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二)
艳阳高照,转眼便近午时,空气变得干燥,谷口吹来的风都变得有些温热。
苦至等人在断肠谷谷口等到巳时中,所有门派的人陆续聚齐。
尚有为见时间不早,便大声说道:“诸位,我们现今所有人都已经聚齐,这里以苦至大师辈份最高,我们莫不如请苦至大师主持全局,尽快做好周全的计划。”
丐帮谭力丘率先附和道:“我代表丐帮赞同,就让苦至大师主持全局。”
随后极乐派和万象派等代表皆纷纷表示赞同。
苦至见各派推举之意不宜推却,值此关键之时,各派急需团结,便毫不推辞地接下了重任,对着众人客气说道:“谢谢诸位推举,那老衲就擅领了,再过半个时辰便是午时了,时间紧迫,不知道有谁带了断肠谷的地形图?”
全涯随即拿出一份地图递给苦至道:“有涯师兄事先命我带了一份,给。”
苦至从全涯手上接过地图,赞道:“有涯思虑周全,不愧是袁天地的首座弟子。”说着便将那张大幅地图摆在地上,
作为玄家派支,地形图的描画对于极乐派倒是极为擅长,那地图的标注格外清晰明了,
苦至当着各派代表的面慨然说道,
“诸位帮派的代表请看,这断肠谷山环水绕,山林川泽密布,共有八个入口,其中有两个水路入口,为保安全,我建议所有人分作两批,一批人全力守住这个入口,其余人则进去救人,另外各派再派出若干探子在断肠谷外围,如若出现意外状况,也可以对外求援,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尚有为和童音立觉着苦至大师的安排甚为妥当,率先表示赞同,随后谭力丘、全涯、孙承印等人皆赞同。
马上便要到约定时间,于是众人便按照计划将一半人留守断肠谷南边出口,由悲哀、徐子劲等人负责,其余人便跟随苦至小心谨慎地进入了断肠谷。
发思巴扶着忽必烈一路奔跑,阿速台领着聚贤阁及大批先遣部队的人马急速追来,在背后一直射箭狙杀,却终究相差一小段距离,阿速台不甘心,紧追不舍。
很快,发思巴便来到了另一个弯路,穿过这个弯路,便到了断肠谷的东北入口。
待至弯道正中,趁着阿速台短时间失去视野,阔端与刘秉忠及发思巴三人一个眼神交汇,同时跳落马下,迅速在弯道处隐蔽。
其余人依然按照部署,护卫着受伤的忽必烈继续往前,只几秒的时间,发思巴三人便完成了弯道隐身,待阿速台恢复视线,却并未发现当中异常,见忽必烈仍在马上便率人一路继续追赶,不知不觉便进入了断肠谷。
大帐之内,一盘围棋,两个人,二人神色悠闲地在下棋,定睛细看,一人是董文炳,另一人却是忽必烈。
原来,进入断肠谷的只是身形和忽必烈相像的一个普通士兵,发思巴对其经过易容后,阿速台没有看出便直追而去。
只听董文炳赞道:“大汗,你这下棋的功夫可是大有长进啊!”
这时,一士兵进入大帐禀报道:“禀大汗,南边的雄狮已经进谷。”
忽必烈淡然说道:“知道了,下去吧。”随即落下一枚黑子,欣然说道:“今日这盘棋算是开始了。”
董文炳则担忧道:“南边的狮子已经进谷,就看北边的猛虎是否能顺利进谷了?”
“莫急,本汗岂会因为局部棋子的影响而坏了整个大局。”忽必烈安劝道,
只片刻,又一士兵急匆匆上前禀报道:“报大汗,北边的猛虎已经进谷。”
想什么就来什么,忽必烈一脸喜色,接下来就看阿里不哥的大军如何应对了。
董文炳见事情进行顺利,便恭贺道:“大汗雄才伟略,独坐帐篷之内便已经决胜千里之外,如此运筹帷幄,真乃一代圣主,老臣佩服。”
忽必烈渐渐收住笑意,转而严肃道:“董将军所言尚早,来,我们下完这盘棋。”
两人复又将视线和注意力转到了棋盘之上。
董文炳落下一颗白子,继而说道:“老臣心中许多疑惑,不知道大汗可否为老臣作答。”
“董将军但说无妨。”忽必烈回道,
“据老臣所知,阿里不哥可是心思缜密之人,一向多疑,大汗是如何一步步骗过阿里不哥的?”董文炳问道,
忽必烈不敢居功,他坦然说道:“其实,这整个棋局都是宗正设下的,不管是和林之战,还是即将到来的断肠谷大战,这一切都是宗正布下的棋局。”
听到这一切都是宗正的杰作,董文炳不禁发自内心地佩服,他想到了之前宗正在危急时刻的献谋献策,总觉着宗正有着常人无法比拟的智慧,似乎,只要他愿意,所有的危局都可以扭转成新的战机,此番,布下如此大的棋局,一举扭转大汗颓势,并取得决定性胜利,这着实让人唏嘘不已。
忽必烈感叹道:“不过,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本汗看着我那七弟长大,就他多疑的性格,本汗又怎会不知?然而确是他多疑的性格害他中了此计。”
“大汗所言,老臣不明。”董文炳对忽必烈的感叹心有疑惑,遂问道,
忽必烈停下手中的棋子,望着董文炳解释道:“以呼伦格刺杀阿里不哥,呼伦格受不住刑欲招供,阿里不哥定然不信,所以再让呼伦格当着阿里不哥的面杀掉和他同去的桌泰部,以此减弱他的戒心,最后再告发剩余的两个同伙,进一步减弱他的戒心,当阿里不哥杀掉剩下的刺客,尤其是看到塔伦吉时,定然会彻底减弱他的戒心。这便是连环计,也是攻心计,赌得就是阿里不哥的疑心。”
对于呼伦格和桌泰部,董文炳知道他们是何人,可是提到塔伦吉,董文炳便有所不知,复又问道:“这塔伦吉是何人?”
忽必烈将手中的黑子落下,沉顿了一小会,继而解释道:“这塔伦吉正是跟随阿里不哥多年的侍卫,也是本汗安插在阿里不哥身边多年的棋子,如此,阿里不哥便会进一步相信呼伦格,但是,阿里不哥一定不会相信本汗的侍卫会出卖我,所以他会调查呼伦格,当他得知呼伦格与本汗存有恩怨,他便会对呼伦格彻底打消戒心。”
董文炳大悟,“臣明白了,所以,当呼伦格取得阿里不哥信任后,再以大汗要往断肠谷撤去的消息进一步引诱阿里不哥,从而激起他对宗正的怀疑,他本身就对宗正心存怀疑,又对大汗军队的动向很是关切,如此正中他下怀,不由得他不信。”
忽必烈感叹道:“其实,阿里不哥的心里早就住着一个心魔,只不过呼伦格的出现唤醒了他的心魔而已。”
董文炳亦深感赞同,“可是,大汗,你怎么确定阿速台会上钩呢?”
“很简单,阿速台行事虽然谨慎,也善于布兵用人,只是他好大喜功,见到马上就要到手的肉,他是不会放弃的。”忽必烈解释道,脸色忽而阴沉,目光黯淡,大约是由阿速台想起了蒙哥。
好一会,忽必烈才回复心神,嘴里念叨:“现在就等张柔将军按照事先的计划将八个出口封住了。”
说到这八个出口,董文炳又不解道:“这断肠谷出口众多,大汗怎么会选择如此不利的地点呢?”
忽必烈嗔笑道:“不是我选的地方,是宗正选的,不过,本汗倒是明白他的意思,阿里不哥不好骗,你以为中原各派的人就好骗吗?如果选了个对我们有利的地点,只怕,他们识出背后的危险,一个都不会来。”
“可是,八个出口需要动用大批兵力才能封堵,我们兵力不够啊,大汗准备如何应对?”董文炳问道,
忽必烈安劝董文炳道:“放心,国师早就便命人做好了一切准备,这点,董将军大可放心。”说着便起身拍了拍董文炳的肩膀,望向北边的窗户,暗暗地从袖中拿出了一张写着“漠南白雕进入黑鹰腹地”的字条。
心中暗自感念道:“宗正果然厉害,一盘棋布了两个局,好一个南狮战北虎,白雕斗黑鹰,只是,白雕已经顺利拿下黑鹰,却不知你境况如何了?倒着实让人担心。”
董文炳没有看出忽必烈对宗正的担忧,只是,算着时间已经快到执行封谷计划的时候了,便提醒道:“大汗该到封谷的时候了吧?”
忽必烈被董文炳的提醒捋回心神,遂大声命道:“来人。”
一侍卫应声进来,“大汗有何吩咐?”
“传令发思巴和刘秉忠,告诉他们,封谷计划开始。”
那侍卫只应承道:“是。”便骑上马火速离开了。
董文炳复又忍不住心里的疑问,又问道:“不知大汗如何使狮虎相斗?”
忽必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董将军莫急,来,我们继续下棋。”
二人复又下起了棋。
然而,忽必烈与发思巴及刘秉忠只看到了眼前的棋局,却并没有留意到棋局背后暗藏的棋局,或许,他们眼中的棋子早已不是他们的棋子,又或许,他们没有留意到没有出现的棋子。
不知不觉,后知后觉,都会导致棋局的败落。
然而,这盘棋早就开始了,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挡。
一子错,满盘皆输,可是,在这盘棋里,似乎没有错子,然而,却已经注定是败局,只不过,胜败对谁而言。
第一百九十七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三)
苦至带着众人自南边入口进入断肠谷,一路警戒并派人在前方打探,一切皆无异样。
众人摸索着往前。
阿速台一路追击,不会自不觉便领着聚贤阁六大高手及先遣部队自东北口进入了断肠谷。
阿速台一马当先,把众人甩在后方,突然一道绊马索从积满枯叶的地上唰的升起,阿速台连人带马翻倒在地。一群隐伏的士兵忽而冲出举枪围住阿速台。
只片刻,竺韵诗等人便赶至,竺韵诗一个翻身便来到阿速台身前,只一道剑光,围住阿速台的几名士兵便被割喉流血而死,手段狠辣,令人唏嘘。
竺韵诗扶起阿速台道:“大王,你怎么样?”
阿速台这一跤跌得够猛,直摔得头昏沉沉的,听到竺韵诗的叫唤,他朦朦胧胧醒过神来回道:“我没事,快扶我上马。”
竺韵诗当即命身后一名士兵下马,扶着阿速台上得马去。
很快,众人便又循着忽必烈的身影往前追去,不知不觉便来到一块地势开阔的地方,放眼四周,都是高高的平顶丘壑,见忽必烈的身影莫名无踪,阿速台顿觉不妙,恐有埋伏,赶紧停下,所有人皆猛地勒住缰绳,刹住马蹄。
阿速惊诧道:“奇怪,明明看到他往这而来,怎么转眼就不见了,真是活见鬼了。”
众人正在迷茫疑惑之际,苦至带着一众人等自南进入阿速台的视野。
见对面突然冒出大批中原各派武林人士,阿速台百思不解,不过,他已经感觉到,这背后是个阴谋。
双方越逼越近,出于谨慎,苦至等人在百米开外站定,作为各派主持大局之人,苦至上前几步,对阿速台等人说道:“按照约定,我们已经赶赴此地,你们快把我们的人交出来。”
阿速台疑问道:“什么约定?”
苦至异常严肃地说道:“就莫要遮遮掩掩了,快把我们中原各派失踪的高手交出来。”
未及阿速台回话,南罗星便率先嘀咕道:“他们怎么知道那些高手在我们手上?”
阿速台低声回道:“我想我们被算计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南罗星问道,
阿速台仔细望对面扫视了一番,悄声说道:“他们人多势众,我们撤。”说罢,便立时调转马头,领着一众人往后方急速撤去。
列于阵前的全涯欲率人追赶,苦至及时拦住道:“小心有诈。”
全涯心中着急,忙问道:“那依大师之见该当如何?”
苦至稍作沉思,很快便有了妥当的主意,对着众人说道:“安全起见,我们分成两路人马,由我们少林、万象、丐帮和崆峒等人先行追去,宗剑派、极乐派、李家寨和白莲教等随后。”
眼看对方就要走远,见苦至大师的安排甚妥,众人赶紧赞同,依言行事。
于是苦至便带着一半人紧紧追去,
阿速台领着一干人沿着追击忽必烈的原路撤回,眼见就要到达东北出口时,忽而传来一声火药爆炸之声,两边的山石全部滚落,原来的出口只瞬间便完全被山石堵住,
阿速台等人及时勒住缰绳,见后方追兵尚未赶来,立时又改变了方向,“快,趁他们未赶来,去北边出口。”说罢便调转马头,复又撤回原道,欲往北边出口赶去。
在东北口与北边出口的交叉路上遭遇苦至等人,只可惜,苦至等人落在后方,被阿速台抢先折向北边出口的山路,但是,苦至等人依旧紧追不舍,随着阿速台等人往北面出口而去。
一路风尘迤逦,马蹄破地,驾马声浑然。
阿速台等人纵马一路飞奔,而苦至等人亦骑马紧追不舍。
好不容易来到北边出口,却发现北边出口俨然一道难以跨过的鸿沟横亘眼前。
两个出口均被堵住,阿速台很快便意识到,对方早有预谋,做足了准备。
蓦然回首,只可惜,此时苦至等人已经赶至,退无可退,只得想着如何应对苦至等人。
鬼脸老怪问道:“大王,怎么办?”
阿速台对众人说道:“我怎么说,你们怎么做便是。”
众人见阿速台心知笃定,神态安然,觉着他应该有所应对之策,一齐应答道:“是,大王。”
苦至等人和阿速台双方一时呈对峙僵持之态。
过得片刻,宗剑派等后续人马逐渐赶至,苦至见后援到来,便开声问道:“你们赶紧放人,不然就休怪我们就对你等不客气了。”
阿速台纵马往前走了几步,神态傲然地对着苦至等人说道:“你们人多势众,要想救回你们的人,不妨依照你们中原武林的规矩,由你们的人和我们的人逐一对决,你们的人赢一场,我们便放一人,若是我们的人赢了一场,你们便要退去一派人马,这绝对公平,你们看如何?”
苦至望向尚有为、全涯等人,众人皆点头表示赞同。
于是苦至答应道:“好,就依此规矩办,不过,你们是否应该让我们先看看我们要的人。”
阿速台一时不知如何应答,恰在此时,鸿沟对岸出现一队几十人的士兵,身边押着几个手脚戴着镣铐之人,其中一名士兵大声喊道:“你们要的人就在这,只要打赢我们的人,我们自会放人。”
苦至等人朝对岸望去,尚有为见山上戴着镣铐的众人中有一人的模样隐约甚似渠自成,于是拍了拍童音立的肩膀,指向对岸中间位置,激动问道:“师兄,你看,中间那人是不是我们的师兄?”
童音立顺着尚有为所指望去,不禁嘀咕道:“的确很像。”
全涯见状,亦忍不住大声喊道:“无涯师兄、余涯师兄。”
看着眼前之景,阿速台一脸惊异,南罗星等人一齐问道:“大王,这怎么回事?”
阿速台一脸懵相,“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抓的人会在这里?”
“难道聚贤阁出事了。”鬼脸老怪猜度道,
刀陀当即反驳道:“不可能,聚贤阁由四大尊者看守,谁人能从中救出他们?”
竺韵诗则劝解道:“现在不是争论这个事情的时候,还是赶紧想想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吧。”
丽琦丝反问道:“为何不跟他们说,这是个阴谋。”
阿速台当即反驳丽琦丝道:“你觉得,此时解释,他们会相信吗?”
“那眼下怎么办?”尚门赛罗问道,
阿速台忽而神色大振,对着刀陀等外族高手说道:“别忘了,只要你们打赢一场,便可以让对方退去一派人马,眼下,只有尽力一战了。”
竺韵诗当即应承道:“王爷放心,我等一定不负众望,竭尽全力。”
阿速台扫视了一番众人,忽而问道:“那好,第一场由谁出马?”
“第一战由我来。”南罗星自信说道,说罢便一个飞身翻转来到两方之间的开阔地。
苦至见对方已经派出人选,便也问道:“不知谁人愿应战此人?”
万象派孙承印从人群中走出道:“我来。”说罢便一个飞身自马上飞落空地,来到南罗星之前,二人赤手空拳,皆无武器。
两人眼神交汇,锋芒兮兮,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早已气势万钧。
忽而,南罗星率先出手,以双手抓住孙承印两肩,孙承印则汇聚掌力欲乘势往南罗星胸前击去两掌,南罗星突然两手如蛇般软绵和有力,死死缠住了孙承印的双手。
二人面对面相距甚近,孙承印奋力挣脱。
南罗星转而又双手抓住孙承印的两掌,将孙承印抛掷而起,孙承印在空中一个翻身两掌朝南罗星击去,南罗星两手朝上接住孙承印两掌,转而化掌为爪死死扣住孙承印双掌,一个反扣,孙承印便两掌外翻,手指关节隐隐作痛,于是便两脚弯曲朝南罗星腹间踢去,南罗星便松脱孙承印双手,退后几步躲过孙承印的脚踢。
孙承印落在地上,便以手撑地,转而以手为脚,以脚为手朝南罗星连环踢去,南罗星以双手接住孙承印双脚来回之踢,几个接招之后便识出了孙承印脚上功夫的破绽,于是双手抓住了孙承印的脚踝,将孙承印抬起半空,使其失去手掌的支撑,并不断地旋转孙承印,令孙承印无着力之处,南罗星将孙承印转了几圈后便松脱其脚踝,孙承印飞出几丈之远,摔在地上,复又迅速弹身而起。
断涯将二人招式路数看在眼里,不禁嘀咕道:“此人武功甚是厉害,不知孙承印能否取胜?”
全涯也担忧道:“此人的武功路数,柔而有力,确实厉害。”
众人见孙承印处于下风,皆为孙承印担心不已。
孙承印见招拆招,力有不逮,暗自想道:“此人武功招式甚是灵活萧逸,在拳脚上恐难占得上风,不如试试他的内力。”
于是孙承印便汇聚内力,使出万象神功。
地上的灰尘顿时汇聚一团,在内力的驱动下宛若一阵狂风,朝南罗星而去,南罗星亦毫不示弱,也卷起一团灰尘,两团灰尘相碰,中间反射开一道强大的气波,南罗星和孙承印皆受到对方内力所伤,孙承印嘴角流出鲜血,而南罗星则强自忍住胸部的剧痛。
孙承印不禁暗想道:“想不到,此人的内力竟在我之上,着实厉害。”
南罗星以右手掌吸来地上一石子,朝孙承印击去,孙承印以两指接住石子,附有弹射回南罗星,南罗星避开石子飞到孙承印身前,汇聚全身功力朝孙承印胸前直插一掌,孙承印以两手抵住南罗星手腕,南罗星指尖抵住孙承印右胸,孙承印愈发难以抵住,南罗星继而以掌化拳,复又弯曲手臂,以手臂撞在孙承印胸前,再以左掌击在其胸,孙承印被三次渐进的内力击飞,跪倒在地,口喷鲜血。
全涯和断涯上前扶住孙承印,全涯为孙承印点了几处穴位,止住伤痛。
二人将孙承印扶下。
第一百九十八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四)
孙承印不敌南罗星,输了一场。
各派人士见南罗星武功高强,惊诧不已,眼见孙承印败阵,不禁忧容满面。
阿速台欣然说道:“依照规矩,我们胜了一场,你们应该撤去一派人马,我想你们不会食言吧?。”
苦至深呼一口气,上前硬气地答道:“阿弥陀佛,输了即是输了,我们自当会兑现诺言。”
随即万象派的人便扶着孙承印从阵前撤离。
一道晃影,竺韵诗飞身上前,“下一场由我来领教。”
“你们谁人来应战?”竺韵诗指着苦至等人问道,一脸桀骜和不屑。
尚有为见竺韵诗手持长剑,料想她是个剑术高手,而宗剑派又是剑术之宗,这一仗自然少不了自己,他持剑飞身上前,叫唤道:“宗剑派尚有为愿意讨教高招。”说罢便拔出手中长剑飞身朝竺韵诗刺去。
竺韵诗以长剑格挡开尚有为利剑,尚有为便使出快剑一十三式,剑法虽然够快,可是皆被竺韵诗一一避过,
尚有为转而使用准剑一十四式,竺韵诗一一避过,童音立见此女灵巧避过尚有为剑法,一方面对尚有为担心不已,另一方面心下甚是疑惑,“奇怪,此女似乎知道师弟的招式,如此下去只怕师弟不能占得便宜。”
尚有为见准剑一十四式讨不到便宜,继而使出狠剑一十六式,剑法突然变得凌厉狠辣,可是竺韵诗仍旧驾轻就熟,在最后一式,竺韵诗竟然以手中之剑打掉了尚有为手中之剑,长剑飞向上空,尚有为还未反应过来,竺韵诗便要剑指尚有为右胸,幸亏童音立及时赶来以手中之剑抵住竺韵诗之剑,尚有为接住凌空而下的剑,童音立道:“师弟,双龙剑。”说罢二人便使出双龙剑法,
原来自宗剑派上官最离去后,六位散人就闭关修练过剑阵,从双人到六人皆有对应的剑阵,这双龙剑法正是双人剑阵,和合剑招式相比,双龙剑阵虽然互有攻防,然而却不是一阳一阴,一刚一柔,而是两者皆为阳刚之剑式,竺韵诗见二人所使用的剑招从未见过,心下有些慌乱,
二人步伐一致,一左一右,劲道十足,竺韵诗应付起来有些吃力。
转而尚有为攻竺韵诗下盘,而童音立则攻击竺韵诗上身,竺韵诗一路飞身后退,突然站定,左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明晃晃的东西,原来是一把软剑,这软剑柔软而富有弹性,平时竺韵诗将其当作腰带束于腰间,如今,尚有为和童音立剑法甚为阳刚,竺韵诗应付起来甚是吃力,遂想到以柔克刚的双剑流云,以手中一刚一柔之剑,双剑融于一身来破解尚有为和童音立的阳刚之剑。
尚有为和童音立飞身上前,二人剑法虽然刚猛,然而皆被竺韵诗手刚柔并济的双剑流云化解,二人双剑齐齐朝竺韵诗而去,竺韵诗左手挥起软剑,那软剑立时如蛇般缠住两把长剑剑身,转而竺韵诗便以右手长剑朝二人身前削去,
二人前身后仰躲开横扫而来的剑气,竺韵诗突然松脱软剑朝二人脸上而去,二人脚在地上轻轻一滑便往后退去,剑尖从二人眼前划过。
竺韵诗一个斜身翻转以右手之剑尽力从上至下往右边童音立击去,童音立以长剑剑身抵住,被强大的内力震得跪在地上,尚有为便举剑朝竺韵诗刺去,竺韵诗以软剑卷缠住尚有为手中长剑,继而以左腿往尚有为持剑手腕踢去,尚有为挣脱不开手中之剑,便松开手中之剑,竺韵诗便将卷住的剑往尚有为身上射将过去,尚有为未能完全避开,被飞来的长剑划伤了手臂。转而竺韵诗便以软剑朝童音立头上击去,童音立便以左手夹住软剑剑身,竺韵诗用力抽脱,童音立两指割伤,
断涯见在宗剑派两大散人合力之下,那外族女子竟然游刃有余,不禁感叹道:“想不到此女剑法竟然如此厉害,真不知此战宗剑派两位散人能否取胜?”
苦至功夫造诣颇高,他亦看出了竺韵诗武功的精妙,满口赞道:“此女剑法柔而带刚,时快时慢,却也飘忽不定,实为高超的剑术。”
尚有为转而又持剑朝竺韵诗而去,竺韵诗便松脱压住童音立的长剑,以长剑格挡开尚有为之剑,童音立起身和尚有为复又朝竺韵诗击去,二人一人从竺韵诗左侧飞身而去,一人朝竺韵诗右侧而去,竺韵诗旋转飞身而起避开二人双向而来长剑,竺韵诗飘然落下,尚有为朝童音立使了个眼色,童音立立时领悟,二人各自从腿部拔出一把半剑之长的小剑,将那小剑抛于空中,复又以长剑剑末贴住小剑,两柄小剑在长剑剑端飞速旋转,
二人齐齐往竺韵诗抛出两柄小剑,继而便朝竺韵诗再次刺去,竺韵诗见两柄来势汹汹的小剑便以长剑朝小剑击去,同时一个筋斗避开另一侧小剑,这时尚有为和童音立两剑朝竺韵诗而去,竺韵诗以两剑抵住二人手中之剑,不承想方才避开的小剑从背后飞来,竺韵诗被小剑此中背部,尚有为和童音立二人朝竺韵诗腹部踢去一脚,竺韵诗被踹飞之际,以两剑朝尚有为和童音立划去,二人腰部皆被划伤。
竺韵诗跌落在地,刀陀和鬼脸老怪扶起竺韵诗,点住竺韵诗身上几处穴道,拔去竺韵诗背部的小剑,竺韵诗一阵疼痛不禁啊了一声,二人将竺韵诗扶下。
尚有为和童音立扶住腰间,二人拔下身上一块布包住腰间的伤口,也退到后方人群之中。
苦至见尚有为和童音立勉强得胜,便上前说道:“我方小胜一场,还请依照承诺释放一人。”
南罗星自知人质不在自己掌控之中,赶忙问阿速台道:“大王,怎么办?我们根本就没有人在手上,如何放人?”
阿速台悄声回道:“若是他们知道人不在我们手上,必定会群起而攻,那如今的计策就全白费了!以这些人的实力,我们定然不敌。”
见尚有为和童音立皆受伤,阿速台突然想到了对策,于是对着苦至说道:“方才你们二人敌一,本是不公,既然双方之人都受伤,是为平局,双方亦无胜负之分。”
断涯立即辩驳道:“我们虽然是以二人敌一,但是确实是将你们的人打败了,如何说无胜负之分呢?”
阿速台狡辩道:“你们看,我们的人受伤了,但是你们的人也受伤了,再说,你们以多欺少本就不公,何况还是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人,平局已经是最公正的裁判了。”
阿速台的理由倒也充分,原本约定一对一较量,只不过,童音立眼见师弟不利,一时激动出手相助,虽胜却也不足荣,苦至等人心下想想确也如此,一时不知如何辩驳,苦至思度片刻,继而大方得体地说道:“既然如此,那就下一场比试吧。”
话音刚落,刀陀便手持大刀来到场地中间,悲愤见此人杀气十足,暗想道:“此人所练武功必定也是极为阳刚的武功,看其和尚打扮,应该是西域少林外支,莫不如以刚对刚,试试他的功力。”
随即,悲愤便从马上飞身上前,稳步往刀陀而去。
刀陀自言道:“和尚对和尚,很好。”
悲愤伏身行了个少林礼仪,念道:“少林悲愤领教阁下高招。”
刀陀嘴角微扬,似有不屑,随即使出天罡伏魔斩,至上而下朝悲愤劈去,悲愤以两掌夹住刀身,强大的内力将悲愤脚下的尘土激扬而起,大刀架在悲愤头顶,二人互相以内力支撑。
只第一轮交手,苦至便神色大惊:“想不到,此人内力竟然如此雄浑,丝毫不在悲愤之下。”
悲愤尽力挪开头上大刀,刀陀便松脱大刀,转而朝悲愤腰间劈去,悲愤弯下身躯,大刀从悲愤后背掠过,刀陀继而朝悲愤腹部踢去一腿,悲愤两掌抵住刀陀踢来之脚,刀陀便连番举刀往悲愤身上劈去,悲愤皆一一避过。
悲愤见刀陀出手稍慢之际两掌朝刀陀胸部击去,刀陀以大刀抵住,悲愤再次用力,刀陀亦用右手顶住刀背,但仍是不敌,逼得直后退,地上留下一段长长的拖痕。
刀陀以右脚奋力抵住停止后退,二人僵持住,转而比拼起内力。
过得片刻,二人脸上皆冒出虚汗,悲愤面无表情,而刀陀则面目甚是狰狞可怖。又过的片刻,二人真气爆裂,大刀凌空飞起,二人震得直后退,大刀笔直而下深深地插落地上,二人胸口一阵疼痛皆吐出鲜血,随即盘坐地上,悲愤再次聚集内力朝刀陀而去,内力驱使着地上的沙尘往刀陀直逼而去,刀陀见此亦不示弱,也催起一道沙尘,两股沙尘宛若两股洪流互相接近,转而相碰,一道气波自中间往外散去。刀陀和悲愤皆被气波震倒。
一阵沙尘过后,二人皆躺在地上,阿速台命二人将刀陀抬下,苦至则命两个小和尚将悲愤抬下。
第一百九十九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五)
营帐之内,忽必烈和董文炳依旧在淡定从容地下棋,举止神闲,
忽而,一士兵匆匆进入帐中禀报道:“禀大汗,头狼已经调换。”
忽必烈欣喜道:“好,传令下去,好好看押住头狼。”士兵领命后便退出了营帐。
董文炳不禁疑惑道:“头狼是什么意思?”
忽必烈解释道:“方才,将军不是问我何以狮虎相斗吗,呵呵,一头狼领着一群老虎,若是不换掉领头的狼,这群老虎又怎么会按照我的想法行事呢?”
董文炳仍是不解,“请恕末将愚昧,还请大汗明示。”
忽必烈则以手指蘸上茶水,在桌上写了三个字,董文炳豁然开朗,叹服道:“大汗果然英明。”
过得半个时辰,又一名士兵来报道:“禀大汗,狮虎正在激斗,第一回合,北虎胜。”
随后陆续有人回报道“禀大汗,第二回合,狮虎平局,两败俱伤。”“第三回合,狮虎平局,两败俱伤。”
董文炳见事态进行顺利,端起桌上的茶呡了一口,恭贺道:“事情正如大汗预料的那般,末将恭喜大汗。”
忽必烈则并未过于开心,脸色转而沉重,他呢喃道:“不到最后一刻,所有事情都会有变数,也是时候收网了。”
“来人。”忽必烈喊道,
在外守候的一名兵探应声走入营帐,
“阿里不哥大军现在何方?”忽必烈问道,
“回大汗,快要逼近紫琼山了!”兵探回道,
忽必烈于心底算了算时间,继而下令道:“传令下去,断魂计划开始。”
悲愤与刀陀比试,双方皆受重伤。
阿速台见此上前说道:“此战很明显,我们稍占优势,应该算我们赢!还请退去一派人马!”
全涯不服,立时叫嚣道:“放屁!我看明明是我们稍占优势,是我们赢了!”
“不得无礼!你个臭道士。”鬼脸老怪举着手中拐杖指着全涯骂道,
苦至最识大体,他神色严肃,泰然自若地说道:“双方皆受伤,不能再战,依老衲看,此局是谓平局,希望你们也据实评判,对此不要心存异议?”
阿速台的嘴角莫名地泛露一丝浅笑,继而回道:“此局确实是平局,我们并无异议。”
苦至敏锐地注意到了阿速台的那丝阴笑,总觉着似有不对,却一时说不上来。
“大师,以一对一不免过慢,不如我这边出两位,大师这边也出两位,如此也更快些!”阿速台建议道,说着便使了个眼色,暗示箫琶夫妇上前。
尚门赛罗和丽绮丝随即各持手中乐器飞身上前,
时下,少林、万象与宗剑三大派都已经派出代表,武林中的四大门派唯有极乐派尚未接战,为了不失威风,断涯和全涯一齐自觉飞身上前,
一边是夫妇联手,一边是同门师兄弟联手,双方并未有过多的对峙,很快便动起手来。
只见,尚门赛罗拾起手中玉箫,丽绮丝手抱琵琶,二人共谱一曲“断魂章”。
阵阵音符飘然而至,在场许多人闻音皆耳朵疼痛不已,有些直疼得在地上打滚。
断涯和全涯旋即以内力抵住音符的冲击,继而同时挥动手中浮尘将身前地上的石子扫向箫琶圣手,
两颗石子便似箭一般射飞出去,箫琶圣手转而音律转急,石子在空中滞留停住,瞬间破裂,灰尘纷扬落下。
尚有为和童音立皆叹道:“好厉害的内力。”
箫声很快便停止,但见丽绮丝舛集内力于两指,以指发力拨弄琴弦,琴声骤响,地上便割开两道轻微的裂痕,直朝断涯和全涯而去,
二人一个翻身避开,转而又两道裂痕伴随一阵琴弦之音而至,二人再次避开。
尚门赛罗复又接上箫声,二人共奏一曲‘天崩地裂’,音声婉转悠扬,地上石子皆凌空渐渐而起,音声渐趋紧促,所有石子应声转动,忽然一齐朝断涯和全涯飞去,
断涯和全涯用浮尘尽力劈开迎面而来的石子,待避开所有石子,断涯便飞身来带全涯肩膀,借助全涯的肩膀起跳,断涯飞身空中朝箫琶圣手而去,全涯则从地上往二人冲去。
阿里不哥的七万大军势如风火地逼近紫琼山,那里是山道,不利于大规模用兵,于阿里不哥心底,那也是忽必烈南撤的最后一道屏障。
大军于山脚下停住阵脚,阿里不哥望向紫琼山,望着前方那座密林,满怀忧虑。
没有接到阿里不哥的冲天雷信号,只能说明他没有得手,这让他有些微微失望,不禁把最后的希望寄存在了紫琼山的最后截击上。
阿速台没有回音,阿里不哥很不放心,一时不敢贸然进山,生怕遭遇忽必烈伏击,遂命浑都海为先锋,领一万兵马先行探路,自己压阵。
兵贵神速,时下已经耽搁许久,浑都海进山搜索不久,很快便派来了通信兵。
通信兵告知阿里不哥,前方发生过遭遇战,地上发现先遣队尸体和大批忽必烈军队的尸体,但并未看到阿速台等人,山中也无人埋伏。
虽然并未搜索到阿速台的确切消息,但是,通信兵的话倒让阿里不哥打消了心中的一个疑虑。
毕竟紫琼山是个易守难攻的地方,忽必烈深谙兵法,绝对不可能放着这样一个地方不引兵设伏,定是阿速台的提前设伏打乱了忽必烈原来的计划。
这也正是阿里不哥老谋深算的地方,他派出阿速台等人先忽必烈一步赶至紫琼山设伏,便早就做好了一石二鸟的准备,倘使阿速台等人未成功击杀忽必烈,也会搅乱忽必烈在紫琼山的伏兵计划,为自己顺利通过紫琼山做好准备,而至于阿速台等人的生死,他并不在乎。
他的心思,只能说自以为是,故作聪明,宗正和发思巴早就算好了他的心思,正在等待着这条大鱼进入自己早就织好的大网。
阿里不哥遂领着剩余兵马毫无顾忌地进山追击。
断肠谷内,比试仍旧继续.....
几个回合下来,双方主要高手皆身受重伤,苦至亦在鬼脸老怪和南罗星联手对阵时受了较重之伤,好几回都打成平手,双方陷入苦战。
就在双方正在僵持之时,忽而,隐约听到了阵阵炮火声,众人感觉脚下的土地都在微微颤抖,皆望向炮火声传来的方向,满脸好奇。
只半个时辰不到,徐子劲和悲哀突然率领大部人马往苦至等人而来,
苦至见一众人等皆蓬头垢面,伤痕累累,急忙问悲哀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悲哀一脸焦急地解释道:“师叔,我等正在镇守着南边出口,谁知外围突然出现大批蒙古军,霎时西南出口便是炮火和密集的箭雨,我们实在伤亡惨重,不得不撤回谷内,南边的出口已经被堵住了。”
苦至很是讶异,“大批蒙古军?”
“是的,师叔,起码上万人。”悲哀异常认真地回道,
“快,赶紧派人寻找其他几个出口。”苦至立时反应道,
悲哀回禀道:“师叔,我已经安排人前去各大出口打探了,一会就有消息。”
苦至忽而意识到了什么,转身指着阿速台问道:“我们方才小胜两场,依约,你们应该先放两人,还请遵照我们之间的约定。”
阿速台却笑道:“哈哈哈哈,难道你们还不清楚吗?我们都被人算计了。”
“你什么意思?”苦至厉声问道,
阿速台的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微微不安,倒是一脸得意,他爽然解释道:“你们的人根本就不在我们手上。”
苦至立时反问道:“那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我们定下这样的约定?如此两败俱伤,你又有什么好处?”
阿速台嗔笑道:“好处?过一会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现在讨论这个有意义吗?”
“你胡说什么?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一切?”苦至指着阿速台,一向淡定的他有些耐不住了。
阿速台笑着解释道:“东北出口已经被山石封死,这里本是北边出口,如今已经变成了鸿沟,难道你们还不明白吗?所有出路都封死了,我们所有人都会困死在这里。”
这时,悲哀派出的探路者一一赶回禀报,据他们所言,其它出口全部已经被山石和泥土封死。
依着地图,断肠谷原本有八个出口,可是,如今所有出口却被封死,不得不说,这是一场早就策划好的阴谋,众人一时陷入恐慌之中。
悲哀赶忙询问苦至道:“师叔,现今我们怎么办?”
苦至叹息道:“看来,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对方一早就改变了断肠谷原来的地形和地势,现今我们被困在谷中,他们不敢贸然进谷,其意在困死我们,如今只能看看在外围负责联系外援的各派人士了。”
尚有为望了望周边的地势,见四周皆是悬崖高地,觉着各派人马在此驻足停留很不利,遂建言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事已至此,我们还是撤到外面宽阔的地方再做打算方为上策。”
苦至觉着尚有为所言很有道理,于是对悲哀说道:“悲哀,快带众人撤到外面宽阔之地。”
悲哀便领着一众人往断肠谷内宽阔之地而去。
各派人士离去后,聚贤阁的高手皆以异样的眼光望向阿速台,他们亦觉察到了当中的疑点,对阿速台产生了怀疑。
第二百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六)
阿里不哥率领军队进入紫琼山,浑都海作为先锋先行追击,直逼断肠崖。
然而,当浑都海带着一万先锋大军来至断肠崖时,却并未看到任何横跨两边悬崖峭壁的铁索,也并未见到忽必烈军队的影子,原先的脚印也只是延伸到紫琼山一带而已,他立时觉得不妙,赶紧调转马头,命人赶紧回报阿里不哥。
阿里不哥的军队除了阿兰达尔压后的一万大军驻扎山脚以策不备,其余皆已经进入紫琼山。
待浑都海派来的通信兵赶到将实情告知阿里不哥,阿里不哥立时意识到中计了,想到好在留下了阿兰达尔的一万军队作为后备,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阿里不哥正在庆幸之际,忽而,阿兰达尔出现在远处视野之中,当看到阿兰达尔的身影时,他仿佛见到了鬼畜般惊恐,脸色暗淡阴沉下来。
“你,你怎么进山来了,我不是命你在山脚驻扎吗?”阿里不哥责问阿兰达尔道,
阿兰达尔一脸无辜地回禀道:“大汗,不是您让法赤大王命我派军前来增援的吗?”
“本汗曾几何时派人命你进山增援,那阿速台呢?”阿里不哥气得鼻青脸肿。
阿兰达尔往后望去,却并未看到阿速台的身影,他嘀咕道:“奇怪,方才还一直在我身后,怎么突然就不见了?”
阿里不哥已经知道这其中必定有所阴谋,也没有心思听阿兰达尔辩解,只忧心忡忡的,不知所措。
半个时辰之前........
苦至带着众人撤到谷内开阔之处,见大部分人都身负重伤,便命受伤者就地盘坐疗伤,未受伤之人于四周警戒护卫。
受伤之人刚坐下运功调息不久,突然,只听一人喊道:“快看,前面是什么?”
众人望向前方,一大片烟雾顺着风向滚滚而来,苦至道:“不好,是迷烟。”
阿速台那边亦是遭遇了大片迷烟,南罗星于烟雾中将解药递予众人,待烟雾散尽,竺韵诗忽而喊道:“不好,大王不见了。”
鬼脸老怪等人扫视四周,一番寻觅,并未见到阿速台的踪影。
原来,真的阿速台早在跌落马下之际便被擒住了,待南罗星等人赶至,事先经过易容的假阿速台便出现在南罗星等人面前,由于时间短促,假阿速台的身形又与阿速台本人相差无几,故而南罗星等人未对假的阿速台起疑。
待假阿速台脱身后,便直奔紫琼山山脚,假传阿里不哥军令命阿兰达尔率领一万后军增援。
阿里不哥很快便意识到自己中了奸计,一种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
遥望山脚,上万枝火箭腾空而起,那燃烧的火焰呼啸着,落在山林之中。
整个山脚的南面和西面顿时乘风燃起,烟雾缭绕。
阿里不哥一下子便明白了,他不由得有些颤抖。
若是大火继续蔓延下去,阿里不哥很清楚,自己的七万骑兵都将被吞噬在火海。
前方是不断蔓延的火海,后方是一道百丈悬崖,唯一的出路便是北面的山路,阿里不哥很清楚,北面的山路很可能是忽必烈编织好的网口,因为,这一切都太明显了,忽必烈早有预谋,早就想好了利用火攻加上紫琼山的地形来对付自己,天时,地利,人和,样样被他占尽,自己的败象已显。
“大汗,怎么办?只有北面的山路可以走了,可是.....”浑都海问道,却又凝噎了,他未完的话,阿里不哥早就心中有数,最终,他还是选择尽力一搏,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七万精锐葬身火海。
“全部人往北面撤去。”阿里不哥命道,随即调转马头,往北面山路疾驰而去。
一路奔驰,所有人来到了断肠谷的北面出口,眼见前方隔着巨大的鸿沟,所有人只好就地驻扎休息,
隔着鸿沟,阿里不哥能够看到南罗星等人,南罗星等人也能看到阿里不哥及浑都海等人。
一番隔岸对述,阿里不哥与南罗星等人可以确定,这个阿速台是个假的,也很清楚,双方都着了道。
正在悔恨之际,忽而,整个断肠谷都颤抖起来,所有人都摇晃着身子,难以站定。
一股巨大的洪流从北浩浩荡荡而至,它吞噬掉所有前方的山石,直往北面出口涌去。
这股洪流来自北面的谭浪湖,那里有一个水坝,这些日子下了雨,坝上的水位早就突破了警戒线,是发思巴早先命人控制住了整个水坝,他很清楚,这个水坝将是忽必烈决胜阿里不哥,决胜中原各派的重要武器,所以,当阿里不哥的人马悉数撤到了断肠谷北面出口后,他命人用炸药炸开了水坝。
水坝突然坍塌,蓄势已久的湖水从高处倾泻而下,瞬间崩流,沿着低处的路径,排山去石,一路直扑北面出口。
当阿里不哥的军队看到高处奔涌而来的洪流,他们皆看到了死神的来临,虽有慌乱,却心知无处可躲。
洪水冲过七万劲旅,漫过那道事先挖好的鸿沟,冲起一股惊涛骇浪,又沿着低矮路径直往断肠谷中间而去。
刚躲过迷烟的中原各派高手,正欲休整,忽听前方一阵轰隆之音,未及反应便又卷入洪流之中。
一阵暴风骤雨似的冲刷,整个断肠谷草木皆非,满谷疮痍,泥泞不堪。
待洪流消散,十亭人马已经死去两亭,剩余八亭亦是疲惫不堪,伤痕累累,这便是发思巴想要的效果,这便是忽必烈想要的效果,他没有想过要毁灭蒙古人自己的军队。
所以,水的量都是经过推算的,只能起到一时的冲涮之效,不足以毁灭。
然而,经过这种冲涮,尤其是那道鸿沟的沖滞,七万精锐也只能是束手待擒的羔羊,毫无战力。
忽必烈依旧在与董文炳气定神闲地对弈,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那般,从天火计划到地水计划,忽必烈都并未显现出过多的忧虑和担心,现下,一切都尘埃落定,他终于落下了最后一刻棋子。
“大汗英明,臣输了。”董文炳见忽必烈落下那枚棋子后,自己已经无路可走,便果断认输道,
忽必烈淡定起身,缓缓走出了营帐,对着外面的士兵命道:“传令下去,驻守南面出口的一万大军,留下两个大队,其余人马全部进入谷中收服叛贼。”
在洪水的蹂躏后,无论是阿里不哥侥幸存活的军队,还是中原各派武林人士,他们都污泥遍身,疲累不堪,喘着大气地靠在岩壁歇息,他们杂乱分布,你方有我方人马,我方亦有你方人马,然,明知是敌人,却懒得动手,也无力动手,只是相互对视。
一时间,整个断肠谷内充斥着大批人马,奇怪的是,人马虽多,却出奇得安静,安静得只能听见喘息声。
不一会,大批军队便进入众人视线,刘秉忠和发思巴带着近万军队进入了断肠谷。
刘秉忠朝众人喊道:“你们皆已经身受重伤,还是投降吧!只要你们投降,我们定不会为难你们。”
苦至撑起身子,回敬道:“休要假仁假义,我等誓不投降蒙古鞑子。”
刘秉忠望了望南罗星等人,南罗星等人亦露出傲慢的神色。
刘秉忠与发思巴对视一眼,口中言道:“既然如此,那就休怪我们不客气了。”说罢便做了个进攻的手势,
随即,近万忽必烈大军便开始肃清顽抗之敌。
就在发思巴和刘秉忠清理战场,自以为已经取得重大胜利之际,驻守南面出口的两个大队狼狈不堪地逃入谷内,死伤惨重。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发思巴急问两名大队长道,
“不好了,外面有大批宋军还有丐帮的人涌至,我们实在顶不住,请国师责罚。”其中一名大队长捂着胸口说道,
“他们有多少人?”发思巴问道,
“不下两万。”大队长复又回道,
发思巴听后,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刘秉忠听后,则不禁有些疑惑,“两万人,偏偏这个时候赶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想,他们早有预谋,当中哪里出问题了?”
为了集中兵力拿下和林,兵力有限,忽必烈此次在断肠谷的布兵不过一万余人,所赖者无非天时、地利,本以为可以避免大量的伤亡而收服阿里不哥的七万大军,却不成想在此紧要关头,杀入两万宋军,接到紧急奏报的他瞬间脸色黯淡。
须知道,自己与阿里不哥说到底都是蒙古自家人,再怎么样也不会痛下杀手,可是,宋人却不一样,如今得到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他们又岂会就此放过。
眼下,阿里不哥大军刚遭遇水淹,完全失去战力,而自己的军队又大部困在了断肠谷内,自己所剩的几百卫队终归难以冲破外围的两万大军,看来,这一切都是个局。
可是,忽必烈还是不明白,自己分明已经和贾似道约定好了,依着贾似道的个性,他绝不会轻易出兵干涉,突然涌现的两万大军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董文炳两眼无光地盯着桌上的棋盘,忽必烈亦将视线回转到了桌上的黑白两子。
远在百里之外的山亭上,
清风徐来,
两位长袖飘飞的老者于亭中从容对弈,
其一人言道:“世人机关算尽皆为了一个精妙之局,却怎知这世间最精妙的局本是无局。”
另一人轻捋长须,亦感叹道:“所谓最厉害的剑乃是心中无剑,最厉害的局乃是心中无局,这个道理又有几人能明。”
有道是你在下棋,何尝,自己又不是别人棋盘里的一枚棋子。
第二百零一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七)
忽必烈采用宗正之计占领了和林,还避免流血地降服了阿里不哥的七万精锐,然,就在紧要关头,断肠谷却莫名涌出两万宋军。
这两万宋军中,其中有丐帮及李家寨人马共计五千,其余一万五千乃是由曹世雄、高达和向士壁私下调遣的军队。
他们的出兵要回到宗正布局之初。
早在鄂州之战之时,宗正间接地给刘秉忠提示以贾似道作为棋子摧毁宋朝,之后,忽必烈明里暗里都在协助贾似道一路做大,并支持他排除异己,将原本对蒙古有极大威胁的将领一一打击。
其中便有抗蒙战功彪炳的曹世雄、高达和向士壁三人,就连合州王坚亦受到排挤。
这一点,作为计谋发始之人,宗正颇为知悉,他知道这些人对宋朝奸臣当道的情势颇为愤慨,然,护宋爱国之心却依旧炽热,虽饱受贾似道集团的排挤与打击,却仍旧不忘初心。
所以,宗正明面上让刘秉忠联络贾似道,让贾似道无论如何不准在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内斗之际出兵抗蒙,暗地里则布下此局,书信王坚,坦言此局之精妙,王坚知悉宗正此局后,颇为赞赏,他是个兵家里手,自然知道,只需出兵两万便可直接大伤蒙古军元气的意义,遂乞援于曹世雄、高达和向士壁。
曹世雄、高达和向士壁接到信报,明知有违军令,却于心底无所畏惧,三个军团遂乃私下集合兵力一万五千依着指示前往断肠谷设伏。
宗正担心宋军的力量不足以镇住忽必烈的近万精锐,还特意匿名传信常风二人乞援丐帮与李家寨,并拟定了详细的攻谷计划。
这项计划的关键在于战机的把握,只有等到阿里不哥的军队被洪水淹没失去战力,忽必烈大军大部进入断肠谷清理战场之际,方可执行,未能等到任何一项,他们都必须铁下心退出断肠谷。
两万宋军的领军大人正是战功赫赫的向士壁,他知道李家寨的人最擅长攀岩与射箭,遂命李家寨的人迅速占领断肠谷高地,在占领高地后往蒙古军密集之处射出迷烟。
随后又命丐帮的人马守住南面出口,有任何紧急情况提前派人通报。
李家寨的人很快便占领了断肠谷内各处高地,他们依着命令往蒙古军密集之处射出迷烟箭。
刘秉忠和发思巴知道,进攻已经开始,时下注定是一场恶战,他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军队,而是阿里不哥的七万精锐,他们时下毫无战力,俨然待宰羔羊。
一阵迷烟散去,向士壁亲率大军攻入断肠谷,见到蒙古军,不论是忽必烈的人抑或阿里不哥的人,都直接砍杀。
忽必烈的军队毕竟也是精锐之师,双方陷入激战。
接到战报的忽必烈,忧心忡忡,他很清楚,这两万宋军在这个当口攻入断肠谷,无疑是对蒙古军整个军力的致命打击,他愤恨地将拳头击在桌上,棋盘被震飞,棋子散落一地。
“董将军,随我前去支援。”忽必烈披上战袍,拿起刀架上的宝刀说道,
“是,大汗。”
随即二人便领着五百侍卫队往断肠谷南面出口而去。
然,却遭遇丐帮几千人马死死的防守,始终不能突破。
双方陷入鏖战。
断肠谷内喊杀声充盈满谷,
整个泥泞之地,血流成河,原本积水的洼地尽是血水。
遍地尸体与刀剑。
一时间,整个断肠谷满是血腥味,引来几只秃鹫于天际盘旋。
夕阳渐西斜,整个断肠谷渐渐暗沉下来,
战斗以黑夜的降临得到暂时的停止。
漆黑中,哀吟声不断,
还能听到夜莺的啼鸣及秃鹫啃噬尸体的打闹声。
此一战,宋军与忽必烈大军陷入鏖战,然,阿里不哥的军队却伤亡过于惨重,
向士壁很清楚,第二天天亮后,自己将处于劣势,
因为,阿里不哥的军队经过一夜的休整,很快便会恢复战力,到时,面对同一个外敌,他们自然会团结在一起。
何况,一旦纠缠在一起久了,忽必烈和林方向的援军便也会赶来,到时只怕难以保全。
所谓见好就收,此一战,自己这边虽然折去尽半兵力,却也重创蒙古军实力。
所以,依着事先的约定,依着宗正拟定的计划,向士壁趁着黑夜于凌晨破晓前带着残余兵力撤出了断肠谷,与丐帮的人一道往外围撤去,他们身上还有更重要的使命。
阿里不哥的军队经过几个时辰的休整,体力渐渐恢复,
所谓此消彼长,忽必烈的人遭遇宋军一战,疲累不堪。
而阿里不哥的人恢复体力后则有了数量上的优势,加之,宋军这个外敌已然退去,所以,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原本可以避免的血战转而又成了一场必要的战争。
这一切都拜突然杀至的宋军所赐,发思巴纵有大意之悔,却也无计可施。
眼见破晓将至,刘秉忠亦是心急如焚。
忽必烈久攻南面出口不下,伤亡惨重,故而,只好及时收手,率领剩余两百多兵力伏隐暗处。
见破晓时分宋军撤出断肠谷,忽必烈很快便意识到宋军的别有用心与狠毒之处,大好局势被毁,来不及伤心,忽必烈转而想着如何补救。
他细细估算着时间,分析着眼前的局势。
依着约定,和林被攻下后,除了留下一半兵力守城,其余一半必须马不停蹄往断肠谷驰援,算着时间,援军应于午时之前赶到,倘若撤出谷内现存全部兵力,全力堵住南面出口,若能坚持到和林主力的驰援,到时围困住阿里不哥的七万大军,他们也能不战而降。
可是,撤去的宋军依旧去向不明,其意图是否仅限于避免天明后两军的夹击还不确定。若是在自己苦守出口之际,这伙宋军再次从谷外进攻,那么自己将处于两面受敌之态。
想到这,忽必烈有所犹豫,心有惧骇。
也终于明白这股宋军破晓时分撤出断肠谷更为隐秘的心思,
它就像背上的芒刺,喉中的鱼骨,让人寝食难安,顾虑重重。
要么就放弃兵不血刃收服阿里不哥七万精锐的机会,那这样就等同放虎归山,他日争汗之斗只会流更多的鲜血。
要么就集中兵力,顶住谷内阿里不哥与谷外宋军的两面夹击,支撑到和林援军主力的到来,可是如此便很可能会牺牲掉自己这一万兵力。
马上就要破晓天明,他必须立时决定,否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诚如宗正预料那般,忽必烈最终选择了后者,他及时带领两百多侍卫队封住了南面出口,吹响了号角。
发思巴与刘秉忠听到忽必烈的号角声,心中立时明晰,遂召集剩余兵马趁着天色尚未明亮往南面谷口小心撤去。
外围蛰伏休整的宋军听到蒙古号角后,很快便接到探子回禀,向士壁听到探子传来的消息,不禁感叹宗正计划缜密,料事如神。
刘秉忠与发思巴见到忽必烈后,立时询问忽必烈的用意,忽必烈将自己的打算据实告知,刘秉忠与发思巴是个**之人,深知此法的利弊,不过,于内心而言,两人却也更赞同后者。
二人心中很清楚,接下来便是更为猛烈的恶战,他们立时命所有抓紧时间休整。
三人围坐一团,商量着布兵列阵之法。
刘秉忠说道:“谷内都是阿里不哥的骑兵,虽说,一场大水将他们的战骑冲散,可是,说到底,那些马还在谷内,要想短时间攻破我们的防卫,我想,阿里不哥一定会派人以骑兵冲锋阵势突围,所以,我建议利用谷口狭隘的优势,率先在谷口前方布置暗桩和绊马索,逼迫阿里不哥撤换骑兵打法,我们的弓弩兵和少量的盾牌兵作为压阵,定能稳住阵脚,而谷口外围开阔,我想,宋军的攻击会更为猛烈,他们的战术也更为灵活,所以,我建议将主力面向宋军。”
“邢台大人的计策我赞同,我建议,趁着外围宋军尚未围攻过来,赶紧布置阵型,前方一里有一隘口,易守难攻,我们应该先派一支劲旅堵住那道口子。”发思巴提议道,
“怕只怕,如此重要的隘口,宋军早就命人在那把守。”忽必烈提示道,
发思巴亦提醒忽必烈道:“大汗,难道您没有注意到我一手**的卫队没有跟过来么?”
“国师的意思是....”忽必烈望向发思巴。
发思巴点头回应,
不知为何,忽必烈看到发思巴的回应,忽而有了更多的勇气和信心,“好,即刻调遣两个大队固守那道隘口。”
南面谷口转瞬便黑压压地充斥着忽必烈的几千人马,他们列阵严待,准备迎接天明后即将到来的恶战。
向士壁整军正要再次向南面谷口而去,未及出发便听到探路先锋的败报,
通往南面出口的小路隘口遭遇伏击,被忽必烈夺回。
原来,发思巴早就留了一手,他一眼便看出了这个隘口的险要,故在大军封堵南面出口之际,便命自己的卫队隐伏于事先埋好的地道之中,等待指令行事。
只不过是防患未然之举,却不成想于关键时刻派上了用场,
在内外的夹击下,隘口很快落入忽必烈大军手中,两个大队的领队之人正是骁勇善战的董文炳,
他很快便根据地势布防,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
第二百零二章 局显局隐局外局(八)
通往南面小路的隘口被忽必烈反夺,向士壁很清楚,这是最大的失误,那隘口易守难攻,要想突破那道隘口,只怕伤亡颇大。
要是趁夜袭击,还可避免大量的伤亡,可是,忽必烈的援军岂容挨到天黑赶到,向士壁果断决绝地下达了死攻的命令。
他相信只要倾力打通南面出口,救出阿里不哥剩余兵马,那么蒙古的内斗将永无休止,哪怕牺牲掉眼前的一万多人,那也是值得的。
从趁乱砍杀阿里不哥的军队,再到如今拼命解救阿里不哥的军队,这一切都不过是利益与时势的变化促就,也有宗正个人目的的掺杂。
阿里不哥的七万大军,归根结底是蒙古主力,若任由忽必烈兵不血刃收服,将来势必是大宋的灾难,这把利刃迟早会插破南宋的心脏,所以,向士壁有绝对的理由趁着忽必烈与阿里不哥内斗之际,尤其是阿里不哥的军队刚遭遇洪水,精疲力尽,毫无战力之际,尽力地削弱这股力量。
可是,一旦这种优势变成了威胁,向士壁便不得不见好就收撤出谷外,进一步威胁忽必烈兵不血刃收服阿里不哥几万精锐的计划。
所谓时势与战机时刻都在变化,向士壁作为南宋名将,岂不知当中道理,他很清楚,此时此刻,他必须尽力将谷中的猛兽释放出来,因为,只有这样,蒙古才会一直内斗下去,大宋才会保得一时安宁。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向士壁的心思,宗正恰是看透了他的这种心思,所以才有调动得了他的说辞, 这也正是宗正能够间接说服向士壁等人的筹码。
而宗正的目的却远不及此,在他的心里,报仇才是自己的最终目的,不论是南宋,蒙古,还是中原武林各派,抑或是外族高手,美人谷,这群人,他都记恨于心,而断肠谷与和林的双并之局便是要将这几个势力引入互相缠斗的局面,借由这种无休止的争斗慢慢消灭这些力量。
不论是和林之战抑或断肠谷一战,这只不过是宗正整个棋局的开始,并不是结束。
而当忽必烈选择相信宗正的那一刻,当他启动了天火与地水计划的那一刻,他便注定不能如愿地收服阿里不哥,
尤其是当向士壁出兵的那一刻,整个断肠谷便注定是一场死局,或者说,断肠谷本身更像一个停尸场。
断肠谷内,中原各派与阿里不哥的军队陷入了混战,作为蒙古与南宋的至死敌对势力,双方水火难容,斗作一团。
然而,毕竟阿里不哥在人数上占据优势,然而,他也不敢忘记,自己最大的敌人来自谷外,若是不能尽快突破忽必烈对断肠谷的封锁,他很清楚,待和林的精锐赶至,一切为时已晚。
所以,阿里不哥一面调出一部分军队与谷内中原各派周旋,一面调集重兵向南面出口发起猛攻。
南面出口居高临下,是个长长而又狭窄的土坡,狭窄的通道布满了暗桩,绊马索。
阿里不哥的骑兵举着长长的弯刀往南面出口发起了冲锋,三马并行,士气勃发。
眼看汹涌的兵马步步逼近,负责指挥后场的刘秉忠屏住呼吸,仔细盘算着最佳的射击距离。
“放!”
一声令下,长长的通道内一齐射出千羽利箭,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宛若蝗虫过境,直逼奔涌而来的骑兵。
借助地形优势,弓弩对骑兵的威力极大,骑兵被射得人仰马翻,偶有两成勇敢的士兵躲过箭雨,却也落入暗桩,或者被绊马索绊倒。
阿里不哥见骑兵受挫,大为不悦。
忽而,谷外响起一阵号角声。
断肠谷外,向士壁大军与忽必烈大军的隘口争夺战拉开帷幕。
对于忽必烈而言,这是一个危险信号,他的脸色忽而变得凝重。
果真,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一旦宋军夺得隘口,便会紧逼,南面出口再也无险可守。
狭窄的通道虽然是一道天然的屏障,然,却终究只能排下两千多士兵,其余士兵则不得不暴露在开阔的外围。
而于阿里不哥而言,他则于新败的颓气中似乎看到将胜的曙光,嘴角轻咧,带有看忽必烈好戏的戏谑。
听到谷外传来的厮杀声,阿里不哥可以想象得到谷外战争的激烈,他觉着,此时此刻,正是给忽必烈施压的最好时刻,随即命弓弩兵向通道内放箭作为掩护,骑兵再次发起冲锋。
看到谷内飞射而来的箭雨,刘秉忠赶忙命令弓弩兵暂时隐藏,前部大军举盾牌借着狭窄通道的钳制阻挡住射来的箭雨。
眼见箭雨打在盾牌上,对于忽必烈的大军丝毫无损,阿里不哥直把拳头握得咯咯响。
他的士兵虽说恢复了些许元气,终究还是体力不佳,加上南面谷口地势不利于阿里不哥军队,故而,阿里不哥的军队接连失利,多次冲锋遭遇重挫,士气大减。
骑兵多次受到绊马索和暗桩的阻滞与袭扰,一时间,阿里不哥陷入了僵局。
而谷外的争夺亦是陷入僵局。
整个断肠谷一片刀山血海。
忽必烈受到两面夹击,倍受压力,他的希望便是和林方向增派的援军,
然而,他的如意算盘恐怕要落空了,因为,宗正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新布里的峡谷既是当初阻滞阿里不哥军队前行的障碍,如今,也是阻滞忽必烈和林援军的障碍,这一点,恐怕忽必烈还未想到,依旧把希望压在了和林援军上。
忽必烈依着宗正的计划,为了阻击阿里不哥追击,便在新布里的峡谷里依托地势,在最狭窄的通道处建造了一个土城,
而马奕早就依着宗正所言在那里潜伏已久,等待着目标的出现。
从聚贤阁救出的九大高手先忽必烈援军一步赶至必经要道新布里,被马奕截住。
马奕拿出本派印信,阐明宗正计划,道明断肠谷形势后,九大高手觉着形势严峻,想着既是宗正安排,又是宗正救出自己,总不至于坑害自己,便毫无保留地相信了宗正。
他们依着宗正的计划在新布里的土城里准备全力阻击和林赶来的援军。
当移相哥与张宏彦率领的大军赶至新布里时,于土城遭遇了九大高手的强力阻截。
移相哥的骑兵,步兵发起多次冲锋,皆被九大高手击退,
在土城的掩蔽下,军队的数量不再是优势,而九大高手人数虽少,却可是从聚贤阁的鬼门关闯过来的人,个个武功了得,借助地形优势,九个人组成的防线固若金汤。
移相哥对忽必烈这边的危急情况并不知情,本来于心底并不急着赶去,不过,前方的受挫激起了他的强烈不满,见骑兵与步兵皆失利,他转而命令弓羽队放箭。
成千上万的箭簇临空而起,直往土城而去。
不大的土城瞬间插满箭簇,原本的土城活生生变成了一只大刺猬,一动不动地趴伏在那条要道上。
箭雨落定,土城转而安静下来,
移相哥做了个向前的手势,
随即后方几百步兵便又小心摸索着往土城而去。
就在他们距离土城十几步之遥时,土城内忽而汇聚一股凛冽的强风,土城上插着的箭簇皆被这股强风吸附而去,
只一阵反冲,箭雨便往步兵而去。
转眼,几百步兵便损伤惨重,他们哀嚎着,滚动着。
九大高手中,随意其中一人之内力便足以化功为气,以气御力护体,而九大高手汇聚而起的内力自然不同凡响,
移相哥见到前方卷起的烟尘,不禁感叹土城内驻扎着怎样的恶魔。
断肠谷内外,双方激战,直打得昏天暗地,日月无光。
血腥味异常浓重,白里开外的秃鹫闻着味渐渐赶来,越来越多,它们叫嚣着,时刻准备着吃上一口尸肉。
整个隘口就如一个堆尸场,泥土被血水染得有些黑里泛红。
巳时中,隘口的战局发生了逆转,
当然,这种逆转是以大量的伤亡为代价的,若是没有大量死去的士兵的尸体去弥补地形的劣势,这种逆转相当难得。
很快,董文炳虽勇却也抵不住强攻的宋军,不得不退到了南面出口外。
在那里,发思巴早就布好了防御大阵,
隘口的阻挡给发思巴布防留出了异常宝贵的时间,并有效地消耗了宋军的体力,而忽必烈大军则以逸待劳,所以,就暂时而言,忽必烈拥有略微优势。
前后场有发思巴及刘秉忠压阵,忽必烈自然信得过,可却也心中焦急不已,于心底一直掐算着时间,
他在期盼着,等待着和林援军的出现。
依着时间,移相哥会在午时左右抵达,所以,在忽必烈的心里,他只要抵挡住两边一个时辰,那么一切都将会扭转。
向士壁大军逼近南面出口后,在箭雨的护卫下,他亲率军队冲向发思巴大军,
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而新布里的战局则陷入了短暂的僵局,可怜的移相哥还不知道,忽必烈正在顶着什么样的压力。
第二百零三章 追忆天鼎山论功
两天前的清晨.......
和林郊外岩洞中,
土元尊者陷入了深深的回忆,口中言道,
“师尊和我们五元尊者在一个名唤虹场天地的极其隐世绝秘的地方修炼武功和阴阳术数;我们尊师重道,师尊亦待我们如亲生孩子,将他所学尽数教与我们五人,师尊严令我等不能走出虹场天地,我们五人也一直不敢违此严令,直到三十年前的一天,我们五人实在无聊便趁师尊闭关修炼之际私下暗暗溜出虹场天地。”
土元尊者望了望洞外薄明的天色,思绪翻飞,好似回到了三十年前。
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金木水火土五元尊者偷偷溜出虹场天地,翌日在客栈享用美食。
五人长期隐世山林深处,出得尘世,不免为世外酒肉美食吸引,来到一处客栈,便忍不住点了几壶酒和几盘牛肉,吃喝得正欢,忽听得背后一桌人在议论天鼎山论功之事。
只听一人道:“十年一次的天鼎山论功明日便开始了,听说当世五大绝顶高手将会齐聚天鼎山,少林的智聪大师,万象派的欧阳生和欧阳琼,宗剑派的上官最,还有极乐派的袁天地将会在那天鼎山比试武艺,继而决定哪一派在未来十年统领各派。”
另一人则一脸惋惜,他叹气道:“的确如此,如此盛事,只可惜,我等无福见到此等壮观的打斗场面啊。”
话至此处,先前说话那人亦叹息道:“是啊,那天鼎山高耸入云,四周都是悬崖峭壁,若非武功卓绝之人休想登上如此峭壁,怪只怪我等武艺不精,连做个看客的资格都没有。”
“咱们不提这事,来,喝酒。”另一人安慰道,说罢,二人便饮起了酒。
五大尊者坐于旁边,听闻此事,不免颇有兴趣,毕竟自身习武多年,未出世外与人比试过,不曾知道自己的武功究竟有多厉害。
金元尊者作为大师兄,率先提议道:“几位师弟,不知道你们是否有兴趣去天鼎山会会那几个高手?”
火元尊者立时欣喜回应道:“师兄,我想去。”
水元尊者则一脸平淡地说道:“一直以来都是我们五人相互切磋,偶尔和师尊比试比试,究竟武功如何,我们心中尚且不明,莫如趁此机会看看我们武艺如何?”
木元尊者也附和道:“嗯,我也是这个意思。”
兄弟四人皆表过态,唯余土元尊者未开口,金元尊者见土元尊者神色凝重,便问道:“怎么了?师弟。”
土元尊者似有所虑,他素来循规蹈矩,有些犹豫,“几位师兄,我们擅自离开虹场天地已经有违师训,如今又擅自和他人比试武功,若是被师尊知道,恐怕不好吧!”
金元尊者立时劝解道:“只要我们五人不说,师尊又会怎么知道呢?”
“就是,师弟莫要扫兴。”水元尊者怂恿道,
土元尊者见几位师兄心意执着,不便强拗,于是随口答应了。
五人吃饱喝足后便动身**天鼎山而去,只是不知其中通路,
火元尊者便来到身后那两人面前问道:“我问你们,天鼎山在哪里?”
其一人反问道:“你们难道想去天鼎山?”
火元尊者素来脾气不佳,懒得与旁人多费口舌,立时大声追问道:“快说。”
另一人见火元尊者态度傲慢,便不屑道:“你叫我们说,我们便说,你以为你是谁啊?”
火元尊者大怒,随即往桌上拍下一掌,那桌子瞬间便四分五裂,
二人直被这凌烈的内力震得目瞪口呆,其一人赶紧指着远处一条大道回应道:“大侠饶命,你们出了客栈往左边那条大路一直走就能见到天鼎山,那山很好识别,见着像一座宝鼎的样子便是了。”
“滚。”火元尊者大声怒骂道,
二人赶紧慌忙逃开。
五元尊者便往天鼎山而去。
环宇清风,天鼎山壁立千丈,直耸入云。
宗剑派剑神上官最来到山下,望向高耸入云的天鼎山,随即提气纵身,轻盈而上,转眼便来到天鼎山顶。
山顶上微风习习,山崖周边尽是漂浮的白雾,望不见山底。
万象派老祖欧阳生、欧阳琼;极乐派袁天地及少林智聪大师早已在山顶候着。
欧阳生见到上官最戏谑道:“上官兄,你可来晚了。”
上官最大笑回应道:“哈哈哈哈,欧阳老弟,恐怕是你们来早了吧!”
两人言谈之间透着难有的洒脱。
智聪大师则老迈深沉地说道:“阿弥陀佛,既然诸位已经到齐,那今日论功便可以开始了,大家点到即止。”
天鼎山论武决定着各派未来十年的地位,也关乎武林未来十年的安危祸福,所以,各派自然是非常重视的,但是,这些人却个个是正人君子,都没有想过以卑鄙阴狠的手段来夺取这天鼎山首功的想法,因为,他们很清楚,如今的武林是个清明的武林,只有武功与人品都让人信服者方能带领本派造福整个武林。
五人聚齐后,并无过多的寒暄客套,而是直奔主题。
上官最来得最晚,故而智聪大师话音刚落,他便对着众人说道:“那晚辈先来。”说罢便提剑飞身上前,
见上官最出手,欧阳琼脸上一阵欣悦,亦飞身来到上官最身前,
上官最见是欧阳琼,面露难色,呢喃道:“我,我不想和你打。”
欧阳琼回敬道:“你是不想,还是不敢?”
“笑话,我是怕伤着你。”
欧阳琼瞪了一眼上官最,“谁伤了谁还不一定呢,看招。”说罢正欲出手。
就在这时,五元尊者一齐飞身出现在天鼎山山顶。
眼见天鼎山有陌生之人飞入,上官最和欧阳琼暂时停住。
智聪大师等人心知肚明,能够上得天鼎山之人,且不论轻功了得,内力定然不弱。
而五元尊者的样貌又着实怪异,明是白发之人,却是年轻人的模样,此前又从未在武林露过面,此番上得天鼎山,却也不知是福是祸。
智聪大师上前问道:“你们是何人?竟然能上得天鼎山。”
金元尊者神色桀骜地说道:“区区小山,上来又有何难?”
袁天地问道:“既能上得这天鼎山,想来你们武功不弱,不知你们来此作甚?”
金元尊者依旧寡冷地说道:“我们五人听闻今日这天鼎山有五个高手论功比武,故而也想来论功比武一番,难道不行么?”
上官最见不得金元尊者桀骜不驯的样子,见来者不善,便想试试他们的武功究竟如何,随即说道:“先接我一剑,看你们有没有资格。”说罢便朝金元尊者飞身刺去一剑,
站在金元尊者身旁的火元尊者立时抽出火炎剑一挥,上官最手上利剑立刻折断。
上官最飞身返还站定,望着手上断剑,大惊道:“好剑,果真是好剑,不知宝剑何名?”
火元尊者举起手中火炎剑,神色得意地介绍道:“此剑为五行剑之一,名唤火炎剑,我师兄手上这把是金鑫剑,其余三位师弟手上为水冰剑,土圭剑和木森剑。”
上官最是个醉心剑术之人,见到如此好剑,岂能不动心,忽而便想到一个主意,于是质问金元尊者道:“你们今日非要和我们比试吗?”
“是。”金元尊者毫不犹豫地回应道,
“好,你们要和我们比试也可以,不过我有一个提议。”上官最说道,
“什么提议?”金元尊者问道,
上官最上前几步,置于两方中间,对着一众人说道:“这样,你们有五人,我们亦有五人,不妨我们以一对一,若是你们输了一场,那么自当留下随身之剑。”
金元尊者当即反问道:“若是你们输了怎么办?”
上官最说道:“若是我们输了,我们就从此退隐江湖。”说罢便望了望智聪大师等人,智聪大师等人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金元尊者有些自大,在他的眼里,似乎从未有过输的可能,故而,想也不想便回应道:“好,就这么办。”
土元尊者当即喝住金元尊者道:“师兄,这五行剑,师尊命我们好生看管,不容丢失,万不可以此为赌注啊!”
金元尊者听到师尊的教诲后,又有些犹豫,上官最见金元尊者犹豫不决,于是趁机激道:“怕输就从这山顶滚下去啊。”
金元尊者哪里容得这样犀利伤人的言辞,立时大怒道:“哼,我们不可能会输,等会定教你好看。”
土元尊者思绪回到了现实,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一味地叹气。宗正和溪洁心中纳闷的紧,宗正问道:“那结果怎么样?”
土元尊者沉默好一会才回复道:“我们五人逐一对战,结果我们两败两胜一平。”
宗正惊道:“竟然能和你们打成平局,想不到上官前辈和欧阳前辈他们如此厉害,那后来呢?”
“后来,水冰剑和火炎剑便落在了他们手中,我们五人皆已受伤,疗完伤便回去虹场天地了。”土元尊者道回复道,再次浸入回忆中。
第二百零四章 谁道天机是天机
“后来,水冰剑和火炎剑便落在了他们手中,我们五人皆已受伤,疗完伤便回去虹场天地了。”土元尊者回复道,再次浸入回忆中。
五元尊者在比试中输掉两人,失去了两柄宝剑,而中原五大高手中上官最和欧阳生受了重伤,回得虹场天地后,金元尊者害怕天机子知悉此事,特意交代道,
“此事定不能让师尊知道,不然就麻烦了。”
水元尊者知道纸里包不住火,反问道:“可是水冰剑和火炎剑丢失在外,万一哪天师尊问起怎么办?”
金元尊者作为大师兄,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他一时无措,只道:“先瞒住再说,日后再慢慢想办法夺回那两把剑。”
火元尊者也害怕天机子的处罚,只附和道:“唯今也只有如此了。”
众兄弟挨到天机子出关之日,五元尊者早早便守在门外。
太极门旋转而开,天机子手持蒲扇轻摇而出,笑容滋滋,
金元尊者问道:“师父不知为何事如此开心?”
天机子岑笑道:“天机不可泄露,哈哈哈哈。”
五元尊者见师尊从未如此开怀过,甚是好奇,但是皆不敢多问。
过得半月,天机子突然召集五行尊者,拿出五本秘笈分别递于五人,这五本秘籍正是五行功下卷。
五人跪地拜谢。
天机子道:“这五行功是极其厉害的武功,一旦你们练成,切记要用于正途,为师要远游一年,我不在期间,你们要好好修炼武功,切莫偷懒。”
五元尊者皆伏地应答道:“是,师尊。”随即天机子便离开了虹场天地。
天机子离去后,金元尊者便欣喜道:“太好了,趁师尊出去的这一年,我们赶紧找回水冰剑和火炎剑。”
水元尊者和火元尊者齐声答道:“师兄说的对。”
木元尊者则提醒道:“师父刚离去,我们还是先在虹场天地安分地待上一段时间为好。”
土元尊者觉着有理,便附和道:“木元师兄说的有理,不如先练练下卷的武功,到时遇上他们也好应对。”
金元尊者思忖片刻,亦道:“那好,我们先练上一个月功夫,一个月后再出去夺回宝剑。
讲到往昔之景,话至此处,土元尊者不禁眼神凝重,神色黯然,
见土元尊者停下,好奇心正盛的宗正追问道:“后来呢?”
土元尊者语重心长地回道:“一个月后,我们五人出去寻找他们,却发现他们突然在人间蒸发了,不知所踪,过得一月有余,我们只好悻悻而回。”
土元尊者望着外面的湛蓝天空,思绪又回到了三十年前的一个夜晚。
五元尊者回到虹场天地,一日夜晚,
金元尊者不知为何,突然提议道:“师尊闭关修炼的密室我们一直都未曾进去过,不知道里面究竟藏有何物?不如我们进去看上一看。”
土元尊者立时阻拦道:“不可,师尊严令禁止入太极室。”
木元尊者亦是想着要瞧上一瞧,附和金元尊者道:“只是进去瞧上一瞧,只要我们都不说,师尊是不会知道的。”
水元尊者亦道:“就是,我们只是进去随便看看,师尊是不会知道的。”
土元尊者再欲阻拦“可是...”
未及说完,火元尊者便指责道:“哎呀,土元师弟,你怎么老是扫众位师兄的兴致呢?”
土元尊者见诸位师兄执拗不改,只好默默同意了,
金元尊者按下太极门边上的机关,太极门便旋转而开,
五人走入太极室内,只见太极室内寒气缭绕,里面摆满了各式书籍和竹简。
众人散开往里走去,水元尊者踩在一块地板上,突然感觉不对劲,于是俯身搬弄起脚下的地砖,只轻轻一挪,那块地砖便移开了,
只见里面放置着一个别致的盒子,水元尊者拿起那个盒子叫道:“你们快过来。”
众人便围了过来,
只见那盒子只有一本书籍大小,外面被一个小锁锁着,火元尊者欲运功震开那小锁,被木元尊者拦住道:“锁弄坏了,师尊回来就会发现的。”
金元尊者赶紧止住问道:“那该怎么办?”
土元尊者想了想,建议道:“我看,咱们还是将它放回去罢,若是被师尊发现了就糟了。”
水元尊者则好奇心蔓延,“这个盒子藏的如此隐秘,定是极为重要的东西,进都进来了,也不在乎多看一下吗?”
金元尊者好奇心更盛,想着既然已经进来,既然已经发现这个盒子,那便是天意,天意不可违,随即从水元尊者手中抢过盒子道:“不就是一把小锁吗?你们忘了我的金鑫功吗,”
说罢便运集内力用手掌感受着小锁钥孔的形状,然后从身上取出一把匕首,以指尖削去刀尖,两掌运功便将刀尖炼制成了一把小小的钥匙。
水元尊者夸道:“金元师兄的金鑫功果然厉害。”
金元尊者随即将小锁解开,打开小盒。
只见里面放有两张信件,上面一封信件写着五行功密件,下面一封信件写着长生天密件。
金元尊者首先打开五行功密件,只见上面写着:
“余研习阴阳五行近百年,悟得五行功奥义,以金木水火土为五元,独练一元即可操控五行之一而天下无匹,然而至今尚未参透五元兼修之道,而求证之心切切,遂选五名弟子分而修炼。五行功厉害至极,余亦恐他日徒儿心变,独身无法压制,遂将将五行功破解奥秘书于密件之上,若日后当真有变,后辈亦可依此清理门户,修炼五行功者皆有罩门所在,所谓五行相生相克,上古五行剑即是破解五行功之利器,金鑫剑破木元,木森剑破土元,水冰剑破火元,火炎剑破金元,土圭剑破水元。”
五人看后皆心中百味丛生,金元尊者道:“原来,师尊从心底里就不放心我们,那五行剑即是我们命门所在。”
水元尊者道:“我们莫不如毁了五行剑。”
“五行剑由极其坚硬的金属制成,我们是毁不了的,我看应该藏起来才是。”火元尊者提醒道,
水元尊者则一脸担忧,“只可惜,水冰剑和火炎剑不知所终,这始终会是一大隐患。”
金元尊者沉思片刻,继而说道:“依我看,与其藏起来,不如放在我们身边好生保管。”
木元尊者赞同道:“我也觉得金元师兄说的更在理。”
土元尊者则觉着几位师兄实在太过分,便指责道:“你们在想什么,只要我们安分守己,师尊自然不会将此命门告知旁人,我们又何须担心五行剑呢?”
金元尊者安劝道:“土元师弟,话不能这样说,毕竟五行剑的确威胁到我们的性命,我们总不能拿性命开玩笑吧。”
说话间, 金元尊者随即又打开长生天密件,只见上面写道:
“唐朝天宝元年,神道轩辕真人自西方圣域归来,亲带长生天三宝:长生丸,起死还魂丹和天芒神药。长生丸乃助寿延年神药,服者身轻若燕,固有顽疾残障自消,从此百病不侵,饮食无需,精力焕然。起死还魂丹为起死回生之灵丹,死者若体态完整,三天之内,服此灵丹,半个时辰即可起死回生,从此无病无痛,顽疾自消。而天芒神药则是增功提力妙药,服者可三天不眠不休,精力百倍于常,刀枪不入,用之于兵则可以一敌百。轩辕真人将长生天三宝藏于地宫之中,‘阙云琴’,‘盘古棋盘’,《天地鉴》,《宝马万里图》,集齐此琴棋书画四宝,参透其中奥秘,自能觅得长生天三宝。”
五元尊者看后皆暗自惊然。
土元尊者望着溪洁问道:“说到这,我倒是有一个疑问想要问姑娘。”
“前辈请问。”溪洁道,
土元尊者则问道:“在聚贤阁和我那四个师兄对峙之时,姑娘似乎对五行功破解奥秘甚为了解,却不知姑娘从何而知这极为绝密之事。”
溪洁坦然回复道:“实不相瞒,我的师尊元极真人和令师尊天机子是一生挚友,一日,我突然看到师尊留下的一个锦盒,于是便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全是写给天机子的信件,共有十五封,我便取了上面十封看了一遍,从信里我便知道了这一奥秘。”
土元尊者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我想定是师尊告知令师以防不测。”
宗正则疑惑道:“前辈的师尊何以如此忌惮你们?”
土元尊者指正道:“此话有失偏颇,师尊并非忌惮我们,他只是忌惮五行功,师尊知道自己压制不住五行功,所以迟迟不敢招徒修炼此功,只是他实在太醉心于武学,始终想着把这一武学理论付诸实践,便让我们五人修炼了此功。”
宗正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如何?”
土元尊者有些难以讲下去,他的语气明显有些哽咽,“后来,后来一切都变了!”
说着便又沉浸在一段痛苦不堪的回忆中。
崖外山风漫漾,日光渐趋温和,转眼巳时将近。
第二百零五章 天机归来心机变
天机子远游一年后回来,五元尊者谦恭有礼地迎驾,一切似乎都很正常。
依着往例,天机子询问道:“为师不在期间,你们可有好好练功?”
五元尊者亦循往例一齐答道:“师尊教诲,徒儿不敢忘。”
天机子乐道:“好,你们每人将五行功给为师练一遍,为师看看你们到底有没有偷懒。”
“是,师尊。”五元尊者齐声答道,随即五人便轮番将五行功演练了一番。
天机子见到自己发现的武学理论付诸实践,并有如此威力,心中欣慰不已。连声赞道:“好,看来为师不在期间,你们还是很用功的,今天就到此为止,为师有些累了,先回太极室休息一番,你们仍需修习五行功,切莫偷懒懈怠。”随即天机子便往太极室而去。
五元尊者心有所忌,皆低头瞄着天机子进入太极室。
太极门旋转而开,天机子缓缓走入太极室,随即太极门随即旋转而闭,
室内一如往常,然,天机子还是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急忙来到那块地砖之上,俯身朝地砖运功,似要吸附某样东西,转而脸上露出大惊之色。
原来天机子在远游之前在地砖缝上嵌有一羽细绒毛,方才天机子运功并未将嵌在地砖上的那羽细绒毛吸附在手中,于是便知道了五元尊者偷偷溜进太极室之事。
天机子既生气又失望,思忖了一会,随即掰起手指掐算了起来,心中诧然。
为了预防未来的变数,天机子私下找来本分忠厚的土元尊者,厉声喝道:“土元,你生性最为忠实本分,快说,你们五人瞒着为师做了哪些事情?”
土元尊者见师尊严厉苛责的模样,心中甚为恐惧而愧疚,立刻跪倒在天机子身前忏悔道:“师尊,我们对不起您,我们犯了门规。”
天机子见土元尊者一脸愧疚,转而语态和缓,“把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道出来。”
土元尊者便将五人私自走出虹场天地,与人打斗,丢失水冰剑和火炎剑之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天机子心中暗想道:“想不到,他们还做了此等事情。”随即又厉声喝道:“恐怕还有事情瞒着为师吧,还不从实说来。”
土元尊者支支吾吾道:“没,没有了。”
天机子当即发怒道:“你们私闯太极室偷窥地砖下的密件,你们以为可以瞒过为师吗?”
土元尊者见再也瞒不住便将事情全部细说予天机子听。
说完便重重地磕头道:“弟子犯错,请师尊责罚。”
天机子只得叹气道:“将你的几位师兄唤来。”
其余四元尊者被传唤,似乎感觉到了当中的微妙,战战兢兢地来到天机子面前,
望着低头不语的五人,天机子深沉地说道:“你们是不是很好奇,这太极室,为师不准你们进来,今日为何唤你们来此?”
金元尊者微微抬起头问道:“不知师尊今日唤我们来这太极室是......”未及说完,天机子便大怒道:“还不赶紧跪下。”
五元尊者应声立即跪在地上,神色凝重。
天机子一脸愠色地责问道:“水元,火元,水冰剑和火炎剑呢?”
水元尊者和火元尊者知道事情败露立时磕头道:“师尊,弟子知错,求师尊原谅!”
随即金元尊者等三人亦磕头道:“师尊,弟子知道错了,求师尊原谅!”
天机子依旧没有卸去半点气氛,反而愈加愤慨,“你们是否看过地砖下的密件?”
金元尊者等五人面面相觑,一脸骇然。
天机子则继续问道:“既然你们已经知道密件内容,不知对于密件中的内容,你们心中是怎么想的?”
天机子问完依次看着五人,然后用蒲扇指着金元尊者道:“你是大师兄,你先说,我要听实话。”
金元尊者小声回道:“禀师尊,我觉得,师尊对我们不信任。”
天机子把目光又转向剩余四人道:“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对吗?”
四人皆沉默不语。
天机子道:“好,为师知道了,你们连犯两条门规,为师要罚你们冰封十年。”
须知道冰封的痛楚,何况是十年,五元尊者立时求饶:“求师尊开恩。”
天机子狠下心肠道:“为师心意已决。”
金元尊者见天机子心意决然,便哀求道:“我等甘愿受罚,但是恳请师尊再给我们三天时间。”
天机子疑惑道:“这是为何?”
“虽然不是生离死别,但是毕竟是十年,我们都希望在冰封之前能尽心侍奉师尊三天。”金元尊者回道,
天机子看着五人诚挚的神情便道:“难得你们还有此孝心,罢了,为师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先退下吧。”
五人便要退出太极室,天机子突然想到一件事情便拦住道:“慢着,长生天的事情,你们都给我记住,只要为师在,你们谁都不能打它的主意。”
五人齐声应道:“是,师尊。”说罢便退出了太极室。
三日里,五元尊者尽心服侍天机子,而天机子也惬意地享受着徒儿们的心意,时间倏忽间便过去了,转眼,三日便要过去,
在第三日的尽头,五元尊者来到太封洞内,五人手里皆捧着一杯茶,金元尊者满脸哀伤地说道:“在冰封之前,还请师尊喝上一杯热茶以表徒儿们的孝意。”
说着便跪在地上,双手将茶举在头顶呈给天机子,天机子接过茶盏,望着五人,随即便拿开杯盖,轻轻地泯了一口。
木元、水元、火元和土元依次递给天机子一杯茶,天机子皆一一品呡。
待所有人的茶皆喝过之后,天机子道:“茶已经喝过了,你们的心意,为师也知道,只是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
金元尊者一脸平静地来到天机子身前跪下道:“师尊,徒儿不怨您。”
天机子正待要扶起金元尊者,不料金元尊者已经暗自运集内力,雄浑的掌力突然击在天机子胸前,天机子始料不及,但是出于本能便立即以真气护防,金元尊者被震退几步。
天机子被突然袭击,立时收回真气,口吐鲜血。
土元尊者大为震惊,赶忙扶住天机子,回身指责道:“金元师兄,你这是要干嘛?”
金元尊者厉声道:“土元师弟,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师尊最为信任的就是你了,所有事情都是你告的密。”
土元尊者气氛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能伤害师尊啊!”
天机子推开土元尊者,厉声喝道:“孽徒。”随即便运集内力欲往金元尊者击去,忽而,顿觉胸中真气翻涌,天机子以手按住胸口说道:“茶,茶有毒。”
金元尊者横下心肠,面露凶光地说道:“师尊,莫要责怪徒儿们。”说罢四人就要动手。
天机子反问道:“为什么?能告诉为师,这到底为什么吗?”
金元尊者拦住三名师弟,回复天机子道:“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我们也没什么可以瞒你了,原因有三个,其一,师尊早已对我们不信任,故而留下五行功密件欲对我们不利,我们决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其二,十年冰封之苦,我们难以承受,其三,我们想得到长生天三宝,可是师尊您说过,只要有您在,便绝不允许我们打那三宝的主意,所以,我们四人商量后只能先下手为强了!”
天机子听完金元尊者的解释,沉重地叹惜道:“想不到你们竟然对为师误会至此,事到如今,为师也无话可说了!今日,不是为师死,就是你们四人亡,动手吧!”话毕,金木水火四元尊者便一齐朝天机子击去,土元尊者上前抵住水元尊者。
双方大战近百回合,仍不分胜负。
待纠缠得愈久,天机子便感觉胸口愈发疼痛,功力也在迅速地下降,暗自想道:“不行,我中毒在先,受伤在后,虽有土元忠心守护,可是如此鏖战下去,恐难占得上风,得想个法子才是。”
天机子随而抓住机会将太封门机关按下,太封门应声合闭,将太封洞封得死死的,随即,天机子便挥动蒲扇朝洞壁两边的烛台扇去,所有烛火顿时熄灭,太封洞一片漆黑。
火元尊者正要使出火元功重新点燃洞壁两边的烛台,就在这时,火元尊者感到背后一阵阴冷,随即便无法动弹,连说话也说不出。
只消片刻,火元尊者身上几处大穴便被天机子点住,再也无法动弹。
随后,金元、水元和木元相继中招。
待依次收服四人,天机子复又点亮烛台。
烛光再次照亮四周,土元尊者见天机子嘴角渗出鲜血忙问道:“师尊,你怎么样了?”
天机子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继而颤抖着说道:“我没事,快,赶紧将你的几位师兄扶在一块,为师虽不忍心杀害他们,但是也决不能让他们走出这太封洞危害世人。”
土元尊者便奉命将四人排成一排。
随即天机子运集内力,左手汇于右手,全身内力幻化成极为阴寒之气,这股阴寒之气于食指和中指而出,环绕金元尊者等四人。
过得半个时辰,四人便被一层寒冰封印住全身。
第二百零六章 天机归来心机变(下)
土元尊者便奉命将四人排成一排。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随即天机子运集内力,左手汇于右手,全身内力幻化成极为阴寒之气,这股阴寒之气于食指和中指而出,环绕金元尊者等四人。
过得半个时辰,四人便被一层寒冰封印住全身。
天机子亦收住真气,口吐鲜血,一时真气无法上提便晕厥了过去。
土元尊者慌忙扶住天机子,随即点住天机子身上几处关键之穴,双掌运力为天机子运功疗伤。
一股真气游走天机子全身,天机子随即感觉舒服多了,慢慢复苏,土元尊者见天机子醒来一边继续运功,一边问道:“师尊,您感觉怎么样?”
天机子弱弱地说道:“没用的,你虽暂时压住我身上制毒,但是方才大耗真气,毒素已经漫游全身,深入五脏六腑,怕是回天乏术了。”
土元尊者哭泣道:“师尊,都是徒儿不好,把您害成这样。”
天机子笑道:“呵呵呵呵,傻徒儿,人心不可测,这事不怪你,相反,为师为你感到欣慰,你能保持自己忠厚老实的本分,已经实属难得。”
土元尊者振奋道:“师尊,您放心,就算耗尽徒儿功力,徒儿也要就您!”说罢便输送更多的真气往天机子身上,
天机子只在自己胸前轻轻一点,土元尊者便松脱了双手,随即转过身子,
土元尊者不解道:“师尊,您这是为何?”
天机子劝慰道:“土元,你听为师说,你的四位师兄已经误入歧途,迷失本性,为师受了重伤,故而只能将他们四人冰封十年之久,十年之后,他们若是解封,定会危害众生,你的内力耗费在我这将死之人身上实属可惜,为师希望你留住这身内力替为师办妥两件未了之事。”
土元尊者应承道:“师尊尽管吩咐,徒儿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定不负所托。”
天机子知道土元忠实可靠,便叮嘱道:“第一,十年之后,在你的四位师兄尚未解封前务必再次冰封住他们,这冰封之法就藏在太极室内的一个铁皮箱中。第二,长生天三宝的秘密,务必保守,直到遇到救你于水火之中的恩人,方可将秘密告知。”
土元尊者不禁疑惑道:“恩人?”
天机子向土元解释道:“你命中有两劫,第一劫为牢狱之苦,届时遇到救你摆脱苦海之人即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定要好好协助此人。”
土元尊者点头应答道:“徒儿谨记师尊之命。”
天机子见所托之事道完,心安许多,“好,如此我便放心了。”说罢便趁土元尊者不注意,点住了土元尊者身上穴道。
天机子强撑精神对土元尊者说道:“土元,不要记挂为师,记住为师所托之事,毋以为念!”说罢便飞身离开了太封洞。
土元尊者的思绪随着心中那道飘飞的白影回到现实。
宗正听后疑问道:“那前辈的师尊到底哪里去了?”
土元尊者失落地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待我的穴道自动解开已经过去了六个时辰,当时我出来太封洞便再也没有见到师尊的身影,后来我便一直守在虹场天地。”
溪洁自语道:“我想后来一定是有蒙古人解救了你的四位师兄,然后你的几个师兄便将你抓住关在那聚贤阁地牢,是不是这样?”
土元尊者叹服不已,“姑娘果然冰雪聪明,确实如此,至于蒙古人是如何找到虹场天地,几位师兄又为何如此听命于那些蒙古人,我也尚不清楚。”
三人说着说着,东方一丝光亮射入洞中,照在溪洁柔红的脸上,宗正说道:“天已经大亮了,我们出去找找仙倢吧!”说着便起身往洞外走去,溪洁和土元尊者亦跟随在后。
河水汤汤,岸边青草绿树映翠,河水缓和宽阔之处,岸滨临水隐现几个水榭
水榭有回廊相接,水榭后方是一间竹楼,炊烟袅袅从竹楼前的院子升起,竹楼内,一个竹台,几张竹椅,还有一张竹床再有一根竹子做成的钓竿,一切都是如此简单。
那张竹床上躺着一位面色憔悴的女子,正是仙倢。
仙倢眉头突然紧蹙,口中不住地喊道:“正哥哥,正哥哥。”随即惊醒,好似做了场噩梦。
眼前的一切陌生至极,仙倢缓缓爬起身子,咳嗽了几声,一位年纪二十多的年轻男子端着一碗药缓缓走入房间,双目呆滞无神。口中说道:“你醒了,太好了,快把这药和了吧,你已经昏迷两天了。”说着便将药递到仙倢身前,
仙倢看了看眼前之人,见此人一脸委和,素衣粗布,便安心接过药碗,拾起汤勺,喝了几口。然后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人回道:“这里是布衣谷。”
仙倢道:“你说我已经昏迷两天了?”
那人回道:“是的,前两天,我上山采药便撞到了躺在地下的你,见你还有呼吸便把你背了回来。”
仙倢道:“谢谢恩公救命之恩。”那人道:“我本就是大夫,救死扶伤本是大夫之责,姑娘不用谢我。”
仙倢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衣服已经替换,慌忙问道:“我的衣服,是不是你替我换的。”
那人赶紧回道:“姑娘莫要激动,当时情况危急,若不将姑娘浸泡于药池之中,恐怕姑娘难以医治。无礼之处,还望姑娘恕罪。”
仙倢羞赧道:“那,那你见过我的身子?”
那人神色哀伤,弱弱说道:“我,我是个瞎子。”
仙倢大惊,伸出双手在那人眼前晃荡,可是那人的眼神依旧呆滞无神,仙倢立时愧意横生,忙赔礼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那人道:“没关系!不知者无罪!”
仙倢问道:“不知恩公叫什么?”那人道:“我姓黄名本草,世代行医,你可以叫我黄大夫,哦,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我叫司徒仙倢,你可以叫我仙儿姑娘。”这时门外传来一句呼喊之声:“黄大夫,黄大夫。”
黄本草便对仙倢说道:“仙儿姑娘,有病人找上门了,我得出诊了,你把碗给我,好生休息下。”
仙倢便将碗递给黄本草,黄本草拾着碗便往外走去。
仙倢四下打量着屋内的一切,不禁想到了无名洞府,心中感叹道:“这里的一切倒似无名洞府般简洁而又温馨。”
仙倢掀开被褥,缓缓走下床榻,来到竹台便,坐在一张竹椅上,屋内散发着药熏味,仙倢透过敞开的竹门往外望去,只见门外排着一排人,他们皆是来找黄大夫求诊的,仙倢看到黄本草应诊时认真负责的情形,心下对其甚是感激和佩服。
看了一会,仙倢便觉身心疲乏,小腹微痛,于是便小心地挪回床边躺下了。
待至中午,仙倢方才醒来,黄本草听到仙倢坐起的声音便道:“姑娘醒了,不知感觉如何?”
仙倢道:“先前小腹微微作痛,睡了一觉,如今已然好多了!”
黄本草端来一碗清粥递给仙倢道:“想来姑娘已经饿了,先把这碗素粥喝了吧!近日只能清汤寡水了,待你好些,我再给你弄些好吃的。”
仙倢接过那碗粥问道:“黄大夫,不知我什么时候能够痊愈?”黄本草道:“姑娘此次受了极重的伤,少则十天,多则半月方能行走,不过,”
仙倢问道:“不过什么?”黄本草思忖了一会回道:“不过,恐难痊愈。”仙倢问道:“黄大夫,你如实告诉我,我这伤到底怎样?”
黄本草思忖道:“我到底要不要将实情告知这位姑娘呢?哎,还是等她好些再说吧!”于是黄本草回道:“姑娘莫急,先喝了这粥,待伤势好些再说吧!”仙倢有些茫然,拾起汤勺喝了几口素粥便将碗放在了旁边的小台上。
黄本草说道:“姑娘体内有一股极为阴寒的真气,不知姑娘被何人所伤?”仙倢回道:“我其实也不知道他们的姓名,不过,伤我之人内力着实阴寒。”
黄本草叹气道:“家父倒是对治疗阴寒之气颇有研究,可惜他早已过世,不然定能为姑娘治愈,奈何我本事有限,哎。”
仙倢道:“黄大夫莫要苛责,医术纵使再高明,也总有治不好的病。”黄本草道:“现在正是阳气最盛之时,我扶姑娘到外边嗮嗮太阳,这样也能早些恢复。”说着便扶起仙倢,
仙倢缓缓走下床榻,随黄本草来到外面的庭院,黄本草将仙倢扶着坐在一张藤椅上,仙倢将背靠在藤椅上,头顶的日光铺洒全身,一时身上暖和至极,舒适极了。
黄本草道:“姑娘觉着我这里的风景如何?”仙倢望着周边的一切,回道:“小河静淌,水榭回环,竹林青幽,花草芬芳,时而林鸟清鸣,时而竹叶风动,动而有静,静中浛动,别有一番意境。”
黄本草笑道:“姑娘三言两语,而我却好似望见了一般。”
二人谈说之际,一声马鸣打破了宁静,
第二百零七章 断肠谷滥觞成谜
忽必烈的一万精锐、阿里不哥七万大军及向士壁带领的丐帮及本部军队在断肠谷陷入激战,忽必烈苦苦支撑等待着和林方向的援军,这是他唯一取胜的关键。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可惜,和林方向开来的援军在新布里的狭窄山谷里遭遇从聚贤阁救出的九大高手,十万大军寸步未前,伤亡惨重。
苦极与马奕等十人宛若一道坚固的城防,他们联手出击,依托地形,势不可挡。
恰在关键之时,土城内晃入一道白影,只一个移形幻影,九大高手便瞬间便被逐一击伤,似乎丝毫没有反抗的余地,就连功力至深的苦极亦是没有看清这道白影便被击中一掌,直深呼吸不止。
九人加上马奕都不是此一人对手,且在瞬间被击伤,足见此人武功修为堪称化境高人。
苦极等人相互搀扶着望着眼前这位老者,却只见他背对着众人,长发迎风飘飞,气质浑然,颇有得道仙人的风骨。
“只要你等安然撤开,放这些兵士通过,我绝不为难你们。”老者说道,
有涯提剑欲再试,苦极最识大体,知道面对如此高深的对手,唯有留余后路方为上策,及时拦住有涯。
渠自成亦深明此点,他已经明显能够感受到面前此人的功力又在五元尊者之上。
十人即刻撤离,跃马离开。
移相哥也并不识得此人,没有人真正看到了老者的真容,未及移相哥纵马上前感谢,老者便一道白影,无影无踪。
在渠自成等人的心里,或许又要添加一层对现在世界的困惑了,这是一种高手才有的心理困惑,一种高手如林的困惑。
而对于马奕而言,这便是一个神,因为,他从未见识过武功如此高强之人,高强到足以在瞬间击败九大顶尖高手。
而对于这个江湖而言,那些发酵了许久的佳酿也终于要重现江湖,迷醉一派武林。
移相哥带着大军继续往断肠谷方向进军,王旗迎风咧咧作响,过了新布里这道狭窄的土坡,便再也没有任何障碍阻拦这股浩浩荡荡的洪水。
马奕知道任务失败,路上急问苦极下一步的计划,苦极心思深沉,很快便预想到了接下来所会发生的事。
日光烈烈,转眼便近午时,忽必烈的军队伤亡惨重,却依旧秉持着最初的信念苦苦支撑着,他在等,等移相哥的出现,他相信,只要移相哥大军一到,所有的牺牲都是非常值得的。
然而,移相哥并没有在预定的时间出现,忽必烈苦苦等待的曙光逐渐暗淡,直到暗淡到怀疑自己。
一向笃定的发思巴与刘秉忠也开始有些不安,他们试图力劝忽必烈莫再赌下去了,趁着王师卫队还在,突围出去。
忽必烈却否定了二人的建议,他还是选择相信移相哥,尽管战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午阳正盛,地面散发着热汽,弥漫着血水蒸干的味道。
宋军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报,将军,后方五里有蒙古援军赶至。”宋军兵探下马对向士壁禀报道,
“大约有多少人?”向士壁问道,抬头望向后方远处的山林。
“不下七万。”兵探说道,
向士壁并无惊讶之状,倒是果断决绝地做出了及时撤退的命令。
到底是识得大局的将帅,深知援军合围必是死路一条的道理。
随即,宋军吹起了撤退的号角,宋军交替掩护往外围撤去。
忽必烈看到宋军突然撤退,便知道援军将至,紧绷的神经渐渐舒缓。
十万大军风火燎燎地往谷口而去,马蹄破地,声音震颤。
忽必烈望到远处的蒙古旗帜,只一心以为援军带来了希望和胜利,却不知,援军反而成了宗正布下此局的导火索。
在宗正的布局里,讲求天时、地利和人和,地利与人和占尽,然缺的乃是天时。
断肠谷之所以是断肠谷,自然是因为地壳不稳定而长期累积而成的地势。
宗正在盘古群峰曾读到过元极真人关于地理的博大学问,里头便特意以断肠谷作了援引。
在不稳定的地壳中,任何强力的触发因素都会导致地形地势的颓变,断肠谷的正上方乃是大水湖,忽必烈依宗正之计炸毁堤坝,水淹阿里不哥大军,大水漫浸整个断肠谷谷底,而东北面的山地又因忽必烈逼迫阿里不哥大军进入断肠谷而经历了一场大火。
这种本就不稳定的地形地势,又经历一边水浸,一边火烤的境地,极容易催发地壳的突然运动,待至午时,阳气渐盛,谷内外拼杀的缓慢催动,已经促使整个断肠谷进入松脱之状,此时,最需要的便是一次大规模失衡性的冲击,而十万援军的奔涌便成就了那一道关键的冲击,就像一把火投入了火药库。
就在忽必烈满心欢喜之际,整个断肠谷莫名颤抖,众人纷纷难以站定,两边的山崖伴随着震动时有山石滚落,
最不可思议的一幕也刹那出现,
地面裂开了一道缝,一条巨大的缝,汹涌的水流从里面喷薄而出,水流之汹涌,实属罕见。
或许,只有宗正自己明白,断肠谷的地表之下便是一条天然的地下河道,水湖里的水冲入断肠谷,却并未从谷口涌出,而是快速地消逝在了地表,或许,刚经历水淹的阿里不哥大军,抑或是沉浸在成功的喜悦中的忽必烈,亦未曾意识到这个问题。
地面的震动,引起地表的裂痕,原本被厚实的地表抑制的水流再也按捺不住,霎时沿着缝隙喷涌而出。
断肠谷瞬间变成了断肠湖。
震颤,水淹,土埋,山石滚打,整个断肠谷宛若人间地狱,成了非人为的焚尸场。
这是始料未及的,就连一向聪明谨慎的发思巴和刘秉忠亦疲于保命和护住忽必烈,来不及反思和理解。
待地壳渐稳,残局如是。
地面血水斑驳,尸横遍野,
呼嚎声,**声,不绝于耳
好在,援军后路因为隔得远,免于灾难。
而对于援军而言,他们匆忙赶至此处,却还未来得及明白发生了什么就遭遇了重创。
未受伤的后路援军急忙展开营救。
刘秉忠与发思巴凭借高超武艺保得忽必烈周全。
忽必烈虽然还未醒悟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他还是第一时间意识到,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虽然和自己预想的结果大相径庭,但是,已经没有时间去追究这些了,眼下,尽快组织救援,减少蒙古伤亡,打扫战场,方为最急要务。
经过连续几个时辰的清扫,该救的救,该抓的抓,直到深夜,方才清理得七七八八。
天尚未光亮,天空笼罩着一层黑色云翳。
刘秉忠和发思巴等人带着上百卫队押着三十余囚车趁着夜色的掩护往邓州城方向而去。
囚车之上正式中原各派侥幸存活的武林高手,还有鬼脸老怪等几位外族高手。
突然,半道杀出百十余黑衣人,直扑囚车,他们中有几人劈开囚车,欲救被囚之人,领头的黑衣人成功救出一人对其说道:“大汗特命我前来接应,快走。”突然,被救之人朝那黑衣人击去一掌,将那黑衣人震落车下。
那黑衣人看到被救之人竟是阔端,大惊道:“怎么是你?”
阔端凌空朝那黑衣人踢来一脚,那脚重重落在黑衣人腹上,黑衣人立时口喷献血而亡。
过得片刻,周边涌出数百军队,将所有黑衣人围住,片刻间所有黑衣人皆被全部剿杀。
土绵那**马上前向刘秉忠和发思巴禀报道:“邢台大人,国师,劫囚车的所有黑衣人皆已经剿杀。”
刘秉忠命令道:“好,我们赶紧往回赶,一定要确保所有人安全押送到邓州大牢。”
土绵那颜领命道:“是,大人。”说罢几百人便往回赶。
苦至和南罗星等人手脚皆被铁索困住,置于囚车之上,上百人押送着三十余囚车举着火把小心翼翼而行。
在行至一段密林之时,突然林中复又蹿出十余黑衣人,他们动作迅速,好几人功夫了得,瞬间便杀掉几十个守卫。
刘秉忠率领几百人正火速往回赶,突然前方奔来一匹快马,一受伤的士兵说道:“邢台大人,不好了,囚车遇袭。”
刘秉忠大惊道:“什么?竟然还有人劫囚车。”说罢便火急火燎往回赶去。
待刘秉忠赶至,苦至等二十余人刚好被一行黑衣人护送着离开,刘秉忠赶紧追去。
发思巴和刘秉忠见前方有八个黑衣人拦在前方不以为意,欲率人直接闯将过去,那八个黑衣人见刘秉忠等人马愈来愈近,便运集内力,八人内力汇聚一起往刘秉忠等人而去。
冲在前方的人马立时受到强大内力的冲袭受伤跌落马下。
发思巴惊道:“奇怪,哪里冒出八个如此厉害的人物?”
刘秉忠道:“罢了,让他们去,咱们赶紧回去,千万不能让聚贤阁那帮人再逃走了。”
发思巴道:“嗯,回去再作商议。”说罢,二人便领着一行人往回赶。
刘秉忠和发思巴押着南罗星等人返回邓州,将他们关于地牢之中,并派重兵看守。随后便来到忽必烈营帐禀报。
第二百零八章 风云岚际终须平
断肠谷外十里之遥的平地上,篝火连连,在黯淡清冷的月色下泛着清冷之光,整个开阔地上躺满了密密麻麻的尸体,黑压压的一片,失去亲朋的痛哭呼嚎声和受伤疼痛难忍的**声不绝于耳。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救援还在继续,断肠谷还闪烁着流动的火光,搜救队伍仍在继续彻夜搜救。
忽必烈站立于浩淼的星空下,望着眼前无止境的尸体,他一言不发,极度沉默,他最终还是没能想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错,事情为什么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有些责备,或许自己不该做出这样的选择,又或许自己太过着急。
他不解的眼神忽地又飘飞到了自己困于断肠谷,即将被地底下滚涌的滥觞吞噬时的场景,那一刻,地动山摇,忽必烈未立稳脚跟,险些被突然涌至的滥觞吞噬,当时刘秉忠和发思巴都还未醒过神,自然无暇顾及忽必烈,可忽必烈冥冥中能够感觉到脚下有一股强劲的冲力将自己弹飞开来,这股神秘力量绝非自然之力,定是人为,可是他想不明白,若是底下有这样一个人存在,那么他是如何做到的。
正在忧思之际,底下的勇士押解着一个浑身泥泞不堪之人来到了忽必烈的身前,将火把细细照耀,不难认出,此人正是阿里不哥。
他很幸运,没有被断肠谷的滥觞活埋,但却被忽必烈的搜救队伍所擒获,他虽然浑身泥泞,疲惫不堪,却始终摆出不屈服的亢然之态。
“七弟,你现在有何话说?”忽必烈问道,
忽必烈此刻直呼阿里不哥七弟,可想而知,此时此刻,他的心境并不是取得胜利的欣喜傲然之态,反而胜了亦如大败。
阿里不哥听到忽必烈叫自己七弟,脸上的傲然忽地渐渐转向谦恭。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无话可说。”阿里不哥的语气略显无奈和低沉,并未像以往那般狂傲。
此时他的脑海闪现出进入断肠谷之前的一幕。
那一天,正巧阿速台赶上大部队,他递给了阿里不哥一个锦囊,正是宗正让阿速台转交阿里不哥的那个锦囊。
“大汗,这是宗正命我转交给您的,他让我告诉您,在关键时刻打开此锦囊,可保大汗一命。”阿速台复述道,
阿里不哥疑惑地望着阿速台手中的锦囊,最终还是拿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怀中。
恰逢断肠谷突变,阿里不哥虽然侥幸存活,却心知大势已去,关键之时想到了宗正留给自己的那道锦囊。
那道锦囊似乎经过精心缝制,虽经泥水而不得浸染,此一点,在急忙求助的阿里不哥眼里自然是忽略的,他哪里还有心思注意这些,只管取出锦囊之中的信件。
待一眼读览,便心知劫数可避,心态安然。
“来人,送他前去洗浴,换身干净的衣裳。”忽必烈命道。
底下的勇士虽然不解,可是,却还是依着吩咐行事。
待至黎明,刘秉忠和发思巴二人急匆匆骑马赶赴临时行营,直往忽必烈大帐而去。
刘秉忠和发思巴见到忽必烈便跪在地上请罪道:“臣等有负大汗所托,请大汗责罚!”
忽必烈赶忙扶起二人道:“两位幸苦了!你们的事早已有飞鸽传报,这事怨不得二位,要怪只能怪我大意了,不曾想到会有这个意外发生。”
董文炳疑惑道:“据探子回报,各派均未再有派人前来增援,这些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呢?”
刘秉忠亦疑惑道:“更奇怪的是,那里面有**人,内力甚是了得,应该在我和国师之上,却也不知何处涌现如此多的高手。”
发思巴分析道:“前面那拨黑衣人很明显是阿里不哥派人过来解救的,而后面那拨黑衣人只是救出中原各派的人,而对聚贤阁的人则毫不理睬,我想后面那拨黑衣人应该是中原各派那边的人。”
忽必烈似有所怀疑,他念道:“国师分析的有理,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就是宗正从聚贤阁地牢救出的中原高手。”
提及宗正,刘秉忠和发思巴的眼神有些轻微的疑虑,却也是一闪而过,刘秉忠忽记起一事不知如何抉择,遂问道:“大汗,那些聚贤阁高手怎么办?”
忽必烈思忖片刻,时下纷乱,唯有救援方为重中之重,便下令道:“先关押着,定要派重兵看守,不能再出任何差错了。”
刘秉忠知悉忽必烈心中所思所虑,便回复道:“大汗放心,臣已经做好妥善的安排。”
“嗯,如此甚好,今日诸位皆幸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忽必烈见无重大之事再议,心绪烦乱,亦身乏体累,便想着要休息片刻。
刘秉忠和发思巴便一同告辞,离开了忽必烈营帐。
二人自突发事件后便一直奔波于收拾残局之中,心中虽感知到当中不对之处,亦道不明其中玄机,更未捋清头绪。
不用分说的一点是,他们都对宗正有所怀疑。
阿里不哥被一众勇士像犯人一般看守着,他们心里虽然对阿里不哥有些反感厌恶,碍于忽必烈的命令,却也并不敢过于刁难。
洗掉身上的泥泞,换上干净的衣裳,阿里不哥感到疲惫的身躯又焕发了些许能量,虽然吃了大败仗,然,比起死里逃生还能获得忽必烈的暂时宽容,却也是莫大的庆幸。
他被指引着前往一间临时的营帐,在那里,他看到了阿速台。
两人再次相见,却并未有过多的讶异。
于阿速台而言,他早就知道了这是一个陷阱,结局也似乎早有预料。
阿速台将自己进入山林之后所发生的事详细道述。
阿里不哥不禁感叹忽必烈智慧谋略果真胜自己一筹,然,终究心里不甘,他也开始对宗正有所怀疑。
两人絮叨之际,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忽必烈在侍卫队的护卫下来到阿里不哥与阿速台所在的营帐。
“四哥,你来了。”见到忽必烈的第一眼,阿里不哥竟然前所未有地以尊敬的眼神谦卑有情地叫了忽必烈一声四哥。
这一声让忽必烈回到了托雷家族兄弟齐心,稳固蒙古的少年时光。
当然,阿里不哥的这一声呼唤并非发自内心,出于真情,更多地说,他是在虚伪的掩饰自己,这就是宗正留给他保命的锦囊。
因为,宗正知道断肠谷经历大灾,依着忽必烈的性情,更多地会回到仁慈的心境,所以,不会有更多的杀戮以及更多的杀心。
若是此时,阿里不哥再能勾起他兄弟情深的软肋,阿里不哥便会得到宽宥。
这个计策果然有效,忽必烈竟真的被阿里不哥流露的真情感动,而此时,阿速台却不明白阿里不哥何时会对忽必烈如此恭谦。
“大汗,你这是怎么了,你怎么.....”阿里不哥叫唤道。
未及说完,便被阿里不哥训斥道:“阿速台,你住嘴,还不赶紧向你七叔赔不是。”
“不,我不认这个七叔。”阿速台背着脸,不再言语。
阿里不哥赶紧搬出了蒙哥,“四哥,还请看在亡故先汗,咱们大哥的份上,切莫与这混小子计较。”
忽必烈面对阿速台,从来都是宽容的,要不然,阿速台早就不在这个人世了,当然,他又怎会计较阿速台的出言不逊呢,在这位老成的四叔眼里,阿速台永远只是一个没有长大,不知悔改的孩子而已,他更愿意给他机会,让他慢慢地把心靠拢到自己这边,他有这个耐心,也有这个信心。
“你们走吧!我已经安排好了马匹。你们趁夜走吧!”忽必烈说道,
阿里不哥和阿速台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赶紧走,迟了我怕国师和邢台大人对你们不利,我不想看到最无奈的事情,我会派一支卫队护送你们离开,你们好自为之。”忽必烈继续说道,
忽必烈知道,一旦让刘秉忠和发思巴知道自己擒获了阿里不哥,必会力劝自己杀了他,而于忽必烈而言,实在难以下手,他更清楚,就算刘秉忠和发思巴未当面劝阻,亦会私底下结果了阿里不哥,来个先斩后奏,届时木已成舟,二人再负荆请罪,自己亦不敢杀有功之臣,最多便就是一阵苛责,可却会留下一辈子的自责和愧疚,他不愿意如此,所以,他早就命所有士兵封锁了这条消息。
话至此处,醒目的阿里不哥已然知道当中利害,“谢四哥。”说罢便领着阿速台悄悄跟着卫队离开。
此时,天就要放亮,忽必烈已经一宿未眠,掀开帘帐,一时昏天黑地,竟晕了过去。
然,清理和救援仍旧继续,刘秉忠和发思巴主持全局。
死亡和失踪统计被传递到了发思巴那里,望着眼前的数据,想着那些被水淹死,被土活埋的士兵,不计其数,发思巴想起了前一阵看到的流星雨,忽地明白了背后的预示,只可惜,终究未能及时发现,及时阻止。
或许,宗正突变的复仇敌意,连他自己都未曾真切体会到这带来的后果,若是他能够亲临现场,看到无辜兵士惨痛离去的情景,看到他们故去后剩余孤儿寡母的处境,我想,应该会唤起他内心最真切的良知,然而,这一切都太晚了,大错已经铸成。
可谓龙子一怒,百里伏尸;
或许,他自己尚未意识到自己的能耐。
第二百零九章 风云岚际终须平(下)
那一夜,苦至等人被救出后,心下皆充满疑问,不知莫名出现的黑衣人究竟是何方人士,出手竟如此不凡,但是毕竟看得出他们的目的是救人,便匆忙地跟着他们往一个方向奔跑
待奔跑了许远,眼见无追兵赶至,周遭皆安全,众人才停下了脚步
在众人惊异的神态中,苦极等人解下了面罩,
看到黑衣人真面目的那一刻,众人的脸皮都变得僵直,他们不是惊喜过度,很明显是惊讶过度,失踪多年的武林同道高手竟然在此时此刻忽然出现,任谁也一时难以相信,难以承受
苦极与渠自成等人眼见他们如此神色,倒也并不讶异,似乎早有心理预期
很快,惊讶便转为欣喜,因为他们用了各自的办法确定了这不是梦,这是活脱脱的现实
孙承印眼见师兄就在眼前,激动地和钱不苟抱在一起,失声喊道:“师兄,真的是你。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钱不苟噙着眼泪道:“师弟,是我。”
回复神情的全涯和断涯见到失踪多年的无涯和余涯皆掩面而泣。
而对于年纪已达近百的苦至和苦极而言,却是滋味难言,须知,苦字辈高僧经历大劫难,存活下来的本就为数不多,又到了如今这个半截身躯埋入黄土的年纪。
说实话,苦极能在如此黑暗的地牢坚持下来,着实不易。
苦至见到苦极却是面目淡然,恰是这种淡然显示出了更为真挚独特的师兄弟之情,这种情与有涯等人的师兄弟之情相比,却是更高一个层次。
只听苦至问道:“师弟,怎么是你?你们不是......”
未等苦至说完,苦极便回复道:“师兄,我知道你们心中都充满疑问,但是现下情势还很危险,我们得尽快找个安全的地方疗伤才是。”
原本悲哀要上前与挚爱的苦极相认,想到苦至师叔所言有理,便忍住未敢上前,黑夜里苦极没有看到悲哀,不然,非得又要寒暄好一阵。
苦至便不再叙言,直道:“嗯,师弟说的有理。”说罢便领着众人往隐秘处而去。
待快要天亮之际,一众人等清点了下人数,便趁天色尚未匀开,纵马离开了邓州。
在沿途预先安排的各派人士接应下,一行人来到离邓州最近的少林寺暂时栖身,共谋解救断肠谷剩余武林同道的大计。
原来,忽必烈依着画像将中原各派救出来的人划分了等级,将那些颇有武林声望,武功非凡的人预先随同外族高手押往邓州,而降剩余无足轻重的人士暂时关押在了临时筑起的囚牢内。
原本是为了稳妥起见,才将苦至等人押往邓州,却不想最稳妥的法子却是最不妥当,半路遭遇两路截杀。
而苦至等人亦受伤,加之忽必烈仍旧有大军围守,故而稳妥起见,才不得已先行赶回最近的少林,共谋救助之计。
悲痛原本接到断肠谷噩耗欲派悲苦率领弟子赶赴救援,次日未及出发,便又接到弟子禀报,听闻失踪的师叔和几位师兄弟重现,喜不自胜,一脸欣然地和悲苦提前亲自出来迎接。
在悲苦及方丈等人而言,听闻失踪已久的苦极等人救回,自然欣喜惊讶,他们早早便在大殿之外的石阶上等候,望着山下
在一阵等待后,终于出现了一群身影,他们渐行渐近,
悲苦见到悲清和悲戚及苦极甚是激动,一阵寒暄,转而未见悲凉便问道:“怎么不见悲凉师弟?”
提起悲凉,苦极等人面露忧伤,未作回答,见众人皆疲惫不堪,又有营救之事未决,便说道:“悲苦,我们进议事厅再说罢。”
悲痛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的眼神划过一丝不为人注目的忧伤,这种淡淡的忧伤浅浅地浮现,随即,悲痛便领着一群人在弟子的护送下来到议事大厅。
众人一一落座,舒展着疲乏的身躯
随后,苦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从自己的被擒到地牢被囚,再到宗正如何解救自己,再到如何杀出重围,最后又到断肠谷之事,
众人听后皆唏嘘不已。
听了那么久,众人依旧未知苦极口中少侠名字,待苦极道完,尚有为忍不住疑问道:“不知大师口中所言的这位少侠姓甚名谁?”
“他叫宗正,他说他和悲哀师侄是朋友。”苦极回复道,
悲痛早已对悲哀提过的宗正忘却了,只是依稀觉着有那么点熟悉,不禁有感而叹道:“阿弥陀佛,如此说来,我们倒是要好好感谢这位宗正少侠了,却不知悲哀竟有如此朋友。”说完便望着悲哀。
眼见宗正的冤屈终于见雪,悲哀憋着通红的脸支支吾吾说道:“其实,其实你们所说的宗正少侠就是昔日差点被你们打死的梅出息,之前曾夜探少林取走卷书之人”
尚有为等人一听大为震恸:“什么?怎么可能是他?”
悲痛和悲苦似乎想起了宗正的名字,心中立时有了印象,亦是露出愧疚之色。
苦极见众人如此惊骇,不明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
尚有为解释道:“是这样的,就在你们失踪后一两年,我们各派便陆续有人死于各派成名绝技之下,而这个梅出息,哦,就是这个宗正,他身兼多派武艺,还和忽必烈有勾结,我们便认定他就是背后挑拨我们各派关系之人,所以便联合各派齐心协力围攻他,曾在盘古群峰前重伤于他,奇怪的是,明明必死无疑,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竟然还活着,还救了你们,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悲清则豁然开朗,他大声道:“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聚贤阁那些外族高手所为。”
悲戚疑惑地望着悲清,悲清继续解释道:“悲戚师兄,不知道你是否记得,我们被抓去后,有一段时间,他们三天两头便放出我们其中一人出去跟他们斗武,他们名义上说打赢了他们便会放过我们,其实是在偷学我们的武艺。”
无涯和余涯听后皆恍然大悟:“对,没错,怪不得他们那段时间频繁找我们比试,原来包藏如此祸心。”
悲哀亦附和道:“其实,你们不说,我也感觉到了,那天断肠谷的比试,我总觉得那些外族高手似乎对我们各派的武功路数甚是了解,难道你们没有留意到么。”
孙承印和宗剑派的两位散人皆附和赞同。
悲愤听完失踪归来的众人的解释,加上自己的亲眼目睹,知道自己很可能确实误会了宗正,不禁面露愧色,“如此说来,倒是我们误会宗正少侠了,哎,他能如此以德报怨,实属难得,我等心中实在惭愧啊!”
悲苦则问道:“对了,不知那宗正少侠现下如何了?”
悲戚回复道:“说来惭愧,宗正少侠和一位少女以性命威胁我们迅速离开,我们便不得不依他,让他们二人置身危险之中。”
全涯似乎并不关心宗正和仙婕的死活,倒是问起了心中最大的疑惑:“几位皆是功夫了得之人,那外族高手虽然厉害,却怎么也不可能制服你们吧,况且苦极高僧乃是和悲清等几位佛门高手同行,就算那几个外族高手再厉害,你们总能逃脱一人,不是么?”
全涯的话激起了渠自成和苦极等人的深刻回忆,那是他们被四大尊者重伤的一幕
苦极解释:“老衲和悲戚、悲清、悲凉三位师侄不是被那些个外族高手所擒,而是被四个武功极其厉害的人所重伤,说来惭愧,我们师徒四人联手不到十招便重伤被擒,毫无还手余地,阿弥陀佛”
渠自成和无涯、余涯等人皆毫不避讳地回复道:“我等亦是被他们擒获的。”
“那四人当真如此厉害?”全涯有些难以置信,在他的心里,少林乃是泰山北斗,苦极神僧和悲清等大师的可谓武林之中难得的功夫高手,却联手不到十招被擒,实在难以置信,他不敢想象那是怎样的高手,难道比自己的师父还要厉害?
钱不苟眼神滞重地回复道:“出来之时,我们有近三十高手,遭遇那四大高手,却只战了几个回合便有一半人死去。”
悲痛作为一派掌门,听完本门失踪高僧所言,亦是大有所感,“想不到世间竟然有武功如此厉害之人,只可惜没有用在正途,只能遗祸众生。”
话说间,悲痛瞥见到了庄卫,总觉着面生,忽而记起迎接之时,此人亦在失踪高手之列,顿觉好奇,似乎武林各派有头有脸的人物中,从未有见过此人,不禁问道:“这位施主,各大派的高手,我都识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悲清上前解释道:“哦,师兄,他也从地牢中救出来的,姓庄名卫。”
悲痛把脸转向庄卫,复又问起道:“不知是何门何派之人?”
庄卫平淡答道:“在下无门无派,一游侠是也。”
悲痛见庄卫神态淡然,似觉有意隐瞒身份,不便告知,便没有再问。
悲痛道:“经此一战,我们各门各派都受到重创,各位在我少林歇息几日,待功力恢复后再行回去。”众人谢过悲痛。渠自成道:“如今局势,我们各派更应团结一致,共渡难关才是。”众人皆赞同。
第二百一十章 此情彼情终得清
经过近三天的救援和清理,忽必烈才将断肠谷的残局收拾完毕,随后便携着大军往邓州而去。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来到邓州大本营后,忽必烈这才算安心了一阵,随后,他很快便想起了未被救走的那些外族高手,他随同发思巴和刘秉忠来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准备会会这帮外族高手。
牢房皆由坚铁所筑,南罗星等六人双手双脚被铁链缚住,六人皆静坐地上,双目紧闭,即使忽必烈到来,六人仍旧不以为意。
忽必烈并未对这些人的神态感到一丝愠怒,而是平静地说道:“我知道,诸位都身怀绝技,武功卓绝,今日落得这般境地,心中自是难平。”说完望了望六人,试图找到六人中的突破口,因为,他很清楚,攻克了六人的心理平衡点,将这群高手收服为自己所用,对于今后的王图霸业定是助益颇多,抛去长远打算不说,就是他们身上的秘密也足够吸引自己去追问探索了。
然,六人对于忽必烈所言却是始终不以为意,或许他们还未准备好如何应对眼前这位蒙古贵族,或者说,这位未来真正的蒙古可汗。
而忽必烈也很清楚,面对这样的高手,动用私刑逼迫毫无助益,只有找到他们身上的弱点,而且是致命弱点,那才有希望撬开他们严实的心。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在聚贤阁做事?”忽必烈问道,
六人依旧爱搭不理,忽必烈便淡定地转身离去。
路上,发思巴询问忽必烈道:“大汗,您准备如何收服这帮外族高手?”
问及此处,不难看出,发思巴已经看穿了忽必烈的心思和用意,也似乎心中有了大抵的主意。
忽必烈很快便嗅出了这一问背后的深意,“愿闻国师高见!”他虚心请益道,
发思巴只提示道:“我想,或许和林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忽必烈心底沉思一番,顿悟国师所言深意,“国师高见,现如今邓州事务大定,本汗也该是时候率军进驻和林了。”言说之际,他深邃的眼望向高远的天际,那正是和林所在的方向。
话说,宗正和溪洁及土元尊者三人一路寻觅仙婕下落,终得线索。
恰在仙婕与黄本草谈说之际,一声马鸣打破了宁静,正是宗正和溪洁等人,他们跟随乌逸出现在仙倢面前。
仙婕首先见到的自然是心爱的正哥哥,不禁心下大为激动,强撑着站起喊道:“正哥哥,正哥哥”
宗正闻音飞快地跑了过去抱住仙婕,仙婕欣慰地倚在宗正肩上,眼里噙着泪水问道:“正哥哥,这些天你都去哪里了,我以为你不要仙儿了呢?”
宗正则苦笑道:“傻仙儿,我怎么会丢下你呢?”
远在一旁的溪洁看到二人亲密的样子,心下泛起丝丝醋意还有那么一丝微苦。
土元尊者自然看出了溪洁的心事,于是轻声咳嗽了两声,溪洁也知道土元尊者的意思。
宗正听到土元尊者的咳嗽声后便松脱仙婕向着众人说道:“仙儿,我来给你引荐一下。”
说着便拉着仙倢来到溪洁面前道:“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起的我的师姐,她叫溪洁,这次在聚贤阁,就是师姐救了你我性命。”
仙婕这才注意到原来正哥哥身边还跟着一位美女,定睛一看,不禁心底微怔,从眼前女子的脸庞,仙倢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种微妙的感觉难以言明,但是,她总觉着眼前这位女子曾经出现在自己的梦中,虽然在梦中只是短瞬间的一瞥,然而,当重新看到面前女子的刹那,梦境的那道幻影又仿若眼前。
这种震颤让仙婕忘记了自己要干什么,宗正不得不推了推仙婕,仙婕被宗正的轻推唤回了心神,这才意识到在恩人面前的失礼,随即便谢道:“溪洁师姐,你的大恩,我和正哥哥无以为报。”
溪洁是个极为聪明之人,她早就恢复了记忆,自然知道仙婕就是自己的亲妹子,眉宇间,溪洁能够辨认出她儿时的轮廓,只是,此时境地,溪洁真的无心相认,却也只是客气地眨眼问道:“师弟唤你仙儿,不知你的本名是什么?”
在恩人面前,自然无需遮掩,仙婕坦然回复道:“小女子复姓司徒,双名仙婕。”
话语间,宗正倒左右互换地看着溪洁和仙婕二人,嘴里一直在嘀咕着些什么,其实,不难看出,当仙婕和溪洁两人站在一起时,那种相似性的对比真的是不得不让一外人去怀疑她们是否是姐妹关系。
宗正复又仔细地看着仙婕,心下好奇道:“她的眉眼,轮廓怎会与师姐如此相像。”
仙婕见宗正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便问道:“正哥哥,你怎么了?”
宗正想要说出心中疑惑,却是自知初次见面,如此追问,总是不妥,便含蓄回道:“没,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和师姐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说着便望向溪洁,
溪洁只是淡淡一笑回应,并未过多言语。
随即,宗正便又拉着仙倢来到土元尊者面前介绍道:“这位是土元前辈。”
仙婕回想起当日聚贤阁大战的情形,很快便记起了这位老年少童模样的怪人,礼貌地向土元尊者点头行礼。
土元尊者亦回了一个礼。
宗正自然也注意到了仙婕身后站着的年轻男子,便问仙婕道:“这位是?”
仙婕走近黄本草,介绍道:“这位是黄本草,黄大夫,这一次就是他救了我,若不是黄大夫,只怕仙儿这回真的凶多吉少。”
宗正听此赶紧向黄本草跪谢道:“多谢黄大夫相救仙儿之恩。”
黄本草一脸平淡回道:“作为医者,救人性命本是应尽之责,无需如此客气,何况,仙婕姑娘她福大命大,公子请起。”说着便伸出两手摸索着要扶起宗正。
宗正大为疑惑,望向仙婕,仙婕则低声解释道:“黄大夫他,他眼睛瞎了”
宗正赶忙起身,挥动双手晃于黄本草呆滞的双目之前,终确定眼前这位善良的年轻大夫真的瞎了,不禁长叹一口气,满含可惜与愤懑,“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好人都偏偏受到了上天的惩罚,饱受磨难。”
抱怨之际,宗正也很快注意到仙婕脸色忽而变得苍白,一点血丝都看不到,好似身体无限孱弱,伸手拉住仙婕的手,却是冰寒至极,不免急切询问黄本草道:“黄大夫,仙儿脸色苍白,不知她现在伤势如何?”
黄本草回道:“仙婕姑娘受了阴寒之伤,要想恢复,恐尚需好些时日。”
宗正随即转身便抱起仙婕,口中说道:“仙儿,我们到里屋去,我为你运功疗伤。”
“不,正哥哥”仙婕用力挣扎着,
黄本草亦即刻伸手拦住道:“不可,你若为她运功疗伤只会害了她。”
宗正不明,疑问道:“这是为何?”
黄本草解释道:“强行运功疗伤只会加重对仙儿姑娘肺腑的伤害。”
话至此处,土元尊者亦上前对宗正说道:“这位黄大夫说的没错,仙婕姑娘乃是中了水元掌,中掌之人不仅肺腑受损,还会周身寒气游走,若是强行运功疗伤,反会害了她本人,宗正,还是让黄大夫慢慢治疗仙儿姑娘吧!”
仙婕躺在宗正怀里柔弱地说道:“正哥哥,还是放下我,让黄大夫慢慢用药调理我的身子吧!”
宗正满是柔情地望着怀中仙婕,一种不甘心却又无奈自责的心绪涌上心头,最终还是缓缓放下了仙婕,他很自责,很惶恐,他没有想到仙儿竟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或许,还有更大的损伤他还不知道。
土元尊者很快便注意到了黄本草,出于谨慎,随即追问黄本草道:“黄大夫,你既然知道运功疗伤之弊,你可是习武之人?”
黄本草听出了土元尊者的戒心,却也毫不遮掩,而是坦然回道:“实不相瞒,自幼随家父习得一点武功。”
土元尊者挥起手掌,地上一颗石子便朝黄本草而去,黄本草耳朵极灵,伸出手掌便轻松接住飞来的石子,他用力握紧,随即松开手掌,那颗坚石转眼便被捏成粉末。
宗正和仙婕皆心下大惊,二人从未想过,如此瞎了眼睛斯文淳朴的大夫竟然有如此深厚的内力。
而于溪洁和土元尊者而言,从一进门便已经感受到了黄本草的内力修为,故而,毫无惊讶之神色。
正待土元尊者意欲追问之际,仙婕忽地胸口一阵疼痛,呕出鲜血,晕厥过去。
事态紧急,宗正自然急切仙婕的性命,随即请求黄本草道:“黄大夫,救救仙儿。”
黄本草随即趴伏在地,摸索着贴住仙婕的手脉,“快,准备好柴火烧水,越快越好。”
宗正虽略懂医术,却也自知不及眼前这位大夫,看着仙婕奄奄一息,不敢耽搁,随即抱着仙婕放到床铺上,即刻准备柴火。
黄本草则习惯性地从袖中取出一包布袱,展开后取出银针,依着仙婕身体穴位,摸索着扎入几处关键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