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我可不是血蛮子
“呵呵,‘意欲’?那我能把你刚才的话录音,然后放到N站上公之于众,让大家知道有关部门已经到了惩戒‘思想犯’的程度了么。
一句‘你懂的’就能算‘意欲’?江总,我只能说你的措辞水平真的需要加强。这两个字可是奸党杀于谦用的二字冤,臭名昭著程度和三字狱‘莫须有’也不相伯仲了。”
冯见雄虽然是对着电话在说,但言谈之间,他的眉宇不由自主地森然拧起,音调有些阴冷。
“别,千万别!就几天时间,我们只是需要调查!调查完了会给你第一时间解封的,这不是永久性的!”江总态度恳切地说,甚至还不惜对冯见雄摊牌了一点内幕,
“你要相信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我也不瞒着你了,你对付的那个王教授好搞定,因为你的道歉把青华的集体责任洗白了,青华那边不给王教授支持,她个人是掀不起风浪的。
但是你非要在为青华开脱时,话里话外暗示网民们‘这个专著的课题本身媚上’,闹得现在几百万粉直接看见、各大门户跟进炒作,中央译制出版社就摘不干净了,你把它们得罪得更狠了。
我劝你还是别小看那些出版社,虽然它们的书没什么人看,但人家在宣传战线的地位高啊。宣传部门和总局都有他们那儿出去的人,扣你一个煽动友邦仇恨,破坏国际团结的大帽子,我们也没办法。
而且他们估计不会只找我这边的关系封你的号,说不定还会找你别的破绽来黑你。你如果不太检点,迟早被人抓住把柄——小冯,希望你理解,其实你得罪中央的出版社,还不如得罪青华大学呢,读书人好歹没权,只会跟你讲道理,讲道理你怕谁?结果你偏偏要去选择得罪那个讲权的……”
江总苦口婆心解释了半天,冯见雄静静地听着,虽然不爽,但还是选择了接受。
跟新浪闹掰没必要,冯见雄可以听出来,人家也确实是被逼的。
那就慢慢想别的办法吧。
……
冯见雄挂了电话,上网看了些别的相关新闻,以及与自己同名的百度贴吧——别奇怪,眼下度娘上已经有“冯见雄吧”这个吧了。
这才几个小时。
他被封了,但他在江湖上的名声却更大了。
那些本来上午还骂他软骨头的、或者是带节奏的人,看了他那句最后一语成谶的“遗言”,顿时就被力挺冯见雄的人湮没了。
网民本来就是喜欢阴谋论的,看到某人成了“烈士”,名声往往比出事儿之前还大。原先不追捧他的人,都围上来凑热闹以示自己不畏强权。
尤其是他在道歉博文上抄了文天祥的《正气歌》,很多人都把事情主动往“朝廷控制修史口径”这事儿上凑合着想。
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么。
如果新浪博客便是这个时代最后一代自媒体平台,那么冯见雄虽然赚了名声,但肯定还是损失更大一些。
但是他一点都不在乎。
因为他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形式的自媒体,只要名声和人望还在,平台载体并不是关键。
马上就要2009年了,各种层出不穷的新媒体创新,就在眼前。
再说了,他还有咨询公司,有其他的媒体事业,博客上的粉丝,真变不了多少现。
偶尔打个404的悲情牌,也不错吧。后世某些小说网站上,就有一小撮阴险的写手,自己写得订阅成绩下降了,不想被人说太监,就各种犯禁触雷被404,不但成功开了新坑,还能博取同情呢。(冯大炮:麻痹不要惹老子!看见了没!老子疯起地图炮来连自己一起喷,就问你怕不怕!)
然而他身边的马和纱却不知道这些,她听了冯见雄和江总的电话,还以为冯见雄蒙受了无法接受的损失,一下子就进入人生低潮了呢。
“雄哥你不要紧吧?没事儿的,不就是被人禁一会儿么,你还有那么多事业呢,在我眼里你永远是最成功的。”她摇晃着冯见雄的胳膊,劝道。
冯见雄被对方晃得回了神,淡然一笑反过来安慰:“没事儿,我根本不在乎这些。说不定等我年后开办《奇葩说》的时候,这次的被禁还能为我刷到更高的江湖地位呢。
从元首到卡斯特罗,哪个不得先挺着腰板上法庭,说几句‘历史将证明我无罪’?说句大逆不道的话,连政治犯都没当过,也好意思去当意见领袖?
当然,咱是实在人,没那么大心,戊戌六君子咱是不干的,当个索尔仁尼琴倒是本小利大。”
“噗嗤——”马和纱都不禁被冯见雄给逗笑了,“有你这么说自己的么!索尔仁尼琴可是露奸啊,不过看到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冯见雄立刻反驳:“谁说索尔仁尼琴是露奸?你这人啊,什么都好,就是读书少,听些老黄历就信了。”
马和纱歪着脑袋想了想:“诶?不是吗?索尔仁尼琴不是那个因为《古拉格群岛》在露西亚国内被404了,然后把书拿到西欧去发表,露国作协就把他开除了么。
然后西方阴谋势力就偏偏给他一个诺贝尔文学奖,奖励他‘在铁幕后的斗争’——我高中的时候,语文课老师讲到西方现代文学,就是这么教的,说他是带路的露奸。”
“扯!首先,索尔仁尼琴的《古拉格群岛》是拿了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才发表的,当时他拿奖不是凭这个作品。
其次,你知道的都是老黄历了,索尔仁尼琴去年已经被PU沙皇平反了,人家在露西亚都拿了最高文学奖项。PU沙皇都不说是露奸,还要黄露瞎操什么心?
最后,索尔仁尼琴这人其实是实事求是、逮谁喷谁。他在露西亚的时候,看到国内的不平,当然要喷。可是他流亡美国之后,一样喷民主政治的弊端。所以索尔仁尼琴这人就是个露西亚鲁迅而已,看到谁不好都要喷,左派右派一个都不放过。当这种一辈子战斗的大喷子有什么不好?
理性的人是对事不对人的,而是就事论事、实事求是。只有弱智的人,才会贴政治标签、非黑即白。这种弱智的人有个很明显的表现形式,就是看到有人吐槽某一派,他们就偏偏要说‘谁谁谁比你喷的这个人还辣鸡呢,如果要比烂,谁谁谁更烂’——
你说这种人是不是有病?谁要跟他比烂了?别人说当局有什么不好,就等于‘果粉’了?论证了‘前朝在这一点上比目前做得还差’,那么目前做的坏事就是对了?人家说‘维萨里奥诺维奇同志残暴’,他们不正面反驳,非要说一句‘元首更残暴’来转移注意力——对方说不定从头到尾提都没提过元首,简直是奇哉怪也。”
冯见雄说到最后几个字时的语气神态表情,活脱脱就是华夏乐坛汪半壁那句经典被鬼畜素材“这种人,那神经病啊!”的样子。
马和纱听得目瞪狗带,又颇觉津津有味。
冯见雄讲的比她高中里那个语文老师好多了。
看马和纱还有些没想明白的样子,冯见雄拍拍她的肩膀,善意地说:“今天心有点累了,就这样吧,我想早点儿休息。说不定睡一觉就想明白对策了,你也洗洗睡吧。”
冯见雄住的酒店套房挺宽敞,但浴室依然只有一个。这两天为了防止尴尬,他每次都是很绅士地让妹子优先,然后自己躲到书房里办点正事儿。
马和纱不想耽误冯见雄休息,也就没有再缠着他,自己去拿换洗衣服。
冯见雄趁妹子不在,回到书房点起一根雪茄提提神。
被有关部门算计的时候,最需要小心应对了。
看了一会儿书,翻了一会儿邮件,冯见雄听到居然有人在敲门。
酒店里,一般夜里是很少有人来打扰的,尤其是这种五星级酒店。不给客人房间打电话确认,那都是不会放访客上来的。
而且,每间房里都有“请打扫请勿打扰”的双面牌可以挂在门外侧的把手上,以告示酒店的服务员和保洁,所以工作人员也很少冒失。
只是冯见雄很注意影响,晚上从来没有挂过“请勿打扰”——他经验比较丰富,知道挂了“请勿打扰”的,都容易被人误会是有人在里面啪啪啪,所以一点都不许打断。
而他和马和纱只是机缘巧合住一套,就这么几天,晚上挂牌岂不是污了马和纱的名节。
他心中一动,谨慎地走到门口,并没有直接开门,而是问了外面的人来意:“谁?”
一边问,他一边透过猫眼往外看。走廊上只是两个女人,并没有什么拿着西瓜刀的**人。
这两个女人看上去美色也还过得去,不过并不是那种穿得袒胸露乳一下子就看得出是风尘女子的货色。
不过他的戒心依然没有放松。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门外的女人开口了:“请问是冯先生嘛?我们是南都的记者,听说了您博客被封的遭遇,想采访一下您可以么?”
冯见雄更加警觉了。
肯定是有人出卖了他的隐私信息,不然怎么有人能找得到这儿来?
而且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这种五星级酒店怎么会把访客放上来?
“不对,如果她们知道我在这儿,倒是不奇怪的。花点本钱,在我旁边也租一间房间就能上到这层楼了。”冯见雄脑筋一转,觉得自己已经猜到了对方是怎么上来的了。
他把套房的门链子挂在锁上,然后把门打开了一条缝。
“我没有预约过记者,如果你们有什么问题,就在这里问。”
他开门是为了表示自己不心虚,没有在和妹子啪啪啪——如果好几分钟再来开门,很容易被人捕风捉影乱说闲话。现在几秒钟就开了,还看得出他衣冠楚楚,就没人可以陷害他了。
第69章 岿然不动
“冯先生,为什么要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呢?我们是真心很崇拜你这样敢说真话的人,才主动要求飞来京城采访你的。您是不是不相信我们的身份?我们可以给你看记者证和机票。
而且我们保证没有携带任何录音偷拍设备,你可以检查的。就站在这儿,万一有人路过看到也不太好吧。”
为首的那个“女记者”看起来言辞恳切,而且态度也不是那种妖媚的样子。
冯见雄想了想,让她们稍等几秒,然后飞快地偷偷转身,从玄关的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随身携带的乳胶手套,然后暗暗戴上——作为一个阴险大律师,他是走到哪儿都会随着带着这种乳胶手套的,为的就是有必要的时候防止留下指纹。
乳胶手套微微有些白色,但主要还是半透明的。
他拿过那个“女记者”的证件,粗看起来没什么问题,长发那个名字叫岳爱莉,齐肩短发那个叫麻里奈。
既然真是记者,放进来聊几句也没什么,冯见雄眼下正需要额外的发生渠道呢,只要对方不要录他的音、断章取义,他就是不怕的。
他住的是套房,卧室和浴室在里面,外面门口是客厅,把里面的门关上,也不会影响到马和纱。
“那你们进来吧。”冯见雄回身先把卧室的门关了,然后才把门锁上的链子取掉,把两个美女让了进来。
他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岳爱莉也循序渐进地先随口问了几个问题,麻里奈则在旁边记录:
主要是问冯见雄,他作为一个法学生,怎么会想到查阅最新的历史学研究成果、并且研读的。
毕竟,冯见雄逮住常开申事件并且借题发挥、博取曝光的过程,实在是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事实上,如果冯见雄不是重生者,不是知道常开申这事儿后世闹得挺知名,他也不可能逮住。
看岳爱莉的关注点还比较犀利,确实像是挖爆料的人该有的风格,冯见雄的戒心更加放松了一些,稍微解释了几句,为自己圆谎。
这个问题,其实哪怕岳爱莉不提起,他也是会主动把话题往那边引的——事实上这也是他愿意把岳爱莉放进来面谈的主要原因。因为常开申事件中冯见雄最大的破绽就是动机,如果不解释清楚,很容易被人攻击成“收了境外某些基金会的黑钱”。
作为一个喷子,证明自己是自带干粮的,而不是美分,对于一辈子的公信力很重要。
氛围渐渐融洽,岳爱莉的提问也跟家敏感起来,冯见雄渐渐有些戒心,并不会每个都回答。
“啊,对不起,冯先生一定是有顾忌吧。刚才我们说了,绝对不会录音和偷拍的,所以请您务必畅所欲言。”岳爱莉问了一会儿,像是“恍然大悟”一样自以为找到了问题的症结所在,表情变得更加诚恳起来。
“这样吧,冯先生你搜我们身好了,我们是真的崇拜你才接这个差的,请务必不要怀疑我们。”
岳爱莉说这话的时候,麻里奈已经把两人的小坤包都翻了过来倒空了给冯见雄看。
两个女生进屋的时候就已经把外套脱了,如今更是顺手就把毛衣也脱了(12月冬天,所以有毛衣),只穿着圆领保暖内衣。
岳爱莉顺手就拉着冯见雄的胳膊,往自己腰上搂,似乎是让他摸自己紧绷的牛仔裤口袋,证明里面什么都没有。
麻里奈穿的是黑丝加长裙,没什么可摸的,所以她只是把裙子掀起来,展示自己裙子里什么都没藏。
冯见雄警觉心大作,他被手上的柔软滑腻触感一激,脑子的反应速度也骤然提升了一瞬,终于灵光一闪,想起刚才看那两人的证件时,有什么破绽了:
“这两人的记者证照片和真人太像了!比大多数人的证件照都要漂亮!”
按说照片漂亮一些并不是什么破绽,可证件照是不许化浓妆,也不许作出那些不够端庄的妩媚表情的。
所以,大多数人,哪怕是素颜都可以算美女的“真.美女”,证件照大多数也是比真人丑的。
可是这两人却不是!
很有可能是假的。
就在冯见雄心思急转的这几秒里,岳爱莉却只看到他一时的呆滞,还以为他把持不住了,暗暗得意自己得手,然后顺势就把冯见雄的左手牵引着,放到自己的胸脯上摁着。
麻里奈也捉住冯见雄另一只手,夹到自己的大腿内侧。
“你们是什么人?快给我滚!”
冯见雄一跃而起,也不顾正推着对方的胸和大腿,直接把两个女人往外推。
听到这边的动静时,走廊上也终于发动了,外面噼噼啪啪一阵脚步声,几个没穿制服的男人围住了门口。
冯见雄刚刚开门把女人推出去,门口一个壮汉就顶住了门缝,然后另一个壮汉伸手进来把冯见雄的手腕控制住。
冯见雄身平最看不起武力兽,所以当然是没有武力值的。他也没有反抗,只是冷冷地问:“你们想干什么?堂堂京城,五星级酒店里,居然还有黑邦。”
“抓女票!接群众举报这里有人女票女昌!”为首的壮汉喝道。
“哈哈哈哈,笑话!你见过穿着衣服女票女昌的!”冯见雄这时反而不怕了,傲然反驳,“再说了,你说抓女票就抓女票?别以为我不懂法——把你们的证件给我看看,不然我投诉你们违规执法!”
对面那壮汉气息一矮,也只能把证件掏出来,免得留下把柄。因为冯见雄没有武力抵抗的意思,他们也就松开了他的手。
就在冯见雄和壮汉僵持的时候,岳爱莉终于发难了:“警官同志我们交代——他刚才已经对我们又摸又亲又脱,是听到门口有声音怕暴露才把我们推出来的。我们都交代了,能不能对我们从轻处理呀。”
冯见雄冷眼看去,岳爱莉和麻里奈还真是专业呀,居然就在这么十几秒的时间里,把自己又弄得更加衣衫不整了一些,类似BRA都露了出来,麻里奈的黑丝也自行扯破了,裙子更是不知去向,直接就能看到**。
“你们是哪儿的?交代清楚说不定能从轻!”壮汉面露得意,也不看冯见雄了,只管装模作样审问岳爱莉她们。
“我们是天上阴间的服务员,今天主动来这里揽客,刚才跟这位客人谈妥了,他说他喜欢制服诱惑,我们就来了。”
冯见雄丝毫不怵地冷笑:“呵呵,你们刚才可是有记者证的——POLICE同志,我举报她们伪造证件,冒充记者来采访我!”
“谁说我们有记者证的?”岳爱莉得意地反唇相讥。
那为首的壮汉一个眼色,手下立刻有人搜了那两个女人的身和包包,然后对头目点点头:“报告,没有证件。”
冯见雄冷眼看着,要是到这一刻还不知道这是仙人跳,那就太弱智了。
“那随你们便了,抓女票女昌需要哪些证据要件,我是学法的,肯定比你们还专业——别说我没操这两只贱婢,连前戏……呵呵,你能逮到证据就算我输!我看你们是见我没上钩,狗急跳墙了吧!”
冯见雄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那个半透明的乳胶手套除了下来,晃了一晃。
壮汉这才注意到这些细节,心说这次真是遇到硬点子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这么坐怀不乱。上风已经派曲线找了天上阴间的上等好货来配合演戏,居然都不上钩。
要知道,上等好货可都不是庸脂俗粉,不是上来就挨炮的,人家演制服诱惑的端庄程度,一点都不比真正的高端知性女白领差。
没想到啊,这招对付其他不和谐分子中的好色之徒屡试不爽的办法,到了冯见雄头上居然失效了。
要是今天在这儿的是血蛮子,甚至都不用女方主动勾搭,对方就真女票了。
现在闹成这样,有些下不来台。
就在场面一度尴尬的时候,岳爱莉敏锐地爆了一句猛料:“同志,我刚才听到里间有洗澡的声音,而且他把卧室门关得很严,他说等里面的洗好了他要一起玩三飞!”
“真的?进去搜!”壮汉嘴里这么说,却没有马上动手,显然有些心虚。
冯见雄本来脾气还挺好的,一副俯视看笑话的样子,此刻却终于暴走发难了:
“放肆!里面的住客是正儿八经登记过的,是我学妹!这世上有在酒店入住登记好几天的女支女?你们敢骚扰她,我告你们擅闯性骚扰,告到丢了这层狗皮为止你信不信?这辈子你们能再吃到一口狗粮就算我输!”
那壮汉气势也是一窒,没敢立刻造次,先让人去总台拿着证件调查入住信息,一边妥协地说:
“我们可没擅闯骚扰,这位同志请你说话注意一点!我们只是让里面的人配合调查,她可以自己穿好衣服出来,跟我们去一趟派出所——根据《治安****法》,我们有权因为你们可疑,就审查24小时。这是法律赋予我们的权利,不需要前提条件,请你们不要反抗!”
冯见雄怕马和纱被人看光,只能先一步回屋,确认对方已经洗好了。
马和纱其实已经穿戴得整整齐齐,在门口听了一会儿了,一副瑟瑟发抖的样子。
冯见雄叹了口气,安抚地说:“不好意思,你应该是被我连累了,可能得一起走一趟,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被人欺负的。”
“雄哥我不怕,我相信你。”马和纱点点头。
冯见雄调整了一下心态,回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声:“还想带女人走,你们看起来很不专业啊——去叫两个女警过来专车看押,到时候我自然会开门。我劝你们执法过程中不要被我抓住任何把柄,谁敢揍我一拳我就敢躺着儿,然后立刻把医生和记者都弄来,一边验伤一边直播!看看谁扛得住刑讯逼供!”
说完他就砰地关上卧室门,先打了两个有备无患的电话。
对方居然拿他毫无办法,只能暂时接受这个状态。
第70章 你对证据学一无所知
要求派出女警的电话,是冯见雄自己打的110。
然后,等女警出警的这几分钟里,冯见雄又仓促打了两个电话,以便有备无患——包括通知某些人,如果一会儿他的手机被收缴了(具体表现就是打冯见雄的号码没有人接的话),就立刻请个私立医院有法医执照的,以及记者到某处堵门候着。
同时,冯见雄还脱光了上衣,让马和纱给自己拍了一堆照片——照片文件上都有显示拍摄时间,并且确保可以证明这些文件都是原始数据、没有被P过。
废句题外话,很多小白不太了解怎么看数码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文件是否是相机直接生成的原文件,还是被P过的——事实上再电脑里右键点开某一张照片文件,看“属性”-“详细信息”。
这里面是可以看到“来源”这一栏里有“作者、拍摄日期、程序名称、获取日期”这些字段的。如果“拍摄日期”和文件在文件夹里显示的“修改日期”完全重合,那么基本可以证明这张照片是原文件,没P过。
有些相机还带型号信息,比如一些贵的、专业的单反,拍出来的照片里,“作者”这一栏是有内容的,来源不明的相机或者杂牌手机,这个格子是空着的,带美颜功能的相机法律上来说也是不许打牌子字段的,否则属于违法。被P过后的图片这个位置也会被刷掉。
作为专业的律师,这种数码图像方面的证据学基本功,那是肯定要扎实的,否则在如今这个数字时代还打个屁的官司啊,出道第一个官司说不定就被人干了。
拍完后,冯见雄立刻用电子邮件发送给好几个朋友的邮箱。
对付警方并且反诉刑讯时,这是最好的反击证据。
也就是证明“我在进有关部门之前,身上的健康状况是如何如何的。如果出来的时候身上多出任何一点伤痕,那么就可以推定是羁押人员干的”,可以投诉对方。
当然,拍完照之后,冯见雄并不会傻到直接拿这些话恐吓对方。
因为如果他先把底牌泄了,对方完全可以改用金卤灯照他24小时、还强迫撑开他眼皮不让睡觉之类的手段。
或者拿什么电极刺激他某些比较敏感的部位啦,金鸡独立吊起来啦,消防栓给他冲凉啦……
现代科技和医学水平下,专业人士想让受害人验不出伤,太容易了。
那些**洗死**喝死的,就是前车之鉴。
冯见雄这种老江湖,当然不会傻到直接把底牌泄了、然后让对方放肆地用高科技对付他。
正确的做法,是先闷声吃点亏,宁可稍微挨几下拳打脚踢,身上弄点淤青、可以验出来的软组织挫伤。然后这时才拿自己进来之前拍过照、留过别的证这种话来恐吓对方,和对方达成一种“你现在收手,那我报复的时候下手就轻点儿”的相互挤兑制衡。
冯见雄本来还想给马和纱也拍一些的,不过想到给妹子拍只穿内衣的**相片,貌似有些不太尊重,也就罢手了。
他转念一想,人家要对付的是他,怎么可能对马和纱动手呢?
何况马和纱是良家。退一万步说,就算对方石锤他和马和纱上过床,那也和女票女昌没有任何关联——冯见雄本来就未婚,最多是有两个女朋友或者情人。另一个未婚少女仰慕他,愿意再给他做情人,也是完全合法的。
这世上除了湾湾地区和南棒国,难道还能在《刑法》里找出“通奸罪”来不成?(现在也没了,南棒刑法2015年2月修改时去掉了通奸罪,事实上从2000年之后就没有事实上因为通奸罪给人判过刑。毕竟南棒的社会现实也不比我们干净。)
对方如果非要拿马和纱来说事儿,效果无非是炒作起来之后,可以对冯见雄的名声造成一些污秽罢了。
毕竟就和血蛮子案一个道理,对于那种有钱有势的人来说,哪怕女票女昌被抓拘留半个月,其实本身没什么影响的。民间人士又不走仕途,不在乎政审污点。但血蛮子出了事儿之后,最大的影响其实就是他的名望更臭了。(注:强调一下,血蛮子是真的女票了,所以不是冤枉他的。冯见雄没女票,只是没有更出名的例子,所以拿这个举例一下。)
当然,马和纱作为女方,恐怕名声的损害会更大。
这是冯见雄不愿意看到的,他一直不想自己身边的女性朋友因为自己受到伤害,哪怕他并没有想过潜对方或者勾引对方。
……
回复完电话、发完邮件留完证,眼看对方的人就要到了。
冯见雄最后扫了一眼自己手机上的未接来电和未读短信,居然看到一条田海茉的来电记录。
应该是刚才马和纱还在洗澡、冯见雄在外面应付警察的时候打进来的。
冯见雄借着最后这点时间,给田海茉回拨了一个号码:“茉茉?怎么了?我遇到点麻烦,不是很急就晚点儿说吧。”
然而电话另一头田海茉的声音听起来很急切,也难得地对冯见雄生了点气:“你是不是和纱纱在一起了!你们这样搞现在公司的品牌形象影响很大啊!你说你要找情人我也没怎么怪你,但你能不能低调一点!”
冯见雄有些焦躁,回复道:“你……茉茉你这说的都是哪跟哪!我冯见雄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么!我跟纱纱最近一起的行程确实比较多,但你还不了解我的操守么?我这个人对自己没走心的女生,向来是‘不主动、偶尔拒绝、不负责’的。”
“你还怪我,是你的事情出的太突然了!”田海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焦躁,“你有空还是自己去网上看看吧。我还是那句话你玩女人我都……但你首先不要对自己人藏着掖着,其次不要对公众招摇过市。你倒好,该坦白的不坦白,该低调的不低调……”
冯见雄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相信田海茉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所以耐着性子先接受了批评,用最快的速度搞清楚了目前遇到的新问题。
田海茉立刻给他发过来一个链接,冯见雄点进去之后,看见居然是一条今天刚刚披露出来的花边新闻。
内容么,无非是“新生代纪录片投资人潜规则女学生强行加戏”。
冯见雄很是震惊,再往下看时,发现有两张照片配图。
图上可以看得出来冯见雄的侧脸,虽然角度有些从后往前拍,不太看得清。但照片上另一个主角马和纱却是45度斜向的正面出镜,五官非常清晰。
照片中的马和纱,居然是只裹着一件浴巾,露出了大片大片玉瓷一样雪白的肌肤。
冯见雄居然一时之间没想明白这是什么时候留下的照片,第一反应还以为是别人P的。
几秒种后,还是他身后的马和纱压抑地惊呼了一声:“啊……这……这不是去年年底的时候,你飞到LZ找我和慧姐聊‘舌尖体’思路的时候么?怎么……怎么会被人拍到的?”
冯见雄这才想起来,当时正是央视的《舌尖上的华夏》在拍片,他到剧组探班,跟丁理慧聊些正事儿,关于怎么“写好舌尖体才能更好的利用弹幕视频网这种载体带节奏”的问题。
马和纱当时也是心急,不拿冯见雄当外人,所以裹着浴巾就给他开门了。没想到酒店里也那么不安全,居然当时就被人偷拍了。
“居然当时就有狗仔盯上我了?盯我有什么用?当时我很低调哪来的仇家?不对,可能是因为纱纱太漂亮了,所以那个狗仔盯上的是纱纱!拍了之后暂时没用到,就先囤起来了。”
冯见雄心念电转,觉得自己已经想明白了问题。
在传媒界,囤积那些还未走红、但是有潜力的美女的早期照片,几乎是半专业狗仔们的行规了。
比如去南棒看看,凡是那些去了S-M,YG之类娱乐经纪公司当练习生的女生,只要通过练习选拔,就已经会被狗仔们“有备无患”地偷拍了——万一人家将来和少女时代一样红了,这些照片可就值钱了呐。
已经成名已久的人哪能这么容易被拍到?当狗仔,在实力不济的时候,也是只有勤能补拙,靠“风险投资”拍一些目前还不怎么难的人的。
冯见雄压根儿没时间想明白那么多问题,外满的第二波警力也已经到了,是两个女性,是专程来请马和纱一起去接受调查的。
冯见雄这次没有反抗,也没有先说狠话,而是乖乖地和马和纱,以及岳爱莉、麻里奈一起被带走了。
他知道岳爱莉那边对他有利的证据,进去了之后肯定是会消失的。
自己如果有录音,说不定也会被消失,所以这种他被人找上门来的场合,冯见雄也都是不录音的,录了也没用,因为刚才他被人控制的时候已经搜过身了,就算录了肯定也是当时就被毁灭了——这招是给上门找别人时用的,得确保可以把东西留下来才有价值。
不过他问心无愧,在岳爱莉那边什么罪证都没留下,他倒也不在乎对方的攀咬。
坐在警车上,冯见雄还在那儿想别的事情:“那狗仔应该是去年央视剧组的某个成员,可惜现有证据还不足以推断出是谁。对方应该是捏着照片作为‘风投’,想等纱纱火了再卖高价。
但是,对方应该也是因为央媒体制内的人,圈子里认识的人面比较广,知道我最近得罪了中央译制出版社和某些有关部门的宣传口径,所以敏锐地发现这些照片可以提前卖个好价钱……嘛蛋,老子出来就把这厮挖出来……”
第71章 有话就喷
20个小时后(也就是24小时的无理由羁押期限即将届满)。
冯见雄有些憔悴。
个种细节因为不够和谐,所以就不写明了。实在有兴趣的人,以后可以亲自犯点事儿,去切身体验一下。
总而言之,鉴于冯见雄高超的谈话应对技巧、带节奏和反心理战的素质,他巧妙地回避掉了绝大多数高科技手段,只是避重就轻地没吃没睡而已。
无伤大雅。
当然,因为他巧妙的挑衅,眼角眉梢留下了几处淤青,身上也多了点若有若无的伤痕——如果在非专业人士眼里看来,把这些痕迹解释为自己走路不小心磕磕碰碰,或者是被“扭送”的时候挣扎导致,也是完全说得过去的。
“说,你到底跟那个岳爱莉是怎么谈拢价钱的,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坐在讯问桌前的同志也已经没什么耐心了,这个问题已经不知道问了多少遍,看来只是耗时间例行公事。
他们得到的交代,应该是“无则加勉”:就算逮不住冯见雄什么把柄,也给他个不和谐的教训,让他以后做人收敛点。
所以哪怕明知问不出东西,用这种敲打持续折磨一下对方的精神,也算是聊胜于无吧。
冯见雄轻蔑地交代:“说了多少次了,老子跟她们根本不认识,她们自称是记者要采访我,还给我看了证——当然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找不到证了,找到证也只是假证,还能说成是我喜欢玩COS制服诱惑。但是你们没证据,省省力气吧。”
对方无奈,继续例行公事反复问下一个问题:“那你跟那个马和纱有什么不正当男女关系?就在昨天,网上还爆出一些旧闻,说你在借壳投资某部央视纪录片的时候,潜规则玩弄女性换取她们有机会出镜,你有什么想说的么?”
“呵呵,子虚乌有。”冯见雄笑得更加轻蔑,但言辞依然是滴水不漏,“首先,我投资跟她出镜没有任何关系;其次,那天我确实夜里探班了,但是是跟人讨论艺术创作的事情,有问题么?娱乐圈里那么多深夜聊剧本的,你们是不是一个个都要抓起来?知不知道娱乐圈的人都很忙的,白天要拍戏,加班,不到深夜哪来的时间聊剧本?”
“聊剧本?谈艺术创作手法?呵呵,冯先生,你在挑衅我们么!你觉得这种鬼话会有人信?你半夜找到一个裹着浴巾开门的美女,聊艺术创作手法?”讯问者气极反笑,“好,我们退一步说,那这次你来京城,为什么和这位马和纱小姐住在一起,难道这次还是聊艺术创作么。”
“哈哈哈哈,这是你们管的事儿么?爱怎么住宿是个人私事,犯了什么法?我完全有资格不回答这个问题!”面对质问,冯见雄先是夷然不惧地正面怼了一句原则性的话,然后才话锋一转,
“但是,为了马学妹的名声,我破例多赏赐你们两句原因!首先,她之所以跟着我,只是因为她最近有一起官司在起诉,她是被侵权一方,因为出不起律师费,所以委托了本校的法律援助中心提供免费代理,而我至今还是金陵师大法援中心的工作人员,帮本校学妹伸张正义有什么问题么?我来京城是临时受到邀请,把她一个人留在武昌我不放心,这完全是正常的。
其次,住宿问题,最开始是青华大学坚持要请客的,而且待遇标准还很高。马学妹心地淳朴,不好意思让对方多破费,所以和我住了一套套间——如果当时就是自掏腰包自选酒店,她完全会和在武昌的时候一样,和我分开住的,这点你们可以去调取武昌那边的酒店住宿记录。
最后,这个套间的规格你们应该比我清楚,又不止一个房间,也不止一张床,非要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苟且,只能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讯问者终于决定彻底放弃了。
这个冯见雄完全是滴水不漏。
对他不利的或者有利的录音,也都没有。
连岳爱莉、麻里奈的衣服上黑丝上,也甚至找不到一个冯见雄的指纹,更不用说体液了。他压根儿就连碰都没碰那两个高级女支女。
不过随后复盘一下,大家也都觉得这是很正常的。
岳爱莉和麻里奈,在天上阴间虽然不算是顶级头牌,但也是二线的高级鸡了。形象好气质佳,平时不显露床技时完全容易被人误认为知性美貌女白领。
可是,跟马和纱一比,这俩货的姿色就被完爆八条街了;而且本来不明显的风尘味,也顿时浓烈得跟火葬场里夺炉而逃出来的一样。
设局的人,预先调查工作做得有问题啊,太粗糙了。
哪怕仅仅是因为审美,冯见雄不碰那俩货也是很正常的。
……
冯见雄把口供问题完美的应付了过去,看看距离超期羁押的期限也差不多了,决定开始反击。
按照他本来的计划,是可以少吃一点皮肉之苦的——言语上不留把柄地恰当激怒对方几句,被揍几拳出点青,就应该拿出“我进来之前全部拍过照”这个筹码威慑对方了。
可是,因为临时得知马和纱也被人算计了,冯见雄只能忍辱负重多挨一些揍,加重自己手上的筹码。
其实那些粗鄙之人会不会揍他,完全是冯见雄可以控制的,事实上如今文明执法的还是主流,大多数人哪怕是受上风之托,也不会轻易动手留下把柄。
只可惜以冯见雄的嘴炮功力,在不违法也不激怒公众的前提下,用言语恰到好处地激怒几头无脑的武力兽,简直是玩弄于鼓掌之中。所以哪怕是平时能忍住不揍人的,到了冯见雄这边也会忍不住的。
不过,利用自己卓绝无双的口才技能,来骗取别人揍他,冯见雄的这种做派,也算是犯贱得够可以了。
“呵呵,呵呵呵呵。这就放弃了?貌似还有一个多小时才要放我呢。我一个人应付你们都没玩够,你们三班倒的居然累了。”冯见雄见时机成熟,挑衅地纵声大笑起来。
“我擦,你小子特么还嫌没吃够苦头是不?”对面的讯问者被激怒了,暴走之前还不忘先关闭了录音录像。
一般来说,在讯问的休息时间,对嫌疑人进行深入细致的政治教育工作时,都是要不小心关掉录音录像的。
“哈哈哈哈,我进来之前,给自己拍过全套照片。而且是品牌机,各项文件拍摄时间、原文件标识都是全套的——而且已经群发邮件给我好几个朋友了。”冯见雄一改常态,纵声猖狂大笑,原本的颓废神态也一扫而空,
“我劝你们打听打听,2007年国际大专辩论赛冠军、一年就能读完研究生的金陵师大法学院头号王牌,代表法援中心出庭胜诉记录有多少——弄明白了,再想动我就试试。刚才我没阻止你们,那是看猴戏,现在就凭这几个伤痕,老子闹大了扒了你们所有人的狗皮都不是问题,信不信由你!”
冯见雄语速飞快地喷完了这段威慑的话,蔑视地看着对方。
本来拿着橡胶棍的手,顿时就松了。
当班的俩人对视一眼,真的被唬住了,眼神交流了一下,派了一个人去请示小领导。
毕竟华夏还是文明的法治国家嘛,又不是军警当道的非洲黑叔叔独裁国家。
在国内,刑事方面的警方,最怕的就是被律师反咬刑讯了。
这是文明对武力兽的胜利。
不一会儿,昨晚带队把冯见雄弄回来的那个壮汉负责人就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那壮汉还有点妥协的意思,但话语并不软弱:“行啊,居然威胁我们?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自己心里没点逼数?”
冯见雄也不废话:“少废话,要保住这张皮,自己掌嘴先,我再跟你谈条件。”
对方气极反笑:“你觉得可能么?你们这种讼棍,最擅长的就是说话不算话,就算现在你答应了,把你放出去之后你继续投诉我们,还不是一个下场?既然如此,揍都揍了,不如揍你个痛快,咱再丢这个身份也不迟——
老子也不是吓大的,当初是咱一时不查被你算计了,不过你想靠这点把柄把咱一队人都扒了皮,那也是不现实的。我自己带的队,我躲不过去也就是了,其他的人最多再牵连一个,再剩下的都是不知情的。
两个人开除公职,换你这种奸毒讼棍被打得一年半载生活不能自理,也够本了。反正揍到现在这个程度也是开除,揍到你生活不能自理也是开除,不如再揍满你一个半小时——别构成刑法上的重伤鉴定就行。”
“看来果然不能小看这些家伙,在京城能当到一个普通的警察小头目,都是挺懂法的。”冯见雄心中暗忖,心说要不是哥对于这种互相威慑的交易很熟络,换个普通的讼棍,此刻还真就骑虎难下了。
冯见雄叹了口气:“你既然那么想被开除公职,那咱舍揍陪君子好了。本来我还是有办法互相取信、确保说了不追究你就不追究你的,可惜看起来你不感兴趣。”
对方当然不想被开除公职,刚才的话只是为了显示自己也有“狗急跳墙”的资本罢了。
“有屁就放!”
第72章 同舟共济
“如果你们坚持揍个够本,那我也只好出去之后就直奔北大司法鉴定中心,找孙冬冬教授的门徒帮我出头了。
这个事儿虽然不是青华系的人陷害我,但我出事前毕竟跟青华有些接触。以青华北大几十年互黑的脾性,孙叫兽的门徒很乐意帮我做全套的。”
“如果你们愿意收手跟我合作,帮我买好明天就离开京城的机票,再帮我联系不留记录的私立医院就医。那我可以选择直接回武昌,我还忙着打官司呢。
你们也可以派人跟着我,全程监视我有没有去验伤——以现在这点伤情,你们盯着我最多一星期,快的话四五天,只要我肯配合治疗,就绝对验不出伤了。那样,事情就算一笔勾销。”
冯见雄一个棒槌一个枣儿地,很诚恳地说出了自己的方案。
“我怎么知道你出去之后会不会配合治疗,万一你前脚离开了后脚就坚持出卖我们呢?”带队的壮汉依然有些不放心。
冯见雄云淡风轻地说:“你们只能选择相信——要不你就直接做好被开除公职的心理准备。反正我是觉得,冤有头债有主,你们不过是被人提线的木偶和刀子,人要报仇,至少也要找人报仇,找工具有什么用?
你被人用刀子砍伤了,你回头把那把刀折断了能出气?就算把刀丢回炼钢炉里炼化得渣都不剩也不解气啊。而且,我愿意放过你们,是有条件的,你得尽快帮我打听到一些消息,或者说出卖一个线人。”
对方琢磨了一番,觉得冯见雄说的确实有理。
他已经了解过冯见雄的来历和战绩的,人家的命确实比他们这种蝼蚁贵重好多倍。
正当心理战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冯见雄又恰到好处地加上了最后一颗筹码。
“史队,我相信你也是明白人,就最后跟你打开天窗说句亮话——我不知道你原先对付过多少舆论界不和谐的人,但我敢说我跟他们完全不一样。
他们只是耍嘴皮子吃饭的读书人,而我是‘跨圈型成功人士”。不光吃卖笔的饭,还吃法律的饭。那种纯文人进一次局子就被吓住了,噤若寒蝉一副怂逼样。所以他们如果被你虐了,肯定是要找你报仇的,因为他们觉得自己这辈子都不会再二进宫三进宫了,他们在‘是否出卖过条子’这点上,不需要任何名声。
但是我不一样啊,我是做好了思想准备,下半辈子要‘有空常来玩’的,今天我跟你说的这番话,你完全可以录音么。虽然即使我出卖了你,这番话也不能作为法律证据给你免罪,但你至少可以拿了它在小圈子里散播,证明我冯某人是个‘出了门就不认人’的说话不算小人——这样的话,下次我再因为别的事情进宫,那些讯问我的人还会手下留情么?我不会拿自己下半辈子某个经常要来玩的场子的声望,去开无谓的玩笑吧?”
听完这话,那壮汉眼前顿时一亮,100%相信了冯见雄。
对啊!咱原先整的都是没遇到拳头嘴炮吹得山响、挨揍之后立刻悔过的菜逼啊!无论是血蛮子还是那些《新京报》收黑钱诽谤中联重科的辣鸡。
谁能跟冯见雄这种挨了打照样谈笑风生、而且做好了这辈子要常来玩的厚脸皮常客相比?
既然冯见雄有这种觉悟,那是肯定不会达成秘密协议并且被录音之后,依然出卖他们了。
他们这些人犯不着让冯见雄用圈内的名声去报复嘛。
“啪啪啪——”那壮汉带头装模作样地鼓了几下掌,“果然是个属刺猬的,冯先生,我算是看明白你怎么混出来的了,够胆!那咱就成交吧,你想知道些什么?是谁指使我们动手的?这个其实我不怕说的,说了你也报不了仇。
反正不是那些出版社或者大学的人的意思,而是有上面的人觉得你不和谐,要敲打敲打。比对付血蛮子的级别是只高不低的——你应该觉得荣幸,至少你可以被那些对付金融界投资大佬的人,用同等的重视程度来对付了。”
“这有啥荣幸的,我也是‘知名风险投资人’了好吧,血蛮子那种成就,对我来说迟早不算啥。”冯见雄随口吐槽了两句,“少废话了,第一,凡是昨天动手揍过我的,一个个挨个儿站到这儿来,自己扇自己三个耳光,要我亲自动手也行。揍完了,这个面子就算过去了。
其次,我要知道网上曝光我去年和马和纱的照片的人,是谁动的手——手段我不管你,相信你有本事顺藤摸瓜逆向把那家伙出卖出来。”
“这我怎么可能知道!我只是个被指挥的,跟另一路对付你的人是两条线,我都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壮汉立刻反驳,不过他言下之意居然倒是对‘让那些昨天动手揍过冯见雄的人,挨个儿上前自扇三个耳光赔罪’这个附带条件默许了,一点都没打算讨价还价。
冯见雄不为所动:“你肯定有办法——首先我可以知道,出卖我的狗崽,肯定是去年央视剧组中的某个人,其次,这事儿肯定是狗仔主动找上中央译制出版社中的某个人,把他手上有猛料的消息捅出来的。否则宣传部门的人连着世上存在这么一个素材都不知道,怎么可能主动?
所以,那个人其实没那么难找,最多是‘你上司在另一条线的下属’就能知道的事儿,花点精力你肯定能挖出来——史队,我不相信你一个能执行这种帮宣传部门排忧解难任务的小警头,会是你表面上体现的那么点能量。”
“我想想办法吧。”那壮汉踌躇了一会儿,算是屈服了。
冯见雄笑了:“我也是为你们好,没想报复牵连过广。只打断一条狗腿子,而不打主人,也是让人忌惮我罢了——以后谁要是敢当狗腿子对付我,我杀不了人,还打不断狗腿么?”
买卖谈成,壮汉换了一副严厉的表情,厉声问了身边的人:“从昨天到今天,是谁动手的?真特么没定性,这就被人激怒了,活该你们出事,还差点牵连到老子!”
他这番话,倒也不是推卸责任,而是有身份有脑子的人,是很冷静的,不会轻易动手——就算史队内心当时也想把冯见雄撕碎,他也不会粗鄙到用拳脚,而是上高科技手段。
所以从这层来说,那些动拳脚的下属,确实是坑了他。
没多久,就有三个小喽啰被带了过来。
“想保住皮子就自己扇,要不等着开除也行,咱陪你们硬骨头。”史队说得还很有风度,完全维持住了手下人的忠心。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九连击过后,三个脸颊都肿了起来。
“冯先生还满意么?”
“行,那我先走了,等你们消息。”冯见雄拍拍衣服,起身走人。
……
“你没事太好了,雄哥我好担心你呢。”
刚走到大门口,被寒夜的冷风吹得一激灵(他是昨晚被带走的,24小时没问题必须放人,他提前了一个小时出来,所以还是深夜),冯见雄就看到一个苗条的黑影向他扑来,像嘤嘤怪一样搂住他的腰。
这当然是马和纱了。
冯见雄还没来得及解释,马和纱又像是发现了什么,语速飞快地同情道:“啊,你脸上怎么了,他们打你了吗?怎么可以这样,你明明什么坏事都没做,这不是法治社会吗?!”
冯见雄轻轻抹开马和纱的手臂,示意她不必担心:“放心,没事儿。纱纱,倒是你,没听到什么污言秽语吧。”
“什么?”马和纱有些不解,还不太明白自己的遭遇——她被带走的时候,冯见雄也是刚刚才从田海茉那里知道网上黑他俩的事儿,而冯见雄并没有选择立刻告诉马和纱,所以她是不知道的。
冯见雄从来都不希望在自己没有拿出解决方案之前,就把噩耗告诉身边的无辜女性的。
尤其是双方都要被控制的时候,徒然增加伙伴的心理压力、让对方惴惴不安却无补于事,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既然对方是自己的朋友,也是被自己连累的,冯见雄当然有这个义务去仗义一把,把事情都一站式搞定、拿出“整体解决方案”,再一次性和盘托出。
“说来话长,既然你还不知道,回酒店再说吧,上车。”冯见雄不想在外面多说,很绅士地轻轻推了一把马和纱的腰肢,示意她上前面一辆车。
车子并没有警灯,但马和纱看牌照和其他细节还是能看出这是一辆公务车。
马和纱心中不解,便直截了当地问:“这……雄哥你不是没事了吗?他们不给你道歉就不错了,怎么还要跟着你?”
冯见雄和煦地笑笑:“既然是他们送我们来的,再礼貌一点送我们回去,也没什么不对吧——放心,这些人不敢再对我不利了。他们一无所获,已经依法上报了,后面只是监视我几天行踪,别让我去非指定的医院就行了。用不了几天的。”
当然,如果三天之内史队不能给他想要的信息,他还是会公事公办去验伤的。
一个沉默不语的小喽啰,乖乖把冯见雄先送去指定的私人诊所,稍微处理了一下伤口,然后把他们送回酒店。
离开时,他只是在他玄关门口留下一个监控摄像头,自个儿就去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地方住宿——如果冯见雄擅自离开酒店,那么他们就能发现,然后全程当司机。但如果冯见雄不出门,关起门来在酒店里干些别的,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这种有限的隐私,刚好可以确保双方的微妙制衡。
冯见雄关起门来,往床上一瘫,他过去24小时没吃没睡,其实精力还是非常不济的。倒是马和纱没有被人为难,该吃吃该睡睡,精力保持得挺好。
马和纱心疼地看着他,可惜半夜三更连外卖都没得点,只能在酒店客房里拿了点泡面给他泡上——五星级酒店的客房里也是有泡面的,只不过档次比较高,都是外面不太容易看得见的品牌,单卖也要一碗几十块那种。
泡完面,马和纱看冯见雄没有去洗澡的意思,就贴心地打了一盆热水,搓了一块热毛巾,一边给他擦拭,一边听他说来龙去脉。
“纱纱,是我连累了你——去年你跟我、还有慧姐在LZ酒店的那一夜,你给我开门的时候,被人偷拍了照片传到网上了,那些人只是想对付我,黑我,你是无辜的。不过你放心,我肯定可以帮你搞定,不会让你背负污名的。”
冯见雄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马和纱一惊。
第73章 无形好人,最为致命
在马和纱的震惊中,冯见雄大致把他进去之前、从田海茉那里听说到的一切来龙去脉,跟妹子交代了一番。
“这次的事儿,看起来我不仅是得罪人的问题了,而是有部门觉得我整个人都不和谐,所以想打击我未来作为一个潜在意见领袖的潜力,整个人搞臭。目前面临的打击,至少是两个方面的。
第一招就是刚刚过去的抓女票,那是最直接的,如果我中招了,直接就是拘留、上新闻,下场不会比某知名投资人好。可惜,那帮人没意识到我立身甚正、坐怀不乱,对那些主动投怀送抱庸脂俗粉看都不看,所以他们失手了。
第二招,就是逮不着女票女昌劣迹后退求其次的,拿我作为投资人潜规则女性来说事儿。这招没前一招那么直接有效,毕竟我不犯法,只能说我道德上腐化堕落、然后间接影射我是一个‘容易拿钱说话’的人,动摇我未来的意见公信力。这招在好莱坞那边也搞臭过一些人,不过总体威力肯定不如前一招。
我唯一觉得对不起的,是这事儿牵连了你,所以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办法把那些捕风捉影的家伙和狗仔揪出来狠狠打击,恢复你我的名誉。”
冯见雄说这番结论的时候,说得都比较笼统,并没有指名道姓地举例,因为他可以借鉴类比的那些例子,本时空都还没发生呢。
比如冯见雄印象最深刻的,关于拿潜规则丑闻黑人的案例,就要数2017年好莱坞那边说哈维.韦恩斯坦的了。说那家伙潜规则女明星,睡了谁谁谁,还帮人LOBBY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女配角奖项提名。
但事实上,懂行的人谁会觉得那算新闻?
这不是应该的么?
韦恩斯坦这种大佬要操女人,还用等你们2017年才发现?而且他几时威逼过女人了?那都是女人们自己为了拿奖主动争相送上来的好不好?
人家上个世纪90年代制造“《莎翁情史》惨案”的时候,地球人谁不知道他睡了女主角?不然那种片子能力斩斯皮尔伯格和大半个犹太势力团伙倾力打造的《拯救大兵瑞恩》、拿下当年奥斯卡最佳影片?
韦恩斯坦当然有问题,只不过他20多年前就有问题。
操纵奥斯卡奖都操纵了20多年后才被人喷,不能说是他睡女人不对,只能说他暂时失势不对——当你没有能力再让六大发行商传檄而定的斡旋手腕时,你睡女人的问题才会被拿来出事。
凭良心说,这点上美国人一点都不比国内好。所以也没啥可美分的,也没啥可五十分的。
还是那句话,“纣之不善,不如是也甚矣。是故君子恶居下流,天下之谤归焉”。
想怎么做一个道德楷模之前,还是先想想怎么成功吧,因为失败者肯定是没资格做道德楷模的。
以冯见雄的地位来说,虽然不能跟那些大佬比,但他向来觉得自己在男女方面是持身甚正的——
至少他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用金钱或者权势去威胁女人就范,不愿意就不愿意好了,咱找愿意的不就行了。何必非要用“这世上没有老子看上了却得不到的女人”来证明自己呢?只有走到了那一步的男人,才是彻底被钱和权异化成了另一个物种的货色。
……
马和纱静静地听着,过程中脸色数度非常嫣红,羞不可抑,不过倒是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受辱反应。
如果有细心的女生在场,恐怕会发现:马和纱并不觉得“有人诬蔑她是雄哥的女人”是多么耻辱的事情。
一开始,她还一边拿热毛巾给冯见雄擦拭淤青的地方,一边温言劝说:“雄哥,我的事情不要紧,你慢慢来好了,先把身体养好。”
后来,听冯见雄把这方面的男女关系丑闻的不良影响彻底分析了一遍,她才一改最初的不上心状态。
她不无担忧地说:“你是说,茉茉姐之所以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那么快发现网上那些坏人的捏造,是因为你我之间那种……那种传闻,有可能对‘松鼠果业’的品牌诚信度也造成不良影响?
连带《舌尖上的华夏》这部纪录片的公信力程度,也有可能受到质疑?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倒确实要马上反击呢,绝对不能让那些试图破坏你生意的坏人得逞!”
一部纪录片的公信力,毫无疑问是会受到投资方品行劣迹的影响的。因为这涉及到拍摄方拿了多少灰色尺度的钱、加塞了多少潜移默化的软广和植入。
后世《舌尖》拍到第二季、第三季,影响力和公信力下降,很大的一个原因就是片子火了之后各路关系户都想往里加塞东西。
所以,冯见雄和马和纱之间的事情如果不澄清,受损失的绝对不只是他们的个人名声。
切糕生意的销量,“三只松鼠”的品牌价值,《舌尖》纪录片的公信力,都是会被无形损失的。尤其切糕生意的第二波火爆,完全就是靠马和纱在纪录片上的出镜带起来的。
甚至往远了说,冯见雄利用《舌尖》为NICONICO视频网新上线还不到两个月的“弹幕视频”功能带节奏、引流量的系列举措,也会多多少少受到一定的牵连。
明白了后果的严重性,马和纱哪里还敢把这事儿当成自己的私事,重视程度完全已经提高到了第一优先级。
相比之下,倒是冯见雄更加为她考虑:“钱的事情都是小事,纱纱,我们要以人为本。你还小,又是学艺术的,说不定将来在娱乐圈里成就不可限量呢。
可不要小看自己名声的重要性。有些东西,功成名就之前觉得没什么,等你什么都有了之后,回头再看,说不定就后悔了。”
仅仅几句话,就把马和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原来在雄哥心里,我的名声比几千万的生意还重要,真是一个好男人呀。”
最关键的是,冯见雄这番话听起来还不像是在唱高调的讨好妹子,而是发自肺腑的成功人士切身经验感慨。
那感觉,就像是听马风说“其实钱有什么用?还是啥啥啥更重要,我真心宁可拿一千亿换取自己的青春”。
这种无形的效果,就很致命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呢?雄哥你尽管说,我都听你的。”马和纱不由自主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绝对言听计从的位置上。
冯见雄揉了揉刚刚被马和纱擦拭过的脊背,起身吃了一口泡面,捏着叉子缓缓地说:“第一步准备工作我已经做好了——我在里面的时候,故意拿捏好了说话的尺度,挑衅他们揍了我一顿。
你也记得的,进去之前,我让你给我拍了专业的对比照片,而且分发过了。所以,我就用这招胁迫他们,用不披露他们刑讯为代价,换取史队逆向旁敲侧击,把这次主动联系译制出版社相关负责人的那个狗仔给挖出来。
我只给他们三天时间,相信他们很快就会得手的。不然拖久了,我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却还没验伤,就威胁不了他们了。到时候,我们一边告那些狗仔和爆料媒体诽谤,损害名誉权和隐私权,一边再作另一手打算。
只要这个官司胜诉了,你我的名声就可以挽回,说不定还能反向炒作一下,让你的名声比官司之前更好。”
冯见雄陈述的诉讼请求,包括了隐私权和名誉权,可见他是要强调媒体方面捏造事实、无中生有污蔑的。
拿不存在的事儿损害对方的名声,这才叫“侵犯名誉权”。
如果说的是真人真事儿、只是不该对社会公开,那只能叫“侵犯隐私权”。
如果只告“侵犯隐私权”,那就等于默认了他和马和纱是有奸情的。
马和纱听了冯见雄的全盘计划,却是越听越心惊。
她本来只是觉得冯见雄挨了揍,有些同情心疼,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听冯见雄这么轻描淡写的陈述,她才第一次知道,原来“冯见雄是为了换取揪出那个偷拍她、污蔑她名声的幕后小人,才故意用自己挨打的苦肉计换取线索”。
这一下子就把马和纱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雄哥你怎么这么傻,被打坏了可怎么办……你刚才还说要以人为本呢!你怎么双重标准说话不算话!我生气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相比之下名声才是身外之物,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马和纱的情绪有些无厘头,明明是感动得不行,发泄出来时却有些语无伦次、思路混乱。
还不顾冯见雄的伤势,拿小拳拳继续捶冯见雄。
“行了,停手,疼的!”冯见雄仓促放下泡面,扭住马和纱的双臂,让她安静下来。
马和纱也不知道是不是思路太混乱,挣扎了一下,居然就扑进冯见雄怀里,再次感动成了嘤嘤怪。不过仅仅几秒种后她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倏地缩了回来。
“雄哥,那,这种事情,我们打官司胜算大么?”她暗暗决定自己也要多做一些努力,帮雄哥增加一些胜算。
“隐私权是肯定可以告下来的,名誉权稍微有些费事儿。不过,你要相信我的能力么,只要法律上可能的事情,我冯某人哪有失败的。”冯见雄斟酌着措辞,给马和纱打气道。
马和纱脸一红,鼓起勇气问了一个破天荒的问题:“那……如果我去医院开个……开个处女证明,对你打官司有帮助么?”
“噗……”
要是冯见雄刚才没把泡面咽下去,此刻肯定会从鼻孔里喷出来。
第74章 处女公证?
“你……你说什么?不是,我不是要你复述一遍。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我是说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是认真的么?我不希望伤害你,更不希望你勉强。”
冯见雄都被对方的惊世之语激得有些语无伦次。
这实在是太劲爆了。
谁能想象,一个走绝对纯情路线的纯澈清新少女,会说出“我愿意为你去医院做个处女证明”这样的话?
哪怕马和纱不说这话,冯见雄其实也是有把握打赢官司的。
他的把握,主要来源于对诉讼法上对举证责任分配的自信。
在刑事诉讼领域,举证责任讲究的是“疑罪从无”。
在民事诉讼领域,举证责任讲究的是“谁主张,谁举证”。
也就是说,现在有网站和娱乐杂志曝光他和马和纱有奸情,那么那个网站或者娱乐杂志就有义务在名誉权案的庭审阶段举证出他和马和纱确有奸情的确凿证据。
如果仅仅是马和纱裹着浴巾给他开门,这是证据不足的。如果不足,只是存疑,而对方却在宣传时把话说满作为宣传噱头,毫无疑问是属于侵犯了名誉权的。
尤其是冯见雄如果可以举证出他当时对丁理慧、马和纱夜访的谈话内容,大致在聊些什么,那么就能进一步加**庭对他的信任。
另外,冯见雄还有一系列曲线增加胜诉率的筹码,最后赢得官司基本上是没问题的。
但是,这种胜利并不是100%的彻底,至少民间对他们的印象并不能彻底改变。
就算赢了官司,因为此前的碎片化证据流出,还是有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阴谋论网友会就此黑他们,说不定一生都会给马和纱留下些瑕疵。
就像辛普森杀妻案,辛普森的律师手腕再高超、讼棍再彻底,也只是帮辛普森免除法律上的处罚。可要想堵住天下悠悠众口,就不是律师能做到的了。
现在马和纱却表示她愿意为了这个官司,去做处女证明!这毫无疑问会极大地降低未来名誉权诉讼的胜算,而且赢得更加彻底。
如果操作得好,马和纱的名声反而会比出事之前更好、更红。
冯见雄和他运作的一系列品牌价值,也会因为这个噱头得到莫大的益处。
只是,让一个小姑娘去做处女证明……貌似有点太委屈她了?
这是冯见雄主要的顾虑。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思想比较自由主义的人,冯见雄感情上也不太愿意用这种证据来证明一个人的清白。
正如前两年就有过一个女生被错误抓女票的案子,被诬为卖yin。最后那女生通过证明自己是处女而得到了昭雪可问题是,谁规定未婚女性必须是处女才能证明她不是卖yin女的?如果她不是处女,但也品行高洁呢?
所以在法律界,很多人是不齿用这种过于取巧的证据的,他们希望用一种可以“举世皆然”的通用、泛用性证据,确保面对一切委托人时都能拿来奏效。
……
冯见雄委婉地劝说了一番,尚未泯灭的良知和义气,让他不忍心直视马和纱作出这个选择。
当然,说不定他只有在面对纯情美少女的时候,才会有这种强度的良知和义气吧。
要是换个个油腻中年男让他面对,哪怕对方也是他的好友,他的良知强度恐怕依然经不住这种程度的考验。
“雄哥,不勉强,我愿意为你做着一切的,你是个好人为我做了这么多,这不是我们互相帮助应该的嘛……哎呀我也不是完全为了你,你看你也说了,如果赢得彻底,对我个人的名声也是有好处的,我就当是自助了。”
马和纱的表情,浑然没有了屈辱的感觉,反而说得有些欢快,似乎在为自己这个废萌终于可以为雄哥做点有价值的事情而欢欣。
“既然你坚持这么认为,我想办法让你尽量少受点委屈。你不懂的,名誉权官司,尤其是涉及性方面的事情,被告方的反向盘问有多么龌龊……”冯见雄谦虚了几句,原则上算是开始考虑这种可能性了。
马和纱腼腆地点点头,诚恳地说:“那就好,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这种事情能公证么?我不是太懂法,但是原先看新闻也看到过,好像有个女生想去公证处做‘处女公证’,但是被告知这是违法的,没法公证。”
马和纱言语中提到的这个司法案例,在08年前后还是有点知名度的,至少相关专业人士有不少听说过。
说是有个女生因为姿色不佳,也不会哄男人,找不到男朋友云云。然后为了提升自己的竞争力,就曲线想办法,寻思出了“去公证处公证自己是处女”这种奇葩的想法。
然后当然是被告知这种公证是非法的,不是公证处的受理范围。
马和纱并不是很懂法,她或许只是作为奇闻佚事瞥到一耳朵,然后就望文生义了。
对此,冯见雄倒是很有把握地给她解释了:“你听到的新闻是对的,让公证处开处女公证,这绝对是非法的,不可能开得出来。但是我们官司需要的,并不是‘处女公证’,只要是医学上处女鉴定的‘证据保全公证’就行了,这个是合法的。”
众所周知,公证处的公证业务范围,是包括“证据保全”的,包括把那些容易因为时效性而灭失、或者证据力衰减的证据,给提存证明,保留下来。可以是证人证言、书证保存,也可以是影像资料、带时效性的鉴定结论。
马和纱只是一知半解,面对冯见雄的解释,她依然有些疑惑,便不耻“下”问:“那……你说的这个,和法治新闻上俗称的‘处女公证’,有什么区别呢?为什么一个合法一个非法?”
冯见雄也进入了一个专业大律师的咨询状态,完全没有了面对美女时的不适。他侃侃而谈地解释:
“说法条你也听不懂,我说人话吧。你那个新闻里提到的‘处女公证’,其实是那个女生想让公证处证明她是处女,但这个事情是不可以证明的,因为处女这种状态是随时会灭失的。
就像公证处可以给人开‘无婚姻记录证明’,也可以开‘无犯罪记录证明’,但这些证明都只有一个月的有效期。你如果要买房子,或者参加某些资格报考,开完证明后一个月没办,那些办事部门就会让你重新开一张公证因为你完全有可能在一个月之后结了婚,或者犯了罪。
至于‘处女公证’这事儿,如果合法的话,就更加险恶了就拿咱钱塘的娱乐业为证,前几年就有新闻爆出欢场美女靠补膜收了八次破chu费。因为她姿色很不错,又扮相纯情,要价不菲,每次被破能收好几万,而去医院小手术只要一千多。最后破到医生都不知道何处下针了,怒不可遏揭露了她。
如果处女可以公证的话,那对国家机关公信力的摧残肯定会比上面这个例子更加明显我们完全可以设想,一个女生拿到处女公证后,哪怕公证有效期只有一个月,她也可以在这一个月里密集作案,骗取高额钱财。
所以,处女是不可以公证的,没有任何向后溯及的效力,一天都不行。因为谁都知道一个处女要变成不是处女太快太容易了,说不定今天开了证明,出门刚拐过两个墙角就不是处女了。
而我和你说的那个,其实是对于有时效性的医学鉴定证据的证据公证。换句话说,我不是要证明你一直是处女,我只是要证明‘至少你在去就医那一天之前,真的还是处女’,至于就医那天之后还是不是,公证处不用承担证明责任。对于打官司,这就够了。”
只要马和纱到2008年年底为止,都还是处女,那她在2007年的时候当然没和冯见雄上过床。
她在这几天和冯见雄住一起的日子里,也肯定没上过床。
逻辑就是这么简单。
马和纱虽然有心理准备,不过还是听得有点儿起鸡皮疙瘩。
刚刚对冯见雄的热忱好感,也又略微冷却了不少。
她冷静下来,再次意识到冯见雄毕竟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
“原来在雄哥眼里,对女孩子都是这么不信任的……居然能说出‘处女想变成不是处女太快太容易、说不定开完证明出门拐两个墙角就不是了’这种冷血的话。
难道在他眼里女生都是这么不自爱的嘛!太可气了!不对,我也不能怪他,只是因为他是吃法律饭的,所以见惯了人间奸诈,每天都和这些极限的没下限情况打交道,才变得戒心这么重,内心毫无真爱吧……真可怜,难道就没有女生能用真爱感动他,让他放下内心厚厚的铠甲和心防吗?”
马和纱想着想着,不由自主就用一种很怜悯恻隐的目光,同情地看着冯见雄。
冯见雄也意识到了对方目光中的同情,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想不明白自己那么成功的人,为什么对方居然会产生同情?
就算马和纱觉得害羞,或者生气,正面反驳,都比同情让冯见雄觉得好受些。
因为别人的同情,只会让冯见雄觉得自己失败,他从来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哪怕他人性尽丧。
第75章 这算什么套路
“既然法律上可行,那就这么决定吧。这两天我就先把处女鉴定给做了,然后你把那些侵权我们的人统统给告上法庭——面对媒体的事儿,只能麻烦你了,我实在没脸解释这个问题。”马和纱鼓起勇气,把自己的决定说了。
“放心,纱纱,谢谢你这么信任我,剩下的交给我吧,哪怕到了法庭上,该说什么你都听我的,就绝对没问题。”冯见雄拍拍马和纱的肩膀,以示鼓励,又补充说道,
“不过,就算我们起诉了,开庭也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咱可能期间还得先回一趟武昌,把那边‘优品铺子’的侵权案先开庭了。”
“这些你比我专业,我当然都听你的了。”马和纱腼腆地一笑,显示了她的彻底信任。
冯见雄吃完泡面,很养身地慢慢喝掉半杯热水,亲自下床洗了把脸,然后两人互道晚安,各自上床休息。
冯见雄伤痛未愈,被妹子服侍着草草擦拭了一下身体,摸了红花油和云南白药,也就够了。北方的酒店冬天都有暖气,他就和衣而卧,尽量不触碰伤处。
一夜无话。
因为受了伤,又是一天一夜没睡,所以第二天冯见雄起得很晚。直到上午10点多才醒——还是被饿醒的。
一碗泡面,根本顶不住此前一整天没吃的消耗。
他昏昏沉沉地,觉得伤处稍许利索了些,就想去浴室冲个热水。
五星级酒店虽然都有浴缸,但冯见雄总觉得外面的浴缸不干净,一般不会泡澡。
不过走进浴室的时候,他才发现马和纱很细心地一大早就把浴室收拾过了,浴缸里还打磨着消毒除湿的浴缸粉。浴缸边上放着一瓶外敷的药酒。
可能是马和纱很早就起床了,出门去买的吧,也难为她上心了。
冯见雄也就不浪费她的好心,舒舒服服泡了一下,这才觉得浑身酸胀淤痛的地方基本得到了缓解。
收拾干净,冯见雄带着马和纱下楼,一起去酒店的自助餐厅吃了早茶。
这儿的服务还不错,早茶要到11点半才收场。
冯见雄一改平时的斯文,拿了好几笼虾饺、蟹黄干蒸。
马和纱一把抓住冯见雄的胳膊,劝道:“少吃海鲜,你身上淤伤还没散呢,海鲜酸冷都不能多吃。”
冯见雄表情微微一僵,对这种关心有些不适。他向来是比较随性自在的,不过也知道马和纱是为他好,就顺手把虾饺干蒸往马和纱餐盘里一放。
“行,那你吃吧——妮可和茉茉都没这么管过我,好像只有我姐管这么宽了。”
冯见雄戏谑地自嘲了一句,然后回身拿了汤包(不是蟹黄的),马蹄盏子,麻油燕皮,鳝丝鱼汤面。
他慢条斯理地吃了足足一个多小时,把此前饿的部分补回来大半,也把早饭午饭一块儿解决了,那做派实在是不太养身,起身的时候腰都有些弯不下去。
两人又歇了一会儿,估摸着两点左右,出门想去找家可靠的医院做个鉴定,不过立刻被史队派来的人给默默地拦住了。
“冯先生,马小姐,想去哪里我送你们。”
那跟屁虫也不高调,也不正面驳回,只是如跗骨之蛆一样如影随形。
当冯见雄说出去医院、而且是马和纱检查,不是他检查时,对方立刻婉转地劝阻:“冯先生,如果是马小姐要检查,我送她一个人去就行了,请您回房间。”
冯见雄一口拒绝:“那不行,这种检查很敏感的,她一个人怎么懂,万一医院不给她安排女医生呢?被人占了便宜呢?”
“冯先生,请不要让我难做,我们双方之间的信任,本来就很难维持。史队还在努力挖你想要的线索呢,您不希望一无所获吧。”
冯见雄有些焦躁,想了想,觉得给马和纱鉴定这事儿也不是太紧急——反正再过几天,马和纱也依然是处女,有啥好怕的?
他不想多事,就暂时改变了行程流程:“那你们送我去朝阳Q法院总行了吧,我要起诉那家在网上最初爆料污蔑我和小马之间关系的网站!”
“这个可以,您稍等。”那跟班立刻不再纠缠,马上去开车了。
冯见雄一边回身对马和纱说:“咱先把网上直接爆料的网站给告了,还有其他一些跟风跟得紧的媒体。至于那个狗崽,咱下一步通过别的手段解决好了。”
“嗯,我都听你的。”马和纱点点头。
……
写起诉书,提交相关材料,跑公证处……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京城这边的名誉权和隐私权侵权案很快就被受理了,该做的准备工作也统统做好了。
冯见雄的伤势基本痊愈,不过对方也没敢耍花样测验冯见雄的耐心底限。以乖乖在冯见雄伤好之前,把他要的东西都挖了出来,送到他面前。
“是一个叫卫士郎的央视制片公司剧务,你应该也有印象,是去年陈导拍《舌尖上的华夏》时的工作人员之一。
因为是京城央媒圈子里的人,几年混下来他虽然没爬上去,但也认识了不少关系。其中就包括中央译制出版社的陈编辑。
这个卫士郎在网上看到你炮轰青华大学和中央译制出版社的《华露国界东段XXX》一文的博客,以及你后来道歉单独洗白青华大学的后续博文后,就敏锐地意识到你有不和谐的倾向,很有可能被有关部门抹黑封杀。
所以,他主动联系到了陈编辑,想看看有没有这方面的需求,他愿意把手头一直捏着备用的素材贡献出来。然后上面才授意随便找了个网站和纸面媒体把你的潜规则性丑闻给曝出来。
这次事情目前来看,那个卫士郎并没有捞到多少金钱上的好处——你也懂的,央媒在给爆料人金钱奖励方面,还是比较稳妥的,尺度不可能跟外面完全市场化运作的商业娱乐媒体比。
不过,这个卫士郎应该是得到了升职和更多项目机会的许诺,据说近期会被加塞到某个央视系名导的剧组里,从选角副导演做起。比起他此前多年的普通剧务,算是进了一大步。”
这些内容,就是冯见雄忍辱负重抓住警方把柄后,逆向搜刮到的全部收获。
至少,他借此知道了另一条线上对付他的,都是哪些人。
“哼,就这段数还想跟我玩爆料?现在你自己都暴露了,一个跟踪偷拍狂的名声,就够你从传媒圈滚蛋了。”冯见雄看完后,冷笑着在心里嘲讽了那个卫士郎一句。
不过,冯见雄并不急着立刻拿这些家伙杀鸡儆猴——顺序不能乱,用这份素材的网站和杂志必须先被告倒,盖棺定论之后再吊打这个偷拍者,才能对其名声形成足够的毁灭。
否则,万一公众认为他拍的内容是真的,曝光的事情也是真的,只是“取证手段不道德”,那么公众对这家伙的反感度终究不会太高。
毕竟公众都爱看八卦,只要八卦够真。后世那些大狗崽卓某某等人,不也活得挺滋润么。
能让公众都彻底抛弃某个狗崽的事由,必须是“捏造事实,欺骗人民”。
冯见雄把材料收好,当然他也没立刻就完全相信史队搜集来的东西,还不忘问了身边的马和纱一句:
“纱纱,你记得当初跟陈导拍《舌尖》的时候,剧组里有一个叫卫士郎的剧务人员么?在LZ下榻的时候,他是不是跟你和慧姐住在酒店的同一层楼?”
马和纱稍微想了想,就肯定道:“确实有这么一个人,怎么,难道就是他偷拍的么?没想到居然是这么猥琐的家伙!”
“那就应该没错了”冯见雄点点头,算是做完了确认。
他看了看表,吩咐道:“那咱在京城这边的事情就算先放一放吧。你立刻帮咱买明天一早飞去武昌的机票。我们赶回武昌开个庭先,这边估计还要一周多才能首次开庭。”
“好的,我这就去买。”
……
第二天一早,冯见雄和马和纱就再次双飞回了武昌。
这阵子做空中飞人也是做得够了,天南海北到处跑。
在武昌休息了一天,又次日便是“松鼠果业及马和纱诉优品铺子品牌肖像侵权案”的开庭日(当然法理上这是两个案子,只是集中在短时间内开庭)。
冯见雄对于打赢这种官司,还是有把握的。
毕竟道理本来就站在他这边,“优品铺子”拿了马和纱的出镜剧照片段,以及一些“松鼠果业”有独占性商业权利的宣传资料,来为它们自己家的切糕打广告、蹭热度,那都是实打实有证据的事情。
所以,差别只在于这种事情的情节轻重判定尺度、以及最后胜诉了能赔多少钱的问题。
对于胜诉本身,冯见雄是没有疑问的。连马和纱这种半法盲都知道自己稳赢。
即使在客场作战、优品铺子是武昌的地头蛇,也改变不了什么。
然而,到了开庭的时候,冯见雄依然对事实认定部分的超顺利进展,感到了深深的震惊。
“这帮家伙什么意思?这是完全放弃抵抗了?按照这个节奏,事实认定部分的庭审程序,连半次开庭的时间都用不光吧。”
优品铺子的应诉人员,居然选择了“冯见雄说什么他们就承认什么”的态度,这实在太诡异了。
第76章 道德败坏的妙用
武昌QU人民法院,民事二庭。
还有三天就是圣诞节了。
一大早,最近备受瞩目的“松鼠果业诉优品铺子案”,就是在这里开庭。
因为冯见雄和马和纱最近还闹出了些丑闻,所以这个案子受到的社会关注比寻常商业诉讼要高不少,旁听席上几乎都坐满了,而且其中大部分都是媒体人。
马和纱虽然起诉了那两家恶意诽谤的媒体,但那起诉讼毕竟还没开审,起诉行为本身目前还比较低调,冯见雄也没主动宣传。
所以,在大部分媒体眼中,马和纱与冯见雄这对“为了拍片机会而潜规则的狗男女”,依然是污秽的。
开庭之前,大部分媒体人都把目光朝向了原告这一方,凡是法庭允许拍摄的时段,他们都毫不吝惜地拍着。
因为是名誉权案件,而非隐私权案件,所以不涉及个人隐私,属于依《民事诉讼法》应当公开审理的,有人旁听自然毫无问题。(涉及隐私的话,前几次开庭可以不公开,但最后一次宣判的时候,依然要公开宣判)
冯见雄提前做过功课,对“优品铺子”的管理层还是比较了解的,开庭之前他朝着对面的被告席看了一眼,惊讶地发现柳洋居然亲自来应诉了——也就是“优品铺子”的大老板柳总。
要知道,这种企业惹上的商业诉讼,一般都是派个律师,拿够委托书来处理就是了,最多派个级别低一些的人代表企业。
否则大公司官司那么多,老板哪能分身有术呢?
老板能亲自出场,说明对方至少是打了速战速决的盘算的。
冯见雄还在那儿琢磨,书记员已经请了审判长入席,这审判长姓袁,是个35岁左右的女人。
然后宣读法庭规定、询问当事人双方是否要求回避。
得到了冯见雄和柳洋均表示不申请回避的肯定后,袁法官一两句话带过了诉讼请求和理由,然后直接进入了事实部分的认定、质证和反驳。
“被告,关于原告主张的你公司于2008年11月初起实施的、并且持续至今的侵犯原告各项品牌宣传资料独占权利的控诉,你们有什么要反驳的?”
袁法官在冯见雄陈述完后,就转向柳洋以及他的律师提问。
被告方的律师叫陈德炳,也是武昌一流大所岳承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之一,在鄂省的法律圈地盘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面对法官的提问,冯见雄本以为柳洋和陈德炳还会激烈抵抗一下——虽然他并不怕这种抵抗。因为证据和事实、道理都站在他这一边。
然而,对方居然完全没有抵抗。
陈律师坦然地说:“尊敬的审判长,我们承认原告方提出的上述侵权事实,对证据也没有异议。我方愿意向原告赔礼道歉,并且庭外调节达成赔偿协议。”
但是,他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一点失败的气馁表情都没有,好像这并不会导致他输了官司一样。
袁法官一惊,这种情况她当了十几年法官好像还没见过,不由便确认道:
“什么?你直接承认了对方的诉讼请求?陈律师,请你注意,如果你作为诉讼代理人,想要做出会导致直接承认对方当事人主张的陈述,是必须有特别授权的——书记员,请核查被告方诉讼代理人的委托书。”
根据《民事诉讼法》,律师在接到当事人的委托、成为诉讼代理人之后,一般情况下是可以代表当事人作出各种言行的。但是,有一种是例外,需要额外的特别授权。
那就是直接承认对方主张的诉讼请求。
因为这种行为表现上来看,是违背了他的委托人的利益的,是直接不抵抗就投降。为了慎重起见,诉讼法才规定想不抵抗就投降的律师必须有额外的特别授权。
开庭的时候,书记员已经核查过双方的身份、委托书这些资格文件了,然而当时因为没想到陈德炳会直接不抵抗,所以书记员也没查仔细他的委托书到底是不是特别委托书。
这才有了这番不专业的手忙脚乱。
不过,他们很快意识到没必要这样手忙脚乱。
因为被告公司的法定代表人本人今天来出庭了嘛,又不是只有律师。
“不用检查了,是我同意他这么做的。”柳洋神色狐疑地勉强说道,但口齿还算清晰,对自己请的律师也还算信任。
他的公司从创业以来就是一直找陈德炳做法务,接大案,合作了这些年,他相信陈德炳不会坑他。
听了被告方的法定代表人亲口发话了,袁法官自然不会多事,只是吩咐书记员把这一条详细写入庭审记录。
然后,她和颜悦色地转向冯见雄:“原告,被告方非常爽快地承认了你方提出的各项事实,表示愿意就赔偿金额进行调解,你们应该也没问题吧?”
法官都是希望调解结案率高一些的,这也是和谐社会的政绩之一么。
既然对方的阴谋还没暴露出来,冯见雄自然也没道理不接受调解——对方直接认输了,你还不让调解谈钱,那样给法官留下的印象也太差了。
同时,他也不怕对方调解不成后翻供。因为对方在调解前承认的一切事实,都是已经记入庭审记录、要双方签字确认的。
就算最后调解了金额不能一致,无法达成调解协议。那么,法院也会根据此前已经判定好的事实部分,自行补足“价值判断”的部分,依法判决该赔多少钱。
“可以,我方接受调解。”
本以为好歹要审一个上午的内容,居然20分钟就搞定了。大家还能省出三个钟头,回去打《魔兽世界》呢。
当然,袁法官是不可能那么堕落滴。
她略微查询了一下后面的庭审计划,决定把本该放到第二次开庭时才处理的问题提前。
看过律政片的人都知道,一个案子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能一次开庭就审完的。
在民商事案件中,最常见的就是事实认定部分至少开一次庭、法律适用和价值判断部分认定开一次庭,然后最终宣判的时候再开一次庭(很多时候宣判之前的合议都是要花费比较长时间的,法律适用辩论完后合议几分钟就当庭宣判的情况比较少。)
这个案子里,本来是打算把“审理赔偿金额”部分的内容放到第二次开庭的(如果事实部分第一次开庭就审清楚),现在自然是被提前了。
……
在起诉书上,冯见雄当初写的索赔金额是800万。
这个数字当然是瞎写的,或者说,只能勉强附会出一个来源——
当时,冯见雄是用“松鼠果业于2008年10月的玛仁糖销售额接近2000万元,11月起,因为优品铺子的宣传侵权、推出混淆产品,导致松鼠果业玛仁糖销量下滑跌破1000万元。且预期后面几个月侵权持续期间,这种销售额挤占都会持续存在”这个借口,随口捏造了一个800万的索赔额。
松鼠果业家的切糕,纯利润大概是三分之一左右。也就是说只要证明对方的侵权混淆和商誉败坏,可以造成2400万的销售额减少,就能构成800万的侵权损害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纯粹为了给法院多交诉讼费、换取法院多走心早点开庭的数字。事实上完全经不起推敲。
因为哪怕没有“优品铺子”的宣传混淆和侵权,松鼠果业的切糕销量风口本来就是会过去的。
连冯见雄和田海茉当初私下核计的时候,也认为优品铺子的侵权,实际上只导致了“松鼠果业”在11月份的实际销量下降了两三百万、纯利润损失最多100万。
此后几个月,如果侵权还在继续(或者说侵权的影响力还在持续),每个月的实际损失也会因为时效而递减。
最终实际损失有200万就算不错了,300万算逆天。
如今,既然要直接主持对方承认事实部分后的赔偿金额调解,这些数字问题自然变得敏感起来。
冯见雄也知道,对方肯定不可能傻到认账800万的起诉书金额,哪怕是他自己,也愿意在稍微讨价还价一番之后,就砍掉一半要价,体现一下自己的诚意。(毕竟800万这个数字稍微一辩论就会被戳破)
当然,这种让步不能一蹴而就,否则会让人觉得你可欺,谈判技巧太傻。
稍微唇枪舌剑了几分钟,冯见雄状似诚恳地给出了一个新的价位:暂时要求对方赔偿600万。
已经自己减掉200万了。
他等着柳洋还价。
“被告,请陈述你方对于赔偿金额的意见。”袁法官给冯见雄压了压价之后,自认为对被告方已经仁至义尽了,便端着架子问被告的意见。
调解法官么,总归是要让原被告双方都觉得他是自己的恩人。
这时,一直没有表现出一个大律师该有素质的陈德炳,终于露出了锋芒:“尊敬的审判长,我方当事人愿意承担赔礼道歉、消除影响的责任,并且赔偿原告20万元经济损失。”
“他说什么?才20万?”马和纱一脸震惊,看着冯见雄,觉得不可思议。
冯见雄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冷笑道:“果然是想放弃前期抵抗,给法官一个好印象,然后诱敌深入在这里做抵抗。呵呵,我大致上知道他想说什么了。”
他正在那儿给马和纱解释,对面的陈大律师已经开始向法官陈述意见:
“尊敬的审判长,我方当事人当初侵权滥用原告方拥有相关知识产权的宣传材料时,确实得到了一定的不当得利。
但原告方对这种不当得利,以及原告方因此受到的损失数额的界定,完全不符合事实——据我所知,原告方当事人道德败坏,最近以传媒界的潜规则和性丑闻著称于世。因此我方使用原告方相关宣传材料的得利,并没有原告方宣传的那么多,请审判长注意到这个事实……”
第77章 哥的名声不值钱?
冯见雄终于彻底明白,陈德炳和柳洋为什么会在第一阶段彻底放弃抵抗了。
马和纱在冯见雄的解说下,也明白了这背后的险恶逻辑。
对于一个企业间的无形资产侵权案,或者是个人的名誉侵权案来说,搞清楚侵权事实,其实官司只能说是打了一半。
还有一半更重要的,就是侵权获利和被侵权损失的界定。
无论是版权、工业设计、专利、品牌、商誉……正因为这些东西是无形的,很难估价,所以当它们被侵犯的时候,究竟该赔多少钱,往往难以用个统一的标准衡量。
而且,这里面可以被侵犯的权利,实际上可以分到很细,就拿冯见雄眼下告的这个官司为例,人家“优品铺子”其实从头到尾都没有侵犯“三只松鼠”的商标,也没有想刻意混淆品牌。只是拿了有马和纱出镜的一些指名道姓擦边宣传“松鼠果业”的《舌尖上的华夏》剧照、片段来歪曲宣传。
但这毫无疑问也是侵权的。
拿后世加多宝和广药这种著名官司对比一下就知道,加多宝一开始要用“王XX”这个商标,会被告。改用加多宝的名字后,哪怕宣传“国内销量领先的红罐凉茶”,依然会再被告一次,因为当初的包装设计上也是有工业产权的,有些特定风格和设计不能混淆——总之在商誉宣传领域,能被告的点很细很碎,无法一句话概括。
废话少说。
那么,界定侵权不当得利和被侵权的损失,要怎么算呢?
一般是这样的:被侵权一方,如果没有这次侵权,其销量会有多高,如今差额是多少,乘以纯利润率,大致核一个损失额。
侵权一方,则按照如果不侵权,他只能卖多少,侵权后卖了多少,多卖的部分乘以利润率(这里只是大致概述一个原理,大家别当法律看,我们要严谨。相关细节去查案例判决书吧)
在专利侵权案中,这两个数字是最清楚的,因为不侵权的话一个都不许生产不许卖。所以侵权者卖了多少,统统都算不当得利。
但品牌就复杂了——不假冒别人的牌子,只要产品本本分分做好,一样是可以卖出去的。原告如果要说“他换了杂牌一个都卖不掉”,这显然得不到法官的支持。
这时候,就要证明自己的商誉值钱,或者在名誉权案件中,要证明当事人公民的个人名声值钱。
可惜,冯见雄和马和纱这几天刚好身陷丑闻。
而且,这桩丑闻距离柳洋的“优品铺子”侵权相关行为的时间点,只有一个多月。
所以被告方律师就拿出了这个杀手锏:咱确实擅自拿了你们做宣传,但得利只有最初的一个多月,不存在持久性的影响啊。
因为才侵了一个多月之后,你们自己都臭了啊!再打你们的丑闻招牌,还能有多少得利?
而普通人的名誉侵权案,司法实践中一般是判赔多少呢?
其实几万块钱已经很给面子了,毕竟非名人的脸,不值钱啊。
陈德炳说20万,给松鼠果业10万,给马和纱10万,已经是一种尊重了。
在国内,这种廉价是司法的常态。与之相类似的还有民事诉讼中的“精神损失费”问题,审判实践中几乎没见过谁被赔超过5000块的精神损失。
最极端的例子,是02~03年的时候,国内有一起著名的破天荒“天价”精神损失费赔偿案,还因为赔偿数额巨大上了央视的《今日说法》了(当时还是萨贝宁主持的节目)。
案子本身是个医疗事故纠纷,当事人被医生误诊为阴J癌,白白挨了一刀剁屌,结果最后一直上诉到省高院,破格给他赔了6万块,号称华夏最高精神损失费。(当然伤残和医疗费用的赔偿是额外算的,这6万块只是纯精神损失费。)
被白剁屌导致的尊严损失,也只值6万块,可见普通人的脸有多不值钱。
……
陈德炳是鄂中大状,他的辩术当然还是颇上台面的。
上面这番赤裸裸的观点,被他包装一番之后,自然显得非常李菊福。
他旁征博引言之凿凿,无非是两个意思:
马和纱这个被作为宣传素材的当事人,已经被网民认为是为了博出位而人尽可夫的家伙,所以拿她继续宣传已经没什么商业价值了,优品铺子也没有从这里面得到多少后续利益。
《舌尖上的华夏》这部片子的公信力,也会很快遭到摧毁性的质疑。因为它的投资人是个靠钱制造机会玩弄女性的人渣,这种人渣肯定也会往片子里加塞很多植入式软广。因此在不久的将来,人们因为这部纪录片而认识到的品牌,都不会再有多少正面宣传力。
另外,他说的每一句话还都颇有数据支持:主要是“优品铺子”在侵权前后的销量增幅对比。
从数据上来看,侵权混淆之后,对优品铺子的销量增加确实没那么突兀和明显——但事实上,广告界的营销宣传,本来就是有一定的滞后性的。只是因为眼下恰好赶上了冯见雄和马和纱都臭了这个节骨眼,所以这种滞后性可以随便被恶意解释。
至于“松鼠果业”12月份里的持续销量下滑,陈德炳也能顺理成章往“贵公司本身面临公关危机,品牌臭了,所以没人买,无法证明是因为我们的侵权引流了消费者”这个解释上靠。
“优品铺子”的老板柳洋在一边旁听,脸色也逐渐从一开始的沉闷,变得渐渐松懈傲慢起来。
当初刚刚接受陈大状的“放弃前沿抵抗,诱敌深入”战略时,他还有点心虚呢。
后来,还是陈德炳表示“如果事实认定部分不作抗辩、直接承认。律所方面可以少做这部分的调查工作和辩论准备,也能少收几个点的律师费”,他柳洋才彻底认下的。
他也知道,侵权事实部分翻不起浪来,多花律师费也就纠缠一下,不能改变结果,能省钱就省钱吧。
现在看来,这都是对的。
调解间隙,陈德炳见缝插针抓住机会给雇主解释:“柳总,我的计谋如何?这种官司,就该在前期先摆出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这样法官对我们也会有好印象,在后续的金额调解中会更加倾向于我们的立场。
同时,这种案子是被社会公众关注的,原告方目前就是风口浪尖上的名人。咱应诉的时候,不能只考虑司法成本,也要考虑社会舆论反应。如果我们显得很坦荡、很诚恳。而对方却显得无理取闹,这后续的炒作对于贵公司的品牌也能起到无形的正面宣传。你这个官司打得太值了!”
柳洋虽然精明,却也不是吝啬之人。被陈德炳这么一分析,他顿时觉得这次的几十万律师费花得太值了。
……
冯见雄当然也丝毫没有放弃,他本来就是占理的一方,唇枪舌剑辩驳得好不热闹。
不过为了能够试探对方究竟有没有调解的诚意,他还是再一次调低了自己的请求——把索赔额从600万降低到500万。
可惜,陈德炳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开始说好了是20万,就是咬死了20万。连冯见雄松一口、他也跟着松一口的姿态都不肯摆。
看来对方是铁了心了。
看到审判长袁法官的情绪也有些焦躁起来,冯见雄意识到没必要再废话,便提出了新的请求。
“尊敬的审判长,我不得不提请法庭注意——对方当事人口口声声说的我和马和纱小姐名声败坏、商业宣传价值低微等观点,都是得不到事实支持的。
我们确实目前暂时身陷某些舆论中,但那些都是污蔑。我们已经在前天于京城朝阳Q法院起诉了相关媒体,到时候自有公论。
但是鉴于本案中对于‘商誉价值’的判断,已经需要借鉴另一个案件的审判结果而定,因此我申请本案延期审理,请审判长定夺!”
冯见雄说着,临时要求补充提交了一项证明,也就是他在京城起诉的另一案的相关文号。
这种证据是法院系统内部可以直接查询的,所以不需要任何实体,冯见雄口头陈述一下即可。
袁法官立刻吩咐书记员当庭查询相关信息,确认无误后,宣布:
“既然如此,本案的调解将依据到另一在审案件的结果。经当事人请求,本庭宣布本案延期审理。且根据《民事诉讼法》相关条款,本案的审理期限将不受普通民事案件1一年审结的束缚,请双方当事人知悉。”
然后,袁法官宣布退庭。
听了这个奇峰突兀的请求,本来还胜券在握的柳洋,眉宇间再次显露出一些忧色。
他冷峻地看了陈德炳一眼:“可别弄巧成拙了!可是你让我在事实认定部分放弃抵抗、节约应诉成本的!现在咱事实部分已经通盘认栽了,要是后面的损失界定部分再被他洗白了名声翻过盘来,我们可是要全面崩溃的!”
陈德炳也微微有一瞬间的心虚,不过作为一个本省一流的大状,他还是很快恢复了冷静,安慰雇主:
“不可能,这种事关男女的官司,他怎么可能通盘漂亮地赢下来呢?就算他那个案子最后因为‘谁主张谁举证’、‘疑罪从无’胜诉了,也不过是把这种污秽行为给‘存疑’。我们仍然可以用‘他们在公众中的形象并未彻底恢复’胡搅蛮缠,给他们的商誉价值压价的。当然,说不定得稍微抬抬价格,20万可能是打不住的……我有把握压到50万以内,绝对!”
柳洋眉毛一抽搐,森然道:“反正我只看结果,如果你让我赔了巨款,律师费的风险尾款你就别想拿了!具体的过程,你自己看着办!”
第78章 脸皮不够厚怎么办
冯见雄和马和纱低调地离开法院,不过依然少不了被一些热新媒体围着,趁机追问他刚才在庭上的表态。
“冯先生,你刚才在庭上反复强调目前网上关于你和马小姐之间的绯闻是假的,也不存在任何金钱、权势之间的潜规则。请问你能正面回答、凭什么对这一点这么有信心?”
“你说你已经在相关法院另案起诉了对方名誉侵权,能透露一些详细案情么?能不能先给社会公众披露一些石锤的证据让大家信服?”
一撮撮记者追问犀利,语不惊人死不休,唯恐挖不出猛料。
对于这种场合,冯见雄自然是不怵的,他完全知道哪些话能说哪些话不能说,或者不合适说。
他一脸道貌岸然地说:“作为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我认为对于正在司法程序内、尚未审结的案子,我们不该评论过多细节——这是对司法独立的尊重。
我能够说的,只是我确实在朝阳Q法院另案起诉了,任何关于该案可以公开的信息,大家可以去法院的官网上自行查询,他们的口径就是我的口径,其余无可奉告,谢谢。这并不是我没有把握,只是因为我尊重司法。”
记者们当然不肯就此放过,对冯见雄再三追问不出什么之后,只能转向马和纱。
其中一个明显是娱乐版的无良女记者便设套问道:“马小姐,请问你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名声,是否是因为冯先生对你的提携呢?你内心难道对冯先生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吗?”
马和纱涉世未深,唯恐被人当成忘恩负义之徒,当然是连忙否认:“怎么可能,我能有今天的收获,雄哥……我是说冯学长当然是给予了我莫大的帮助。我一直觉得自己最幸运的事情,就是刚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就机缘巧合认识了冯学长。我会永远感激他的。”
那卑鄙的女记者连忙打蛇随棍上地诱导:“男女之间的感激,是否容易情不自禁地就包括了在性方面进行‘报恩’呢?你难道内心从未想过这种可能性么?”
马和纱如何面对过这种阵仗,顿时被问得心旌动摇,脸色绯红起来,完全不知道怎么应对。
就像一个不会游泳的人,被水淹没,不知所措。
幸好,冯见雄立刻意识到了这边出了状况,霸道地截过话语,帮马和纱解围:
“这位记者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论!这种污言秽语的想法,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么。马学妹不回答你,只是她涉世未深,不好意思谈及这么大尺度的话题。她并不是一个专业的演员,只是在某些影视作品中机缘巧合出现过,你不觉得这些问题不适合一个普通人么!”
马和纱也连忙回过神来,连忙顺着冯见雄的思路解释:“对对对,这种问题太龌龊了,我从来想都没想过。”
一场闹剧才算收场。
……
“下一步怎么办呢?”离开记者人群,匆匆回到在武昌下榻的酒店,马和纱的状态,依然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从来没遇到过“一个案子的审理需要以另一个再审案件的审理结果为依据”这种DELAY的情况,不知道下一步干什么也是人之常情。
“这个案子至少要拖三个月了,过年之前是不可能审结的,先把精力放一放吧。”冯见雄解下身上的大风衣,往衣架上一挂,掏出一支雪茄叼在嘴上,但是连剪都没剪,自然更不可能点了,只是做个姿势有利于思考。
他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雪景,像中学生转笔一样把玩着雪茄,继续说:“京城那边的案子,年前能开一次庭就不错了,今年过年早。目前我们暂时什么都做不了,我会回一趟钱塘。你呢,回校补半个月课,还是跟我一起回钱塘?”
2009年过年比较早,1月下旬就过年了,所以1月中旬就会放寒假,距离眼下也就20天多点儿。冯见雄这趟出门本来只打算耽误马和纱一两周的,结果这一番折腾下来,足足耽误了她20多天。
冯见雄自己已经是读研的人了,刘教授那边不发话就什么事儿都没有。马和纱却才刚刚读大二,尽管是艺术生,如果连期末考试都耽误了,显然是不太好的。
马和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也不想挂上一串儿的科,但她更不想给冯见雄留下“这是一个不爱学习、不重视课业的女生”的坏印象。
马和纱思前想后,忽然福至心灵,灵光一闪:“要不……我先跟你回钱塘?别误会我不会耽误期末考试和突击复习的,我只是一个人不知道怎么去做那种鉴定和公证……也不好意思在金陵做万一遇见熟人被人说呢。
而且今天被记者围着问了那么多问题,我觉得我的应对好傻……雄哥,你能不能教教我,面对这种名誉权隐私权案子,该怎么应付对方律师的盘问呢?到时候法庭上他们问的问题肯定比今天的记者更加犀利不要脸吧?”
冯见雄心中一凛,心说幸亏马和纱想到了这一点。
这个漏确实应该花点儿精力调教堵一下,否则到时候上了法庭,说不定真要掉链子。
“你说得对,是我疏忽了,这个点我确实要调教你一下。那咱先回钱塘几天吧,我让妮可陪着你去做鉴定和证据公证。然后我教教你怎么对付关于个人隐私的交叉盘问,几天就行。
大概过完圣诞节之后,你就能回金陵了。回校后你好好抓紧复习,把期末考试先应付掉,然后京城那边的开庭日子,应该就在期末考试之后刚放寒假、但还没过年那阵子。”
冯见雄三言两语,把马和纱后续的行程交代清楚。
事实上他本人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忙,但是成功人士都是不会在女人面前显摆自己的日理万机的,所以就省去不提了。
比如,寒假过年之前,冯见雄按说还要带队去和今年的国际大专辩论赛华东赛区出线队伍进行一场附加赛,争夺3月份的国际赛资格——
两年前,金陵师大辩论队夺冠了,所以按照赛制他们今年是要卫冕的,可以不用参加前面的预选赛初赛。而是直接在华东赛区初赛之后,和今年的赛区第一名比一场附加赛,胜者就可以直接去清岛参加国际八强赛阶段。(国际大专辩论赛07年是最后一届在星岛举行,09年开始移到国内的清岛举办)
而眼下,今年的华东赛区初赛第一名已经决出来了,居然是夏门大学力斩复旦金陵,杀出黑马。进入寒假后,冯见雄就要带队和夏门大学进行附加赛。
他如今事务实在繁忙,所以校辩论队的工作只能交给虞美琴去处理,他也把队长的位置让了出来。另外南筱袅如今也还在读研,勉强可以继续代表学校参赛。
只有一个田海茉因为本科读完就去创业了,空出一个位置来,冯见雄也让虞美琴自己在校内物色新人,她觉得可以上就用,不必向他请示,直接招进来调教和魔鬼训练就行。
虽然新人的能力,肯定比去年田海茉的状态要差一些。
但虞美琴经过两年的历练后,显然提升了不少境界,南筱袅也没有原来那么菜了。
所以总体来说,队伍的战斗力还是有保障的。
……
冯见雄与马和纱当天就退了酒店,赶了夜班飞机回到钱塘。
临上飞机,他才给姐姐冯义姬打了个电话,通知她自己晚上回来睡。还让姐姐转告一下周天音,如果最近有什么要事堆着急需他处理,可以秉灯夜谈。
除此之外,冯见雄还给史妮可打了电话,让她明天回钱塘一次,有点事情要她跟着去帮忙办。
史妮可并没有跳级提前毕业的待遇,所以眼下是大四。法学院大四的课程并不多,也没什么人找工作。除了考研的同学之外,主要都是在复习备考司法考试。
算算日子,周天音那边给其母慕容萍立功减刑的事儿,应该有点眉目了。至少被慕容萍举报的那些人的具体下场,应该已经明朗了。
冯义姬接到电话,手忙脚乱准备了一番夜宵,又把周天音接到家里,然后她自己开车去机场接人。
这是平安夜前一天,钱塘也一样下着雪,只是没那么大,细碎的冰渣让车很不好开,走路也容易打滑。
飞机晚上8点半到的萧山机场,冯见雄一关闭飞行模式,就接到了一串姐姐的来电提醒。他立刻回了个电话。
“我在二号航站楼C出口等你,东西不多吧?”姐姐的声音听起来还是那么关切。
“不多,我跟纱纱又不是去买东西的。”冯见雄随口回答。
不一会儿,冯见雄就找到了姐姐的车,跟马和纱一起上车。
冯义姬看向马和纱的眼神并不是太友善——她倒不是对冯见雄多找女人有反感,恰恰相反,她一直对冯见雄在女色方面是非常放纵的,哪怕冯见雄再是兼收并蓄,冯义姬也只是为他高兴。
但是,她对于那些女生给冯见雄惹事儿,就比较不爽了。
马和纱名誉侵权案的细节和进展冯义姬并不知道,所以她的了解,也就全部来源于田海茉,来源于网站上和生意场上那些情况。
冯义姬刚刚开车上路,就有一搭没一搭地拿话敲打马和纱:
“小马,你要跟小雄一起怎么疯都没事儿,我也不管你。但你以后注意点影响,小雄是知名成功人士,你可别再连累他搞坏了名声。”
“姐,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怎么连你都不相信我了?我和纱纱是清白的——你还是说说你自己的事儿吧,我让你做的体检检查完了没,回去给我看报告,我发给墨西哥那边联络的医院,看看你适合什么时候换肾。”
第79章 两线操作
冯见雄只用了一个问题,就让姐姐闭了嘴。
“没查完!还差一项,不过不影响手术!你把已经有的报告发给他们就好了!”冯义姬语气有些委屈地吐槽。
她觉得这个弟弟越来越不亲了,再发展下去,他完全会为了身边任何一个亲密的女性朋友凶自己。唉,真是养了个白眼狼呐。
“为什么没查完?”冯见雄颇为霸道地反问姐姐。
这几年下来,他在姐姐面前的气场已经彻底找回来了。而且换肾这事儿涉及冯义姬的寿命和生死,冯见雄当然是不会容得她半点任性。
不就是一个只有过继抚养关系的姐姐么?如果面临病危却不肯手术,这时候也只有硬架着签字、让医生动手的吧。
这是为了她好。
冯义姬心里委屈,也顾不得马和纱在侧的羞耻,怨念地喷道:“卵子活性没查!那个检查处女不能做!不然就得跟剖宫产一样微创开刀!我又没男人犯得着么!你是不是非要我多挨一刀?”
“呃……是这个啊,那……那随你。反正我的底限是不能危害你的健康。”冯见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气场,再次屈服了。
虽然冯义姬的话其实有漏洞——比如要解决处女问题,也不一定非挨开刀吧。
不过这种细节,冯见雄是不会去反驳的。
哪怕他的口才是喷神档次。
一旁的马和纱,听了这种劲爆的话题,脸色刷地就红透了。不过一想到自己明天也要去做医学鉴定,她的心态又微妙了些。
原来并不是只有她一个人面临这种羞羞的困扰。
……
因为下雪,冯义姬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回到西溪湿地的冯家别墅。
周天音已经把夜宵热好了,等着大伙儿回来。
冯见雄甚至看到田海茉都来了——她也是听说冯见雄和马和纱回来的消息后,主动赶来的。
最近因为潜规则性丑闻,“松鼠果业”的切糕生意受到了一些影响。淘宝上的旗舰店还被不少同行带节奏黑,甚至故意稍微买一点,然后而已刷差评带节奏。
田海茉各种找官方反投诉同行的恶意行为,只可惜淘宝的办事效率还是比较低的,对于这种行为的鉴定需要大量时间。最后搞得田海茉实在是焦头烂额,整个人都憔悴了些,有神经衰弱的趋势。
如今她自然是急切想知道冯见雄和马和纱之间的真实情况、名誉权官司的应诉胜算,所以眼巴巴地赶来。
“都等我呢?这多不好意思,大家先吃吧,一会儿有时间慢慢聊。”冯见雄看着这群妹子在等他,心里也很是内疚。
田海茉很想问问他和马和纱的事儿,只是这种话题人多的场合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先干看着旁听,心不在焉地吃东西。
冯见雄便逮着周天音,先问了些能光明正大说的正事。
“天音姐,慕容姨检举的那几个人,目前状况怎么样?都有进入刑事调查阶段么?他们有没有什么报复的迹象?”
周天音看了看马和纱,又看了看田海茉,自然知道冯见雄这是百忙之中先抽空解决她的事儿,内心还是有些感激的。
她放下筷子,仔细地说:“余处长和另外四个人,都被控制起来了。其中余处长和陈处长已经双规,目前进入司法审查阶段。还有三个还在档纪处理阶段,但翻不了案的。他们到现在为止还以为自己出事儿只是因为视频网站上面的爆料,所以完全没有记恨到咱家。”
冯见雄点点头,继续追问:“范局长呢,还有那个范建,有没有被人记恨报复?”
“范建最近比较收敛,上周去某个娱乐场所嗨,还遇上了突击整肃,还被拘留了几天。回去还被范局长痛骂了一顿。
不过范局长本人倒没什么事儿——据说他是真的清官,没什么把柄,也就爱好名声,喜欢‘养望’,这都不是什么罪过。眼下记恨他的人很多,但也就记恨了。听说省厅里面一些领导,和市里面个别领导,都对他的工作方式有点什么什么的看法。估计他这辈子也没得升官了吧。”
周天音说起这番事儿的时候,语气里居然还有一丝丝惋惜。显然,至今为止她内心依然对于清官好官是有同情的。
只可惜,经此一事他也看清楚了,要做清官,也不能做绝对揉不得沙子的清官……
不然,只能是一辈子在目前的地位上,做一些有限的好事吧。
不细说了。
“也算他求仁得仁,咱这么对付他,倒成全了他的美名——刚毅不屈,见贪就肃,多好。要是这辈子能就在市地税局好好干,也算造福一方企业了。何必一定要升官呢。”冯见雄面无表情地说。
他毕竟还是个有原则的人,骨子里痛恨的是贪官。
所以,对付贪官他有一套绝不留情的把人整死的手腕。
但对付选择性管事儿的清官,哪怕对方得罪过他,他依然会留有一丝底限,不会无原则地诬陷对方。
他只会让对方求仁得仁,被推出去,被逼和恶势力做毫无回旋余地的刚正面恶战。如果对方最后真的扛不住了,那动手的也是黑恶之辈,不是他冯见雄,也算是壮烈了一回。
这就是最好的归宿吧。
周天音对这个问题的看法,其实也和他类似——如果冯见雄真的为了帮她们家,而不择手段连好官都无底线地害,哪怕最后慕容萍因此脱罪了,周天音也会厌恶冯见雄。
而现在这样的处置,至少不违背周天音的良心。
隐隐之中,周天音就完成了三观的重塑:追求挥斥方遒指点江山的楷模,是没有价值的。还不如做一个亦正亦邪,动机正确、不择手段的人。
冯见雄稀里哗啦吃完了一大碗姐姐亲手做的燕皮馄饨,抹抹嘴。
周天音又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不太重要的细节,提醒他说:
“对了,刘炎那边最近也出了点事儿,我一直给你盯着呢——余处长、陈处长出事儿之后,他们坚持咬住不松口,没有再攀咬出更高层的人。不过,上面也有人因此对NICONICO视频网目前的管理层记恨在心。
前天有一拨人去NICONICO视频网突击检查,找到了不少拐弯抹角的不规范问题,比如有些视频内容带色啦、盗版侵权、不利于未成年人、不和谐……都是些放在别的视频网站可管可不管的选择性弹性执法区间。
他们还带走了几个内容审查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及个别身在钱塘的、知名的头部UP主。刘炎本人还没被控制,但估计情况不会乐观。”
这个话题倒是立刻激起了冯见雄的兴趣,他仔细揣摩了一下进度,问道:“天音姐,有办法让你父亲问出这个案子目前的调查进度么?虽然他是法院的,在侦查部门应该也有些朋友吧?”
“我尽力吧。”周天音点点头。
冯见雄森然说道:“我这边还有些资料,都是平素刘炎的黑材料,到时候你想办法通过合适的渠道泄露给办案部门好了,隐秘一点儿。”
作为NICONICO的主要投资人,冯见雄就算平时受限于投资协议,无法对公司的日常经营管理指手画脚,但搜集些内幕黑料还是可以做到的。
只不过,这种黑料属于“哪家公司都有,平时如果没有别的外因,是无法单独拿来让经营者被出事”的。所以只有等外因时机成熟了,才能拿来落井下石地使用。
冯见雄在内心核计了一下,他还是得憋住,不能马上露面,不然对他在投资界的名声不好。
一定要等刘炎被直接控制、抓起来后,他才能去正式逼宫。
拿投资协议上当初写着的“公司无投票权股东,有权在一旦发现公司管理团队存在经营传播淫-秽物品牟利等损害公司商誉的情节时,收回投票权”这个条款,要求改组管理层。
(PS:忘了两年前挖的坑的,回去看当初签投资协议的章节,大概是52%进度左右的情节。医嘱:看我的书,跳看和一目十行都是没有前途的,反而有可能造成智力伤害。)
按照他的经验,这个时间等不了几天的。
“天音姐,NICONICO那边和司法部门的互动进度,你就帮我盯着点儿。明天我先带妮可和纱纱去做医学鉴定、证据公证。然后我可能要忙几天,调教她怎么应诉。
过阵子她就会回金陵准备期末考试,然后我再处理给刘炎收尸。范建那边,咱就放任自流吧,没必要主动去装逼打脸拉仇恨。处理完这些,我再去京城,搞定名誉权、隐私权官司的开庭应诉。”
冯见雄几句话,就把近期的行程安排大致跟所有的身边人交代了一番,好让她们心里有点逼数,安排好精力。
一直旁听的田海茉,见他主动提到了给马和纱做鉴定的事儿,终于逮到机会问清楚这个问题:“小雄,你跟纱纱到底……”
冯见雄微微抬手示意,制止了田海茉的继续脑补:“茉茉姐,你放心,不会耽误‘松鼠果业’的品牌形象的——我和纱纱绝对清白,明天她就去做处女鉴定,然后到公证处证据公证。然后我会调教好她法庭上该说啥不该说啥的。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无端怀疑我了。”
“我……我不是想怀疑你,我是关心则乱,怕耽误了生意。”田海茉神情微微有些闪烁,内心居然有点愧疚。
她决定晚上好好补偿一下。
第80章 一砖头砸死俩创业者,还有八创业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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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见雄却没有半点疲态,反而更显意气风发。
事实证明,牛和地之间的劳动关系,并不是固定的。
只要地能够更加委曲求全地解锁出更多姿势,牛完全可以比躺着等人自己动更加轻松。
加上已经在外面养精蓄锐憋了个把月,还经常被马和纱这种稀世美女用崇拜的眼神仰望,冯见雄早就养精蓄锐够了。
一招出鞘,龙光射牛斗之墟。
“怎么突然连这么委屈的姿势都肯了,还这么主动,连我都没想过。”冯见雄温柔地摩挲着瘫软如泥的田海茉,怜香惜玉地问。
“看今年新出道的素人学的!”田海茉揪了一把冯见雄的体毛,不耐烦地解释,“希志爱野!”
“你都做我女人了,还看这些?”冯见雄有些惊诧。
他上辈子的所有女朋友,都没有做他女人之后继续私下里看片的,最多是他想调节一下情趣,主动要求一起看。
如今的史妮可,那方面也是比较被动的,冯见雄不教的,她都一概不会。
然而,田海茉对这种事情却是毫不掩饰,也不以为耻:“靠,你又不会只有我和妮可两个女人。我看看片解决还不够对得起你?你又那么忙!每天想到你跟不知根知底的妹子到处飞,我就憋一肚子邪火。”
看冯见雄表情有些惊讶过度,田海茉又换了个语气,温柔地劝说:“当然啦~我也不该怀疑你遮遮掩掩的,所以这个新姿势就当是赔罪了!是不是比原先我骑上去动更加轻松?”
问最后这个问题时,田海茉才难得有几分小女人的羞涩,以及企盼男人嘉许的小确幸。
“那必须的!你那么走心,效果怎么会不好,再来三次都不会腰酸。”冯见雄捧着小姐姐的脸,玩味地讨好着。
田海茉拿过枕巾擦了擦脖子和锁骨,突然冒出些奇思妙想:“诶,对了,明天妮可就来了!”
“嗯?”
田海茉凑到冯见雄耳垂边上,像猫一样舔舐着,若有若无地幽幽诉说:“我最近看了本希志和黑木合拍的双飞片哦,还有用到‘尾巴’道具哦。”
“……你不觉得羞辱?”冯见雄额角爬满黑线。
“大家都有爽到,为什么要觉得羞辱?大男子主义!”田海茉傲然一股女王气,说得那叫一个自然而然,“我就最看不惯《刑法》上,凭啥***罪‘一女多男’是加重情节、‘一男多女’还是加重情节?
这不是直男癌立出来的法、看不起女人么?合着男多女少是对女性的额外侮辱,男少女多还是对女性的额外侮辱?至于男奸女才犯法女奸男不犯法,我都懒得吐槽了!”
这番话太突然,太劲爆,以至于以冯见雄的口才,竟然都觉得无法反驳。
田海茉偶尔喷赢了冯见雄,竟然觉得颇有快感,乘胜追击地发泄式吐槽:“给老娘记清楚了,明天是我轮你!你才是伺候的那个!”
“行,我是被轮的那个。”冯见雄不想做口舌之争,既然有便宜可占,嘴上就让田海茉口花花一下好了,“不对!你说要用‘尾巴’道具,不能当皮鞭使吧?”
“放心,分给妮可那个绝对不能当皮鞭使我把毛茸茸的天使尾巴分给她好了,我用恶魔尾巴。”田海茉邪魅地开了个荤段子玩笑。
冯见雄觉得身边的女生有一丝陌生,推心置腹地感慨:“我发现你一次比一次疯了……”
这句话,却激起了田海茉内心的委屈:“你以为我活得压力比你小?知不知道,自己创业当老板一年多,我神经都衰弱了!商学院里学的那些屁有个屁用啊!真遇到意外事件突发麻烦,还不是要抓瞎!
姐现在每天过了晚上9点,听到电话响肝都会颤,还以为公司又出什么麻烦了!那天你跟纱纱的丑闻爆到网上,连续两个广告商给我打电话,劝我调整宣传计划,连淘宝直通车的运营都劝我押后推广我接电话接得肝都疼了!不发泄发泄,憋出病来你养我啊!你个没良心的。”
听了田海茉的肺腑之言,冯见雄也意识到自己这次确实给妹子添麻烦了。
他不由怜香惜玉地爱抚:“是我不好。我知道你不是吃醋,只是不希望我和纱纱偷着来、反而惹麻烦我的茉茉姐最大气了。”
田海茉发泄也发泄过了,撒气也撒完了,幽幽地说:“过几年等我创业创累了,说不定我也把公司一卖,学你这样给人做商业咨询~卖嘴皮子多省事儿?一点屁事的突发意外都不会有,晚上说好几点关手机就是几点关机。
难怪中关村、华强北这种地方,一砖头过去砸死十个人,才两个正儿八经的创业者,其他八个都特妈是‘创业导师’!”
……
有些话题,只有最坦诚的场合才能彻底说开。
不过只要一旦说开,所有的芥蒂都会烟消云散。
冯见雄和田海茉之间毫无疑问就是这种情况。
第二天上午,冯见雄睡了个懒觉恢复体力。
姐姐冯义姬也知道他的生活习性,所以很贴心地一大早就熬了生蚝粥。等冯见雄起床后,还还给他做了蚵仔煎,给他好好补补。
午饭之前,从金陵赶回来的史妮可也到了,一伙人聚在一起吃了午餐,冯见雄交代了史妮可几句,就让她带着马和纱去医院做鉴定、再去公证处公证。
毕竟冯见雄身边用得顺手的铁杆密友,只有史妮可和虞美琴是专业学法律的,有些事情还是要她们帮手才靠谱。
史妮可大致了解了情况后,拍着胸脯表示没问题:“行,都包在我身上好了。我知道哪个医院做司法鉴定资质绝对权威,而且**性也好,弄这方面的都是女医生。”
她和马和纱正要离开,田海茉叫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妮可,办完事儿回来吃晚饭,晚上教你点儿刺激的。”
史妮可看了看田海茉,又看了看冯见雄,这才意识到对方说的是什么,脸色顿时刷地红了。
“茉茉姐真是……真是太变态了,女生怎么能这样?”
史妮可强压下内心的羞耻,决定还是先把雄哥交代的正事儿办了,然后再考虑接受雄哥和茉茉姐奖赏的事情。
她亲自开车带着马和纱去了选定的医院,塞了红包交代了一番也没让人造假,只是让安排个有名头的女医生而已。
这家医院,也都是省司法厅选定的司法鉴定权威机构,出具的文书绝对是证明力足够的。
“不要怕,到时候法庭上出示的证据,是不会有图像的,只有一些文字描述。而且按照国内的刑事案件常态,是很少有对鉴定结论进行细节质证的。”
进检查是之前,史妮可还亲切地给马和纱打气。
“谢谢妮可姐。”马和纱腼腆地笑笑,一咬牙进去做检查了。
这种鉴定很快就能出结论,然后史妮可又驱车拉着马和纱去公证处,特地取了好几个号子,托关系等到了一个女公证员经办。
那女公证员一开始还不愿意出具公证,言之凿凿说处女公证不合法、现行法律不许公证处证明某个人是处女。
幸好史妮可比那个女公证员还懂法,千方百计解释了一番,强调并不是要出具“处女公证”,而是“医学鉴定证据的保全公证”。
最后把那个女公证员驳得哑口无言,她仔细看了全部材料,才表示过两天来拿公证书。
“幸好妮可姐你懂行,不然今天真是要抓瞎了。”
从公证处出来,马和纱还有些庆幸。
“这有什么,你也是为了帮熊哥,大家都是一条心的么,我们本来就是好姐妹。”史妮可一点也不居功。
她出生贫寒,最大的好处就是待人谦逊,哪怕有了点钱,也不会看不起这看不起那。
一边聊着,史妮可就发动了车子,载着马和纱回冯府。
马和纱还有些过意不去:“就为了这么个证据公证,雄哥就麻烦你从金陵赶回来一趟,真是耽误你了。早知道让雄哥亲自带我去公证也行……我……我其实也没那么怕羞。”
史妮可笑道:“哪那么容易,雄哥还让我给你陪练呢,教你怎么应对庭上的交叉质证,你可不要小看这些细节。”
“不会的不会的。”马和纱答应得很诚恳。
史妮可也不端架子,细心地解释:“雄哥一直教我说,国内那些涉及性的官司,不管是刑事上的***案、强制猥亵案,还是民事的**名誉澄清案件。甚至都不仅是国内,包括美国那边都面临的一个最大的讽刺。
那就是,最后能判下来的,往往反而是受害人受害程度不那么深的。能够被逮起来的***犯们,也都往往是一些侵犯了本来就不怎么贞烈的女性的‘倒霉鬼’。真正三贞九烈的女生被侵犯了,反而往往架不住辩方律师的无耻提问,露出破绽,导致那些禽兽逃脱法网。所以,我们绝对不可以让那些家伙有一丝得逞的可能性。”
第81章 耐辱度调教-上
后世的网民,就算对法律不感兴趣的,多半也听说过国内一起著名的***案,那就是“教子有方李单山”他们家的案子。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
唱歌将军李单山的公子李天二因为玩弄了一个经常出入欢场的、介于灰色状态的女子,然后被逮进去,成功判了***罪,还坐了牢。
凭良心说,李公子该不该坐牢?该,肯定该。
他玩过的女人不少,违背女性意志玩的也绝对有。
但可惜的是,那些被他残害过的真正无辜良家,都没法成功指控他,最后把他送进去的,却是一个不那么干净的。
当然,这并不是华夏司法界的一个困境,而是全世界所有法治国家几乎都这鸟样容易判下来的***罪,被奸对象几乎都是不那么良家的货色。比如在美国,大多数成功的***指控原告都曾当过女支女。
究其原因,主要和现代刑事司法实践中,对***罪的交叉质证发达程度有关。
杀死了人的案子,不管动机如何,只影响罪轻罪重(意外事件不算),即使没有杀人故意,依然要判三五年。
其余伤残人肢体、毁坏人财物的情况,也是类似。
但***罪是最特殊的。
因为其实施的客观行为本身,并不足以构成犯罪和女人发生性关系本身,也能叫罪?如果这都叫罪,人类早就灭绝了。
所以在这个罪里,动机的重要性,比其他任何犯罪都高。
“是否违背妇女意志”,足以决定两次行为模式一模一样的客观行为,在最后判定罪与非罪时,云泥之别的处理结果。
现代司法为了不冤枉好人,不让女性有“借此碰瓷”的机会,就会允许嫌疑人的辩护律师细细拷问受害人在被侵害时的心态。
比如“请问你当时真的抵抗了么?你是怎么抵抗的?”
“他摸你欧派的时候你是什么反应?目光是否迷离喘息是否加速?下体是否湿了?他继续摸到你的欧芒果的时候呢?又是什么反应?”
“是否有半推半就?是否有足以让我的当事人以为你‘口嫌体直’的性暗示?”
“他插入之后你是否继续抵抗了,还是就此放任、从抵抗变为和奸?”
这些例句,只是辩方律师侮辱性质证的最入门缩影。
为了防止卷面过于淫秽,本书就不赘述更多司法实战的技巧了。
一言以蔽之,这样的拷问,良家往往是很难抗住的。
一时不查说错了一两句,或者因为羞耻心而在回答时多犹豫了几下,就容易堕入辩方律师的圈套。
从而让法官相信“被害人其实当时多多少少也是想要的,并没有坚决抵抗”,从而让施暴者逍遥法外。
而当过女支女的,因为毫无羞耻之心,而且往往就是设局等人碰瓷钻的,对法律上如何认定“半推半就、口嫌体直”很熟悉,所以多半提前在啪啪的时候就排练好了该如何抵抗、并且为自己的每一次抵抗暗中留好证据。
同样道理,到面对辩方律师质证的时候,这些做过鸡的女子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完准备好的台词。
于是,这个困扰了全球法治国家的困局就产生了。
而事涉男女关系的名誉权、**权官司,虽然没有***案那么凶险,但质证时的拷问原理是一样的:
当马和纱在庭上口述她和冯见雄毫无不正当男女关系时,如果被告律师问她:
“你敢保证你对冯先生一点好感都没有吗?”
“即使你还是处女,那也只能证明你和冯先生没有上过床。但你内心对冯先生究竟是什么态度呢?”
“你有没有试图暧昧?你没和他上床只是**火候还不到、时机不成熟么?”
马和纱连当初采访记者的毒舌都扛不住,会脸红羞耻。如果不好好调教,又怎么抗得过比毒舌记者更加阴险歹毒百倍的专业律师?
……
史妮可办事儿还算快,回到冯府的时候也就下午三四点钟,没到晚饭的点儿。
她与马和纱喝了一杯下午茶,吃了两块点心,又听了冯见雄的几句点拨。然后史妮可就拉着马和纱关进一间私密的小黑屋,开始**调教,模拟法庭上被告方律师可能的质证。
马和纱勉力撑持,一开始的问题好歹还能扛得住,但很快就出现了精神的不支。
史:“请问原告,你觉得你自己是一个感恩戴德的人么?
马:“是的,当然。”
史:“据公开资料显示,你刚进大学的时候就得到了冯先生的帮助,那你你是否对他心怀感激呢?”
“感激……当然是有的。”马和纱想了想,觉得这种问题还是坦白的比较好,不然连这都否定,就显得太假了。
史妮可微微摇头,停下提问,指点道:“纱纱,这里要干脆一些。什么能认、什么不能认你心里要成竹在胸,犹豫了会让人觉得你虚伪的。”
马和纱虚心地点头:“好的,下次我注意,我们再来一遍。”
史妮可:“咱还是先戴上这个小米智能手环吧,虽然法庭上不会用这个测谎,但练习的时候有助于我们发现问题。”
马和纱依言把小米手环戴上,监测心跳、呼吸和其他植物神经反应。
……
史:“马小姐,请你仔细想想,你的那种感觉,究竟是感激还是好感?”
马:“当然是感激。”
史:“也就是说你不认为冯先生是个好男人?”
马:“不,他……他当然是个好人。但是这有什么关系么?好人也可以不合适啊,辩方律师你是不是毫无常识,连好人卡都不知道。”
史:“好,那就是说,你觉得冯先生很有人格魅力,但你并不想因此嫁给他?”
马:“当然没有!”
史:“那保持其他类型的亲密关系呢?”
马:“也没有……当然,好朋友不算,我当然希望和冯学长一直做好朋友了,纯洁的那种。”
史:“你是一个性观念上传统保守的女生吧?”
马:“是。”
史:“停这里你可以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对我的诱导性提问。当然,法庭上如果对方也这么问,雄哥会帮你反对的。辩方律师问原告的质证,应当限于事实判断为主,而不应该以有理解歧义的价值判断。”
马:“好,我懂了。”
史:“继续马小姐,你认为你可以接受自己有婚前性行为么?”
马:“不……不行吧。”
史:“干脆一点!”
马和纱微微有些羞赧,觉得说谎是不太好的,但既然雄哥的官司需要,也只能把脸皮练厚了:“不行!”
史:“那也就是说,你拒绝这类行为只是因为你想在婚前保持处女?那么,那些非传统型性行为就没问题了吧?只要不会让你丧失处女。”
马:“你说什么?!当然不行了,太污秽了!”
史:“你觉得冯先生是好人却又觉得你们不合适,是因为你知道他有女朋友吗?”
马:“不是!”
史:“那是因为什么?”
马:“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没有!”
史:“是因为你怕失去了处女身他又不娶你吧?没有这层顾忌是不是就可以了?”
马:“不是!”
史:“那天晚上你给他gang交过吗?”
马:“没有!”
史:“不可能吧,你穿着睡衣把他拉进自己的卧室!那手yin或者口yin呢?”
马:“啊……够了!!!!”
马和纱彻底崩溃了,双手挠着头发,有些歇斯底里。
小米智能手环上的各项生理数据,也是狂跳不止事实上,刚才在前面几个问题时,史妮可已经注意到马和纱情绪有些扛不住,数据在波动了。
发泄过之后,马和纱目光迷离地捋了捋散乱的秀发,颓废地问:“强奸罪和**权官司的律师,都是这么卑鄙无耻不择手段的吗?”
“纱纱别紧张,别怕,没事的,我们这不只是排练么。”史妮可心疼地搂住马和纱,让她安静下来。
史妮可一边安抚,一边回忆着刚才过程中的一切,诸如马和纱心理波动的对比。然后,史妮可心中倏然一动。
“纱纱,今天你就当我是心理医生,你对我一定要坦白,好么?否则无助于你练习的。与其把漏洞留到场上被对方找到,还不如我们自己先发现呢在美国,对牧师,对心理医生,对律师坦白一切,都是应该的,他们有自己的职业道德,不会对外泄露的。
你和我直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雄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我说得再具体一些好了:要是雄哥愿意要你,你是不是已经献身了?放松,这不是练习,这是我们在谈心。我不会对你有看法或者意见的,我相信你不是拜金的女生,就算你承认,我也相信这是真爱。”
“别说了……呜呜呜,我知道我不配的。雄哥身边有那么多出色的女生,他也有女朋友了。而且都是能和他心灵交流、又共患难的好女生。
我只是一个被他照顾、需要他呵护,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的废萌。而且我认识他也这么晚,我从来没想过……真的没想过……”
马和纱回答着回答着,迷迷糊糊有一种半催眠的状态。
这是一种精神压抑者、被心理医生用专业话术拷问时,很容易出现的底层潜意识不受控泛滥状态。
很显然,这都是刚才的高强度拷问对抗导致的。
看来事情比冯见雄预想的还麻烦一些。
第82章 耐辱度调教-下
“雄……雄哥,嘶嘶国一!你有多嘶国一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嘛。UU小说 www.uu234.net更新最快还装得那么道貌岸然玩纯情玩真爱,纱纱美琴天音谁不想被你蹂躏……哈压库,妮库妮库……啊……”
史妮可引吭尖叫、发自灵魂抽搐颤栗的姿态,浑然像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里,白天鹅最后挣扎命运的桥段。
或许,把为柴可夫斯基舞曲编排的舞蹈,和贝多芬的音乐杂糅在一起食用,会更配哦?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前后两片蕾丝布料、全靠三个蝴蝶绳结弄在一起的分体式**。
更没有见过和蕾丝蝴蝶绳结混用的毛茸茸猫尾。
最可怕的是,尾巴道具的末端居然是电动的,简直比工口日漫里的触手怪还可怕。
真是高科技呀。
看到这些道具的时候,史妮可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没想到茉茉姐表面那么端庄雅致,背后发起疯来纵欲泄压的时候,居然可以玩得这么疯。
可能是田海茉平时压力真的很大吧,大到史妮可这种拨一拨动一动的“打工者”无法想象的程度。
不过,这种疯狂的小道具,也最能让妹子彻底放弃羞耻之心,100%地坦诚说出真心话。对于想要换取彼此彻底信任的人们来说,实在是一个优秀的臂助。
史妮可就是在这种场合下,毫无芥蒂地把下午调教马和纱时,不小心拷问出来的问题,和盘托出转告给冯见雄的。
而且,居然连一点醋意都忘了去有。
或许是因为大脑的主人,正处在最兽性的状态下吧,所以一切掌管理智的前额皮层都宕机了,只剩下负责生理本能的蜥蜴脑部分在起作用
嗯,说句题外话。据说马风爸爸之所以要把支付宝的付钱方式从输密码改成摁指纹,为的就是让剁手党女人们的前额理智皮层来不及反应。让付钱的冲动仅仅在蜥蜴脑打了个转,就反射性地把钱花出去了。
如果要输密码,一半的剁手就会在犹豫中缩回去。
如果要像传统买东西那样一张一张把百元大钞数着付出去,那大脑前额皮层更是有80%的机会阻止掉这个冲动。
兽性本能的好处,不就是不经过大脑么。
史妮可就在这种潮水一般的迷离中,把她拷问马和纱获得的秘辛,完完全全倾吐了出来。
“你还说你冤,你冤个屁!”一旁的田海茉,伏在冯见雄身上磨磨蹭蹭,一边抄起自己**后面系的皮质魅魔尾巴,轻轻抽打了他两下,“我早看出来纱纱的心已经落入你的魔爪了,你只不过还没要她的身子而已!”
田海茉虽然这么说,却也听不出她语气中有真的生气或者吃醋。或许正在双fly中的人,心理活动就是这样魔幻现实主义的吧。
“这也怪我?那我人格魅力强大有什么办法?又不是我主动勾引她的,我只是比较照顾她好不好!”冯见雄喘着粗气,懒得去掩饰什么。听了史妮可的讲述,他的内心也升起一丝异样的快感,把史妮可蹂躏得更加凄风惨雨。
又抽动了三五百下,鱼水胶漆,春潮褪尽,冯见雄渐渐冷静下来。
“纱纱这种样子,要想调教她说谎,恐怕是不容易了。她根本没这种定力和心理素质。换个招数吧,妮可,明天你用心理暗示法调教她,该怎么说,我教你。”
……
第二天上午,吃过早餐,冯见雄和史妮可一起给马和纱做集训。
当然,冯见雄只是来说点开场白,打消马和纱内心的顾虑的。后面的主要调教,还是得史妮可出面,免得尴尬。
毕竟,马和纱昨晚一夜没睡好。她知道自己暗恋雄哥这一点,已经从一个没有点破的秘密,变得彻底半公开了。
她很自卑,也很自责。
这个时候,如果一个处理不好,就很棘手。
“纱纱,不要紧张。我都理解,一个人的情绪是不受控制的么如果我让你‘不要去想大象’,那下一秒钟你想的肯定是大象。所以,有什么想法本身并没有错,只要你能控制自己的行为,就是一个好女孩我一直相信你是最好的女孩。”
“那……雄哥以后你还会拿我当好朋友么?最好的那种?”马和纱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不知道究竟是该脸红还是不该脸红。
冯见雄也很为难,拿捏着说话的尺度:“我们当然还是最好的朋友,我也希望你幸福。所以有些事情,最好是想想清楚,不要因为年轻、见识少就冲动。如果你想明白了,最后能够做出一个自己一辈子不后悔的决定,那我都会支持你的。好了,现在先把眼前的问题扛过去吧,别想那些了。”
冯见雄说着,一边举了一个例子,一边给马和纱做心理辅导:“纱纱,我知道你是个很纯真的女生,让你说谎有些为难你。所以,我不会勉强你如果你不想说谎,哪怕因此官司不会赢得那么顺利,我也由你。污秽的事情,让男人做就行了,如果一个大男人要靠逼着自己身边的弱女子说谎来牟利,那岂不是太可悲了。”
“我也不是完全……我可以为了你稍微说一点的。”马和纱依然语无伦次,既担心冯见雄觉得她不肯为了对方牺牲,又担心冯见雄会不会觉得她不那么纯真,着实是左右为难患得患失。
“放心,我真不需要你说谎我们换个套路吧,一会儿让妮可训练你怎么心理暗示。”冯见雄也不想多纠缠,直奔主题,“纱纱,我们先来坦诚地做个心理辅导我知道你对我有好感,或者说得**一点,喜欢我。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呢?不会是钱吧,你家也不缺钱。”
马和纱家里也是做边贸的小商人,虽然没有虞美琴家那么多钱,可能数量级上要少一位,但也是锦衣玉食富养起来的大小姐。而且西北边陲物价低,马家那些钱也足够一辈子优渥无忧了。
“当然不是了,我怎么会看上你的钱呢,雄哥你居然怀疑我这么龌龊!我是因为你对我好,无微不至照顾我,还那么有本事,那么聪明远见……反正就是喜欢你的人啊!”马和纱懵懵懂懂地辩解,竟然像是表白。
一个女生对自己喜欢男生的第一次表白,居然是在这种模拟庭审的拷问训练环境下,也不知是悲哀还是造化弄人。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行了,那就这样吧你以后被问起的时候,也别强调你对我没有那方面的好感了你就强化自己的心理暗示,大大方方坦诚,你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感召、吸引。但仅次于吸引,反正我们确实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都没做过,不是么?
这个名誉权和**权官司,我们最大的反击点,在于那些爆料媒体污蔑我们是‘潜规则’。什么叫潜规则?在娱乐圈那就是拿红的机会和性资源进行交易。你对我有好感,只是被我的人格魅力所感召的话,这完全不叫潜规则啊,有什么好怕的?你就在这个路数上,和妮可多对抗磨合一下,我相信你可以的。”
连今年刚刚发生的政法大程教授被付同学砍脖斩杀的案子里,那个被凶手称为女朋友的女生,都可以说出“我根本不是他女朋友,所以他杀程教授也不是因为潜规则。我确实跟程教授上过床,但这不是潜规则。我读本校研究生是靠自己本事的,和程教授没关系,我跟他上床只是因为被他的人格魅力所吸引”。
而且这种话都可以被法庭采信,可见按照司法实践,“女方是被人格魅力感召”是个多么好用而又堂皇的动机。
只可惜,程教授那个案子里,凶手的女朋友(凶手自称)最终还是没能让凶手被判死刑、给程教授报仇。
只因为程教授的老婆原谅了凶手,觉得自己老公并非完全无辜。
以至于最后,付同学虽然不构成“被害人有过错”这个轻判事由,却阴差阳错满足了“取得被害人家属谅解”这另外一个轻判事由,依然从死刑降到了无期。
世态炎凉,天意弄人啊。(**希望表面男友给奸夫抵命,但奸夫的正妻却不希望凶手给自己老公抵命。)
冯见雄的这番思路,显然是受了程教授案的启发。
史妮可和马和纱也不知怎么的,一听冯见雄亲自布置了,就觉得心情特别安定,好像肯定能必胜一样。
“妮可,纱纱的心理素质还不太好,你昨天直接拿那么刺激性的对抗去灌输,她受不了也是正常的。咱可以设置一些循序渐进的热身,我教你们一套初级热身的话术。”
“好的,雄哥你说。”
“这套话术,最初是减肥理疗师们拷问患者用的,但是经过司法圈子里的人实践,发现很适合作为‘**拷问分析’的入门训练。反正食色性也,拷问食欲也算是拷问***的初级版本了,你们听好。”冯见雄先三言两语大致解释了一番这套话术的来历。
如今国内的减肥业还是比较兴旺的,但因为良莠不齐,所以劣币驱逐良币的现象很严重。有些真有干货的理疗师(主要靠针灸、按摩控制患者的新陈代谢、饥饿感),就会给患者签对赌协议。
比如成功减掉多少斤,才收钱。无效不收钱。
而一旦疗效跟收费捆绑起来之后,这些医生/理疗师对患者的拷问可就非常严格了,几乎不亚于法庭上的***案律师。
只不过***案律师拷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想要。”
而医生/理疗师拷问的是“你是不是真的饿。”
……
冯见雄:“纱纱,我们来示范一下,假装你正在减肥理疗期内,要解决你‘微胖’的问题。我是医生,我问你答。”
马和纱:“好的。”
冯:“你昨晚吃了什么?”
马:“半碗米饭,一点羊肉和鱼,还有青菜。”
冯:“有吃零食吗?”
马:“没有吧……呃,只吃了几颗坚果,晚上吃坚果补脑的。”
冯:“为什么吃坚果?你饿了么?”
马:“我确实饿,晚饭太少了,睡得晚顶不住。”
冯:“你饿的表现是什么?当时你眼前有没有发黑?我给你做的针灸和胃部推拿,按说不会有那么强的饥饿感的。”
马:“没有发黑。”
冯:“那你觉得手脚冰冷么?或者有没有头晕?心慌?冷汗?”
马:“都没有……”
冯:“那叫什么饿!你那是馋!馋饿不分!就这毅力还想减肥?!”
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