哈尔时，黑龙江将军文绪鲆是真的有些慌张的意思，这铎陈其实也就是黑龙江以北的一座不大的县城，但是这对于满清来说，却有的渊源的历史，满清开国五大臣之一的费英东就曾今封地在此。
而后瓜尔佳氏出了位比这位开国五大臣还出名的鳌拜后，就没落了，但是，这块土地上，寄托着镶黄旗的根子，一直来，大清朝可没正儿八经把当年的订立的瑷珲条约当回事，事实上，瑷珲条约订立后，整个朝堂上清楚俄罗斯和大清国边界的几乎都没有。
而对黑龙江以北地区原有的卡伦哨卡也一直按部就班的运作着，事实上，原本巡哨到乌尔堪囤的巡哨，也是江北呼玛城的哨卡，现在传来的消息，很显然，俄罗斯人开始主动进攻这些江北的据点了，这损失一些土著兵勇倒是小事，只是这铎陈小城失陷，倒是大有可能触及朝廷那些大佬们的神经！
在客厅了转了几圈，文绪也没想出什么好的法子，张嘴正想喊刘大同，忽然想起来了，这刘大同不是向自己请辞了嘛，据说是跟了那秦铠去北面投功名了······这刘大同啊，还真是个意气用事的家伙，跟着自己有什么不好，这衙门里上上下下，那里没有油水。
跟姓秦的投功名，只怕是没那个命享福啊！现在顶替刘大同的是衙门里的周师爷，这会儿知道该是他献计献策的机会了，这刚刚坐上衙门里这个好位置，自然要替主子好好参详一番，否则怎么能讨将军的欢心呢！
“将军，我有一策，可与大人分忧！”说这话的时候，周师爷倒是有几分诸葛的气派。
这让文绪心情大好，“周师爷·说说看！我们该如何奏报朝廷呢？这铎陈可不好避过啊！”
“大人，根据那三十年前的条约，这铎陈原本就不是我们大清的地盘了，这八百里急报·也就是说了咱们的巡哨和毛子火拼而已，我看，完全可以奏报朝廷，就说这毛子不守信用，在黑龙江以北驱赶他们领地里的大清百姓，请朝廷与俄国公使商谈此事！”
文绪细细琢磨一番，倒也确如周师爷所说·这事情上也只能这样淡化处理，正想嘉奖几句，忽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脸sè顿变，“周师爷，那钦差秦铠这些日在干什么呢？”
周师爷也没料到这位文大将军跳跃xìng的思路，一愣之后忙接口说道，“大人·钦差据说去了西面的呼伦贝尔大草原！”
这个消息让文绪皱了皱眉头，琢磨了一下也不明白这秦铠吃错了什么药，草原那边可不与毛子接壤·他个勘边的钦差跑去哪里干甚……不过，这个秦铠到了黑龙江城就没少折腾过，据他手下亲信打探到的消息，这位秦总督竟然还在城里盘下了一处大商铺，看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鸟，跑到哪里都琢磨着挣银子！
“这俄国毛子的事情，就按你所说的办，”文绪想了想，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想到这个一直看不顺眼的钦差·他又加了句，“派人去把毛弈的事情也告知钦差秦大人，请他北上调停！”
这和北方俄国白鬼子谈判，自然不是什么好事，而且是在这种情形下，那更是烫手山芋·文绪此刻倒是觉得，这位秦总督来的还真是时候，正好替自己背背黑锅，若是毛子继续打北方的据点，那完全可以推倒这位秦总督身上，让他主持勘边不力嘛！
想到这里，文绪不免微微一笑，这件八百里加急的事情让他一万没睡好，这会儿总算是解决了，想到这里，不禁心情大好，他根本未曾考虑过这之后的事情，在他看来，只要自己的太平官道，北方的毛子怎么折腾，那也是大可一笔带过的小事情。
至于江北依然在自己的乡土上苦苦守候的土著，文大将军根本就视他们如草芥，按着他的意思，早就该下令，让这些人过河来，那岂不是少了太多的麻烦……
而此刻，秦大总督正坐在呼伦贝尔墨尔根河畔的额尔古纳右旗的营地里，接受着当地méng古首领赤那的款待，说实话，五天前，他快马加鞭的从齐齐哈尔赶过来，那是因为刘大同传回来的准确的消息，额尔古纳右旗愿意在为秦总督输送兵源。
额尔古纳右旗的首领赤那，绝对不是那种看到大官就想着沾光的人物，他从父亲手里接过残破的部众起，就立下誓言要让额尔古纳旗重新兴盛，而这个现在三十三岁、正值壮年的年轻méng古首领，肯接见刘大同并且袤后同意向秦铠输送méng古民兵，这都得益于刘大同早年与额尔古纳旗的sī交。
引荐他的是赤那的伯父季仁泰，早年他曾在齐齐哈尔为额尔古纳部落操持一些事务，这才与刘大同有了sī交，没想到，现在竟然能为部落带来一次重要的机会。
在听了刘大同的说辞后，老沉持重的季仁泰也立刻发现了其中孕育的巨大机会，他毫不犹豫的派人请来了现在的旗主赤那，赤那的xìng格正如他的名字，赤那在méng古语中是草原之王狼的意思，méng古人对狼有着天生的崇拜，这种集群活的动物，是草原上真正的王者。
而他从18岁接掌部落首领的位置，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15年，虽然经过他的努力，额尔古纳右旗的部众得到了很大的恢复，但事实上，这距离他所想象的兴盛，还有着太多的差距，整个额尔古纳右旗不过区区十几万部众。
而事实上，随着méng八旗骑兵的覆灭，méng古人通过从军获去腾达机会已经是十分渺茫了，有了步枪之后，只要精壮的士兵，就能胜任练军的条件，这些语言上还颇有障碍的méng古人的竞争力更是下降的厉害。
在关内，湘军淮军的强势崛起，更是加剧了这种局面，没人愿意为没有前途的军队买单，各地的督抚更是安心招募本地的乡勇，组建新式的练军，至于北方，méng古人确实也被招募进了一些军队，但是更多的是利用méng古人善于骑马的优势，当起了类似巡哨之类职能。
在和刘大同商谈之后，赤那获得的保证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这位愿意结纳自己部落的秦总督，有着封疆大吏的实力，而且还是朝廷的钦差大臣，甚至还答应了他，只要额尔古纳右旗向秦总督效忠后，立刻可以在其中给予一个实职的千总职务。
这可是个觉得的yòuhuò，现在méng八旗在军方的势力日益式微，除了在地方上还有些位置外，其他方面根本毫无建树，比若他们额尔古纳左旗、额尔古纳右旗，部众近30万，但是这散落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的牧民，根本不被看重。
他们现在确实有部落的军事力量，单那仅仅是比乡勇还要层次地的乡兵，也就是普通牧民用来维持部落的秩序而已，现在这位秦总督一下子答应给与一个千总的职务，那至少也是个6品的职位，赤那的心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此刻，他坐在金帐之中，大摆宴席款待秦铠，虽然心底有着极大的期待，但是却依然保持着一副恭敬的模样！
秦铠自然是早就把他们额尔古纳旗的情况mō清楚了，这里有部众至少14万，有部落的民兵1000人，若是需要抽调，即可就能再征募1000人，这可是个不错的兵源，这些méng古人，在北方所拥有的优势，至少还能持续50年。
后世，即便到了共和国建国之后，北方已然有大批的骑马步兵，这马匹天生的机动力，在很长时间内都是无法被替代，不过，秦铠却不急着打出底牌，一番寒暄之后，双方立刻进入了最关键的命题，关于官职和军队的问题。
赤那面对秦铠抛出的千总职务，虽然这十总职务并非是黑龙江的编制，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实职六品武官，这让他毫不犹豫的答应了接下来的一切条件，首先从现在民兵中择优选拔300人加入秦总督的护卫，而秦铠则在额尔古纳右旗设立一处军事训导小队负责与他们的接洽和民兵训练。
秦铠对于骑兵的特殊爱好和看重，让赤那立刻就感到了méng古骑兵的辉煌时代再次来临了，因为这位总督大人招募时，特别强调了对骑术的要求！
而他关心军械问题，这位秦总督更是非常大方的向他提供了200支据说十分先进的德国步枪，这玩意，秦铠也是没办法，马尾军械局根本不生产这种单发的后装步枪，这些玩意都是马尾海运在贸易中购置的。
两天后，第一支归属于秦铠的骑兵力量诞生了，虽然这支骑兵说白了就是会骑马的牧民，完完全全没达到兵的境界，但是让秦铠已经十分满意了。！。
第406章 公平的竞技
这两百名额尔古纳民兵，都是经过宋云泽的筛选后才招募的不过说到底，也就是矮子里挑个高点的，这些个牧民各个都是干农活、放牧的好把式，但是要成为好兵，哪路就远了。
接收了来自额尔古纳旗的200名民兵后，秦铠自然要对自己的第一批骑兵苗子进行一番了解，结果，这些大字不识几个méng古汉子在秦铠亲兵队的指点下，完成了人生第一份个人情况的登记，虽然只是简单的一些情况登记，但已经让这些牧民十分诧异，据说自己所陈述的内容要呈送到钦差大人面前，几乎所有人都把祖爷爷辈的光辉历史描述了一遍。
害得负责这事务的宋云泽听的一头汗，传译则是说的口干舌燥……事实上，这种制度在南洋体系内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宋云泽带着手下做起来倒也驾轻就熟，很快就完成了。
这了解下来的情况和秦铠的预计倒也差不多，200名民兵中，只有11名是来自额尔古纳旗中首领阶层的，虽然这次是应钦差大臣的名义组建的额尔古纳防军，但是这些头领家的子弟，自然知道这可不是个轻松的活，所以各家子弟参加的人并不算多。
了解之后，秦铠立刻就开始了自己早已谋划好的计划，这支兵马，自然不能被méng古人牵着鼻子走，只有彻彻底底的收服了，才能为己所用，而这恰恰是最困难的一点，好在他早有盘算，人马刚接手过来，赤那就被秦总督叫来，参加了一场别看生面的军中选拔。
他现在可是秦铠提名的额尔古纳旗防军千总，虽然手下也没兵，不过可有200支枪啊，这玩意，他见过没mō过·只有黑龙江将军旗下最牛X的新编练军才有这玩意，而且听送步枪来的军官说了，秦大人给的火器，比黑龙江练军的还要好·这让他更是心存感jī，自己这次算是站好队伍了。
就在额尔古纳旗中，一场骑兵营的军官选拔就在全部旗民的注意下隆重的开始了，这绝对是一次震撼xìng的活动，这盛况甚至都超过了méng古族传统的竞技比赛的达慕节，在比赛场外围，密密麻麻的云集了来自周围近百里的牧民。
秦铠登上刚刚搭建好的观看台·笑眯眯的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牧民，心中也是偷乐，自己的今天所作所为，将会很快通过这些牧民传遍大草原，到时候，那些以勇武为追求的草原汉子，还不得拼了命的挤进这各旗的防军。
而自己的领导，将是一面旗帜·这样的队伍，才不会被各个méng古部落所控制，假以时日·那可就是一支不忽视的强大力量，更是一支在50年内都能保持很强机动力的力量。
机械化的部队，自然是他阶段xìng的目标，不过现在马尾研究室内，尽管技术工和工程师对内燃机的研究在日以继夜的推进中，格特利伯＝戴姆勒的内燃机专利已经被他全盘收购，而且签订了收购他之后20年专利的协议。
戴姆勒同意秦铠的协议，自然是因为在德国的影子公司凯尔特集团同意为他提供研发内燃机和内燃机应用研究的全部资金，这样的条件，对于这个以动力研究为终身目标的科学家而言·无疑是不可抵挡的yòuhuò。
在了解到远东的马尾实验室在内燃机研发上的一些成果后，戴姆勒最终决定将实验室搬到马尾来，因为从电报和一部分带给他的研究成果中，他立刻意识到，这个一直来并不被自己看重的远东实验室，有着巨大的潜力。
不过·即便是如此，现在马尾实验室内的燃油发动机只有15匹的马力，这对于大规模的投入应用，还有一些关键的技术点要攻克，所以秦铠对于组建骑兵队伍，还是有着非常执着的追求。
秦大总督联想翩翩之余，旁边的宋云泽跑开始拿着一个大铁皮喇叭筒宣布选拔规则，规则并不复杂，完全依照méng古人传统的竞技强项而设定的，一共有3项选拔内容，马术、射箭、角力！
之所以把射箭列入其中，他倒是没指望带一支弓箭为主的méng古骑兵，在智利和玻利维亚的战争中，历史上最后一支弓弩参加的战事已经落下了帷幕，自己才没兴趣去获取这么个尴尬的荣誉。
但是，这射箭和射击，很大程度上都有着共通点，一个好的弓箭手，相比其他人来说，有着大的多的机会成为一个好射手，这一点是不容置疑的。
这些可都是méng古人的传统强项，秦铠要用这批méng古人，自然就要用他的强项，他可没打算让这些méng古旱鸭子上水师的战船······之所以要选拔军官，就要打破自己骑军中的等级观念，而这一次招募的民兵中，额尔古纳旗头领阶层家子弟相对较少，也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规则宣布完成后，秦铠这才起身宣布今天竞技比赛的重头戏——奖励，全能第一、第二名，就能成为这支骑兵队的两名协领。
这消息早就通过宋云泽这些现场的考核官向士兵们传达了，但是现场听到这消息的其他额尔古纳旗的头目们都是十分惊讶，立刻左右询问起贞是个什么官职起来，而首领赤那自然是要显示一番自己的学问这是从9品的武职，但是，对于这队伍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从士兵成为军官、质的飞跃。
这消息立刻让那些头目惊讶非常，这可绝对是升迁好途径啊，自家有人报名加入骑军的头目立刻就沾沾自喜起来，自家的独到眼光可以好好炫耀一二，而没有报名参加骑军的头目都开始偷偷向赤那打听，是否可以追加一二个名额，让自家子弟加入。
得到的回答却让他们十分失望，这一次秦总督招募的名额只有两百人，并没有继续增加名额的可能，不过秦大总督已经说了，肯定还会再来额尔古纳旗招人的······这才算让这些自感错失机会的头目稍稍安心，而这些头目更是懊悔不已。
而接下来宣布的其他奖励，更是让周围如山的旁观牧民人人震惊·毕竟这协领之职，普通家的子弟都未必敢于奢望，总琢磨着这等好事自然会被头领们所瓜分，现在这位朝廷来的钦差大人宣布·只要技能突出、在三项比赛中成绩前前20名的，都将被授予哨长之职，而其中最优秀的四名子弟，将被授予哨官的职务。
这哨官、哨长都是不入品的武职，也就是大清官阶中土目、土舍这一档次的，但却是正儿八经的军中官阶，这可是正儿八经的成为了低阶武官·这些参加骑军的牧民，大多数都是贫穷的牧民家，都是希望通过军职改变自己的命运，没想到这样的机会竟然这么快就来到了，下面那些家中有子弟的méng族牧民都是兴奋不已······
“朝鲁大叔，你家二小子这次入选了，他可是优秀的猎手啊，这下子你家可要出一个武官啦·恭喜啊……”一个满脸风霜的汉子笑眯眯的跟旁边另外一个衣着灰旧的老头说道。
老汉眼睛一瞪，看了看这汉子，并不怎么买账·“扎巴鲁，你是担心我家吉日格勒抢了你家小子的位置吧，我看吉日格勒肯定比你家巴雅尔要强上那么一点点！”
就在这样的闹哄哄的议论声中，正是的比试开始了，秦铠派出了30名士兵来主持这次选拔，由于都是非自己部落的钦差大人亲军来主持，这让所有人都感到这其中的公平xìng，更是对各自支持的对象多了几分期许。
一时间比赛场上喝彩声不断，秦铠对这竞争的过程也是tǐng感兴趣的，不过他自然不能和其他人一样跑去到处看热闹·倒是宋云泽几个不断把消息传来，场上不断传来士兵取得优异成绩，比试弓箭的当中，竟然成了一个大汉的独角秀。
在分轮次的50米射箭中，竟然在槽沦中全部命中靶心位置，这样的成绩·秦大总督也就是在后世的国际级射箭比赛中才能看到的，要知道，这时代的弓和箭在力学和张力上自然无法和后世比赛用弓箭相比，而且根本没有专用的瞄准具，取得这样的成绩，绝对不是运气，很大程度上只能以天才来解释。
看到秦铠也拿出望远镜也观察起远处正在射箭的这个大汉，首领赤那显然十分兴奋，这让秦铠想到了什么，转头问道：“赤那，这个箭术了得的大汉，你可认识？”
赤那一脸的兴奋，自己这回可在大人面前长脸了，“禀告大人，这是我的弟弟阿古拉，他是我们家族最优秀的战士，我们额尔古纳旗最优秀的射手，大人要招募草原的勇士，我自然要让家族中最优秀的男儿来追随大人！”
赤那这一次可是认准了方向，所以第一时间就让他弟弟来参军了，这阿古拉倒个壮实的méng古汉子，个头中等，却看上去想座山似的结实，这倒是跟他的名字般配的很，阿古拉在méng古语中就是“山”的意思，而且阿古拉还能说的一口流利的汉语，这倒是个不小的优势。
自己弟弟在第一轮的弓箭比试中就大展神威，这让他这个哥哥也是十分威风，更重要的是，这一点上，立刻拉近了和秦大人距离，秦铠听了之后，自然也有几分诧异，没想到这赤那竟然有个如此了得的弟弟，这还真是个惊喜。
他满意的又开始施展倒茶神功，替赤那倒上一杯自己带来的苦茶，这让赤那绝对是受宠若惊，惊喜的捧着茶杯也不喝，这让秦大总督甚至怀疑，这货是不是准备把咱这杯茶给供起来，好作为他提高在部落中威信的工具！
出现优秀的士兵，无论如何都是个好消息，这让秦铠十分愉快，当然，他并不是十分了解这时代的弓箭，阿古拉在射箭中的一枝独秀，除了箭术方面极为优秀的天赋外，他哥哥赤那为他专门定制的上等北地桦木硬弓和特制的弓箭也是一个辅助因素。
不过，这阿古拉的箭术了得，那也是不争的事实，就从一旁震天的喝彩声中，就能了解这个结实壮汉在额尔古纳旗中的名气，而接下来在骑术比试中，秦铠和宋云泽这些南方人那懂这个，不过这也难不倒秦总督。
他让赤那挑选了5个额尔古纳旗中最德高望重的长者组成了裁判组·很容易就完成了评审方面的技术门槛，而在这项méng古族传统强项中，很显然高手辈出，是méng古人那就应该是好骑手·这一点还真是说的不错。
就连赤那家的阿古拉也在骑术的比试竟然败给了另外一个来自哈连部族叫巴拉的汉子，这让赤那也大吃一惊，但这是部族长者给出的评分，那也是毫无办法的事情，不过第二名的成绩那也不错，只是稍有遗憾而已。
不过已经在两项比赛中名列前茅，这让赤那倒也算是信心十足·果然，很快，在第三轮的角力比试中，他弟弟阿古拉一路势如破竹·直接闯入了最后一轮的比试，而这一次的比试对手竟然还是哈连部族的巴这下连秦铠也兴致盎然，宋云泽来报告过了，除了这最后一场的比试·其他的士卒的比试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唯一的悬念就是这巴拉是否能击败阿古拉，不过·到目前为止，这一场选拔的最终效果已经得到了最大化的发挥。
除了阿古拉和巴拉外，其他2名的哨官、哨长的结果已经排出来了，都是一些龙精虎猛的汉子，这骑术、弓箭、角力无一不是斗智斗勇的竞技，而能够从两百人中杀出重围，无疑没有过硬的水准那是难以实现的。
这一点上，秦铠达成了他的初步目的，而更重要的是，产生的名哨官中·有一名是头目家的弟子，而其他三人都是原本底层的牧民，而其余16名哨长中，怎有1名是来自底层的，头目家的子弟也只有1人，这样的结果·让所有围观的牧民都无比的拜服于钦差大人的公正，公平、公正无疑是每一代朴质百姓最希望得到的，却也是最难以得到而今天，他们看到了真正的公正和公平，秦铠在这些普通牧民心中种下了一颗公平的种子，他相信有朝一日，当这公平的种子发芽壮大为参天大树之时，那将会是翻天覆地的改变，而他······作为这棵始作俑者，他将会引导这股力量，名动四方！
现在，所有的目光都注目在这最后的角力比试上，这是作为部族首领赤那家的子弟与一个来自哈连部族的贫农家的子弟间的较量，而这其中的含义，直到很多年后，许多人今日在场之人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触。
这位来自远方、代表着至高无上皇权的秦总督史无前例的决定亲自作为这场比赛的裁判，这让所有人都惊讶、敬畏和开始发自心底的膜拜，因为在他们看来，只有来自这位大人的亲自裁判，那才是一字千金的结果，而现在，这位秦总督以自己的所作所为，给了他们所承诺最珍贵的公平。
宋云泽手一挥，阿古拉就如旋风般的扑向了巴拉，而巴拉显然丝毫没有畏惧到阿古拉家族的影响，正如他名义巴拉寓意的“猛虎”，身形闪动之后，从正面狠狠的撞上了阿古拉……
近在咫尺的秦铠都听到两人相撞后巨大的冲击声，两人都是一晃，这两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强壮汉子，阿古拉相对而言家境要好许多，倒是略高一些，而巴拉在气势和勇猛上丝毫不落下风。
这méng古角力讲究的就是近身肉搏，这显然充分显示了勇猛和技巧的竞技，两人第一bō交手后，显然都意识到对方的力量，一阵僵持后，显然无法打破僵局，立刻改变战术，不断更换这角度试图引导对方的攻势，然后寻找机会一举破敌。
第一回合，都无建树，两人立刻脱离对方，再次鏖战，再一回合，又是不分上下······场内外的牧民们都是看的热血沸腾，就连宋云泽这些亲卫也被两人的勇猛劲所感染，在旁边替两人喝彩起来。
勇者的感染力，在这场角力中被发挥得淋漓尽致，整整十个回合，两人间的角力依然是毫无分出胜负的迹象，秦铠看的也是眼花缭乱，心底却是快活异常······安得猛士战四方，没想到这北方之地，竟然是藏龙卧虎，只是历史上，这些人无疑都因无人引导，最终成为了历史的尘埃…···
真的猛士，将更奋然前行！秦大总督忽然想起鲁迅先生的这句话，自己就是要带领中华的猛士们去创造中华全新的历史！
第十一个回合在锣声中轰然开始，此刻阿古拉和巴拉看待对方的眼光早已不在的敌手，而是惺惺相惜的对手！
秦铠缓缓站起身，一挥手停止了这场最jī烈、最精彩的角力竞技，这让站在他身边的赤那更是心存感jī，这一场比试的结果，实在是难以预料，他虽然对于自己弟弟有无比的信心，但是这个来自哈连部落的巴拉也是深不可测。！。
第407章 直达墨尔根的航道
整个场地上近万人的旁观者，原本叽叽喳喳的议论和无比jī叫好之声，忽然间如同退潮般的一下子就消退了，所有人的眼光都盯着当中高台上tǐng拔站立的这个代表至高皇权的钦差大人，这位大人给了他们太多的震撼。
这一次，显然他还要披lù这最后一个大震撼，此刻站在竞技场上的两个méng古汉子，无疑是这场选拔最后的强者。
阿古拉，那是首领赤那的弟弟，部族中真正的贵族，不过他战事的箭术、骑术和角力技巧，取得了比他身份更让人信服的地位，因为，这是一场在钦差秦大人主持下、在公正公平名义下的竞技。
而巴拉，这个来自哈连部族的贫苦牧民家的汉子，却给人所有人更多的翩翩联想，这个汉子以他的实力，在钦差大人面前取得了不输于首领弟弟阿古拉的地位，此刻，并没有太多人意识到这一结果寓意的深意。
而站在秦铠身后的刘大同、宋小濂两人却几乎是同时感悟到这其中的意味，两人目光中除了敬畏外，更多了十足的狂热，一场草原上习以为常的竞技，竟然被这位平日里bō澜不惊的总督大人发挥出如此惊天动地的效果。
十年······不······根本无需十年，也许三年，也许两年、一年，秦总督在草原上的声望将会改过每一个不足的首领，因为他得到的尊重和敬畏，来自于这草原上几百万部族的底层，这将是一笔何其惊人的资源。
刘大同之前恭维过秦铠的将兵之法，对此，其实他还是略有怀疑，此时此刻，此地此事，这让他无比坚信自己这一次作出的决定，那是自己活了四十余年作出最准确、最有远见的决定他甚至确信一点，再给自己一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毫不犹豫抛弃那将军府的差事。
一个一举一动就能舞动这孕育在民间的力量，这是何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现在却在这位秦总督的手中，轻轻松松就展现在自己面前，狂热……绝对狂热，他盯着秦铠的眼光，让一旁的宋云泽都有些诧异，这刘大同难道对秦大人有神马企图！
秦铠从宋云泽手里接过两个人的竞技成绩，阿古拉是箭术第一、骑术第二而角力双方目前是不分胜负，而巴拉是箭术第三名、骑术第一，总的成绩而言，巴拉略有落后，但这场角力其实并没有最后的结果，所以可以做出各种假设。
他伸手把两个汉子招到自己面前，两人尽管一脸的汗水，此时此刻确实充满的jī动和兴奋却也不明白钦差大人的意思，都规规矩矩的站在他面前。
“上酒！”秦铠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人，忽然间一招手大喊一声，他这个兴起之举，显然让宋云泽腹讥了一回，这里那里去弄酒来的，而且这位秦总督向来没有喝酒的爱好，一头黑线只好伸手捅捅旁边的赤那。
赤那也是一愣，立刻兴奋的叫人捧过来马奶酒，秦铠倒满三杯，亲自把酒碗送到两人手中，这让这两个刚才还如猛虎般的汉子jī动的满脸通红这在千万人面前，在家人、族人面前，与这位受人敬仰的钦差大人的共饮méng古的马**酒，这事何等的荣光。
巴拉显然有些jī动，结果秦大总督还没那碗呢，他就一口把酒给干了！这举动把旁边的众人都看傻了眼这巴拉到底是贫苦人家来的，竟然这么不懂礼节······当下就有头目家的开始窃窃sī语“这巴拉真是太失礼了，看来首领家的阿古拉肯定要胜出了！”
“对······对······果然是来自哈连家的牧马人！”更有幸灾乐祸的人心底嘀咕起来！
而巴拉显然也意识到失礼之处，就连秦铠也是好笑的很，这汉子还真是直率，他立刻笑眯眯的招手让人重新碰上酒壶，再次替巴拉满上，回头低声向宋云泽嘀咕了两句，然后来到两人面前，一举酒碗，大声的喊道：“敬额尔古纳旗最勇猛的战士！”
传译大声的喊出秦铠的话，这让所有人都同时感受到来自阿古拉和巴拉的荣耀，被钦差大人封为这额尔古纳旗的勇士，这是何等的荣光，此时此刻，他们享受到的荣耀，绝对不是家族或者其他因素带来的，而是凭借着自己的实力争取来的……这一个基本的事实，远比一千句、一万句的宣传更有鼓动xìng。
“敬大人……”“敬大人…···”
阿古拉和巴拉两人jī动不已，咕嘟咕嘟喝下这份无上的荣耀，这手里捧着的碗却不在放下，这可是记录着自己和大人喝酒的荣光，那是可是到到老都可以夸耀的谈资！
秦铠点点头，到现在这地步，这支骑军那可基本就被自己收了心，在经过一番训练，那可就是一支不错的力量！
他看了看两人，然后对他们说道：“阿古拉、巴拉，你们两人在箭术和骑术上的成绩都是极其优秀的，阿古拉箭术第一、骑术第二，而巴拉是骑术第一、箭术第三，这角力嘛，我判定为平手，你们可有疑义？”
传译翻译之后，巴拉表示没有疑义，而阿古拉却大声的说道：“大人，箭术上，我虽然是获得了第不过我认为获得第二的塔拉和巴拉的箭术和我不相上下，我胜在我的弓和箭比他们要更好！”
秦铠自然不知道这些门道，此刻见阿古拉直率说出这一点点猫腻，到也对这汉子多了几分欣赏，两人无疑都是自己需要的猛士，而阿古拉则更多一些长处，汉语也说的更流利一些……他笑眯眯的看着巴拉。
“巴拉，你和阿古拉都是草原上的勇士，不过，今天最终的胜利，我将宣布为阿古拉，这成绩是唯一的标准，不过，在我看来，你是和阿古拉不相上下的勇士，你有什么意见嘛！”
巴拉得到秦铠的敬酒·有被他称赞了几句，早就有些晕晕乎乎的了，今天他凭着自己的实力，一下子从一个贫穷人家的木马汉子·获得了成为一名九品武官的机会，这已经让他十分的惊喜，而这位秦大人对自己的善待，更让他死心塌地的归了心，此时那会有任何的异议，立刻忙不迭的点头，用蹩脚的汉语说道：“没······没有！”
秦铠微微一笑·这样的结果是在是不错，阿古拉取得的第一，这让赤那的面子十分的光鲜，而巴拉的崛起，让无数底层牧民认同了自己这个外来户的威信，这时候，宋云泽转了回来，秦大总督开始了这最后的颁奖礼。
接过秦铠送上的骑．兵协领的告身和特别奖励的锋利短刃·两位新协领恭恭敬敬的站在台上，看着台下瞩目自己的万众，这份荣耀·让每个上台接受秦铠授予职务的军官都不禁有些眩晕，这其中多数是贫穷的牧民家子弟，他们的忠诚已经毫无保留的寄托在这位秦总督身上。
第二天，这些额尔古纳的汉子就义无反顾的跟随这秦铠离开了生他们、养他们的部族，秦铠看着身后这些眼中充满敬畏的méng族汉子，此去一路，自是风险坎坷，他们中许多人或许会倒在冲锋的路上，但自己确信的一点是，他们的牺牲都是最有价值的！
而最后·秦铠向每个骑兵士兵的家庭都送上了一块刻有“士兵之家”的铁牌，而他亲自为首领赤那家挂上了这块铁牌，虽然这块牌子有些碍眼，赤那也不敢多说什么，大人赐给的东西，那怎么的·可都要好好供着。
当他带着整队骑兵，飞驰30里地，来到jī流河边的哈连部落，这哈连部族是额尔古纳旗中的一支小部族，人口不过千，而且牧场也相对偏远，就连部族的头目家的条件也是差劲的很，这位钦差大人的名声可比他们的马蹄子快多了，早就在哈连部族中传遍了。
而巴拉的辉煌史已经成为了整个部族中年轻人的传奇，老族长宾塔听到雷呜般的马蹄声踏空而来，也是惊讶非常，等看到穿着一身武官甲胄的巴拉出现时，也是惊喜非常，顶顶膜拜的把秦铠迎进部族营地。
说实话，秦铠在赤那的营地时，看到méng族生活状况还算不错的，赤那的黄金大帐和牧民们至少衣食无忧的状况，还是一片太平盛世的模样，但是哈连部族的状况，相对而言，那可就有些触目惊心了。
他今天不是来收买人心的，这人心无需用施舍来收买，那样只会滋生懒惰和寄生，他已经做了该做的，老族长宾塔的孙子吉雅赛音也从军了，不过却只是个普通骑军，在巴拉的传奇面前，不免有些让他有些黯然。
秦铠拿出士兵之家的铁牌亲自为哈连部族3个士兵家庭挂上之后，这让族长宾塔重新感受到了其中的荣光，他感jī之余，暗暗下决心要把这块由当朝一品大员钦差大人亲自送来的铁牌世代传递下去！
而这块普通铁牌，就是秦铠放在各个部族中的广告，让所有向往荣耀和荣光的年轻人感受到自己的召唤！
而刘大同、宋小濂和méng筑显然也从秦大总督此行中受益匪浅，除了刘大同跟随秦铠北上，宋小濂和méng筑各自领命，在额尔古纳首领赤那的带领下，奔向了下一个méng古部族的驻营地，他们这一次的前去说服méng古部族时的心情，与上一会来见赤那时，已经完全不同了。
秦铠向他们展示了一种来自底层的力量，而这份力量凝聚后展现出的巨大影响力，让他们忽然都有了很大的感触，他们都确信，是秦铠授予了他们解开这股力量的源泉，而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不仅仅是简单的在部族中招兵买马！
秦铠自然并不知晓刘大同、宋小濂和méng筑在思想上各自的变化，他只是从他们的言谈中感受到他们的信心，而此时，他骑在并不高大、却耐力十足的méng古马背上正在晃晃悠悠的读着来自文绪的公文。
毛子竟然开始主动袭击黑龙江以北的卡伦巡哨据点，这让他有些意外，之前毛子对乌尔堪囤中国原住民的袭击，那是因为乌尔堪囤深入到江北毛子理论领地的内部，单就这点而言，毛子已经违反了《瑷珲条约》中的约定。
而毛子违反约定，也正是自己这次琢磨着处理北方事务的一个方略，但是毛子忽然间将战线直接推到了黑龙江江边的铎陈小城，这座城市·他●是知晓的，这可是历史上满清发展中的一个重要据点，早年满清到北方抓生番补充八旗战力时，这里就是重要的中转站。
他询问了一下刘大同·这文绪忽然把这消息主动传递给自己，很显然就不是什么好事，刘大同立刻提出了他的观点，这事文绪在甩包袱，想把这次难处理的事务推倒大人你身上，他也提出了两个方略。
却也是十足的劲爆的方略，一是直接将消息报告朝廷·并且把消息彻底的捅破，他早也想到了，这丢失铎陈，那会在北京的亲贵里引起多大的震动，不过，这件事情上，秦铠倒也没有立刻同意，他的原因也很简单……报告了这事·对自己有多少好处！
基本没有！这就是他不支持这办法的原因，而第二个办法借口身体不适，呆在齐齐哈尔不动弹·这样的话，文绪可就要抓狂了，不过这办法却不是速效的，刘大同提出这个耗的办法，是想为秦铠训练这支骑兵提供时间，最好能等到méng古和宋小濂招募到更多的优异骑兵。
秦铠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即刻北上，北方的局面显然已经走上了另一条完全不同于历史的道路，秦铠在光脑的历史信息中检索到这铎陈城的消息显示，原本的历史上·铎陈要到一年后，才被一支北上的布里亚特人攻陷。
而恰恰有些意外的是，这布里亚特人竟然与自己也有一个小小的交集，他们原本就是méng古族居住在贝尔加湖和外贝尔加地区的一支部落，在一百多年前，清政府和俄罗斯签订的布连斯基条约·划定中俄中段边界时，他们的居住区被划归俄罗斯帝国。
但是布里亚特人那绝对是正宗的东方人，使用传统的méng古问文字，而且汉文化在他们中的影响也是随处可见，和斯拉夫人那是彻底不同种，双方之间爆发的jī烈的斗争，但是以游牧为主的布里亚特人最终未能抵抗住野蛮的哥萨克骑兵的进攻，抗争了30年后终于被斯拉夫人征服。
而一部分坚持抵抗的布里亚特人一路向他们的故土撤退，在接触到当时击溃俄国进攻的清军后，返回了故国，被安置在呼伦贝尔大草原，他们的部族名字也被改为巴尔虎族，而毛遂自荐去自己部族招募勇士的méng筑，就是来自巴尔虎族的一支陈巴尔虎族。
不过，现在的布里亚特人显然已经完全成为了斯拉夫人手里的刀枪，在斯拉夫人的指示下，正在北方四处活动，这次攻击铎陈城的敌军情况并不清晰，他也无法判断到底是俄罗斯那支军队发起的进攻，这让秦铠迫切希望尽快赶往前线。
马队在空旷四野的草原上疾驰，秦铠的心思早已飞到远方的边疆……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洲！
对于前途所在，秦铠并不比任何人看得更远，但是他却比任何人都坚信自己的所作所为，此去北方的敌人，他并不了解，俄罗斯方向的情报十分的匮乏，这是一场双方都模糊不清的战事，自己要取得主动，说实话，凭借着这手里不过百的亲兵和200骑马的牧民，实在是个艰巨的难题！
只是，似乎情况再往有利的方向发展，向北行进中，到了墨尔根之时，前哨的斥候带来了让他振奋的消息，负责后续部队和物资运输的队伍竟然已经到了nèn江河畔的墨尔根城，这座黑龙江仅次于齐齐哈尔的重镇。
松花江、nèn江贯注吉林、黑龙江二省腹地，而秦铠虽然知道这个常识，却对水文地理都不熟悉，这河道可不能拍脑袋来硬闯，翻了船、触了礁那可就玩完了，但是在穆家妹纸的指引下，李达这个老毛贼、老土地出马了。
李达对于水文地理那是了解的，他比秦铠更加确信的只有一件事情，从营口港可以走水路直达墨尔根、黑龙江一带，至于怎么走·……这东北河道纵横，而且冬季还封冻，他虽有些印象，却不敢完全有把握。
不过，他干了件很直接的事情，带着几个手下纵马一千两百里，直接撞进了墨尔根，墨尔根有大清水师……虽然是那种老掉牙的帆船，相比毛子的铁甲船完全毫无作战能力的那种，这些水师早就被驻防当地的墨尔根副都统彻底列入了废物的行列。
而李达在会晤了几个水师的人之后，立刻打听到七八个跑老了船的老水手，他毫不犹豫的找上门，以每月薪酬20两的价格立刻让这些看起来未免老了些的水师水手跟他走了，到了四月下旬，这条由营口蜿蜒盘桓在盛京、吉林、黑龙江的水上交通被建立起来了。
这让负责北方事务的吴康更是欣喜若狂······！。
第408章 黑龙江城
在南洋整个体系中，至今没有后勤这一块的设置，但是秦铠：这方面可谓是另辟蹊径，马尾海运既是一支商运的船队，又作为南洋水师训练的一个基点，大批南洋水师的士兵、军官都是从未商队护航的武装商船上毕业的。
而秦铠至今为止，所有的战斗补给，无一例外都是依靠船运的巨大输送能力来完成的，通晓现代史的他，自然明白，这时代开始，乃至之后的战争不能、也不再依靠武器和军队来简单的达成，运输补给能力将成为决定胜负的关键因素。
当然，现在这阶段，他还只能依靠马尾海运的商业力量来达成这些目标，这道理说白了，就是秦铠根本没有增加后勤辎重部队可能，南洋体系掌控的地方越来越大，每个地方都要军队，事实上，现在派往婆罗洲维持当地治安的军队，已经用了一部分越北仆从军了，他根本没可能为补给的问题，特别设立军队。
而最重要的是，补给这一块交给马尾海运运作，到目前为止还是十分的顺畅，而这一次北线的行动，他自然也把这项事务交给了马尾海运。
吴家一直来都并未插手过马尾海运的事务，这一次倒是何兴主动提出来，让吴康来拓展北方的海运事务，吴金贵一自然是十分高兴的接手了这事情，毕竟这也是一项重要的事务，可以让吴家的子弟在南洋体系内挣得一分地位。
所以可谓是配上了足够的人力，但是吴康到了营口港后，就对被北方错综复杂的水道和水情弄糊涂了，早了好些水手，都没法拓展一条安全的水道，没想到这次秦总督竟然从墨尔根水师挖来了老水手，这可都是个宝啊。
他立刻抽调了一批马尾海运里的好手，跟着这些个水师老兵来回mō排各条水道的情况…磕磕碰碰的在五月初运送到了第一批船的货物，并且在墨尔根建立起了货行，这一次的合作对象，他毫无迟疑的选择了与墨尔根知府达隆关系密切的一户大商家。
吴康对于他拓展北方货行，那是投入的绝大的心血和精力，现在竟然这么快就达成，他立刻从营口拍发了紧急电报，要求从南方调拨大批蒸汽内河运输船，他相信…有了蒸汽船之后，这北方之地，将很快就被南洋工业帝国所统治！
而对于秦铠而言，李达竟然能发挥这样的奇效，多少还是让他惊讶非常，但重要的是…现在自己已经拥有了一个能从广州直达墨尔根的补给通道…整个补给线的运输时间大约在一个月左右，而且每年有至少四至五个月的封冻期。
这意味着，自己的计划要不就是速战速决，要不就要拖上至少一年，北方的寒冬，对他而言，目前是最大的障碍，不过这样的情况已经大大好于预期，毕竟最重要的补给任务，在自己赶赴北方边境之前得到了解决。
两百名吉林练军编组的护卫营、两百名méng古牧民组成的一支骑兵队…外加名秦铠亲卫，这就是他全部的军力…秦大总督琢磨了一番之后，决定立刻赶往北方，趁着天气转暖开始与俄罗斯人谈谈正事。
俄罗斯帝国在远东的大铁路还未兴建，这是一个重要的基线，这意味着，北方毛子的补给完全依赖于本地的产出，当然，可能有很少量的货物…通过河道运输，但是根本解决不了最终的问题。
而整个北方俄**队的情况…秦铠并没有办法了解到具体的消息，按照他的大概估算，北方俄罗斯正规军应该就是那支臭名昭著的外贝尔加骑兵团，这都是由俄罗斯帝国的精锐—哥萨克骑兵组成，估计至少有2万人左右。
但是毛子一个重大的特点是，居住地大量的存在所谓的临时军团，这都是些亦农亦兵的组织，要论战斗力的话，自然不可能和哥萨克骑兵相比，但却是北方军团的重要组成，这部分人，秦铠保守估计，这部分兵力，是以北方俄罗斯人口基数来大致估算的，可不是个小数字，想到这里，他也是皱起了眉头。
从墨尔根向北，其实还有nèn江的支流纳都尔河和那裕尔河，不过这两条河流根本没有通行货船的历史，最多也就是当地的渔民出没，所以现在马尾海运在北方货行对自己的后勤支持，可能很长时间内将会维持在墨尔根城。
就凭借这自己这500人的军队，想要在北方边境问题上让俄国毛子低头，秦铠自感压力不小，而且现在北方的局面似乎发生了完全不同于历史的变化，这让他不免有些担心，会不会是俄国毛子发疯了，改xìng子主动挑起战争？
现在，一切的消息，就仅有铎陈小城的战事情报，这份战报秦铠也是再三研究，阵亡了30几名卡伦巡哨的士兵，这卡伦巡哨的士兵那可都是常年驻守，有着巡视北方的职责所在，应该都是些骑术过人竟然没人奂围后报告上来。
这消息那也是通过退下去的北方民众和来自军方前线的斥候报告，而在整个事件中，驻扎当地的卡伦巡哨并没有任何委曲求全的意思，至于现在边境上的情况，他也没接到任何可供参考的消息。
秦铠一路琢磨着这次勘边可能碰到的情况，当就意味着局面已经到了用地区驻军的介入，至少在官面上，黑龙江将军这边有了官方的正是表态，那就是对毛子在将被的行动听之任之。
这肯定不是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众多边境上考伦巡哨士兵的想法……当秦铠打大队赶到黑龙江城的时候，立刻听到了这场边境冲突后的进一步情况，黑龙江城参领萨次善在接到北方卡伦巡哨被袭击后，第一时间作出的命令是——停止一切巡哨活动！
但是，这道命令却碰都了一个意外，驻防呼玛卡伦哨营的一支兵马，出动想北袭击了俄国人通往铎陈的补给队伍，杀死了押运的一些士兵，不过毛子的反应十分迅速，在之后的交战中，这支清军遭到了对方的围追堵截，损失惨重。
萨次善得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就被抓了这个擅自行动的把总，这军队擅自行动，显然是非常严重的事情，这件事情上，即便是秦铠，他也没法说这萨次善做错了，只是，这萨次善显然就是文绪的走狗，在处置毛子进攻哨卡事情上，真正做了一回缩头乌龟。
秦大总督考虑一番之后，亲自约见了黑龙江参领萨次善，这家伙一看模样，就知道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眼冒凶光，不过他这个参领只是个三品的武职，和秦大总督这一品大员、钦差大臣的身份相比，那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了。！。
第409章 铁腕的威压
秦铠自然不会直接插手这事情，不过他这个勘边的钦差自然有权了解这疆域上的一切事务，所以他很直白的就问了三个问题。
一是俄罗斯在江北的兵力部署，二是这次攻击乌尔堪囤和铎陈城的敌军编制、人数、武器配置，三是黑龙江城辖区内的足额兵源和卡伦巡哨目前的巡视方位。
原本一副地头蛇模样、却装作毕恭毕敬状的萨次善对于今天钦差的召见自然毫无顾忌，他是文绪手下的红人，除了保持对这位钦差大人的恭敬外，自然没打算真正做什么配合，不过，一下子给问了这三个问题，他顿时汗如雨下。
他这个黑龙江城参领在这位置上那也是待了有四五年了，到了这里那有真正做过实务，每天在huā天酒地间渡过，这当地的军务中，他最关心的一块就是军饷，那是他能大捞特捞的事情，这黑龙江边军那是整个黑龙江将军辖下仅次于齐齐哈尔练军的军队，虽然从未作战过，但是这火耗可是一点没少过。
在秦铠这三个问题中，他其实有一个问题是最清楚的，那就是黑龙江城的足额兵源，只是这个问题他实在是难以开口回答。
黑龙江有大城六座，新旧卡伦71处，这黑龙江城自然是北疆重镇之一，按照光绪元年朝廷给于黑龙江城边防核定的额数，有正兵数人，西丹兵马4000人（西丹兵即为辅兵），合计万人，而这一阶段，俄罗斯骑兵市场向南、向东作战，光绪三年，又编练练军人增援黑龙江城。
而黑龙江城原有马队千人，又加练千人，所以这位萨次善参领所辖兵马…在纸面上看起来绝对是兵强马壮，合计有装备火器的军队一万一千人，马队人，西丹méng古兵马人，绝对是一支庞大的边防军队。
但是，这些年来，在与俄国毛子的交战中，黑龙江城实际控制的边界却在不断的缩小，设置在将被的卡伦哨点已经从最初的21处减少至7处…其他卡伦都被废弃或者丢失，而边军的规模，也随之大幅度压缩。
这位参领大人听从了手下师爷的建议，这边军只减不增，但凡战败又不送金银贿赂者，一律革职…而这编制则立刻成为了纸上的数字…而他则在不断想齐齐哈尔的文绪叫嚷着兵力不足，不断扩大规模，这银子那就源源不断的进入了他的腰包。
不过这种事情岂可向秦铠说起，就是提起这事，他也是十分的不愿意，但这位钦差大人还真是个厉害的家伙，上来就问这事情，顿时这位就冒了一头冷汗，张嘴结舌不知道该如何来回答钦差大人的问题。
眼看着钦差大人的脸sè已经渐渐冷了下去，萨次善也知道今天若是说不出个道道来…光是这一条被钦差大人参倒朝廷里，自己这位置那也是定然不保…岂有坐镇一方的三品大将竟然不知道敌情、不知己兵的，光这一条，就足够革职了，何况还是钦差大人参的！
他立刻一mō脑袋，起身跪下大声说道：“秦大人，下官昨日感了风寒，旧疾复发，稍一紧张…就这头脑一直混混沌沌的，大人所要的情报容下官回去查验后立刻禀来坐在上首的秦铠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这萨次善还真是个人物啊，这道理也亏得他想得出来，你丫这模样也像旧疾复发，看来下次问这厮话，还得先问下，您老今天身体有恙否？
不过这岂是可以给这厮méng混过去的，秦铠重重的哼了一声“萨次善，听说北面咱大清的铎陈城现在是毛子在占着？据我所知，这铎陈城可是当年五大臣之一费英东大人的领地，现在为何竟然成了毛子的地盘？”
这问题若是问文绪那厮，他肯定以瑷珲条约为依据来证明自己也是遵照着朝廷的意思，不够这萨次善刚给秦铠前面三个问题问的晕头转向，又听到这个问题，却更是脑袋糊涂起来，嘴巴张了张，却想不出说辞，他眼光这时候已经瞟向左右，今天进来见钦差，却未带手下，还真是失败啊。
想到这里，这厮也知道，今天这位钦差看来就卯上自己了，就算这个问题回答出来了，肯定还有更让自己难堪的问题在后面，索xìng非常光棍的大声说道：“大人，这江北的铎陈确实被毛子攻去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那边没兵驻守啊！”
秦铠拿起桌案上的砚台，啪的一拍桌子，这位秦总督狗爬的毛笔字，这玩意摆桌上也就是个纯摆设，现在到成了他的惊堂木，这一声响把萨次善吓了一条，心中更添几分不安，难道不成，这位钦差大人现在就要拿了自己………………自己可是三品大员，不过这钦差到底有多大权，还真是不知道！
对这种家伙，秦铠其实也没什么办法，最简单的就是一本参到北京，这货在黑龙江当了五六年参领，竟然不知道江北俄军情况知己方卡伦巡哨的位置，这吃空饷的问题，肯定是更为严壑……不过，这对于推进自己在北方的战略帮助不大。
听说这货是文绪面前的红人，这货被撤换后，文绪免不得跟自己闹翻了，文绪这厮现在就老扯后tuǐ，倒是后免不得又多生枝节，何况自己来，也不是为了抢这黑龙江的地盘，毕竟两广才是自己的根基。
他黑着脸重重的哼了一声“萨次善，若是依着我往日的行事，今日我就一本参倒礼亲王和醇亲王手里，你这等渎职之罪，岂可轻饶！”
听了前半句，萨次善那是汗如雨下啊，这下可玩完了，不过秦大总督最后一句，却立刻让他听出了其中的转机，岂可轻饶？那就是还有戴罪立功的机会，这时候，他可就不再糊涂了，立刻跪下大声说道：“下官知罪，恳请大人，给下官一个待罪李立功的机会…下官一定全力以赴！”
这货见风使舵的能耐倒是一等一的，怪不得在文绪手下混的风生水起的，秦铠点点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此番本官来与俄罗斯人谈判这勘边之事，俄罗斯人历来欺软怕硬，若不让他们知难而退，定然难以谈成，下午，我要一支能战之兵听候调遣…若战而有功，那你非但无罪，或还有功，可明白！”
萨次善原本以为定然是极为难办之事，现在一听，确实十足的简单…不就是调一支兵马…就是要能打一些的嘛，这活虽然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手下的师爷们定然能办好，绝非难事，忙大声应道：“大人，此事包给在下，定然把这事情办妥了！”
“还有，我需要一批不怕死的汉子，去探听这江北的情报，这事情你给办了！”秦铠微闭双眼…冷冷的盯着萨次善说道。
“大人，下官立刻去办！”
这货一头汗水的退了下去…到了外面却想起来了，自己怎么就在这位年轻的钦差面前跟孙子似的，是不是想个法子反击一二，跳上马匹，一路琢磨着回到将军府，结果却一个主意都没想出来，而这位钦差给予他的威压更是让他心惊胆颤不已。
现在可是倒了大霉了，这事情…就是去向文绪文大将军诉苦，那也是万万不能啊…自己总不能跟文绪说，咱平日里吃了多少空额，这底泄了，文大将军还得让自己好看，自己上供的银子和捞的好处可不成比例啊。
而自己给钦差抓到的把柄，这不知敌不知己的丑事，那钦差身边可有一堆人看到，自己想要抵赖那也不成啊，何况这位秦大人看起来和军机处不是一般的熟悉，否则也不会派来北疆和毛子谈判，这可是多大的责任。
今天自己这差事若是没办好，看起来自己的位置还真得丢了，想到这里，这位立刻夹紧尾巴，赶快把事情办妥了，这位瘟神钦差啥时候滚蛋，自己的好日子啥时候才能来到……
顿时将军府鸡飞狗跳起来，平日里tǐng休闲的师爷、协领们都被萨次善给紧急招来了，听到参领大人发布的两个命令，手下这些师爷、军将都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咱参领大人啥时候改xìng子了，竟然如此勤于公务，还调兵调人，相对毛子动手？
这可不是这位大老爷的xìng格，莫非吃错药了，几位师爷更是莫名其妙－，也没接到黑龙江将军文大人的公文啊，这要跟毛子动手，那公文铁定要走他们这里过的，因为平日里这位参领大人根本忙的没空办公务其中一个师爷实在怕这位爷是吃错药了，开口问了句：“大人，好像文大人那边没有公文来嘛！”
结果给参领大人劈头盖脸骂了个狗血喷头“毛子都占了铎陈了，这是什么情况，你知道不，钦差秦大人要亲自和毛子谈判………………”
这下子，这些师爷、协领算是知道了，原来是这码回事，原来是参领大人在钦差那边吃瘪了，这事情可马虎不得，能让参领的大人变成这样，这可是被刺jī得不轻啊，顿时间，将军府的效率被提升到一个绝无仅有的高度。
当天下午日落之前，经过将军府仔细推敲后，一份名单由参领萨次善大人亲自报送到秦铠案头，对于这厮能体现出如此高的效率，秦大总督倒也不置可否，自己要在这黑龙江城坐镇一方，非得把这厮牢牢掌握在手里，自然不能让他看到任何态度松动的即将，随时随地保持这这厮的压力。
拿着将军府师爷们草拟的文案，秦铠仔细的看着，这文案倒是做得不错，条理清晰，自己要了解的信息都被一一罗列，当然，这萨次善关心的辖区内空额兵马的问题，这货自然不会主动写出来，毕竟，秦大总督在最后也没深究这事。
秦铠要的兵马，萨次善推举的是乌鲁苏佐领卓鼎，这名字秦铠自然从未听说过，不过萨次善在文案中倒是列举了这个卓鼎在历年和毛子的战事中的战绩，同诒邓三年，击破俄国骑军与苏楚那城，斩敌首40余，光绪元年－雅克萨城，斩敌17名，光绪四年援结雅城，设伏与城外，袭破敌营，斩敌30余。
光从这份简历上来看，这位佐领卓鼎却是个战功不错的武官，不过这职务只是个五品的佐领之职，似乎有些低了，领军也不过正军800，西丹兵600而且驻地是仅靠黑龙江边的前哨小城乌鲁苏。
秦大总督脸一板“萨次善，难道你所掌兵马，就能跳出这么个小小的佐领来供我调遣嘛？兵不过千四，还不知道，是不是些没用的货sè！”
萨次善忙拱手赔笑道：“秦大人这您就放心了您要的敢战之兵，非这卓鼎不可，他这人领兵打仗绝无问题，唯一的问题就是脾气臭了点，下官之所以向大人举荐，那也是因为他这冲锋陷阵的能耐，绝无半点虚假！”
听到这里，秦铠倒是脸sè稍霁，看来这支兵马还是可以一用。
看到钦差大人脸sè好了点，萨次善立刻拱手又说道：“大人这卓鼎就是因为脾气太大，得罪了上官所以才不得升迁，下官也是见他克敌有功，所以多方替他打点，否则照着他的脾气，估计早就被革职了！”
这厮到现在还替自己脸上贴金，秦铠心底暗暗腹讥了一番，不过若这卓鼎确实如他所说，那自然是一股子助力唯一的问题是，这兵马实在是不多加上自己手下的护卫500人，两千兵马都不到………………
想到这里，他冲着萨次善点点头“这事办的不错，若是此番有战功，本官一定会替你表上一功！还有那去北方刺探敌情的死士可有办妥？”
“办妥了！办妥了！”萨次善立刻又捧上一个名单，趁着秦铠看名单的时候，在一旁解释道：“这些都是活罪入牢的各营罪官，都是在北面作战败军逃回来的家伙，家小都押在这边，原本是要一并罚入苦役，这次倒给他们捡了个便宜，下官许了他们待罪立功，这都签了生死状！”
萨次善为了搞定这事情倒是huā了大心思，这去将被探听情报，那绝对是九死一生的事情，这江北的要道大多被毛子占着，虽然毛子也没设置什么关卡之类，但是这城镇之中，除了毛子外，可就别无其他人，〖中〗国的百姓都被驱赶干净了，忽然冒出来一个〖中〗国人，若是给发现了，肯定是凶多吉少。
秦铠接过厚厚大一捆生死状，这萨次善许了这些人，若是带回准确消息，验证之后，可以免罪，并且释放家小，这家伙真真做起事情来，倒也算是有点套路，他点点头“这些人和家小全部押入我营中，你派个能做事、知晓情况的师爷过来帮我勘验下这些人！”
“是！”看到钦差对自己办的事情满意罗，萨次善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立刻被秦铠下一句话又把神经给吊了起来………………
“还有，我需要大批向导，这事情尽快办了，要通晓江北地形！”
这……萨次善脑筋急转，通晓黑龙江以北地形？这初了当地妁原住民外，自己手下只有各卡伦巡哨的哨长和士兵了，想到这里，倒是有了算计，立刻大声应下，躬身告退。
黑龙江城北门外，秦铠手下的200练军、200骑军和由50名亲兵组成的军官教导队就驻防在这里，这里正好是距离北门外的驿站很近，驿卒尔萨倒是多了一项平日里休闲消遣的看热闹处。
两百名练军一路从吉林拉练到这北疆的黑龙江边，这训练量可谓是极为巨大，不过跟了这位钦差大人后，这当兵的待遇明显提高了，原本每月都克扣的饷银，现在非但足额发放，这伙食标准还明显提高了，顿顿都能吃饱。
更重要的是，派到军中的军官虽然严厉，却明显的要比吉林军中的军官要友善的多，这训练之时可谓是毫不留情，不少士兵都在长途拉练中被整的快疯了，但是扎营后，这些军官却能和士兵们同吃一锅饭、打成一片。
更让他们惊讶的是，时常来军中转悠、也经常和哨兵闲聊两句的那个年纪甚轻的大人，竟然就是督抚一方，比吉林将军还要大的钦差大人，这让这些士兵都意识到自己遇到了百年难遇的机会，这良禽择木的道理，可不光读书人懂。
所以在这上千里的拉练之后，一支在吉林军中都并不算出sè的兵马竟然也练到有木有样，这士兵的改变并非简单的来自于训练或者武器，更重要的是来自于他们思想上的变化，一支有未来的军队，无疑会让士兵有质的变化。！。
第410章 骑兵的第一课
而这支兵马中，改变最大的，还不是这来自吉林的练军，●是额尔古纳旗的200名骑军，按照秦铠的编制，这支骑军营被分为两支，分别由通过公平选拔出来的阿古拉和巴拉两人任协领，各统领骑军，而下面又另有哨官、哨长。
就是最底层统领10个人的哨长，那也是通过选拔出来的额尔古纳旗的勇士，而他的改变伊始于秦铠的一番讲话，这些选拔出来的军官，在离开额尔古纳旗开始正式成军训练的当晚，他们就听到了秦铠为他们精心准备的第一堂课程。
秦铠说的每一句话，都由两名传译仔细翻译后转述，当然，这些méng古军官中，其中有大约有六成是听得懂汉语的，不过也仅限于听懂普通的对话，要听课的话，就有些难度，而秦铠这次讲课的主题——北方的狼族，开始是时候还让这些méng古汉子有些不明白。
méng古人无疑是居住在整个中国北方疆域上的民族，而苍狼一直是méng古至高权力的象征，但是，这一次，秦铠却是狠狠的刺伤了这些méng古汉子的自尊心。
“你们都是额尔古纳旗勇敢的méng古汉子，但是，méng古骑兵的荣耀早已成为了历史，这是属于700年前的历史，事实上，强大的骑兵依然征战在各国的军中，起着无比重要的作用，但绝不是来自méng古的骑兵！”
这样尖酸刻薄的话，几乎让这些méng古汉子睚眦俱裂，这些méng古汉子最看重的就是本族的尊严，现在却被说的一文不值，不过秦铠通过在额尔古纳旗一系列的举动建立起来的巨大威望，让他们虽然心中不服，却还是认真的听了下去。
秦铠挂起一副巨大的地图，这里的méng古汉子自然从未见过这么巨大的地图·他们甚至无法想象这地图上一条条线条代表的意味。
随着秦铠手中的棒子，他们代表中国将于的红sè的北方找到了额尔古纳旗的大致位置，在他们看来无比辽阔的大草原，在这上面也就是小指甲大小的一块，这时候，他们才感到了第一次的震撼，睿智的秦大人带给他们的不再是一块草原，而是无边无际的天地。
“最近的一场战争，méng古骑兵在平原上追击西北的捻军·那是一支由农民和盗匪组成的军队，结果是什么…···méng古骑兵全军覆没，科尔沁旗的荣耀、僧格林沁郡王战死！”
这场最终摧毁méng古骑兵在中国历史上舞台的战争，其实很大程度上并不是méng古骑兵的错误，而是僧格林沁的轻敌和错误战略，捻军在正面对抗中·自然无法对阵骑兵的冲锋·不过，秦铠肯定不会把问题说的这么透彻，他今天就是要彻底的打压一下这些méng古人的自尊。
而听到这一战事，阿古拉却是知道的，méng八旗被彻底边缘化也是源于这一战，至于边缘化的原因，他是不了解的，那是因为湘军、淮军的崛起，近代化的火器军队，已经完全将古老冲锋战术的骑兵逼退了。
其他的军官多来自于贫穷牧民家·倒也不知道这些，但是钦差大人所言·自然是一言九鼎，绝对是真实的，刚才还群情jī愤的模样，立刻一个个都变得老老实实的了。
秦铠棒子从额尔古纳旗滑向西北方，那里标准着一个巨大的湖泊，“这是méng古族历来的牧场，你们古老民谣中传唱的‘**诺尔，，那里有一支你们的méng古族的同胞——布里亚特旗的族人·自数十年前，他们就被白皮肤的俄罗斯人所征服·沦为了俄罗斯人的奴隶！那里的土地，也不再是méng古人的牧场！”
‘**诺尔，这名字确实是在méng古古老的歌曲中出现过，他在méng古语中就是“海一样大湖”，对于汉族来说，这个后世标准命名为贝尔加湖的地方，他另外一个名字其实让国人更耳熟，传唱几千年、苏武牧羊的北海，正是这片后来被斯拉夫人自誉为西伯利亚之眼的巨大湖泊。
这些只存在于méng古人传说中的事情，竟然也被这位秦总督随兴侃侃而谈的展示出来，这既让这些méng古汉子敬佩不已，又心驰神往，自己跟随的这位秦大人，已经被部族百姓sī下传唱额尔古纳旗的腾格里，这在méng语中就是长生天之意。
而现在自己所见所闻，无一不是闻斯未闻的东西，而钦差大人指引他们的，这些朴实的méng古汉子在潜意识中都感触到那其中的不平阿古拉听到这里，立刻站了起来，“大人，这些白人恶魔赋予我们méng古人的罪孽，一定要用我们的双手来洗刷！”
秦铠眼中lù出嘉许的表情，冲着他点点头示意坐下，然后继续说道，“阿古拉，我非常相信你的决心，但是，光靠您的决心和你的弓箭，并不足以对抗那些来自北方的狼族！”
贞巴拉刚才看到阿古拉抢了风头，此刻自然也有些懊悔，刚才自己为何没想起来表态一番，这会儿立刻举手，这也是刚学会、要发言先举手的礼节，刚才阿古拉拿货就没做好！
阿古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十分的严肃，第一次在大人面前，竟然忘记了这举手发言的规矩，真是失败！心中暗自懊悔，暗暗下定决心，这规矩立刻要让全队人都练好，下次不能再丢了面子。
秦铠其实根本没在意这个，不过看到二队的协领巴拉严格的执行了军纪，心中也是暗暗点头，这才几天，这巴拉就把军纪军规记得tǐng牢靠的，而且这也是个重要的表率，非常的不错，他嘉许的点点头，“巴拉协领，可以发言！”
“报告大人，额尔古纳旗人的弓箭和骑术一定能不负大人的期望，击败这些可恶的白人恶魔！”巴拉看到秦铠嘉许的表示，这一板一眼做的更规范了，雄赳赳的吼道。
秦铠笑眯眯的点点头，这股子士气确实不错·自己当善用之，他示意巴拉坐下，“刚才巴拉说自己是额尔古纳旗人，当然，你们都是额尔古纳旗的勇士，这一点在几万旗人面前都被证实了，但是······从今天开始，你们不能再这么说了●二十二个军官都是一脸的mí茫，不过此时此刻·他们可不再又任何怀疑的表情和心思，他们相信，这位台上年轻的大人一定有着他惊人的结论，自己也将牢记这话语，将他们传递给手下的每一个士兵。
“记住，我和你们有着黄sè的皮肤、黑sè的头发·我们数千年来都生活在同一个名义之下·你们和我都是来自堂堂中华的士兵，而不是那个部族的勇士，你们的所作所为，将为你们部族获取无上的荣耀，更重要的是，你们为这片生你们养你们的土地奋斗过！”
秦铠的这番话自然彻底把这些méng古族军官鼓舞起来了，黄皮肤黑头发……大人这话说的太好了，他们之中，很大一部分来自于额尔古纳旗的底层，原本只是贫贱的牧民·原本存在于他们心中一丝卑微的念头，都被彻底的一扫而空。
唰的一下·二十二只手臂都举了起来，这倒是让秦铠一愣，你丫的都想说什么呢？略一细想，也马上明白了，这些méng古人还真是麻烦，看来又是要喊口号来的······咱这一番鼓动之词确实不错嘛！
他挥挥手示意他们放下手，然后严肃的说道：“诸位，现在你们已经是我麾下的士兵·我认为，士兵最好的口号·就是他在战场的表现，这一点，你们切记，我今日要向你们提到的北方的狼族，那就是你们将来的敌人中最凶残的那一股，我希望你们之中有人能取而代之，夺下他们北方狼族的称号！”
“我阿古拉将用生命和荣誉来捍卫méng古人的尊严，彻底打败这些自以为北方狼族的可恶家伙！”阿古拉这厮立刻跳了起来，大声的怒吼道，说完了这才发现周围的军官都奇怪的盯着他看······我擦，又忘记了举手发言。
不过看到秦大人倒也没有责备的表情，他嘿嘿一笑，讪讪的坐下。
秦铠所指的北方狼族，自然是俄罗斯军队中的哥萨克骑兵，这些源自沙俄残酷农奴制下边疆逃奴，在与周围游牧民族为生存地搏斗、与沙皇追兵为生死而斗中而集群生活。哥萨克人并非一个民族，而是一个特定所指的人群。
正如这时代南方的潮勇、中部的湘军、淮军，是一个地理概念上的人群，当然哥萨克人中是以斯拉夫人种为主体，还有少部分méng古、欧系混血人种，而这个族群再被沙皇优厚条件吸引后，在过去的三百年前南征北战，把俄罗斯帝国的疆域向周围拓展到一个极致的地步。
当然，秦铠自然没有把有些东西说的这么详尽，但是哥萨克人向西伯利亚和中亚进攻中，对méng古民族的血腥屠杀，他却毫无保留的向这些汉子全部灌输了进去。
这堂内容丰富的军官教导课，没有人想象到这其中的深远意义，这二十二名军官，成为了秦教主的第一批信徒，他们有一种混沌初开、醍醐灌顶的觉悟，部族中传言，这位秦总督将是额尔古纳族的长生天之言，在他们的心中已经成为确信无疑的真理，引导部族的壮大，没有秦大人这样睿智的指引者怎么可能成功。
他们每一个人都确信，自己走上了一条méng族勇士该走的道路，虽然前方的恶魔很强大，甚至让无数méng古族人倒在他们的利刃之下，但是，现在是他们奋起的时刻了！
就连这堂课的始作俑者秦大总督，也有些低估了这堂课的深远影响，他向这群马背上的族人重新揭示一片新的天地，重新唤醒了这些méng古汉子心中的血脉……
之后，从额尔古纳旗到黑龙江城的路上，这些méng古汉子的训练热情再一次被点燃了，亲卫组成的教官队展示的军纪和训练素质，让这些向来自视甚高的méng古汉子再次震撼了。
尤其是宋云泽这货在和巴拉进行了一场步枪刺杀练习时，把这位额尔古纳旗选拔赛并列第一的méng古好手给扎成刺猬后，巴拉非常不爽的要求进行马上较量，结果被宋云泽不屑的以200米移动靶射击给彻底震慑了。
méng古人开始从新检视自己信赖的马上战术，对于刚刚配发、暂时作为骑枪使用的毛瑟步枪也愈加信赖起来，而亲兵队的武器·更是他们努力的方向，教官们说的很清楚，只有最优秀的战士，才配使用最优秀的武器！
秦铠对于méng古人爆发出来的训练热情，自然是十分愉快，他自然很清楚骑兵在战争史中的地位，在机关枪和自动武器出现后，骑兵就失去了原有的光环，但是目前情况下·建立一支自己能控制的骑兵队伍，仍然是对抗北方之狼行之有效的办法。
笨重的马克沁机枪还不足以达成强大的机动xìng，即便目前在他的引导下，得到极大改善的MGCB型重机枪，依然达到了27公斤，更重要的是·马克沁机枪的射击绝对是一个专业xìng的技术活·这玩意更适合的阵地战防守，而进攻的话，机动xìng和专业xìng是一个大问题。
一旦射手阵亡后，马克沁机枪的维护和射击就成为了一个技术门槛，这些东西，只有在更普遍应用的新式机枪研制之后，才能得到解他需要这支méng古骑兵的另一个重要原因，自然是机动力······对于广阔的北方疆域，没有骑兵的机动，这时代完全不存在第二种告诉机动的方法·汽车这玩意，还在马尾实验室的臆想图当中刚刚出现·内燃机的功率，刚刚够驱动这时代已经出现的自行车，要驱动汽车······门都没有。
不过，秦铠却还是报以了极大的期望，要知道戴姆勒在两年后就开发出了原型的汽车，现在有自己的指引和一些技术门槛上的突破，或许机械化的时代，会来的更早更猛烈吧！
三天后·秦铠带着几十名亲卫出现在黑龙江城北方的乌鲁苏城，说这里是城市·其实更加确切的概念是一座要塞，东西长也就一里路，南北只有一里半，不过城墙却是巨大山石磊成的，而且在外墙用沙袋、巨石进行了二次加固。
他是来检阅这边驻防的乌鲁苏佐领卓鼎的兵马，并且布置相关的军务，左近不时有大批巡哨跑进跑出，这是萨次善拍马屁、紧驺各地卡伦调来的二十名巡哨，都是经年在江北各地巡视的｀，熟悉路途。
这些在军中并不受重视的老兵，到了秦铠这里，他拿出地图稍一询问，立刻就当宝贝似的全数收下，而且允诺，一旦此番北疆勘边成功，有功者一律给予晋升武职，这位钦差大人的当面承诺，让这些老兵一个个都喜出望外。
而来乌鲁苏的一路上，秦铠可没闲着，让这些巡哨老兵边走边把一路上的地形地貌和周围部族、村落记录在地图上，这些信息，也只有这些到处跑动的巡哨老兵才能掌握，这北方多战乱，而且还有马贼，普通人家哪敢走远路。
现在多了这些老兵，对秦铠而言，那又多了一份胜算，而今天来看的乌鲁苏驻军，那又是一桩重头戏。
结果到了城外，秦铠这才领教了一会参领萨次善对这位前军佐领卓鼎的评价，派人送去钦差大人的手令，这位佐领大人飞快的出现在城楼上，秦铠拿着望远镜看到这货竟然也搞了个单筒的望远镜向自己这边张望，这倒真是个带兵之人嘛。
不过片刻后的情形，让秦大总督大跌眼镜，这位确认确实是钦差大人后，竟然掉头就下了城楼，然后派了两个小军官开门，自顾自会军营中去了，竟然也不来迎接，这个小小的五品武官竟然对一品的钦差熟视无睹…···
怪不得这厮从同治十三年打到光绪四年，立功不少却还在这乌鲁苏城里耗着，这中国之大还真是无奇不有！秦铠原本还准备了两句见面客套的话，这下可都没机会发挥了，这让他多少有些郁闷，见过情商低的，还真没见过情商这么低的！
不过秦铠可不是来找优秀的下属，他关心的是这支兵马堪不堪用！所以对这位情商为零蛋的佐领倒也不见怪，而被卓鼎派下来开门的两个军官倒是十分意外这位钦差大人的举动，往日里也少有上面的大人来，但是每一次上面有大人来，都是免不得就在门口发威一番，然后愤然而去，这位大人能面不改sè的走进要塞那已经是另类到极致了。
等到秦铠言明是来拜会卓鼎的，这两个军官忙前面引路，到了城西的衙门，那两个军官进去通报后，这位乌鲁苏佐领才一脸的不情愿从里面出来迎接，躬身施礼后，大声的说道：“下官乌鲁苏佐领卓鼎拜见大人，若是无事，下官尚有军务要处置就不奉陪了！”
这近距离一看，这货倒是个威武的汉子，听说是镶蓝旗的出身，这身上可没一丁点八旗的纨绔本sè，反倒是有几分李逵的本sè，黑胡子黑脸整一黑棒槌这说话也是够棒槌的！
这话说得，不光是秦铠身后的亲卫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就连后面跟着的那些个巡哨也是神情古怪，这在场的也就秦大总督一副毫不变化的表情。
“卓鼎，本官找你自然是有军务！”他一挥手，宋云泽下马把调兵的公文交给了这货。秦铠自然要杀一杀这厮的牛脾气，你丫看来就一驴脑子，情商这么低，也不知道以前这仗是怎么打的，莫非这厮运气特别好每次都碰上的是毛子的农夫军团？
卓鼎看起来确实属于那种在军中混得极不好的武官，这让他听调钦差的事情都有好多天了竟然也没人透消息给他，拿到公文后，这傻大个倒是一愣，让众人以为的是，这厮还识字，倒也难为了他，现在大清武官识字的确实不算多。
看了公文后，他货还是一副无精打采不死不活的模样看那架势，估mō着一会儿还要找借口溜号这是大清的兵嘛······秦铠甚至都有些怀疑这一点了，这厮能在大清官场里存活下来，绝对是一个异数，他这下倒是相信萨次善前番说的话，他替这货担了不少干系。
这厮公文看好后，眼珠子倒是活络了很多，又开口说话了，“大人，若是调我随军护卫的话，下官这就差人陪同，只是下官还另有军务，恐怕不能亲自护送！”
原来这厮以为秦铠调他是做护卫，这北方多马贼，敢情他一位秦铠身边这些亲卫都是饭桶来的，这会儿宋云泽这些对于这货的话已经基本免疫了，这厮就一情商为零蛋的货，更他较真，那还真就自掉身价了，大人就是大人，这点自己就比不上了！
秦铠嘿嘿一笑，“卓鼎，本官是要做大事的人，我就是担心你的兵马羸弱不堪用啊，打了这么十几年仗，你这千多号人才斩杀了百来个毛子，这不跟女人拿绣花针打仗无异嘛！”
这番话一出，秦铠笑眯眯的等着这情商为零蛋的家伙自爆呢，结果再次让他大跌眼镜，这厮倒是多了几分生气，黑脸扬起来看了看这位骑马来的钦差，这钦差显然是有些另类，以往的大人来少有骑马的，其实就很少有大人来，偶尔路过的都做的马车。
而且让自己在门口一晾，十个倒是有十一个都给气跑了，今天这位非但毫无生气的模样，而且还带来了公文，让自己听调，自己这番话一说，对方非但不生死，反而对自己用起了jī将之法，这还真是邪门了……
不过，这位钦差秦大人的jī将之法未免也太拙劣了，大清这边境防军论功都是以斩杀敌军数量和执敌首级数来计算的，自己只是领正兵800的佐领，能有斩杀‘多北方毛子的军功，在整个东北地区，那也是数一数二，这位竟然不放在眼里……原来是个不知兵的书生！
“大人你想做大事，我看还是不要拖上下官吧，这北方俄罗斯兵强马壮，而且多为嗜血野蛮之辈，依着你对军功的见识，要与毛子交手，恐怕是凶多吉少啊！下官所部，正兵不过800，而且皆为步卒，斩杀之敌，有半数为骑军，整个北疆各部，这战功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厮大言不惭的话一出口，那些巡哨倒是一个个lù出敬畏之sè，他们最是了解北方之敌的情况，以步卒斩杀骑兵，那一定是在正面以战阵硬抗时斩杀的，否则两条tuǐ不可能追的上马匹的，这样的战绩，无论如何那都是值得起敬重的。
不过秦锗后的亲卫们·那却一个个lù出不屑的表情，你丫什么路道你说自己是猛张飞，这里也没人鸟你，但是你丫说秦大人竟然不知兵，竟然说秦大人见识低，那只能说你丫真是瞎了狗眼啦！
卓鼎显然也看到这些亲卫的表情，他也注意到这位钦差秦大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轻视而有任何的怒意，这让他原本自视甚高的信心忽然有了些怀疑······难道这钦差竟然是能征惯战的大人物？难道自己这份斩敌的功勋·竟然真如对方所言，丝毫不值得夸耀？
但是这怎么可能啊！卓鼎眼光闪动，片刻后就推翻了自己的怀疑，依旧一副不死不活的模样看着秦铠。
秦铠倒是对这厮更感兴趣了，他叫过来一个巡哨低声问了几句，巡哨恭敬回答了一番·原来这厮是以步卒斩杀了几十骑骑兵·如果是哥萨克骑兵的话，倒也算是个厉害的角sè，毕竟在大平原上，步卒看到骑兵，那绝对是头痛的事情，而且这厮军中的火器，秦铠进城是就看到了，老掉牙的57埃菲尔德英制前装步枪，在30年前这玩意绝对是英国工业的杰出代表。
他回头看了看，随手点了左手第一排第一个亲卫·“胡恒，说说你那点点玩意·请佐领大人评价一二。”
“是！”胡恒大声应道，跳下马向前走了几个正步。
这标准的军人之姿，倒是让对面的黑棒槌眼光中lù出了诧异，很显然，军人的军姿那是最能看得出军队强弱的一面，即便是亲卫也是如此，这位秦大人的亲卫，马术说实话实在是不咋地·他之前在城楼上就观察到了，只能说是能骑马而已·不过，这一下马，这份气度，他立刻认识到，这肯定是个好兵！
“报告，在下粤军副尉胡恒，参加琉球陆战，毙敌12人，累计军功为九品外委把总，参加越北山西阻击战，击毙法军7人，捕俘2人，累积军功至八品骁骑校，参加越北北宁围歼战，毙敌27名，累计军功至副尉！”
这胡恒每报一项军功，这周围除了亲卫外的士兵都表情古怪一番，这厮看起来也不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模样，最多也就算得上壮实，这军功细数起来，绝对算的上是杀人如麻，随便数数就杀了46个，还抓了两个活口，这还是人嘛……
黑棒槌此刻也是眼睛发亮，这胡恒报出第一项功勋时，他立刻想起了一些事情，原来那个在邸报上才出现的名字，现在真人就在自己面前，而且那邸报上夸张的军功，竟然也是真有其事······
“胡副尉，你是如何做到的呢？”黑棒槌虽然已经发觉自己的错误，不过还是不死心的追问了一句。
胡恒转头征询的看了看秦铠，秦铠点点头算是允许了，他不慌不忙从身后取下斜背的步枪，娴熟的一拉枪栓、子弹上膛，然后左右看了看，一指右侧远处一房顶上站着的一只不知名的小鸟，卓鼎看了也是一愣。
这小鸟可不比握紧的拳头大，这距离那也至少在一百三四十米开外，他自然是对火器熟悉的很，但是这百米外说中就中，即使是自己也无法保证，这其实也不能怪他，他们这埃菲尔德前装步枪的工艺很难保证两百米外的精度了，虽然射程最高可达800米。
还在琢磨到时刻，嘭的一声，胡恒已然击发，周围爆发出一阵轰天的喝彩之声，远处一个士兵领着那只被击落的小鸟飞奔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着，“正中xiōng口……正中xiōng口！”
这下子卓鼎可真的是震惊了，他眼光闪动，猛的向前几步，扑通跪倒在地，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大声的说道：“下官乌鲁苏佐领卓鼎叩见秦总督，之前不敬之处，还请大人恕罪！”
这话一出，秦铠也是一愣，原来这厮还不是那么冥顽不灵，听了胡恒的军功早已猜出自己的来历，在北方这旮旯能了解到南方的战事，这时代也算是不易啊，定然是从邸报中看到的。
他下马亲自扶起卓鼎，笑眯眯的问道：“卓佐领，我还是那句话，你的兵马不知道堪不堪大用？”
卓鼎黑脸一红，忙起身把秦铠迎进衙门，边走边说：“秦大人，这兵马堪不堪用，自然是要看领军之人，若是大人驱使，下官的兵马自然是以一当十，定不辱使命……不过……”
你丫的，刚见面这货又摆花枪了，肯定又是看重老子的枪械了，秦铠脸sè一肃，“不过······什么？卓将军何必吞吞吐吐呢？”
“大人，你亲卫用的枪械，若是能装备一二给下官，别说是几千毛子，就是几万毛子，下官也能杀他的七进七出！”
黑棒槌要起东西来可一点不傻，你丫前面说话，怎么就那么二呢，秦铠也是一头黑线，莫非低估了这厮，这货就存心装的情商为零？不过要用这支兵马，秦铠倒也没有小气过，这军械自然是要给的，否则战力发挥不出来，那倒霉的还不是自己。
“军械有，个把月吧，我亲卫所用的军械数量有限，定然无法供应给你的兵马，不过有新式的毛瑟步枪，．11的口径、射程1KC米、后装弹药，我给你配500支，外加20万弹药！”
秦大总督立刻大展金钱攻势，这500支枪械成本也就两白银，20万发子弹成本，也才1500两白银，便宜的很，区区两不到的银子，就能搞定这么一支能用之兵，怎么算都是得了大便宜啊！
正在讨价还价之时，门外马蹄之声由远而近，而且不是一匹两匹，至少是十几人以上，这让秦铠也是很惊讶，片刻之后，两个卓鼎的亲兵扶着一个军官从外面奔进来，那军官肩头上殷红一片，显然是受了不轻的伤！！。
第411章 朴素的愿望
卓鼎显然也是很意外，毛子虽然夺了黑龙江以北的铎陈城●是并没有进一步的举动，派出去的斥候带回来消息，毛子显然正在忙于加强对铎陈城的控制，事实上，在铎陈城西北30里，还有一座江北的要塞—阿萨津城。
驻防在阿萨津的巡哨也试图展开对铎陈城的反击，毛子现在也是警惕xìng极高，要知道，在以往黑龙江防军与毛子间的战斗，虽然规模都不大，但是毛子也常被驱逐的，而据阿萨津的巡哨观测到的消息，这次进攻铎陈的毛子人数不少，至少有几百人，但是再具体的消息，也难以探听到。
这个受伤的军官是他手下斥候营外委把总马魁，汉人包衣出身，在自己军中那也是一把好手，这次特地派他过河去探听消息，没想到竟然重伤而回。
从乌苏鲁要塞渡河后，北方去铎陈探听消息，那也有五六十里的路程，这马魁显然是与毛子交火受的伤，虽然经过了简单包扎，此刻一路流血不止，而且在渡河之时又泼上了河水，早已脸sè发白，不过还强自tǐng着骑马回到营中，确实是个硬汉子。
不过，这身体可不是铁打的，到了营中，这一股子劲道一泄，立刻就有些mí糊起来！卓鼎原本一张黑脸倒也看不到太多表情，这会儿显然也是有些个jī动了，快走两步来到马魁身边，唰的抽出身边的一柄牛角短刀，把他肩膀上殷红血衣挑开。
细看之下，也是不禁低声的呀了一句，这时代火器的普及，这边军中自然对于枪伤也颇有些见识了，这马魁肩膀上中的竟然不止一枪，皮肤上很明显两处枪伤，子弹击中肩胛骨后，碎裂的骨刺扎入了肌肉之中·引发了很严重出血。
马魁只是以布条简单包扎，止血并不明显，这会儿显然是因为失血的关系昏厥过去了，卓鼎一看这枪伤和红肿的创面上湿漉漉的河水·这可不是好兆头，按照他们的认识，这种重伤能熬过今晚都是个大难题，而且就算熬过了这一晚，这后面枪疮崩坏还是九死一生。
一壶烈酒灌进了马魁的嘴里，烈酒的刺jī下，这汉子算是缓过精神了·“大人，毛子正在增兵铎陈，我们是在阿萨津外5里地的刘桥遭遇五个毛子的游骑，打死他一个，我们伤了两个，看情形，毛子要进攻阿……”
说了一半，这位又mí糊过去了·卓鼎举起酒壶正想再灌两口，却被身后有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回头一看·却是钦差大人秦铠。
“卓佐领，你这兵够汉子，或许还有的救······你在这么灌下去，说不定就给折腾死了！”
“这枪疮可是九死一生，请大人施救！”卓鼎自然是有些意外，不过此刻却莫名的有了一分信心，忙让人把马魁扶起来，秦铠一招手，随军的医生已经进来了，这跟着秦大总督的军医·自然是军中能手，正是在越北表现出sè、绰号屠夫军医的罗栋。
罗栋看了看马魁的伤口，应该没伤到动脉，否则早挂了，问题是这子弹必须要取出来，否则这重金属融入血中·定然无法救治，他立刻毫不迟疑的发布了命令，“立刻手术！”
看到这个穿着军服的年轻人在指挥着几个士兵把人事不省的马魁抬了下去，卓鼎自然并不怎么放心，不过既然秦大人说了或许有救，那自然是希望大增，而且在这边境之上的战争，他早就见惯了生死，当下立刻把其他斥候叫进一一询问。
片刻之后，卓鼎竟然也在大堂里挂起了一张不大的地图，看那笔迹和图画，却是一份手绘的乌鲁苏周边的概图，秦铠略一查看，这地图上不少的小路、卡伦哨营却是十分的详尽，虽然地理概况简略了点，但倒是tǐng好用的一副地图。
心中对这二货佐领倒是信心又足了几分，不过此时，这卓鼎似乎xìng子大改，倒是毕恭毕敬的向秦铠请示起来，“大人，下官预计后日凌晨可备足辎重，”说道这里，他又在手上指了指地图上阿萨津隔着黑龙江河道南岸的位置，“我将率600正军、400西丹兵马由此渡河！”
这家伙的战略确实十分到位，隔河待机，相比是想着在毛子出现后，再给予致命一击，只是这黑龙江可不是个小河沟，渡河是个不小的问题，何况现在这季节，虽然冬季已经过去，但是春江之水依然寒冷。
“卓佐领，如何渡河？”
“我有过命的兄弟在黑龙江水师，明日既往借木船三艘，半日可渡过黑龙江！”
黑龙江水师？秦铠也是一愣，他从李达的嘴里确实听到过一些消息，这东北河道纵横，确实有河道能一直向北直达黑龙江边，后世那首著名的歌谣，他自然是听说过的……我家住在松花江边······这松花江那可是汇集了nèn江、牡丹江等十几条河流而形成的大河，最终注入黑龙但是他对于这河道根本不熟悉，而墨尔根水师的几个老兵也没跑过再北方的航道，所以这水上运输线的开拓暂时就到墨尔根为止了，现在冒●来的黑龙江水师，显然引起了秦铠的兴趣，当下越好，让卓骣把他所谓的过命的兄弟请来营中，他有事情想打听。
入夜了，塞北的天空星空浩瀚，秦铠用过晚饭，这边的伙食，说实话他并不是十分习惯，不过他向来是个吃得下、睡得着的xìng子，这高粱饼子合着自带的辣酱，卓鼎又送来一只腊味野猪蹄膀，在营中mō上盐巴一烤，这香气冲霄而起，引来了宋云泽几个家伙，死皮赖脸的在这里混吃混喝了一通。
秦铠也就自己吃了一块后tuǐ，剩下的到都填了手下亲卫的肚子，饭饱之后，他倒是对这极北的要塞兴趣不减，带着两个亲卫就出了衙门，他这一出动，这边亲卫们可就忙乎开了，虽然这是要塞，但是这护卫之责岂能怠慢。
不过却被秦铠挥挥手让他们无需紧跟·就带了三两人走上了昏暗的城中小道，晚春初夏交季的塞北，这晚上却也还是凉飕飕的，不过这饭后闲庭信步·倒也并无不适之感，反而是觉得分外的凉爽。
片刻之后，衙门里奔出来一个矮壮的军官，却是卓鼎听到秦铠在外面散步，派出来给他做个向导的，秦铠看了看这粗壮的汉子，确实是一个好兵·这胳臂粗的跟小tuǐ似的，看的出这份孔武有力，活脱脱一个麻将牌嘛！
看到钦差大人不知所云的笑容，麻将牌似乎有些纳闷，恭恭敬敬的说道：“大人，您想去那边看看？咱要塞里，可没什么好风景····…”
秦铠自然不是来看风景的，穿越之后·虽然忙忙碌碌，但这时代生活的恬静倒是前世根本无法想象的，“带我随便走走······这城里有多少户百姓？”
“禀告大人·乌苏鲁城建了有三十多年了，不过因为靠着江边，早年江上一直有毛子的快船，所以本地有些百姓，却在城外三四里地山上的村子里，这城里只有闲散十几户为军中提供些饭菜、杂物的商家！”
秦铠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漫步而走，边走边问一些这乌苏鲁驻军的琐碎之事，这麻将牌军官倒是个老兵，名叫速阚·是江北锡伯族人，问哈都知道个一二三，倒是让秦铠颇了解了一些这边的情况，城中多是军官和士兵的家眷……
正在闲谈之时，忽然前面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哭泣之声，这声音隔着应该有些个距离·只因这入夜之后，城中除了巡值的士兵外，倒也清静，所以这若有若无的哭声，竟然远远地传了过来。
“速阚，这城中为何有哭泣之声？”秦铠自然有些意外。
速阙憨厚的一笑，指了指声音传来的东面，拱拱手说道：“大人，无事，那边是咱大营里士卒家小的屋子，可能是这几日就要出征，都是老娘们闹腾嘛！”
秦铠这才想起，卓鼎发出的军令是后天就要出发，他有800正兵、600西丹辅兵，那算起来，这个小小的要塞之中也有上千户的人家，而今天夜晚里，也有上千的母亲、妻子在为出征的儿子、丈夫祝福···…一将功成万骨枯，这样的现实是残酷的，却也是无法改变的！
思绪飞扬之际，他的脚步却不由自主的满满向东而去，等走近了，他才看到这边的情形，密密麻麻搭建着平顶的土墙草屋，一间间如同鸽笼般围成一个个大大的院落，看来这些泥土房屋也是有些年代了，其中不少屋子显然是因为无法修缮而废弃着。
而在当中的大院中，三三两两却是围坐着许多的百姓，更有一些轮值休息的军汉三五成群的围坐在一席木桌旁，显然是眯着小酒，这显然都是舍不得点家里的油灯，这屋外皓月当空，那是免费的照明。
而断断续续的哭声显然是来自于这其中的一间屋子······正在秦铠琢磨着要不要走进去之时，里面已然有军汉看到外面走来的这几个人，起身走出来张望，这那看得清楚，便大声的嚷嚷着，“来的是那个？”
麻将牌立刻窜了出去，一晃神就出现在那军汉面前，“黄老三，又喝黄汤啦，今天TND眼神还tǐng尖的嘛！”
黄老三显然也是一愣，睁眼又仔细看了看，忙赔笑的说道：“诶呀……我的马诶，原来是速把总，你不在将军府里，怎么跑我们这旮旯来了！”
速阚自然啪的给这家伙肩膀就重重的拍了一下，嚷嚷着，“你这家伙，还不进去把人都交出来，钦差大人来看看咱营里的兄弟和家眷！”
这话一出，院子里顿时就鸡飞狗跳起来，这里就是最低等士兵的屋子，平日里也就来个把总那已经是了不得了，今个儿那是月亮从西面出来了，竟然一下子来了个一品的钦差大人，等秦铠走进院子时，已经密密麻麻的跪了一地的人。
他一皱眉头，这时代的跪礼啊……那可是让多少人害了软骨头病，不过，这也不是他能改变的，某些情况下，这也是可以利用的优势，他可不会忘记自己初到福州时·去当铺看到的那个高高的柜台，一切潜意识中的东西，都是被这时代潜移默化中改变的。
“都起来吧，”秦铠挥挥手既然来了，那就索xìng多坐一会儿，他确实有些问题，需要从这些士兵中得到答案。
“都起来！都起来了坐下！”速阙大声的喊着，同时下达了他想想中的命令，这钦差大人坐在一个不高的木凳上，自然这些士兵和百姓不能看起来比大人还高大！
秦铠坐在凳子上四顾看着下面这有些mí茫的眼神，这些北方朴实的汉子，世世代代生活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间，他的血肉构筑成了对抗北方狼族的坚墙，而一旦他们战死疆场，那就意味着一个家的破碎，这将军白发征夫泪，就是面前活生生的写实。
他一指坐在最近的黄老三“黄老三，这次出征在即，倘若获胜而回你有何期望？”
看到这位年轻的钦差大人丝毫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做派，这倒是让院子中的气氛缓和了一些，黄老三刚灌了二两黄汤，倒也壮了几分胆子，被点名之时，倒也没有怯场的意思，站起来挠挠头，四周看看，憋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我想要个儿子！”
这话一出顿时把周围的人都惹笑了！
“黄老三，你黄汤少喝几年，不就能娶个婆娘了嘛······只是怕到了时候，你这样还能硬的起来不！”立刻有军汉大声的开起玩笑来了。
麻将牌看到这些军汉开这等粗鄙的玩笑，立刻大声的喝止起来，秦铠倒是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他早听速阚在一旁轻声解释，这黄老三是个老光棍，他那点军饷早就给他喝黄汤喝光了，又哪有银子娶老婆，但是国人这朴质传宗接代的念头，却始终在他心中。
秦铠笑眯眯的朝黄老三挥挥手让他坐下，又指指黄老三旁边的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年纪的年轻人，“你也在卓佐领军中从军？多大了年轻人看钦差问道自己，也是一jī动，立刻站起来大声说道：“报告大人，小的叫张铁牛，已经十八岁了，上个月刚从的军，是西丹营的辅兵！”
少年稚nèn又略显肮脏的脸上充满了jī动，这让秦铠也是不禁感慨于人生的际遇，这时代多少年轻的生命的浑浑噩噩的活着，又有多少年轻的生命毫无意义的虚度年华，而像这少年，刚刚成年、如同朝阳般的生命，却要走上生死瞬间的战场。
旁边的麻将牌又非常适时的凑过来低声说道：“大人，这张铁牛他爹是佐领前锋哨的斥候，上个月过河去铎陈城时，正巧碰到毛子攻城，和城里的三十余巡哨兄弟一起战死，剩下他老婆和两个儿子，小的才不过5岁，卓大人安排铁牛在辅兵营里做事，一个月能有20斤粮和300文大钱。”
秦铠点点头，这卓鼎的兵马在这防军中能有不俗战力，显然是颇能收拢军心，虽然脾气古怪了点，倒也是一个可用之才。
“张铁牛，若是获胜而回，你有什么愿望嘛？”
“我······我想给我老娘盖一间新屋子、给我弟弟买个他喜欢的拨浪鼓！”男孩听到此刻并不存在的胜利时，却lù出了神往的表情，大声的回答着。
秦铠看着这个刚刚失去父亲的男孩，无论他在战场上表现如何，这都是一个能担待的男孩，这贫家多铁汉，说得确实不错。
一尺花布、一顿饱餐、一亩肥田，甚至于一碗好酒，这些朴质而简单的愿望在院子里此起彼伏，很显然，这让长久来身居高位的秦铠也是感触颇深，大工业的梦想还在自己的规划之中，但是尽在咫尺的愿望，却为何不能满足？
一会儿工夫，速阚领来了刚才哭泣之人，却是个三十多岁、相貌尚可的女子，身边还带着四五岁、一男一女两个娃娃，北方的娃娃虽然没有什么太多的食物，倒也不瘦，粉雕玉琢的端是可爱。
“大人，这是马把总的婆娘陈氏，担心马魁的xìng命，这才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了！”
秦铠点点头，马魁的伤确实tǐng重的，罗栋下午已经动了手术，成功的取出了卡在肩胛骨里的子弹头，并且进行了伤后处理，采用的还是南洋体系的白药外敷料，他看了看这女子，若是马魁真的死了，还可还真就苦命了，这么大点两个小孩。
他挥挥手，让人把跪在地上的女人扶起来，“陈氏，马把总的伤虽然tǐng重的，若是这天下还有人能救得了他，那也就是我军中的医生了，有这天下最好的医生给他看病，所以你尽可放下心！”
听到钦差大人这么说，这陈氏自然是喜出望外，而秦铠这关于军医的说辞，竟然让军医罗栋一夜成名，第二天出现在众人面前之时，总觉得有人冲他指指点点，看得他莫名其妙－！不过他才懒得理会，他关心的是一夜之后自己病人的状况！！。
第412章 死士
马魁的伤势显然属于那种极其危险的一种，不过他这强壮的体质和罗栋精良的手术成为了克制病魔的最佳武器，昨日手术后，今日肩膀的创口已然开始消肿，很显然，情况正在往好的方向转变，第一个阶段的危险期已经渡过。
与马家一样，乌鲁苏要塞驻军今天也得到了一个足够让他们疯狂的消息，在召集了所有士兵操练之后，秦铠为了即可要展开的战事，进行了最后的战前鼓动。
拿了好几年半饷的乌鲁苏驻军，一直来都面临着边军同样的问题，那就是饷银的严重不足，按照参领萨次善的统一安排，一半的军饷被直接扣除，然后以高价的粗粮抵充，即便是剩下的一半军饷、士兵每月不过300文大钱，也要隔上几个月才能拿到。
而今天，钦差大人直接一次xìng为营中那些阵亡军官、士兵的家属发放了5两银子的补贴，而所有参加出征的士兵、军官都按照军阶获得了一两到3两不等的安家费，更重要的是，钦差大人发布了一个日后对北方战局产生重大影响的悬赏令。
“钦命勘定北疆大臣、南洋大臣、两广总督秦铠大人令谕···…乌苏鲁驻军守土有功，此番北上杀贼，每人开拔费纹银2两······犯我中华子民家园者，皆为我的敌人，斩杀敌兵一，赏银10两，斩杀敌官一，赏银50两，射杀无法枭首者赏银减半……”
除了宣布的赏格外，佐领卓鼎另外派下命令，钦差大人额外恩赏，凡是家中男丁战死或者残废的，只有吃得起苦肯干活的，到衙门报名，一应家小可到辽阳府安排差事，多劳多得，当然·这差事只有家中有人从军，那才有的待遇。
这消息一出，这乌苏鲁城千多户军户可都闹腾起来了，这普通正兵不过每月300文·外加粗粮若干，现在只要到衙门报名，家小就可以到辽阳府给差事，这吃苦耐劳，那是这些穷家军户的本sè，根本算不得门槛，这说定的每月一两银子那可是正儿八经能让一家人吃饱饭啊。
结果·这打听去辽阳府鞍山当地落户打工的军户劳力络绎不绝，吃苦耐劳不是门槛，不过这可是另有门槛，只有家中男丁伤残或者战死才行，此外，若有军功，佐领大人也是额外开恩，许了！
这下子·这些兵丁一个个都嗷嗷叫的嚷着要去江北取功勋来的。
佐领衙门里，卓鼎站在窗台前看着衙门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兵丁和吵吵嚷嚷的架势，心中却不免对于这位钦差大人的大手笔佩服不已·这出征给的开拔费，以往也有，不过自己可拿不出这些个银子，要让参领萨次善大人拿银子出来，每次都要自己去大吵一番，才能弄个百多两银子的开拔费。
这次大人一次xìng就给了一两银子以上，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丰厚，若是光砸银子这点手段，或者下了赏格的jī励措施，那手段也算不得出类拔萃·自然也无法让他打心底里拜服，最多也就是对钦差大人腰包佩服而已。
但是，这位钦差大人祭出的杀手锏，自己绝对想不到，也根本办不到，他为自己手下这些原本永无出头之日的军官、士兵描绘了一幅美妙－的远景·以他钦差的身份作为保证，让这幅远景变得无比的真切和现实。
杀贼立功，那就能保得一家老小的安居，杀贼而死，却依然能死而无憾，因为钦差会给他们一家老小一个吃饱饭的差事、一片遮风避雨的草屋，这原本就是这些底层士卒未敢想像的未来，现在竟然都唾手可及，而唯一的方法……就是战斗！
这时候，麻将牌速阚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卓鼎忽然问道：“参领大人可有什么说法，我看秦大人这次来，那可是要真的和毛子干上了！”
速sū躬身行礼说道：“大人，参领昨日带信来了，让你相机行事，这位大人，我看参领也是惹不起啊！”
卓鼎轻声噢了一声，点点头，“速阚，你怎么看这位秦大人？听说昨夜是你引他到东面的营区去的吧……”
速阙到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哈哈一笑，“大人，那确实不是小的带的路，要怪就怪马魁他婆娘嗓门大了点，那东营脏兮兮的，我哪敢引钦差到哪里去！”
卓鼎盯着这速阚看了看，他自然知道，这速阚在自己身边，那就是参领大人安排的，他的一举一动上面的萨次善岂会毫不关心，若非自己能征惯战，自己的位置早就不保了，这黑龙江城一共就这么七八个佐领的位置，那有多少人眼红着呢。
他自然不是真傻真二，这官场上要不就是溜须拍马，把上头的人给塞足罗，那样才能混的顺风顺水，很显然，他没有那份银子，发下来的军饷，黑龙江城已经克扣过一回了，手下这点兵也就刚够吃个半饱，若是再克扣一些，那里还有战力？
他这种几代军将出身，却始终得不到升迁的机会，这其中的原因其他他再明白不过了，这萨次善要要用自己，却已然要压着自己，所以尽管自己向来和其他官员交恶但萨次善却并未因此轻视他，反而在战事上多有倚重，这也是他琢磨出来的自保之法。
但是，现在出现的这位秦总督，行事和为人完完全全的出乎了他的想象，才来了不过短短一日间，自己手下这士兵的锐气已经被极尽的jī发出来，这可不是简单的银子问题，若是萨次善那个草包来，砸下再多银子，那也想不到这安置士兵家眷的事情。
这次的战事，这样的上官，对于自己来说，无疑将是一次重大的机遇……
想通了这一关节，他拿起茶杯，一饮而尽，一挥手说道：“速阚，传令哨官以上军将立刻来营中议事！”
秦铠非常大度的给了卓鼎这么一个拉拢人心的机会，自然也没打算要他给予什么回报，在接下来可能的战事中，这位在北疆颇有名气的战将·若是能有不错的表现的话，他就谢天谢地了。
此刻他正在查看刚刚从黑龙江城被送来的死士，他向萨次善以刺探北地情报为名，要了这么一批人·汪海已经都去查过了，这当中几乎都是死囚牢里提出来，而且萨次善显然也非白痴，这些人的家眷都被控制着，一并送到了秦铠在黑龙江城外设置的兵营之中。
这些人被送到乌鲁苏后时也是十分mí茫，其中大多数人原本还以为是提出来问斩呢，现在却意外的出现在离黑龙江城80多里外的乌鲁苏城·这其中可有不少军汉出身，立刻都意识到这之中活命的机会，原本毫无生气的脸上多了几分诧异和jī动。
这从死牢里出来的人，身上都有着一股子怪味，但是让他们惊异的是，这位站在面前表情bō澜不惊的官员似乎根本没有闻到这屋子里充斥的味儿，只是坐在台上，一个个的看着他们。
秦铠看了一圈·这里一共是27人，花名册上一一都写这名字和罪名，都是些斩立决的重罪·原本到了7月间就要问斩，他目光扫过，停在左侧一个身材高大、肩膀上还绑着一块脏兮兮破布的大汉······
负责押送的汪海立刻凑上来低声说道：“大人，这就是上个月末，擅自领兵到江北铎陈替他兄弟报仇的韩天放，结果去了三十多号人，只活着回来3个，八品的外委把总！”
秦铠点点头，这罪名确实够极刑了，这萨次善虽说熊包了点·但上官不得出战的命令下，还敢带着几十号人去河对岸送死，倒也是够胆气，只是未免太莽撞了，这战果就说明了一切，就是放在自己的旗下·那也必定要斩的！
他目光在花名册上移动，一个名字倒是吸引了他，因为这名字显然不是个汉人，而是个小日本的名字……这北疆之地还真奇葩啊，死囚里竟然还有小日本？
王海伸手点了点后排一个个子中等、皮肤发黑而且有些卷毛的猥琐家伙，大声喊道：“大人，就是这家伙，自称叫江上一郎，是上次在江边被巡哨抓住的jiān细，不过认定下来，这厮应该是个倭国奴，不过他却不承认，硬说自己是什么阿依努！”
秦铠眉头一皱，阿依努是啥玩意……不过片刻之后，他立刻知道了这江上一郎是什么人了，这猥琐的家伙是生活在日本北海道以及中国的库页岛一带的当地土著，他们另外个带有歧视xìng质的名字倒是更熟悉一些——虾夷人。
这虾夷之意就是毛发凌乱的野蛮人之意，怪不得这家伙不会以此自称，而这阿依努则是他们本民族语言中“人”的意思，所以这家伙以此自居。
这意外的礼物，让秦铠也是十分惊讶，他点点头，转头说道：“汪海，这家伙有些用处，他是我国北方岛屿的土著，你派人看着他，回头我还有些问题要问此人······这厮说什么话？回头找个传译来！”
汪海听了也是一愣一愣的，教官果然有经天纬地的才能啊，这样的学问也能知晓，这得看多少书、有多少游历才能做到啊，佩服得五体投地之余，立刻挥手派人把这厮另外带走。
这名单也看了一遍，秦铠点了其中两个名字，汪海一声令下，几个士兵把那两个犯人拉了出来，两个犯人则是哆哆嗦嗦一脸的惊恐。
“人渣······毙了！”秦铠冷冷的看了看这两个家伙，汪海带来的名册上，调查的结果清清楚楚的写着罪名，持械闯入sī宅jiān杀寡fù。
“是！”几个士兵立刻把两个犯人像小鸡般的拎了出去，两个QJ犯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随着片刻之后传来砰砰两声枪响，这世界才清静了下来。
这一小插曲，让剩下的25人都是十分的意外，这两个家伙是什么货sè，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这剩下24人中，一多半是违反军纪，剩下的一多半是通匪或者就是马贼，真正为恶一方的倒是没有，那些横行乡里的·即便是获罪了，也有银子摆平，那会向他们这般等死。
“杀的好！杂碎！”韩天放原本一脸木然的表情，倒是第一个嘟囔了句。秦铠一脸冷冷的表情·忽然问道：“韩天放，你那三十个兄弟的命，你可有什么说法？”
一提到这个，这个魁梧的大汉也是一脸死灰，脸上涨的青筋都要爆裂开似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愿意以死谢罪······想求大人一件事情！”
“不用求·我准你，但是在你以死谢罪前，先替我办这件事！”秦铠立刻接过他的话头，这大汉想要什么，他自然一清二楚，早夕相处的兄弟命丧黄泉，他除了报仇外，还能求什么！
韩天放听到秦铠的话·立刻扑通跪在地上，嘭嘭嘭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上立刻就见了红·他也不擦拭，立刻起身大声说道：“请大人明示，小人百死不辞！”
看到这家伙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表现，秦铠的脸sè倒是一缓，点点头，淡淡的说道：“到还有几分血xìng，这23个人你带着，你跟我来，要办的事情我与你仔细说说！”
“是！”韩天放立刻乖雒的跟在秦铠身后走进了另外一间屋子，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他才表情复杂的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出来后就小心翼翼的揣进怀里，而汪海则立刻把他们带进营地的一个大屋子，里面早已摆上了馒头、咸肉和稀粥。
这冒着热气和香气的玉米粥、蒸的吱吱冒油的厚咸肉以及一个个东北过年才吃的白面馒头，立刻让这些囚徒一个个肚子咕咕直叫·片刻后，没人一大碗粥、两个馒头、两块咸肉放在面前之后，很久没吃过正经饮食的他们，立刻一个个埋头大吃起来。
汪海等他们吃好后，这才拿出一份公文，“一个时辰后，你们就出发，到将被刺探消息，若能完成任务活着回来，钦差大人可免你等罪名，有功者，论功行赏，若是不想去的，也可以提出来······有没有？”
下面这些人鸦雀无声，傻子才提出来，这可是唯一的活命机会，还能救的一家老小······汪海左右看了看，见没人退出，便继续说道。
“我宣布三条规定，一，韩天放任斥候队队长，你可自行指派副手，二，扰乱任务者，临阵脱逃者，不听命令着，杀，扣在大营的家属斩立决，三，若是完成任务，论功行赏，若是因此丧生，钦差大人允了，安排你们家人到辽阳府给份差事管温饱！”
二十一日晨，乌鲁苏城号炮连响，一支精壮的步兵队拔营而出，紧随其后的是马匹牵引的粮车，浩浩dàngdàng向北方蜿蜒而去。
黑龙江以北的铎陈城，两百年前就构筑的城墙并未因岁月的变迁而残破，反倒是在历年边军不断地修缮和加固下，显得更加的坚固，这座古老的要塞，长宽都超过1公里以上，开辟了南北两座城门。
这座原本属于中国原住民的城市，此刻城里已经找不到一个中国土著了，从三十天前攻克这座城市后，所有不肯臣服的土著都被毫不留情的驱逐出了城市，至于粮食，那是提都不要提的问题，城里的所有有价值的东西，早就被纳入了入侵者的荷包。
沙俄对占领区实行的野蛮种族清洗政策，有计划有预谋的从**上清除着当地的中国土著居民，居住在这里的méng古、回、达斡尔、锡伯、赫哲、鄂伦春等少数民族，竟然都被残酷的赶尽杀绝，唯一的出路就是逃过黑龙江。
而一切的反抗行动，都因为武器方面的绝对劣势，完全不可能抵抗这些有组织罪犯的进攻，这些与世无争的中国土著一批批成为了屠刀下的冤hún，而野蛮的沙俄军队和亦农亦兵的新移民以完完全全人吃人的方式完成了财富的转移。
俄罗斯外贝尔加团第三营的克里夫中校是一个四十岁的壮实俄罗斯军人，此刻正在城里的一座大院子内，指派手下士兵立刻对收集到的财物进行整理，这些额外的收益，按照沙俄军队规定，其中两成将被分发给士兵，而剩余部分将被送到苏楚那城，那里驻扎在外贝尔加第七步兵团。
他大声的呵斥着手下这些士兵，衣着光鲜的克里夫中校和手下正在搬运货物的底层肮脏士兵倒是一副绝佳对比，沙俄军队中对于军官有着严格的出身要求，非贵族不能担任高层军官。
虽然克什米尔战争之后，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废除了纯粹的农奴兵制，提高了士兵的地位，但是军队的领导层——军官体制还是一成不变的被延续了下来，贵族已然高高在上，而这些士兵则是下等人的事实毫无改变。
克里夫中校急着运走这些劫掠来的财物，自然是有他的目的，随着对铎陈城的控制，当地土著已经清洗一空，下一个目标就是上游阿萨津城，派出去侦查的哥萨克人早就来报告了，那里可比这座小城要富庶多了，当地的土著也多达近十万之众，不过防卫力量却薄弱的让他偷笑。！。
第413章 挑战哥萨克骑兵
忽然间，外面有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到了门口，响起了几粗鲁的喝骂之声，这让克里夫中校捏着烟斗的手不禁抖了抖······该死的哥萨克人，又给自己找来什么麻烦了！
片刻之后，一个留着凌乱胡须、一脸酒糟红的高大斯拉夫男人走了进来，看到衣着光鲜的克里夫中校后，这个斯拉夫壮汉并没有任何敬畏的表情，反倒是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嬉笑之意，哥萨克人才是皇帝陛下手中的利刃，这些写愚蠢的贵族，除了会故作高雅外，实在难有值得他敬畏的地方。
不过他······远东第三哥萨克骑兵团大尉伊万科尔斯基、骑兵团的勇士、乌丁斯克哥萨克人的骄傲，却要向这个莫名其妙－的贵族躬身行礼，这让他每次来见克里夫中校都缺乏兴趣，举手行了个并不怎么规范的军礼后，他立刻递上一封信。
“克里夫中校，哥萨克第三骑兵团雷萨尔中校让我送来紧急情报，请你立刻过目，据海参崴传来的消息，对岸的清**队可能会有反击的行动，具体的情况不明，据说是来了一个清国的强硬派将军！”
克里夫揭开公文上的火漆，拿出其中的公文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却笑了出来，他看了看平日里趾高气扬的哥萨克大尉，这些边疆的野蛮人，除了挥舞着马刀外，别无用处，而且现在也是越来越退化，甚至在对土库曼斯坦的进攻中，完败给了当地的土著骑兵。
这无疑是欧亚横行近百年的哥萨克骑兵的一项奇耻大辱，但是，最终哥萨克骑兵完成对土库曼斯坦的征服却是依仗着兵力、火器和欧洲的骑兵方阵最终击败了对手，但这无疑是让俄罗斯帝国最顶层军队蒙羞的事情。
他微微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公文，“勇敢的伊万科尔斯基大尉，你是如何看待这来自远东总督府的消息呢？我可从来没碰到过敢于主动出击的清**队，他们最难缠的莫过于那些到处游弋的巡逻兵了·不过这些人对我们实在难以构成什么威胁！”
说道这对远东的攻略，两人倒是有了一点点共同语言的基础，伊万科尔斯基也是哈哈大笑起来，“总督府的贵族老爷们·我看实在是有些太过于娇贵了……”
这话一出，克里夫的脸色却有些微微一变，这伊万科尔斯基在哥萨克人中那也算是有地位的军官，不过这些来自俄罗斯帝国边疆的蛮子，怎么可以和优雅的贵族相提并论呢，他们充其量也就是皇帝陛下征伐外族的工具······当然，沙皇给予了这些野蛮的哥萨克人足够丰厚的权益。
但是·再怎么丰厚的酬劳，已然改变不了哥萨克人身上的野蛮气息，他们自然永远不可能成为贵族的一员，所以，在以贵族给门槛的俄罗斯军队序列中，哥萨克军队有着独有的军阶，比如哥萨克上校、哥萨克中校、哥萨克大尉，这无疑是一种潜意识中的歧视。
也是体现贵族老爷们优越性的一个小小贴士·一名贵族出身的中校和一个哥萨克大尉，那是天鹅与野鸭的巨大反差，现在却听到这只野鸭竟然无视天鹅的优雅·克里夫眼睛瞟了瞟对方，不懂声色的说道。
“伊万科尔斯基大尉，明日就要与你们哥萨克骑兵团一起展开对阿萨津的进攻，只是，我这里的骑兵队都派出去向苏楚那运输物资了，既然总督府有这么重要的消息，我想上游的阿萨津应该能获得一些重要消息吧，这对于勇敢的哥萨克骑兵自然是举手之劳吧！”
伊万科尔斯基显然并不是十分愿意接受这项任务，不过克里夫现在是这支远征军名义上的指挥官，由外贝尔加团第三营和哥萨克第三骑兵团第一骑兵营组成的联军·任务就是沿着黑龙江北岸想西北方向进行逐步蚕食，清楚当地土著，对于拒绝加入俄罗斯籍的土著，一律采取掠夺驱逐的办法处置。[非常文学]
但是，所有的战果和获得的利益，显然都被这个贵族出身、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所占有·这一点，甚至连骑兵营的雷萨尔中校也是十分不满，但是，拒绝命令，显然会被克里夫的中校捏住把柄，这些贵族是最难相处的······
想到这里，他打定主意，反正去阿萨津跑一圈也是毫无危险可言的，那里清国的驻军据说人数极少，说不定自己运气好点，直接就能攻下城镇，那样的话，绝对是一项大功！
阿萨津城原来就是黑龙江以北人数较多的大城，清政府非但在这里设立了一个卡伦，配置了30名巡哨，而且还在阿萨津城设有一名9品的文职道库大使、蒙族官员韶布，负责这边的民政、税务等杂务。
不过，自从俄国人占领了下游铎陈城之后，不断有下游的土著被驱赶后来阿萨津城，自然也把这消息带到了这里，听到这个消息后，他的第反应是，毛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立刻找来了锡伯族的沦哨官，让他们尽快收拢巡哨，同时动员城中百姓，加强了防守。
但是，不好的消息还是一点点的传来，首先就是负责铎陈的30名卡伦巡哨全部阵亡，之后，有逃难过来的百姓亲自看到毛子大批军队出没，至少有几百人的规模，更有百姓传言，有大批的毛子骑兵在周围行动，一时间弄到人心惶惶。
正在毫无主张、极度无奈之际，忽然出门巡视的卡伦巡哨从城外带来来消息，说是将被乌苏鲁佐领卓鼎大人带领兵马已经抵达城外，这让韶布又惊又喜，这乌苏鲁佐领可是北疆有名的战将，他自然是久闻其名，这次有这等厉害的大人坐镇，自己看来可以松一口气。
忙不迭亲自出城相迎，让他意外的是，这位北江有名的大人物卓鼎进城后，只带了一百名正兵、五十名辅兵·这让他意外之余，也担心起这点兵力是否能守住这座有着十万民众的城池，他心底可是觉得悬乎，不过他官小位卑·自然不能说这个。
而卓鼎自然看出了韶布的疑惑，进了衙门后这才低声的说道：“韶大使，秦铠大人亲自督师在后，你但可放心，尽快在城里征调人手，大人要在城南构筑阵地，确保河道上的运输！”
“钦差大人？”韶布只是个蒙古族的小吏·见过最大的官，那也就是这位卓佐领，这钦差大人那得是多大的官啊，竟然亲自督师来拯救自己这座小城，这让他立刻恢复的百丈信心，立刻调集了衙门里的衙役，并且请来城中各组的头领。
这北江之地，早三十年间·那几乎就是人数稀少的各少数民族部落的天下，在这里，可以真正理解这地广人稀的概念·往往是几十里地难见人烟，不过随着清政府关东开禁之后，大批的汉人开始出现在这片土地上。
而这阿萨津城里的百姓，几乎就是个北疆少数民族的大汇聚，汉、蒙、回、朝鲜、达斡尔、锡伯、赫哲、鄂伦春各族都有，其中汉人的比例已经占到了一半的数量，而蒙、回占到3成半，剩下的几个小民族人数相对较少。
很快，各族的头领和当地汉族各大家族的族长都被召集到了衙门里，这其中·有部分是从周边地区避祸而来，显然对周围毛子越演越烈的局面有着深刻认识，看到衙门里召集城里各族首领议事，自然知道必是大事情。
看看该来的人都来的差不多了，韶布立刻直入主题，“诸位·今日召集大家来，那是有生死攸关的事情要与大家商议，铎陈的毛子恐怕对我们早就有了祸心，我们自然不可不防，今日，卓佐领已经领兵来我们城中驻防，来日若有战事，尚需各位鼎力相助！”
话说到这里，下面立刻一片议论之声，大多数原住民，在城里有家有业，自然不甘心空手离去，而那些移民过来的部族，多少有些惊慌，他们是在毛子的铁蹄下逃出来的，要再经历一次那样的苦难，这是谁也不愿意的事情，但是，听大使说话的意思，显然战事迫在眉睫。
“卓佐领，韶大使，有多少兵马来阿萨津城，我可听说了，下游铎陈的毛子至少有几百人，还有骑兵！”立刻有人大声发文，这生死攸关，自然不能不问。
卓鼎站起身来，在几个亲卫的簇拥下走到中间，挥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诸位，毛子来势汹汹，我卓鼎在此立誓，定然保得阿萨津城周全，城内已有上百健卒，城外更有上千强兵，此外······我还要告诉诸位一个消息，此番与毛子决战，朝廷派来钦差大人秦总督领兵督战，大人的兵马顷刻即到！”
钦差大人这面旗帜竖起来后，果然立刻起到了定海神针的奇效，这里的部族首领自然不是很明白钦差大人的品阶，不过看到这六品大将都听钦差的指挥，那自然明白，钦差的大人肯定是大到天的大人物。
而那些一路逃难到这里的土著则是一个个面露喜色，泪流满面的也不乏其人，这逃难的日子，岂是艰辛二字能简单概括的？这其中的生离死别，部族中的老弱多有死于途中，收到毛子驱赶时，走散失踪的更是不计其数，辛辛苦苦逃到了阿萨津，现在终于等来了救星，岂能不喜极而涕。
看到卓鼎的话起到了绝佳的效果，韶布立刻起身一个个点名分派人丁的任务，转眼间已经安排妥当，第二天即可能征发1000名民壮到城南挖掘阵地，而之后三天、每日还能新增500青壮，卓鼎则安排了一个副尉负责城中的防守。
当然，这城内的防守，主力是由卓鼎的150步卒，但是尚需征发大批青壮到时候协助防守，有钦差大人这面旗帜，这城中的各族自然是不折不扣的领回去了民壮的数字，各自想办法凑足人手，这关乎各家性命，自然不敢懈怠。
当天晚上，在阿萨津城和黑‘江之间的土坡上，彻夜的篝火就被点燃起来了，先到的民壮经开始在地上按照卓鼎拿来的阵势图挖掘起一道道的沟坎！而阵地上，更是支起了大大的铁锅，咕嘟咕嘟的煮起了稀粥大使韶布已经在全城传令，出工着不论老幼，皆管一日两顿粥，所以即便在夜里，这片野外的土坡上也人影绰绰……
拂晓时分，距离阿萨津城不足两里地的一处树林之中，十几个穿着深色制服的斯拉夫人快速的藏身其中，其中几个人举着俄军制式的伯丹步枪趴在草丛中，警惕的看着100多米外的一条泥土路。
而一个身材高大、一脸酒糟红的哥萨克大汉站在一根粗粗的树杈上正举着望远镜观察这远处那座雄伟的城池，城墙上似乎有手持步枪的中国士兵偶尔出现以下不过，由于他的望远镜倍率实在不高，他仔细看了半天也没看清楚。
“混蛋！”显然对于这种莫名情况有些不满的伊万科尔斯基大尉愤怒的骂了一句，他从树叶中探出头来四处张望以下，琢磨着是不是换一个观察点，原本以为会毫无情况的阿萨津城出人意料的在城外挖起了露天工事，这显然不是个好兆头。
而对城楼上巡哨士．兵的侦查显然可以了解一些更具体的情况，所以他并没有在看到大致情况后就返回铎陈不过此时他丝毫没有预料到清军会主动增援阿萨津，因为在意外对将被中国人居住点的进攻中，对方永远总是孤军作战完全没有碰到过主动来增援的情况。
他立刻带着手下纵马直奔阿萨津城右翼的另外一处斜坡，这完全是一种赤果果的是无忌惮，完全未把这城墙之内的清军放在眼里，要从城楼上击中四五百米外的高速移动的骑兵，完全是一种此人说梦的想法，更何况，早已断定，对方看到哥萨克骑兵的影子，早就只剩下躲在城墙后瑟瑟发抖的力气了。
果然，当他们纵马出现在对方视野之后城墙上立刻传来的大呼小叫之声，想来是对方已经吓的屁股尿流了，他哈哈大笑着纵马直行，奔上右翼的山坡，这一次他终于看到了城墙上穿着军服的清军士兵，对方手里的已经上了刺刀的步枪也清晰可见。
城楼上片刻之后又出现了不少身穿杂色一副的中国人这些人显然不是军人，只是临时征发来的农夫，伊万科尔斯基冲着那些面目紧张的青壮哈哈一笑，一挥手又带着骑兵直扑城南正在构筑的阵地，他显然是要去看一看中国人准备干什么！
肆无忌惮奔到南面的阵地前，他正在四处查看周围地形之际，伊万忽然眼角瞟见左侧一处山坡竟然火花一闪，无数次战斗的条件反射显然再一次让他躲过了一次凶险的狙击……猛的趴在马背上的伊万科尔斯基大尉狼狈不堪之的感到子弹从头顶飞过的气浪，自己右手一个士兵像一根木头般的撞下了战马！
混蛋······这十分意外的袭击，显然也大出哥萨克人的预料，对方竟然预料到自己要来刺探这里的情况，所以事先埋伏在这边，刚才射击的位置，距离自己的位置超过150米，这一枪显然准头不错，在这里损失一个手下，这样的结果让伊万大尉显然十分难以接受。
对于遭到这样的羞辱，他自然是十分的愤怒，这些混蛋竟然敢偷袭哥萨克大尉，而对方所在的位置是靠近自己这片树林右侧平原的一个小土坡，距离也就不到200米的样子，这显然激起了他追杀对方的**，不过一个观察位的哥萨克士兵出来警讯：“大尉，城里有一支步兵出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他立刻放弃了不明智的作战方案，冷冷的笑道，“好了，我们得到了需要的消息，立刻撤退！必须把这消息带回给雷萨尔中校，这里有一支值得我们哥萨克军人挥刀的军队！”
不过此时，他才发现，刚才恰到好处从成立列队出现的一直50人步兵队，尽然不偏不倚卡在了他和后撤绕城的大路打中，而他正面，却是对方昨夜挖掘的阵地，此刻那里还有数不尽的青壮在挖掘这坑道，很显然，让战马跳进这都是坑道的地方，那绝对是一场噩梦。
这条通道显然是不行的，而左边是对方的城墙，如果靠近那里的话，他很难认为城墙上对方会空无一人，所以绝对也不能走这边，右翼却是该死的偷袭者藏身之处，此时此刻，这偷袭的混蛋肯定挪过位置了，到底有几个也不清楚，这暗中的敌人可不是现在状况去对付的。
这左思右想虽然看似难以决断，其实也就是一瞬之后，伊万科尔斯基大尉就作出了他的判断，手一挥，十几骑哥萨克骑兵立刻原地一个调头，直接奔着卡在退路当中的50名步兵而去······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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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 亲卫队的首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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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4章亲卫队的首战
被乌苏鲁步兵截住后路的的哥萨克骑兵，竟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这退路上看似人数最多的敌人，这样的决断，让此刻站在城楼上观战的卓鼎和大使韶布都是大感意外，卓鼎到底是久经战阵，立刻也明白了这伙哥萨克骑兵的目的。
很显然，这是一群极度自信的敌人，树林中的不确定性让他们根本不愿意去冒那个险，在他们看来，这50名全副武装的步兵，在他们看来，并没有十分致命的威胁，或者是威胁远低于那些不确定的因素……卓鼎轻轻的拍着城垛，真是有挑战性的对手！
马蹄之声也就在短短的几秒钟后已经汇集成整齐蹬踏之声，沉重的蹄声敲击在地面上，虽然仅有不足十五骑，当时依然有着惊天动地的动静，这让城墙上观战的上千人群竟然心生震撼之感。
负责指挥这支50人步兵队的是卓鼎手下的副尉管忠，那也是久经战阵的军官，自然不会被这敌势所惊，他大声的喊着射击准备口令，50人小队已经排成了5排10人的队列，这事他们惯用的5段射击法，而刺刀早装上。
200米……“一排举枪！”
150米……“稳住！稳住！平枪、平枪！”
100米……“瞄准……瞄准……”
80米……马蹄之声已经如雷贯耳，副尉终于手一挥，大声的吼道：“一排射击，枪刺朝外……拒马！”
砰砰砰砰……步枪齐射后的烟雾立刻遮住了士兵们的视野，不过这丝毫未影响到军队的下一轮射击！
“二排，平枪……射击！”
砰砰砰砰……
“三排，平枪……射击！”
……
这时代栗色火药的步枪，早已经实现了纸壳定装，而熟练的枪手，极限情况下使用前装步枪也能达到每分钟8发的射速，当然，这是在理论情况下，全身心投入发射，而且需要极其嚣张和牛x的通条使用技术。
而卓鼎手下的士兵，显然也是非常不错的士兵，在对方发起冲锋的百米距离上，虽然因为步枪浓浓发射烟的关系，之后的几轮射击其实很难做到瞄准，当时他们平枪、射击的姿势做到非常不错，而且步枪射击的间隔也掌握的十足到位。
而副尉管忠对于这一轮射击非常满意，每轮射击间隔也就在3秒，而第一排的士兵在进行射击后，立刻把加持了刺刀的步枪斜上指向前方，加装刺刀后，步枪的长度已经超过了一米七，足以对抗手持马刀的骑兵。
当时，面对正前方四轮齐射，在他看来足够把这十几个毛子骑兵打的人仰马翻，只是，出乎他意料的是，射击之后，正前方的马蹄之声却丝毫没有减少或者混乱的声音，而且就在一瞬间的时候竟然发生一些小小的变化。
这让他立刻引起了警觉，毛子难道在搞什么鬼！当时，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可以思考的时间，短短80米的冲锋距离，对于刚提起速度的哥萨克人来说，也就是不到10秒的时间，而在城楼上观战的卓鼎却是看的清清楚楚……他心底大惊道：“要糟！”
当时，卓鼎根本来不及作出任何反应！
正面十几骑哥萨克人在步兵方队展开第一轮射击的浓烟腾起之时，就以极其飞快的速度，忽然分成两股，向两侧以一个外弧饶向方阵的左右两翼，所以，除了第一轮的射击中击中了一个毛子外，之后四轮平射完完全全落空了……
在这一瞬间，战场上除了砰砰的射击声和战马的马蹄声外，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当雷霆般的马蹄声急促而来之后，管忠显然也是意识到自己小队的齐射并未能阻止敌军，当时，此刻方阵还被烟雾笼罩着，不过久经战阵的精明，他立刻大声的吼道，“拒马、两翼！”
当时哥萨克人已经从浓烟之中直直的掠过小队，指向前方弯弯的马刀借助这马匹巨大的冲力，在小方阵的两个狠狠的划上了一刀……
伊万科尔斯基大尉一马当先，从右翼杀入了当中的清军，处在第一的位置，让他充满着杀戮的**，利刃冠以巨大的冲能，毫不费力的就把数名手持步枪的清军砍翻在地，这样的刀伤绝是致命的，他撇了撇嘴……在哥萨克人面前，一切的军队都都是纸糊的！
两军交错之际，哥萨克人又把左手单发手枪的子弹猛烈的射向小方阵，顿时又有数名士兵被打倒在地，而仅在咫尺、凶狠的敌人却没有把这些士兵吓到，几个装填好子弹的士兵立刻也举枪进行了反击，当时，对于这些快速移动的敌人，尽管距离很近，这命中率还是低的离谱。
这一轮交手，最多也就是半分钟的时间，场面上已经是极度的混乱了，哥萨克人丢下了一具尸体，当时成功的冲破了阻挡在退路上的步兵方阵，而清军却未能利用排枪将敌人打退，反倒是在近距离上互射的一轮，显然对哥萨克人造成了很大的威胁。
而密集的步兵方阵，虽然哥萨克骑兵在两翼撕开了血粼粼的伤口，当时却并未能冲垮这些士兵的勇气，阵亡的士兵反倒是更加激发了他们战斗的**，面对绝尘而去的哥萨克人，几个步兵发了疯似的装填的子弹，然后朝着哥萨克人的背影嘭嘭的发射子弹。
伊万科尔斯基大尉自然也是十分意外这群清军的战斗力，一则以往他们几乎很少碰到这种正面硬抗的战斗，清军在整个黑龙江以北的兵力，都是以卡伦巡哨为主，早年清军还在江北与俄罗斯人作战，当时近年来早就闷头挨打了。
现在忽然出现这么一支军队，虽然只是一支步兵，当时刚才对方训练有素的射击，很显然不是那种毫无战斗力的军队，虽然对方的武器还是前装步枪，但绝对是来复枪，威力上与俄罗斯军队的伯丹步枪不相上下。
后面传来对方步兵不甘心的射击，伊万科尔斯基大尉转头狠狠的盯着这群意外的敌人，他自然知道，这样的射击威胁极小，当时对方的战斗意志，却是他更为担心的一件事情，刚才突起的两翼侧击，利用对方步枪射击烟雾阻挡视野的弱点，取得了绝佳的战果，唯一遗憾的是未能击溃对方的阵型。
忽然……伊万科尔斯基听到手下士兵的惊呼，“大尉，当心，该死的中国人还有埋伏！”
伊万早就把这边退路的看的清清楚楚，击破那支卡在大路当中的清军后，早就是一马平川的地形，四处都是平原和荒原，根本不可能截住优秀的哥萨克骑兵，就是还有伏兵那也奈何不得自己！
当时，他收回眼光转头向前看时，嘴巴却惊讶的可以扔进去一个大鸭蛋，就在正面的土坡后，已然出现了一面红色的军旗，上面写着一些中国字，不过他自然是不认识，而军旗下，竟然是密密麻麻的骑着那种个头不高蒙古马的中国骑兵！
一眼望去，至少有五十名以上的骑兵，他们穿着的军服，伊万一眼看去就感觉有些另类，总之感觉和之前看到的任何中**队似乎都有些差异，当时却很难一下子辨别出具体来，而这些骑兵显然都是在护卫着旗下的一个人，这人显然年纪不大、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威势。
而且这人骑的一匹却不是矮脚的蒙古战马，显然是一匹西洋马，因为体型明显的高达，更是承托出这人在这支军队中的重要地位。
出现这一路骑兵的话，伊万显然也不至于吃这么大惊，随着那面红旗的出现，左右两翼已然出现了两支气势如虹的骑军，看他们的装束，伊万到是认得出来，那是蒙古人的骑兵，虽然哥萨克人在西伯利亚和中亚把当地的蒙古同胞杀的尸横遍野，当时，这并不代表他们能轻视蒙古骑兵。
一个成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无论如何都不能被随意忽视的，中亚和西伯利亚的蒙古族的致命弱点，就是他们的武器还停留在原始的弓箭上，最先进的也只是滑膛火枪，那玩意在现代的后装步枪面前，完完全全就是个渣，何况哥萨克人也是天生的骑兵，这样绝对的劣势装备和人数上的巨大差距，使得一个个蒙古族的古老领地被先后夺走。
当时，现在这只出现的蒙古骑兵，他们可都是背着长长枪身的来复枪，虽然不清楚型号，但肯定不是落伍的玩意，这样的骑兵，无论如何都不能被轻视！
“大尉，怎么办？”手下的哥萨克骑兵显然也有些慌张了，区区十几人面对二十倍的骑兵，想要镇定，还真不容易办到。
此刻，阿萨津城楼上自然早就看到了这边的情形，卓鼎刚才还在为走脱了毛子后悔不已，早知道毛子这么强悍，前面就应该放出去100人的大阵，没想到完全出乎自己预料的情况发生了，钦差大人秦铠的马队竟然在这关键事件出现在战场上，而且一出手就截住了毛子的退路。
随着一声令下，城外的管忠和城里了另外一队步兵轰隆隆的快速追了过去！
看到这面两翼的蒙古马队迅速展开，伊万科尔斯基显然也意识到，要从两翼这一百多蒙古骑兵中突破，这难度可是绝对的不小，他看看后面已经倾巢而出中国步兵，后退显然也是不可能的了……
“伟大的哥萨克战士，正前方红旗下，就是这种中**队的首领，击破他，让他们感受一下哥萨克人冰冷的利刃！”伊万再次做出了决定，而这个决定，这一次却完全没有逃出秦铠的估计。
秦铠骑在这匹特地搞来的波斯马，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崇洋的情节，只是觉得这波斯马却是十分漂亮，钦差大人那是要树立起高大的形象不是？总不能骑着矮小的蒙古马，那玩意耐力超好，就是不够帅……这也是宣传需要嘛！
他带着亲军和蒙古马队从阿萨津上游的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过的河，作为战略的一个重要因素，他首要考虑的是军火的补给问题，所以在河边耽搁了一天，最终在卓鼎介绍的黑龙江水师指挥使傅毓的引路下找到了这处长滩，并且顺利的搭建了一座浮桥。
而秦铠更是从傅毓那里打探到一个极其重要的信息，两年前，吉林将军长顺奏报朝廷，俄罗斯在库页岛开建船厂，制造兵轮，由混同江直入黑龙江，溯流而上可抵达上游各处，所以请造舢板战船加强抚远口的防御。
李中堂听到这消息后，深感忧虑，雪帅彭玉麟也是对北方局面颇感忧虑，最终征得军机处同意，拨银30万两在黑龙江支流松花江上开建船厂建造内河炮艇。
只是，船厂开办以来，因为从英国聘请的技师一直未到，购置的两艘铁胁内河炮艇皆未完成制造，而自造炮艇的计划也搁浅了，现在黑龙江水师都是些老掉牙的风帆船，仅有一艘货船改装的蒸汽船。
这消息对于其他人来说，几乎毫无价值，一座快要废弃的船厂，这玩意造不出船，那就是废物一个……当时，对于秦铠来说，他几乎一直在忙碌着打听的，就是这北方适合造船的位置，要知道这东北之地，一年仅有200天的通航期，要造船，那也要充分考虑北方的天气！
想到如此轻易的就掌握了黑龙江城下游锡德里的船厂，秦铠即便此刻面对来势汹汹的哥萨克人，他还是笑意满面……该死的哥萨克蛮子，还真有几分血性！
“云泽，难得机会哦，哥萨克人！”秦铠笑眯眯的转头向旁边跃跃欲试的宋云泽笑着说道，一听自己有机会上阵，宋云泽差点从马背上跳起来，一招手，亲卫中一队30余人出列，排成了整齐的两队，而每俩个人之间都是紧密的相连，
“检查弹药！检查弹药!”说话之间，马匹已经催动起来！
看到中间的骑兵也出动了，两翼指挥蒙古骑兵的阿古拉和巴拉两个新任协领岂肯落了后面，立刻马鞭一会，从侧翼追向中间那十几个哥萨克。
宋云泽一马当先，其他亲卫自然不甘落后，轰隆隆的马蹄之声如同巨浪一般的向前碾压而去，这些亲卫虽然并非骑马的老手，不过到了北方那可是一大把时间可以练这个，基本也都算是把骑马这技术活给学溜了。
此刻排成阵型突进，双方自然都丝毫没有留手的意思，伊万科尔斯基大尉那是有着十几年作战经验的老兵，对面这三十多骑在骑术上显然不如自己，当时对方排成的紧密阵型，正是以人数克制自己的战术，自己根本没有机动的空间！
他眼光瞟过正面中国骑兵呼啸而来的队形，冲着手下一挥手，“80米射击……然后从对方骑兵的右翼位置突破出去！”
这自然是他的如意算盘，硬碰硬的作战，在这种情况下无疑是自取灭亡的做法，而且他们的任务是将这里的消息传递回去，所以，即便从对方侧翼逃走，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当时，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
双方面对面的冲锋，这几百米的距离也就是瞬息就到！
200米……
100米……十几骑哥萨克人已经举起了伯丹步枪!
啪啪啪啪……哥萨克人率先展开了猛烈的射击，不过在高速奔跑的战马上，想要有太高的命中，无疑是不现实的情况，当时，亲卫中还是有人被子弹打伤了！
50米……对面哥萨克人的嘴脸已经清晰可见，宋云泽一举腰刀，“杀！”
下一瞬间，伊万科尔斯基大尉经历了他这辈子从未经历的洗礼，就在50米的距离上，对面那30多名骑兵忽然都举起了左手的手枪，这原本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哥萨克骑兵一般也有配置两把装好子弹的单发手枪，在必要是先后发射！
当时……他显然低估了对面这支骑兵整齐划一配置的手枪，那是8连发的马尾81式左轮手枪，所以在短短的50米距离上，在这不足3秒钟的时间里，整支哥萨克骑兵根本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的情况下，左轮手枪带来的弹幕彻底的为他们进行了一场洗礼。
左右两翼的蒙古骑兵在阿古拉和巴拉的全速驱动下，猛扑过来，而远处还在跑步追击过来的步兵方队和蒙古人都在这轮炒豆般的枪声中停下了脚步，他们惊讶的看着远处两支狠狠的撞在一起的骑兵队，脸上的表情既惊疑又惊喜。
宋云泽疯狂的射光了左轮中的子弹后，毫不犹豫的挥舞着马刀撞进了对面扑面而来的哥萨克人群中，顿时哥萨克骑兵人仰马翻，宋云泽马刀挥舞之下，还真是所向披靡……等战马交错之后，这时候，他才赫然发现，刚才暴风雨般的速射似乎太猛烈了点，十几个哥萨克人早在近战之前已经被子弹的洪流彻底的清洗了。
一圈战马，宋云泽大声吼道：“军医、军医，快来看看，还有活口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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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新骑兵时代
第415章新骑兵时代
秦铠亲卫狂风暴雨般的扫平了十几个哥萨克骑兵，这过程无疑是让人震撼的，这战果更是振奋人心，不过，这一场战斗主角其实完全不是这些马术还凑合的亲卫团，而是他们每人都配上两把的81式左轮手枪，接战前的那一轮爆shè，不是聋子的话，那可都听得一清二楚。3∴３５６８６６８８
所有人对于这种武器投入战斗都是十分的纳闷，在骑兵的战争史上，长矛和马刀永远是骑兵们的最爱，战马的速度对长矛和马刀的辅助，使得冲锋中的骑兵对于那些手持步枪的事情，依然有着后世坦克一样的巨大优势。
尤其是对于以马术见长的北方骑兵，这样的战斗模式已经有些完全颠覆他们的观念，两队méng古骑兵，虽然已经配发了长管的máo瑟步枪，但是对于在马上手持步枪进行shè击后再发起冲锋，这让两位协领阿古拉和巴拉其实都心存疑虑。
但是今天的战斗，已经明明白白的宣告了一个骑兵战争新时代的来临！
马背上成长的méng古人不明白，其实这真的很正常，即便是最富盛名的欧洲骑兵体系，他们在殖民战争中茁壮成长，将那些善于骑shè的游牧民族统统砍翻在地，但是……坚持传统的欧洲人异常执mí于自己的传统，依然根本没有注意到骑兵战争中的新变化。
英国皇家骑兵团，无疑是这时代最活跃、装备最优良的骑兵代表，无论是训练强度、马匹质量，还是薪水收入，都是世界第一的。皇家骑兵团的指挥官们在世界各地的殖民战争中也要比其他列强的指挥官豪放的多，他们对自己的部队素质无比自信，他们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在不做任何火力准备的情况下，直接发动所谓决定xìng的白刃冲锋。
无疑，英军骑兵和步兵高强度的职业训练保证了这些白刃战的成功，在殖民战争中，皇家骑兵面取得的辉煌战绩，也让他们极力维护骑兵的欧洲传统。
而哥萨克骑兵，在土库曼斯坦轻骑兵的突袭下，被打的灰头土脸之后，最终放弃了他们传统的轻骑兵战术，而是捡起了欧洲骑兵集团作战的方式最终击垮了对手，从而使得俄国骑兵战术转向欧洲传统战术。
但是，骄傲的欧洲人根本没有注意到骑兵战术的新变化，这其中，欧洲人的骄傲无疑是最大的的原因，因为那是在美洲那个乡巴佬地方崛起的新战术，对于那块土地上的农夫们，骄傲的英国绅士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敬意。
美国和墨西哥的边境战争，这是美帝展lù锋利牙齿的一次尝试，墨西哥骑兵全部由欧洲军官训练，战术和训练无疑与欧洲传统骑兵一脉相承，可谓是纪律严明、训练有素，一直来，墨西哥骑兵都是美洲大陆上最强大的骑兵力量。
但是在美墨战争中，墨西哥骑兵面对着与印第安人作战中成长的美国骑兵团，柯尔特左轮手枪的出现，彻底颠覆了骑兵战争的规则，最能说明问题的战斗发生在帕洛阿尔托，美国第二骑兵团两个连和德克萨斯游骑兵一个小队和墨西哥北区jīng锐骑兵营之间的战斗。
美国的骑兵连和游骑兵只有300人，在遭到800名训练有素的传统墨西哥枪骑兵的突袭时，双方展开了面对面突击，结果却让墨西哥人彻底的跌入了深渊，800名优秀的墨西哥枪骑兵阵亡近300人，而美国骑兵连仅仅阵亡35人。
美国骑兵全部武装了柯尔特6连shè左轮，成为战斗胜利的决定xìng因素，这宣告了一个骑兵时代的结束，左轮手枪成为了世界战争史上第一种能在骑兵战中打败长矛和马刀的热兵器。首发
但是欧洲绅士们根本无视美洲这乡巴佬地方发生的事情，英国皇家骑士团依靠着他们的训练和纪律还在四处取得各式各样的胜利，20年前，英国第一近卫骑兵团在第二次鸦片战争中的八里桥战事中，面对面的冲锋击溃了清军最jīng锐了méng古骑兵，英国人在报告中自豪的宣称，英国骑兵有着比méng古骑兵更优秀的传统。
至于1879年征讨阿富汗，乃至原本历史上，1898年征服苏丹的恩图曼战斗中，坚守传统的英国绅士们，竟然还是依靠这传统的英国枪骑兵“光荣”的持矛冲锋击溃了穆斯林军队，从而名动一时。
直到一战之时，德国人还在给骑兵配发长矛，而俄罗斯、乃至亚洲，却依然紧跟着欧洲人，沿着传统骑兵的道路慢慢mō索，根本没人注意到美墨战争中这一跨时代的变革。
秦铠自然不会让自己手中的力量去重蹈覆辙，至于哥萨克蛮子，自己只会用子弹让他们下地狱，绝对不会向他们灌输任何的战争观点，而这一次小规模的骑兵战，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检验机会，事实证明，自己创导的骑兵战术确实有效。
雄赳赳气昂昂的骑兵队簇拥着秦铠进入阿萨津城之时，这城外歼灭哥萨克骑兵的事情却早已轰动了全城，狭窄的街道两旁挤满了前来一睹钦差的百姓，原本弥漫在城里的悲观气氛，竟然一扫而空。
事实无疑是最有说服力的，何况还是略加神话的事实，城中茶馆里，说书的李小七刚到城mén口转了一会，这不已经开讲新的话本——秦总督平北传！
而茶楼里却因为李小七的这一话本，竟然每日人气爆棚，当日在城楼上远远看到jiāo战的不过数百人，而且那么远的距离，战事又是如此的jī烈和火爆，很多人根本没来的及看，战事就已经结束了，不过这结果却都看的明明白白。
“李先生，赶快说一段，今天有没有新玩意！”李小七刚lù脸，就被茶客围住，现在城里最大的话题，无疑就是这位刚刚进城的钦差大人。
小二忙过来解围，一边倒水，一边热情的开始做起了推销的活，“各位爷，各位爷，稍安勿躁，李先生又去城北兵营转悠过了，今天给大伙儿讲一出新折子，钦差大人那可是咱大清顶天立地的人物，这次máo子该老实一点了吧！”
“小二，李先生今个儿说几个折子，透个信！”听到如此八卦的消息，茶馆里顿时一片热闹，更有当日在城墙上的见证者开始指手画脚的开始描述起来，立刻就围了十七八个茶客，场面又是一番闹腾。
此时此刻，秦铠自然不会在睡大觉，哥萨克骑兵竟然出现在阿萨津城外，这其中的意味，不是白痴的话，谁都能猜测出来，máo子显然要准备动手了，不过这一次全歼máo子的哥萨克侦察兵，这结果是暂时让máo子收敛一二，还是máo子会立刻被jī怒。
这样的选择题，即便有光脑的秦铠也毫无把握，敌情……这是他目前最大的盲点，随着阿萨津上游浮桥的修建，作战物资和粮草会源源不断的送来，而黑龙江水师指挥傅毓，在收了秦铠一笔好处，并且得到若是胜利，将为他请功的承诺后，立刻全身心的投入引导马尾海运开拓航道。
事实上，现在的黑龙江水师，说是水师还真是有些寒碜，除了两条商船改装的老式蒸汽船，其他都是内河小木船，这两天蒸汽船那可就是水师的主要动力，而水师的主要任务就是靠着两条蒸汽船拖着小木船，为黑龙江各处驻军运送一些重要的补给。
要说作战能力，这黑龙江水师几乎可以说是战力为零，比起吉林将军长顺舢板水师还要不如，这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那就是因为，一年之中，黑龙江封冻期长达一百天以上，封冻的黑龙江完全走不了炮艇，反倒是步兵行动自如。
就连黑龙江水师船只的泊点，到时候也是一片冰原，这让那些抨击黑龙江建水师的人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理由，而这其中，黑龙江将军文绪其实就是喊得最响的一个，秦铠听到这个消息时，当时还有些不明白，要知道一直水师，那也有一笔不小的火耗，这文绪怎么就会这么大方呢？
这倒是水师指挥傅毓给他指点了mí津，黑龙江上，清军的船只除了偶尔运输补给外，这江面上可就只剩了渔船在活动，而俄国人倒是一直有炮艇护送补给，从上游顺流而下沿途补给那些新建立的移民点。
文绪文大将军自然是不愿意在自己管辖黑龙江期间和北方的máo子发生任何剧烈的冲突，所以他的办事原则很明白，在江北以维持现状为目的，若是máo子动手了，那就往后退，退无可退了，那就过江，而在河道上，则是一个原则，完全不干涉！
而目前黑龙江水师只是补给几个大城的任务，甚至都不需要通过黑龙江干流就能完成，这东北之地，河道，那里可都去得，他的意思，一直就想裁撤黑龙江水师，把他并入墨尔根水师，那样的话，就完全不用担心和máo子发生冲突了。
这纠结的理由，让秦铠对文绪的看法再次直线下降，这厮非但是无能，而且还短视，大批在江北、还在国人控制中的领地竟然这么不明不白的送了máo子，而且还搭上大批百姓的xìng命，对水师的态度，更是无知，这黑龙江封冻，但是水师完全可以机动到不封冻的流域。
而事实上，俄国人的炮艇时常在黑龙江上耀武扬威，已经对整个江北的局面造成了极为恶劣的影响，南北相连的水道被敌人控制，这是多么严重的问题。
事实上，máo子的补给线从黑龙江上游的尼布楚一直就延续到hún同江下游的入海口，大量俄国向外东北的武装移民，就是靠着水道运输的物资完成初期的据点建设，俄国人从鸦片战争后，就大量通过黑龙江航道向外东北运送大批武装格萨尔移民，而正是这些人，用刀枪将中国原住民一批批的从原来的土地上bī走。
想到目前这北疆的状况，秦铠也是一头黑线，这要兵没兵，要将倒是有几个，要和máo子在这里大开杀戒，就凭着自己手里这点兵力，还真是个大问题！
和máo子谈判这边境的勘边问题，没有足够的实力，想要获得足够的利益，无疑是不可能的事情！此番可以说是自己主动要来北疆倒腾，这件事情，就算是赵烈文其实也是sī下反对过的，这对于两广利益的帮助微乎其微。
何况章奎这个辽阳总督在当地发展的很不错，南洋需要的经济利益在当地都获得保障，当地的钢铁厂的建设和生产都推进稳妥，赵烈文当初提出过意见，他希望代表秦铠去和盛京将军庆裕达成一些政治协议，从而确保南洋的利益即可。
但是秦铠却没有同意这样的协议，北方的局面变数太多，而这盛京无疑是首当其中的位置，庆裕这种只是盛京将军位置上的匆匆过客，以他的才能，一旦的发生战事，很快就会换上其他人，所以完全没必要去达成的任何协议。
其实，在秦铠心中，他是希望章奎能够在北方支撑起一片天地，而此番到北疆勘边，一则是在当地培养自己的势力，二则是为章奎在北方的发展打些基础，他知道，近在咫尺的朝鲜，很快就会有事发生，虽然自己也无法把握这其中的关窍，但是，他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
至于这北面勘定边界之事，秦铠现在最需要的其实是时间，自己南方的兵马很难立刻适应北地的作战，别看亲卫队现在骑在马上像模像样，这次与哥萨克骑兵jiāo锋还彪悍了一把，但若是真的把宋云泽这些家伙扔到这北方的荒野上，他们的作战能力绝对难以和这里的卡伦巡哨相提并论。
对北方，除了冰天雪地的寒冷，他们都没有更深刻的认识，这怎么能够战胜西伯利亚上战斗掼了的哥萨克骑兵呢……屋外传来马靴沉重的脚步声，秦铠立刻听出是宋云泽这厮的脚步，他转头看向mén口.
“大人，汪海来了！”宋云泽在外面大声报告。
汪海在过去的一天里，可都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从战场上捕获两个活口的嘴里掏出自己最需要的消息，他在这方面可是当之无愧的专家，秦铠已经下了命令——使用一切办法，掏出这两个活口嘴里任何的消息！
汪海应该不会让自己失望……秦铠微微一笑，他对情报司一项都寄予厚望，而情报司目前来说，无疑是做的极为出sè，这是一个正在茁壮成长的组织，日后将会发挥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一点，他自然是确信无疑的。
“云泽、汪海，进来吧！”听到大人一如既往平静的声音，两个得力手下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宋云泽显然还沉浸在昨日奋战的jī动中，一脸的得意之sè，被大人称之为北方狼族的哥萨克骑兵，自己看来也不过如此嘛。
汪海则是眉头微皱，手里拿着一卷文书，进来后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大人，两个活口死了一个……不过，他已经失去价值了，我想他知道的应该都说了！”
秦铠点点头，“汪海，辛苦了，坐下说！云泽，你也坐，一起听听，敌人，无论何时都不能轻视他，但是你能藐视他。”
汪海、宋云泽两人几乎同时眼光一闪，大人说的这话，听起来又是那样的充满哲理，两人立刻各自搬过来一个木凳坐下，汪海则打开卷宗开始报告讯问中得到的消息。
“还活着的这个俘虏右臂和右tuǐ骨折，是战马压的，讯问了半天也不肯开口，不过我从死掉的那个活口身上了解到足够的消息，这个家伙是驻扎苏楚娜的哥萨克第三骑兵团的大尉，居然还是个军官，这次我们面前的敌人就是这个骑兵团的一个营，超过400名哥萨克骑兵和一个贝尔加步兵团第三营步兵约500人，指挥官是克里夫中校，骑兵团的指挥官是雷萨尔中校……”
“目前我的敌人就是这两个营？”这可是个至关重要的消息，对面的敌人，正是秦铠最想了解的信息，北疆húnluàn的局面，到现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俄罗斯人敢于步步进bī，自然是清政fu在边疆问题上的软弱所致。
自己在勘定边界之前，必须要做的的一件事情，自然是要把这种局面彻底扭转，máo子肆无忌惮的驱赶、杀害黑龙江以北的中国居民，他们必须付出代价，这片土地的主人，怎么算起来，都轮不上白sè皮肤的斯拉夫人，而这首战则必须是雷霆一击，所以正面敌人的情报……至关重要。
汪海摇了摇头，翻了翻记录，然后递给秦铠，“大人，你看，俄国人在我们正面布置了超过一万六千人的军队，这是个大概数字，最靠近我们的据点是苏楚娜，大概有5000名士兵，沿着黑龙江而下，谢雷舍夫、拉维钦斯克、布列亚这三地都是重镇，驻扎了超过一万人！”
……
第416章 钦差的法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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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6章钦差的法宝
这消息，让一脸兴奋的宋云泽也是发出了惊讶之声，秦铠则已经掉头看起了墙壁上的地图，苏楚娜……这据点到铎陈可有点距离，超过120公里，而从苏楚娜到布列亚城，那是沿着黑龙江流向超过300公里的漫长分界线！
毛子对于掠夺土地，无疑是此道的行家，沿着黑龙江两国实际控制区域建立起来的要塞城市，无疑是他们巩固占领的重要据点，而以这些据点衍射出来的、由武装哥萨克移民建立起来的村镇，则是将俄罗斯的占领转变为事实领土。
兵力上，显然自己完全没有优势，不说这哥萨克骑兵和自己的刚组建的额尔古纳旗的骑军训练上的差距，双方在武器应用上也有的很大的距离，自己为蒙古骑军暂时配置的是毛瑟后装步枪，不过没有卡宾枪的型号，枪管较长，骑军还在马刀和步枪间努力适应中。
而从击杀的哥萨克骑兵的武器装备来看，经过北方战事的考验，毛子为哥萨克骑兵的配置的武器可谓是面面俱到，短管的伯丹步枪到哥萨克传统的马刀那是标配，那个被捕的哥萨克军官身上还有一支双管手枪，从审讯的记录可知，对方在正面交战中，还有长达四米的长矛，虽然这玩意有些过时了。
当时更让秦铠担心的，并不是武器上的差距，而是军事训练上的距离，两支蒙古骑兵的骑术他是没什么好担心的，当时要培养出向哥萨克人那样彪悍的作战意志，他心底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的一系列对士兵家属的优厚待遇，只是他能目前做到的激励措施而已。
至于骑军的训练，说实话，秦铠除了一些资料外，自己也是个骑军盲，他了解的只是一些变革性的东西，就如左轮手枪的出现，自己手中的骑军唯一的成长途径，只有在战争中锻炼，自己能给出的，只是一些经验性的资料！
把汪海整理的情报留下后，秦铠立刻召集了军官议事，他额外的把驻守阿萨津城的卡伦哨官也叫来了，要了解当地的情况，这里卡伦的哨官无疑是最好的途径。
卓鼎在城头观战之后，回到营中时就想来见秦铠的，那一轮暴风骤雨般的马上对射，钦差大人的亲卫队显然是完完全全的压制了毛子的骑兵，这之后的也就顺理成章了，对这样的火器，他自然是有心想要搞上几把，不过……
自己现在跟着秦大人作战，那只是奉命行事，跟钦差大人的关系也就是普通的友军，钦差大人答应给与500杆新式毛瑟步枪的支援，这照顾已经是顶了天，自己还想着要这么先进的武器，估摸着价格一定是昂贵的很，怎么开的了口。
想到这些事情，卓鼎也就不再多想，他自然也意识到，战事迫在眉睫，哥萨克人都敢到城下来侦查，这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自然是把手下的军官都召集来，就着昨日的副尉管忠在截击哥萨克骑兵中的战例，让手下好生训练，准备应战。
听到秦铠的召见，他立刻意识到可能将有非常重要事情，飞快的点齐的军官一起来衙门里听调，让他有些意外的是，今天主持会议的并非是钦差大人，而是大人身边那个叫汪海的年轻军官，等汪海详细阐述了敌情后，确实让他大为惊讶。
钦差大人到乌苏鲁也就没几日，到阿萨津更是才2天，当时现在这份情报可谓是十分的详尽，其中绝大多数消息，就是他这个隔河而据的佐领也是第一回听说，原来毛子兵马不是简单的按照营来区分的，而是以军团的名称来区分。
汪海还着重介绍了哥萨克骑兵团和外贝尔加团的编制，这是俄国远东敌人的主要力量，他们都是俄罗斯正规军团，此外，在江北有着大批武装哥萨克移民团，这些武装移民，以往在清军的情报中都被当成了毛子的正规军。
而现在正面攻略铎陈城的，根据汪海的情报，在铎陈城目前驻防的有外贝尔加第九团第三营500名左右的步兵，此外另有一支隶属于哥萨克第三骑兵团的骑兵营驻防新构筑的营地，在距离铎陈城3公里赫泽坡的地方。
而由于铎陈城占领时间不就，城内有新的武装移民月300户约1500人，这意味着，必要时毛子驻防的军团可以抽调至少300人的临时武装人员参与战斗，这意味着，俄罗斯人对于铎陈城的攻略是预谋已久的计划，攻略后迅速就有武装移民入驻，而且驻防的军队实力也是十足的强大，足足1000人的正规军团，外加不断增加的武装住民。
这消息，让原本入驻后还存有夺回铎陈城幻想的卓鼎立刻意识到了扑面而来的危险，原本自己还琢磨着能在钦差大人的带领下将江北之敌驱走，重新夺回铎陈城那可是大功一件，现在看起来，自己这边的兵力上根本不占优势。
算上钦差大人的亲军，自己这边正兵和辅兵加一起，也不过有不到1500人，其中骑兵仅有200人，而对面的毛子，竟然有500人的正规骑兵和500人的正规步兵，再加上不少于300的辅兵。
更重要的是，昨日一战，虽然钦差大人出马将哥萨克斥候全歼，但对方在对阵自己的步卒时，所体现出的战斗力，这绝对是一个让人不可轻视的敌人，若是500骑军的具备这样的战斗力，说实话，就要让他以1000步卒去对抗，那也是胜算渺茫。
而刚才汪海在情报中说的很清楚，自己的担心绝对不是杞人忧天，而恰恰基本是事实，隶属于第三骑兵团的这支哥萨克骑兵是最早进入西伯利亚的哥萨克骑兵队之一，在哥萨克骑兵序列中都是一直战斗力很强的队伍，而且近年来一直在北方参与对土著部族的攻略。
卓鼎听到的消息越是详细，这脸色就愈加绷紧，这仗还能不能打了？他心底可是敲起了鼓，他第一个念头，就是必须立刻派人回乌苏鲁再调400兵来，现在这不是黑龙江封冻期，倒也不用太担心毛子渡河攻击，自己这边怎么算都是吃紧的很。
想到这里，他斜眼瞟了瞟坐在上首的钦差大人，秦铠倒是一点没有紧张的表情，汪海讲的东西，他自然早就知晓，事实上，清军在朝堂上那些不愿生事大佬们的一再约束下，早就放弃了在江北的正面对抗。
大清朝廷上对这块他们嘴里的祖宗之地有一个定性的处置方略，“不可肇衅，致起事端！”这就是在历次与俄罗斯谈判时，他们不断向边境防军灌输的处理边境事务的原则，这种方略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毛子将武装移民的行动完全的公开化。
随着武装移民的据点不断扩张，清军在江北的卡伦被一个个隔离，然后被一个个的消灭，这些卡伦不过十几个兵，对于这种边境摩擦，黑龙江将军文绪不折不扣的执行着“不可致起事端”的朝廷最高要求。
毛子从1850年就开始在外东北大规模活动，瑷珲条约的签订，使得他们的侵略行动完全获得了正当的理由，而这其中唯一成为障碍的，就是世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中国居民，所以，在外东北地区构筑大批武装移民点和军事要塞后，清除这些中国原住民就成了主要任务。
而秦铠心底明白的很，自己的军队在数量和质量上，目前而言，很难完成对外东北的收复，而自己这个勘边钦差大臣的位置，使得他对于处理外东北的主权有了一定的话语权，而且，他已经有了一个极为大胆的计划。
今天，他把卓鼎军中的军官和新组建、护卫营和蒙古新军都召集起来，则是需要把这边极为困难的情况让他们了解，当然，他可没打算把他们刚刚建立起来的那么一点点士气给打消殆尽，召集需要的是一场干净利落的，一场毫无悬疑的，那样才能在谈判桌上争取更多的时间。
汪海的情报介绍持续了一个多小时，几乎可是说是面面俱到，虽然在一些细节上，还没有太详细的消息，不过在最后的情报分析中，从前天被全歼的哪一支哥萨克骑兵的装备上，他还进行一番武器的分析，对毛子武器，从射程到射速，以及工艺都进行了一番分析。
这样的战前情报讲解，无疑让在场的军官们，尤其是有着军队指挥经验的卓鼎震撼之余，更是受益良多，从这一场小小的情报分析中，他顿时明白了，这位钦差大人在军事上的巨大成功，绝非简简单单能以知兵二字来表述，一时间，他原本十分沉重的心情，忽然间冒出来一种莫名其妙的信心。
情报的介绍之后，很意外的是，大厅中挂起了一副大比例的江北地图，阿萨津城驻防的卡伦哨官鲁麦被叫来详细讲解这周边的地形，这是个三十多岁的山东汉子，早些年闯关东之时，他和家人北上讨生活，结果却和家人在一场兵祸中失散，他最终流落在边境从了军。
从一个外乡人，他在巡哨的艰苦生活中找到了属于他的天地，最终成为了阿萨津卡伦的哨官，对于这江北周围几百里的土地，他可都是带着手下的巡哨一一巡视过，而今天竟然被钦差大人召见，来向这么多级别远高于他的军官讲解地形，这让他也是十分的意外。
汪海很好的掌握着情报通报会的进程，在他的引导下，鲁麦很快的进入了角色，地图上很快就被标注上更多的重要数据。
秦铠翻阅着手中的报告，这是一份利用途径墨尔根城的嫩江航道建设一座小型船厂的建设报告，原本在墨尔根由李中堂大人筹办的船厂已经在赵烈文的斡旋下以20万两白银的价格完成的转让，这座根本未能投产的船厂，留给南洋系的几乎就是空白。
当时建立起来的两座千吨级别的船坞和100名木工，秦铠毫无犹豫的花了这20万两将他们纳入自己的体系，要在北方进行持久的战事，这内河炮舰无疑是至关重要的武器，而至今，尽管清政府建立了黑龙江水师、墨尔根水师、齐齐哈尔水师，当时，这都是些以保护运输为目的的水师，根本就是毫无战斗力可言。
最让人惊讶的是，俄国人已经在库页岛建造船厂开造内河铁甲炮艇，而整个东北的水师，最强大的竟然是吉林抚远水师的舢板舰队……而李中堂和雪帅彭玉麟虽然看到了北方的问题，筹到了在北方建造船厂的资金，当时在两年之后，除了花光了银子外，当地竟然连一条舢板也未能造出来过。
这份报告是由已经随船队抵达墨尔根的胡长途送来的，南洋船舶工业体系里，对于小型战舰方面最权威的设计师自然非他莫属，所以在接手船厂后的第一时间，一批技术骨干就跟随胡长途以最快速度赶到了墨尔根。
当时胡长途考察了墨尔根造船厂之后的第一个建议，竟然是放弃这个几乎是一片空白的船厂，作为一个海军强国论的技术实践者，他直接建议将船厂建在辽河的出海口营口港附近，那里靠近辽阳鞍山的钢铁基地，就是离北洋水师的旅顺港也不远，可以说是一个理想的建设点。
秦铠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营口附近的大连港，那可是后世中国战舰的一个重要建造和试航点，也是个十分有潜力的大型港口，不过他可没打算在北方输出相关的技术，战舰制造方面的技术进步，绝对是一项最重要的重工业成就。
别看马尾船政和北海造船厂在短短四年间完成了从木制船壳到铁制战舰的工业进程，但这其中意味，绝对是跨时代的，这其中融入了多少南洋系技术工人的心血，自己又投入了多少后世的技术经验，这是绝对不能向外扩散的技术。
在重工业的问题上，秦铠的宗旨非常明确，只能也只允许南洋体系进行管理，对于南洋体系，其实他有时候也很难认定这其中的性质，南洋体系肯定不是民办，在这时代，唯有自己才有能力和权力去这么做。
但也极大的区别于官办，这其中一个重要的标志，那就是管理着这庞大产业的大佬们，如何兴、徐国方，他们都没有任何的官面上的职务，当然，吴金贵在这其中是个例外，那是因为他管理的产业更多的类似于后世的工商税务。
秦铠这样的做法，使得南洋体系有着一种介乎官办和民办之间的位置，因为他深知一点，官办的产业，将会产生严重的效率问题，这其中的弊端几乎是无法避免的，而使用现在这种体制，实则是他对于何兴、徐国方这批精英的信赖。
从技术走上管理，这是秦铠一直确信的真理，要任命一个官员去管理南洋体系下的任何产业，可以这么说，最终的结果就是将产业变成另外一个官场，这是秦铠绝对不容许出现的情况，科技才是引导工业的动力，而政治引导的，绝对不是产业的进步，而是体制的进步。
他翻阅到报告最后，拿起刚刚自己提出过设想和实现的一些观点后，由马尾实验室一名叫来自广东的学生最终设计完成的第一代钢笔，虽然这第一代钢笔还有一些小毛病，当时对于用了太久铅笔的秦总督来说，无疑是一个革命性的进步。
“最迟，在8月前钱完成浅水炮艇的设计和下水试航！炮艇的要求，由海军部提出具体的参数，请胡长途总办切实落实，资金方面，由南洋银行特别筹措！”
三个月，还有三个月时间，秦铠对于自己下达的这个目标也是有些无奈，留给自己的时间实在是太有限了，而工业化无疑是一场旷日持久的事情，绝非一早一夕可以完成的革命，好在自己南方的四年多历程，一个初具规模的工业体系和教育体系已经成型，这个目标或许能达成吧！
此刻，汪海和鲁麦已经完成了整个情报的通报，下面的军官不断的提出一些疑问，由汪海和鲁麦逐一进行解释，而所有人都意识到一点，钦差大人下面绝对不是要在阿萨津进行一场防御战，否则今日要讲的就是阿萨津的防卫和城南高坡上的阵地。
当时，同时所有人都心存疑虑，面对着如此强大的敌人，如何克敌制胜，无疑最重要的就是钦差大人能祭出什么样的法宝了……前日震撼和鼓舞人心的一场歼灭战，钦差大人显然是祭出了第一件宝贝，是否还有后续的法宝，他们都充满了期待。
果然，在情报通报之后，秦铠立刻发布了一系列的命令，结果第一条命令就让所有人都惊愕不已。
“派人去把那些哥萨克的尸体送回铎陈城！”秦大总督淡淡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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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 达斡尔人的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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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7章达斡尔人的信仰
这送毛子的尸体回去，那可不是个好差事，错愕至于下面倒是有人跳了出来，却是前日拦截哥萨克骑兵时吃了点小亏的副尉管忠，“大人，下官愿意领这差事！”
秦铠倒也没想到，第一个出来领命的竟然是这个副尉，前日以步卒硬抗哥萨克骑兵的指挥就是此人，他点点头，表示了嘉许之意，不料正要发布命令之时，卓鼎身后又有人出来和管忠抢生意了。
“大人，下官也愿意领这差事！”
出来的汉子，秦铠也认识，正是卓鼎手下的亲兵头目、麻将牌速阚，两人都要抢这趟难办的差事，倒是让秦大总督十分意外，他派出这趟差事，自然不是要断送几个手下的性命，现在可是关键时刻，每一个士兵都是一分战斗力，岂能随便失去。
而被抓住的哥萨克大尉伊万科尔斯基就是一张小小的底牌，而自己也需要利用这些尸体达到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至于谁去办这事，秦大总督立刻发挥了他一贯的特长，“卓佐领，你营中果然多虎胆之士啊，这事情你看着办吧，我这里还有一份公文，一并交给铎陈的克里夫中校！”
卓鼎也是很意外，不过立刻大声应下。
秦铠立刻追加了一句，“管忠、速阚，此去莫要缀了咱大军的威风，但也无需激怒对方，切记切记！”
而结下来的命令，显然都是为了备战作准备，是在阿萨津到铎陈城之间近70里的要道设置暗哨和消息树，这消息树的办法无疑又让众人佩服的五体投地，这玩意可比狼烟隐蔽多了，若是设置个狼烟点，对方在作战前肯定先派人把这些哨点给摸了。
此外，调拨过来的二十多巡哨和阿萨津城原有的二十多名巡哨立刻都接到命令全数出发，作为本地作战的重要向导，秦铠指派给他们一系列重要任务。
而各营兵马更是下达了新的调防命令，城内民壮的军事训练也被提上了议事日程，秦铠签下将领，城中青壮必须无条件服从兵役指派，当然，这些民壮做的都是杂兵的活，当时，作为补偿，服杂兵役的各户，都将获得粮食和银两的补偿。
结果，每月500文外加30斤高粱面的杂兵役命令一发，却引发了另外一场小小的风波，原本城里就有大批青壮在城外加固高地上的工事和壕沟，听说钦差大人发下来的杂役竟然发粮食和饷银，立刻有不少人跑回城争着要进杂兵营。
结果大使韶布匆匆赶来，请秦铠把这服杂兵役的条件降低，因为在短短一日间，已经有超过一千人报名服这杂兵役，这导致了成为修筑工事的进度都受到影响，这意外的情况，秦大总督也是纳闷了一会，他这个杂兵役其实另有意图，没想到却引发了这样的结果。
不过，这挖战壕和工事也就是暂时性的活，倒是不难解决与杂兵役的冲突，秦大总督立刻发布了一条新的规定，向城内各户派劳役，出劳役着，官府给予粮食补助，这建造工事、挖掘坑道的活那可是标准的体力活，当时干上一天，足够一户五口之家喝稀的喝上三天，立刻就解决了这青壮的问题。
杂兵役在一天半时间内就聚起了1500名青壮，由秦铠的护卫队派出士兵作为指导军官，对这些杂兵的训练十分简单，而且是快速操练，军纪和射击，秦铠对这些人的要求只有一点，战事在军纪官的督导下可以完成掩体后向敌人的射击。
而秦大总督则在衙门由大使韶布出面，接见了由各地逃到阿萨津成的部族首领和当地的汉人家族的族长，这阿萨津有人口十几万，这些日子流入的人口又有数万，其中多为被毛子驱赶和听到消息逃难而来的，听到钦差大人接见，自然是惊喜非常，一个个都在衙门外排起了长队，竟然一时间字啊衙门口形成了一条长长的队伍。
这让发起人秦铠也是一头黑线，自己只是琢磨着要充分发挥来自人民内部的抗争力量，你丫的，这阿萨津城有那么多民间和民族组织嘛，宋云泽跑出去看了一会，回来报告说，外面至少排了一百多号，这5分钟接待一个，啥都没问明白，就要近9个小时，这是人干的事情嘛！
不得已，亲兵队全部上阵，先把这些人的底细一个个都盘问清楚，有钦差大人的牌子镇着，倒是没人敢睁眼说瞎话，半个时辰后，终于把其中人数最多的二十个部落首领和几个汉姓大家族给领了进来。
进来后，一众人跪了一地，这也难怪，这些北方的部族，见过的最大官员也就是阿萨津的大使韶布，想秦铠这等一品大员，完完全全几乎是传说中的，秦铠倒也没有表示过分亲善的意思，他找这些人来可不是谈民生的。
不过，这里的这些部族首领、族长之流，除了个别看起来有些老迈外，绝大多数看起倒是十分的彪悍，这北地的困难生存环境，倒是能锻炼出一些强壮之士，这让秦铠又多了几分把握，他点点头说道：“诸位都请起来说话，看座！”
这些人一个个战战兢兢的坐了半边屁股，这位钦差大人现在可是传的跟天上神仙似的，这城里的说书先生都直接把举手间灭了毛子骑兵的这位大人说成是天上星宿下凡来的，众人看待的眼光自然是敬畏有加。
秦铠对于这种显而易见的敬畏自然非常明智维系着，这外东北之地，那绝对是苦寒之地，自己要在这里搞什么教育普及，绝对是烧坏脑子的做法，建立起敬畏，才是这里行事的最好依仗。
他一指靠的最近的三十多岁一个身材魁梧、头上包着黄色布条的大汉，这厮这模样倒是跟后世某些电玩中的强力分子颇有些相似，想到这里，秦大总督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问道：“这位壮士，是来自哪个部族的？”
那大汉见钦差一上来就问自己，也是一喜，略带紧张起身施礼，大声的回答道：“禀告大人，小民是达斡尔族阿尔丹哈拉的首领索翰，我们哈拉原本是居住在阿萨津城北方乌纳河一带的，两年前受到俄国骑兵的驱赶，被迫迁徙来阿萨津城！”
达斡尔族，这位民族是以姓氏为部族组织的，而且在外东北也是当地仅次于蒙、回、朝鲜的大族群，而索翰口里的“哈拉”，就是达斡尔族以姓氏为标志的氏族组织……秦铠微微一笑，这达斡尔组是契丹的后裔，看着汉子的模样倒是有几分契丹人的血性，倒是个不错的起头对象。
“索翰，达斡尔族历来以崇尚保家卫国的英雄，缘何你这个族长却未能保住阿尔丹哈拉的领地？”这达斡尔族历来各个王朝守戊边疆的得力助手，他们信仰萨满教，他们崇尚的价值观十分朴素，保家卫国的英雄、辛勤劳动维系一家老小就是人生的价值。
所以，明清时代，乃至于更早的王朝，在达斡尔族归附中华之后，就一直是守戊边疆的一支重要力量，他们生活在从东北到外东北的大片土地上，却有着超出当地其他民族的高度文明，契丹受到汉文化的同化程度，很多方面丝毫不亚于汉文化发达的中原地区，而这些，都被达斡尔族传承下来。
听到钦差大人的问话，对于钦差大人竟然如此了解达斡尔族的文化，索翰显然也是十分惊讶和振奋，他忽然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被召唤的感觉，一直来带着部族四处躲避战乱，这根本不是达斡尔人该有的生活！
他猛的起身，向前猛跨一步，倒是让秦铠身边的亲卫吓了跳，结果却发现这索翰只是扑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向钦差大人行礼，这家伙正儿八经的举动也让秦铠十分意外，他对达斡尔人的了解远不如索翰想象的那么丰富。
等索翰行礼完毕后，抬头之后却一见这个契丹后裔的大汉依然是一脸悲愤之色，“大人，达斡尔人的土地是祖先生活千年的地方，作为达斡尔人的子孙，我的父亲战死在北方的故土，我继承父亲的位置，却无力庇护哈拉的族人，所以，我恳请大人发兵，我索翰为了让部族重返故土，愿意献出所有的忠诚，乃至于我的生命！”
这魁梧大汉的肺腑之言，说得是真真切切，在场之人，都能感受到那发自肺腑的悲痛，从数百里外的乌纳河畔历尽艰辛迁徙到黑龙江边，这其中的辛酸，这里可不是达斡尔组阿尔丹哈拉一个氏族的苦难。
有人开了个好头，立刻另外两个达斡尔族的哈拉首领也是扑到在地，大声的倾诉着部族遭受的苦难，听了之后，秦铠不禁也是感慨万分，这些朴素的民族，虽然他们对于中华民族并无特别的概念，他们的谨慎的生存在达斡尔族的部族中，维持这对中国的归附感。
当时在遭到家破人亡、离乡别土的苦难时，他们能唯一想到的，就是奋起的抗争，达斡尔人在北方与俄罗斯人进行了艰困的战斗，索翰的父亲和部族中最优秀的战士使用着原始的武器对抗武装到牙齿、更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哥萨克骑兵，最终以他们的生命来践行了达斡尔族的价值观。
哀兵可用啊！秦铠一脸沉痛的起身走下来，将三个氏族的达斡尔人一一扶起，“达斡尔人是这北方的主人，而这地方，绝对不是那些西方的白种人该来的，他们是罪孽深重的强盗，我向达斡尔人的奋战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得到钦差大人的敬意，无疑让这三个达斡尔人万分感激，这代表着他们父辈的牺牲获得了最正式的认可，虽然只是只言片语的表示，当时却让他们感激涕霖。
秦铠一招手，一个军官上来，“索翰，你们三位跟我的亲卫去详细谈谈，若有任何想法，都可以来找我呈报！”
众人略带意外的目光中，三个达斡尔汉子一脸兴奋地被引入了偏厅，而其他人都惊讶的暗自猜测着这其中的处置……众人目光中疑惑，秦铠自然是看到的，他扫视了一番众人，眼光中满是自信和淡定。
“诸位，想必你们都知道，我此番来北地就是勘定大清与俄罗斯国的边界，只要我们掌控的土地，自然就不能让毛子拿了去，而毛子之前破坏瑷珲条约所侵占的各部族领地，只要你们尚有收复故土的心思，我必全力助你们！”
下面的那些被俄罗斯人四处驱赶的蒙族、回族、鄂伦春族的首领自然听出了这其中的话外之音，立刻大声控诉起自己部族的苦难史，一个个都是苦大仇深的模样，这外东北的部族，其实那个没有被毛子烧杀抢掠的经历，一时间一旁负责记录的几个文员都是奋笔疾书，生怕漏了重要的消息，待会儿大人可要发飙了。
这样的氛围中，一个个部族都被秦铠的亲卫引入偏厅详细讨论钦差大人的后续安排，唯一例外的是代表城里几户汉族的几个族长，这阿萨津城里的汉族百姓可不在少数，从大使韶布的嘴里，秦铠了解到，至少有两三万的汉人。
当时汉人与当地土著最大的区别，那就是汉族都是这二十几年间从南面迁徙过来的，而他们对这土地的依附感，相比这些被毛子赶来赶去的土著来说，相对而言是较小的，他们最关心的是阿萨津的安全，毕竟这里是他们在北方找到的根，当时，若阿萨津城面临被攻陷的情况，他们当中大多数会选择渡河去黑龙江以南寻找新的机会。
看着这剩下的四五个汉家族长，秦大总督倒也不急着抛出什么方案，他拿起宋云泽递上来的登记簿子看了看，这几乎大的家族，几乎都是从山东来闯关东的义民，“诸位族长，这阿萨津城现在可是北方至关重要的军事要点，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想必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无需我多言了吧！”
几个老头商议互相眼神交流了一下，立刻一起起身跪下，“草民们在这阿萨津城都生活了快20多年了，绝不希望俄国毛子来，大人若有任何吩咐，我等必然全力以赴，请大人名示！”
秦铠倒是担心过这几个老头会不会是老顽固，这会儿倒是放下啦心，自己这块钦差的金字招牌，看起来倒是十分管用，“诸位，我已经向朝廷请命，成立武装拓荒团，沿河外东北的水道一路向北拓展控制区，各户子弟可优先报名，凡是拓荒成功，朝廷封赏每人土地百亩，免徭役、地税50年！”
驻扎在墨尔根的吴康，最近忙的都快要飞起来了，自从传来命令，让自己协助处置墨尔根的造船厂的事务后，他就去看过了这几乎是一片荒地的船厂，他对于造船这种技术活完全是门外汉，当时这并不影响他对于造船业的关心。
吴金贵是南洋体系的核心层人物，他自然常听吴金贵说起一些南洋体系内的并不算机密的消息，秦大人就是靠着海战起家的，而马尾造船厂和北海造船厂在南洋体系中的地位，他自然是知晓一二的，所以这次让他协助打理这墨尔根造船厂，他是上了十足的心思。
从墨尔根和周边招募了一大批劳力后，很快船厂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唯一的问题是，机器方面他是门外汉，而从广州赶来的胡总办最近却一直带着一帮手下呆在船坞里，这让他想帮忙也无从下手。
今天，看到船厂内务都忙活的差不多了，吴康特地来找胡长途，想和他商议一下下一步的事情，毕竟这船厂的事务千头万绪，这里招募的工人素质，那可远不如了马尾和广州的工人，许多人都是丢了土地的农夫，技术最厉害的，也就是村里的木匠之流。
等他走进船厂，却意外的发现有大批货船停在船厂内部的简易码头上，他立刻到了厂房内找到胡长途问个究竟，结果在船坞里更是看到了让他惊讶的事情，这个整理和修缮完毕没多久的船坞上，一个钢制的龙组竟然已经在开始铺设！
短短一个多月时间，这座停产两年，从未铺设过甚至于一条木船龙骨的船厂，竟然已经迸发出新的生命力，这让他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强大的自豪感，也就是在南洋体系中，才有这样效率和能力。
看到正在忙碌指挥着船坞内龙骨调整的总办胡长途，吴康知道，自己这会儿去找这个朴实的汉子，肯定是搭不上话的，他四处转了转，当看到一个工人正在厂房门生火烧着一口大锅时，他立刻找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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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8章 怒江ii型浅水炮艇
第418章怒江ii型浅水炮艇
胡长途接到让他接手墨尔根的造船厂业务时，就立刻明白了秦总督的意思，那就是需要大批内河作战的炮艇，这玩意对于南洋体系来说，早就不是新鲜玩意了，经过越北战争的洗礼，由他设计的“怒江”级内河小炮艇可谓是出尽风头。
不过，怒江级小炮艇当时就是个临时产品，越北战事一触即发，当时就是根据一款内河商船进行了缩小版的改造，把吨位从1000吨降到300吨，改进了动力，采用的每座炮重2.5吨的120mm速射炮后，成功的全面压制了法国内河炮艇上的80-100mm老式后装火炮。
而这一次，秦大人对在黑龙江上行动的炮艇提出的新的要求，装甲成为了重要的内容，必须能对抗俄罗斯远东军队步兵普遍使用的68mm-80mm野战炮，此外哥萨克骑兵也有50mm的骑炮，也是主要的防御对象，毕竟北方的情况与越北大不想同，新的炮艇在秦铠的设想中，将会是日后参与进攻的重要武器。
他带着自己的技术小组在墨尔根造船厂泡了整整十天，根据这里船坞的状况对原来的怒江级炮艇进行的大幅度的修改，其中，一部分马尾工业的新技术被加入了新式内河炮艇的设计，当然，胡长途原本希望将新的船型能在日后作为辽东湾的防御力量，不过在充分调查了东北水道后，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马尾海运在招募了一批熟悉东北水道的墨尔根水师和齐齐哈尔水师的老兵后，成功的打通了北方的水上通道，而最近又成功的通过嫩江转道松花江，成功的开拓了直达黑龙江城的航道，但是整条航道水位深浅不一，险滩更是密布。
马尾海运在两个多月的运输中，已经有3条货船发生触礁事件，好在是船队整体行动，这才没弄出重大的人员伤亡，作为第一批的开拓者，他们为航道的开通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而且为之后贯通东北的水上航道的建设提出了一系列的需求。
这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对吃水提出的新的要求，很显然，海航的v字型船体设计即便是大规模改进，也不可能适应东北水道的要求，而随着船体的改变，胡长途摒弃了老式的立式锅炉，而采用了新式的三胀蒸汽机、卧式水管锅炉1座，预计输出功率为1500马力。
由于内河炮艇采用了吃水更浅的平底设计，速度上只能达到14节左右，这对于内河船只来说，还是很快的速度，马尾海运的内河运输船的平均速度只有18公里每小时，远低于设计炮艇的速度。
而防护方面，采用了了重点防护的措施，减轻了炮艇整体的吨位，弹药库和动力舱都加装了50mm的装甲，在实战中足够低于陆军野战炮的攻击，而整体使用20mm钢甲的外壳，使得炮艇的防护能力对于陆军枪械类达到了极强的防护能力。
而火炮方面，考虑到内河作战，射击距离都不会太远，只在指挥舱设置了一具简化版的光学瞄准具，而火炮方面还是沿用了马尾火炮局的杰出产品，前后共两门120mm、30倍径的速射炮，可以发射多种型号的炮弹，此外船上还有mg08机枪6挺，作为单兵打击武器。
随后而来的海军部第一批作战人员立刻就彻底被这款全钢式的内河炮艇所征服，这都是经历过越北战争的士兵，“怒江级”炮艇火力出众，只是防护能力欠佳，毕铁胁木壳船的防护再怎么强化，那也是白搭啊，而这种改进型的“怒江ii型”内河炮艇，显然是兼具了防护和火力的优势。
胡长途和海军部督造的军官在船坞里上上下下的检查正在建造中的战舰，战舰的所有材料都是马尾海运从广东运输而来，在这里只是进行组装，而鞍山钢铁厂的产能还未完全体现，目前生产的是以粗钢和锻铁为主，产品大量运往广东湛江进行二次加工，然后投入到方兴未艾的铁路建设大潮中。
不过，部分的零件，已经可以由鞍山钢铁下属的零件加工部门完成就近的制造，主要是铆钉、铁条之类的小玩意，这已经充分显露出辽阳的重要工业地位，作为北方唯一的大型钢铁厂，地理位置优越，而且就近就能获得抚顺煤矿的染料。
虽然抚顺煤矿的产能不算太高，但是相比从传统煤炭产地山地等地运输，或者从台湾的煤矿运来，这成本可谓是天差地别，对于刚刚兴趣的鞍山钢铁厂无疑是极大的优势，而且听说正在就近的朝鲜地界上勘探煤矿，若是朝鲜煤矿能投产，当地的钢铁产能可以尽快的得到释放。
等到天色转黑，船厂里的煤油灯都被点燃，胡长途这才带着手下匆匆走出船坞，尽快吃好晚饭，尽早休息，明日天一亮，他们将继续新船的建造，秦总督要求的是八月份下水，那只有区区两个多月的时间，对于300吨的炮艇来说，无疑还是非常紧张的。
何况，这一型号同时建造的有两艘，而不是一艘，现在最大的困难并非是技术层面的，而是工人层面的，本地的工人，在技术上显然难以达到马尾工业的要求，承担主要工作的还是来自马尾的大批高级技术工和工程师，而本地工人也在实际操作中依葫芦画瓢，先培养成熟练工再说。
离开船坞到旁边的饭堂，也不过两分钟的时间，但是这些勤奋的技术工们还在孜孜不倦的谈论着造船的事情，对他们而言，这人生最大的事情，就是在南洋体系内造出最优秀的战舰，而其他的一切，都不成为影响他们工作的因素，因为，他们每个人都真心的感到自己的付出，都已经得到了南洋体系的热忱回报。
从毫无地位的学堂、工匠，摇身一变为现在的高级技术工、工程师，这其中变化的不仅仅是薪酬上的天差地别，更重要的是身份和整个体系的认可，对他们而言，在南洋体系内的经历，用后世一句话“翻身做主人”来概括，那是十二万分的恰当。
进了简陋的饭堂，这上百的工人都惊讶的发现，原本熬粥和铁锅和当地请的杂工，忽然间都不见了，替代他们的是一排整齐的大铁锅，四五个衣着整体的厨师正在紧张的炒菜，而中间破旧的木桌上，已经放上了大盆的饭菜，整个饭堂飘扬着阵阵猪肉的香味。
胡长途惊讶之余，转头便看到了正在指挥着几个伙计的吴康，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细想之下，也是十分感激秦总督给指派的这个杂物总管，自己忙于这炮艇和内河船只的设计、建造，根本抽不出精力去考虑这技师和工人们的其他事务。
而吴康吴掌柜虽然对于这船厂的事务并不了解，但是在船厂开办、招工、整饬等事务上的通力协作，让他从心底感激对方的支持，他立刻笑呵呵的上去和吴康打招呼，“吴掌柜，我们这百多号人，这么下去可不得让你给养的肥肥胖胖的啦！”
吴康哈哈一笑，“胡总办，你们忙的那事，我是不懂，但是总督大人可是给我下了命令，一定要帮着把这厂子给张罗好了，这吃喝拉撒睡的五大事，你就别操那个心了，有什么需要我来张罗的，尽管开口！”
两人都是墨尔根船厂的主事人，自然明白这船厂之中的千头万绪，立刻各自端着饭碗坐在桌旁边吃边谈，而吴康则把东北货行对商船的要求也转告了胡长途，请他代为定制，而胡长途则把工人紧张的问题，委托给吴康尽快招募，这一顿饭不过半个时辰，却解决了不少船厂的实际问题。
铎陈城，自从哥萨克大尉伊万科尔斯基前去阿萨津城刺探情报后，克里夫中校就忙乎着准备对阿萨津的入侵，经过一个多月的占领，现在已经有近400户的武装移民入驻。
沙俄1861年颁布了《阿穆尔州和滨海州移民法令》，对武装移民给予了优厚的待遇，免费获得100俄亩的土地使用权，免征20年土地税，并且可以以每亩3卢布的价格将土地转变为私有，而对于自己筹集资金移民东亚的俄国人，免征兵役并且终生免交人头税。
但是这样的条件，根本引不起俄国人对远东移民的兴趣，从1861年到1869年按照这条件进行移民的不足两万人，这无疑是一个可笑的数字，之后在远东最大的人群，却是依照军事进攻安排的武装移民，这些亦农亦兵的移民，依靠战争劫掠来致富，当然，财富却是来自于东亚本地的土著。
面对这样的情况，1882年，沙皇再次颁布了新的法令《关于向南乌苏里边区官费移民法令》，在海参崴正式设立了移民局，从俄国在欧洲的各省由海路大批移民东亚，提供了相比之前移民条例优厚得多的待遇，除了免费的土地，还提供旅途的一切花费，免除各类赋税，力度之大，前所未有。
很显然，这样的移民政策从两年前开始，发挥了非常惊人的作用，从1882年起，每年移民都超过一万人，效果十倍于之前的移民法，
铎陈城被占领后，立刻就有大批新移民申请来这里居住，第一批居民在发起进攻后的第一周近开拔了，随后的一个月内，就基本完成了铎陈城的占领，所有原住民都被驱逐殆尽，这里已经成为了一个完完全全的斯拉夫人的城市。
这新移民迅速到来的原因无他，那就是俄国远东总督姆拉维约夫中将下达的《占领嘉奖特别条例》，在新获取的将归属俄国的土地上，在第一个占领月里到达的武装移民，将获得额外的土地奖励，在这种赤果果的侵略政策下，俄国人在外东北地区的清除原住民行动迅速升级。
新任的铎陈城卢瑟弗县长已经到任，克里夫中校正在与他移交相关事务，在他眼里，只要俄罗斯军队到达的地方，那就是俄罗斯帝国的既有领土，不过，这个卢瑟弗县长显然远不如克里夫中校这般狂妄，对于被派任到这么前哨的地方来担任这俄罗斯帝国底层的小官吏，他也是心中颇有些不安。
“克里夫中校，我希望军队能在铎陈城维持防务半年以上，以确保铎陈城的治安！”
对于这个来自顿河旁肥胖小文官的胆怯心思，克里夫中校不屑的摇摇手，“卢瑟弗县长，这里有400户武装移民，你的任务就是号召他们来保卫他们刚刚获得免费房屋和免费的土地，在远东，只要勇敢的俄罗斯军队出现，远东的懦夫们早就逃的无影无踪了，这一点已经被无数次证实了！”
“但是……”卢瑟弗是来自顿河中游齐姆良斯克城的小贵族，被克里夫中校抢白几句后，也是一脸无语之状，不过他是新的小官吏，与军方并没有直接隶属或者管理关系，既然对方不愿意，他也只能不可奈何的接受。
“报告！”这时候外面传来士兵声音。
“阿尔金少尉，什么事情！”克里夫也懒得和这个新任县长说话，这边土地上的油水已经被全部榨干了，他应该有更重要的工作去处理，所以立刻转头问起报告的少尉。
“中校，一里地外我们的哨卡处来了一批中**队……”
“什么？中**队，难道他们喝醉酒了？竟然敢闯到我们的防区？”克里夫当时就有些抓狂，刚才还在和卢瑟弗说中国人是懦夫，这会儿竟然冒出来一支中**队！此刻，一旁的卢瑟弗显然也是十分有趣坐下来，打算好好听听这个消息。
“中校，他们是奉了清国大臣的命令，送回一批哥萨克人的尸体，我查验过了，是伊万科尔斯基大尉的手下！”少尉对于中校大人的失态十分郁闷，只得等他发飙完了才把后面的话说完。
“什么！”克里夫中校立刻就跳了起来，这伊万科尔斯基大尉去探查阿萨津城的情报，这多少与他是有干系的，现在活得去了，却全部被人干掉送回尸体来，玩意第三骑兵团的雷萨尔中校来找麻烦，那可真就是一桩麻烦事了。
倒是一旁的卢瑟弗县长听出一些弦外之音，“阿尔金稍微，那个伊万科尔斯基大尉呢？也死了？”听到卢瑟弗的问话，克里夫中校显然也意识到自己竟然忽略了这个重要的问题，也立刻瞪着阿尔金看。
“尸体里没有大尉，来的军官还递交了一封公文，说是要递交远东总督姆拉维约夫大人，要求我们必须尽快将这份由清国勘定边界钦差大臣签署的公文送到海参崴的总督府！否则，要中校你承担一切后果！”
混蛋……克里夫中校愤怒的扔掉了手中的茶杯，这个什么清国的钦差大臣竟然敢来命令自己，这些远东人一个个都是懦夫，在俄**队的刺刀下，只知道瑟瑟发抖，除此之外，就是愚蠢的拿着大刀、弓箭还有老掉牙的火绳枪来送死。
“派人把这些清国的混蛋统统杀掉！”克里夫显然被激怒了。
下面的阿尔金少尉显然和意外，对方送来哥萨克人的尸体还有外交公函，那代表的就不是普通的士兵，不过中校的命令，按照军纪那也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的，他立刻行了个军礼大声的应下，转身准备出去。
“阿尔金少尉，稍等片刻，”这时候一旁看笑话的卢瑟弗县长倒是体现过了几分政治头脑，这克里夫中校就是个莽夫，对方送来外交公函，这也要喊打喊杀，这可就不是简单的边界争端了，而是一场外教纠纷。
他转头向克里夫中校笑着说道：“中校，这只是几个送信的小兵，杀了也没作用，您别忘记，伊万科尔斯基大尉可在他们的手里，若是对方以这个理由处死大尉，我想那才是真正的大麻烦吧！”
克里夫也是一愣，显然想起这茬子事情了，回头怎么去跟雷萨尔中校说这事情，还真是个头痛的事情，他点了点头，“这样吧，阿尔金少尉，你要很严厉的答复他们，让他们回去立刻把大尉送回来，记得派出侦查队去阿萨津了解下情况，有多少敌人！”
他琢磨着这件事情十分奇怪，对方既然击毙了是个哥萨克人，那说明还是有一些战斗力的，却这么老实的把哥萨克人的尸体送回来，还送信给总督大人……这信中，他捉摸了一下，肯定是要求俄罗斯帝国把刚占领的铎陈让出来之类的废话。
照这么推测，这个中国钦差大臣那也是个熊包……想到这里，他立刻有了个感觉不错的计划，匆匆把卢瑟弗赶走后，带着卫兵匆匆赶到三公里外的哥萨克骑兵营的营地。
……
第418章怒江ii型浅水炮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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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9章 阿萨津之战(一)
第419章阿萨津之战（一）
阿萨津城南的一处简易码头上，成群结队的青壮正在紧张的将砍伐来的圆木扎木筏，而简易码头上，不是有人从对岸撑着小船过来，运走一些人，这些人都拿着简易的包袱卷，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一副逃难的样子。
几个大胡子的斯拉夫斥候匆匆赶到阿萨津城外时就发现了这个异常的情况，当然，他们也看到了城南靠河边的土坡上修建起来的工事，不过他们很快也看到了一些特殊的情况，不时有一小队一小队的清军士兵匆匆从挖掘好的壕沟里整装撤离。
领头的军官倒是想过要靠近些看看，不过旁边的士兵立刻提醒他，之前哥萨克骑兵团的伊万科尔斯基大尉就是带着人跑出去看，结果变成尸体被送回了铎陈城……军官立刻打消了继续侦查想法，远远的绕着城看了看，再没有特别发现。
第二天一早，昨天半夜里回来的斥候，就把这个消息就送到了克里夫中尉手中，当时克里夫中校就有些暴走的倾向，这情报翻来覆去就一个结论，阿萨津的中国兵要跑路……
这似乎与之前那个神马清国钦差大臣送来哥萨克人的尸体和外交公文的做法，颇有些背离的味道，细细琢磨一下，克里夫中校似乎看出了其中的关窍！
胆小、懦弱的中国人肯定是害怕强大的俄罗斯军队的报复，阿萨津城能有多少士兵？派出去探查斥候的估计是大约三四百的正规军，还有不少民夫……中**队的战斗力他们是见过的，原本驻扎在铎陈的巡哨，这些人可以说是远东中**队中的精锐。
在进攻铎陈城时，他们遭到了顽强的抵抗，不过对方人数太少了，四面合围后，轻松的以野战炮结束了战斗，之后也遭到一支清国小分队的袭击，但是对方在外围就碰到了哥萨克的骑兵，这平原上的骑兵战，而且哥萨克营数倍于对方，结果自然是完胜。
而对方老式的前装步枪，在射速和火力上根本无法和俄罗斯军队的伯丹步枪相提并论，这样的话，就很容易解释现在阿萨津的情况了！现在的问题，就是立刻出兵抓住这个该死的神马钦差大臣呢？还是等待对方撤退之后，轻松的占领阿萨津的问题了……
5月28日清晨，铎陈城西北秦铠布下的第一个暗哨点赫然发现了敌情，按照事先的约定，第一棵消息树悄悄的倒下了，纵马路过山坡下的哥萨克第三骑兵营的先头部队丝毫没有发觉山顶上某处消失掉的一棵小树。
高度戒备当中的阿萨津巡哨队早已在沿途设下了暗哨，哥萨克人还在山间小路徘徊之时，消息已经传到了阿萨津城，唯一遗憾的是，消息树这玩意实在是老土了点，没办法传递再多的信息，反正是毛子出洞了！
哥萨克骑兵作为前哨这也是俄罗斯军队的惯例，这次负责出击的是阿列克夫大尉指挥的第二骑兵连150骑，对于指挥第三连队的伊万科尔斯基大尉被中国人俘虏的消息，显然让哥萨克骑兵们极度愤怒，尤其是对方竟然还送回来十几具被击毙的士兵。
雷萨尔中校在接到出击命令后立刻派出的前哨，他带领第二梯队300骑主力部队与克里夫中校的步兵队沿着大道进发，前方的阿列克夫大尉不断传来消息，看来推进情况不错，至少中国人没有任何像样的抵抗。
在推进到距离阿萨津城东南30公里的位置，哥萨克第二骑兵连遭到了第一次有组织的阻击，中国人在右侧的一处山顶上建造了一处固定式的哨所，并且在山下设置了一个哨卡，这哨卡看的出是刚刚设置不就，因为前日斥候的报告根本没提到这个明显的哨卡。
对方看到哥萨克骑兵的反应倒是跟自己想象的差不多，几乎是骑兵出现的一瞬间，对方在大路上扔下一堆乱七八糟的拒马，七八个士兵乱哄哄的打了几枪后，直接钻了树林子。
阿列克夫大尉自然也无疑让优秀的哥萨克骑兵钻林子去追几个逃兵，下马清理路障后，正准备向阿萨津城继续进发时，那些个钻了树林子的士兵竟然从左翼的林子里不要命的发起了偷袭，当时就有两名哥萨克士兵被打倒。
这时刻，阿列克夫大尉其实有两个选择，一是纵马直接闯过这个关卡，只需一纸信息把这里的情况通报给后面的步兵，由哪些步兵来解决这几个游兵散勇，不过这个阿列克夫可是出了名的脾气火爆，他最喜欢的就是蹂躏哪些部族中的相貌姣好的女子，最容不得的就是让他不爽的事情。
这一次，他自然也毫不犹豫的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优秀的哥萨克骑兵即使下了马也是最优秀的步兵，结果人刚进树林，另外一侧就出现了另外一批中国士兵，朝着留守的几十是哥萨克士兵乱射一通，交战片刻后，双方各有死伤，对方退入了右侧的山上。
这时候，阿列克夫大尉才发现，山上竟然有一处隐藏在树林中的哨卡，而进入左侧树林追击中国士兵的队伍扫荡整片树林，这么大一片树林，那里找得到人，白白浪费了小半个时辰一无所获的回来了。
而从山下仰攻山腰上的那处哨卡，哥萨克人立刻断定，这应该有后续的外贝尔加团的步兵来干，阿列克夫愤怒的诅咒了一番中国人的无耻，在这么个山腰上盖这么一个哨卡，还真亏的他们想出来，他下令立刻上马冲过去。
这个哨卡自然是秦铠派出的巡哨设置的，阿萨津城的哨官鲁麦提出了这个位置，原本就是一个废弃的哨卡，而且这位置进可攻，退可守，打了就能跑，实在是狙击的绝佳位置，不过秦铠给鲁麦下的任务很明确。
骑兵可以放过，只进行骚扰，而对方步兵一定要想办法以骚扰战死死的拖住，当然，就鲁麦这大50号巡哨，虽然一个个都是好兵，不过，说白了，这些兵个人技术都不错，那可都是在外东北走南闯北锻炼出来的，但是放到正规作战的军队中，反而发挥不出作用来，这种游击战倒是发挥出了他们的特长。
哥萨克骑兵整队上马上，全力冲过了这个哨卡，继续向阿萨津直扑过来，而鲁麦则立刻从山上下来，在一处大道的转角处引爆了几个预先埋设的炸药包，当时就把大道两侧的土坡给找炸塌了，一时间这一段的道路上堆满了崩塌的山石和泥土，这些巡哨立刻赶上来在泥土了做了些个手脚。
雷萨尔中校听到前方传来的消息，也是十分意外，难道是中国人派出的阻击部队，预料到强大的哥萨克骑兵会来追击？这似乎也不可能啊，一路上的斥候并没有接触到对方的斥候，他立刻下令哥萨克骑兵营率先突进，必须保持和前锋的距离，才能在最佳时刻投入战斗。
不过，到了前面山口，竟然发现道路已经被崩塌的山石和泥土给塞住了，这让他立刻感受到危险的信号，一番侦查后，也没看到有什么敌情，等骑兵们纷纷下马准备清除路障时，右侧的山顶上乒乒乓乓的一阵乱枪就响了起来。
雷萨尔中校也是大吃一惊，躲在一颗大树后掏出单筒望远镜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山腰上紧赶有一批中国士兵正在朝下面开火，这距离起码也有600米以上，说实话，要在这样距离上打中目标，还真是个高难度的活，只是，这300号人排在大路上，这乱飞的子弹歪打正着的倒是多数。
而那些清理路障的士兵自然不是傻子，听到枪声后都是第一时间逃离了大道，纷纷躲入两边能找到的任何掩体之后，待看清楚偷袭的敌人后，纷纷举枪反击。
只是，对于骑兵来说，600米的距离完全是个巨大的障碍，骑兵为了射击方便，使用的都是枪管相对截短的卡宾枪，巡哨使用的标准步枪射程都在800到1100之间，而骑兵用的这玩意，在300米上的准头还是可以的，超过了，那就可以用“乱飞”二字来形容这弹道了。
双方乒乒乓乓的互射一通，结果雷萨尔中校立刻发现了，这完全是毫无意义、浪费子弹的行动，对方射击点最多有20-30个，也就是说，那山头上也就那么点人，他观测到的一处哨卡位置十分的险要，若是要攻克，非得用上骑炮。
问题是，对方这山头地形实在太坑爹了，两处巨大的岩石夹着一处通道，仰攻的话，小口径直弹道的骑炮估计也够呛，估摸着根本发挥不出火炮的压制作用……他此时的心思完全放在前哨的骑兵连身上，对方故意破坏道路，而且派出部队进行骚扰战，这其中的用意非常可疑。
雷萨尔中校立刻下令200名哥萨克骑兵对山头上的敌人进行火力压制，另外一百名哥萨克骑兵立刻全力投入清除路障的工程中，冒着乱飞的子弹，哥萨克骑兵们一万次的诅咒山头上那些该死的中国兵，竟然让勇敢的哥萨克人当起了搬运工和挖土工。
更要命的是，哥萨克人根本没带任何工具，这搬搬石头倒也还能行，但是几块体积过大的巨石却难倒了他们，这会儿即没绳索，也没撬棒，更讨厌是满地的泥土，骑兵根本没带挖出的工具来，那玩意只有后面的步兵团有，不过那些家伙还在好远的地方爬行呢！
山头上，巡哨小队的头目、阿萨津城的哨官鲁麦躲在一个窥视点笑哈哈的看着山下忙成一团的哥萨克人，大人要自己给哥萨克人制造麻烦，这可绝对是自己的特长，这些个巡哨整天就在和这东北的天地进行战斗，最熟悉这片土地的莫过于自己和手下的巡哨了。
这军队行进，最重要的就是大道了，而自己选的这个位置，若是想要绕过去，那可绝对是大悲剧，要绕着这片山岭整整一大圈，而且道路情况远比这条大道糟糕的多，即便是毛子想要绕过去，自己也能赶在他们前面到达适当的位置，给他们制造麻烦。
看着下面打的热闹非常的哥萨克骑兵，每一轮射击都腾起一大片的烟雾，子弹更是打的山坡上的树叶子刷刷的直掉，他猫着腰在简易战壕里跑了两圈，却意外的发现，除了有一个倒霉蛋被打飞了帽子、另外一个脸上给擦破了油皮外，25个汉子竟然毫发无伤。
而自己这边对山下毛子的杀伤，那也是少的可怜，毛子都一个个精明着呢，就是搬运路障的那些家伙也是一个个跑的跟兔子似的，这与其说是比赛准头，还不如说是比赛运气，他脑袋转了一圈，忽然看中稍远一些被放在路旁的战马群……
雷萨尔中校对于手下士兵的效率倒是十分满意，这路障都清除的差不多了，那几块大石头虽然挡着道，但是骑兵还是能从中间走过去的，至于地上厚的跟山似的烂泥，反正骑马过去根本无所谓，这烂摊子就留给克里夫中校那个白痴吧，他干干这个倒是正合适。
忽然间听到手下一片惊呼，圈在稍远处的战马竟然成为了山头上那些无耻中国兵的攻击目标，很显然，这么远的距离，要打击这些精的跟鬼似的哥萨克骑兵不怎么容易，不过，对于站成一片的战马，那可是个巨大的目标。
一时间山下像开了锅似的，哥萨克骑兵都拼了命跑过去抢自己的坐骑，这战马就是骑兵的第二生命，这战马有个损伤，那可就要和后面的步兵团一起玩了，轰的一声，又有几匹战马被流弹击中，狂暴的状态立刻引发了战马群的骚动……
鲁麦这神来之笔的一记灵感，竟然让已经准备通过路障的哥萨克骑兵营竟然足足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才把战马收拢了起来，这时候，远处俄国步兵团高唱的《天佑沙皇》歌曲都越行越近，这让雷萨尔更是火大，骑兵队赶紧收拢了队形，乱哄哄的挤过还堆着烂泥和大石头的道路。
前方早已纵马而过的哥萨克第二骑兵连阿列克大尉显然对于遭到小股部队的骚扰也是火大的很，好在纵马而过后倒也没有新出现的骚扰分子，他特地派出了十五骑作为尖兵，全连加速向前突进，一路上倒也在没有碰到过敌人。
这让他更确信了得到的情报，情报说的很清楚，中国人可能要准备逃走，自己跑的快，说不准就逮住条肥鱼，旁边带路的斥候向他报告：“大人，转过前面那片小树林，就能看到阿萨津城了！”
正在乐滋滋琢磨着美事的大尉忽然看到前方的尖兵飞快的跑了回来，等到了面前，尖兵大声的报告，“大尉，前方发现有几辆货车，看情形应该是中国人，还有几十个骑兵护送！”
这还真是想什么就有什么啊，几十个中国骑兵护送的货车？阿列克大尉立刻就笑开了花，刚才在哨卡吃的闷亏，还损失了几个手下，这会儿可要中国人连本带利给送回来，这火车上是神马玩意？黄金？白银？或者是中国的贵妇人……
想到千娇百媚的女人，阿列克大尉浑身都开始发酥了，下面也起了反应……看到尖兵还在傻兮兮的看着自己，眼睛一瞪，“混蛋，这还用回来报告嘛，立刻给我连人带车都抢罗，那些骑兵全部杀掉！为阵亡的哥萨克兄弟复仇！”
“乌拉……乌拉……”哥萨克骑兵立刻如同饿狼般露出了尖锐的爪牙，顿时，雪亮锋利的长刀挥舞起来，战马轰隆隆的加速，而前方的尖兵显然看到后后面主力的动向，也沿着大陆快速的向远处大道上正在缓缓行进的几辆马车追去。
远处哪一队人马显然也是发现了后面的情况，几十个骑兵立刻从两翼跑了出来，在马车的后面列起了十几人一组的三列，正好将整条大道都塞满，很显然，对方是试图要保卫这些马车！
看到中国骑兵的举动，骑着战马的阿列克大尉更加兴奋了，“勇敢的哥萨克战士，前方敌人的马车上肯定有让我惊喜的东西……冲啊！”
骑兵队协领阿古拉站在队列的第一排右侧的位置，这是按照骑兵操练队形，军官该站的位置，加入钦差大人骑兵队，并且通过选拔、光荣的担任了第一队的协领，这个蒙古汉子却像变了性子似的，完全不再像部族中那般的骄傲。
因为在这里，虽然钦差大人也只是来简简单的向他们几个军官传授了一点点骑兵训练和集团作战的要点，但是却让他这个整天在马上生活的蒙古人，竟然有一种茅塞顿开的感觉，他深深的感到，让蒙古族人无比骄傲的骑兵，要成为大人需要的骑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第419章阿萨津之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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