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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雪漂     工业中华txt下载     工业中华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390章 北疆军略

    “诸位,军机处拍发急电,黑龙江北的乌尔堪囤被北方的毛袭扰,当地的达斡尔族被迫逃离,毛子正在有计划的将黑龙江以北所有的华夏子民驱赶到黑龙江以南!”

    他挥手示意这些好战分子休息一下,“不过,我重申一句,可没有让和老毛子大规模开战的计划……”

    此言一出,下面的军官们都是大眼瞪小眼,这不打仗,把这几乎全部的高层都召集来干啥呢?

    秦铠眼光扫过,自然猜到这些家伙的心思,“北方,现在这天气,在外面撒尿都能冻掉**,不管是水驿、还是陆师,你们觉得自己有把握在北方作战嘛?”

    “大人,那地方的鬼天气可比法国人的子弹厉害!”一旁的章奎大声的回应道:“我在琉球和越南可都没挂过彩,才到辽阳呆了没几个月,这可都破相啦!”章奎这货的话立刻引来了一阵笑声,这位章大总兵现在脸上可不还贴着罗寿亲自给弄的一帖治疗冻疮的膏药嘛。

    现在,整个南洋水师里,谁对北方最有发言权,这倒还真得算上章奎,这家伙一发言,众人都意识到这其中的重大问题,水师、陆师那可都是没经历过严寒的考验,就是胖揍小日本的那一会,也算是跑北面去了,不过,天气可正是暖和的时节。

    这穿的跟个熊似的,还要打仗,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情,一笑之后都停下来听秦大总督继续开会。对于章奎这货的娴熟配合,秦铠还是非常满意的,点点头示意他坐下,然后继续讲下去。

    “今天的会议,有一个老的话题,一个新的话题,水师、陆师都必须全力以赴……”

    秦铠现在可没打算让手下这帮嗷嗷叫的兵头们闲着,菲律宾土著的暴乱已经呈现愈演愈烈的局面,这跟特别行动队在吕宋岛上的活动密不可分。

    伊巴山区的埃辛克土著军队虽然在去年针对巴延邦的进攻中受挫,损失了一部分主力,不过战争和死亡确实锻炼了农夫们加上对巴延邦的劫掠事实上是获得了大笔的比索,再次通过洪海的途径购置了武器后,在年底前,对伊巴山西面沿海小城博托兰的进攻中,却取得了标志xìng的胜利。

    这支农民军队第一次在对西班牙军队固定据点的进攻中取得了胜利,成功的洗劫了这座有150名西班牙正规军防守的小城,当然这其中重要的功臣是马尾海运从美利坚淘来的陆军野战炮,利用炮灰顺利击破了城门后,人数上占绝对优势的菲律宾农夫们在付出十几倍的代价后,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当然,埃辛克这个老滑头自然不准备据守这座防御力薄弱的小城,在洗劫得干干净净之后,他立刻选择了撤回山区,即便是这样还是被尾随而至的西班牙军队把整个殿后的部队都给吃的干干净净。

    不过对此他可没有一点的心痛,这殿后的本来就是新加入的炮灰,只要自己手中有枪、山上有粮这炮灰要多少就有多少,根本算不得什么,这一路上,他尽在琢磨,是不是继续跑一次海边的联络点,向中国人购买一批新货sè。

    事实上,菲律宾针对西班牙人的暴乱同时也在马尼拉南面的甲米地、吕宋岛东面的丁阿兰和阿里陶起事了,这让当地西班牙驻军疲于奔命,而马尾海运在这愈演愈烈的战争中却赚取了惊人的暴利,军火、粮食等必需品现在的情况下,可都是利润可观的很。

    但是,真正日后将成为菲律宾土著核心的,却不是埃辛克这种土匪,或者是在甲米地起事的农夫,像一支来与洪海保持这交易的索拉欣在他表面光鲜的土著富豪身份下,却在暗赌积蓄反击西班牙人的力量,不过……这种人却不会轻易出手!

    但是,秦大总督又岂是个滥好人……帮你们这帮土著搞了军火,难道是让你们上山打兔子、吃野味的!

    秦铠看了看吕翰和许寿山,然后指了指北方,“赓堂,现在北面主要的任务是护航,你们拿个章程出来,马尾海运那边我已经做了安排,老毛子那边我可是有不少事情要干的,这船队的安全,一定要保证!”

    “大人,没问题,什么时候开始向北面走,我和许提督先拟个计划!”听到有新的任务,吕翰自然是十分高兴,自己手下这帮子家伙可不能整天养在军港里,出去跑动跑动,为南洋系作出贡献,水师才能继续壮大的动力。

    其实他最想的是菲律宾那块,秦铠对那里做的手脚自然也没有瞒他们,这可说明了大问题,秦总督已经盯上了这片土地,作为兼顾南洋和太平洋的重要据点,在水师军官们眼里,这菲律宾可是头号香饽饽。

    有早一日,在菲律宾获得一个优良军港,那可就意味着,水师向西就能封锁马六甲海峡,向东则可直取太平洋,加上之前已经取得的夏威夷泊港的许可,这样,一条连接智利、秘鲁矿区和国内的黄金航线依然成型。

    不过,看起来秦总督并没有迫切向菲律宾进攻的意思,对内而言,最大的问题是师出无名,而对外,更重要的原因是担心刂强们的插手。毕竟以南洋一己之力,即便能从军事上暂时顶住英国、法国等欧洲强国的进攻,但是薄弱的工业基础,势必是造成后继无力。

    这些东西,秦铠早就说过很多遍了,吕翰自然是知晓的,不过身为军人,还是指挥着强大舰队的海军指挥官,他自然不甘心就做做护航的活,那可是水师新兵才干的1所以在接受任务之时,他还是追问了句:“只有护航任务?”

    “赓堂,先坐,稍安勿躁,就算你想呆在马尾港钓鱼,我可没想过让你休息来的。”秦铠笑眯眯的看了他一眼,转头又看了看正在琢磨事情的周瑞东,“瑞东,你安排下陆师各部轮流跟船往北方,准备进行耐寒作战训练,你负责送人去,章奎负责在那边编练冬衣和御寒的药品,由马尾海运筹措!”

    “遵令!”

    一道道命令被下达了下去,刚刚休息了一个春节的南洋水师、陆师立刻被调动起来了,近一段时间来,南洋水师、陆师都处在一种暂时没有目标的状态,现在秦铠再次为他们树立了一个更艰巨的目标,让这支从战火中走出来的军队立刻迸发出蓬勃的jī情。

    很快北京军机处的大佬们就碰到了个头痛的问题,前些时候琢磨着怎么摆平两广总督和广州将军闹腾的事情,所以醇亲王奕和礼亲王世铎想到一个办法,准备委个差事让这位秦总督那里去溜达一圈,这样的话,钦差大臣、武英殿大学士王文韶在广州也方便把事情给处置了。

    一前一后两封电报拍给了两广总督秦铠,打着为北疆战事问计的噱头,这其中的意思那是再清楚不过了就是让秦铠主动请缨,去北面为大清边防做做贡献,毕竟说白了这事情就算是军机处要委人处置,秦铠无论如何是排不上的。

    这关外的黑龙江将军、盛京将军、奉天将军可都是管边防的,而且带的都是北方兵,那旮旯可是人家的地盘,再说谁肯去那破地方受罪去,难道去挖老山参不成……

    过了三天,都没广州的电报,这让军机衙门的大佬们有些意外,这位两广总督在京城里早就是鼎鼎有名了,现在众人都知道这位最大的能耐就是和夷狄之邦打交道不管是泰西,还是美利坚、法兰西,甚至于倭国,那可都在这位手下吃过瘪。

    而这位最看不过眼的,就是这些蛮夷对大清藩属的入侵,这琉球、越南可都是明证喊打喊杀最凶的就是这位了,所以,想当然的,两位王爷自然认定秦铠必然会主动出手……

    到了第五天,军机处一早议事之前,这几位大佬就开始议论起这事来了,姗姗来迟的左宗棠却带来消息,两广总督秦铠已经进京了,说是带来了平定北方俄国边患的方略。

    礼亲王世铎倒是很意外,其实这乌尔堪囤的事件并不受满清朝廷的重视,也就是两位王爷琢磨着要让王文韶尽快摆平广州那档子事情,才想去这么招小花招,毕竟乌尔堪囤那片土地,按照当初咸丰爷定下的《瑷珲条约》,这归属就很模糊。

    自去年起,俄国公使就在和清政府谈判勘定北方边界之事,只是源于对日、对法两次战事的胜利,所以总理衙门在这件事情上倒是没松口,郡王爷奕自己不管事,但是并不说明他找不到人管事,把这档子事情扔给曾纪泽,双方都是死不松口,至今也没谈出个结果来。

    所以,现在这片区域还属于归属不明的地方,军机处下达给黑龙江将军府的命令也是让他们权宜处置,不可引发冲突,这种缩头乌龟的做法,历来都是大清亲贵们的喜好,正所谓,视作不见乃是为官的最高境界,若是什么事情都放眼里,这官还能做的清闲嘛。

    听说秦铠主动送上门了,礼亲王倒是心情不错,这位离开广州,那王文韶肯定就能把那边的事情办妥了,把这闹得沸沸扬扬的事情摆平了,可远比那个北方的乌尔堪囤来的重要······

    一会儿工夫,秦铠就在军机处轮值章京的引路下走进了这个主掌整个大清的最高权力机关,上回来北京城的时候,他可没机会进这军机处,当时倒也曾今有过到此一游的兴趣,可惜未能成行,没想到这里到是遂了心愿。

    只是······这军机处也就不过是一个大点的衙门而已,而且还是颇为旧式的宅子,青砖琉璃瓦面上都是厚厚的青苔印记,倒是看得出平日里整饬的还算不错,等到里议事厅,这里面几位可都是老熟人,其中最不熟的倒是这次他先去拜见的左宗棠。

    老左做京官的时间不长,秦铠也是按着惯例送的敬仪,这倒不是他存心贿赂,因为这常例的敬仪根本就是大清官场的明规则,左宗棠在收到这份敬仪后,他还有许多地方要花银子的,这流水的银子就在大清的官场里流转着,俨然已是约定俗成的事情至于他送到奕、世铎府上的银子额度,那才叫真正的贿赂,对于腐蚀大清墙角的事情·秦铠可是不遗余力的。

    左宗棠早知道军机处两位大佬的意思,对于秦铠自己跑到北京城来,倒也是有些惊讶,不过看到秦铠呈上的《北疆定略》后,却是发自心底的叫好,他跟俄国毛子可没少打交道,俄国人骨子里的侵略xìng·在新疆伊犁他就早领教了。

    这些俄国人,就是想尽一切办法,甚至于使用赤luǒluǒ的流氓行径也要获取最大化的利益,在伊犁的谈判中,尽快他统帅的清军已经获得了最后的胜利,但是俄国人竟然明目张胆的庇护起兵叛国的新疆贵族,甚至将这些傀儡摆上同等位置进行利益谈判。

    虽然最后在伊犁谈判中,尽管湘军在军事上已经获得了决定xìng的胜利·但是俄国人除了让出了伊犁外,还是死皮赖脸的强占了西北一大片原本属于中国的荒地,而与一个西方大国开战·在当时是一件难以实施的事情,要知道,为了收复新疆,击溃叛军,左宗棠已经通过洋行举债万两白银,这与一个西方大国开战,根本是不可想象的事情。

    经过曾纪泽旷日持久的谈判,虽然挽回了一部分领土,但是被俄国人事实占领的霍尔果斯河以西十几万方公里的土地,由于已经落入敌手达十余年之久·最终未能重归版图,这一点上,无疑是让左宗棠对俄国人充满警惕的原因。

    所以第一时间,他就赶到军机处,把秦铠提出的平定北方边疆的方略提交商议。

    秦铠的方略,其实说白了就很简单·八个字就能概括——“拓展据点、移民自保!”

    北方边境长期无法稳定,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毛子的不断蚕食,而毛子蚕食边疆最惯用的办法就是移民,将他们吞并的其他地区民族移民到西伯利亚,扔到中俄的争议地区,然后堂而皇之的占为己有。

    说到这里,左宗棠插上话,说道:“秦总督,你说道这移民,我倒是知晓俄国人就把大量哈萨克人从新疆以西迁徙到西伯利亚,而在西伯利亚利用这些移民来拓展据点,这哈萨克族据说是天生的士兵。”

    对于老左的博学,秦铠也是十分佩服,自己有庞大的光脑数据做后盾,这老左可都是真材实料学来的,对于老左的评价,秦铠自然不会完全否定,这哈萨克人确实在历史上的战争中表现出很强的战力,但这并不重要,中国人的勇气向来所向披靡。

    “左大人所言确有其事啊,不过,对这哈萨克人却有些高估了,这哈萨克原本也是我天朝西域领土之一,而哈萨克族便是méng古族中的鄂鲁特部,因与那边的白人通婚,方有此混血后裔。百余年前,一直为我天朝领地,之后方俄国入侵哈萨克,因消息闭塞,才被俄国人占领,在新疆便有大批哈萨克族人居住!”

    秦铠这番海阔天空的解说,立刻让在座的这些个大佬都是目瞪口呆,敢情这俄国毛子里最凶悍的哪一支竟然是méng八旗开花散叶出去的,那倒是未必有什么大不了的,这在座的,也就左大学士那眼睛拨愣拨愣看秦铠。

    这位秦大总督还真能瞎掰,这故事也不知道那里听来的,不过说起来却是还都有些个道理,那哈萨克确实是毗邻新疆,早年归入西域也是说的通的,毕竟大唐时代,西域可是幅员辽阔的很,只是这哈萨克族算成是méng族鄂鲁特部,依着这逻辑,元朝征伐之地,那可都得算是大清未收回的土地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听秦铠瞎掰历史的时候,左宗棠立刻开口说道:“秦总督,这哈萨克人终究不是我之同类,恐怕难以降服吧······你还是仔细说说你方略的要点吧!”

    秦大总督微微一笑,咱这不是怕吓着了这些亲贵嘛,不过算起大唐之疆土,这哈萨克还真是咱天朝的地皮,至于这人种嘛,咱就是一个判断标准——顺昌逆亡。

    当下秦铠仔细把自己这巩固北疆军略作了个简单的介绍,当然细节方面他才懒得解释,这里能听懂的估计也就左宗棠,其他几个都是文职,根本没带过兵,那会了解边疆战事的残酷和艰苦,自己只需要说明的是一件事,想要这北面太平,那就得要花钱早堡垒。

    其实这深沟壁垒的办法,早年大明就拿出来对付过满清,只是用的不咋地,加上内耗太甚,最终亡了国,但是,这并不能说明这个办法不好,大明之所以在深沟壁垒上失败了,那是因为在野战中,明军已经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而事实上,此时北方的边军,在战斗力方面还是非常不错的,而且有很大潜力好挖!而秦大总督看中的,正是这挖潜力的机会···…或许这是咱挽救东北的一次大好机会!!。

第391章 中国的版图

    二月二十日,朝廷下诏,南洋大臣秦铠被任命为北疆勘界钦嗟,全权负责北疆勘界之事宜,当日,秦铠就邀请左宗棠同去拜访了一直在和俄国公使博白傅进行北方边界谈判的曾纪泽,左大学士对这次的勘界事宜自然也是十分关心,立刻应下。

    一等毅勇侯府内,上一次与曾纪泽见面之时,还是在与法国进行谈判之时,今日一见,却让秦铠颇为心惊,这位年纪不过四十五岁的大清一等侯爷,竟然双颊消瘦、颧骨突起,完全没有一年多前见面时的意气风发。

    “曾侯,难道身体有恙?”秦铠落座后,立刻有些担心的问道,自己此番勘定北方边境之事,还指望这位好好和俄国毛子磨嘴皮子呢,一旁的左宗棠也是颇为关心的看着这位相熟的曾家担鼎的子弟。

    曾纪泽拿起茶杯润了润喉咙,有些蜡黄的脸上颇为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只是略感风寒,将养数日即可,只是心病而已!”

    “刚莫非是为的俄国边境勘定之事烦恼?”左宗棠七十多岁的人了,这精神头倒是大大好于这位毅勇侯曾纪泽,捋须微笑着问道。

    曾纪泽苦笑一声“左大人,这与俄罗斯人谈土地,无异于火中取栗啊,这个博白傅徒有一副绅士模样,但是谈起这条款来,确实一日三变,昨日谈成之时,今日即刻能翻盘从来,实在是难以对付。”

    “这俄国毛子绝非善类,也就曾侯你有耐心,能对付得了他们……”秦铠哈哈一笑,立刻给曾纪泽戴起来了高帽子,这不huā本钱的客套话自然是多多益善。

    曾纪泽微闭双眼看了看秦铠,忽然笑道:“秦总督每回来,可都有大事发生,这法国人的例子就在眼前……不知道今天可是带来的是什么好消息?”

    秦铠哈哈一笑,和左宗棠对望一眼…拿出一份奏折递给曾纪泽“曾侯,我倒是没什么坏心思,只是觉得早些年订立的《瑷珲条约》…毛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曾纪泽一听此言也是精神一振,这朝堂之上从来可从来不缺明白人,但是明白人可不会做这出头之鸟。

    广州府,秦铠离开后的第十天,武英殿大学士王文韶才姗姗来迟,而此时广州将军长善早就接到军机处的政令,责令他进京听勘…已经于数天前进搭乘英国轮船北上了,这随船之中,却有两个jiāo小可爱的小姑娘,一个8岁、一个10岁,日后这两小女娃却在掀起了一番不小的风雨。

    王文韶到了广州后,这才知道,两广总督、南洋大臣竟然也不在广州,整件事情涉及的重要人物都不约而同的避身事外…看起来却是甚有默契,来迎接的自然是两广目前最高级别文官、挂着布政使头衔的赵烈文。

    “钦差大人亲自,下官代秦总督前来迎接大人!”赵烈文笑嘻嘻的行着礼。

    “惠甫…十几载不见,愈发有风骨了嘛!”王文韶哈哈大笑,上来拉着赵烈文,两人早年洪杨之乱时就是旧识,不过当时作为曾侯核心幕僚的赵烈文可比在淮军李中堂手下做幕僚的王文韶风光的多,两人都是有才学之士,这才结下深厚的友谊//

    赵烈文哈哈一笑,现在他只是从二品的官衔,而武英殿大学士那已经是文臣官至极品了,不过若是从另一方面来说…他却一点没有失落的感觉,那个让他弃之而去的朝廷,早就不是他追求的方向,不过,对于这位早年的好友,他还是心存拉拢之心…毕竟,现在秦铠最需要的,不仅仅是巨舰大炮,在朝堂上的主导权更为难得。

    “夔石兄,广州准备呆上几日,秦总督临走之时可是托我带话,一定要请当世柳体大家的您给留下墨宝的……广西即将开办一所武备学堂,就请你给提个校名啦!”两人手挽着手,赵烈文自然毫不客气大拉关系。

    王文韶平生有三大爱好,书法、藏书和著书,当然,他与曾国藩所评拼命著书的俞荫甫还有差距,不过平日里自喜爱评论时事,常有新作流传于京师官场,而工笔柳体则是他自我感觉最佳的才能………………

    只是,当年和赵烈文相识之时,赵大才子可是书的一手狂草,自然看不上他的工笔柳体,没想到今日相见,竟然开口向他求字,这让他心情大爽,不过这非公事,这公sī之分,他自然是分的清楚的很。

    “惠甫,这事你开口了,我自然不会推辞,不过先把公事办了……这人犯和供词、档案可都准备好了嘛?”

    “已在广州知府衙门备好,人犯都在押!”

    “噢………………那就好办了,我看两日足矣”王文韶微微一笑“此外,秦总督答应与江南制造局共同改制新式洋枪之事,中堂大人带话了,什么时候能够开始!”

    “随时………………”赵烈文哈哈大笑,两个老狐狸互相都找到了各自的需求。

    淮军在越北的战争中已然看到了护**先进的火器,早就琢磨着跟进而如果能获得技术力量自制的话,这当然是最好的办法,不过考虑到之前仿制老毛瑟的成本竟然比直接购置还要贵一倍,所以双方达成了一个小小的协议,由南洋系派出工程师,对现在江南制造局生产的步枪进行改良,这样的话,可以节约成本。

    有了共同的利益,广州案的裁定自然很快就有了初步结果,对荣保等几个主犯之罪,王文韶认定应该重罚以杀一儆百,好好杀一杀这八旗军的风纪,而对于广州将军长善的处置,他自然也与赵烈文交了底,只是夺职待勘,毕竟镶红旗这一支的亲贵可都在京里活动呢。

    三日后,赵烈文向王文韶赠送了秦大总督的开山之作——《海权论》,这本书虽然未曾公开流通,只是作为南洋海军指挥大学的教材之一…不过从张佩纶那边流出去的片段,王文韶这等耳目灵敏的高官早就听到过了。

    而作为大清少有的重视海防的文臣,也是少有对军事教育有独到眼光的官员,王文韶就曾经兴办多北洋武备学堂、育才馆、西学水师学堂等明显有着新时代特征的教育部门…这让秦铠很自然希望也向他灌输一些海权的理论。

    这海权论并非什么独门秘籍,而是一种观念,这时代已经不再是仅仅依靠陆地就能获得优势的时代,茫茫大海、铁甲巨舰,才是未来存世的基石。

    为这次满族将军与汉族总督之间的政治斗争盖棺定论之后,王文韶非常有兴趣的接受了赵烈文的要求,在广州黄埔造船厂参观了正在吨船坞上铺设龙骨制作的巨大商船。

    站在这代表着工业〖革〗命最高成就的重工业巨型机械面前…看着长达数十米的龙骨被巨型吊chuáng轻松的搬运到船坞里,这样的震撼,忽然让王文韶有了一种呼之yù出的灵感,从二十余岁投笔从戎,进入淮军担任李中堂的幕僚,作为一个以修身、齐家、治国为最高追求〖中〗国学士型官员,国家遭受的屈辱,他这种游走于帝国顶层的官员最是清楚。

    但是如何御辱于外…却让他苦寻却不得………………

    结束后,王文韶忽然开口说道:“惠甫,我可听说南洋水师是威武之师…今日来了,何不带我一观!”

    这倒是让赵烈文一愣,忙解释道:“水师都已经出海训练去了,没有个把月估计回不来,恐怕夔石兄要失望了!”

    王文韶微微一笑,却没有任何失望的表情,两人笑眯眯、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客套话,等到他回到客栈,立刻有随行十几个亲兵来报,他一一叫进来仔细询问一番…脸上的表情却是愈加严肃。

    而与此同时,总督衙门里,赵烈文坐在偏厅里,情报司的欧阳庆则在一旁坐着,不时又穿着奇怪的情报司的军官送进来一些信笺。

    “王夔石还是这般的喜欢做小动作……”赵烈文摇着扇子,若有所思的轻声说道…不过神情、语气还是一般的轻松。

    欧阳庆此刻也是bō澜不惊,从一介学生到军中的智勇战将,在血火考验中成长为现在南洋体系中最让人敬畏的人物,虽然他不怎么喜欢这种感觉,但是却疯狂的爱上了教官交给他的这份事业,只有真正投喜到这其中,才会明白这份事业的无上价值,所付出的一切都尽有所值。

    对于面前这个短短一年多时间就坐上南洋体系核心高位的赵先生,说实话,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是有些看不明白,不过他丝毫没有怀疑过秦总督的眼光,而这一次对于朝廷来的钦差,赵烈文的安排更是滴水不漏,甚至还预见到,这位淮军出身大佬,必定会借这次机会做些小动作。

    果然,王文韶来了之后,除了飞快的处置好案子,他随行的亲兵却开始全方位的通过广州将军府、知府衙门了解南洋系统的一切情况,不过……这一切都在情报司的掌握之中,广州将军长善倒台在即之时,欧阳庆就立刻乘虚而入,金钱、美女、威压、恐吓,种种手段之下,将军府已经布下了不少暗桩。

    而对于王文韶手下这些人生地不熟的亲兵,派上些知府衙门和广州将军府的老油条,很快就把他们给哄得团团转,根本打探不到任何的消息。

    而这正是让王文韶心惊不已的地方,他想了解的东西,尽管他早就策划好,通过并不属于南洋系的广州将军府和知府衙门来打听,但事实上,亲兵和随从打探到的都是无关紧要的东西,而自己所能了解,除了赵烈文大大方方给自己看的东西外,竟然毫无其他进展。

    到了此时,他已然很明白一点,这两广之地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那位大清最年轻督抚的后huā园,而从这一点来看,淮军系已经不能再以老的眼光来看待这位新崛起的总督……这位秦总督,已然崛起为帝国一支潜力强大、根基坚不可摧的实权人物。

    北京东交米巷原本是一片人丁稀少的宅地,鸦片战争之后,被列强坚船利炮轰邗国门的清政府结纳的列强们开设使馆的要求,于是乎英、美德、意、俄这些列强立刻在这片相对空旷的土地上买下土地兴建使馆。

    不过东交米巷这名字实在是有些不上台面,所以列强们非常娴熟的把这里改名为东交民巷,而这里成为北京列强使馆区和小规模西洋人聚集地…这时代,列强虽然以坚船利炮轰开的清帝国的大门,不过对于这个东方的庞然大物,即便是日不落帝国也是心存敬畏。

    唯有在东交民巷西侧开设使馆的俄国人…却在一直不断的以一种极其卑劣的方式蚕食这这个帝国北方的土地,而俄国人最惯用的外交辞令,就是那些辽阔土地上毫无可能xìng的界碑标志,所以一次次以各种理由要求清政府重新勘定边境。

    所以,按照这三十余年来与清政府打交道的经验,现任驻华全权公使博白傅在一番无理取闹后,向清政府再次提出重新勘定黑龙江北方的边境…毕竟在黑龙江北方,还有大片原住民居住的区域并未成为俄国的正式领土。

    只是,今天却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清政府忽然派人送来公文,与俄国进行边界谈判和勘定的官员,由原来那个软硬不吃、而且熟悉外交事务的曾纪泽改为两广总督秦铠。

    这消息让博白傅大吃一惊,在四国调停中法之战的时候,他可就在这位年轻的〖中〗国将军手里吃了一回瘪…没想到一年多之后,这位强势的〖中〗国鹰派将军再次会与自己做在谈判桌上…………想到上次交锋时的狼狈像,这让他顿失信心。

    还在琢磨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坏消息再次来了,门口值哨的军官来报告,说是外面来了大批清军,那个时常来的清国曾纪泽大人来了……

    博白傅一时间脑子有些短路,也没多想就让人把外面的清国官员请进来,结果来的却不是曾纪泽一个人,那位看起来面目严肃的秦总督赫然走在前面。

    这个可恶的〖中〗国人竟然这么快就上门来了,他想干什么?博白傅一时间脑子有些空白,现在绝对不可能拒绝对方了,不过这个强硬的〖中〗国人这么迫不及待的来见自己…肯定不是好事情………………唯一让他感觉有些绝望的是,从这个〖中〗国人手里挖取好处,似乎完全不可能,法国人就是个最好的例子。

    “博白傅公使,从今日起,一切与俄国的条约和边境勘定条款…都需要经过我之手”秦铠一脸严肃的看着眼前这个tǐng直xiōng脯、看似傲慢的斯拉夫人“我今天不是来谈判的,因为根本不用谈判,那片土地自古就是〖中〗国的!”

    “秦大人,按照我们北方军团所提供的的证据,俄罗斯民族是最早抵达当地的民族,所以这土地的归属应该是伟大的斯拉夫民族被秦铠的傲慢所jī怒,博白傅立刻跳起来争辩道。

    不过,他立刻看到刚才还yīn着脸的秦铠忽然诡异的笑了笑,这让他一愣,难道自己又上当了……………仔细琢磨了一下,实在想不出自己失策的地方,自己提出的证据清国人根本不可能去证实,也无从证实,这样的话自己怎么说都不会错。

    “博白傅公使,以我个人的建议,我劝你赶快辞职,我可以勉强收你做我的蹩脚学生,跟我学习下历史,否则你在谈判桌上这么信口开河,那绝对会成为全世界的笑料!”秦铠一本正经的忽然冒出这一串话,差点就让博白傅跳起来。

    “秦大人,我向你建议,你需要谨慎的用词,一面影响两国的外交关系!”

    秦铠哈哈一笑“博白傅公使,我只是向你普及下〖中〗国的历史而已,我们〖中〗国,是中华民族的国家,中华民族由汉满méng回藏五大宗族所构成,五族原有土地自然是我们共有的版图。你们所称的西伯利亚,我们称之为鲜卑城,史书有记载,黄帝少子昌意封其子有北土,距今四千年前就属於我国,为鲜卑族和méng族五十八部落的牧猎场,下一次谈判,我可以考虑将鲜卑城列入勘定边界的议程!”

    博白傅仔细听完了传译把这一段引经据典的话翻译完,当时就有些想抽自己嘴巴的冲动,自己没事找事嘛,嘴快说漏了,又给这个该死的秦总督抓住了把柄,这下可好,非但黑龙江以北是清国领土,就连整个西伯利亚都给人家找到了根据。

    不过他最能耐的可不是口才,而是他的无赖精神,所谓人至贱则无敌嘛,嘴巴张了张,脸憋的通红也没找出反驳的说辞,他立刻头一甩大声说道:“秦总督,不管你怎么说,俄罗斯外贝尔加陆军已经事实占领了这片土地,所以我们的谈判将以事实为依据!”

    话一说完,博白傅再次看到这位秦总督yīnyīn的一笑,刚才的吃瘪情形让他立刻有些紧张起来,难道自己又上这个该死〖中〗国人的当了?!。

第392章 北方的种子

    这一次,秦铠倒是没说出什么长篇大论,不过他的回答却嗫接让俄国公使博白傅直接脑子短路了十秒钟。

    “博白傅公使,今天我只是来通知你一下,两国间勘定边境之事将暂停谈判,必须等我国将边界情况核定之后才会重起!”说完这话,秦铠脸sè一板,头也不回的立刻转身而出。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博白傅也是大吃一惊,历来和清国谈判中,扯皮耍赖历来都是自己的专利,什么时候中国人也玩起这套了,原本与清国好不容易谈定的一些有利于俄国的条件,给这位秦总督三言两语就作废了,这可是辛苦了好几个月的成果……原本还指望向圣彼得堡请功的,现在却完全泡汤了!

    目瞪口呆之中,博白傅看到秦铠几乎都要走出客厅了,这才想起来,这谈判被这位两手一挥就给砍了,什么时候继续谈都没说好呢,怎么就跑了,忙追问了一句,“秦大人,什么时候恢复谈判呢?”

    秦铠停了停,然后转头看了看有些气急败坏的博白傅公使,“自然会恢复的,至于什么时候开始,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说罢,立刻扬长而去!

    一旁参与俄清边境谈判的使馆参赞格罗利耶夫早就被秦铠jī怒了,不过前面并不方便说话,这会儿立刻急吼吼的冲着博白傅建议道:“公使大人,这是清政府强硬的外交表示,必须立刻向圣彼得堡请示,向清国施加更多的压力!”

    博白傅看了看身材肥胖的格罗利耶夫,重重的哼了一声,“愚蠢!我们在远东的军队,虽然有了精锐的哥萨克骑兵团,但是人数上并没有太多优势,从国内运送补给到远东,那是无比困难的事情从国内到西伯利亚的铁路只到车里雅宾斯克!”

    沙俄从19世纪中叶就开始修建通往亚洲的铁路,并于20年前完成了西伯利亚大铁路西段的建造,到现在为止,从圣彼得堡到哈萨克斯坦已经修通了铁路并且稳定运行中,这为沙俄在中国西北边陲的蚕食行动提供了后勤物资和人力上的极大支持。

    但是对于远东清帝国,沙俄虽然垂涎于土地的yòuhuò,但是遥远的陆上距离,是发起大规模战争的最大障碍,所以沙俄在边境上采取的主要是移民和驻军的缓慢推进方式,而军事上更多的是采用支持土著代理人的做法。

    只是这种战术在对中国新疆的蚕食中并未完全奏效,虽然最终沙俄还是获得了伊犁北方的一小块土地,但这跟斯拉夫人贪婪的胃口相比,完全没有达到目的,只是在西北战争的对抗中,俄国人对于与武装到牙齿的湘军作战,毫无必胜的信心。

    左宗棠率军入新疆作战,统领的7万军队中作为主力的湘军,那是以借款的两千万两白银武装、经过太平天国战乱、陕甘回乱锻炼过的一支军事力量,湘军的军械水准当时已经达到了这时代最先进的水平。

    左大帅一次xìng就从上海购置了两万只后装亨利马蒂尼后装步枪,这可是这时代英国陆军的制式步枪,这样的不惜代价武装起来的军队,最终也取得了惊人的战果,而俄国人在与左宗棠谈判前,对于这支准现代化武装的清军也是大跌眼界,慑于军事上的优势已经丧失,最终不得不同意退出伊犁地区,一面爆发全面的陆上战争。

    而从哈萨克斯坦北方的车里雅宾斯克运送物资到极东方的海参威,这路上的直线距离都超过公里想要把大批战争物资越过西伯利亚这块基础设施落后的土地,运到方海参威这些沿海的据点,无疑是一件不可完成的任务。

    想剿清政府忽然间强硬起来的外交态度,博白傅立刻决定去拜访一下清政府其他的高层官员。

    了解一下清政府的动态,花上一点点小钱,就能套取价值无法估计的情报这种好事,估计也就在清国的北京能办到!

    秦铠把俄国公使编排了一通,出了门,曾纪泽方才若有所思的问道:“秦总督,今日断然绝了这谈判的途径,会不会太过决断了?”

    “曾侯,此事我自己计较,你在京城里安心养病,之后还少不得和俄国毛子周旋,这两日我就要离京,之所以要来给俄国人一点脸sè看看,完全是为了之后打交道中占据更多的主动,北方的俄国人,目前还不成气候,由我今日的表态,俄国人绝对不敢轻易在北方生事了,而我们则可获得一些缓冲的时间,现在这天气…···没法作战啊!”

    秦铠这番话,自然还有些话外之音并没有表述,俄国人在后勤上的软肋,造成了他们目前在北方问题上,最爱用的并非是军事手段,而是外交上的恐吓,只是,这一些无耻手段,秦大总督显然是完全免疫的。

    沙俄在北方的土地上,唯一可依靠的就是哥萨克人和农奴,而沙俄这种完全农奴化的士兵,被沙俄贵族称之为“会行走的牲口”的士兵,却表现出远比沙俄贵族更强韧的生命力,他们吃的仅仅可有果腹的黑面包和米汤,作战时却充满了凶残xìng。

    这些家伙确实是完完全全的牲口,他们不断的驱赶、残杀当地游牧的méng古、朝鲜、回、达斡尔的土著,然后在他们的栖息地构筑自己的据点,而且对于这种行为乐此不疲,在过去的几十年间,不断的把实际控制区推向黑龙江沿岸。

    想到要与北方这群野蛮人作战,虽然这些哥萨克人自己把他们考据为méng古鄂鲁特部,但是这个融入东欧白人血统的混血民族,已经完全不可以当成méng胞来对待了。

    二月二十六日,秦铠再与军机处进行了最后的条件谈判,对于这位秦总督在这件事情上的热情,让军机处这些大佬都有些看不明白,原本这件事情,礼亲王世铎可没当回事,不就是死了几个山沟沟里的土著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秦铠提出来要银子的问题,立刻把几位大佬给难住了·这其实也不能怪世铎小气,这大清一年收入的银子,那可是早就有花费的地方了,而这位秦总督也是口气甚大·一开口就是白银万两。

    几位军机大臣立刻否决了他的提案,要银子嘛······世铎看在秦大总督这敬仪一直都是最丰厚的面子上,琢磨了一下,咬咬牙,从海军衙门里拨付了5万两,这可已经是给了绝大的面子了!

    汗津津的拿到这五万两银子的凭条,一旁的左大帅倒是好心的提醒他·这笔银子现在去支取,那是铁定拿不到的,不过赶早去申请,估mō着等你从北方回来之时,那就可以拿到了!

    这筹银子的效率,秦铠差点吐了血,暗中竖起中指后,心想从这些军机处的老狐狸身上套些盘缠看来是完全不现实的事情了·只得转而求其次,从军机处给批了一大叠空白告身,这不给银子·那就给些个官位,咱也过一回卖官鬻爵的瘾!

    这要求倒是立刻得到批准,等下午左宗棠来给秦铠送行之时,一沓子盖着军机衙门的告身被一起送来了,临行时,左大帅登上秦铠此次出行乘坐的轮船,也是苦口婆心的叮嘱道:“烈风,此去北方,方略我看是颇有可为之处,但是切不可大意·更不可孤身犯险!”

    听到这位敦敦长者的教诲,秦铠自然是拱手谢过,自己此去北方,虽然颇有信心,但是有一桩事情,却是他不得不担心的·那就是这朝堂上的事情,“左大人,这朝堂之上,还请您多多担待了,这俄罗斯公使的一切无理要求,切不可让他们得逞!”

    轮船上升起了浓浓的黑烟,缓缓驶离了码头,左宗棠站在码头上抬眼看着渐渐远处的船队,这个秦烈风总是有着太多的意外,此番远赴瑷珲城,那边这个季节,即便是大河也早已封冻,为何还要带着这么大的船队?

    他琢磨了一下,忽然开口问道:“雪岑如何看这位知难而进的秦总督?”

    他自然不是问秦铠,而是问的身边另外一位锦衣矍铄的老者,方才送行之时,这位老者并未出现,此人穿着虽是普通的很,此刻却站在左宗棠的身边,这举止气度相比名震天下的左大帅,这位正是刚刚进京接管兵部尚书之职的彭玉麟。

    这位的名头,可是丝毫不在左宗棠之下,同为晚清四大名臣之列,他除了兵略出众外,在诗词、绘画上更是名动天下,人称“雪帅”!

    “季高兄,这秦铠船上装的东西,我想你肯定也猜不到,”彭玉麟远眺北方的河道,除了船队腾起的浓浓黑烟外,已然看不到任何船只的影子。

    “哦······”左宗棠刚才还在琢磨这支船队来的,没想到这里却有答案,自然是多了几分好奇之心,略一思考便说道:“雪岑,若非你这么说,我定然认为这船上所装尽是军械、火炮,现在想来必定不是这些东西……难道是金银、货物?”

    彭玉麟听了也是哈哈一笑,“季高兄,这你也把秦烈风看的太俗了点吧,这船上正好有我家一位子侄,昨日偶尔遇见,我才知道,这位秦总督带着这么庞大的船队,整船装的竟然都是一种东西——种子据说在北方苦寒之地也能种植······这点,我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

    左宗棠显然是大感意外,这位秦总督非但要去北方勘边,还要去北方种田…···这位的兴趣和爱好还真是不寻常,琢磨了片刻也无法想透彻,哈哈一笑,也不再多琢磨了,“果然有些豪杰本sè,我听说赵烈文弃官十年,竟然也投在他手下!”

    “赵惠莆,也就曾侯当年能让他倾心相投,这秦铠除了军略外,却有些特异之处!看来我们可以坐等捷报了!”两人相视哈哈一笑,携手而回。

    秦铠自然不知道,自己竟然成为两位名臣口中的谈资,对于雪帅彭玉麟,他自然也是久仰大名,若是早知道这位也进京了,免不得找个机会拜见一下,不过此时,他却在船上一道道发布着.命令。

    这船队携带着惊人数量的种子,其中有北方原本就在播种的玉米、大豆和小麦也有这时代北方并未种植的土豆、甜菜等,农业是立国之本,尤其是对于中国这样一个有这8成以上农民的国度,而北方这片农业的处女地正是让秦铠最感兴趣的地方。

    但是他带去的可不仅仅是农业的种子,还是工业的种子、教育的种子!

    二月的天气,越往北方温度的变化就越大,在天津卫换乘上南洋水师庞大的补给舰“湛江”号之后,船队迅速向东北方驶去,沿着海岸线航行了一天半之后,远处一座并不怎么显眼的府县依然出现在眼前。

    营口······中国最北方的通商口岸不过因为贸易并不热门,往来这里的外国商船并不多,老外对于东北感兴趣的只有毛皮,不过那些东西,在营口也很难采购到足够船运的数量,所以这里的贸易并不繁荣。

    只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营口港的贸易明显的出现了回升,大批悬挂着红sè旗帜的南洋海运的货船源源不断从外面运进大批的机器和原料,不过这些商船都拿着璐广总督衙门的公文,这让营口港收厘金的小吏颇有微词不过谁可也不敢拿脑袋来跟一个封疆大吏作对。

    而今天,又一支庞大的船队出现在营口港内,这让负责收厘金官员兴奋了半分钟,不过他们立刻发现了,来的还是那个该死的马尾海运···…看来这外快又泡汤了!

    从营口沿着辽河而上,很快,辽河上一处巨大、工整的码头显然得到了秦铠的侧目,这正是章奎在辽阳的杰作之一——辽阳码头,除了安装了简单装卸机械,而且在码头上还建起了很大的仓库很快,大批货物从船上开始装卸,而在码头上,出现了一大批劳力。

    这正是秦铠辽东之行的第一站,作为正在积极拓展的未来重工业基地,他自然是十分的重视对于章奎,他还是十分放心的,而事实上,在往北方就没有其他可以停泊的口岸了。

    而辽阳府,就是南洋体系在北方深深植入的一个基点,总兵府内,章奎正拿着一沓子纸张向秦铠报告着最新的工业进展,鞍山钢铁厂的推进稳妥而又迅速,这让秦铠颇为满意。

    “章奎,这辽阳府所辖地方可不小,好好经营······我这次带来了大批的种子,我给你留下大部分,甜菜和土豆,依照我的观点可以进行大范围的种植,而且产量相比杂粮要高的多,你好生安排!”

    “老师,这可太好了,我刚从朝鲜又拉来几千农民,正愁这些家伙可能没事干呢1我考虑和越北采用一个模式,建立屯田的模式,分配土地给高丽棒子太浪费,只需支付粮食和给予他们居住点,这条件在朝鲜那边已经是很好的了!”

    对于章奎这厮的精明头脑,秦铠实在是十分的满意,这边的事情就放手让他去做,毕竟什么样的模式适合这里,他或许有自己的想法,但是让章奎依照自己的思路来处置,从各方面考虑,那也是更为出sè的办“辽阳的人口有多少?”人口那是一切的基础,秦铠自然关心这“土著和移民来的汉民一共30余万人,此外去年到现在,一共从越北、朝鲜和关内一共新移民7万人,暂时能满足铁矿山和鞍山钢铁厂的人力需求!”

    秦铠点点头,一招手叫进来两个年轻的学生,笑着说道:“章奎,这两位是南洋学院的学生,陈善和邱刚,他们又一个小组,30名学生,从现在开始,就要在辽阳开办新学,今后就直接归属你调遣!”

    这是秦铠此次出关到东北的一桩重要措施,知识无疑才是最重要的发酵剂,民智,那是他最想开发的东西,只是这民智的开发,绝不是一早一夕能成事的,所以,他计划依托辽阳为根基,拓展北方的教育。

    当然,大张旗鼓的搞新学……在这片还不属于他管辖的土地上,那绝对不是个好主意,估计自己前脚一走,当地的官员就把这新学给取缔了,毕竟这时代科举才是读书的唯一正途。

    而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在辽阳的这个根基,所有秦铠毫不犹豫在这里投入大把的人力,而资金方面,更是全力支持,经过新学培养出来的学生中,最优秀的那一批,将会送往广州,接受更先进的教育,而这些经过南洋体系积淀的学生,日后必将成为这北方之地上的核心层。

    听完秦铠交代的新学事宜,章奎对于自己这个老师不呆在广州,却要跑到北方这苦寒之地来,也是十分奇怪,现在这季节,辽阳的已然是冰天雪地,而在这样的气候中,即便是想向北方赶路,那都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教官,你这次勘边可需要我出力嘛?”!。

第393章 链接东北的运输线

    秦铠微微一笑,“你好生帮我把这辽阳府看好了,那就是袤大的功绩,此外,你编练了多少新军,又有多少老兵?”

    “二镇一共带来名老兵,新募的新兵一共1300人,老兵以一带二,足够了!”

    “抽调200新兵、OC老兵与我,作为第一批北方拉练的队伍,这次北地勘边,是一次不多的历练机会,尽快让他们适应北方的形势,毛子可不会太平啊!”秦铠若有所思的说道。

    在辽阳稍住两日后,马尾海运的船只卸下大批货物后,分别返航,而秦铠带领着三条整齐船沿着辽河一路向北,过了奉天府之后,辽河河道愈加难行,找了当地识得水道的渔民,这才继续向北方行驶了百多里,这边河道因为年久失修,淤积过甚,马尾还要难的大船根本不能通过了。

    秦铠原本就没指望通过辽河能一路顺利北上,立刻下令在最近的正西堡弃船登岸,马尾海运的货船立刻落锚停船,只是这里竟然没有码头可用,询问向导,却被告知,即便是返回百里地到奉天府,那边的码头也是小的可怜。

    这却根本难不倒在越北没少乘船的老兵,立刻从大船上放下小艇,一队队的新兵在老兵领头下,先行上岸,钦差大人的手令被传进了两里地外的中固城,立刻征调车马和人手,这钦差的排场自然是要有的。

    这里原本没有码头,宋云泽一马当先拿着手令进了正西堡,这正西堡东西南北不过四五百米,原本是早年大明建造堡垒低于满清的前敌要塞,不过明军在塞外作战败绩累累,这些堡垒最后到成了满清消耗大明军力和俘虏包衣的好去处。

    满清建国后,这些堡垒自然成了关外的城镇,这里早就不驻守八旗军了,只有‘汉军巡哨在这里驻扎不过由于有驻军,周围不断有关外来讨活的汉族、回族、méng族百姓在这里落地生根,经过这近30年的发展,已然是有近三千户的小城。

    这里的最大的官就是正西堡备御李正喜从九品的武职,这在正西堡这种小地方,已经是了不得的大官了,一早就听说从辽河下面驶来了大船,要知道,这辽河虽然够长、水流也够大,不过这水情复杂平日里也就走走渔船,所以他也派人远远盯着。

    这九品小武官李正喜倒是正儿八经的老土地,据说祖辈是明军的武官,就驻防在正西堡,结果城破后被抓去做了包衣,后来在进关和大顺军作战立了些功劳,告老后就常住在这里,这家族起起落落到他这辈,中了武举才得了这个位置。

    等他看到宋云泽拿过来、盖着鲜红总督府大印的手令,这hún都有些个出窍了这里距离奉天倒也不算远,不过他这样最低级的武官哪有机会去见奉天府的大员,见过最高级别的也就是奉天府汉军的八品把总王这随便来个传令的军官都是从五品的守备大人,这船上坐的大人物还不得撑破了天去,立刻把自己哨上号人都给叫了出来,另外又把城里的壮劳力在短短小半个时辰了就征调了一百多人,这两百多号人用临时做的竹筏、木桩修建了简易栈桥,倒也颇为牢固。

    而看着船上驳岸后卸下的一包包的东西,这让李正喜又找到了发挥的地方,立刻从城里又另外抽调了560多人帮着把船上卸下的货物整整齐齐的运进了一旁已经搭建起来的营地,这上头来的禁军就是不一样啊,这没两个时辰,货的没卸完,这一座结结实实的大营可不就建起来了,看的他佩服不已。

    这人手呆在船上那倒也不怎么显得多,等这七八条大船上的军容整齐士兵、穿着另类学生,还有招商局的年轻掌柜、伙计下了船,河边的荒地上倒跟赶集似的。

    秦铠亲军和征调的300新军自然按照军队的规矩,已经安排下巡哨、岗哨,军营周围都站上了荷枪实弹的士兵,而整个军营被分为两大块,军队靠东的一片驻营,而靠西的大片地方,作为这批年轻学生和随军掌柜、伙计的营地。

    不过真正在正西堡引起轰动的,却不是钦差大人秦铠这个一品大员路过这块小地方,而是当完成简易码头搭建和货物装卸后,十几个伙计开始逐个登记被征调来的当地劳力,就连李正喜手下那OC个士兵,也逐一登记了,末了在伙计的带领下,每人到大营旁领取了一天的酬劳50文铜钱。

    这钱算起来实在不算很多,但是在正西堡,那也是可以买0个高粱面的大饼,普通人家,那也是能吃用上三五天来的,这份意外的惊喜,让这些当地人彻底的惊呆了,这衙门里征调干活,以往也就是给吃一顿高粱稀粥,稀到比镜子还亮的那种。

    但是今天怎么就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来的,随着那50文钱,每个人还拿到了一张印刷着一艘威武大船的纸片——其实是南洋水师的战舰,所有人都被告知,一开后,正西堡南洋商行开铺之后,有这张纸片的人家可以凭着这张纸到铺子里领取钦差大人送的5斤越南大米。

    这些世代居住在这里的农民,那里听说过越南这地方,都一个个目瞪口呆的如听天书,也有脑子活络的赶忙去问伙计,结果一个离奇的传言就在正西堡传遍了,朝廷来了青天大老爷秦大人,非但出徭役给工钱,而且还不远万里给百姓送上等的大米。

    当秦铠召见李正喜之时,也是从他嘴里听到这个的,不禁也暗暗好笑,不过这传闻也没啥不好的影响,他就懒得去辟谣。他召见李正喜,自然是为了把这正西堡打造成马尾海运的中转站之事。

    这一次,广州招商局早就接到了秦铠的布置,从广州工业区的大商家中招募了一批有经验、肯出来打拼的年轻人,当然,要拿到这个名额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最起码的条件,那也是要这些和南洋体系走的近的大商户的推荐。

    而事实上跟随秦铠北上·主持这边事务的,是吴金贵的堂兄吴康,一直都在吴家的产业里主持自己的产业,这一次终于侯到了这么重要的机会·吴金贵自然是想方设法替自己堂兄争取到这个位置。

    秦铠对此倒也无可厚非,吴金贵在南洋体系内,虽然最初远不如何兴那般的让人放心,不过经过几年的磨练,倒确实是做的非常出sè,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广州招商局的经营中·他倒是从未利用手里的权力,让吴家获取神马特权,这一点,就弥足珍贵。

    而给予吴家子弟更多的机会,这也是秦铠给予的回报,自己却的正是可以放心使用的人手,目前情况下,所谓任人唯贤、吹毛求疵之类的做法·绝对是自杀行为,最重要的要求就是要可靠、稳妥,毕竟自己要做的事情·并非需要天才的智慧,只需要勤勤恳恳那就好了。

    马尾海运的货船一路能抵达的辽河上的最后码头自然成为了日后一个极为重要的据点,而正西堡却很意外的被这份天上砸下来的馅饼给命中了,李正喜听到这个消息,他是个聪明人,虽然从未在官场上发达他立刻表示,这奉天府倒也没什么土匪据点,不过偶尔也有马贼来往,所以,他将派驻半个哨的士兵在码头设防·同时帮着在当地招募徭役……这活现在根本不用花力气,只要在堡里大吼一声:“南洋商行派工了……”准保一盏茶功夫招足人手!

    秦铠笑着嘉许了几句,立刻让李正喜喜出望外,这货脑子一转,特地恭恭敬敬备了礼品再次来见秦铠,提了一个很简单的要求·结果一个马屁直接拍在马脚上了,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向秦大总督求一副墨宝……听说朝廷的大佬,那个个都是一手的好文笔,他哪会想到,秦大总督用惯光脑了,就连硬笔书法也是在不咋地。

    秦铠自然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他的马屁,又关照他配合自己设置在这里即将要开办的南洋新学,这一点,李正喜自然是把xiōng脯拍嘭嘭想,满口应下。

    短短数天,这家名字叫南洋商行的新商就在正西港口开始运作起来了,当然,现在不是出售货物,而是开始为分派在正西堡的学生们在堡内购置了一处宅子,不过学生的问题倒是tǐng突出的,这也早在预料之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秦大总督来操劳,在正西堡歇息了七八天后,李正喜这回可是驶出了吃奶,一次型从周边征调了能运货的马车、推车五十多辆,虽然这还不足以满足堆积如山货物的需求,但也大致可以起运第一批货物了,队伍从正西堡浩浩dàngdàng的出发了。

    李正喜倒是向秦铠报告过,这奉天府今年是太平无事,早两年也被胡子劫掠过,不过奉天府的马贼人数不多,多为流窜之辈,倒也不足为患,所以沿官道一路向北应该无事,但是到了黑龙江境内,时常有大股马贼活动,这消息倒是与秦铠所知的历史十分相近。

    这清末东北的马贼,究其原因,上可追溯到明末之时,毛文龙部溃散后就有大批人手不愿意投清军转而成为了马贼,而这几十年间,更是愈演愈烈之势,这其中另外个重要原因,就是大批闯关东人马的加入,以至于兵部再三行令,抓到马贼就地正法,无需押解受审。

    不过负责警卫的秦铠亲兵队根本看不上这些个马贼,毕竟这样的流寇,战斗力注定不会很强,他们的优势在于机动xìng上,果然,从正西堡一路向北,考虑过的马贼问题始终没有出现,最严重的障碍还是天气的问题。

    虽然现在已经是三月时节,但是北方气候还是十分的寒冷,一路上路过白塔水口和梨树城的时候,天空还飘起了鹅毛大雪,好在这季节,严重的积雪问题倒也没有出现,而秦铠早就对寒冷的问题做了最大化的打算,出行之前就作了最充分的物资准备。

    三月十五日,钦差大臣秦铠的庞大队伍到达了五百里外的长春厅,当驻守当地的守备一脸惊讶的迎接这位钦差时,无论如何想不到这位大人竟然会跑到这个地方来!

    而秦铠站在在这座方圆只有两里地小城城楼上时·也是兴趣盎然,这就是日后中国的汽车之都,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建起城廓不过十余年的小城,居民不足十万·不过因为自己的到来,这座小城注定会发生一些重要的变化,因为这里已经成为了南洋商行在东北整个运输线的重要支点。

    通过正西堡、图昌厅、梨树城、长春厅这四个由南到北的据点,一条陆地上链接辽河到nèn江的陆上运输线被建立起来了,这就意味着,通过河道和陆路的中继,物资将可源源不断的输入黑龙江地区·甚至若有需要,可以直接进入黑龙江。

    不过······直通大海的黑龙江,秦铠另有想法,走陆路毕竟更是麻烦一些!

    而在秦铠抵达长春厅之时,第二批从正西堡出发的队伍已经踏上了同样的路程,在军队的护送下,来自马尾的官员拿着钦差大人的手令沿路拜访当地官员,利益的纽带成为了这种交易的核心因素·当地的土、山货可以通过南洋商行运出去,而对方输入大量原本当地根本看不到的货物,而这些货物·显然也为官吏们获得了从中渔利的机会。

    而秦铠在派人出去雇佣客船、货船后,也终于得了半日空闲,宋云泽带了几个好手,他饶有兴趣的走上长春的街头,而县令派来的一个尖嘴猴腮的阚师爷正好被秦铠拉夫做了导游,几人自然是便服而行,这种休闲的感觉真是太难找到了。

    唯一让秦铠感到郁闷的是这里该死的天气,虽然阳光灿烂,不过这气温还真够低的,也没温度计·估计还是在零下,所以这身老棉袄还真是一天都脱不得。

    虽然他们几个都是便服,但是走在路上,即便是路人也看出来他们几个的不寻常,因为他们穿的都是清一sè由海防成衣厂定制的棉袄,式样完全是一样的!而秦铠一路看过去·这长春厅的穷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多,简直遍地都是。

    转了一圈,也有些乏了,阚师爷倒是非常急智的建议道当地有名的用友茶楼喝茶,泡上一杯浓浓的黑茶,再点上几样小吃,那可就是神仙般逍遥的日子了,若有说书的来上一段,这阚师爷所言,让秦铠走进了这家用友茶楼。

    这里的人倒确如阚师爷所言,人满为患,不过这可难不倒衙门里的人物,立刻秦铠就被安排进到楼上,他坐在屋内,看着楼下戏台子上正在表演的杂耍,倒也是十分的惬意。

    这时候,门外传来宋云泽的问话,“干什么的?”

    一个十分清脆悦耳的女子回话道:“这位大人,我们是途径此地的卖艺人,想问问这屋内的客人,可想听上一曲!”

    “别再这里,去别的屋子问吧!”宋云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跟了秦铠这么久,可从来没见过秦大总督听小曲的。

    只听外面传来那女子轻声的话语,不过却听不大清楚,而后却意外传来什么东西嘭的掉在地上的声音,宋云泽愣愣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从确实口气严厉的很,“哼……再不走,我可要赶人了!”

    这情形让秦铠也是十分好奇,宋云泽别看块头不小,可从来办事都稳妥的很,今天这外面的女子竟然能让他动了怒气······他使了个眼sè,旁边的亲兵立刻出去,片刻之后,宋云泽反身liáo起了帘子进来了,而他身后紧跟着另外一个穿着一身绛红旗袍的女子。

    秦铠自问绝非好sè之徒,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子,他的眼光立刻就被吸引住,这个女子五官可谓是端正,若是仅仅如此,那绝对不会让秦铠也侧目的,因为,只要看到这个女子,首先被她吸引就是她眉目之间逼人英气。

    戚大美女那是标准的温柔如水、小鸟依人型,而这个女子身上却丝毫看不到这种小女子的表情,态度异常的大方,更要命的是,除了让人眼前一亮的容貌外,身上穿着的这身绛红旗袍,将她的身材更是勾勒了曼妙玲珑,而这女子的身材,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火爆。

    秦铠看了看这女子,虽然有些惊讶,不过他还是立刻收回了眼光,“云泽,怎么回事?”

    “这女子一定要进来给大人唱小曲,我都跟他说了,你根本不爱听小曲,”宋云泽一脸的郁闷,显然对于没有把这女子推走十分的不满,当然,是对这女子的不满。

    “大人哪有不爱听小曲的,”这女子忽然开口笑盈盈的说道。!。

第394章 打上门来了

    秦铠看到这女子之初,就早已看出一些不寻常的倪端,这女的不寻常之处无疑就是最大的疑点,若说这北方唱个小曲什么的,那倒是并没有太多可疑之处,只是这般惹人模样的一个女子竟然出没在这种场所,若还认为这女子没什么依仗的话,那脑子多数是进水了。

    但是,这女子又是依仗着什么呢?此刻宋云泽已经站在这女子身后,手早握住腰上的81式左轮手枪,他也看出来这女子来路古怪,现在屋里屋外的亲卫就有6人,那可都是军中挑选的精锐之士,这手中的武器更是用的最顺手的左轮枪,这玩意可比马尾兵工厂刚研制出来的装弹匣的M1883军用手枪更为管用。

    “见到大人,还不见礼!”一旁的阙师爷见在自己的地头竟然出现这种冲撞钦差的事情,这若是钦差大人发怒了,县太爷那还不得回家去种红薯了,自己的饭碗那也可是不保,立刻开口摆起了官威。

    “哟······这不是衙门里的阚师爷嘛,我可认得您哦!”没想到这豪爽英气的女子竟然一点都不给阚师爷面子······

    这会儿一直没说话的秦铠看了眼阙师爷,后者立刻退下站到身后,既然钦差大人要问话,自然无需自己插嘴,秦大总督拿起一副空茶杯放在茶几的对面,然后倒上一杯水,指指位置笑着说道:“姑娘如何称呼?会唱什么小曲?先喝杯水润润喉如何······”

    这女子今天直闯这里,自然是早有盘算,只有进了屋子才能见到这位路过的大官,不过见面之后也是有些惊讶,原本以为这么多人前呼后拥的必定是个老头,没想到见面时,竟然是一个不过二十多岁的年轻沉稳男子。

    这会儿听秦铠的话,心中也是大定,原来还是个花天酒地的家伙·也不知道在和这个阚师爷谈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怪不得门口的亲兵阻着,不让自己进来······现在还和自己套近乎,居然还给自己倒杯茶·这机会真是太好了。

    她笑盈盈一拱手,腰身一扭已经站到了茶几对面,拿起茶杯一饮而饮,爽利的笑道:“小女子穆清,多谢大人的茶水······”

    不过她这话却被秦铠下一个动作给打断了,却看到秦铠啪的一声把一支手铳拿出来放在桌上,不过这手铳的模样却是十分的古怪·和自己见过的手铳以及哨卡清兵武官手里拿的都是大不一样······看到这情形,这女子心中也是一震,难道自己低估了这个花天酒地的官员!

    她立刻就有了主意,笑盈盈的问道:“大人,不知道想听个什么小曲?”

    秦铠方才把这支手枪往桌上一放,就立刻察觉到这穆清表情上的轻微变化,这女人定然分辨得出,这玩意是杀人利器·若说这穆清能认出这是马尾兵工厂最新产品83式军用手枪,秦铠自然不抱任何希望,这玩意·就算是马尾兵工厂也在继续改型中…···这无疑是秦总督最失败的抄袭之作!

    但是,若说一个唱小曲的女子看到杀人利器竟然毫无害怕的表情,只有一点点惊异,这更应证了他的猜测,“穆姑娘会唱什么小曲?”

    “小女子最善唱的曲子是霓裳曲、朱买臣、红船竹枝曲······”

    秦铠饶有兴趣的看着这穆清的侃侃而谈,等她把曲子都报完了,这才问道:“穆姑娘,你带来多少人来?怎么就忘记带个弹曲子的······”

    这话尚未说完,穆清显然是大吃一惊,飞起一脚已经把茶几扫飞·桌案上的手枪却恰大好处的并非飞出去,而是反弹向她的方向,起脚扫清她与秦铠间唯一挡路的茶几,电光火石之间,她已经跃身冲向秦铠,左手在空中一划·那支手枪已然抓在手上。

    只是,她的疑点实在是不少,宋云泽早在她把跃身之时,已然把枪指向了她,不过却听到秦铠吼了嗓子:“别开枪,云泽!”

    而与此同时,茶厢的门帘一挑,一下子拥进来十几号人,都是短衣打扮,手上早已拿着各式短刀、短刃,而胳臂上则搭着各式包袱皮子,也有拎着布袋子的,想来之前就是把武器藏在这里面的。

    不过这十几号人进来之后,却被秦铠的四个亲卫双持着左轮手枪给逼住了,这门就这点大,这些人可都是见过真章的人物,那会认不出对面几个人手上持的这玩意,那可是要人命的真家伙什。

    里面,穆清此刻虽然左手持着短刃,右手还拿着一直手枪,枪口直指秦铠,而他身边宋云泽和另外一个精干的亲兵早举枪逼住了她,这情形立刻让局面整个都给僵住了。

    而这里最淡定的,自然是穆清拿着手枪指着的秦铠,而那个阚师爷此刻早就被吓傻了,缩在一角,不过看到情形有转机,只是情形太微妙-,他立刻跳起来,冲着秦铠大声喊道:“秦大人,这些人定然是北面来的马匪,当心!”

    穆清此刻却是早已汗流浃背,原本计唰好的袭击,以她看来,这种大清的官员个个都是熊包,自己要进的屋子,然后一举制住这个狗官的,然后里外夹击,今天可带了5个精干的手下,对方这么几号随从肯定无法反抗。

    但是,这个计划显然是策划上大有问题的,对方非但轻易识破了自己,还用这手铳威吓自己,不过好在自己这功夫和头脑都可以,这才突然发动,一举把对面这家伙炫耀的手铳给抢了,自己也达成了制住对方的目的,不过此刻两支手铳可是顶着自己后背,若非这个狗官制止了手下开枪,那自己可就危险了……

    而这个狗官现在却还在淡定的喝着茶,丝毫没把自己顶住他的手铳当回事!难道这手铳是西贝货?想到这里,他看了眼宋云泽他们手里的家伙,这一下倒是真的发现了区别,这狗官让自己抢的手铳,竟然跟其他人用的完全不一样。

    情急之下,穆清想要换一个手,把那支手铳换下来,用短剑来制住秦铠不过看看旁边两个双持左轮的亲卫,要是自己真的换手,对方看来肯定要开枪了,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狗官,快站起来,要不姑奶奶可要下重手了,让你生不如死······”

    这话一出,倒是让秦大总督噗的笑了出来,这东北的妹纸还真是火爆,他一抬头一概之前的严肃表情指了指对方指着自己的83式手枪,“穆姑娘,你知道这玩意怎么使嘛?”

    “这手铳我怎么会不知道怎么使,不就扣下面这扳机嘛,”看到这狗官在自己手铳的威压下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穆清终于感觉有些不妙-,正在犹豫是不是换成左手的短剑时,却听到秦铠开始神神叨叨的说话了。

    “这叫83式军用手枪全长8寸,口径77全重二斤五两下面这个弹夹装弹20发,抠动扳机就能连续发射,射程50到200米······”

    秦铠说话的声音不响,却让穆清吓了一大跳,她今天带来的这些手下,那也是正儿八经经过战阵的,和进剿的清兵打过,跟北面的毛子干过仗,早年用的都是刀剑,现在也装备了一些缴获的长短枪不过那玩意打起来忒费事,而且还不准。

    他们缴获的清军的武器中,甚至还有老掉牙的火绳枪,就算先进的也只是前装步枪,这玩意,要用好还真是个技术活没有正规的训练前,这种射速的步枪还不如骑马挥刀的骑兵,而且带进城来根本不可能,所以也没带,这长、短刃才是自己的强项,杀人于无形。

    不过她听秦铠一介绍这玩意,这哪是手铳啊,他见过清兵的手铳,打起来还要从前面临时装填,根本不好使,听这狗官介绍,这玩意一扣扳机就能连续射出20发弹丸……这根本就是神器嘛!

    有此神器在手,穆清神sè大定,忽然看了眼宋云泽双手持的81式左轮,“他们手里是什么手铳,比你这个厉害不?”

    此话一出,立刻戳到秦大总督的痛处,说起来还真是一段辛酸史啊,他来到这时代最失败的抄袭神作即来自于此,但这次抄袭失败的,竟然是后世鼎鼎有名的毛瑟军用手枪,后世无数国产电影的主角——驳壳枪。

    这手枪的研发上,秦铠那也是下了大力气的,不过这方面的却遭到了一点点让他意想不到的挫折,马尾兵工厂在A步枪量产之后,也根据秦铠提供的图纸,研制了一款M1883型军用手枪,其实就是毛瑟驳壳枪改型。

    只是在样枪出来提交特别行动队和军方之后,这反响却远不如秦大总督想象的一片叫好声。

    特别行动队一致认为,这83式军用手枪,虽然有弹夹更换的便利,而且第一批提供的0发弹夹,从射速方面确实超过了6发和8发的左轮枪,但是存在枪身太大,这玩意就一傻大个,整整比81式左轮枪长了6厘米,行动队习惯用的,都是83式左轮的短管型,所以这傻大个不被看好。

    而军方的观点更是让秦铠郁闷了一回,兵工厂的工程师为了通过军方的评测,那可是下足了功夫,特别提供了20发的弹夹和0发弹夹两种选择,结果就连参加试枪的宋云泽这厮也回来抱怨道:“这玩意是手枪嘛,这连射几枪之后,枪口都飞上天去了!”

    秦大总督听的也是一脸郁闷,都是什么人嘛,这可是后世名枪,虽然德国佬自产的,不过说实话,却从来没有成为过任何一个国家的制式手枪,但是在中国,那可绝对是经典的玩意,现在却遭到这些家伙的恶意诽谤。

    这玩意确实块头大了点,那可是丑的可爱的标准典型,这玩意确实后座力大了点,你丫打枪的时候,就不能向李向阳同志学习,横着拿枪嘛,怎么抬枪口,那也不会打到天上去嘛!

    此刻这见穆清问起,他想了想,笑着说道:“他们这枪嘛,111的口径,装弹8发一样可以连续射击,优点就是简单、耐用,不过……以我的观点来看·我这把自然是要比他们手上那轮子货要来的先进,不过他们几个都不认可,还是喜欢双持这转轮的玩意!”

    宋云泽几个也是一脸黑线,这位秦大总督还真是个奇葩啥′这会儿让人用83式军用手枪指着xiōng口却还在和人家一个妹纸开他的枪械推销这话一出,冲进来的十几号短衣打扮的家伙立刻脸都黑了,原本以为四个亲卫拿着那手铳也就打一发而已,这会儿一听,竟然可以打8发,双持,那可就枪林弹雨来的·这点距离,还不得给达成筛子,不过这会儿可不能撤,老大还在跟这群官兵耗着呢!

    秦铠慢慢的站起身来,然后指指妹纸指着自己的手枪,笑眯眯的说道:“这玩意,你用不来,我看就不要指着我了吧!”

    “狗官······”穆清也是给jī的火了·举起枪朝天就准备开两枪,刚才这狗官都说了,扣动扳机就能发射子弹·难道自己这个都不会?欺人太甚了…···谁知道,这举枪抠了两下扳机,竟然真如狗官所言——纹丝不动。

    这还真是欺负人啦······就在她愣神之际,啪的一声,右臂已经被宋云泽一枪柄重重的磕了一下,这厮的力气可绝对是大的很,这会儿下手又不留余手,穆清手臂吃痛哼了一声,83式手枪立刻飞了出去,而两支左轮早已顶住了她。

    “别动!”秦铠大喝一声·自然是看到拥进里的十几号人显然要硬上抢人了,他对于在这里杀人可没兴趣,何况对方是什么来路,他并没有什么的确定。

    “放了穆老大!”一个挥舞着砍刀的家伙大声吼道······

    这货看起来还真可爱,难道就凭他手里那把砍刀?秦铠接过阚师爷刚从地上捡回来的83式样手枪,颇为爱惜的看了看·这可是马尾的新产品,根本没有同批次产品,绝对属于限量版,而且是最牛X的高级工按照自己的图纸制作出来的样品,工艺上更是没的说。

    他打开保险,啪啪啪啪啪朝着天花板连射了几枪,场面立刻就被彻底的镇住了,之前这些家伙手持利刃从门外拥入,显然已经引起了茶楼一阵sāo乱,而这枪声显然立刻让茶楼里剩下不多看热闹的人都一哄而散而这几枪和顶上被击穿瓦片后簌簌掉落的灰泥,顿时让刚才失神被制住的穆清瞪大了眼睛,这狗官还真没说假话,这玩意果然是神器啊,刚才这射速,那可绝对不是清兵用的火器可比,就是北面的毛子,也没看到用过这种武器······自己还偏偏给他说对了,竟然用不来!

    “先别说放不放的问题,说说你们是谁吧!”秦铠为自己不被认可的设计正名了一回,心情也是大号,不过这玩意后座力还真是不小,刚才几枪打快了,最后一发确实都不知道飞哪里去了,不过肯定是击中了天花板。

    “你放了他们,我跟你走!”穆清有些绝望、一脸坚毅看着秦铠,大声的说道。

    “放了穆老大……”

    “跟这狗官拼了……”

    一众手持利刃的家伙开始狂暴了,这让秦铠脸都有些发黑,自己都显lù了这火器的暴力,这些家伙倒还真敢拼命,真是亡命之徒,不过……若是合适,这可是一股子实力!他一指穆清,吼了嗓子,“都把刀剑扔下,要不我立刻就崩了她1”

    这可是为你们好,就这几把破刀破剑,真打起来还不够塞牙缝来的,秦铠高举着“为你好“的旗帜,一把捂住了穆清的嘴巴,挟持了穆清作为人质使唤起来,这里要速战速决,可不需要妹纸你来说话,秦大总督yīnyīn的笑着。

    果然,三两下,这十几号人都被下了武器成了俘虏,等衙门里的衙役缩头缩脑进来之后,却发现事情都已经摆平了,这才大喊着抓马匪嗷嗷的冲进来,这再次让秦铠黑了脸……

    阚师爷此时也是忐忑的很,今天可算是真的惊动的钦差了,这些该死的马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钦差大人了,现在可是个表决心的时候,他立刻跳出来,“大人,这些马匪为患一方,按照兵部的文书,当就地正法!”

    “这事情,就不用操心了秦铠哼了一声,“把人都带回营地,我要仔细审问一下!”

    阚师爷一听,钦差大人都发话了,还不赶快照做,至于怎么处置这些马匪,他才懒得关心,这可不是个好应头,万一捅到上面,这马匪竟然潜入城里,那也是要被处置的,这事情还是赶快回去和县令大人商议下,回头好好拿笔银子来贿赂下这位钦差。!。

第395章 狗官的意图

    被秦铠捂住嘴,穆清倒是想挣扎几下,不过一旁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可拿着4把左轮指着自己,所以她很无辜的被秦总督给揩了把油,又看到手下这帮子不争气的家伙,竟然给狗官一句话就镇住了,乖乖的一个个都把短刀给扔了。

    想到此番精心策划,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线希望,没想到这狗官倒是个硬茬子,自己非但没把狗官给逮住,反倒是自己也被抓了······想到这里,一向坚强的穆家妹子鼻子一酸、大眼睛一红,两行泪水终于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秦大总督的看着宋云泽几个把这些操蛋的家伙都给用一根绳子象征xìng的绑了,正在得意之时,忽然感到手上湿漉漉的,侧头一看,这妹纸咋回事呢!这会儿眼圈红的跟兔子似的,泪水就跟泉水似的往外冒呢!

    孔圣人说得真是至理名言啊,唯小人和女子难养啊!这妹纸刚才还喊打喊杀,打算算计自己,这身上功夫可是不一般,面前不小的桌案一tuǐ就给踢飞了,这会儿倒好像是自己才是欺男霸女的恶霸,在这里抢民女呢!

    这怎么能行!岂不是坏了咱的一世英明,刚才一口一个狗官,这可是自己从来没想到过的称号啊……那咱就做一回狗官啦!一头黑线的秦铠皱着眉头、也继续摆出一副狗官的模样,凑到穆清耳朵边“你这女马匪,哭哭啼啼的干啥呢,一点骨气都没有!”

    这话一出,倒是立竿见影起了效果,这穆家妹纸顿时止住了泪水,不过那大眼睛的眼圈里水汪汪的,狗官秦总督差点就被魅huò了挥手放人!只是,这妹纸的来路大有问题,秦铠可是要好好问问的,所以也就只能继续委屈一下了。

    穆清此时眉头皱得紧紧地·也在琢磨着怎么脱身,只是这会儿旁边两个大汉上来,用一根结识的绳子把她的手给绑在了背后,这打结的手法确实十分高明·双手竟然因为别住了,一时间都使不上劲,这让她又对狗官、狗奴才的恨,多了几分。

    在外面,现在倒还有两个望哨的手下,穆清琢磨着手下是不是会机灵点,待会儿出茶楼的时候·想个法子搞些个乱子,自己好趁乱想法子……不过这个算盘却被远处传来的急促脚步声给彻底打散了···…

    嗒嗒嗒嗒的跑步声、伴随着一阵有力的号子声,外面大街已经有人大声发布告示,“缉拿乱匪,闲杂人等闭门莫出······”

    宋云泽探头看了看下面,大声的报告:“大人,是吕率带着卫队来了……”

    片刻之后,吕率已经带着几十号人拥进了茶楼·而茶楼里里外外都塞满了荷枪实弹、军容威武的士兵,这些可都是几年越北血战的亲历者,而经过严格的筛选后才得以晋身秦总督的亲卫队。

    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有足够的资历去陆军大学深造后的·但是他们无一例外选择了加入亲兵队,因为秦铠的传奇故事,早已在扎根在他们心中,能为这样的大人效力,无疑是从军的最高荣誉。

    看到这些威武雄壮、一言不发却不怒而威的士兵,穆清这下子算是死了心,而他手下那帮子马贼兄弟,那也是经历过生死、见过真枪实弹的阵仗的,这会儿早就被对方的气势压制住了,一个个都耷拉着脑袋被押下了茶楼。

    穆清下茶楼之时·大眼睛四处瞟了瞟,外面放哨的两个手下倒是没在了,这让她多了一分希望,只是这份希望…···实在是渺茫的很!

    让她比较意外的是,他们没被押送到城里的大牢,而是直接押上了两辆马车·而两个一脸警惕的士兵坐在最后,端着火器押送他们。

    透过马车的小窗,穆清看到马车前后都有整队的士兵随行,一路上,这些士兵都是以跑步速度跟着马车,这时节,北方天气还都是零度以下,大路的两旁水渠里还结着厚厚的冰块,这些士兵穿着厚厚的棉袄,还背负着式样古怪的火器,这分量绝对不轻,但是却跑的十分的整齐。

    这点常识她可是有的,这队伍跑动中还能维持队列,而且保持得这样整齐,这让她在对狗官愤恨之余,又多了几分惊讶和好奇···…只是现在身陷囹圄之际,这接下等着的,可就是被衙门里就地正法了,现在关外可都是这么着的!

    想到这里,穆家妹子眉头皱得更紧了,而其他几个喽此刻也全没了之前破门涌入茶厢房的悍匪之气,穆清看了看其中一个年纪最小的、不过十七八岁模样的少年,这是她堂弟,没想到这次自己来,竟然也要葬身在这里!

    想到这里,她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只是看着窗外发呆·……

    “姐,你想什么呢?”穆岗凑到她身边轻声问道。

    “不准说话!”马车后面坐着的一个士兵大吼了一嗓子,把穆岗吓了一跳!

    “狗奴才······”这会儿这几个倒是想通了,反正抓去总归是要被砍了脑壳示众了,其中一个大块头张嘴开骂了!

    那士兵显然也是颇为光火,这帮毛贼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盯上了总督大人,而亲兵队竟然都不知不觉,要不是宋大人和几个兄弟机灵,还不得阄出什么事情来了,而这会儿,几个小垃圾竟然还敢骂自己……

    他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只是这马车里实在是矮的很,结果差点碰了脑袋,扶了扶厚厚的帽子,把手里的80式冲锋枪一举,士兵指了指大块头,大声的说道:“你说谁是狗奴才来的!”

    大块头自然也不甘示弱,只是被绑成一串了,这会儿想要一个人站起来,还真没法子,只能坐在马车里和那士兵对瞪眼睛······这下子穆清也是急了,他们可是见的多了,这落在清军手里的兄弟,那可都是被打的跟牲口似的。

    她张嘴正要说话呢,旁边另外一个年纪稍大点的士兵出人意料的拉了拉举着枪的士兵,抬眼看了看这几个绑成一串的马贼,一副不屑的口wěn说道:“坐下坐下·你搞什么呢,不就几个马贼嘛,跟他们闹腾什么!”

    那士兵听到了,显然也是觉得有理·何况这军中可是禁止打骂俘虏的,他狠狠的瞪了眼大块头,慢悠悠的坐下,这才说道:“大块头,你横些什么呢,年纪轻轻,这身胚·不干正事,专做这祸害百姓的事情,回头送你去挖矿山,让你好好出出力!”

    挖矿山······士.兵的随口话立刻吸引了这几位的注意力,就连穆清也是大吃一惊,难道不会把自己这些人就地正法?送去挖矿山,虽然惨了点,但也好过被正法吧……

    她一使眼神·大块头倒是心领神会,马上开口骂道:“你才祸害百姓呢!老子是替天行道,专杀你们这种狗官·有种就把我砍罗,20年后还是个好汉,不像你们这些看到毛子的软脚虾!”

    那士兵看了看大块头,也懒得理他,倒是另外一个年纪稍长的开口了,“你们当谁是狗官呢?秦总督若还是狗官,那这大清可就没好官了!毛子算什么,我在越南抓的法国毛子可有一大串呢,就你们耍这破铁片,也能杀毛子?看来这北方的俄国毛子差劲的很哪······”

    大块头原本是那他们的劲敌、俄国毛子来奚落对方·没想到竟然撞上了铁板,这家伙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兵模样,竟然敢吹这么大牛皮,什么抓了一串法国毛子。

    “呸······你就吹吧,咱是实在人,在北面看到俄国毛子·咱可没熊过,我可是亲手杀过一个俄国毛子的,你丫抓了一串法国毛子,那还不得早就当大官了!”

    这两个士兵对望一眼,对于这厮的胡搅蛮缠倒也懒得理会,只是这厮竟然质疑咱南洋陆师的战功,那年长的士兵看了看这大块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忽然笑了,“咱一直听秦总督说那句什么话来的····…鸭子死了嘴还硬,妈的,就是你这种笨蛋!”

    看到几个马匪被自己这句话差点噎死,那士兵哈哈一笑,“给你们看点东西,省的你们这帮马贼还真把自己当二郎神来着!”

    说到这里,他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包袱,然后解开那个包袱皮子,里面竟然里三层外三层的包了好多层,最后里面才是个扁扁的铁皮盒子,打开后,里面垫着漂亮的蜀锦,而用蜀锦包裹的,是两枚五角星形状的徽记和对折后巴掌大小纸片。

    然后,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那张巴掌大小纸,摊开在手上展示给这几个马贼看,“看好罗,上面有我的名字,鲁夜,看到没,这是咱们广东陆师发的奖状,北宁战役战斗英雄,看到了没!知道北宁不······”

    “不.知道!”大块头倒是实话实说。

    “早就知道你不知道嘛,咱是存心问你的!”鲁夜哈哈大笑起来,“你见过大炮没?炮管子里,你这块头也能装进去的那种!”

    “黑龙江城的红衣大炮见过,那也装不进人啊······”大块头显然也是被问住了,又不好说不知道,只能死撑,这情形,让旁边的穆清忽然想起刚听到的那句话鸭子死了嘴还硬,还真就是嘴硬······想到这里,也不禁莞尔。

    “你丫没见过就别嘴硬,否则我又要送你那句话了,”鲁夜嘿嘿一笑,又小心翼翼的拿起那两个徽章,拎在大块头前面,这是两枚战功纪念章,自然是秦铠为了表彰战斗英雄颁发的,这鲁夜有的一枚是白银冲压的、一枚是铜质的。

    大块头自然没见过这玩意,又不好意思再说不知道,只得猜道:“这是你打仗抢来的首饰吧!”

    鲁夜不屑的看了一样这没眼力健的货,“我们南洋陆师打仗不拿东西的,战利品都要上缴的,你丫就一马贼货······这是勋章,懂不,看看上面这字——北宁战役二等功、琉球战役三等功,我把这两个徽章一戴,那些陆师的把总、营官看到咱,那也得客客气气的!”

    几个马贼外带穆家妹子都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这队清兵怎么看着都是不一样,看着模样,到确实是正儿八经的打过毛子,而且还打赢了毛子,这吹牛也没有准备这么些道具的·何况那张什么奖状上,可是正儿八经盖着红租●大印。

    穆清缓过神来,琢磨着是不是继续打探些个消息,这时候马车已然停了下来·四周看看,已然到了一座刚刚盖好的军营里,一个军官已经带着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过来了,和鲁夜简单交接了一下,就把穆清和他的手下带进了一间帐篷。

    出人意料的是,进帐篷之前,那个军官下令都把绳索给解了·不过却严正的警告他们,把身上还藏着的武器都交出来,呆在帐篷里不得随意乱跑,若是未经许可走出帐篷,军法从事。

    叮叮当当,地上立刻多了三四柄匕首,那是几个马贼藏在鞋筒里的,都见过这里军队的阵仗·自己那点分量可就早掂量过了,人家手里拿的那玩意、腰上别的短刃,自己匕首还真就是破铁皮了。

    那军官很满意的把东西都收走了·过了片刻,竟然有人送来饭菜了,竟然是白面馒头和酸辣白菜和稀粥,这可是东北地富裕人察才能吃到的玩意,普通人家都吃的高粱窝头和玉米面糊,这酸辣白菜更是最爱。

    两个马贼吃着白面馒头,又有些不争气的议论起来,“穆老大,这不会是断头餐吧……”

    “吃你的饭,哪有那么多废话·断头餐那得有肉,知道不!”大块头狼吞虎咽之余反驳道。

    穆清拿着馒头,也有些发愣,这马贼给抓了,可从没听说过还给好吃好喝的,考虑了一下·她倒是理出些头绪了,这狗官莫非另有所图……只是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被这狗官所图的呢!忽然间,妹纸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

    英属海峡殖民地这过去两年间的贸易额大幅度攀升,这让史密士总督十分的满意,贸易额的大幅度上升,意味着海峡殖民地对于远东的重要xìng日益凸显,正在逐步取代同处马来亚槟城的地位,而随之而来的,就是交易税和殖民地收益的大幅度提升,这让他也赚取了大笔的好处。

    只有这其中的原因,作为一个老牌的殖民者,史密士爵士也派人做过调查,很明白的一点是,来自清国南方的贸易船只大幅度增加,增加的幅度,甚至都让他感到惊讶,从1881年起,每年商船的过埠增加幅度都超过。

    这样蓬勃增长的海上贸易,很显然将是对大英帝国的一种竞争,他立刻向伦敦方面递交了他对远东贸易的看法,敦促英国议会采取遏制远东贸易竞争的措施。

    这也是英国一贯的做法,对于海外贸易体系上,大英帝国自然要拥有超过其他任何国家的优势地位,这表现在海外贸易的优先权上,即便是这时代英国的重要伙伴、美洲世界工厂美利坚国,也不能例外,所以,美国在英国人并不在意的生丝产业上投入了大量的劳动力。

    而现在在远东,竟然出现了海上贸易大幅度攀升的局面,这份报告立刻引起了英国内阁的注意,很快,英国人就获得了进一步的消息,这些贸易船只基本都是来自于清国广东和福建一家叫马尾海运的公司,但是让英国人感到扑朔mí离的是,这家海运公司经营的具体货物,却一直是一个谜团。

    在日不落帝国的领海上,竟然出现了一个竞争对手,虽然这个竞争对手目前看起来似乎算不上太过强大,但是,英国人显然没有养虎为患的想法,海峡殖民地立刻着手开始调查这家有些神秘的马尾海运。

    要调查中国人的商船自然要通过中国人的眼线,英国人立刻通过一些买办开始打听这马尾海运的背景和经营的货物,而这买办中,正好有一个是当地华商大户刘家的子弟,英国人这个奇怪的举动立刻被汇报到了刘家的家主刘岚手中。

    英国人的举动,显然是有深意的,刘岚一向很了解英国人,这都是些穿着绅士外套、眼里只有利益洋鬼子,一切的利益,他们都需要获取最多的那一份,现在竟然开始暗中调查马尾海运,肯定是另有目的。

    他通过自己的人脉,很快就从总督府的一个办事员那里了解到一些关键xìng的消息,虽然消息并不完整,但也已经看得出其中的危机,电报很快就摆上了两广总督府的案头,刘岚拍发了密电后,立刻忙乎起了另外一桩极为重要的事情,他要迎接一支庞大的船队。!。

第396章 定远来了

    五天前,刘岚接到了从英属印度港口科伦bō发来了电报,马尾海运的一支往德国运输货物的船队,在科伦bō遇到两个月前完成最后试航任务,从德国伏尔铿造船厂启程回国的定远号铁甲舰,随行的还有第一批完成在德国工厂学习的马尾船政的技术工人。

    而路上稍微出了一点状况,当然不是定远号铁甲舰,而是回国的技术工人们,由于长达一个多月的航行,加上遭遇了一次暴风雨,回国的名工人中,一下子病倒了十几个,船队被迫在科伦bō停留了两天,接受当地教会医院医生的治疗。

    不过这消息还是立刻引起了重视,广州方面特别指派的一队南洋医学院的大夫连夜乘船赶到新加坡(英属海峡殖民地),准备在这里对病人进行诊治,一面耽误病情,选择新加坡那也是最折中的办法,毕竟两面距离这边都差不多路程。

    盘算了一下时间,今天也该是船队达到的时候了,所以,一早刘岚就赶到了港口,安排好人手、马车,这次从广州赶来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医生,据他自己介绍,名叫齐安,是南洋医馆的大夫,师从医学院的罗寿院长,原本学的是中医、兼通西医。

    刘岚倒是惊讶于对方的年龄,再攀谈几句,这才知道,这位齐医生还真不简单,前年还上过越北战场,战场上可是救人无数,这一场让国人扬眉吐气的战役,无疑也是他感兴趣的,看看船队未到,两人倒也有了话题,否则傻坐着也是忒无聊呢。

    这齐医生原本倒是话语不多的,但是说起这越北的战事,这话匣子就打开了,这越北的战地上·可不再是以往的刀光剑影,那飞来飞去的,可都是真枪实弹,虽然这时代步枪子弹还是普通的锥形弹·更多的是贯穿杀伤,但是这威力巨大的子弹,造成的伤口远不如刀剑明显,却要十倍的致命。

    刘岚听了齐安介绍他的经历,也忍不住恭维道:“齐医生,你这年龄不大,医术那可是了得啊·这战地上活人无数,真可谓是活菩萨啊!”

    听到浏览的恭维,齐安却没有太多的沾沾自喜的表情,只是摇摇头,“刘掌柜,这医术高明,那可就汗颜了,不瞒你说·这上得战场的,那可都是我南洋的好男儿,我们南洋军中都配有军医·但战时,还是有许多的士兵因为伤病而捐躯,而我们当时却毫无办法······”

    “难道想你们这样高明的医生也没办法救治?或许是伤太重了吧!”刘岚听到这消息,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忍不住追问道。

    “那是外伤崩坏,咱们老祖宗的中医还是十分管用,同样的情况,法国鬼子伤后死于创口炎症的,我听军医从法国俘虏那里得来的消息,据说只有一成不到能活下来·而我们南洋军中,能有6成左右活下来!而我们医学院已经在研究这个问题,听我老师说,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这些信息,刘岚以往自然不可能知晓,虽然他对医学是个门外汉·但是这不妨碍他关心南洋体系的医学,毕竟谁家不会有人生病嘛,他们刘家是南洋大豪,这家中可养着几个医生,甚至还开了一个小小的药铺,在当地做些善事。

    不过南洋当地的中医水平有限,这让他动了心思,“齐医生,我们刘家有一座医馆,只是南洋之地,好医生太少了,这边华人看病,还都是信赖中医,不知道可否延请像你这样高明的大夫呢?”

    齐安回头看了看刘岚,他并不了解刘家与南洋体系之间的秘密勾当,他只是接到任务,这边有急需医疗的高级技术工人,从福州就开始跟着罗寿的他,自然知道“高级技术工”这在南洋体系内意味着什么,那可是代表着能力和整个体系对个人的认可。

    他原本是福州城里普通人家的子弟,原本读过sī塾,选择进入医学院,那也是因为在福建新学学习时成绩和品质都被评为优等,学校推荐他去的,然而,进入医学院的第一天,他就被告知一件事情——心无旁骛的做好医生。

    学校管吃、管住,还给一份补贴,足够让他的父母生活得到大大的改善,这让他心存感jī,师从罗寿后,学院中的学习几乎是紧凑务必的,完全没有任何可供休息的时间,因为每个人都被告知,学好医术、从军报国。

    齐安不是最早一批学成的学生,早一年的学长们都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军医,而他则是第二批获准开赴越北志灵要塞的医生,在哪里,他完成了从学徒到医生的历程,每日紧张的手术、包扎、治疗,让他迅速成长了技术上的中坚。

    前线不断运送下来的士兵,让他十分从最初的惊讶、紧张,快速转变为迅捷的快刀手,而这样的辛劳,非但没有让他感到疲惫,反而从救死扶伤中获得了最大的满足,从而更加勤奋的投入到医学的研究之真正融入了南洋体系后,他才明白进入医学院当日,罗寿院长说的话,对于像他这样真正钻研医学的人来说,这里无疑比天堂更舒服,医学院的图书馆里,永远都有一面整整齐齐贴满各种医学问题的黑板。

    每个学生从入学后就被告之,那面黑板上的所有研究课题都是由高层转下来的医学研究课题,当然,这上面能是一些最基本的课题,都是由罗寿和戴维两个医学实验室共同提出来的一些研究方向。

    这些课题,任何一个新生都可以领取后,作为学习之余研究的方向,一旦取得得到医学实验认可的研究成果,那将会在个人的学习成绩上增加一个重重的砝码。

    所以,整个医学院里,研究气氛极其浓郁,甚至自发形成了各种研究小组,如果以研究小组的形式产生的成果,虽然不如个人成果难办有效,但是却同样被医学实验室认同,并且也能得到非常高的评价·这一点是来自于戴维教授的提议。

    而齐安在进入医学院之后,很快也关注起了这快黑板报,他发现,几乎每几天·这些研究课题就被领取一空,不过一段时间后,一些毫无进展的项目又被退了回来,唯一让他感到疑问的是,难道这些课题都有真正的价值?

    这个问题,他小心翼翼的询问了一会学长,他被告知·这些未经认证的成果,都是来自高层医学实验室研究的结论,并且得到了秦总督的点诹后,才作为研究课题的,而且在上一年度,已经有三十多名学长取的了成果或者初步成果。

    学长是专攻西医的,还告诉他,一旦领取了课题·就能到进入学院的实验室学习的机会,这中医讲究的是望闻问切,而西医讲究的则是动手动刀。

    之后·他便疯狂的投入铡医学的海洋中,课堂、图书室、实验室是他的三维,事实证明,勤奋无疑是成功最重要的因素,他在两年的学习中,一共领取了4个课题,其中三个课题取得了一定的进展,而另外一个关于创伤缝合的研究,得到了医学实验室的特别嘉奖,虽然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技术改进·但却是建立在实验室中无数次动刀的经验总结。

    而他,则因为在医学研究上的勤奋,被罗院长收入门下,进入了高层的医学实验室,在那边,他则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领域·这里进行研究的还是那些久负盛名的医生,但是协同参与的,却还包括南洋体系下的工程师、高技术工。

    在这里,他还看到了形形sèsè的手术器械,据说都是按照上面来的图纸制作出来的,至于来龙去脉,却没人能说的清楚,唯一能证实的是,这些器械确实是非常的有效和巧妙-,这一点,对于一个执着于医学的医生来说已经足够了。

    而更让他惊讶的是,在这里,有不少奇奇怪怪的东西,据说是通过工业部化工厂生产的实验药品,正在进行着测试,这让他惊讶而又惊喜,然而更让他惊喜的事情还在后面,很快,他就领到了一份初级医学研究员的证书,随同这份证书的,是一份每年500两白银和研究成果10%权益的合同,而且他在学院里也正式获得了一间前后三进的屋子。

    这让他真正明白,入学之初罗寿教导他们的——心无旁骛做好医生,而其他的事情,学院都会给予最恰当的安排。当然,并非每个人都能获得齐安这样的待遇,但是,只要心无旁骛做医生的学生,最终都能找到自己在南洋体系中的位置,当然,优胜劣汰的法则也是必须一旁的刘岚看到这齐医生似乎对自己的提议并不感兴趣,多少还是略有些失望,不过对于能结识这样医术高超的杏林高手,他自然是不遗余力,立刻让人送上茶点,岔开话题,边吃边聊。

    都快到中午时分,码头才传来消息,船队正在进港!

    一直来并不怎么活动齐安立刻跳了起来,带着医疗小队直奔码头,码头上远远的就看到有一艘巨大的战舰正在缓缓靠岸,高高悬挂的龙旗显示这是一艘清帝国的战舰,这让见过南洋水师战舰的齐方有些意外,因为这艘战舰明显的要比南洋水师的战舰大的多。

    他自然不知道,这是集帝国荣耀于一身、已然是远东第一战舰定远号铁甲舰,他更关心的是后面一溜商船上的病人。

    定远舰上,负责这次到德国接船刘步蟾正在向手下的军官布置入港休息的军纪,“诸位,应船队的要求,我们在这里暂停两日,各部军官、士兵一律不得下船,所需食品均由专人下船采办即可,违纪者重处!”

    “是!”军官们大声应道,这些军官多来自于马尾船政早期的学生,也有部分是北洋武备学堂的学生,此番出国接船,这训练有素、军纪严明的表现,得到了德国海军上将提尔皮茨的赞许。

    这艘远东第一战舰,让指挥他的刘步蟾也是意气风发,首尾两尊双联38mm的重炮,可谓是远东之罪,而整艘战舰上,已经创造了无数个远东军事上的第一,这让他一路而来都是兴奋异常。

    军官们各自去布置命令,一旁的另外一名军官则走到刘步蟾身后·“刘管带,为何要在这里停泊两日,我们原本就无义务为这些商船进行护航!”

    刘步蟾脸上lù出一丝厌恶的之情,不过一闪即过·这是提督丁大人的老部下、水师协领马光,现在也在海军中任职,这.次是代表丁汝昌随船到德国的,此人虽然不是那种让人极度讨厌的家伙,但是有一点让各管带都异常厌恶他。

    这家伙把陆军的一套做法照搬到水师,而且对于水师战术一点都不虚心,只是一味的宣传强调军官的特权这次在德国,竟然提出应该在定远舰上布设军官休息的廊房,这是他在英国人那边学到的皮毛。

    好在这个建议被负责战舰督造的李凤苞、徐建寅的否决,这会儿肯定又准备挑刺了,不过这家伙还不好不理他,他侧头笑了笑说道:“这是南洋大臣秦大人电告直隶总督府的,我们北洋与南洋水师都是朝廷肱骨,自然同心协力。”

    听到这解释马光倒也无法找到任何问题,他很明白丁汝昌提携他的原因,这北洋军中都是来自马尾船政学堂的军官,闽系军官几乎可以说是掌控了整个北洋水师的实际指挥权,所以他希望培养一些属于他自己派系的军官。

    不过,从陆军带过来的军官,显然完全不能适应这完全不同的水师,事实上更重要的一点是军官的观念问题,陆军那种已然**的军纪和军官的做派,根本不适应与这支几乎是白手起家的北洋水师。

    此番与马尾海运的船队一起返航,刘步蟾自然一路都注意到船队的情况,很显然南洋的船队到德国是为了购置机器,这位秦总督还真肯把钱花在这方面,而他更为惊讶的是船队中的两艘训练船,因为船上船员的训练,安全是水师的标准练习,对此他还是十分认同,南洋水师脱胎与福建水师,想来是十分缺乏合格的水师士兵。

    不过让他看不懂的却是那些派往德国工厂的工人,就因为其中少部分工匠病倒了,竟然要停泊好几回,不过他也并没有心思去多研究,这南洋水师,其实最让人看不懂的并非别人,而正是那个秦总督。

    一会儿工夫,有军官来报告,说是岸上有人送来大批瓜果和食物,这让他有些意外,让人去问了之后,来人正是刘家的掌柜,算是代表南洋系对定远舰的护航略表心意,刘步蟾略加考虑,就让人手下了,毕竟这一次算是还了秦铠一个情,有定远护送,这天下还真没有海盗敢来打主意的。

    刘步蟾自然不知道,他与马光之间的小小矛盾,都已经被人秘密汇报出去,而这份情报送到广州的情报司时,欧阳庆并没有太过注意,情报司的摊子越铺越大,这与教官全方位的放权密不可分,他甚至可以秘密从南洋体系的商户中抽调一定额度的款子,毕竟布下的眼线中,有不少都是花银子雇的。

    欧阳庆的注意力都在刘岚送来的情报上,他可比谁都清楚,马尾海运在整个南洋体系中的重要程度,若广东是南洋的心脏,那这海运就是遍布全身的血脉,若是海运遭到损失,这可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这份情报加以分析后,立刻转呈到赵烈文手上,而他立刻下达了关注英国人方面消息的命令,这消息自然立刻让南洋高层紧张起来,当天,赵烈文就召集了何兴、吴金贵、陆义锦这些大掌柜,议题只有一个,如何应对英国人可能的举动。

    英国可能的举动,目前看来毫无可以借鉴的情报,一番商议后,这件事情上,还是由何兴给拿了个主意,马尾海运的家底,这位是最清楚不过了,现在归属到马尾海运的货船,在四年间,已经增加到近300条大小船只,而这其中有两成多是直接跑泰西航线的。

    所以,他提出由德国汉堡的影子公司接手这批船只名义上的产权,这样的话,即便是英国人想查,在德国的地盘上,也没法下手,而货物的经营,则由汉堡港进行转手,就可以轻易避过英国人。

    这个方案得到了其他掌柜的支持,不过真正拿主意的秦大总督,此刻却在长春厅外临时驻地审问抓到的马贼妹纸。

    十几个马贼都被军官单独带到一处询问,得到的消息则被统一汇聚起来进行比对,寻找其中的矛盾之处,以确认情报的准确xìng,结果一番讯问后,看到最终讯问结果的秦铠也是大跌眼镜。

    这穆家妹子还真是个能耐人啊,非但准备把自己抓做人质,甚至还把他当成了肉票,从自己这边劫走一批火器,不过最主要的目的,倒也并非是看上了秦铠这个大萝卜,而是这穆清的亲弟弟穆江被长春厅的兵马在哨卡上抓了,而且已经被验明正身,等着就地正法了。

    所以,穆清才迫不及待的要干上一大票,而秦铠这一支人马恰好出现在长春厅外,她听说这事朝廷的钦差,立刻就留上神了,要是抓了这样的肉票,那还不得让长春厅的衙门俯首听令,就是让那吉林将军送银子来,估计也是简单得很。

    不过,现在穆家妹子自己到成了打狗的肉包子,被一个军官客气的引到了一处帐篷,进了帐篷,他立刻看到狗官正站在一张地图前发呆……果然是不学无术的狗官,没事就呆在帐篷里发傻!!。

第397章 穆家妹子有货

    秦铠此刻正在考虑的自然是这补给的问题,从营口到瑷珲城直线距离就超过1000公里,就是到黑龙江城,那也有近800公里的陆路,更别提这之间的道路几乎就没有直线的,就算是他有光脑地图,这时代根本派不上用处,地形地貌在几百年间早就改变了太多太多。

    大海上,800、1000的路程耗上几天也就到了,这陆地上,那可都得靠马车、人力来搬运,即便是如此,这效率也是十分的低下。

    而南洋体系在历次战争中依靠的,都是海上运输力量,马尾海运在这其中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sè,而现在的情况上,大船根本开不进来,到了辽河下游中固城就上不来了,河道的复杂xìng是阻碍航行最重要的因素,而船只的问题,则是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怎么才能高效率的把军备和士兵投送到北方去呢?这个问题,让秦铠此刻闹心的很,甚至连宋云泽进来都未察觉,直到这位手下大声的报告,才把他从沉思中弄醒。

    “大人1人犯带到!”

    秦铠一转身,穆家妹子给关了两天倒还是原本的模样,仔细看着妹纸,俊俏脸蛋上显lù的英气外,以他的后世标准来看,其实还是个小姑娘而已,最多也就不过20岁出头吧,这样的年纪,想想自己后世的女孩们,基本还在读书来的。

    想剿这里,他微微一笑,冲着穆清说道:“你叫穆清?”

    “嗯!”妹纸非常不愿意的嗯了一下,算是回答。

    秦铠其实已经从其他人的讯问记录里看到了,这穆家妹纸姓穆自然是不错,不过这名字却不叫穆清,而是叫穆怡清,这出来打劫绑票,自然盖头换面用了个假名·不过这也改的太差劲了点,两个名字很轻易就能被联系上,不过看妹纸还是不承认,他倒也懒得点破。

    “问你话的军官向我报告·说你提出来只抓你一个,其他人只是挟裹的百姓而已?可有此事……”

    这话穆怡清自然是说过,不过说了后,回到帐篷里又有些后悔了,毕竟在这里看情形似乎对方并没有要马上把自己就地正法的意思,不过,这原本就是她的真心想法·说就说了,也没有太放心上,没想到这么快就传到狗官耳朵里了。

    “是的,是我说的!”穆怡清都懒得抵赖。

    秦铠忽然微微一笑,“这样的话,你可是欠了我一大笔债啦!这马贼的处置,按照大清律和兵部的说法,你可是要就地正法的·不过,你运气不错,我可以考虑对你宽大处置·不知道你是不是愿意!”

    这个消息和她这两日猜想的颇有些接近,毕竟对他们的看管远不是死囚犯的模样,不过现在由秦铠说出来,还是让穆怡清惊讶不已,不过,自己莫名其妙-就欠了这狗官……现在还称呼他狗官,似乎有些过分了,想到这里,穆家妹子抬眼看了看秦铠。

    现在看起来,这姓秦的家伙似乎顺眼了一点点·至少相比其他朝廷的狗官,那是要顺眼一些,只是方才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欠了对方一大笔债……自己纵横江湖,讲究的就是恩怨分明、有债必偿,现在为何自己要欠这个可恶的家伙债呢?

    想到这里,她不服气的一抬头·皱着眉头异常可爱的问道:“狗……大人,为何我欠你一大笔债?我这人从不欠人的!”

    狗大人······秦铠差点给逗的笑出来,秦铠自然听出这话外之音,这妹纸,看来在她眼里,自己估计还没跟狗官这词脱离关系,不过自己形象似乎还是有所改善,估mō着,穆家妹子看待这天下,可都是狗官的天下了…···

    想到这里,秦铠立刻替自己正了名,他朝宋云泽做了个手势,很快外面就传来了咋呼声,“王八羔子滴,要送爷上路,也不备上一顿好的上路饭……”

    这声音传来,穆怡清猛的tǐng直了身躯,让不经意看到的秦铠也暗赞一声,这东北妹纸的身材还真是不一般的火爆啊,等一个身材魁梧却黑得跟炭似的大汉出现在门口时,两人显然都是大出意料。

    “弟弟……”

    “姐,你咋在这里了,狗日的谁敢抓你的!”

    秦铠一头黑线,这黑炭头还真是火爆的不一般啊,怪不得会在关卡上被官兵给逮了,就这臭脾气,估计看到有神马破事就能爆发罗,现在可是一出活生生的折子戏《姐弟会》,秦大总督倒是识相的很,这时候说话都嫌太多。

    等一盏茶功夫,秦铠再进去的时候,情况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黑炭头自然是搞清楚状况了,把他从长春厅的死牢里提出来,倒也没费什么功夫,宋云泽去恐吓了一会县太爷,阚师爷就立刻带人亲自吧一封银子和这个死囚犯给送过来了。

    只是,现在这个黑炭头似乎态度并非对待一个青天大老爷的模样嘛!看这眼神,似乎防狼甚于感jī……一头黑线的秦铠也不能解释啊,难道要咱表●下,对你这个身材火爆的姐姐咱毫不感兴趣?!这是咱作出的情嘛…···

    不过跟这个黑炭头较劲,秦铠还真是懒得费心,这货就一顶在杠头上个憨货,放出去还真得再惹点事情,所以,他一坐下就直入主题。

    秦铠斜眼的瞪了一下黑炭头,这货倒也一点不示弱,估mō着还想冲秦铠挥舞下拳头,不过立刻被穆怡清一把拽到后面去了,看得出穆怡清对这个弟弟倒是两手指捏豌豆——稳当的很。

    “穆姑娘,现在你是不是欠了我很大一笔债啦!”

    穆家妹子显然也没料到秦铠的手段,这绝对是她的软肋,没法抗拒的软肋啊,不过她可是个果敢的女子,倒也毫无扭捏之态,立刻坐直了坚毅的说道:“秦大人,哦自然记得你的情分,不过,我只欠人情不背人情债,若你让我所作不违了道义二字,我自当赴汤蹈火!”

    这话掷地有声,就连后面站着的宋云泽几个亲兵也都悚然动容好一句只欠人情,不背人情债,秦铠听了也是微感意外,这妹纸还真是有些奇葩啊!

    不过既然有意收拢这关外的这股子力量,秦铠自然不能落了气势,他抬头看了看这姐弟两个,还真是龙生五子这差别可就大了去,“那就先说说你们的来历的,我看看能不能用的上你们······”

    这绝对是赤果果的jī将,就让人家背了一屁股的人情债,却忽然改口小看起人家的能耐,黑炭头嘴一张正要爆发,却被他姐一眼把话头给噎在嗓子里了。

    穆家妹子这会儿方才显lù出火辣身材下的处事能力,“秦大人我真名不叫穆清,我叫穆怡清,”她一指旁边的黑炭头“穆江是我同父异母的胞弟,家父穆林远曾是墨尔根守备在,后遭人陷害才弃官在囤窝子落了草,三年前家父因病而亡,所以由小女子领了营盘。”

    这些内容,秦铠自然也从几个喽那里询问出一些,只是不明白,这群马贼出没囤窝子,按照他们说的,应该在黑龙江的某一段那里正式的名字应该叫囤窝集,也就是北方老百姓自发聚集而成的村落,一般没有城廓,呈散居的大片地区而已。

    之后由于黑龙江以北的情况越来越不好,大批méng古、回族、达斡尔族人渡河后在这片区域散居,形成了一个较大的城镇原本穆林远就是军中将领,自然知晓这片地区地处黑龙江、吉林和俄国人势力的边缘,三方势力都没法触及,获罪后立刻带着亲信兵马直接在这里占地为王。

    而穆林远本来就是军中悍将,在当地收拢了北方逃下来的各族青壮,又重视骑术和武功,很快就在东北绿林界创下了赫赫威名,在清廷因为北方马贼蜂拥而起,已经成为了当地顽症,所以加大了打击力度,不少马贼风闻穆家的实力转来投靠,在近十年间,这囤窝子成了马贼的乐土。

    而这时代东北马贼蜂拥而起,这其中折射出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清政府在当地的控制力日益衰退,很多情况下,马贼更趋向于村镇的保安团定位,由于清政府无法保证辖区内的安定,于是偏远村镇开始自发组织团练或者巡守队,若是遇贼来袭,则御贼,若是久之无事,或者被官兵招安,成为正式编制的乡勇,或者就转身为马贼,外出打秋风了。

    而这阶段的马贼,受到秦铠重视的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现阶段,马贼的群体除了少部分是匪外,大部分都是穷苦出身,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这时代外国势力介入的情况极少,马贼作为当地民众保家的最原始组织,起到了很大程度抵抗外国势力的作用,毕竟俄国毛子怎么看都和当地人差别太大了,这可以说是一种自发xìng质的抗争。

    马贼团队有最常见的组织,就是所谓“七人为局”,组成七个人以上的集团,就算正式成为了马贼的一份子,而联系他们的纽带,多数是宗族、籍贯之类的乡土意识,穆家这根本的实力,那也是穆林远当初的军官和亲兵。

    只是在穆林远病死之后,穆怡清继承他父亲的很多优点,而且得到了不少绿林叔伯和他父亲旧部的支持,得以掌控囤窝集的局面,但是接下来的情况,却完全不是他们这些窝在当地的绿林好汉们能了解囤窝集是三不管地区,这里东为吉林将军辖区,西面、南面都是黑龙江将军辖区,而北面则是中俄尼布楚条约未曾勘定的区域,属于实实在在的无主之地,但是俄国人的脚步却丝毫没有受阻于条约的限制,终于在触及到这片马贼的乐土。

    这两年,朝廷也加大了对马贼的打击,囤窝集甚至出现黑龙江的正规巡边兵马,这些卡伦巡哨的骑兵,自然不是关内那些已经彻底腐烂的八旗军可比,都是些土著子弟,吃的这就是这边疆上死中求活的饭,往往十余骑再多带上十几匹马,就能在边境上巡哨数月之久。

    结果原本这片三不管●'区,竟然成为了双方力量都要进行清洗的地方,他们在与清交战是,虽然对于卡伦巡哨兵马颇为忌惮,但是也常常能仗着对当地的熟悉和人多势众击退对方巡哨的边兵都是老油子,一看局面不妙-,早就滑脚了。

    但是在与俄国毛子交战中,虽各有胜负但是俄国毛子的火器却让他们吃亏甚大,毛子火器打的远、威力大,根本不是马贼缴获的清军火枪能比的,这种局面下,穆怡清带着手下准备往南面来,准备找西洋商人采购一些火器。

    只是这打算远不能应付变化,穆江这货进城取些个并不惹麻烦的东西竟然莫名其妙-被官兵给逮了,也是在大牢里出了一些状况,这才拖到现在,没给砍了脑壳。

    听到这里,秦铠这才舒了口气,看起来这次出手倒也没白费劲,这妹纸有货啊,当然不是她的身材这个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让自己感兴趣的是她的背景,这穆家未必是东北马贼的大佬但肯定是一股子大势穆家妹纸一五一十都把情形给交代了,说道这里,也对这位秦大人的好奇心十分意外,也不知道下面会要求自己做什么困难的事情,现在自己可是真真切切欠了这可恶家伙一条xìng命······不对,是两条或者更多条,因为这可恶的家伙,穆江的xìng命算是真的捡回来了。

    只是不知道他会要求自己做什么呢?若是要自己服shì他······那是断断不行的,这家伙老是一副趾高气扬的德行,好像人家都欠他似的看了就讨厌,年纪轻轻就做这么大官,肯定出身不正!

    穆家妹纸胡思乱想之际,秦大总督自然不知道自己正被妹纸彻底丑化中,否则还真得又冒一头黑线,他看了看黑炭头、又看了看养眼的妹纸为啥自己的选择总是这么困难呢?

    这黑炭头,一看就是个惹祸精,若是留下来,就是派去送个鸡毛信,那也得好好训练训练,何如把妹纸留下做人质······只是让黑炭头回去,估计自己想要用上马贼的心思那可就泡了汤罗。

    看到秦铠眼光在自己和弟弟身上打转,穆怡清眉头皱的更紧了,但是这模样看起来却是益发的养眼,让秦大总督又多扫了一眼。

    “大人,你到底想我干什么,这伤天害理之事,我就是死也不会做的!”妹纸终于烦了秦铠一副成竹在xiōng、却不说话的模样。

    秦铠方才噢了一声,“穆姑娘,你欠我的大人情,我想了想,暂时也没什么机会让你还,不过·……我又想到了一件事,倒是可以再帮你一次,反正你都欠我那么大人情,多欠一个也无所谓了嘛!”

    妹纸的眉头都快皱城八字了,这可恶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就知道是姓秦的钦差大臣,带着这么大一批人手,到现在也没搞明白这家伙的真正身份,但是可恶家伙的手段却是一个接一个,这又让自己欠他一个人情,这日后可怎么能还清呢?

    想到这里,妹纸坚决的摇了摇头,似乎想拒绝,不过又马上追问道:“秦大人,你为什么要帮我们?我可是马贼,你是官······”这可恶家伙实在是太神秘的,现在想起来,从自己算计他,根本就是在与虎谋皮,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糟糕了!

    “因为······我根本不是狗官,我是一个好官,”秦铠对于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不好明说,咱现在帮你,就是要拯救你们到正义的道路上来…···“另外,我们有一个共同点,本官来黑龙江就是要勘定边境,把毛子赶回他们自己的狗窝去!”

    “大毛子,咱囤窝集的兵马可一点不含糊,这几年死在囤窝子北面的毛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吧!”这么久了,黑炭头终于说了一句正经话。

    “毛子是必须杀的,否则他们不长记xìng,”秦铠听到说杀毛子,倒是立刻有了兴致,现在凭着他的兵,他绝对相信南洋陆师士兵的素质,他们绝对可以不畏惧任何的自然气候,义无反顾的冲进那冰天雪地里,但是这结果,肯定是惊人的冻伤减员。

    他清楚的记得,就是在不算最北方的朝鲜,共和国第一次出国作战,一场以弱胜强、以勇气对抗机器的韩战第一次战役,正正6万的减员中,因为冻死冻伤减员的达到惊人的7成以上,真正作战减员,反而是少部分。

    那可是在七十年之后的,物资、科技、医学方面都已经大大改善的情况下,要是在这时代,让自己承受这样的损失,他可绝对无法接这时候,穆家妹纸利落动听的声音响了起来,“若是打毛子的事情,大人你不说,我们也会义无反顾的!只是······我还不明白,你想要我们干什么?”

    秦铠微微一笑,“不是要你干什么,是想和你做一些事情?”!。

第398章 案中之案

    听到这讨厌家伙话语间的不恰当的用词,妹纸又皱了皱眉“什么事情?”

    “我想和你们做买卖!你们想要什么,我很清楚,而且我能拿得出最好的货『『sè』』······我这里能拿得出的货『『sè』』,穆姑娘你都已经见过了吧!”秦大总督忽然间转身一变,立刻就变成了一个商贾的销售代表,而且是一个大大的军火贩子。[本章由为您

    这穆家想要的东西,前面已经说的再清楚不过了,这穆家姐弟带着这么一大帮子人出来,就是寻思着买军火啊…···这时代,远东最大的军火贩子,莫过于秦大总督了,这落了人情还有钱挣的好事,怎么可以擦身而过呢!

    这话一出,这下连黑炭头也愣了,他们那旮旯除了有些个野味、兽皮外,还真拿不出什么玩意做买卖来的,这当官的想要跟自家做生意,这又是做的哪『mén』子生意?猛然间,他想起来了,这姓秦的大官敢情和边军那边做的一样买卖——倒卖军械。

    他们马贼的刀剑之类的利器,自然不是打制而来的,这玩意在这时代根本就是管制刀具,铁匠铺那也只能打打给书生装饰用的刀剑,所以这好刀都来自于各州府的军营,这军营之中每年耗损的军械那可是个大数字,这其中有多少是真正损耗的,也就只有当官的知道。

    事实上,大批的军械通过各种途径流通到各地,然后又通过黑市最后到了最需要这玩意的马贼手上,只是,这火器可不像刀剑那么容易报损,而且管制也是更为严格,毕竟驻扎正在北方的军队,就是这时代火器的配置比例也不算太高。

    而且东北清军的武器,在整个大清军队中都属于落后的,不过由于这边靠近『méng』古,马匹相对较多骑兵的优势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当地清军的作战能力,毕竟在步枪还不能连续『『shè』』击的时代,即便是最优秀火器军队,对于呼啸而来的大股骑兵还是有着天然的恐惧的。

    而东北清军的武器,在整个大清军队中都属于相对落后的,不过由于这边靠近『méng』古,马匹相对较多,骑兵数量上相对而言还有一些个优势,很大程度上提升了当地清军的作战能力,毕竟在步枪还不能连续『『shè』』击的时代即便是单发定装步枪已经普及的时代,最优秀的火器军队对于呼啸而来的大股骑兵,已然拥有天生的弱势。

    盛京、吉林、黑龙江三地,这装备最好的,却是盛京奉天府的兵马,这其中的原因却也很简单,因为驻扎在奉天府的军队都是客军,并非是北方本土的军队因为东北马贼猖獗,而奉命从关内调动到当地围剿马贼。

    这驻扎在奉天府的客军,就是日后称雄东北的奉军源头但即便是这火器装备最好的奉军,即便是统帅奉军的是老于战事、素有知兵善战之名的提督左宝贵,这支奉军火器的装备依然只有不到3成,而且有最多的武器,还是中国特有的抬枪以及早期的前装步枪。

    所以,这东北之地,想要买到火器,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是优良的火器!秦铠的83式军用手枪那天可是让穆家妹纸大大的糗了一会,竟然拿到了也不会用但是之后秦铠的表演,确实把他们这些从没见过连『『shè』』武器的马贼给镇住了。

    这样的家伙那在手上,那上了战场还真是绝对的火爆,听到秦铠竟然愿意帮她这个大忙,心中也是砰砰的直跳,这次出来采办军火说实话,这妹纸那是不达目的不回头的直『『xìng』』子,但就是这样的坚持,从囤窝集一路而来,根本找不到『mén』路,这去了营口港,那也是碰碰运气的,谁知道这西洋人肯不肯做这买卖。

    现在这样的转变实在是太快、太离奇,自己准备绑『ròu』票,结果却给『ròu』票绑了,都抱着必死之心,却又绝处逢生,这还不算,自己千方百计想要就弟弟的事情,这个可恶的家伙竟然信手拈来,轻轻松松就给办了,这欠下的大人情,穆家妹子那也是嘴上硬,说是只欠人情,不背债。

    但是这样的人情,岂是随随便便能还得上的······现在这讨厌的家伙又准备卖火器给自己,而且说起那火器,就是她也是怦然心动,一番『jī』烈的思想斗争后,妹纸还是毫无疑问的选择了再欠一个大人情···…这讨厌的家伙说是小人情,但这怎么能算小人情呢,妹纸心底暗暗的记下了。

    “我要买你用的那种火器……”穆家妹纸倒是一点不含糊,这既然都欠了大人情,还不把人情用用足,立刻提出了这几乎是没道理的要求……要知道,即便是南洋陆师中,这83式驳壳枪那也根本没有列装,秦大总督也就是尝个鲜而已。

    这其中的原因很又多,主要还是工业化生产上的工业问题,零件的尺寸、规格,秦铠早就发布给了马尾军械厂,但是现在出品的样品,那可都是高级技术工亲自动手,一个一个零件给打磨出来的真正要实现工业化生产,这零件的标准化和机『chuáng』的标准化是个关键,否则这零件做出来,略有偏差,自然无法完成最终的组装。

    这妹纸倒是一点不客气,秦铠可也不会客气,哪有上来就要最好货『『sè』』的,当下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看的出妹纸似乎有一点点失望,不过这显然也是在她预料之中,关于做买卖的事情,秦铠点到为止,接下去详细谈,那是由专人和穆家妹子来『jiāo』涉。

    秦铠又详细问了问囤窝集穆家的情况,太机密的信息,妹纸显然有所保留,但是看得出,现在穆家妹子对于自己这个狗官还是信任多了,说了不少让他感兴趣的消息。

    很显然,清国和俄罗斯人都没把鸦片战争后签订的瑷珲条约当回事,当地清军已然是对黑龙江以北原来的黑龙江副都统辖区进行巡视,这其中的原因其实很简单,那边有着大大小小上百的村子和部落散落在黑龙江支流旁,这些可都是正儿八经的亚洲人种,和『『máo』』子那是人种上的天差地别,根本不服『『máo』』子的统治。

    而『『máo』』子对于这些地方,采取的还是蚕食政策·逐步消化,去年低穆家的马队趁着黑龙江封冻,过河去打劫『『máo』』子的领地,这就发现许多几个月前还是土著的村落·现在已经被『『máo』』子鸠占鹊巢了,自然,一些防守菠萝的『『máo』』子村落成为他们的盘中之餐。

    不过,『『máo』』子最可恶的是堡垒式的死扛,往往村子里都有一处小型要塞的房子,『『máo』』子都躲进这片区域,用火枪抵抗马贼的进攻·而对于这种坚固房屋的进攻,穆家马队用的最多的办法就是放火,也有成功的,但是失败的更多,而且在掩体后的步枪,无疑是一个极大的威胁。

    秦铠仔细记下了这些战斗细节,这将对日后可能的作战计划起到很好的帮助作用,这谈起共同的敌人·很明显,穆家妹子和黑炭头的话多了不少!

    正在聊的开心之时,外面亲兵来报·说是负责在长『chūn』厅开设南洋贸易据点的仇掌柜来见大人,说是有重要事情报告。

    秦铠考虑了一下,让穆家姐弟两个先去休息,只是关照他们别在营中『『luàn』』走,至于他们手下的喽,暂时也照旧在大帐篷里先关着,管吃管住,也不绑着,但是有一条,不能『『luàn』』说『『luàn』』跑·对此,穆家妹纸倒也是放心的告退,临走是还冲着秦大总督行了个江湖抱拳礼。

    两人前脚一走,吕率就带着仇掌柜进来了,这仇掌柜是吴家的老人,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过人却瘦的可以,不过这瘦归瘦,『jīng』神头可是好的出奇,出来主持一方的事务,这对于老仇来说那也是大大的心愿。

    一进了帐篷,仇掌柜赶忙给秦铠行礼请安,不过作为南洋系的下属,无一例外都知道这位秦大总督平日里并不拘于礼节,这衙『mén』里常见的磕头大礼,总督大人倒也并非要断然否定,只是见面之时,更喜欢下属行躬身礼即可,据顶层的大佬们说,这是总督大人在海外学来的规矩,这一个小小的借口,秦铠倒也从来没有去否定或者证实过。

    “大人,长『chūn』厅开办货行的事情遇到点麻烦······”

    到了长『chūn』厅后,仇掌柜立刻就全身心投入到长『chūn』货行开办中了,秦铠在制定这次北上的商业拓展中,所重并不在全于利益,可以这么说,从营口一路拓展到长『chūn』厅,沿途已经布下了6处货行,在这近千里的路途中,已然形成了一个小有规模的商业圈。

    而这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却是秦铠和吴金贵、何兴共同议定的商业拓展模式,这自然也是源自秦铠对后世中国商业拓展模式的认识,在中国人的眼里,这强龙不压地头蛇,那是千古就有的名言,这其中孕育了多少哲理,只有在实践中才能真正体现。

    而秦铠制定的联销体制,就是这种中国哲学的转化,这让南洋货行在计划中的拓展时,往往一帆风顺,一出手就能站定先机。

    所以,仇掌柜到了长『chūn』厅之后,首先就按照惯例对当地的商贾都进行了一番调查,这其中自然有他的手段,很快就选定了这边一家做土产生意的韩家和另外一户做粮食生意的王家作为初步合作的意向,这两户人家口碑不错,而且都是本地商人,而且并无太多官场背景,这样的合作对象,很显然,会很好相处。

    之后,仇掌柜自然少不得找牵线搭桥的人去沟通,很快,他就与韩家的家主韩庆生达成了协议,而坐粮食生意的王家举起不定间,已然失去了这次最好的机遇。

    但是,这货行正在紧锣密鼓的置办中,韩家却出了一桩大事情,韩庆生有三个儿子、一个『nv』儿,这老大早已成家,在自家产业里帮着打点,而老二韩忠科倒是有几分读书的灵『『xìng』』,十五六岁就中了童子试,二十岁不到已经中了乡试,成了正儿八经的秀才郎。

    现在出事情的就是这秀才郎,秀才郎在百里地外的吉林城苦读功名,结果几日却在吉林城里被拘押了,这罪名可就闹大了,传来消息,说是持械欧官。

    听到这里,秦铠也有些诧异,“老仇·这韩忠科可是学过功夫?”

    “断然没有,”仇掌柜一口否定了秦铠的猜测,“我派人去查过了,这韩家二子就是个手无缚『jī』之力的读书人而已·在长『chūn』也颇有些名气,因为是这里不多的秀才嘛,所以这罪名多少有些奇怪,我连夜派人去吉林城查这事情,使了银子这才『nòng』到的确切的消息······”

    事情的原委其实也很简单,韩忠科就一算秀才,平日里除了苦读圣贤书外·也就招上三五酸友出『mén』喝酒发发牢『『sāo』』,正好吉林城最近出了一桩事情,离城十里地的五常堡,一户三十岁的俊俏寡『『fù』』忽然半夜里上吊死了,这上吊年年有,原本也翻腾不起什么『làng』『huā』,但是寡『『fù』』却留下了绝命血书,说是让驻防的佐领拜索给糟蹋了。

    这事情让勘验现场的县令当时就头痛了·心中暗骂这寡『『fù』』,死就死了嘛,这留下血书那是干什么·而且这事情所指的佐领拜索,那是镶蓝旗拉林副都统格勒等大人家的侄子,这格勒等副都统,在吉林这地方,那可就是最顶层的大员之一,再上去只有吉林将军了。

    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难道去拿二品大员家的亲戚,那不是摆明了自己找不自在嘛!不过,这事情邪『mén』就邪『mén』在,这寡『『fù』』上吊后·县太爷要跑到十里地外,一时半会儿那到的了,五常堡的族长一众人都去看过了,这血书早就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现在即便是想要瞒下此事,那也断断不可能了。

    不过·这县太爷那也不是吃干饭的,这寡『『fù』』家可算是死绝了,立刻差人把寡『『fù』』落了葬,而人证无证一概拘到衙『mén』里讯问一番,这衙『mén』之中水深四海,普通百姓还没进『mén』呢,就给吓了个半死。

    而这事情说起来真正能做的了人证的,竟然只有在五常堡里要饭的一个老乞丐,他是当日里看到佐领拜索在亲兵护卫下闯进寡『『fù』』家的人,毕竟那是夜深时分,哪有闲人在这寒冬腊月呆在户外来的。

    更离奇的事情接下来就发生了,没两天,老乞丐忽然就半夜里冻死在五常堡外的林子里,这下子,要找个做人证的希望那就断绝了,另外有人出来证明,这寡『『fù』』与佐领拜索早有嫌隙,县太爷一看这情况,立刻宣布要仔细寻找人证,方能断案,这案子就这么着拖了下来,而佐领大人依然在领地上逍遥的很。

    按理说,这事情那也是八竿子打不到这位韩家的二少爷,这事情凑巧的话,那可就是啥都能凑一块了,这天韩忠科和四五酸秀才在城里聚贤楼开了桌小酒,这东北的气候,喝下二两老白酒,那在冬日里可是无上的享受……

    这享受倒也罢了,老酒下肚,这废话自然也就多了起来,这时代能谈的资讯也少的可怜,几个酸友谈好酸文之后,三两句就扯上了这五常堡寡『『fù』』案,两酸秀才更是当堂争辩起这案子中的猫腻,说的都跟亲历案件似的,更是把这四品佐领大人说的跟禽兽无二,如何把寡『『fù』』ooxx之类也成了谈资,而且说的有根有据,都是些道听途说来的小道消息。

    结果这日巧也巧了,这位拜索佐领大人还就正好也在楼上,而且就在隔着两间厢房,原本普通的谈论那是决计不可能传到这位军官耳力的,没想到几个酸秀才谈的起劲,这嗓『mén』也就高了不止几分,当时就让拜索火冒三丈,带着几个亲兵冲进厢房把这韩忠科给胖揍了一顿,这等军汉哪有什么道理可讲,这可是正儿八经的秀才遇上了兵······

    好在这里可是吉林城有名热阄的场所,有人报官之后,衙役到也恰大好处的出现了,这位佐领大人打的也解了气,衙『mén』里的班头最后把人给劝走了,这位平日里的高富帅韩家二公子,这会儿却成了正宗不二的胖头猪了。

    不过这韩忠科倒是有一把子酸秀才的硬骨头,打成这样罗倒也一声不吭,却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他竟然悄悄跑去五常堡暗中查这案子起来,这下子可就捅了马蜂窝,隔了两日,就被人告到都统府,给拘到衙『mén』里关进了牢里,这最近就是持械袭击四品佐领大人拜索。

    这案子听得秦铠都是晕晕乎乎的,还真是个离奇的可以的案子啊,这韩忠科真是个冤大头,就他这身份,在这时代算起来,那也是标准的高帅富,只是······这时代的高帅富相比四品的佐领来说,那就真是屁都不算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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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9章 悄悄的进吉林城

    “老仇,这案子的消息可还有不明了的地方嘛?这事情,我不想留些个纰漏!”秦铠琢磨了一下,还是仔细核实一下这事情。

    “我是通过好几个源头打听到的,都互相印证过,”仇掌柜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中的风险,这拜索也就是个四品的佐领,但是人家被后的拉林副都统,那可是正儿八经的二品大员,岂是随意能动得了的。

    想到这里,他又补充了一句,“大人,这韩庆生是个可用的人才,我才大胆向您提了这事……”

    可用之才!秦铠可最喜欢听这话,运营着庞大工业帝国的他,自然知道人才的紧缺,而这经营商业的好人手,那绝对不是新学里能量产的,即便是他刻意将一些对商业有兴趣的学生投入到那些大商户中学习,却也收效甚微,毕竟这经商,要的不光光是能学习的态度,更需要的是商人的意识。

    考虑再三,他才说道:“老仇,你去跟韩家说一声吧,这事情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我这就带人走一趟吉林城,你把这话说的漂亮点,少不得让他们韩家记得我们的好处!”

    他有意插手这事情,一则是看在这货行新开,需要得到当地的助力,而且这件事情上,若是自己帮了韩家,光是这事情本身,就对日后南详货行在东北设立联销体制的货行大有助益,谁不指望着靠上一个照顾自己的东家呢!

    而仇掌柜对于秦铠肯亲自跑一趟吉林城也是大出意外,这件事情,照着常例,秦总督能写下三两字的手令,这韩家拿着秦总督的信跑一趟吉林,上下打点一番,这事情按理也就能了结了,毕竟只是书生发了书呆子气而已。

    不过,现在秦总督既然要去自己自然不能阻着,这大人肯定有他的想法,那可不是自己能揣摩的,他恭恭敬敬的拱手退下自去与韩家商议,而这次又秦大人亲自出马,这时间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那拜索怎么蹦也就是一个四品的武官,大人可是正儿八经的一品大员、封疆大吏,这钦差的头衔就不下几个。

    仇掌柜下去后,秦铠立刻找来情报司的人手这件事情自己要插手,自然需要有手段才行,当然,他不是没想过,派人拿着自己的帖子去拉林副都统府见格勒等,虽然自己并不认识这个从二品的副都统,甚至完全都不知道这人的任何消息。

    情报司的人手得令后立刻就出门上路了,负责这东北方面情报司事务拓展的一协原来一协侦察营的军官汪海在越北战事后,学生兵出身他就转入陆军指挥学院学习,很快就在老上司欧阳庆的招揽下投入了情报司。

    这次北方事务的拓展无疑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而要负责这北方的情报布局,欧阳庆显然也是下了很大决心,退出汪海,让他主持这次情报司的事务。

    这一路而来,开办的货行里早就布下了情报司的人马,不过现在还处在发展初期,主要是融入到地方,招募情报的下线,而汪海则一路跟着秦铠准备一路把情报司的组织布设到整个北方,只要有南洋货行的地方,就会有情报司活动的根基。

    百多里地,现在这时节可不是一段坦途,由于担心途中出现问题,汪海一口气雇了三辆马车装作来北方收药材的商人,带着四五个手下就出发了,紧赶慢赶到了第二天晌午十分已经到了吉林城。

    作为中国唯一一个地方名与行省名一样的城池,这吉林城是吉林将军的驻地,这吉林一直来就是与俄国毛子接壤的地方,所以一贯以军队驻防、同时吉林将军行巡抚之职权,而整个吉林将军辖区内,分布着七块防区,分别是古塔副都统、伯都讷副都统、三姓副都统、吉林副都统、阿勒楚喀副都统、拉林副都统以及珲春副都统防区,这是从二品高阶军官。

    汪海到了吉林城之后,对于打探消息,他早就是熟门熟路了,这地方上,什么人最了解当地的消息,那就是衙门里的差役,花了银子,很快拐弯抹角很快搭上了衙门里的贺老六,他没去搭讪旗人,主要是担心吃铁杆庄稼的旗人使坏。

    等第二天秦铠带着马车队赶到之时,一份粗略的报告已经由汪海当面向他做了汇报,这让秦铠陷入的沉思,情况看起来比自己想像的还要复杂,这寡fù的案子已经有了定论,寡fù家反正已经死绝了,这也没了苦主,总之这案子已经成了无头悬案,至于那份血书,经过衙门里的检验,得出的结论就是没有结论,甚至是不是寡fù写的都以难以断定作为结论。

    很显然,这案子吉林这边上上下下都没当回事,毕竟死了个普通的汉民而已,在这片权力都掌握在旗人手里的边境行省,根本没人会去为一个汉民争取所谓的权益,更何况是一个没了苦主、不可能继续折腾的寡fù家。

    秦大总督可没打算来这里探案,那是福尔摩斯干的事情,自己折腾不起,估计这么许久了,就算是有线索,早就被抹平了,不过,这却难不倒他,一行人都是便服轻装进入吉林城的,到了之后,就住进了汪海先前租下的一座客栈后院。

    到了第二日中午时分,汪海匆匆赶来,看到这家伙一副镇定的表情,秦铠就知道事情有了眉目,在屋内商议了一番之后,秦大总督穿好厚厚的毛皮棉袄出门了,这该死的北方天气,都三月份了,还是天寒地冻的。

    到里这边之后,整个队伍其实都十分不适应,不少军官、士兵、学生,乃至货行的掌柜伙计都有病倒的,好在秦铠对此早有准备,这驱寒的姜汤、烧酒可都备足了,加上帐篷、棉被充足,这才没有发生大的问题。

    而军队和学生是表现最好的一群,严格的军纪,让这些士兵面对枪林弹雨都未曾退缩过,何况这只是寒冷的天气而已,他们来之前各部的军官都打过预防针了,这回来就是要适应北方的天气。

    倒是章奎在招的几百新兵,虽然训练时间不长,但是却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这冰天雪地里,倒是适应的很,而他们传授的一些北方生活常识,也迅速让这支南方成长的铁军融入到北方的寒冬之中了。

    此刻秦铠和身边的十几个亲兵所穿的皮裘子,就是当地土著在寒冷环境下发明出来的特殊衣着,以毛皮衬在内里,而皮革鞣制后异常有韧xìng而且特别保暖,而秦铠更是创新的在毛皮内里衬上马尾自产的绒布,这种特质的皮裘立刻就抛弃了厚重的棉衣。

    更重要的一点是,皮裘看起来似乎臃肿了一点,但是事实上却比棉衣更轻便,对于个人行动的影响更是小的多,但是,这种特制的皮裘让亲兵们的精气神,一点没被这寒冷的天气所影响的,他们自然知道今天要来干的事情,势必引起北方之地的一场小小的地震。

    一众人上了马车,宋云泽笑嘻嘻的拿来一大包衣服,都是各式棉袍,这让亲卫们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也没搞明白,这皮裘子穿了根本就不冷了,干啥子还穿这上这各式模样的棉袍子,不过军令如山,各自挑了一件胡乱穿上倒也一个个人模狗样的。

    马车直奔吉林城南的八仙阁,这里是吉林城价格最昂贵的酒楼之一,这让一车的亲卫都有些莫名,难道秦大人带自己来这边饱口福了?

    到了之后,先行下车的秦总督,这扮相实在是不怎么威武除了带了两个随从看起来比较壮实外,整一个山里来的土包子,这门口几个横眉竖目的伙计嘀咕了两句,就上来几个人,其中一个三角眼的家伙立刻开口问道:“几位客官,八仙阁今天客满了,不知道你等可有那位大人的凭条!”

    一旁的汪海早就打探清楚了,立刻冒出来笑嘻嘻的拉着这三角眼,忽然似乎手一滑,拿着的钱袋啪啪啪掉下来七八个南大洋,这厮却跟没人事似的,根本没有去捡的意思,“小哥,你不认识我家大人吧!”

    “认识,认识,这位爷,你们里面请,”三角眼看着地上还在滚动的南大洋,早就被这位老爷的财大气粗给震住了,这地上的南大洋,那可是北方最近才流通起来的银元,但是因为做工精细,颇受追捧,这位爷这进门的赏钱就这么多,那还不得好好伺候,管他是那里来的土包子呢,有钱那可就是大爷。

    秦铠带着皮帽子笑眯眯的走进了这座豪华的酒楼,这吉林城数一数二倒也不是吹的,这楼内纵横交错的走廊就是五六条之多,其中这封闭的酒廊、厢房不下几十间,而更重要的是,这里面的装饰可谓是金碧辉煌,字画就不说了,还有各式银器陈列在厢房内,这时代,银器那可就能直接当钱使唤的,这摆在外面,那可得有多大的魄力。

    汪海和领路的伙计嘀咕了几句,伙计把他们四个带到了一间安静的厢房,靠近酒楼的小酒桌,此时,其他亲卫已经在伙计们的带路下,先后走进了酒楼,很快就在秦铠厢房周围各自点上酒菜,这些家伙穿的人模狗样的,进来的时候倒是似乎没受到阻拦,这显然促动了秦总督的神经,不过这是小节,他也就嘀咕两句了事。

    看看时候尚早,秦铠也就顺便品尝了一回这酒楼的佳肴,就酒菜上来之后,三角眼已经笑嘻嘻了跑来询问,是不是要请酒楼的乐手助兴一番。

    秦大财主虽然银子不少,可是前世穷人的他,对于自己的口袋看的很紧,这三角眼明显就是看上了自己的口袋,还来推销神马乐手助兴,老子才不上当呢!

    不过他这想法立刻被鄙视了,三角眼立刻说明,这酒楼乐队助兴,根本无需支付额外的费用,这已经算入了酒楼昂贵才菜价之中···…这让秦铠无语了一会,这时代,伶人可谓是社会最底层的职业。

    片刻之后,八名衣着一致的乐手已经到了,却都是身材高挑的女子,拿着各式乐器,开始弹奏起一曲悠扬的合奏,很显然,音乐盲秦大总督也就觉得听起来不过,根本不知道他们所弹是什么曲目,而三角眼又飞快的凑上来表示,可以任选其中的美女陪着喝小酒,只要付钱,这些女子都可以随意带走。

    正在为这些多才多艺女子命运感慨之余,汪海这厮从外面溜了进来,凑到秦铠耳朵边悄声说道:“大人,正主来了!”

    秦铠哦了一句,侧头往外面看了看,却什么人都没看到,便问道:“计划有问题嘛?”

    “大人,完全没问题,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只是今天正主同来的还有七八个官员,看穿着应该是这边吉林城的小吏,”

    在汪海的带路下,秦铠也晃出了房间,果然,就在右侧隔着两座厢房内,一群身穿官服的人和一个身材魁梧大汉正在闲聊着什么,这大汉身材是够魁梧的,不过却显得嬉皮能肉的,第一眼看上去的感觉十分古怪,门口更有几个蔫头蔫脑的士兵正坐在地上观赏着歌舞。

    “就是他?”秦大总督有些意外,这家伙看起来似乎不像是穷凶极恶之徒,为何能干出那等恶事。

    “大人,确凿无疑,这大汉就是拉林副统制坐下的佐领拜索!”

    “那好,依计划而行吧,”秦铠点点头,不再言语,今天自己这个计划可谓是极为大胆,也极为的嚣张,自己来东北这块地方,原本就不是来听这里的旗人官僚的废话,南洋货行在北方的拓展,也需要自己的抢一个支持。

    否则,这种赚钱的产业,很快就会受到当地官僚势力的介入,难免有多生枝节之事,这次的机会,他早就盘算好,要敲山震虎,咱南洋势力所达的地方,绝对不允许有对抗的情况出现。

    而拿来祭旗的,这家伙无疑是个好目标!!。

第400章 秦总督发飙了

    吉林将军治下的兵马原本也是八旗和绿营,不过洪杨之乱后这八旗、绿营战力的底下,让清廷也对之失去了信心,现在的八旗纯粹是一供养废物的地方,而真正作为军事力量的,都是在洪杨之乱后兴起的练军。

    这其实也是各地督抚能够名正言顺编练隶属于自己兵勇的原因,这吉林将军自然也是如此操持,早是十年前,吉林就从绿营、八旗中挑选精锐,按照湘淮军的模式进行训练,这被清廷上下都称之为练军,这也是清末改变为陆军的主力。

    整个吉林行省有副都统7人,副都统之下还有协领、参领,这级别的也有二三十个,在下面才是佐领这级别的军官,整个吉林将军辖下,有佐领名,但是这拜索却因为他叔叔格勒等副统领和吉林将军长顺之间的密切关系成为了驻扎吉林城的三名练军佐领之一。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军中实权的武官,汪海带来的消息里,早就把这关窍了解的清清楚楚,秦铠也是考虑再三,才有了今日的计划。

    此刻坐在厢房内的拜索,自然不知道,自己可算是霉运照头,怎么就被素未谋面的秦大总督给惦记上了,后几日就是本家老爷子格勒等副都统的五十大寿,他这个大侄子自然是要好好张罗一番,而这些官员都是趁着这次机会来走些门路的,他这个大侄子自然是一条捷径啦。

    拜索大手一挥,这酒菜早就摆上了,觥筹交错间,那穆窝集的卫千总哈哧由笑眯眯的拿着酒杯凑了上来,“将军,奴才给你捎来些那穆窝的好货sè,已经给您送到府上了,都是些个山珍,还有5对上等熊掌!”

    这卫千总那也是六品的武职在这地方上也是不小的军官了,手下也算掌兵好几百人马,不过他那手下就是些混吃混喝的八旗老爷兵,这其中油水又少所以早就琢磨着要挪动个位置了,不过这事情自然要找吉林将军长顺身边能说得上话的人,这拜索的路子,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拜索自然从中也是大捞好处,这只是个佐领,距离能称呼为将军还有些个距离,所掌的也不过是一营练军而已不过这些走门路的人,可不管这些,早就将军前、将军后的,他听到更是心情舒畅的很。

    哈哧由和他笑眯眯的畅谈几句之后,忙不迭已经从袄子里拿出两封物事,其中一封大的自然是给拜索他叔叔格勒等副都统的,而另外一封,拜索掂量了一下脸sè有些难看,明显的分量不对,一转头看着哈哧由却不说话。

    “将军,不是银子,是赤金叶子50两!”哈哧由立刻笑眯眯的附耳说道。

    拜索一听,脸sè立刻舒展开来,这50两赤金,这礼可不小啊,以现在的兑换价格,那可是足足1200两白银以上,“哈哧由,你这就太客气了你那事情我一定跟都统大人说明白罗,听说朝廷要对毛子用兵,估mō着又要多组两营练军,要不你考虑考虑,那可是个好差事啊!”

    哈哧由一听,顿时眼冒精光现在这八旗军早就没人要进了,这八旗子弟若非是为了这份饷银,谁肯来军中,只是八旗军军费的油水,可远不如练军,这练军一个营每月光是枪械的火耗,那就是上千两白银,但是,练军现在除了玩个操练外,哪有军官搞这实弹射击,那不是跟自己的钱袋子过不去嘛,这笔火耗自然成了军官的额外收入。

    至于其他方面的公务油水,练军更是远胜于八旗,闲事到水陆哨卡缉捕马贼,来往货行给的份子钱,那可是数钱数到手抽筋来的,唯一的问题是,这练军那是要真刀真枪上战阵的,不过,只要.弄到个靠近朝鲜的练军千总位置,那可就是天天数钱的美差了。

    他立刻又敬了拜索两杯,许下了些好处,答应等事情有眉目了,另有报效,这才踌躇满志的退下……三四巡的官员敬酒之后,拜索身边早就放不下这送来的一封封礼品,招手让外面两个亲兵进来,把东西先给送出去,而他则笑眯眯的等着其他人向他家的老爷子上供。

    又是几轮把酒言欢后,拜索的眼睛盯上了坐在靠后的一个年轻官员,招手叫来坐在自己身后的一个文书,“福证,这méng筑是不是没封银子那!”

    这福证是他本家族人,因为学过些笔墨,在他军中帮着处理公务,其实也没什么公务,最主要的活,就是帮着他料理那些杂事,比如上次他去寡fù家的事情,就是福证帮着了结的,想到这事情,他就火大,不就是个臭女人嘛,没想到惹了这么大麻烦。

    自己平日里在自己地盘上,还不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嘛,谁又敢违逆自己呢!这玩弄过的女人,没几百也是几十个,还不都是顺着自己的嘛,没想到这次碰到个三贞九烈的,为了这事,自己都被叔叔格勒等给说了好几回。

    不过,今天是把酒言欢的好日子,听说吉林城最有名的花凤楼来了好几个新货sè,都是治罪的官奴,他早就让人去预定位置,等这边事情了了,到时候可就要去那边泄泄火来的,想到晚上的节目,都是让拜索又兴奋起来。

    只是,méng筑这混蛋,莫非不知道今天让他们来的意思,竟然不准备想自己上供银子,枉费自己还在这么昂贵的酒楼里请他吃饭……想到这里,他使眼sè,福证早已会意,立刻凑到那méng筑的桌案旁,便可之后才一副悻悻的表情带过来一封物事。

    拜索黑着脸接过那封银子,掂量了一下,皱着眉头问道:“这méng筑是不是疯了,我叔叔这可是做大寿的日子,就封了这五十两银子……”

    “老爷,我看这méng筑是不想干了,他这份差事,那也是都统老爷子赏的,一点都不懂规矩来的!”

    “这混蛋······”有人煽风点火,这拜索的火爆脾气自然犯了,狠狠的盯着门口那年轻人看了几眼冲着福证挥挥手,福证立刻会意,过去跟那méng筑低声嘀咕了一阵,这年轻人立刻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片刻之后,也是一脸的愤懑之sè,起身离席而去。

    看到这不顺眼的家伙给赶走了,拜索的心情算是好了点,不过今天这份银子没收足,却多少有些不圆满,正在这个时候忽然听到门口有人嚷嚷着什么,自己那几个亲兵似乎在跟谁吵架······

    卧槽,今天是什么日子,在自己的地盘上,尽然还有人来找麻烦,真是奇了怪了······

    “福证,去看看,那来的混蛋!”

    出了厢房福证趾高气扬的出现在回廊上,只见一个伙计正在和几个亲兵解释着什么,而另外一边两个身穿老皮裘的年轻人正在和店里的王掌柜一句每一句的搭的,恍若没人事似的,倒是王掌柜一刻不停的直抹头上的汗水,这看的他一头雾水…···

    “满度,怎么回事!”福证摆出一副大总管的模样,他可是拜索大人手下的第一号能员,这里里外外的事情,什么搞不定。

    “福证老爷,这几个看起来是北面山里来蛮子,竟然不懂规矩刚才还在旁边大谈寡fù那件事情!”

    福证一听,这件事情现在可是吉林城的一个大忌,本地人可没那么蠢的,公然谈论这个,旁边的三角眼伙计倒在,给他一把揪住“王三,那两个蛮子什么来路,这么不守规矩!”

    三角眼王三刚才见那两个出手阔绰的客人叽里呱啦的竟然谈那桩寡fù命案,当时就急了,他倒不是替这两位客人的xìng命召集,那是替自家干活的酒楼担心,这城里人可都知道了,拜索老爷早些日子就在聚贤楼把几个秀才给打了,结果聚贤楼的店里给搞的一塌糊涂不说,还花了一千两的银子才把这事情摆平。

    不过,这拜索手下的亲兵,那可是出了名的老油子,一听有人议论老爷,这可不是摆明了送自家老爷口实嘛,立刻揪着这理闹腾起来,王三自然知道这些老油子的意思,马上让人去找掌柜来,这里要出大篓子了。

    王掌柜显然来的飞快,几锭小银锞子塞进两个老兵油子手心,这几个亲兵算是消停了一些,自己又立刻转身,赶快让那两个惹祸精走路,不料,这两个惹祸精根本没当回事,跟他说啥都不肯这就走,还说什么刚点的菜都没吃呢······这把王掌柜急得!

    王掌柜听到福证的声音,这会儿可不是冒汗这么简单了,忙回过头来凑上来给福证行礼,这冷汗跟下雨似的,这下子可要大出血了,几个小银锞子那可是搞不定这位,立刻急得团团转。

    又捧出自家酒楼的后台、那是吉林城的王同知,这事情福证怎么会不知道呢,只是根本不在乎而已,王同知不过是个五品的衔,而且也不是和将军府走的近的人,只要面子上还对付的过去就行了!他笑眯眯的拉住王掌柜,眼睛却盯着三角眼王三。

    “福证老爷,这两个好像是北面山里来的土豪吧,穿的跟土包子似的,不过很有钱……”

    一听这话,福证立刻意识到,今天可是财神爷照面啊,给咱家老爷送大礼来了,刚才méng筑那混蛋不是才惹了老爷不开心嘛,正好拿这两个家伙出出气······山里来的土豪……他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满度,还愣着干嘛,把这两个土包子带给佐领老爷发落福证毫不客气的下达了抓人的命令,这点小事情,那用老爷亲自传令,自己就能给办的服服帖帖的。

    这对面穿老皮裘的自然是秦大总督和他的亲兵头目宋云泽,两人原本对于策动这个计划有好几种方案,结果只是在门口笑嘻嘻的谈论了几句寡fù案,就轻松的把事情给挑了起来……看起来,这拜索还真不是一般的嚣张,这手下的兵勇也不是好货。

    更没想到的是,出来个文书模样的家伙,竟然就敢下令抓人,立刻四个八旗兵就气势汹汹的逼了上来……

    满度根本没把对面两个土包子当回事,这也不知道那里来的山民,这么不懂规矩,对付山中土著,他们那是经验丰富出门设卡,别看这些这些山里人都有把子力气,那只要把腰牌一亮,都一个个老实的跟兔子似的。

    看看对面两个山里来的土豪都是个头不矮,看起来似乎有些气力,不过想来要拿下也就是一二三的事情,一挥手,四个一起靠了上去,他们是练军,这平日用的都是步枪都嫌那玩意笨重,根本不会带出来,出门也就带着把腰刀当样子货,这会儿看到对面两个土包子,腰刀都懒得出鞘,气势汹汹准备拿人……馥然不知道,这宋云泽在越北就是军中小霸王,到了秦总督手那更是练的勤快,只是上阵机会实在不多,这看热闹的机会倒是太多太多谁让秦总督的兵马练的太生猛了呢!

    他们往前一靠,满度掏出腰牌,洋洋得意的喊道:“练军巡视,著步受检,抗拒官兵,格杀勿论!”往日里这话一喊,这普通百姓还不战战兢兢的立刻老老实实呆着,结果……今天这话刚喊完,对面的宋云泽已经操起一根不知哪里找来的木棒子劈头盖脑就撞了过来。

    这满度几个,那里好好练过了这把式看到宋云泽撞过来都是大惊失sè,这会让不是想着怎么拿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了,而是想着怎么不被这厮打中,这跟木棍可比手臂还粗,这么硬挨一下,可不得在chuáng上躺几天那事情犯不着啊……

    走在前面的满度想着要退,身后几个也琢磨着不当出头鸟,立刻就撞在了一起,而宋云泽就跟杀神似的,随着身形闪动,短木棍狠狠砸了下来,立刻就是一片惊呼、惨叫之声,也就是短短几秒钟里,战斗依然分出了胜负。

    满度几个都吃了一两下,虽然对方没下重手,但给这玩意来一下,绝对不好受,棍子落下之处都是火辣辣的痛,几人更是被直接xìng逼退到厢房门口,书办福证看到这等胆大妄为的土豪也是目瞪口呆,看到满度几个的废柴样,更是火头旺了起来。

    他立刻在旁边发起号司令,“满度,别留手了,宰了这······!”

    话音未落,宋云泽的棒子已然直接砸在他的肩膀下,这棍子可是一点没留手,直接就听到这肩胛骨的碎裂之声,而紧跟在后的就是福证撕心裂肺的惨叫,这福证从小到现在,几十年的老爷们,哪受过这罪,当时就趴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惨叫。

    宋云泽者获得神勇,非但出乎满度几个的意料,就连秦铠和坐在大堂里的亲兵们都是大出意外,原本几个打算出手的亲兵都没来的站起来,这战斗已经结束了······不远处角落里的汪海也是直咋舌,这宋千总还真是个猛将啊,怪不得深得秦大人的重视。

    这满度几个此时终于趁着对方没继续追击的空挡,把腰刀给拔了出来,不过对面这货实在看起来太强悍了,就是手上拿着腰刀,那也是十分的没信心,所以只是虚张声势,却也没有直接逼上来。

    番动静可着实不小,门帘一挑,拜索一脸不解的从里面冲了出来,这里还有人敢跟自己叫板,那还真是怪事了,既然福证出去了,那肯定不是这边有权有势的人家,福证这小子这些个事情可是办的利落的很。

    不过出门一看趴在地上捂着肩膀的福证,他也是大吃一惊,打狗还得看主人面嘛,这是那里来的野种,竟然这么不给面子,抬眼看到气势汹汹的宋云泽,拜索也是吓了一条,别看他人高马大的,在八旗子弟里也算是赳赳武夫。

    但是论起这正儿八经的干架,从当上把总之后,那可就基本没啥机会,有叔叔在上面罩着,这一路子可都是顺风顺水的,哪有经过什么战阵,他能成为吉林练军的统领,那是看在他叔叔的关系上的,跟他这能耐半分毛关系都没有。

    不过,这人越是没本事,这xìng子还就越火爆,这会儿看到替自己办理营务和打点上下福证惊人给人打折了肩膀,顿时大怒起来,一指满度,“满度,你们这几个笨蛋,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嘛,还不给我砍了这憨货!”

    这老爷发怒了,满度几个也是鼓足了勇气一起大吼一声,先壮壮胆,然后高举着腰刀排在一起冲了上去,这排成一排倒也是战阵打法,只是现在这是酒楼里,地方本来就不算大,刚动了两步,这队形就散了……

    对面毫无征兆,飞过来两个凳子,汪海和另外个亲兵已经从屋里出来了各自挥舞这一根木棍冲了上来,这两个也是彪悍的角sè,三根粗圆木棍对上四把样子货的腰刀,顿时就是一阵咄咄的碰撞之声。

    之后,也就是两个回合的功夫,四把样子货的腰刀给砸断了两把、砸飞了两把,满度身上、胳臂上、tuǐ上都连吃了几棍子,早给打的肝胆俱裂鬼哭狼嚎的退了下来。

    这让拜索大吃一惊,这蛮子还真不是一般的猛啊,自己可从没听说过这么样的蛮子这让他感到有一点点意外,见满度几个鬼哭狼嚎的逃下来,也是大怒,想起腰上插的手铳,就想拔出来给对方一下子,不过,这时候援兵出现了……

    门口呼的一下子冒出来二十多个练军服饰的士兵······方才一打起来,这店里的三角眼伙计王三可就立刻滑脚了,这几个蛮子敢殴打军爷,那可就是铁定死翘翘了所以他立刻跑出门去,把外面窝在马车里的练军都叫来了,待会儿抓了几个蛮子,自己也算是小功一件……

    拜索一看,自然是大喜,这蛮子也个看起来其中三个比较凶狠,不过这下子自己可是20多号,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这蛮子实在是太可恶了,他大吼一声,“袭击官兵,给我往死里打,格杀勿论!”

    不料旁边这会儿还趴着的福证忽然抬头说了句:“老爷,留活口···…活口,是肥鱼!”

    这话听撰拜索一愣,敢情这几个蛮子还是有钱的主,这可太好了,这下落在自己手里,那铁定要把他们给榨干罗……想到这里,这货竟然笑逐颜开,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一注大财,还真有这种好事,在他看来,现在的实力对比,对方在强悍,那也是给自己玩死的货!

    他大手一挥,“都给抓了,老子要好好的榨干这些混球!”

    乱哄哄的二十多号兵勇挥舞着腰刀、甚至有两个带着火枪这可就包围了上去,不过让拜索惊讶的是,对面这四个蛮子,竟然毫无任何惊慌之sè…···你丫的,还当自己是神仙啊,这时候还装镇定,等老子抓了你们,慢慢把你们剥皮抽筋!

    他一把拔出插在腰上的单发手铳,这可是洋玩意,吉林练军也没几把,都是西洋商人那边搞来的,也就是他这级别的军将才有这玩意,不过自从列装后,基本就没啥机会使唤过,今天自然也是如此,他还在琢磨着抓活口呢,死人哪有活人值钱!

    只是,他这一拔枪,直接xìng的捅了马蜂窝,几个安排负责控制场面、躲在暗处保护秦总督的亲兵立刻就发动了······

    砰砰砰砰······左轮.手枪异常火爆的声音和烟雾,立刻从角落里散布出来,拜索猛的感到右手一轻,眼光转过去,自己刚才举着火铳的手……竟然不见了,自己举着的只是一根血肉模糊的断臂!

    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会出现这种事情?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他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只在残念之间记得歇斯底里的喊道:“杀了他们!”

    两个带着火枪在后面看热阄的练军,成了这句话后第一个遭殃的对象,他们的火枪虽然xìng能实在的落伍的很,就算是送给南洋陆军用,就是新兵也不用这玩意,因为枪械的机制都不一样了,根本不可能去玩这种落伍的玩意。

    不过再落伍的玩意,那也是线膛步枪,这玩意还是具有实质的杀伤力的,所以跳起来的几个秦铠亲兵第一轮射击就是冲着这两个倒霉的察伙,结果这两个倒霉的家伙毫无悬疑的成为了这场战斗殃及的池鱼,立刻就被干翻了。

    而满度在第一眼看到对方手里不断喷射着弹丸的左轮手枪时,就知道自己今天是倒了大霉了,他们练军那是用清廷第一代完全以火器作为武器的军队,当然,由于练军组件那是十年前的事情,所配置的武器,还是以前装步枪为主,陆陆续续也有后装步枪购入。

    但是武器射速上的问题,根本上并没有得到改善,这用过火器的人,那可都清楚的很,面前这些蛮子用的左轮手枪,在这样的距离上有多惊人的威力,那根本不是靠人数能压制的,而且······这会儿冒出的敌人,在人数上根本不比自己人少几个。

    所以当那两个持步枪的士兵被打倒后,其他举着腰刀的练军立刻明智的选择了停下脚步,都惊慌失措的看着面前这帮手持这恐怖手炮、穿着却各异的蛮子,这会儿他们的念头早就放弃了面前一群凶狠的蛮子,而转向另外一侧的大门,能逃出这扇大门,那才是逃脱升天的办法。

    不过,接下来的事情却让这些练军更是大跌眼镜,前面挥舞着短棒最凶悍的家伙,忽然见从腰上掏出一个腰牌,那腰牌上的字直接让满度差点昏过去,那可是正儿八经的大清命官,写的清清楚楚——广州守御所千总,这官阶自己倒是搞不得清楚,但肯定是五品以上的军将了。

    而这个凶悍的千总下一句话,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直接惊得差点吞了舌头,“查吉林佐领拜索,见财起意,yù行凶于钦差大人、南洋大臣、两广总督秦大人,已就地被擒,其余人犯一概擒拿,待审问后定罪!”

    一直在旁边淡定观望的、那个穿着土掉渣老皮裘的年轻人,此刻竟然接口说道:“我看这些兵勇也是被拜索胁迫的吧,现在就问口供,一会儿我要去将军府上走一圈!”

    拜索到此刻也没清醒,不过这里已经没他事情了,王掌柜结结巴巴的想来问两句,随便过来一个军官,拿出来的腰牌,竟然又是一个千总,这让他吓的屁滚尿流,这十几个号人里,就有一个钦差大臣、封疆大吏,这可是一辈子未必见得着的大老爷啊。

    这剩下的估mō着可都是千总这样的大官,对方倒也没为难他,扔给他一份公文,让他立刻送到吉林府衙门,立刻派人来缉拿行凶的匪徒,他们必须在这里护卫钦差大人的安全!

    这里的动静自然是惊天动地,但是直到王掌柜赶到衙门里,这衙役、捕快这才姗姗来迟,这都夜里了,官老爷早就各有安排,要找来处置这事,一时间那里去找人来的。

    等衙役来了之后,都是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这一堆的口供和人证,这种离奇的事情还真不是人能想象得出来的……这拜索难道吃错药了,或者是······

    但是现在这一堆的人证、口供……钱捕头立刻放弃了自己的任何想法,这可不是他这个小小差役能考虑的事情,就是知府老爷也没法子管这事,自己何苦去掺和这个!!。

第401章 要人要兵要钱

    早在之前,那些在场的练军和官员都被一个个请进屋里,在宋云泽虎视眈眈的眼光下,立刻都在口供上签字画押了,这内容自然大同小异,而这内容其实跟实际情况也是基本符合的,这位佐领老爷确实看中了这位钦差大人的银子,指挥者手下,要拿这位钦差做了肉票。

    这事情说起来也玄乎,这位钦差大人也是穿的太寒碜了点,不过这能作为要讹诈钦差大人的理由嘛?很显然不能啊······而拜索大人也太倒霉了,就是这件离奇事情的起因,都被众人选择xìng的忘记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已经够折腾人了,难道还要牵扯进更多人?

    杨乃武和小白菜的案子就在眼前,那可是让多少地方上的官员丢脑袋和发配戊边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不知道这位秦大总督知道多少关于这件事情。

    钱捕头并没有把人带走,这些人哪能随便带啊,都是将军府下面的官员和练军,这可是个马蜂窝,万一在衙门里闹出点事情来,自己还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嘛······所以,他老jiān巨猾的在酒楼磨磨蹭蹭的一个个问话,而且是在大堂里、众目睽睽之下的问话。

    秦铠自然知道这衙役们磨蹭的目的,那就是要把这件事情脱手,等着人来接盘子,这种案子,从来就都是衙门里最不愿意做的,别看这里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做了口供,赶明个立马就可能有人翻了供,不过……这完全难不倒他,这供词就是最大的把柄。

    就算是吉林将军长顺想要替手下找场子,那可还要算计算计这些供词的威胁,广州将军长善可就是榜样……想到这里,秦铠也是一愣,丫的这长顺、长善咋就名字这么像呢,莫非是亲戚?只是······长善那是珍妃他大伯这长顺可没听说过跟珍妃那一脉有啥关联。

    一把拽过来汪海,“这长顺是哪一旗?”

    汪海有些mí糊,这跟现在这事有啥关联嘛?不过这也是在常规调查的内容之中,原本就不是什么秘密“大人,长顺是镶蓝旗的,只是个红带子,有些个机缘,这才上了高位!不过听说此人练兵和民政还颇有些手段,在朝堂上还是有些个声望。”

    噢…···镶蓝旗,不是镶红旗那就跟长善没太大的关系了,秦铠点点头,“长顺将军在府邸嘛?我们好去拜访了······”

    “还没消息,再等等吧,大人!”汪海带出来的人手有限,这会儿蹲在吉林将军府那边的人手还没回话。

    “报告!”外面宋云泽忽然跑了进来,凑到秦铠耳朵边低声说道:“刚才那个给拜索轰走的官员求见。”

    “什么来路?求见我作甚?”秦铠在大堂里自然是看到那个一脸愤懑的年轻人从里面跑出来,不过当时并没有太在意这人也不清楚其中的变故。

    “是吉林按察司经历……”

    宋云泽倒是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把屋里的官员询问了一遍,也知道这事情来龙去脉,也就是拜索那厮索贿没让他满意而已原本这事情完全是一个小插曲,没想到的是,这家伙竟然转来求见秦大总督,这méng筑不过是个按察司经历的七品小官······

    按察司······按察司······秦铠忽然想到,这玩意不就是相当于后世的检察院、法院的官员嘛,这家伙……手底说不得有料啊,否则怎么敢来求见自己!看来自己这好运气是挡都挡不住啊,微微一笑,立刻招手让宋云泽把人引到一旁的小屋里。

    秦大总督在八仙阁舒舒服服的品尝了一顿这里掌柜奉上赔礼的特sè美味,这八仙阁号称吉林城中数一数二的酒楼看来确实不虚,这里做的主要是山珍、河鲜,那用料就是特别的地道,熊、犴达罕、狍子、榛鸡这些可都是当地的新鲜货sè,离了这里,那可就只吃得到腌制的玩意这野味就差得多了。

    等三十多味东北珍馐上遍了,外面弄哄哄的传来了一片脚步声,片刻之后,门口的亲卫进来报告,说是吉林将军长顺来拜见钦差大人。

    秦铠这总督之职只是二品,但是这南洋大臣之职已经是是一品大员,和吉林将军这种武职一品自然是文贵武贱,但是这吉林将军是行吉林巡抚之职,这巡抚那是比总督小半阶了,加上秦铠还是此次北地勘边的钦差大臣,所以这地方督抚来见,那也是以他为尊。

    这位来的倒也tǐng快的,秦铠微微一笑,起身笑着说道:“这东家来了,随我出门迎一下!”

    走出酒楼,整条大街上却早已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操持的可都是火器,很显然,这调的是吉林练军,而四五个盔明甲亮的军将簇拥着一个矮胖的锦衣老者,不用说,这位就是现在的吉林将军、行巡抚事的长顺。

    长顺走的是鬼子六奕的门路,不过他坐镇吉林,倒也并非是恭亲王收了银子的结果,而是这位其貌不扬的镶蓝旗红带子,确实有一些特长之处,早年在洪杨之乱中,自领一军也打过几次硬仗,那是旗文臣中少有的楷模,这关外大清祖宗之地镇守的重责这才轮得劂他。

    现在吉林和毛子边界还算是比较清楚的,加上吉林练军16个营驻扎在边境上,双方偶有摩擦,但是却没有太多大事,而且长顺也不是糊涂蛋,这毛子的习xìng他可是早就听得多了,所以来了之后,这七八年间,他就干了一件事情——修要塞。

    在边境上大大小小修建了二十余处要塞,而囤以重兵,是以他也认为可以高枕无忧了,而这些功绩自然被各种途径大书特书,是以在朝堂上也是口口相传的大清肱骨之臣,只是,他根本没想到,随着海军和重炮的崛起,在河道附近修建的要塞,除非有更强大火力支持,否则根本就是靶子的作用。

    不过这一切自然没有战事来检验,所以·一时间倒也一片边塞平安之态,而他在吉林的地位愈加牢固,这吉林将军辖区的官员,九成是旗人·这其中一部分是méng八旗和汉八旗,不过的旗人的势力却是根深蒂固。

    所以,他在这边的更是声望正隆……这次朝廷要派钦差大臣来勘边之事,他自然也是知道了,只是没想到这么快钦差大臣就到了自家门口了,这可不像历来朝廷大员的做法,往年·若是有这等事务,那自然需要等到春暖花开之时,才会从出关北行。

    而更让他受惊不小的是,这位钦差大臣、两广总督秦铠竟然在自己家门口被自己手下的军将当成乱民差点给拿了,听到这消息是,他几乎是暴跳如雷,而这惹祸精却是自己颇为新任的吉林城驻扎的练兵。

    所以得到消息后,他立刻让人调来拱卫吉林城的兵马·而趁着这档口,他早把事情的经过了解了个大概,这拜索的白痴行为还真是让他费解·八仙阁里那么些人,怎么就偏偏惹上了钦差的大人,而拉林夫都统格勒等也是后一脚赶来了。

    这件事情就现在了解的情况,那已经是一桩铁案啊,所以他立刻带着木料和军将匆匆赶来拜会秦大总督,先听听口风,再作处置。

    等他见到这位在钦差大臣时,还是吃了一惊,这两广总督秦铠之名,他也是听闻过·不过没有太多接触,都是些朝议、邸报上lù脸的消息,但是这位秦总督的年轻,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秦大人路过吉林,下官竟然未有机会迎接,实在是失礼了!”长顺一见面·便哈哈一笑,开口客套起来,不过这话里可是有话,你丫这么偷偷进了吉林城,这不是给我好看嘛!这给人打了黑枪,你自己也有责任。

    当然,此刻的秦铠,早就换了一身棉袍,把那身皮裘子给裹在里面,省的太过扎眼,老狐狸在投石问路,他岂能不知,老家伙肯定在担心这件事情会不会牵连太大,毕竟这吉林练军要抓钦差大人的肉票,这种事情传出去还真成了笑料了。

    “长顺大人,我也是忧心北地之事,所以这赶路赶得急了点,没想到在这吉林城竟然有这等胆大妄为之徒,倒也是开了眼界······”

    不软不硬吃了个软钉子,长顺倒也一点没有恼羞的表情,微微一笑说道:“此事我看必有误会之处,这拜索肯定是黄汤灌多了,否则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冲撞大人,请容我将人犯带回仔细审问,必然给大人一个满意的答复!”

    这长顺出面了,秦铠也知道事情也就差不多该了解,自己要的筹码自然不是今天提的,有些事情是需要正大光明的提出来的,有些事情却完全是上不得台面的,他看了看倒在地上、手臂被左轮手枪直接轰断掉的拜索,此刻这厮死活不知。

    不过这伤在这时代可是致命的很,这么大创口的处理和后期防止感染,那可不是这时代能有把握的事情,这也算是罪有应得吧,这死不死的料看他造化了,但是这活罪和袭击钦差的大罪名,想来长顺也是不敢随便给抹去的。

    至于寡fù一案,他也是有心无力,这关外旗人历来就把移民过来的汉人视作奴才,这欺凌、刁难那是常有之事,像拜索这等恶棍,那更是鱼肉一方,这事情,不是简简单单处置这么个案子就能改变的,只有彻底推翻这个满清的腐朽王朝、建立起法制新时代才行。

    把长顺迎到厢房内,长顺这老狐狸就是旁敲侧击,打听秦铠偷偷mōmō溜到吉林城的事情,这是唯一可以拿来说事的地方,你丫一封疆大吏、一品大员、朝廷的钦差,哪有不按这规矩偷偷mōmōmō进咱吉林城的道理,这事情说出去,多少可有些让人议论之处。

    对于这老狐狸的说辞,秦铠自然是水泼不进,咱就是忙着北上路过你这里,这事情,你去哪里查去,这会儿该着急的是你这个老狐狸,这事情往大里捅的话,这吉林将军治军不严,那可也是难逃追究的,不过往小了说,也就是丢卒保帅而已。

    你丫这老家伙还琢磨着打咱的鬼主意,秦大总督谈笑间,免不得又提起一两句广州将军长善的事情果然立刻就让老狐狸闭嘴不再动鬼脑筋了·很快两人就谈●了初步结果,这件事情就交给长顺处理了,秦大总督大人有大量,算是给了长顺一个大面子······

    第二日下午·吉林将军府的一个幕僚匆匆赶来,带来了长顺的请帖,请秦铠到将军府过宴。这老狐狸搞的什么名堂,秦铠也有些纳闷,把这吉林将军府的幕僚招来询问道:“今日将军府可处置了昨日之案?”

    “回大人,昨夜长顺大人回去后就已经将拜索押入死牢,听候处置!”来的是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官员·这回答倒是不亢不卑,这让秦铠稍感意外。

    “那今日将军府作陪的有谁?”秦铠立刻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件事情若是坐实了,这长顺就是做样子给自己看,那也得断这拜索死罪,莫非要谈这事情,肯定是有人上门求情了。

    “还有宁古塔副都统、三姓副都统、拉林副都统三位大人作陪!”年轻的幕僚倒是如实禀告。

    这倒是应证了秦铠的猜测,不过此刻他的兴趣却开始注意到这幕僚·看他年纪不大,却也做到了将军府的幕僚,看来是倒像是个有为青年·便随口问道:“你在将军府任何职务?”

    “禀大人,在下宋小濂,是将军府的文案!”

    宋小濂······秦铠听着这名字倒是没什么感觉,这显然不是旗人,不过能在东北之地行走于将军府,想来应该有些实务的能力,点点头算是应下,这吉林城也不大,也就一盏茶功夫马车已经到了吉林将军府。

    果不出秦铠所料,这酒宴上的话题自然是请秦大总督在这件事情上网开一面·这种事情也就能在酒宴上谈,秦铠自然知道,除非自己一早村定主意,在酒楼里把拜索干掉,否则这案子一拖再拖,最终这人渣估mō着还是能逃得一死。

    不过·这死罪能免,这活罪自然要受的,酒宴后,代表秦铠出面的汪海又和将军府扯蛋了几日,拜索被定了个冲撞上官的罪名,夺职流放到黑龙江都统辖区的卡伦去巡边,秦铠对于这个定罪也是十分的不屑,这断手货能去巡边,还不是掩人耳目嘛。

    不过mō了mō怀里这拜索和吉林将军产顺送来的50万两白银的敬仪,这种事情,在人家的地头,自己也不可能太过了,毕竟日后这货行还在这边经营着,至于那韩家的二公子韩忠科,秦铠也就让méng筑拿着自己的手令直接去提了人,知府衙门屁都没敢放一个就直接放人了。

    而等事情了结后,秦铠从méng筑那边取到的一套关于寡fù案的供状和前后矛盾的仵作验尸报告等重要物证被悄悄的送往了北京,这事情在合适的时刻,将会被用上,而这个带着大礼投靠的méng古人méng筑,秦大总督倒是丝毫没考虑就先用了。

    在这北方之地,当地可用之人,自然是越多越好,而作为勘验边界的钦差大人,秦铠又让吉林将军府调了两百人马,自然不是八旗兵,而是后来编练的练军,又开口把宋小濂给要来带着,有熟悉实务的人手,自然不容错过。

    对于秦铠这个要求,吉林将军府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尤其是现在这时刻,何况对于拥兵两万的吉林来说,区区200人根本是不再话下,长顺甚至十分大方把这些人直接调拨给了秦铠,至于宋小濂、méng筑这些官员,秦铠原本就有职权调用的。

    等回到长春后,秦铠再次找来穆怡清和穆江,答应给他们的火器自然不是马尾陆军的制式AKC2步枪,而是一批马尾海运从德国低价采购的1mm毛瑟后装单发步枪,一共300支,这对于一支马贼部队来说,已经是吓死人的火力了。

    而穆家妹子最终在离开的时候,从秦铠手里拿到了4支马尾制式的81式左轮手枪,这种装弹8发的手枪,这让她终于在心底抛弃了对秦大总督狗官的称呼,毕竟能这么样帮自己大忙,不管这讨厌的家伙有什么打算,自己这份人情那可是欠定了!

    随着春暖花开的四月来临,秦大总督向北的推进,速度大大加快,而其中有一个关键的因素,竟然也是意外所得,穆怡清听说秦铠准备建立一条从营口到黑龙江城的补给线,而这条补给线主要依靠水道时,向他推荐了他父亲手下的老军官李达。

    这李达绝对是这北方的活地图,早年在东北驰骋三十年的马贼生涯,让他非但对陆路十分了解,而且对于东北水路、马贼的情况也是十分精通,这一次出来采购军械,这何达是作为后备援军的。

    看到穆家妹子给逮进了军营,这何达正在干着急呢,他是装作当地工人mō到营地看过的,戒备森严不说,而且内部秩序井然,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可趁之机,没想到隔了几日,大小姐尽然传来消息,这让他也是惊讶非常。!。

第402章 反其道而行

    俩这李达原本就是马贼出身,因为受了穆林远的救命之恩,所以死心塌地的跟了穆家,穆林远反出后,他是死忠之一,推举穆大小姐作为马贼的首领,他们这些穆家的老家伙那是功不可没,这兵马可都掌握在他们手里。

    收到穆家妹子送来的信,他即可就赶来了营中,到了军营里,他这种老兵油子也是吓了一跳,这里的兵马根本不像是大清的官军,非但兵强马壮、火器更是闻所未闻,而且军纪严明,这长春厅附近来讨生活的百姓络绎不绝,而门口的士兵绝无打骂之类的情形。

    这可是完完全全颠覆了他对朝廷军队的看法,他早年做马贼,后来从军,见过的清军不下几十支,后来投入穆家,这穆林远练兵,当时也算是中上的能耐,那穆家的兵马可比这些士兵差了远了,也就是亲兵还能一比。

    别看他也五十多岁的年纪了,这招子可亮堂了,跟着门口卫兵进来后,没盯着别的东西看,就看上了对方的火器,就给他看到的新奇的玩意,一队新兵正在练习装弹,他隔着老远就看到对方竟然是一次xìng把一排的子弹装进的火枪里,这可绝对是个惊人的发现。

    等到里面见到穆怡清,小心翼翼打量一番,又到门外张望了几眼,确信这位大小姐没有被暗中监视后,这才谨慎的问起这几日的事情。

    别看这李达是马贼出身,当年在马贼里那也是首领级的人物,否则穆长远也不会将身后事情托付于他,现在囤窝集的马贼中,他可是响当当的大佬。

    “大小姐,这里是什么人物?他们开出什么条件了?”这厮可是老于世故了,官军都是什么玩意,他可是清楚的很,就算是这支兵马军纪好·那也是官军,肯定是要穆家付出不小的代价,这才肯放穆家妹纸一条生路。

    黑炭头在旁边嘿嘿一笑,“李伯·我琢磨着这位钦差大人可是戏里才有的音天老爷,给咱们好吃好住,还答应提供我们火器······”

    这下李达也是难以置信,随后穆家妹纸提出来,让他在秦铠军中帮着勘定北区的货运线路,李达却没有立刻答应,直到秦铠按照约定向他们转交了300支毛瑟枪中的第一批00支后·他这才确信,这位总督大人应该可以信任。

    秦铠对于李达的加入,也是大喜过望,立刻把向北运输补给的问题交给了他,派出了一百号人的侦察连配合李达对沿途情况的排mō,要确保这条线路上的安全,这可是事战事胜负决定xìng因素,对于一直火器部队·没有了补给,那可是一场噩梦。

    穆怡清姐弟俩和他们的喽自然跟随大队北上,他们要押运军械·自然是跟着钦差大人的队伍最为安全了,而秦铠则带着亲兵队和刚刚从吉林练军中征调的200名士兵,以及文书宋小濂离开大队,征调了大批战马火加快了赶路的进程。

    四月天,北方冰天雪地的景象已然逝去,但是这并不代表这里就温暖如春了,当地的气温还在零上几度上下bō动,不过融雪后的官道显然要好走多了,而一些来自南方的商队已经出现在大道上,这让秦铠也感慨于这商人的不畏艰辛。

    到了四月二十一日下午·经过一路的驰骋,终于赶到了黑龙江将军驻防所在地齐齐哈尔,他需要来这里和现任的黑龙江将军文绪交接一下相关军务,毕竟他是钦命勘定中俄边境的大臣,并非是来和俄国毛子开展的将军,所以需要来这里协调一些事务。

    兵马自然不用带进城·秦铠只带了一队亲兵,又把宋小濂给带上了,之所以带上这家伙,那是因为秦铠在一次闲聊中,偶尔听到有人称呼宋小濂的字号——宋铁梅,这名字触动了秦大总督的某根神经。

    这宋小濂被要来之后,就忙于打点随行练军的军务,倒也干的有声有sè,这让秦铠自以为识人善用,听到这字号,他才恍然想起,自己误打误撞招来的家伙好像并非那么简单,把这厮的来历询问一番后,他立刻从光脑里找到了这厮的名号。

    这个刚刚进入官场不久,还在衙门里做这文书事务的家伙,竟然是后世颇有名气的吉林三杰之一,清末就因与俄国人的一系列谈判飞速蹿升,这可是个能用的好手啊,也是少有的谈判高手,偷笑一番之后,秦铠立刻宣布任命宋小濂为军中从六品的营办,管理营中一应杂务·……这有能力的人嘛,就应该从事更多的工作。

    而宋小濂一下子从最底层从9品的书办,忽然间竟然成了六品的营办,这飞速的蹿升,让他也是惊喜异常,这秦总督真是自己的伯乐……操持起营中事务更是勤快的很,这让秦大总督彻底的从军务中脱身出来了。

    不过秦大总督可也没闲着,他从吉林将军府要了一批中俄边境勘定的地图绘本,中俄瑷珲条约签订后,对于黑龙江以北、东段土地的约定是以黑龙江为界,但是条款中也明确写明,当地居住的中国人仍可居住,而西段的疆界,则以卡伦巡哨的为准。

    这该死的满清,对于这样的条约竟然也毫不犹豫的签署了,一次xìng就丢到了将近60万平方公里的土地,而且是物产极其丰富的外东北地区。

    这条约对于中国来说,在后世的史书上被称之为不平等条约,但国家的利益始终都是以铁与血来书写的,在世界外交史上,根本没有不平等这一用词,经过双方政府的签署,条约就被付诸了法律效益,至于平不平等,这根本就是双方用刺刀对话的结果。

    琢磨一番之后,他心中倒是有了一些思路,历史都是人来开创的,俄国毛子在自己主持的两国边境勘边事宜上肯定会设置重重阻碍,但是这可不能阻止咱们要回属于自己家的东西,而俄国毛子加诸在边境国人身上曾经的苦难,一样要毛子自己来品尝。

    黑龙江将军府内,今天正式文绪大人最宠爱的第七房小妾的生日,所以整个齐齐哈尔的头面人物可都是来府上拜会过了这场面弄得跟将军自己做寿一般,当然,这拜寿自然不是目的,送上的贺礼才是将军大人会真正关心的。

    这文绪将军生的是一副孤高的气质,那身后一条油光发亮的大辫子更是毫无一丝白sè,这跟他快60的年纪可是大不相符,不过,对于这条辫子的敢情,他自然是情深意重,看他这名字倒是有几分满人的味道。

    但是,这位黑龙江将军文绪却是个如假包换的汉人,他祖辈那年在关外就投了满清,靠着斩杀同胞的军功,抬旗成为了汉军旗镶黄旗的人,传到他这一辈,他们文家也算是福星高照,这做官也做的一路顺风很快就到了这执掌黑龙江军政大权的黑龙家将军之职。

    这自然让他满意非常,而真正要操持的边境军务,他这个读书人出身的将军那可就是彻底的短tuǐ了,执掌黑龙江七年来,除了在齐齐哈尔捞钱捞女人外,就没正儿八经干过几件正事,不过不得不说,他的运气实在好的不行。

    这些年,毛子忙着将黑龙江以北、外东北地区慢慢吞噬消化,所以并由太多对黑龙江以南地区的蚕食计划,而对于黑龙江以北中国原住民遭遇的困难,这位文大人那是出了名的大方当然,那是对毛子的大卡伦巡哨的军官带回来毛子强行拆除北方中国原住民的村落,焚烧他们的住所,对此,这位将军大人甚至连抗议都懒得去抗议,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卡伦的士兵对这种情况无需进行报告,那边土地和土地上的人,都不再是自己该管的了。

    而正是由于这位黑龙江将军的表态,毛子对黑龙江以北中国原住民的清洗逐步升级,而这种对中国原住民清洗行动,最终导致了海兰泡的惨剧,这座就在黑龙江城对岸的村镇,被毛子屠戮一空,老人、fù女、儿童的鲜血染红了黑龙江水。

    文绪大将军此时自然不会想到他的无所事事,会最终酿成中俄边境上最大的惨案,他正在眉飞sè舞的听着管家汇报今天收到的寿礼清单。

    “墨尔根副都统特普阚大人送上羊脂玉寿桃一对、极品东珠8粒!”

    “呼伦贝尔总管雅克哈大人送上赤金200两,极品蓝田玉一块!”

    听总管读着这些代表着财富的名词,文绪大人眉开眼笑,心中立刻盘算起来,这其中一部分好东西,那可以送到京城里,醇亲王和礼亲王自然是要礼到的,宫里面稀罕玩意多,那就送赤金这玩意更实在……一番算计后,整个盘算着是不是有人遗漏之时,忽然外面有当值的亲卫急匆匆奔进来。

    “报告大人,外面有朝廷钦差来了!”

    “钦差?”这事情自然有文案早就向文绪大将军禀告过,不过这位大人平日心思都在遛鸟、把妹的事情上了,哪还有心思在公事上,而且这还是两个月前的事情,他早把这茬事情忘到了外东北去了。

    看到将军大人犯糊涂了,亲卫自然早就熟悉大人的一贯表情,忙拿出秦铠的拜贴,看了拜贴后,文绪终于想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件事情,至于这位两广总督秦铠,他更是没啥映像,这位也就是个标准的草包,正事都没放心上。

    “快去把刘大同叫来,”将军大人市场糊涂,不过他却有些个识人的能耐,手底下也有几个能干的官员,这刘大同就是黑龙江的道台,不过却是专替文绪将军收拾杂务的道台。

    片刻之后,刘大同面红耳赤的奔了过来,这是个四十来岁的标准文人模样,做了一任县令,却因为处置当地的回族纠纷得力,入了文绪的法眼,被调来处置文大将军身边的烂摊子,这文大人可不好伺候,好在黑龙江确实闲得很,所以他这个贴身幕僚倒也时常闲着,此刻手里拿着文绪递上来的拜贴翻来覆去的看着呢。

    “刘道台,这秦铠是什么人,我似乎有那么点印象!”文绪随口问道。

    刘大同心底暗暗鄙视了一番这位黑龙江将军,这秦大总督都完全没印象这位大人的官算是白做了,“大人,这秦铠是南洋大臣、两广总督,在越北破法国人于阵前此番朝廷派他来黑龙江商议这勘定边界,这自然是另有深意!”

    “何解?”文绪最烦谈这公事,不过却爱和自己这个手下聊聊官场的趣闻,这会儿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这件事情不外乎是朝廷要把这北方边界之事敲定,否则也不会派这等知兵封疆大吏来做勘边大使,我琢磨着这位秦总督在这时节就急急赶来,必然是要利用这北方气候转暖之际……用兵!”

    “用兵?”文绪听了一惊他当这么些年黑龙江将军,这卡伦巡哨倒是常有与毛子的冲突,不过毛子都是些持械的百姓,这俄国毛子下来马就是百姓,上了马据说就是士兵,“刘大同,这事情可不能瞎说,谁又许了他用兵?”

    刘大同嘿嘿一笑并不接口,“大人,这件事情我看对您来说,怎么着也都是好事!”

    “哦……”

    “你想,若是这秦总督真是知兵,打了胜仗,您这个黑龙江将军怎么得,也有个次功,但若是这位秦总督败了,夺职的是他,您只需一纸奏章,将其在黑龙江不妥之处一一罗列这可是个举证之功。”

    文绪听了刘大同的解释也是哈哈大笑,“刘道台,还是你这个智多星管用,陪我一起去迎候这位!”

    两只老狐狸一前一后来到将军大门口,此刻秦大总督早已恭候多时了,他自然不知道这两只老狐狸已经算计上了自己,看到的前面这个颇有气质的矍铄老者,他却始终没法把这形象和一个毫无作为的黑龙江将军划上等号。

    进了将军府,秦铠自然知晓这文大将军正给小妾做寿,他却拿出几样马尾海运运来的西洋玩意糊弄起这位大将军,顿时把这文绪哄得一愣一愣的,这客套话说完了,自然要谈这实际的公务。

    “文大人,这朝廷的旨意你也看过了,我们都是替皇上效力,这事情办妥贴了,那才能行……”

    文绪倒是有刘大同做了功课,此时也巴望着这位秦总督能在这边折腾些个功绩出来,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他自然是全力支持,立刻追问道:“秦大人所言极是,我等自当全力配合!”

    秦铠来之前,可是做足了功课,不过这时代的信息有限的很,他可并不知道这边竟然有人算计上了自己,所以只是谋划着画些个大饼给这位黑龙江将军,好在之后的行事中多捞些个便利。

    毕竟他此去北方,当地的驻军可只认得这黑龙江将军的大印,所以这齐齐哈尔是必须走一遭的,他琢磨到意思,是依照这吉林的做法,抽调一支兵马归属他直接处置,不过这一次,文绪却没有同意,而是让边境上的驻军配合钦差大人的行动!

    这种情况怎么可以呢?秦大总督一脸黑线,自己虽然没有铁定对毛子用兵的计划,但是这兵马调集起来,秦大总督那是要额外列装新式的步枪的,当然,这肯定不是装备南洋的制式武器,而是供应给穆大小姐的毛瑟步枪。

    但若是还是走的老套路,让原来的军官领军,秦铠到底还是不放心,这清军中真正能征惯战的,基本都已经战死了,至于剩下的那部分,都是缺乏足够战争锻炼的草包,而且,越是成军时间长的军队,这个问题越是明显。

    在越南作战期间,对于滇军、桂军的战力,秦铠自然都是了若指掌,这滇军、桂军那可是武装了大清这时代最先的步枪,不过由于训练上的落伍,根本不会单发步枪时代排枪战术,而在北方,哥萨克骑兵那是一个重大的威胁,没有足够的火力网,根本不足以对付让这些哥萨克野狼。

    这自然有两个方案,一是提升武器,最好能把马克沁机枪也武装到队伍,不过这一点上,秦铠毫不迟疑的投了否决票,那第二个办法就是要严格的训练,这又需要大量的时间,而对于他来说,时间无疑才是最宝贵的东西,要是需要在北方练上一年半载的兵,秦大总督可耗不起。

    所以他立刻提出了另外一个折中的方案,这方案一拿出来,文绪自然是一脸的惊讶之状,而他身后的刘大同略一思考,却是一脸的赞许之sè,长久以来,一直都是毛子在主动蚕食北方的土地,虽然这种小动作不断,但是清政府的漠视,才是促使毛子越来越大胆的根本原因,而秦铠提出来的方案,却是反其道而行,把战火烧到毛子的势力范围里,这下子毛子估计要头痛了!!。

第403章 一千万的大手笔

    秦铠提出的办法很简单——武装,彻彻底底的完成对当地著的武装,来自后世的他,自然知道人民战争的力量。

    东北当地,那是出了名的多民族混居地,这其中,在关外开禁后,汉族已然成为了人数最多的一支,而其他民族,当属回族、méng古族、满族、朝鲜这四大民族。

    不过,唯一有些无可奈何的是,这满族八旗那是铁定的靠不住的,从出生就吃着铁杆庄稼的蛀虫,怎么可能成长为真正的战士,而méng八旗的地位则多少有些尴尬,不过秦铠一路上也算是和méng筑这个小méng古聊了不少。

    méng八旗在清末其实属于尚有战力的八旗军队,僧格林沁就极度鄙视八旗军,但是却对手下的méng八旗十分看重,不过这货也就是个眼高手低的家伙,带着méng八旗的兵马一路追击捻军,竟然孤军深入,最后落得个暴死麦田的下场。

    而经过捻军一战后,méng八旗的精锐几乎是丧失殆尽,而现在外méng、内méng之兵多为民兵,战斗力并不强,而在黑龙江将军下去的méng古族,倒也是边军卡伦巡哨中爱招募的对象,毕竟天生精于骑马,这在漫长的边境线上,那是非常不错的技能。

    而斡尔、锡伯、赫哲之类的小民族更是天生的战士,只是战斗方式原始了点,秦大总督对这些小民族并无太多期望,毕竟战斗力还是以人口基数来衡量的,不过这些当地的少数民族,能够组织起来的话,起码毛子对北方的蚕食将会受到更多的牵制。

    黑龙江将军文绪对于军务虽然不是一窍不通,但是真正说起战略的话,那绝对是个十足包换的大草包,听到秦铠紧赶准备向那些土著蛮子发放武器,让这些土著自保门户……这货立刻有高举反对票!

    “秦大人,此举万万不可·若是如此,倘若这些蛮子反过来帮了毛子的话,那岂不是资敌的大罪……我看这方略欠妥啊!”老家伙一嘴脸的官腔,说到现在·反正就是一个方略来对付秦铠,咱就是啥都不干,管他毛子干什么呢!

    一脸黑线的秦总督微微哼了一声,自己此番算盘看来是打错了,这文绪非但是个懦夫,而且还是个白痴,自己放水给他·让他顺便沾点功勋,但是这老家伙竟然胆小到如此地步,看来这老货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在这位子上把妹贪钱一直到进棺材为止。

    跟这样的老混蛋还真是无话可说,他琢磨了一下,起身冷冷的说道:“既然文大人对我的方略一概反对,那我这趟看来也就是白来了,皇上命我勘定边境·此事不论如何,我都是会去做!”

    说道这里,秦铠啪的拿出一个锦盒·“皇上授我在勘定国界之时,权宜行事,倒是此后若是北军出现的任何错误,我都会据实禀报朝廷。”

    他这可算是赤果果威胁,你丫敬酒不吃吃罚酒,等告辞之后,秦铠郁闷的走出这将军府,倒是陪同送别的刘大同出了门,尽然拱手悄声的说道:“秦大人,文将军并不善于兵事·下官还有一二疑huò,不知道晚上来拜访大人,是否合适?”

    这刘大同的话,也是大出秦铠的意外,他看了看他,琢磨着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神马事情要晚上来说?不过,这显然是一状好事,从任何地方打开突破口,那都是值得尝试的。

    毕竟,这一次来北方堪边,那可不同于自己在越北大练兵马,手头上能放心用的,也就是这一百多的亲兵,不过这北方忽冷忽热的气候,着实让这些南方汉子吃足了苦头,好在有充足的补给,这才能保持着着兵马的锐气。

    而20亍招的吉林练军,虽然都这一路上负责练兵的亲兵对他们可谓是十足的严格,这训练起来都跟玩命似的,不过这调拨给他的练军,实在也是吉林练军中的渣渣,战力有限,唯一的优势,就是对当地的气候无比的适应。

    所以,这次秦大总督可是准备好好借力这当地的势力,没想到竟然碰到个白痴般的黑龙江将军,而更要命的是,这黑龙江将军恰恰是当地军政大权一把抓的角sè。

    所以稍作考虑,秦大总督立刻笑眯眯的点头邀请刘大同,两人客套了两句,各自分手而去。

    正当秦大总督在为这黑龙江之事颇感烦恼之时,广州总督衙门里,一场极为重要的磋商会议正杂召开,这是秦铠临走时特别制定的,处理南洋内部事务的机制,赵文烈无疑在处理事务上有很高明的手段,但是老赵对于工业化的东西却不怎么敏锐。

    很显然,现在的南洋体系已经是一个集军、政为一体的庞然大物,随着对两广官场的洗牌,不是白痴的话,这两广的官员可早都开始站队了,除了少部分有后台、有实力的官僚外,就是广州各府的知府老爷,那也是深感危机。

    而今天牵头这项重要磋商会,要磋商的事情,是关于廉州府之事,秦铠在广东大搞产业,取消行厘,使得商品流通的税率大大降低,而掌管此事的厘金局,早就被全盘接手,但是廉州知府林仝虽然也没有明面上反对大搞工业,但是在实际推进上毫不作为。

    这林仝如此行事,自然是有不小的依仗,他和湘军大佬刘坤一是儿女亲家,而且又是湘军系的老人马,但是施政方面,确实个不折不扣的保守派,听说要在当地开禁工商、开办新学,而且允许百姓自行经商,这让他大感有违圣贤之言。

    不过,这可是总督府下达的指令,要在两年内,大道理发展各府的轻工业,随着第一批罐头加工厂、粮食加工、呢绒工厂、纺纱厂、制糖厂、酒厂等投入运作后,很快带起了衍生的玻璃产业和产品销售体系,小商人都开始大力开拓将产品销售往附近各省的渠道。

    当然,这样渠道的建立,那是有着非常大阻力的,第一条,就是各地行省都还实行着严格的厘金制度,货物在运输中需要交纳各个厘金哨卡的银子,到了销售地·还要向当地交纳买东西的厘金,而从当地运送土产出来,依旧要征收厘金。

    所以,首选的商业拓展·自然是广东、广西和福建几个正在尝试取消厘金的府县,这也是闽浙总督张佩纶的一点创新,在诸多督抚中,这也算是头一号吧。

    赵烈文深谙这为官之道,这上行下达那是必须的,对于总督府的命令尚且好不作为,这样的官员要你作甚!所以他在磋商会开始之后·就一个表态,必须立刻想办法把廉州的民政权力拿下来,否则联系防城和雷州的陆上交通进展将无法保证。

    要致富、先修路,这句话在场的这些南洋大佬都是深有体会,不过,这可是在讨论如何扳倒一个四品的知府,这方面,赵烈文无疑是大行家·而出席磋商的何兴、吴金贵、欧阳庆都在考虑自己的事情。

    而海军部没人出席会议,因为海军部除了留守的训练的万大福外,其他人都出海好些时候了·而陆军部提督周瑞东,对于掺和这种政治斗争毫无兴趣,他只关心,这个人是不是会危机教官对两广的施政,军队是暴力机关,要讲理,去衙门嘛!

    而直接有关系的詹天佑也对于扳倒这位大人并没有什么兴趣。他只关心酝酿在自己脑海中的两广铁路网……或许不应该这么称呼,这个铁路网未来还有更广阔的拓展空间。詹天佑现在主要是负责这铁路的建设。

    新兴的工业重镇湛江到南洋隐秘的据点防城之间陆上直线距离不过300里路,所以是他提出来必须立刻将这条重要铁路建设起来,而越北从石山煤铁基地到防城的铁路已经在试车了·这条铁路投入运营,将会为南洋工业体系带来惊人的经济价值。

    但是,在这条铁路的修建中,却遭遇了一系列的困难,在情报司介入后,这才得出准确的消息·那是因为廉州知府林仝在推进上的不作欧阳庆接着赵烈文的话题,把林仝的背景和为官情况介绍了一遍,按理说,这林仝算不得是贪官,很大程度上还是个能做些民政事务的有为官员,但是在工业部和总督府的官员多次协调廉州工业推进和铁路建设事宜时,这位却显lù出绝对的保守面目。

    对于一切新生事物,这林仝都持完全的否定态度,因为蒸汽滚压噪音太大,从而拒绝引进蒸汽机加工农产品的工厂,因为要招手女工,拒绝在当地开办纺织厂,而最终引发冲突的是在当地开办新学的问题。

    这个问题上,甚至于相熟的雷州知府陈保同登门造访,也未能丝毫改变这老顽固的想法,在座的诸位自然都知道这新学对于南洋体系的重要xìng,反对新学,那就是反对秦总督倡导的这一切的变革,而现在,谁都可以看到,历史大变革的车轮已经不可逆转。

    詹天佑作为留美学童,自然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他立刻表示,新学的教育是必须拓展的,而摆在面前的是,必须尽快完成整个广东横贯的铁路线,这样的话,整个广东的经济将由质的飞跃。

    他举例的自然是越北的那条从石山坳煤铁基地到海防的铁路,现在每天从石山坳运出几百吨的粗钢,一个更具眼光的计划正在酝酿中,这也是秦铠曾今一直念叨着的事情,工业部专门派出了近10个铁路勘测小组,对越北地区山区进行的勘察,计划建设一条从广东直入越北的铁路。

    而这条铁路建成后,将会直接将越北与两广联系成为一个主体,试想,只需要短短两天时间,大批军队就能通过铁路部署到广东、越北、广西的重要据点,这样的铁路不仅仅具有经济价值,更惊人的是军事和战略价值。

    而这样的铁路网建设,首要的就是银子…···广州铁路公司的铁路计划进展顺利,从股市里获取的资金,使得这个发展模式获得了极大的成功,但是,要一条一条慢慢建设广州的铁路网,很显然,这让深谙铁路对工业革命之重要xìng的南洋大佬们根本无法接受。

    在赵烈文的主导下,很快会议就取得了一致xìng的结果,必须立刻将廉州府的民政大权抓回来·而在具体如何操持的问题上烈文却不多说,反正达成的一致,这就是今天磋商最重要的原因。

    而今天第二件需要紧急磋商的·是工业部的大佬徐国方带来的议题,从德国完成进修的250名工人已经回国,这些人可都是宝贝,按照之前秦铠的布置,将由工业部联合马尾实验室组建南洋体系第一家重型工业集团。

    对于重型机械厂这个名词,在座的非工业部的大佬还都是第一次听说,听徐国方说这是秦总督亲自布置组建的·都十分好奇于这所谓的集团是个什么玩意。

    徐国方只是拿出一份工厂的归并计划,在这份计划上,南洋体每下许多工厂都做了仔细的标注。

    “石山坳煤铁基地、鞍山铁厂维持粗钢维持现状,全力发展产能,湛江第二钢铁厂、马尾钢铁厂合并为南洋特种钢厂并入重工,马尾锅炉厂、内燃机实验室和电机实验室组件南洋动力工厂并入重工,北海造船厂并入重工集团!”

    他花这么大力气解释这个,自然是另有需求·经过这次的整合,南洋工业体系将形成三个层次的工业体系,最顶层的·自然是由南洋重工为代表的,集钢铁、动力和造船为一体的超级巨无霸重型工厂。

    而第二层次的,就是以áng、军工为支柱的工业源动力产业,但是军工方面,火炮局已然因为他的特殊xìng,被列入了南洋重工同样的地位,而第三层次,则是最基本的炼钢、炼铁以及各种金属冶炼和零件形成这样的体系后,将意味着南洋工业体系的新时代的来临,即将开放的已经不再是轻工业·重工业也将会逐步转由民资的范围,当然,这仅限于炼钢这样的产业,随着马尾工业体系的成熟,很快,即便是像炼钢这种工业革命的支柱产业·也很快就会面临被淘汰的困境。

    听到工业部宏大的计划,在场的所有人都被震撼了,这炼钢、炼铁,那可是绝对的重型工业,没想到,就连这种高端的产业,竟然也走到了现在的地步,而徐国方接下来对重工集团的建设报价,则直接把管银子的何兴、吴金贵给吓了一大跳。

    在介绍了一番南洋重工的研发方向,众人立刻意识到,这南洋重工似乎目前完全是烧钱的大家伙,非但不休止的吞噬着南洋钢铁产量,对于秦总督的大手笔,都是万分的好奇,就连徐国方也坦言,目前而言,南洋重工唯一产生工业价值的,仅有特种钢材厂,而且不会有很高的获益。

    而这么个超级巨无霸集团的出现,虽然南洋体系的大佬们都是心怀jī动,但是又有些略感紧张,谁也不知道,这么个大家伙日后的走向?难道是制造战舰?这事情,现在马尾船厂、北海造船厂都在干着呢,似乎没有那个必要归并到一个集团下····`·

    在看到秦铠拍发回来的电报,这已经是数天前的电报,从齐齐哈尔到营口港之间可都靠着八百里加急的驿站,财政大佬何兴和吴金贵以及南洋银行的陆大掌柜按照四三三的比例向南洋重工注入了第一笔资本——白银一千万两,这可是南洋体系从未有过的大手笔投入。

    这笔银子,甚至可以轻松订购6艘定镇这样的超级战舰,但是,现在却在秦铠的主导下,义无反顾的投入到了一堆机器的研制和制作之中,至于这些机器将要开拓的未来,在场的每一位都未曾想象到过,他们只是坚信一点,这样的投入,一定会有巨大的成果。

    这消息反馈到数千里外的秦铠手里时,已经是隔了许多天的过期消息了,秦铠暂时放下了在齐齐哈尔的困局,经过深思熟虑后,立刻拍发电报给徐国方。

    四月底,一件对整个南洋体系影响深远的事件在两广总督府的磋商会议上达成的一致,南洋重工集团破天荒的实现董事局和专家顾问团的管理模式,当然,第一任的董事局董事还是挑选自各工厂的总办。

    而专家团顾问团则被赋予了更多的权力,由技术来指引工厂的发展,这无疑是秦铠注入南洋重工的发展精髓,而目前重工业的研发方向在秦铠刻意主导下,首先选择了动力和特种钢的生产工艺作为突破而这两方面,正是在德国学成归来的高级技术工们带回来最珍贵的宝藏,来自克虏伯工艺的钢铁加工流程和工艺精髓······5月初,在高级技术工唐铭的主持下,南洋特种钢厂的轧钢流水线上生产出了第一块流水线作业的哈威高碳符合钢甲。

    同样品质的钢甲,在马尾钢铁厂里,曾今由钢铁厂当初的高级技术工、现在早就是工程师级别的王飞和钱青经过反复热轧加工生产出过少量的合格产品,但是由于工艺上的复杂行,根本无法实现工业化生产,现在,一切不可能已经变成了显示!!。

第404章 黑龙江城的风云

    而在齐齐哈尔安心混吃混喝的秦大总督,却早就暗中琢磨起新的勾由于黑龙江将军文绪就是一个标准的大草包,这使得秦铠原本的计划做了不小的调整,他继续留在齐齐哈尔和文绪斗智斗勇,他就只有一个目的,要在去黑河勘定边境前,先拿到一支兵马的指挥权。

    这和毛子谈判,光凭着嘴巴怎么能行?就算行,哪能谈下来什么好处,想来也是有限的很,不过,这文绪虽然是军事草包,这论起官场的勾当,却是个滴水不漏的人物,秦大总督去了两次后,就放弃和这种老草包的交流。

    而刘大同当晚悄悄来拜访秦总督,他给秦铠带来了一个新的路子,此外,他像秦铠提出,若是去黑龙江城勘边与毛子谈判,希望能从文绪那里把他调来,他坦言,在文大将军手下打杂,他这个道台那可铁定就毁了……这人往高处走,他也是看中了这次机会!

    对于这个刘大同直白的见面,秦铠还是有些意外的,在将军府回来之后,他也让汪海去查了下这位的来历,正儿八经的举人出身,倒不是捐官儿…···想到这里,秦大总督对于自己这个捐官儿出身不免有些不满,咱在后世都上得了名校,这辈子竟然只能捐银子!不过,他却不得不感谢这捐官儿的体制,还真是矛盾的共同体啊!

    刘大同现在在将军府,那就是一个杂务大管家的角sè,说道再明白点,就是光有苦活,却未必有什么机会的下属,说道低,那是因为他没出身没背景,要在黑龙江这边混的顺风顺水,出身和背景是最重要的其他都没用。

    他就是个汉人举子,有能耐又有何用,不过是替文绪这种草包打工而已,而且很肯定的一个情况只要文绪在位置上,他就是个苦力的命,对此,刘大同自然早就是不满了,而将军府日常公文,大多数经他手处置,这位秦大总督的名头他可比文绪要清楚的多了。

    而且,他显然是一个聪明人,秦铠到了这一次担任钦差来北方勘定边境,这活说实话,真正一门心思做官的人,是绝对不会来搭手的,曾纪泽和毛子为了新疆伊犁的事情,谈了整整两年这身后还有七八万湘军和超猛的统帅左宗棠镇着,这才算是没落了下风。

    这位秦总督,自然不会是脑门被门板夹过了来这边干着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而他在将军府一听秦铠的方略,绝对是恍如醍醐灌顶,这边塞和毛子冲突的事情,文绪毫不关心,也听之任之,他可是时常所有思量的。

    不过,以他的眼光和想法,怎么可能琢磨出秦铠这种人民战争的概念来,当然秦大总督的人民战争,那是改头换面之后,以村镇巡哨的名义来实施的,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到这种战略高瞻远瞩的本sè,所以他立刻就下定决心要从新博一场功名。

    秦铠现在手下的人马可谓是兵强马壮不过到了这北方,这人力和强大海军的资源都无法被立刻派上用处,这显然让他在决策上颇多牵掣,不过刘大同却给他一个非常不错的建议!

    两人间的对方,无疑极为精炼,见面之后,甚至都没有什么客套的话,刘大同就单刀直入的问道:“秦总督,你想和俄国人打仗!”

    秦铠却不说话,看了看他,点点头后,又摇摇头,刘大同脸上顿时lù出了喜sè,这秦总督的表态以他看来,那就是十分的明白,点点头自然就是认可自己的猜测,而摇摇头,那自然是说,这话不可外传!

    秦铠自然不知道自己故作神秘的点头摇头被赋予了这么多意思,要是知道的话,那还真得哭笑不得了,他点头又摇头,也就是说或许是或许不是······

    以刘大同的观点来看,这一次自己的一搏,那是建立在这位秦总督一贯对外战争的胜率上的,当然,这一次这位秦总督面临的情况或许有些两样,他就带了两百多个兵来黑龙江,难不成就靠这些人把毛子干跑?

    而他现在最大的敲门砖,就是这兵源的问题!

    “秦大人,这黑龙江行省之地,可不光文绪有兵······”

    “噢······”这消息显然有些意外,这黑龙江将军文绪那可是黑龙江辖区的军政最高官员,竟然在他的管辖外还有军队存在?这似乎不大可能…···

    刘大同看到秦铠感兴趣和略带疑问的表情,知道自己这算是找对路了,这块敲门砖无论如何那是把门算是敲开了,“大人,黑龙江将军管辖辖区内军政、民政,但是两年前,呼伦贝尔副都统辖区裁撤,驻军也被裁撤,但是这支兵马却还在!”

    这还真是天方夜谭了···…秦大总督也是听的一愣一愣的,这时代能掌握时代方向的,也就是自己这样的无敌的穿越众,难道这呼伦贝尔也有穿越众重生了?竟然死赖着兵马不放手,这养兵可不是简单事啊,烧银子呐······不过,刘大同接下来的解释,倒是为他解huò了。

    “大人,因为这支兵马那是méng八旗的兵,大清自康熙爷将内méng、外méng统编入méng八旗后,这两百年来满八旗的兵马那算是彻底废了,而外méng八十六旗、内méng四十九期也是凋零殆尽,早年最后一批精锐紧随僧格林沁殁于捻军之战,这关内可就没什么méng八旗的兵了!”

    “那你说的méng八旗是……”

    “这齐齐哈尔自然没有méng八旗,不过呼伦贝尔却还有两个méng古旗盟!这méng古各旗都各有自主之权!”

    秦铠对于这个主意有些捉mō不定,自己原本就做过两手打算,一是接着吉林练军的名义扩编在扩建防军,也就是地方巡逻队,不过问题是这吉林防军那也不是自己随便用的名义,虽然未必有麻烦,但却名不正言不顺来的。

    而刘大同的说法,却让他多了一个选择,只是这名义上是不是有问题?“你是让我招纳méng古旗民从军?”

    “无需招纳,这méng古各旗都是苦寒之地自从关内méng八旗湮灭后,淮军湘军已经是大势所趋,他们却早就再寻门路,大人您是钦差,只需些许好处,许以官职,我愿为大人去结纳这呼伦贝尔的额尔古纳左旗、额尔古纳右旗!”

    “这额尔古纳左右旗能提供多少méng古骑兵?”

    刘大同微微一笑,“额尔古纳他们本无大清军机处在册的兵马,但是他们有牧民······在旗中更有强壮之士组成的民兵,下官久闻大人将兵有法想来这些兵马,若是交予庸将,定然毫无作为,但若是由大人编练之,哪定成为虎狼之师!”

    这高帽子一个个抛过来,秦大总督都有些汗颜,这刘大同还真是人物,这言谈之间条理清晰,而且恭维起人来,那也是一套一套的这嘴上的功夫了得那也就算了,但是敢主动请缨替自己去接洽这额尔古纳旗盟的首领,那可不是普通人敢为的!

    想到这里,秦铠哈哈一笑,立刻起身拿起茶壶开始了他的倒茶活动,这可是他历来屡用不爽的笼络之法,自己手下这帮子学生,那个没喝过几壶秦大总督的便宜茶水,喝好后免不得回去和人大谈秦总督爱和苦茶的恶趣!

    刘大同显然也是被秦铠的豪放之态所méng蔽,立刻忙不迭起身却被秦铠轻轻按在座位上,“刘大人,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若是由这额尔古纳旗中招募士卒,应以什么名义来施行?”

    “méng古防军”

    “méng古防军……”秦铠差点一口茶喷出来,这名词也亏这位想得出来这防军也就是地方民团,这méng八旗本就有军队编制,不过八旗军彻底成废物后,洪杨之乱后,这méng八旗就没再编练成军过,自己这勘边钦差大臣,编练méng古防军,巩固边防,这倒确实是一个十足牛X的理由。

    何况,这支兵马根本就不受黑龙江将军辖制,更广阔的未来是,或许可以通过méng古防军的编制,把势力扩展到内méng外méng,或许,毛子对méng古日后的诡计,自己还能提前预防一二。

    两人畅谈到深夜,刘大同才告辞而去,秦铠亲自送到门口,让人备下马车送他回去,虽然也就是一点路,对于秦大总督的好意,刘大同那也是欣然领受。

    而秦铠去向文绪要求调用刘大同时,让他却也很意外是,文绪丝毫没有太过刁难的意思,立刻就同意放人了,等刘大同来见自己时,他才知道,刘大同向文大将军的七姨太行贿了两白银,这几乎是他这个道台全部的家当了。

    这等有魄力的男子,不禁让秦铠有了刮目想看之意,他叫来méng筑和宋小濂,méng筑就是个méng八旗民,不过不是这额尔古纳旗的人,他是内méng、黑龙江交接的陈巴尔虎旗的人,这两位虽然也是能干之士,但是在秦铠看来,还需要多加历练。

    而刘大同显然是个不错的带教对象,简单说了说此去额尔古纳旗要办的事情后,平日里话语并不多的méng筑却起身拱手提议:“大人,下官在自己旗里还有些影响,若是额尔古纳旗的事情办妥后,想向大人请一支军令,我们陈巴尔虎旗也有好汉子的!”

    秦大总督笑眯眯的看着这méng筑,自己近来这王八之气愈弄嘛,这难道不算是——振臂一呼、云者四集嘛!丫丫了几句,他叮嘱了几句,又让宋云泽给刘大同配上一个小队的护卫,又调来马匹,让他们快去快叮嘱一番之后,刘大同意气风发的纵马而去······这让秦铠免不得赶快一番,北地多豪杰,披肝又沥胆,果是如此!

    黑龙江城外的驿站,驿卒尔萨正无所事事的晒着早春的太阳,看看身上破旧的袄子,这季节可是看着就要暖和了,这穿了一个大冬天的老袄子终于可以脱了下来好好晒晒了,他不是旗民,旗民那是丢不起人,绝对不干这种维持基本饿不死的驿卒差事的。

    太阳下昏昏yù睡的尔萨忽然间站起身,眼睛盯着蜿蜒延展向北方的官道,这条大路的尽头就是那养育北方所有子民的黑龙之江,难道又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几天的好天气官道上早就看不到冬天的冰雪了,远处的尽头一团白sè的●雾正在飞快的移动,尔萨很容易就判断出来,那应该是至少三匹马在全速奔跑!八百里加急······他MD看来必定是出事情了。

    他立刻奔进驿站里,从后院的马厩里把三匹养的膘肥体壮的méng古马牵出来这种最原始的人力传递消息方法,在北方平原上,却有着极高的效率,如果有完善的驿站系统支持,三匹马轮流奔跑,虽然黑龙江的驿站间距超过80里路,但是依然能轻松达到每日200里速度。

    而更加高效率的驿站要求则是每个20里设置一所驿站,以快马日夜不停的急送,最快确实能达到八百里一日的极限速度,一驿过一驿,驿骑如流星,正是写实这种中国才被完善到如此极致的消息传递方式。

    快马飞速,一个带着尖顶皮帽、穿着老皮裘的鄂伦春汉子几乎是撞进了驿站的大院,下马后汉子也不说话,飞快的跑到水井旁的水缸,打了两勺子凉井水灌进了喉咙里这次才大声的喊道:“马匹……马匹……这是那个驿站了!”

    看起来这汉子已经骑过了不知道几个驿站了,尔萨很久没看到这么着急情况了,立刻上来递上一袋子玉米饼子和一皮囊的淡酒,“汉子,你是那个卡伦的,北面出事了?竟然出动八百里加急!”

    看到淡酒,这鄂伦春汉子显然恢复了些许精神头,接过来灌了两口,立刻往身上一背,冲着尔萨抱抱拳“谢过啦,兄弟,毛子进攻铎陈的卡伦哨营,三十名兄弟阵亡,铎陈小城也被毛子占领了!”

    说完这话,马匹催动一阵风似的立刻直扑黑龙江城!

    尔萨显然不知道这铎陈卡伦哨营字啊那里,只知道那肯定是北方的某个地方,既然在那里有卡伦巡哨的营地,那肯定是大清历来的土地,事实上铎陈哨营就在黑龙江江北的沿岸,历来就是中国的领土,依照瑷珲条约,当地中国居民已然维持着当地的统治,而卡伦巡哨历来也在那里驻防。

    但是,这一次毛子在早两个月袭击了北面乌尔堪囤后,竟然迫近到江边的卡伦巡哨的据点,这已经触及到双方的底线了,要这些世代居住在江北的中国百姓放弃家园,让这些白皮肤的斯拉夫人占据祖祖辈辈的土地,这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

    双方在北方每一个中国居民点都爆发这jī烈的冲突,这些斯拉夫人亦农亦兵,他们拿起武器,到处驱赶中国百姓世代耕种的土地、时代居住的房屋,放下武器后,又称为俄国贵族的农奴,在抢夺来的土地上开始耕种。

    但是,构成这支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狼族军队的核心,却是盘踞在伊尔库斯克、诺尔银斯克(尼布楚)、阿尔巴金三个重要据点的约名外贝尔加团正规陆军和近万名哥萨克骑兵,这支北方的狼族军队,无时不刻盯着北方每一块可以被掠夺的土地,很显然,他们的爪子已经伸到了整条黑龙江的岸边。

    这消息让尔萨也是吃了一惊,战事虽然离着黑龙江城还有些距离,但若是以黑龙江来划分,那可就是河对岸发生的战事,这战火何时会烧过江,却是一个谁也不敢确认的事情,想到这里,他想起自家的几个亲戚就在黑龙江城隔河相望的黄河屯,看来有必要通知他们,让他们搬过河吧!

    他却不知道,他亲戚居住的黄河屯,在后世却以另外一个名字让国人永难忘却——海兰泡,想到这里,他立刻牵出一匹羸马,骑着到附近妁小谷村去找哪里的成秀才,让他写封家书。

    八百里加急的快马冲进了黑龙江城,立刻引来一片鸡飞狗跳,不过大街上的百姓显然都猜测到北方一定出了大事情,嘀嘀咕咕开始议论起来,而黑龙江城参领萨次善也正在着急手下十总们议事,半个时辰后,南门大开,鄂伦春汉子的八百里加急继续向南而去!

    萨次善遣走八百里加急后,立刻下令各营兵马立刻集结待命,但是不得轻举妄动,又令将官持他将令到各处卡伦巡哨下达命令,立刻停止巡哨军务,避免与俄罗斯发生更jī烈的冲突,一切行动,等齐齐哈尔的将军府将令后在行事。

    而北方、距离黑龙江城一百二十里的呼玛卡伦巡哨,一个满脸虬髯的大汉正坐在木制营房内,他正拿着一柄厚背砍刀用一块毛皮仔细擦拭,明光如镜的刀面上,钢刃的纹路紧致而又密集,很显然,这是一柄不可多得的宝刀。

    “大人,都到了!”门口一探头,一个小卒轻声说道。

    大汉点点头,眼光环顾一番周围熟悉的环境,略一闭眼,猛的一挥手,“出发!”

    大风起兮云飞扬、壮士一去不归乡……正在平原上纵马飞驰的秦铠,忽然间有感而发,吟出这一句歪诗!!。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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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中华介绍:
巨舰大炮的时代,由我们来引领吧!未来战士秦铠带着23世纪中国新技术穿越到清末,以未来中华新科技开创工业之新中国。
秦铠如是说:“我们玩的是科技,振兴的是工业,谈的是理念,打倒的是列强,颠覆的是皇权,提升的是民主……好吧,我吹牛了,在文盲率9o%的地方搞民主是可怕滴,那就搞民生吧,老百姓有钱了还怕没民主!工业中华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工业中华,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工业中华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