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重生之大明国公TXT下载重生之大明国公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大明国公全文阅读

作者:兵俑     重生之大明国公txt下载     重生之大明国公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十一章 伯父之见(下)

    “伯父。”张凡在脑海中好好思量一番,这才开口说道,“你说,若是有人与侄儿意见不合,甚至可以说是与侄儿互相为敌。如今那人遇到了麻烦,而侄儿一位无拒绝的长辈让侄儿出手相助,这该如何是好?”

    张凡的话说的并不隐晦,相反,十分的直白。张玉方听了,随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谁,可是也能大概了解。想了想,张玉方开口问道:“那人究竟碰到了什么麻烦?若只是小麻烦,帮与不帮全都看你了。若是大麻烦……”

    “大麻烦。”张凡苦笑着说道,“非常大的麻烦,弄不好要掉脑袋的,而且还不是他一个人,这件事会牵连他全家。”

    “你跟那人的仇恨当真是化不开吗?”张玉方继续问道。

    张凡刚想说话,却突然想到,自己与徐阶的不合并非什么大问题,相反,两人倒也有些互相欣赏。况且二人只是政见不合,而如今徐阶已经致仕回乡,不会再影响到张凡了。想到了这些,张凡开口说道:“侄儿与那人只是政见不合,如今那人也已经致仕回乡,说来侄儿早已不会和他再有冲突。只是……”

    “只是你怕两人相见会有尴尬,而且你还怕自己即使帮了那人,那人还会对你冷眼相对。”张玉方替张凡说了出来。

    “唉……”张凡深深叹了口气。

    本来徐阶这人是个老油子,当年严嵩专权之时,他面对多少次朝堂敌人的攻击都可以保全自身,而且这么多年来谁也不得罪,可见徐阶这人的油滑程度。可是自从严嵩倒台之后,徐阶便时常自以倒严功臣自居,更是不把其他人放在眼中,他和高拱这个性格豪爽之人会有间隙主要原因就是在徐阶本人。待到隆庆一朝,徐阶就更加目中无人起来。他自以两朝重臣自居,不光是内阁,就是朝廷下也完全是在他一人掌握之中。幸亏如今大明朝的皇帝基本都不怎么勤政,若是在洪武或永乐年间,徐阶这种权相是第一个会身死的人物。

    如今徐阶致使,高拱竟然还是抓着他不放,可见高拱对徐阶是有些恨之入骨了。

    “凡儿,这些日子伯父也将你的心思看了个透。”张玉方说道,“我张家人天性中就带着一丝优柔,不,说优柔倒不如说是放不下情面。可是我张家能在这如火如荼的生意场发展至今,这些东西是必须要压抑起来的。”

    张凡听着张玉方的话,心中也在想着。也许是天性,也许是宿命,不管是辈子还是这辈子,张凡的性格就如张玉方说的一模一样。抹不开情面,也拉不下脸去面对不待见自己的人。

    “可这生意场的失利不过是赔光身家,人却是还在,还是可以东山再起。”张玉方继续说道,“而凡儿你所在的官场之却是步步凶险,哪怕如今你圣眷正隆,大权在握,可是一步错就可能伤及身家性命。昔日的这种例子实在是太多了,光是本朝,严嵩、刘瑾等人的例子就摆在那里。”

    “伯父的意思是……”张凡有些明白过来。

    “我虽然没有做过官,可是在商场打滚几十年也悟出了许多道理。”张玉方说道,“敌人,只不过是一时的利益使然,朋才是你能继续前进的助力。伯父不知道你说的那人究竟是谁,可是听你的话,想必那人以前也是在朝廷中的风云人物。即使如今他致仕回乡,可是你若帮了他,朝堂之的其他人难免会对你生出好感。谁没有落难的时候?谁能保自己一辈子风平浪静,不经风浪。”

    张凡有想起了当年家住安化之时,鞑子年关劫了延安府,百姓们流亡到安化县的情景。当时,安化县的住人并非个个都是菩萨心肠,却依然拿出自己家的粮食救济灾民。为的是什么,谁也不知道下一个遭难的会不会是自己,他们这是在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张玉方的一番话让张凡茅塞顿开。若是不帮徐阶,不说自己心里有些过不去,就是老师张居正那里也不好说话。若是帮了徐阶,哪怕徐阶再不待见自己,又有什么关系。到时候朝堂之的那些人听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定会对自己这个锦衣卫指挥使另眼相看。

    大明的锦衣卫指挥使能有个善终的着实没几个,而张凡可不想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

    想通了这些,张凡心中已经有了打算。他站起身想张玉方鞠躬,说道:“多谢伯父提点,侄儿明白了。”

    “想通了就好。”张玉方见张凡的模样,知道他有了打算。他已经不需要再询问张凡的打算了,因为张凡那副茅塞顿开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伯父的这些道理是几十年来慢慢累积出来的。你如今身在官场,又得皇的信任,这些东西确实不太需要。然而你早晚要知道这些,伯父只是提前告诉了你而已。”

    “不管如何,侄儿都要感谢伯父的提点。”张凡说道。

    “凡儿,咱们家祖就一直盼望能有人得进仕途,光宗耀祖。可张家子弟竟然百多年都无完成祖的遗愿,实在是愧对祖先啊。”张玉方有些惆怅地说道,可是转脸又变得十分欣慰,“可如今,凡儿你得进仕途,如此年纪就得皇地赏识,张家祖总算可以了了一件心事了。以后若是有了什么困难,不要怕麻烦,尽管来找伯父。伯父在朝中并没有什么力量,可是咱们家还是有些实力,若是又要用钱的地方,尽管开口。”

    张玉方一番话说的真切,张凡感受不到丝毫做作。他并没有推辞张玉方的话,而是说道:“感谢伯父,侄儿谨记于心。”

    “苍天开眼。”张玉方看着张凡离去的身影,口中默默念到,“列祖列宗的心愿实现了。我张家真是出了个有出息的孩子。父亲,你和伯父在天有灵,也可以互相谅解了。”

    张凡通过张玉方的一番点拨,心中已经有了定计。他找来王猛向他吩咐和询问一些事情。

    二人进了一间无人的客房,张凡向王猛问道:“王猛,应天和松江府两处可有什么消息?”

    “回禀大人。”王猛向张凡见了一礼,说道,“卑职也是刚刚接到的消息。听说应天那边,朝廷催促海巡抚彻查豪强的公文又来了一道。这摆明了是要海巡抚对徐阁老之事做出查办。松江府那边,大人吩咐不可亮出锦衣卫的身份,而暗地里又不能伤害那些人。兄弟们已经快要抵挡不住海瑞的人马了。”

    张凡听了他的话,沉思了起来。这件事已经到了十分严峻的地步了。张凡既然打定了主意,决定帮人要帮到底,他对王猛说道:“你派人,将徐阁老及其家人接到这里来,这件事要秘密些。”

    “可是大人,徐阁老未必会跟我们走。”王猛首先想到了困难。

    “呵呵。”张凡轻笑了两声,说道,“不是未必,徐阁老若是知道了你们是我派去的,一定不会跟你们走。”

    “那……大人的意思是……”王猛其实已经猜到了张凡的意思,只是他不太肯定以张凡的为人会做这种事。

    “当然是把他们一家给我‘绑’回来。”张凡说道,“你该不会一位一个好人做了我这个位子仍然会是好人!”

    “呵呵。”王猛也轻笑了两声,说道,“不,卑职觉得大人不会变成坏人的。而且这锦衣卫也会不由不同。”说完,王猛就告退了。

    张凡对王猛的话有些意外,他心中不由得想到:“我不会是个坏人,莫非我能把整个锦衣卫变成红十字会吗!好人、坏人,究竟该用什么来区分呢!”

    回到房中,张凡看到映月还是独自一人坐在窗前沉思着什么。他走前去,在她身边坐下,开口问道:“你在想什么?”

    “没什么。”映月回过身给了张凡已给微笑,说道:“映月方才只是在想,我究竟还有什么必要留在这世。我答应过姐姐,也发过誓言,一定要把姐姐解救出来。可是如今姐姐已经不再了,我还在这里做什么?”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由得大惊,心中想到:“莫非这傻丫头厌世,想要自我了断不成。”刚想劝慰,映月却又开口了。

    “只是方才凡哥进来的时候,映月突然之间想明白了。”映月的表情并无变化,继续说道,“映月险些忘了曾经和凡哥一起立下过誓言。映月已经无实现对姐姐的承诺,却也想守住仅有的誓言,跟凡哥你永远在一起。”

    “月儿。”张凡将映月柔软而略带疲惫的身躯抱入怀中,丝毫没有意思**,他只是想要抚慰这个命苦的女孩。

    良久,张凡才继续开口说道:“再过几日,我们要去应天府,等到了那里,你也好散散心,忘记这里发生的事情。”

    映月听了他的话,却突然紧张起来,说道:“凡哥,你不准备将这扬州城里的五毒教徒清理干净了吗?万一他们还是想要生事,若是伤到了你,映月可……”

    “不会的,他们还没那个本事。”张凡说道,“再说我也没打算放过他们。只是他们还有些人一直没有露面,我怕冒然抓捕会打草惊蛇。可是我在应天府还有些事情要处理,这几天若是他们还不见踪影,我便派人严加看守这些人,绝对不会让他们跑掉的。”

    月听了张凡这番话,这才放下心来。她现在倒是有些一心想要报复那些妄图起事的人,却并不怎么仇恨五毒教。五毒教毕竟也是屈服在那些人的力量之下。不过他们用毒的本事却是非凡,映月本身就是苗人,自然清楚。“或许,还能乘机让凡哥收服了五毒教,为他所用。”映月心中想到。

    二人正在房中互相说这话,外面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大人。”王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伙人现身了。”

    “什么……”张凡听到这个消息,立刻站了起来,眼神中带着兴奋。

第九十二章 收网之时

    扬州这座古城经过千年的发展,到了如今的大明中期已是极其繁华。蜀岗山下的“罗城”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商业大城,城中有南北向的两条和东西向的一条运河。其中更有南北大街六条,东西大街十四条。贯通城门的大街形成纵横交错的道路。

    下午,张凡随着王猛一起来到位于扬州城西的一条不起眼的巷子,映月也跟了来,张凡本不同意,但是她极力要一同前来,张凡也值得由着她。

    张凡来到巷子口的时候,这里早已埋伏下乔装打扮的锦衣卫数十人,已经在各个路口把守,防止等会抓捕之时会有漏网之鱼。

    张凡大量了一番这个巷子,这里实在是太不引人注目了。巷子中的矮房还能略微看到一些江南风情,不过大多都已有些破落。这里住的不是富人,却也并非流莺乞丐,平常更是没有外人会对这里来。张凡不由得感叹这些人果然是好打算,若非自己掌握着锦衣卫这支无孔不入的力量,想要凭着官府的衙差捕快找到这里不知要费多少功夫。

    “大人,就是这里了。”王猛向张凡汇报到。

    “这里倒真是躲藏的好地方。”张凡说道,“怎么样,探听清楚他们究竟有多少人了吗?”

    “先前在这里的有十二人,分别住在四间屋子里。”王猛说道,“午又有像是领头的三人来到此处,正是前几日与李姑娘见面的那个黎堂主。”说到这里,王猛不由得看了看站在张凡身边的映月。

    映月脸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和她无关一般。她这次要跟着来除了为自己身的毒,也是要跟自己的过去做一个了断。

    张凡却不关心这些,继续向王猛问道:“能确定没有其他人还在外面了吗?”

    “卑职确信。”王猛很是有把握地说道,“当中有一人出门,卑职着人跟着他。他回到旁边街巷的住处只是拿了什么东西就又回来了,却没有在与什么人联络。”

    “你说他们三个就住在旁边的巷子里?”张凡有些诧异地问道。

    “正是,卑职惭愧,未能及时发现歹人藏身之处,耽误大人时间。”王猛说道。他和其他的锦衣卫确实没有想到黎阳等人就躲藏在临街的巷子里。

    “这怪不得你。”张凡挥挥手,说道,“这帮人妄图起事,自然会小心翼翼。这些事情一时之间也难以想的周全。”

    等了些时候,巷子里并没有什么动静。虽是夏日,天色变长,时辰却也已经有些晚了。

    “大人,如何行事,还请示下。”王猛向张凡请示。

    “动手。”张凡打算收网,“不过要小心行事。不能伤及无辜,你们自己也要小心些,那些人武功不知如何,但个个都是用毒的高手。”

    “谢大人关心,卑职定会全力以赴,不负大人所托。”王猛回答。

    周遭的锦衣卫听到张凡的话,也很是感动,毕竟以前的司会与自己分享金钱和权力,却不会在乎自己的身死,他们不由得暗暗高兴能有张凡这么体恤下属的司。张凡却是不知道,他不经意间的话语却是在下属中产生了强烈的共鸣,这锦衣卫已经渐渐开始完全落入他的掌握之中。

    王猛举起手做了个手势,张凡立时就能看见有不少人从暗处走了出来向那条小巷走去。他虽然是锦衣卫的指挥使,可是之前只是跟着去抄过家,向这般隐密抓捕的事情还没有见过,不由得大是感兴趣。

    王猛拉住了想前观看的张凡,说道:“大人,前方或许将有打斗发生,还请大人留在此处,以免伤及大人贵体。”

    张凡闻言,想到自己这身板确实经不起什么大风浪,不由得有些悻悻然。不过他可不会逞一时之勇,便和映月一同站在后方观看。映月不知不觉间靠近了张凡,微微有些冰凉的玉手抓紧了张凡温暖的大手。张凡感到掌心传来的凉意,知道身边的玉人心中心思,也是攥紧了手,以此安慰映月。

    此时已到了晚饭的时间,黎阳一伙人却是无心吃饭。前几日他派去接获映月消息的人无故失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和这几日,映月又一直在张府中带着足不出户,加张府外有大批锦衣卫护卫着,凭黎阳这伙人根本见不到映月。

    想到这些,黎阳不由得眉头深皱。黎阳虽是苗人,却很是壮硕,性格也豪爽的很。他是凭着一身用毒的本事当天龙堂堂主的,并非靠着那些趋炎附势的卑鄙伎俩,他也不屑使出那些伎俩。如今的他却有些后悔当初将映月姐姐身死的消息告诉她,如今映月足不出户,而且这扬州城如今也是只准进不准出,显然是张凡发现了什么。

    “堂主,我们该怎么办?”一个手下向黎阳问道,“如今衙门捕快和锦衣卫的人都在找咱们,恐怕……”

    “怎么办?完不成教主交代的事情,回去必死无疑。”黎阳恨恨地打断了他的话,说道,“现在咱们却是还有生还的希望。这里颇为隐蔽,朝廷的人怕是没这么容易找到这里。”

    “堂主的意思是……”手下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那张凡奉了狗皇帝的命来这里有公事,必定不会在扬州停留太久。”黎阳毕竟也是见过风浪的江湖人,这点大局观还是有的,“只要我们不被他发现,待过些日子他离开这里,身边防备定会松懈。那时在伺机和那臭婊子联系。”

    说道映月,黎阳又是一阵咬牙切齿:“李映月那臭婊子,居然敢把消息透露给张凡,当真是不想活了吗?”

    “堂主不必为那婊子生气。”手下赶紧有人来拍马屁,“那婊子中了‘五仙蜜露’,虽不会毒死她,却也能让她尝遍五毒噬身的滋味,周而复始不会停歇。到时候有她好受的。”

    黎阳听到手下的话,这才稍微舒心了些。五仙蜜露是五毒教的镇教之宝,中了五仙蜜露的人不会有生命之忧,却会在以后的日子里不断遭受五毒毒性的侵扰,不会间断,黎阳至今为止见过身中此毒的人都因为不看忍受而自尽。这五仙蜜露也没有完全根治的解药,只能一年服一颗压制毒性的解药,而这解药的药方只有五毒教的教主才知道。五毒教因为信奉强者为尊,弑主而占其位的事情时有发生。因此前几代的教主才想出了这个方,端的是历代五毒教主控制手下的绝好招数。

    “堂主也不必为此事烦心,所谓车到山前必有路,待这种日子过去,必定会峰回路转。”那手下接着说道,“如今天色已晚,已是到了吃饭的时间了。”

    “我没胃口,吃不下。”黎阳说道。

    几人正说着,门外却突然传来敲门声。

    “妈的,定是那帮蠢货。”黎阳开口骂道,他以为是住在隔壁的手下也来催促晚饭之事。

    一个手下赶紧走到门前,却没有急着开门,听到敲门的暗号正确,这才打开门,口中还说道:“小五子,你怎么……”却是突然没了声音。

    “怎么了?”黎阳就去开门的手下没了声音,只是傻傻地站在半开的门前,也不见动静,不由得开口问道。

    一会,黎阳还是不见那人动作,正想让其他手下前查探,却是突然发现那名手下的腿脚边有血迹滑落。黎阳的瞳孔顿时急剧收缩,心中暗叫不好,正打算叫手下的人注意,房中的窗户突然碎裂,跳进来几个手持刀剑的人,冷冷地注视着自己。

    大门渐渐打开,开门的手下捂着心口倒在地。站在门口的一名穿着便装的锦衣卫将手中匕首的血迹甩去,收起来。拔出了自己的佩刀,盯着屋中的黎阳几人,口中冷冷地说道:“除了匪首黎阳之外,不留活口。”

    其他的锦衣卫听到了号令,在黎阳一伙人惊异的眼神中向他们扑去。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三章 弱肉强食

    进入屋中抓捕黎阳的都是锦衣卫的护卫,那些王德照借给张凡的捕快都守在路口,却不是为了防止五毒教的人逃脱,而是为了防止有无端百姓靠近受到伤害。这些人在这浮华的扬州城中也只能对泼皮无赖刷刷威风,却哪里见过这种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真场面。

    张凡坐在巷子对面的一件临街的茶馆中,这边听着下面巷子里隐隐传来的厮杀声、叫喊声,这边还有映月这个美人的陪伴,倒真是颇有一番醒掌杀人剑,醉卧美人膝的快意江湖的感觉。

    不同与张凡的悠然自得,屋子里的黎阳等人可是处在生死关头的第一线,那里还有心情品味江湖气息。

    打开门的那位锦衣头领那道留下自己性命的命令非但没有让黎阳感到轻松,凡儿更加紧张起来。

    闯进屋里的锦衣卫们接到攻击的命令之后并没有一下子攻前去,而是拿出了厂卫们专门打造的一些投掷暗器,像什么带着倒刺淬着毒的铁莲花、带着倒钩的三角镖什么的。这些厂卫并非不善近战,相反,他们近身肉搏的功夫还要比这些只会用毒的五毒教徒高不少。可是就因为眼前的这些人会用毒,这些厂卫们才不敢欺身前搏杀。被砍死还好说些,若是因为中毒没有解药而死,那实在是太不值了。

    黎阳等人着实没想到来人会用这些招式对付自己。当初看到这么些人破窗而入,他们确实紧张了不少,可是看到领头的厂卫拔刀,他们也是以为要有近搏,都将毒物毒镖暗自备好。哪知那领头的厂卫只是提着刀诓骗他们,转身就让手下射出暗器。

    这间屋子里有十个人,因为屋子不大如今都聚在一起,这一下顿时就有两个倒霉蛋咽喉被刺中,直挺挺的倒了下去。而剩下的八人也不好过,没人身都多多少少有些暗器插着。他们倒不是担心暗器淬着的毒,毕竟他们都是从小伴着毒药长大的,锦衣卫用的毒不可谓不狠,可想解也难不倒他们。他们感到伤脑筋的是因为暗器刺入身体带来的疼痛导致肌肉不由自主地收缩,再加这些锦衣卫特制的暗器个个带着尖刺倒钩,刺进肉中想要拔出来必然会带出几丝皮血,这细入骨髓的疼痛可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的。

    不等黎阳等人回过神来,下一的攻击又到了。稍稍有些准备的几人对这第二次如群蛾扑火的暗器有了些防备,可是依然有一人因为受伤过重而倒了下去。

    “这样不行啊堂主!”黎阳的一个手下见势不妙,赶紧说道,“堂主你性命要紧,属下们先护送堂主出去。”这人是黎阳一手提拔来的,颇为尊敬黎阳。说着,就将黎阳向另一边事先弄出的暗门推去。

    黎阳性格豪爽,且十分顾及这些属下,听闻他的话语,不由得大怒起来:“放屁,我黎阳是那种背信弃义,临阵脱逃的人吗?”

    “啊……”话语间那人身又中了一镖,只是大叫一声,推着黎阳的动作却不停下,“堂主快走,不可因为属下贱命连累堂主。记得要为我们报仇……”话未说完,那人就把黎阳推出了出去,关了暗门。黎阳站在外面,大声说道:“兄弟,放心,你们的仇我会报的。”

    屋子里,战斗还在继续。屋中原先的十人如今死了四个,黎阳也跑了,只有一半还在。他们也不含糊,眼看来的锦衣卫出手狠辣,丝毫不留余地,立刻抬起地同伴的尸体,挡在身前,向外面冲去。他们没想着给厂卫们什么伤害,毕竟对方人数占优,他们只是想着能突出去,保住自己的命。

    看到这些人的挣扎,屋中的厂卫们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任由着他们出了屋子。出了屋子的几人立刻向着小巷的另一头跑去,他们知道既然有人能找到自己,小巷的大路出口定然埋伏了很多人。只是厂卫办案,哪里会不小心,几人还没走几步,突然就抱着脚跳了起来,口中呼痛不已。

    原来这条小巷中,距离这几人屋子的三丈开外,地布满了铁蒺藜。如今几人慌忙夺路逃窜,哪里有功夫注意脚下的性情,顿时中招。脚被铁钉穿透,站立不稳之下,几人跌坐在地,妄图将钉在脚的铁蒺藜拔下。

    这时候,屋中那些厂卫们在那个领头的锦衣卫带领下也赶了来。看到几人跌坐在地,抱着脚,那人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要抓捕的黎阳并不在其中。只见他抬起拿着刀的右手指向几人,用力向下一挥。跌坐在地的几人虽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可也大感不好。果然,刀一挥下,狭窄的小巷两边的房顶立刻站起十余人,每人手中都提着一张弓,每两人身前都插着一壶箭。

    房顶的人看到号令,立刻张弓搭箭,指向跌坐在地的五人。地的五人见弓箭从方指着自己,虽然恐慌,却并不害怕。他们在西南碰到的明军弓箭大都十分轻巧,即使中箭也并无什么大损伤。几人不顾疼痛,拔出脚的铁蒺藜,立刻向着前方跑去。

    只是锦衣卫用的弓箭哪里会是南方那些个轻便东西,全都是北疆边防防御鞑子的重弓,箭支也是实木制成,加了精铁打造的箭头,百步之内可也洞穿一寸厚的铠甲,就连射箭之人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再加厂卫用箭,箭身也多有机关,大多带着可以伸缩的铁刺。

    看到五人一瘸一拐地向前跑去,房的人放出箭。十支箭带着尖利的破空声,立刻招呼到五人身。其中一人更是被两支从侧面射来的箭钉在了小巷边的墙。其他几人莫不是被箭支穿透,倒在地没有了声息。

    看到几人倒地,追来的厂卫们并没有立刻前。屋顶的射手又张弓搭箭,再射一,确定没有人能够生还,这才前查看。

    地的五人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又人甚至头部中了一箭,穿透出去,红白之物流了一地。查看的厂卫们早就见惯了这种场面,面对着着这些令人作呕的场景丝毫不见反感。

    当下,几个厂卫前查看,确定几人死亡后,立刻回报。后面有来一人,报告另一屋中的五人也已经伏。

    “大人,我们要不要去追那匪首黎阳?”一个厂卫对领头的人问道。

    “不用,你们将这几人搜查一番,小心有什么毒物作怪。”那头领说道,“这方圆百丈之内早已布满了人,谅那黎阳有通天本事也逃不出去。”

    黎阳出了暗门,立刻开始了逃跑。他虽然心疼自己的属下,可也知道如今他们必死无疑,自己若是也没有逃掉,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用心!

    黎阳没有选择其他的路逃脱,而是直直向着巷子面对的大路走去,多年的经验告诉他这里其实是最安全的地方,只是他不知道张凡作为一个初次带队的人,哪里懂得这些,正好就在巷子的大路口等着。

    黎阳刚一出来就傻眼了。巷子口居然有二十余人严正以待,仿佛是专门等着欢迎他的到来。黎阳刚想回身如巷,巷子两边的屋顶早有弓手的箭指着。黎阳懊恼之余,也有些丧气,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

    当下,他不在抵抗,任由前的厂卫将自己带手镣。这手镣也是厂卫特有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江湖人,扣着手腕的地方有着一圈尖刺,正好抵着脉门,让人不敢再有动作。

    黎阳被带到张凡坐着的茶馆前,看着张凡在二楼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也看到在他身边丝毫不看自己的映月,心中并没有什么愤怒。愤怒在此时无济于事,再加五毒教一贯的宗旨就是弱肉强食,对于比自己有力量的人打败自己,黎阳心中丝毫没有怨言。

    张凡看着跪在下面的黎阳,心中也没有什么成功抓获他的喜悦,说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心思都动到锦衣卫的头来了。”

    “这次是我们败了,要杀要刮悉听尊便。”黎阳说道,颇有一番视死如归的意思。

    “你放心,我既然没有在刚才杀了你,现在也不会杀你。”张凡说道,“这第一件事便是让你交出‘五仙蜜露’的解药。”听了张凡的话,身旁的映月的身子微微一颤,想到张凡首先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危,映月很是感动。

    听了张凡的话,黎阳脸顿时露出苦色。张凡以为他不愿交出解药,脸色也立刻变了。王猛刚想命令手下让黎阳吃些苦头,下面跪着的黎阳却开口了:“我黎阳既然作为你的手下败将,自当听从你的吩咐。可是这件事……并非我不想办,而是根本办不到。‘五仙蜜露’是我教的镇教之宝,只有教主才有解药。”

    张凡听了,眉头深皱。他确实想过映月中的毒很是难办,可他实在不知道会这么麻烦。身旁的映月见自己的毒没有办解,自怨自艾之余,倒也感到了一丝解脱的快感,只是望向张凡的眼神带着不舍。

    黎阳见张凡的脸色大变,赶忙又说道:“这毒发作起来就如五度噬身,却并非是能要人命的毒,是我教教主专门用来控制手下的东西,我们每人都被下过毒。”

    张凡听了,心中顿时又燃起了一丝希望,问道:“那,可有抑制的方?”

    “有,我教教徒每年会回一次总坛。那时教主会赐下克制的解药。”黎阳说道。

    听了他的话,张凡好生思量了一番,又问道:“映月中的毒多久会发作?”

    “还有月余。”黎阳回答,随即不顾身边厂卫的警觉,从怀中拿出一个白瓷小瓶,说道,“这是教主交给我的,若是映月听话,便给她。若是她不听,便让我将药送回,不然我以后再也得不到解药。”

    张凡见他如此合作,反而起了疑心,这时刚才去执行命令的厂卫头领回来,在张凡耳边微言几句。张凡思量了一会,现在他为刀俎,人为鱼肉,张凡也没必要绕圈子,直接问道:“我杀了你的属下,破了你们的大计,为何你却如此合作?而我又凭什么相信你?”

    “我们五仙教信奉强者为尊,你既然比我们强,我也就没什么好怨言的了。”黎阳说道,言语之间倒不是太像谎言。

    “可是我听说你的手下临死之前让你替他们报仇,而且你也答应他们了。”张凡饶有兴趣地说道,“若是你不这么做,便是言而无信。我为什么又要相信一个言而无信的人呢?”

    “你所言不错,而我也绝不会忘记自己的承诺。”黎阳说道。这话一说出来,身旁的厂卫们又是紧张了几分,眼神似乎是想把黎阳钉死在原地。黎阳却毫不在意,继续说道:“可是冤有头债有主,你并非是我要报仇的对象。那些唆使教主派我们出来的人才是真凶。”

    张凡着实没有想到黎阳的想会是这样,不过想想也是。这些江湖中人,看似霍乱朝纲,以武犯禁,却也是最重原则的人。死在别人手下那时死有余辜,谁叫你先来打人家的主意。可是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算账也要找到原因。

    如今张凡倒是有些相信了他,只是他还有些其他事情要问,确实不方便在这里。命令将黎阳押回去,这才结束了今日的行动。叫过那个领头的厂卫,张凡很是欣赏:“你叫什么?现在领着什么职位?”

    “回大人,卑职梁超,是王百户手下的一名校尉。”那人回答道。

    “王猛,此人如何?”张凡向一旁的王猛问道。

    “回大人,梁超平日里很是不错,卑职下的命令都能很好完成。”王猛对梁超的评价很好,“而且他家世代在锦衣卫任职,不论是身手还是衷心都是一等一的。”

    “既然如此,梁超明日开始接替王猛的百户之职。”张凡说道,“王猛吗……如今空出了一个千户的位置,你就暂时领着。”

    二人闻言,立刻来到张凡面前跪下说道:“谢大人提拔,卑职叮当全力以赴,万死不辞。”这二人虽都是平日冷冰冰的,可是升官谁不喜欢,如今脸也是带了一丝喜色。

    “起来,我这里不必如此多礼。”张凡看了看天色,说道,“今日不早了,回去。”

    人说道。

    张凡今日提拔王猛和梁超并非心血来潮。王猛跟着自己有些时候了,提拔他自然无可厚非。而张凡如今虽然掌着锦衣卫,心腹手下却没有多少,他打算培养自己的班底,梁超也是经过他仔细考察的。

    “如今,我还有些事情要问那黎阳。”担心地看着映月,张凡在心中说道。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四章 教中之事

    第二日,张凡等人来到扬州锦衣卫的分部,黎阳就被关在这里,今天张凡有些事情要向他问个明白。映月本来也想跟来,可是张凡没有同意,而是让她呆在张府家中

    扬州的锦衣卫分部并没有什么暗无天日的牢房,只是相当于一个简陋的衙门,所以张凡前几日拷问抓住的人是还要借王德照扬州府的牢房。

    黎阳被关了一夜,不过张凡倒是没有让他受什么特殊照顾,只是关着他而已。他昨日进来的时候就被厂卫们扒了个精光,仔细检查了一遍,就连头发里、嘴巴里以及身其他的隐秘地方都没有放过,确定他身没有什么可以危害他人的东西,这才给了他一套新衣服穿。

    “怎么样,我锦衣卫的饭食不错?”张凡见到黎阳,仿佛打趣般地说道。

    “大人客气了,小人很好。”黎阳说道。不过前途迷惘的黎阳自己有些茶不思饭不想,如今的他,身体还不错,只是精神十分差而已。

    现在这件小屋子里只有张凡、王猛和黎阳三人,张凡也不矫情,开门见山地说道:“昨日映月在身边,我不方便说,今日要跟你问个明白。”

    黎阳看了看张凡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说道:“大人尽管问,小人必定据实回答。”

    “你们西南的那些韦银豹的余孽妄图起事,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张凡开始了问话,“不过我还有些不清楚。你们五毒教做为一个江湖帮派,本不因参与到这件事当中来,为何你们会搅和进这件事中来?你说你们教主是被人唆使才派出你们前来行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阳听了,面露出一丝无奈和不解,说道:“此事我也很是疑惑。我教代教主名为方振乾,自从方教主去年无辜失踪,现在便由他的女儿方月玲接替教主之位。”

    “你是说如今你们的教主是个女的?”张凡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是感兴趣。这些消息锦衣卫可没有掌握,苗族毕竟是异族,在这个汉人建立的大名政权里,不仅被汉人歧视,而且他们内部十分团结,很难进去打探消息。

    “正是。”黎阳回答到。

    “她很厉害吗?”张凡问道,“你们就甘心在一个女人的统领下?”

    “若说武功,她只能勉强算是二流高手。”黎阳回答到,“但我教是以用毒为根本,她用毒的本领不在其父之下,而且她掌握了‘五仙蜜露’的配方,自然可以服众。”

    听了他的话,张凡这才释然,随即问道:“你还没说你们和那些妄图起事之人的关系。”

    “这事说来也奇怪。”黎阳皱着眉头说道,“记得代教主方振乾刚刚失踪,方月玲也是刚刚接任教主之位的时候,她还下命令,花了大力气来寻找老教主。可是一年前的十月,也就是老教主失踪两个月后,她突然让我们不要再过问此事。也就是从那时,我们开始配合张勇、王新,也就是妄图起事的两人,准备诸项事宜。映月也就是那个时候被他们送来,然后被派往鞑靼的。”

    “她和她父亲,也就是你们代教主和现在的教主,父女二人关系如何?”张凡问道。

    “很好。”黎阳想也没想就回答到,“教主从小丧母,由老教主一手带大,一身本事也是老教主亲身倾囊相授。父女二人关系很好,教主她也十分爱戴老教主。”

    “那你们五毒教和那张勇、王新等人的关系又是如何?”张凡继续问道。

    “我教是江湖帮派,从来不问这些事情。”黎阳回答到,“当年韦银豹在世的时候,他就曾多次劝说老教主加入他们一同行事,老教主欣赏韦银豹为壮人、苗人谋求公道,虽不反对,却也没有同意。韦银豹死后,张勇、王新二人聚集余孽妄图再次起事,他们也曾找过老教主。教主他老人家却是看出这二人只是为了自己煽动百姓造反,根本不会同意他们。如今的教主方月玲刚任的时候也不同意和他们联合,谁知却是突然变卦了。”

    听了他的话,张凡沉思了起来。这件事说起来相当蹊跷,十分敬爱的父亲失踪,而女儿如今也是大权在握,却突然放弃了寻找父亲的打算,反而全力配合另外一批人的行动。而且那伙人还与五毒教颇为不合,莫非……

    张凡想到了几种情况。方月玲突然停止了寻找其父的动作,肯定是听到了什么消息。

    一种就是那二人杀害了不愿合作的方振乾,可是如此一来,方月玲断然没有再和他们合作的理由。

    要么,那二人把持了方振乾,逼迫方月玲与他们合作。这样一来,所有事情都可以解释清楚了。

    本来这件事情没有这么麻烦,若是那些人造反,朝廷大军一到自然可以摆平。可是如今映月中的毒还要靠五毒教主解开,而且当年韦银豹自从正德年间开始左,朝廷知道嘉靖末年才评判,这其中西南那里的地形复杂,而且那里的人就算不是五毒教徒,也会使用一些毒物,十分麻烦。

    “你们有没有想过,也许是那张勇和王新二人挟持了你们的老教主,逼迫他女儿一同作乱?”张凡问道。

    “这种情况我们教两个护,五个堂主都考虑过,就连下面的教众都有所猜测。”黎阳据实回答,“可是没有人有证据,而且我们一向教主求证,她就十分不耐,好像很是反感此事,我们如今也就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

    张凡听了他的话,估计真实情况也就是向他所说的那样了。思量了一阵,张凡问道:“你说,不管情况究竟如何,你们教主是真心和那些人合作的吗?”

    “自然不是,教主她时常谩骂那两人,似乎和他们有深仇大恨一般。”黎阳说道。

    “你们五毒教信奉强者为尊,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可以不择手段。”张凡开口说道,“那你说,若是我能帮你们教主找到她的父亲,她会转而和我合作吗?”

    黎阳听到他的说愣住了。他想了想,若是张凡真能解决教主方月玲父亲的问题,没有了威胁的方月玲估计会和那两人翻脸。而张凡如今是管家,是锦衣卫,掌握着大明朝最为厉害的特务机关,而且还得皇帝的信任。如今他们五毒教既然已经参与到了政事之中,已经无所谓江湖帮派的简单问题了。若是搭张凡这条线,无疑可以算是抱住了一个铁饭碗,以后不止可以不必担心来自其他势力的侵扰,更可以让五毒教更加的兴盛。

    黎阳很是高兴张凡跑出的橄榄枝,可是他心中还有顾及,开口说道:“这件事情极有可能,我教若是能和大人,和朝廷联合,自然是万幸。可是老教主的问题无解决,教主她不可能和大人你们合作,一切都是突然。”

    “这件事情不用你来操心,我自会准备妥当。”张凡说道,“先下,你要联系到你们的教主,向她询问对于此事的意向。”

    “这是自然。”黎阳说道,可是他又有些顾虑,问道,“可是大人放心让我回去吗?”

    “恩,放心归放心,可是有些事情还是不得不防。”张凡心中沉思了一番,作出了决定,对黎阳说道:“这样,你送信回去,你本人就留在我身边。”

    “可是小人该如何向教主回报呢?”黎阳问道。

    “你不要说我已经知晓了你们的事情,就说……就说你搭了映月这条线,取得了我的信任,留在了我的身边。从我这里得知了你们老教主的消息。”张凡说道,“你就说怕我再起疑心,不便回去。若是她不信,尽管让她派人来查看。到时候我会帮你装着点的。”

    黎阳听到张凡让自己留在他身边,并没有什么不快,毕竟他知道张凡还没有完全取信于他。让他不要将一切全告诉方月玲也是怕事情有变,不好办。

    “还有,你要在信里写映月非常合作。”张凡说道。

    “这是自然。”黎阳说道。

    “最后,我还有一件事情要问你。”张凡说道。

    黎阳以询问的眼神看着他,等着他的问话。

    “映月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和你们五毒教有没有关系。”张凡有些阴沉地问道。

    黎阳听张凡这么问,而且看他的脸色很是阴沉,赶紧慌忙地说道:“此事与我教毫无关系,是……是那两人派人来说的,说是被他们的人玩……玩弄致死的。”

    张凡盯了他半晌,只盯的黎阳满脸冷汗,这才开口说道:“不是最好,希望你不要诓骗于我,不然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是,小人明白了。”黎阳满脸大汗地说道。

    “事情暂时就这样,明日起你就顶着个锦衣力士的衔留在我这里。”张凡说完,也不在过问黎阳,带着王猛走出门去。

    门外,张凡向王猛问道:“你看他刚才说的是实话吗?”

    王猛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大人是说关于月姑娘姐姐的事情吗?”

    张凡点了点头。

    王猛想了想,说道:“他方才刚听到此事的时候,满脸冷汗,立刻极力撇清自己与此事的关系,虽然看似不妥,不过凭卑职的眼力,他倒不像是在说谎。那股慌张的神情倒有一大半是被大人吓出来的。”

    “呵呵。”听了他的话,张凡无奈地笑了笑,自言自语道:“我又这么可怕吗?”

    王猛却有些无言地看着他。话说张凡做了这锦衣卫的指挥使并没有多久,可是人在高位并然会露出该有的姿态。张凡在不知不觉间也透露出了一股位御下的威严。

    “他的信你派人给我检查清楚了再送出去,别出了什么纰漏。”张凡说道。

    猛回到。

    张凡刚想提步离开,王猛却是有开口了:“大人,你让我们去松江府办的事情办妥了,人已经路了。”

    “哦?”张凡没想到这事倒是办的快,问道:“没出什么意外,主要是不要伤着阁老了。”

    “大人放心,卑职等人万万不敢伤害阁老和其家人。”王猛说道,“估计他们明日就可以到了。”

    凡就说了这一个字,倒不是别的原因,只是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想到要面对徐阶,再加自己又是绑架他一家的“主犯”,张凡又是一阵头痛。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等明天他来了,一切再说。”张凡在心中无奈地说了一句,走了出去。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五章 松江绑票

    徐阶最近十分心烦。自打朝堂之因为自己做人太过自傲,仗着自己两朝元老的身份目中无人,弄得至皇帝,下至朝臣都厌烦他,甚至自己的得意门生张居正都不帮他说话。致仕回乡之初,徐阶心中确实有些懊悔,然而更多的则是不干。听到高拱重新位的消息,徐阶曾经一度气得卧病不起。可是在他病好之后,心中不知怎么的也就放开了此事。

    想他嘉靖三十一年入阁,到其致仕回乡的十七年间,担任内阁大学士。他在职期间忍辱负重,对于严嵩的挑衅从不理睬,甚至将自己的孙女嫁给了严嵩的孙子;严嵩的儿子严世蕃对他十分无礼,他也忍气吞声,终于让严嵩放松了对徐阶的警惕。最终,凭借着自己的隐忍功夫以及严嵩的妄自尊大,终于让徐阶抓到了机会,扳倒了严嵩父子以及一党权奸。

    想徐阶风光一生,隐忍锄奸,最后却因为自己的骄傲而树敌众多,黯然致仕,不能不说是一种讽刺。可是如今的他却看开了这些,自己也一把年纪了,不必再为了这些事情而烦恼。天下事自有天下人管,与他这个迟暮之年的老人再也没有瓜葛了。

    想到自己的学生张居正,自己将一身权术倾囊相授,造就了一位政坛新星,最后却与自己分道扬镳。想到张居正的学生张凡,因为支持张居正的改革意图,而与自己不合。徐阶是张居正的老师,却不想为难与他。而对张凡这位自己的徒孙来说,徐阶也很是欣赏,只是他内心的固执和骄傲看不惯张凡全力支持自己反对的张居正。不过这些现在都离他远去,退出仕途的徐阶现在也能感觉到朝廷如今政令不清,大明国内并不如他想象中的平稳,或许让他们二人这么改革一番,倒也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树欲静而风不止。致仕归家的徐阶本想和家人安度晚年,时而逗弄一番自己的从孙,然而海瑞任了应天驯服之后彻查地方豪强强占土地一事。他徐家是松江府的大户,名下所占田地不少,成为海瑞首要的打击对象。徐阶当年救过海瑞一命,却也知道海瑞这人办起公事六亲不认的性格,而且他也能猜到这件事后面有高拱的黑手在操纵。想到高拱这么一个性格豪爽的人却是被自己培养出了这么一番圆滑狡诈的政治手段,徐阶丝毫没有办法。他也是要面子的人,实在拉不下脸面去求别人。

    如今海瑞派来的人已经路,只是这么多日都不见有官差门生事,这让徐阶不由得很是疑惑,心里以为是海瑞这人开窍了,对自己手下留情。他哪里知道这里面是张凡听了张居正的嘱咐,派出厂卫明里暗里阻拦,这才将事情拖了这么久,而如今,张凡的手下却是再也拖不住了。

    这天晚,徐阶一家人都准备休息了,一家老小虽然都知道官府的人将要彻查自己家,可是这左等右等都没有人来查,反倒人徐家人很是担心,弄得这一大家子这些日子都过不好。

    徐阶逗弄了一番自己才五岁的从孙子,正准备回房休息,却是突然听到家中庭院里传来吵闹声。

    “守福,前院发生了什么事情?这半夜三更的为何如此喧闹?”徐阶招来自己家中的管家问道。

    这守福祖就是徐阶的管家,对徐阶也很是恭敬,他先向徐阶恭敬地问礼,这才有些混乱地说道:“老爷,不知道怎么了,门外闯进来一群穿着黑衣蒙着脸,提着刀的人,不知道要做什么!”

    “什么!”徐阶大惊,不过多年的朝堂之,一人之下万人之的地位让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思考起来。他徐家虽说是松江府的大户,名下田产不少,却很少与人结仇,而且对待手下雇农又很是优厚,万万不会是别人闹事。可若说是关于田产一事,徐阶却相信海瑞的为人不会行这么下作的方法。高拱那里既然吩咐了海瑞来对付自己,自然也用不着这么做。莫非,是被什么江湖匪类看了!

    思索了一阵,徐阶却是毫无头绪,问道:“那帮人有多少,可伤着什么人没有?”

    管家守福说道:“那帮人有十余人,虽提着刀,却并没有拔出来,也没有伤着什么人。主要是家中的下人丫鬟惧怕,前院这才如此喧闹。”

    徐阶立即说道:“你去吩咐家中诸人,不要抵抗,向他们不是想来伤及他人性命的。就算是,这他们的目标也只会是我,你们大可放心。”

    守福一听,丝毫没有高兴的意思,脸反而露出痛苦之色,口中说道:“老……老爷,您是徐家的家主,可万万不能有事啊!”

    “混蛋!”徐阶见他如此优柔寡断,不由得骂了一句,说道:“我是徐家的家主,可我已经到了这把年纪。若是他们真是来要我的性命的,你们徒然抵抗,也不过是枉送性命……”

    话还没有说完,几个黑衣人已经冲了进来。几人都是身着黑子,蒙着黑色面巾,只露出两支眼睛,在黑夜中看来倒真是让人胆战心惊。几人手中都提着刀,虽没有出鞘,却是让管家守福看的十分害怕。

    “果然不愧是做过宰相的人,气度就是不凡。”其中一个像是为首的黑衣人说道,“徐老爷既然如此明白事理,也就不用在下多说了,还请跟我们走一趟。”

    “你们不是来要老夫性命的?”徐阶有些疑惑地问道。

    “虽说你做过宰相,可是如今要了你的姓名有没有什么好处,我们怎会做这等赔本买卖!”那人说道。

    徐阶刚才虽然说自己不惧生死,不过听到自己性命无忧,还是放下了一口气,随即问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到底想要什么?若是求财,家中值钱的尽管拿去,只要别伤及我的家人便行了。”

    “大人误会了,我们不要你的性命,也不求你的钱财。”黑衣人说道,“还请和我们走一趟。”

    徐阶听了,也不再询问,很是合作地跟他们离去。哪知徐阶刚走到门口,那黑衣人又说道:“将徐阶的男丁全部带走,女眷和幼儿就不必过问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徐阶听了他的话顿时大惊,高声说道:“你竟然言而无信。”

    “大人像是年事已高,耳朵有些背。”那黑衣人有些好笑地说道,“在下可没有说过只是带走你一人。”

    “你……”徐阶指着他,怒目而视,却说不出话来。愤怒的徐阶却没有听出黑衣人言语之间对自己的尊重。

    “在下劝大人还是知足。”那黑衣赶紧接口说道,“若是不然,在下也要劳烦大人家中女眷、幼童一同前往了。据说大人从孙不过五岁,想是可爱的紧。”

    一番裸的威胁却是让徐阶的心平定了下来,他不知道黑衣人是否真的这么想,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徐阶不再言语,相反,他吩咐守福将自己的三个成年的儿子叫了出来。

    黑衣人见他非但没有被自己激怒,反而如此配合,以减少对家中的伤害,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徐家的媳妇孩子们都不知道自己的爹爹、相公、父亲要去哪里,还好守福在哪里劝说一番,也没有弄出什么大事。

    十个黑衣人带着四人出了徐家大门,了事先准备好的马车,徐阶的三个儿子本是十分恐慌,可是看到父亲神情自若,也就放下心来,却也不敢出声询问。黑衣人轮流着看住四人,换好衣衫。颇会识人的徐阶发现这几人面中虽带着一股痞气,却不想那些寻常的江湖人物,英武之余像是出自伍行,身带着一丝杀伐和一丝阴狠。这种人在徐阶的影像中只有一种,就是东厂和锦衣卫下属的厂卫们。

    “莫非是冯宝那太监!不会,我与风暴虽不亲密,却也没有间隙。难道是……”徐阶想到这里,不由有些大惊。

    是个换装完毕的人却哪里管得了徐阶的心思,两辆大车加几匹马护在旁边,向着城门走去。来到城门,守城卫士却是问都不问,直接放行,显然是事先打过招呼。这让徐阶心中的肯定更深了几分,忧虑也跟着长高了几分。

    出了城的马车开始快速奔走起来。徐阶的四个儿子正值中年,连夜坐这颠簸的马车倒还撑得住,可是徐阶已经七老八十了,虽然平日里养尊处优,可是必经岁月不饶人,哪里经得住这番颠簸。那些黑衣人却是准备完全,车中早已备好了柔软的垫子供徐阶靠着,不过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马车行了一天一夜,那些人早就备好了路用度的干粮等物,途中还在不知什么地方换了一次马,终于在第二日下午听了下来。

    马车中的四人虽然看不见外面,不过却是可以听见动静。刚才马车外面突然变得喧闹了起来,想必是进了城了。听着外面人的说话口音,徐阶知道自己父子四人被带到了扬州,他的心中也就更有数了。

    四人被请下了马车,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座大户人家的后门。徐阶的四个儿子不知道自己到了什么地方,很是好奇地打量着,徐阶只是看了一眼眼前的围墙,也就不再过问了。

    当下,立即有人很是恭敬地带着四人进了去,里面早已准备好了丰盛菜肴。四人虽舟车劳顿,只是精神还很不错,吃了些东西也就恢复过来。

    待徐阶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张凡新近提拔的百户梁超却是走了过来,说道:“阁老,我家大人恭候多时了,还请随在下前来。”说完又吩咐其他人照顾好徐阶的三个儿子,就领着徐阶离开。

    徐阶也没有多问,吩咐三个儿子不必惊慌,就跟着梁超离去。来到一间很是精致幽静的厢房,梁超为徐阶打开门,躬身说道:“还请阁老进屋。”

    徐阶看了看他,也没有说话,走了进去。梁超立刻关了房门,守在门口。屋中装点的东西不多,却很是简单大方。屋中早有一人站在那里,背朝着徐阶。桌早已备好了茶水,茶香飘来,显然是用来招呼尊客的好东西。

    屋中的人转过身来,正是张凡。张凡很是恭敬地对徐阶说道:“阁老一路辛苦了,快快请坐,招呼不周之处,还请恕罪。”

    徐阶看到张凡,丝毫没有一丝惊讶,口中说道:“老夫早就猜到是你。”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六章 徐家之事

    “阁老别来无恙啊。”张凡请徐阶坐下,亲自为他倒茶水,微笑着说道,“当初阁老回乡之时,张凡身在他乡,未能相送,还请阁老恕罪。”

    “老夫如今已不是内阁首辅,阁老这个称呼可不敢当了。”徐阶冷冰冰地说道,他如今还不清楚张凡让他来到扬州是什么意思,没有过多的表示。

    张凡碰了个钉子,不过他了解徐阶的为人,并不在意,继续说道:“恩师他十分敬佩阁老,自从阁老回乡之后,他便时常在我跟前提起阁老。他总是说阁老将一身为官之道全数相授,这才有了如今的他。”

    “……”徐阶听了他的话,并没有作答。他相信张凡并不是有意欺骗自己,凭着张居正的为人,这件事很正常。真正然徐阶有些触动的是在如今这个人人都想往爬的时代,自己还能有个时刻为自己着想的学生,实在是一件幸事!

    “我知道,阁老和我二人之间有些间隙,可是如今阁老在家中颐养天年,我俩之间其实再也没有什么矛盾。”张凡不清楚徐阶在想些什么,只是说道,“不知阁老是否还在讨厌在下吗?”

    “唉……”徐阶长叹一口气,说道,“老夫从来没有讨厌你,更谈不什么怨恨。你与老夫二人之间的只是政见不同,本来那时你才刚刚入仕,按道理说那时的你虽春风得意,可是与老夫之间仍有天壤之别。老夫本来根本不屑与你发生什么冲突,只是老夫不同意居正的观点,却也不想一首毁了他的大好前程,特别是他是老夫的得意门生,老夫怎么能下得了手。因此,老夫那时才迁怒于你。”徐阶这么说,倒是实话,不过这些话里也有些向张凡讨好的意思,毕竟徐阶到现在还不知道张凡让自己来这里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张凡听了他的话,虽不知道徐阶为何突然改变了想法,可是张凡心里仍然很是欣慰。虽然徐阶这人做官确实有些油滑,可他也是一位有些作为的好官,斗倒严嵩的第一功非他莫属,张凡还是很敬佩他的。想到这里,张凡说道:“阁老严重了,小子那时也是有些年轻气盛。如今也是靠着皇的厚爱,才有今日的地位。”

    “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徐阶摆摆手,说道,“皇虽然平日里颇为奢侈,且并不太过问朝政,可是皇的用人之策老夫却是十分欣赏的。”

    张凡见这老头,到如今还不忘数落隆庆的不是,难怪会被勒令致仕,想到这,张凡不由得无奈地摇了摇头。

    徐阶却是一位他不同意自己的说法,继续说道:“况且,老夫刚刚回乡的时候,也听闻你在北地所行之事,如今的这些也是你应得的。”

    “张凡能得阁老如此称赞,实在惶恐。”张凡赶紧说道。

    “呵呵。”徐阶却是笑了笑,说道,“得老夫的称赞没有用,得满朝文武的称赞只不过是让朝廷认同你,得皇的称赞也不过是让你仕途得意、步步高升。只有得到天下百姓的称赞,那才证明你是真的不错。”

    这些道理张凡不是不明白,可他初听之时想不出一生为官不求清明、但求保身的徐阶为何会说出这么一番话,不过张凡转眼一想,谁人没有过年轻立志的时候,也许徐阶放下了一身包袱,却是想通了这些。

    “阁老当真大彻大悟了。”张凡说道。

    “有什么用。”徐阶自嘲地说道,“等到你发现之时,自己却是无能为力了。”

    二人沉默了一阵,徐阶似乎从回忆中走出,开口问道:“如何,你此次让老夫来扬州到底有什么事?莫非你还记恨于我,如今大权在握,想要报复不成?”徐阶开门见山地问道。

    “阁老说笑了,张凡万万不会行那等事情。”张凡连忙说道,“张凡这次请阁老前来,也是恩师嘱托的。”

    “居正?”徐阶有些不解,不过随即他也就明白了。

    “海瑞此人为官确实清正,也很受他辖下百姓的爱戴。然而就如他给自己起的号‘刚峰’一样,他为人为官太过刚直。”张凡说道,“只是如此一来自然会得罪很多人。如今的朝廷下,各种势力比比皆是,其中厉害盘根错节,稍有不慎就会牵连许多人。”

    “海瑞此人正如你所说,为人为官太过刚直。”徐阶说道,“老夫曾经救过他,倒不是因为欣赏他,而是因为他可以做自己想做的,那些曾经也是老夫梦想过的事情。海瑞也并非六亲不认,记得陛下准老夫致仕回乡之时,他也曾为了老夫过一道折子,不过被那些御史给压了下去。”

    “如今高拱看准了海瑞的这种性格,想要公报私仇。而海瑞也毫不推辞,他如今是应天巡抚,正想对地方占地的好强出手,现在可算是得了朝廷的指令。”张凡说道,“阁老家是松江大户,名下田产数目不少,自然首当其冲。”

    “这一切倒是怨不得海瑞,实在是高拱恨我入骨啊。”徐阶说道。想想也是,徐阶害的高拱不浅,不仅让他被朝臣们排挤,更是让他以养病的名义回家休养了近一年。

    “阁老,其实……”张凡说道,“高拱也不过是抓着阁老家中田产过多,阁老何不让出些田产来,这件事情不久迎刃而解了吗?”

    “你有所不知啊!”徐阶说道,脸满是无奈之色,“老夫并非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只是我家名下田地的雇农不愿意。”

    “哦?还有这等事情?”张凡奇怪道。但凡农民,总是想有一块自己的土地,作为雇农是没有土地的,还要向徐阶家交租子。

    “其实这事十分简单。”徐阶向张凡说出了原因。土地本来是要交税的,像那些家中有许多田产的地主,所交的税也是变得更多。可是为何仍有豪强想要大量侵占土地呢?原来,在大明朝中,有功名的人,特别是仕人名下的田产是不用交税的,这让这些人很是卖力地兼并土地,而且还要为他们工作的雇农们交大量的地租。

    徐阶家也是这个模样,不同的是,徐家自从祖一来,对于在自己田地劳作的雇农们十分有待,只是象征性地征收很少一部分租子。若是徐阶真的将田产赠送给他们,这些雇农反而过不如今的好日子了,一次他们全都不同意这么做。徐阶也是秉承了祖的遗训,发了慈悲,没有将田地送出去,而且还时刻告诫自己的家人,若是自己不在了,徐家后人也要如此。

    张凡听了徐阶的解释,这才明白事情的始末。他原先也是以为徐阶是舍不得家中的田产才如此死抱着不放手,如今却是很佩服他了。

    “阁老果然是时刻体恤百姓疾苦,张凡佩服。”张凡很是恭敬地向徐阶行了一礼,说道,“只是阁老虽是为百姓谋福,可那海瑞却并不知情,还是一心一意想要查办阁老。”

    “我怕就是海瑞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对我网开一面。”徐阶有些无奈地说道,“他那人想必你也是知晓的,说的简单点,就是愣头青。只要是在朝纲之下,能为百姓谋福的事情,他都会不遗余力。可若是为了百姓而荒废朝纲,老夫就真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了。”

    “恩,这事当真麻烦。”张凡一时也没有主意,“其实我也很是佩服海瑞,只是并不同意他的做法。”

    “哦?你有什么想法吗?”徐阶听了他的话,感兴趣地问道。

    “海瑞确实为官清廉,很是照顾百姓。”张凡说道,“然而他这么做永远只能让他辖下一隅的百姓受益,于天下却是于事无补。本来凭着他的本事,为官这么多年早就可以调入京城,那样才能让更多的百姓受益。可是如今的他却看不到这些,只是着眼于眼前,这说来好意的做法却并非正途。”

    “……”徐阶听了张凡的话,心中也很是赞同。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张凡说道,“恩师在镜中听闻了阁老的麻烦,正好我要来这江南公干,特意摆脱我照顾一二。前些日子我让手下的厂卫们百般阻挠海瑞的人马,现在却是抵挡不了了,这才出此下策,让人将阁老和阁老的儿子几个能说的话的人接来。这样一来,还能拖住海瑞的人一段时间。”

    “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你打算怎么办?”徐阶问道,他相信张凡既然把自己接到这里,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

    “我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张凡无奈地笑着说道,“不过我心中已经有了打算。这扬州府的事情已经完了,明日我就启程去应天,直接找海瑞谈谈。”

    “……”徐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半晌,徐阶开口说道:“老夫从来没有谢过人,这次是要感谢于你了。”

    “阁老万万不可。”张凡赶紧说道,“此事全赖恩师,若不是他告知于我,就是在下有心想帮,也无能为力。”

    “居正,他还好吗?”徐阶问道,表情很是复杂。

    “阁老还请放心,恩师一切安好。”张凡说道,“如今恩师为内阁次辅,与高拱也没有什么矛盾,暂时没有什么麻烦。”

    听了张凡的话,徐阶这才放心。随即,他终于问起了自从下了马车后一直疑惑地问题:“你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了。只是,此处不像驿馆行馆之处,反倒是像某大户人家的院落,不知……”

    “呵呵。”张凡轻笑了两声,回答:“此处是我伯父家中,也是我的老家。”随即,张凡将自己回到扬州后认祖归宗的事情全数告诉了徐阶。

    “原来还有这么一番际遇。”徐阶听了张凡的话,也是老声长叹人生一番。

    “这几日还要麻烦阁老和三位令郎住在我伯父家中。”张凡说道,“明日我就去应天和海瑞亲自谈谈,看看事情可有社么转机。”张凡告别了徐阶,正要离去让人为徐阶父子四人准备房间。

    “等等。”徐阶叫住了张凡,说道,“不必那么麻烦了,我也想去和海瑞好好谈谈。”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七章 应天巡抚

    应天,这座天年古城就如同流过它中心的长江水一般,在人类历史有着重要的地位。自从春秋战国之时,吴国在此置城开始,它的传说便开始了。

    吴、东晋、宋、齐、梁、陈合称六朝,且都以此为国都,故南京被称为六朝古都。直到朱元璋在此称帝,改其名为应天,这里又再次焕发出帝都的光彩。然而时间不长,靖难成功后的朱棣没多久便将京城迁到了他的老家腹地——北京,并在那里修建了更为浩大华丽的紫禁城。然而应天府做为曾经大明的都城却并没有就此暗淡下光芒。这里是朱元璋起兵登帝的地方,又怎么会荒废下去,应天从此就做为陪都继续焕发着光彩。

    如今的应天府中还保留着一个名义的行政班子,六部以及御史台的板子都还在,并且还留有尚级的堂官,不过大多是闲置,或者惩罚一些在北京有了过失的尚,让他去应天府,做个平调暗降而已。

    如今的应天巡抚正是海瑞,听说他要来此就任巡抚一职,应天百姓很是高兴。而海瑞也不负重托,一台就大力检查吏治、税收等问题,更是以雷霆手段免除了一大片贪官污吏的职务。百姓们叫好之余,也是更让他多了几个敌人。不过本就树敌无数的海瑞毫不在乎,反而依然我行我素。

    如今他接到朝廷的谕令彻查地方豪强吞并土地一事,工作开展的也是有声有色。在这不到月余的时间就让江南各地的豪强吐出了近百顷的田地,并且以朝廷的公价卖于农人,反响很是好。

    只是海瑞心中又怎能不知这里面的玄虚,高拱撮使朝廷发下这道谕令,却不管其他地方,唯独到了江南。虽然其中说明是江南之地富商众多,占地之事时有发生,可海瑞还是知道高拱是为了对付徐阶,毕竟徐阶家中有广大的良田,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海瑞也觉得高拱这么落井下石有些过份,奈何既然此事对百姓有利,海瑞自然会不遗余力。徐阶虽然曾经为他力谏嘉靖,保住了他的性命,可海瑞这人一向是公事公办,若是这次只留下徐阶一家不去查处,百姓受害之事尚小,只怕到时政令不清,毁了自己的名声。

    半月前,海瑞便派了公差去往松江府彻查徐阶家的田地一事,只是听到传回的消息,派去的公差总是会在明里暗里被人阻挡。海瑞倒是没有怀疑过时徐阶遣人所为,毕竟徐阶也是做过当朝宰辅的人,断不会行如此下作的勾当。海瑞本来还以为是朝中某位因为顾念徐阶的恩惠而对自己多家阻挠。只是如此一来,海瑞的牛脾气又来了,反而将强了彻查徐家的力度。

    只是,昨天从松江府连夜派出的人传来消息说四天前,徐阶一家包括徐阶和他的三个儿子被一伙黑衣人绑了去。海瑞刚刚接到消息的时候也很是吃惊,不过静下心来,他也感到这里又一些不对劲。徐阶家虽是大户,名下良田众多,然而并非巨商富贾,若说是为了劫财,万万没有冒着杀头风险顶朝廷致仕的首辅的,更何况徐家的女眷幼童更是毫发无伤,这显然没有道理。

    “莫非徐阶为了逃避我派出的人儿假装被人劫持?”海瑞心中想到,不过他随即否定了这种想法。徐阶若是真的做得出这种事情,应该还有更好的解决办法。比如将田地分给他的雇农们,待此次风波已过再行收回,虽然麻烦,却也不会有什么风险。可是徐阶也没有这么做。

    “莫非真是遇了不开眼的歹人不成!”这是海瑞心中最后的定论。如今他却有些无暇顾及此事,皇帝的钦差、太子太傅忠勇伯、锦衣卫指挥使张凡听说今日就要来应天了。海瑞本不想理会这类钦差,可是张凡是带着隆庆钦赐的尚方宝剑而来,而他又是应天巡抚,断然没有不去的道理。而且张凡此番前来说是代天子巡游江南,可是海瑞也能听到一点风声,说张凡是来彻查江南开关后的税务的。海瑞对于这种利国利民的好事自然是大力支持。

    扬州与应天之间也有水道连着,而张凡并没有选择坐船,而是带着映月和一帮护卫,乘着马车前来,就像有什么急事一般。

    到了南京,出了海瑞这个应天巡抚前来迎接之外,陪都朝廷的几个尚御史也都到场。张凡先是和这些不得意的尚们闲话一番,这就来到了海瑞的面前。

    张凡打量了海瑞一番,发现眼前的这人天生就是一副清官像。也不知是因为海瑞自己是回民,不吃猪肉,还是真的清的连饭都快吃不起了,生的十分消瘦。身穿紫色巡抚公服,色泽有些暗淡,却十分干净,有小团花绣。头戴花犀乌纱,加颌下三缕长须,这个人显得干练之余也十分威严。

    “抚台大人。”张凡很是客气地和海瑞打了个招呼。

    “钦差大人一路辛苦。”海瑞向张凡拱了拱手,回了一句官面的话。这表示海瑞虽然并不讨厌张凡,却也不想和他多说什么。

    张凡混迹官场时日不久,不过海瑞话里的意思还是能听得出来的。

    “张某初到应天,有些事情想和抚台畅谈一番。”张凡微笑着说道。

    “还请钦差大人恕罪,下官事务繁忙,怕是抽不出空来和大人详谈。”海瑞很是直接地拒绝了他。

    一旁的官员们看到海瑞的这幅模样都在暗自摇头,心想这海疯子有开始犯病了。

    张凡听了他的一番话却丝毫不以为意,始终是微笑着说道:“没有关系,抚台大人尽管前去,毕竟公事为重。张某等得的。”

    听到张凡话语的应天府诸官都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其他官员着实没有想到张凡这么一个春风得意的年轻人,而且还掌着锦衣卫,却如此低声下气的对海瑞说话。而海瑞则是吃惊,若是平常的那些钦差,只怕自己刚才那带着语气的话语早就把人气走了,可张凡却如此客气。

    海瑞不由得多看了张凡两眼,心中也有了些计较:“这么看来,这个张凡必然是有求于我,却不知是什么事情。若是违法乱纲之事,本官少不得也要参他一本。”口中说道:“既然如此,海瑞今晚在我家中设宴款待大人。”

    “甚好甚好。”张凡立即说道,“张某万分期待。”说完,张凡带着映月和手下在应天一干官员诧异的注视下走开。

    夜色笼罩应天府,却丝毫不减其光芒。秦淮河边的花楼之到处点满灯火,河的花坊中也是灯火通明,不时有丝竹之声传来,文人墨客也无不趋之若鹜,让人不由得感慨,这条流淌了千年的河流正可谓“六朝烟月之区,金粉荟萃之所”。

    只是张凡前去的地方与此处完全是两个世界。海瑞身为应天巡抚却没有住在朝廷给的大院中,而是搬入了平民居住的一进小院之中。这倒不是海瑞矫情,毕竟要维持一个诺大的家所需钱粮不少,海瑞的俸禄大部分都用来救济穷苦百姓,自己只是留下少许足够家中用度的钱粮。

    张凡看到海瑞居住的地方,着实在心中好好感叹了一番,海瑞真不愧“清”这一字,着实让人钦佩的紧。今晚张凡只是带了几个侍卫前来,将映月留在了行馆之中。

    “抚台大人。”进屋后,张凡向海瑞问好。看到海瑞家清贫之余也丝毫没有什么无用的装饰物,狭小的客厅中挂着他自己临的一首《满江红》,笔力苍劲之余,更是透露着一股倔强。

    “钦差大人既然来了,还请快快入座。”海瑞也是一改之前的冰冷,颇为热情地说道。

    张凡让跟着进来的梁超放下手中提着的酒坛,便转身出去了。

    “大人,这是何意?”海瑞看着那个酒坛,有些警惕地看着张凡。

    “抚台大人误会了。”张凡赶紧说道,“这是陛下赐给我的御酒,今日也已拿来与抚台大人一醉方休。”

    海瑞听到这是皇赏的御酒,心中这才释然。他还特意让妻子杀了一只鸡,准备了一顿在他家算得大宴的酒饭招待张凡。

    二人入座,张凡亲自为海瑞倒酒。顿时,酒香扑鼻,让人好不舒爽。

    海瑞与张凡对饮一杯,将杯中酒饮尽,却半晌不肯放下手中的空杯。

    “抚台大人,这是怎么了?”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海瑞听了他的话这才回过神来,放下手中酒杯,说道:“钦差大人带来的御酒让我想到了当初殿试之时,那时先皇也是赐给当场的所有进士每人一杯御酒。这么多年之后,我再次喝到此酒,依然是醇香四溢,味道始终也没有改变过。只是,这朝廷也同样没有改变过。”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有些默然,他倒不是觉得海瑞一生不得重用,而是听了他后面的那句话。不错,酒放在那里不去管它只会越来越醇、越来越好,而其他的东西原地不动,却是会就地腐坏。

    “抚台大人所言正是。”张凡说道,“恩师也是知道此间原由,如今恩师他身为内阁次辅,却是一心想要做些改变。”

    “哦?张大人也有这种心思?”海瑞闻言,大是好奇。

    “不错,恩师向我提过很多次。”张凡说道,“我也是极力赞同,只是如今时机未到。”

    海瑞自然明白他说的时机未到是指什么,却也不多言语。

    二人只顾喝酒,也不再说话。酒过三巡,海瑞觉得微微有些昏沉,却再也藏不住心中疑惑,对张凡说道:“大人,你就直说,此番来应天是否有什么事情。”

    张凡见海瑞开口了,也不矫情,开口说道:“张某确实有事相求,正是关于如今抚台大人正在查办的豪强一事。”

    “哦?”海瑞听了他的话,心中不由得思索起来,问道:“听说大人在扬州认了祖亲,是否……”

    “抚台大人误会。”张凡赶紧说道,“张某家中确实在经商,生意也是不错,可并不强占他人田地,只有几亩不适种植的郊外荒土用来作为作坊。”

    “哦,既然如此,不知下官还有什么能帮得大人的?”海瑞一听不是张凡的家事,心中对张凡的好感也增加了几分。

    “抚台大人,朝廷为何要收回豪强所占的土地?”张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道。

    “这事不是自然的吗?”海瑞理所当然地说道,“豪强将土地划为仕人名下,自然不用再向朝廷交税收。再加之他们盘剥名下田产的雇农,获利丰厚,自然为数众多。朝廷下令收缴豪强名下的土地不仅可以加大税收,也能让那些被盘剥的百姓日子宽裕些。”

    “抚台大人分析的不错。”张凡说道,“但若是那些雇农不希望这些豪强地主将土地送与他们呢?”

    “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荒唐的事情!”海瑞对张凡的话嗤之以鼻。

    “抚台大人,这天下之大,什么事情没有发生过。”张凡说道,“那些雇农这么做却是有原因的,因为不用交税,而那地主却也不会盘剥雇农,每年只是收取很少的地租。那些雇农们比之有自己田产的农人生活还要宽裕些。”

    “这……”海瑞先前确实没有这么想过,如今张凡这么说出来,海瑞不禁要思索一番,开口问道:“这天下有这样的人吗?”

    “怎么没有!”张凡说道,“抚台大人一心抓捕贪官污吏,却不知这世坏人还是少数,而更多的则是好人吗?”

    “那人是谁?”海瑞问道。

    “前任内阁首辅,徐阶徐阁老。”张凡开口说道。

    “是他!”海瑞听了很是惊讶,看了看张凡说道,“你是为了他来的?”

    张凡微笑着点了点头。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八章 事发突然

    “大人是为了徐阁老一事前来的?”海瑞用有些疑惑的眼神看着张凡,口中问道。

    “不错。”张凡也毫不掩饰,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这么说来……”海瑞思索了一番,问道,“阁老前几日被人绑走,也是大人所为了?”说这番话的时候,海瑞一直盯着张凡。

    张凡丝毫没有否认的打算,直截了当地说道:“正是本官所为。只是本官如此也是迫不得已,海大人派去的人实在难缠的很,本官阻得了一时,挡不了一世,这才出此下策。”张凡如今敢这么说出来,也是看准了海瑞的为人。你若真是畏畏缩缩不跟他说实话,以后有的难缠。

    “我听闻大人与徐阁老颇有间隙,为何会如此相帮。”海瑞没有对张凡的话做出什么评价,只是如此问道。

    “朝堂之政见不合实属正常之事。”张凡说道,“况且那时的本官初入仕途,与徐阁老也不过是意气之争,着实没有什么化不开的间隙,何况阁老按辈分算起,还是本官恩师的恩师。他老人家为朝廷操劳了一辈子,其中更是除去了严嵩一党权奸,也算得是为国为民做了好事。如今致仕回乡本是可以安享晚年的大好时光,谁知却碰了这等事情。”

    海瑞听了张凡的一番话,思索一番,开口说道:“大人的心思我明白,只是朝廷政令下达,本官也是应当秉公办理,却是不可有什么意外了。”说完,海瑞又思索起来。

    张凡没有再说话打扰他,而是等待着他的答复,独自饮着酒。海瑞如今肯思量就表示这事还有转机,若是他当真不理会张凡,也就不会故作这么一番姿态。却是不知海瑞此番到底是看在张凡这个钦差的面子,还是看在徐阶曾经力谏救过他的份。

    半晌,海瑞这才重新抬起头来,说道:“海瑞身为应天巡抚,自当全力奉朝廷的号令办事。可是这一切都是为了百姓之福,况且此事牵连阁老,海瑞这次就网开一面。”

    “太好了!”张凡着实没有想到海瑞会这么简单的就同意了他,笑着说道。

    “不过大人可不要高兴的太早。”海瑞说道,“此事海瑞虽是可以网开一面,可还要阁老的配合。”

    “抚台大人还请直说。”张凡说道。

    “这事想来也简单。”海瑞说道,“本官现下就发出公文,让查证阁老家名下田产的事宜推迟几天。不过还请大人让阁老将家中田地分给那些雇农们,这样一来,此事便好办了。”

    “这……”张凡有些为难,说道,“抚台大人,非是张凡矫情,这事当真有些难办。先前张凡也和抚台大人说过,非是阁老不愿,只是他家的那些雇农们不肯啊。”

    “唉,本官也是看在阁老为雇农们免去地租,这才答应网开一面。”海瑞说道,“只是不管如何,阁老家的事情还是少数,那些有地的豪强哪一个不是大肆压榨雇农。而且本官派去的人手虽未开始查证,言语之间也能知道阁老家所有的田地数目不小。况且这次朝廷彻查豪强占地的谕令想必大人也是知道是为了什么。”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可不是吗!这次江南彻查豪强占地的风波就是高拱弄出来的,而高拱主要就是为了对付徐阶,若是海瑞这次单单放过了徐家,他自己被高拱追究责任倒是事小,而那些被夺去田地的豪强们在京里的关心肯定会闹腾起来,到时候倒霉的还是老百姓。

    “这……我回去再和阁老谈谈。”张凡说道。

    “大人还请记住,这件事情本官也压不了多长时间。”海瑞说道,“若是时间久了,必然引起高拱的疑心。前几日朝廷催促本官办理此案的谕令又倒了,本官最多再给大人五日的时间。”

    “如此的话,张凡在此拜谢抚台大人了。”张凡站起身,很是恭敬地向海瑞行了一礼。

    “大人位高权重,怎可向下官行如此大礼。”海瑞赶忙将他扶起。

    张凡这才重新坐下,说道:“大人一生为官,为民谋福,当真是让人敬佩啊。”

    “我们身为仕人,朝廷养着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我们为民做主。”海瑞理所当然地说道,“若是无法造福一方百姓,又有何颜面穿戴那官服乌纱!”

    “抚台大人说的是。”张凡说道,“可是大人有没有想过,海大人为官几十载,每一任地方的百姓都因你而得益,可是大人这么多年来到底造福了多少百姓?一千、一万、还是十万?而我大明的百姓又何止千万之众!”

    “大人的意思我不是不明白。”海瑞叹了一口气,说道,“想太祖、成祖年间,天下安定,百姓的日子也是极为好过。可是再看看如今,海瑞只怕一旦身居高位,不但没有让这天下变得更好,反而却是让自己堕落了。”

    “抚台大人此言差矣。”张凡说道,“这天下好人终究是要比坏人多的,就是在官场也是一样。大人想必也见过官官之间的那些“礼”尚往来,可这里面又有多少无奈辛酸!”

    “这些本官都懂。”海瑞说道,“可是本官就是看不惯这些。”

    “如今恩师正在准备改革之事,若是此事得成,如天下来说不啻为一大幸事。”张凡说道,“海大人何不出手相助?”

    “次辅大人准备变法不成?”海瑞有些吃惊地问道。毕竟历来行变法之事的人从来都没有好下场,商鞅如是、王安石如是。

    “说变法倒是有些夸张了。”张凡说道,“恩师并非要挑战先人祖制,而是想在其让天下更好一些而已。”

    “次辅大人利国之心海瑞佩服。”海瑞很是诚恳地说道,“可是海瑞这几十年的官坐下来,恐怕是不适合做那些了。本官如今年纪也是不小了,虽然身体还是硬朗的很,却没有那份宏大的愿望了。次辅大人的想法海瑞十分赞同,可是海瑞也是无能为力,如今的海瑞只想为百姓做些实事,这些就足够了。”

    张凡见他心意已决,也就不再出言。吃完了这顿颇为沉重的饭,海瑞将张凡送出门外,还反复提醒他徐阶之事只有五日的时间。

    张凡觉得五日已经够用了,本打算明日再会扬州,哪知道一件事情突然发生,让他不得不连夜赶回了扬州。

    拂晓时分,张凡的马车就进了扬州城,直接开到张府大门前。张凡匆匆忙忙地跳下车就走了进去。

    大堂,徐阶正坐在那里饮茶,只是神色之间仿佛颇为不安,也不知是因为一夜未睡还是心烦意乱,整个人都显得苍老了几分。

    “阁老,到底出了什么事?”张凡问道,他实在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会让徐阶这个老成持重的人变得如此模样。昨夜他刚刚回到应天的行馆便接到消息,说是徐阶让伯父派人来告诉自己松江府有事,让他赶紧回去。

    “你可算回来了。”徐阶看到张凡,先前那股颇为慌张的神情有所好转,却依然带着些慌乱,“昨天中午,你那些厂卫告诉我,我家中被一伙人袭击,虽然没有伤到人,可是我几个儿媳孙子孙女都受了惊吓,特别是我那从孙子不过几个月大,听说更是受了惊吓,嚎哭了一夜。”

    “阁老切勿慌张。”张凡赶紧劝慰一阵,随即就将王猛叫来,问明了事情的始末。

    原来前天夜里,又有十余个黑衣人闯进徐家,在那里看守的锦衣密探见他们人数众多,却是没有露面。那伙人虽不知是什么身份,却也是冲着徐阶去的,只是徐阶被张凡绑走的事情虽不是秘密,也并没有公开。那伙人到处找不到徐阶本人,甚至连徐家能够做主的男人都找不到一个,愠怒之余不由得大肆出手,有如泼皮无赖一般的打砸一阵,虽没有伤到什么人,却是让徐家的一干女眷孩童受了惊吓。

    “你可派人前去了吗?”张凡问道。

    “卑职刚刚获悉此事便派了人手去保护阁老家人,并将阁老与其子的行踪告诉了徐家人,如今已经没事了。”王猛说道。

    “这样便好。”张凡叹道,随即又问道:“你可知道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据卑职手下的汇报,那伙人行事倒不像是打家劫舍的贼人,而且他们进了徐家便开始寻找阁老,显然是有目的的。”王猛说道,“何况他们也的言行之间倒是颇有些肆无忌惮,身手说不好,但是也不差,不像是江湖人物。这种人不是退下来的兵痞,就是哪家大户私自蓄养的护院。”

    “莫非还有人顶着阁老不成?”张凡喃喃自语地说道。

    “大人,不管是何人派出的这些人,必定和阁老有所瓜葛,看样子也是和阁老有着深仇大恨。”王猛说道,“他们这次没有伤害阁老家人并非出自善意,而是因为害了阁老家人并不能报复阁老。”

    回到客厅的张凡还在思索此事,却是被徐阶打断了。

    “到底怎么样了?”徐阶颇有些担心地问道。

    “阁老,您是否还得罪了什么人?”张凡问道。

    “此话怎讲?”徐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张凡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凡随即将王猛的话转述,徐阶听了,也是眉头大皱。

    “这……”徐阶有些无法肯定,“老夫为官几十载,定是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会如此对老夫干净杀绝的人倒是没有。严嵩一党早已销声匿迹,再也没有威胁。若是说有的话……”

    “高……”张凡也想到了这里。

    “莫非他不止要在明面打击老夫,就是老夫的家人也不放过不成!”徐阶浑身颤抖地说道,也不知是气愤还是害怕。

    “若真是那人所为,这事情恐怕就麻烦了。”张凡皱着眉头说道。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九十九章 心结解开

    “这高拱,莫非真的要陷老夫于死地不成!”徐阶很是愤怒地说道,举起手中的茶杯想要砸下,却是停住了。

    “还不是你逼人太甚,要不然他人为何如此落井下石!”张凡看着徐阶愤怒的样子,心中这么想到,却是不敢说出来。

    “阁老切勿气愤,这样不止伤了自己身子,于此事也是无补啊。”张凡赶忙前劝道。

    徐阶在张凡的搀扶下做回椅子,稍有些颤抖的身体这才微微平静下来。张凡又为他倒一杯热茶,送到他面前,说道:“阁老喝些茶水压压惊。”

    徐阶接过茶水,大口喝下,这才好了不少,开口说道:“这高拱,居然如此落井下石,老夫如今已经致仕,已是丝毫妨碍不到他的脚步,可他却要如此赶尽杀绝,这……这实在是欺人太甚。”言语之间还有几分怨怒。

    “阁老,此事既然已经发生,如今光是在此怨天尤人,却是于事无补。”张凡说道,“当务之急还是要赶紧想出解决的办法才是。”

    “你说的不错。”徐阶听了张凡的话,静下心思量起来。

    张凡看着徐阶沉思的面容,不由说道:“如今眼前之事,只怕高拱的人还会前去骚扰阁老家人,是否要我派出厂卫将他们挡住?”

    徐阶思索一番,说道:“你的好意老夫心领了,不过不需如此。只要老夫不露面,量高拱的人也不敢动我徐家的人。而且你如今是锦衣卫的指挥使,若是公然派出厂卫与高拱作对,那么你与高拱之间必然会有间隙,老夫不想你因为我一个致仕回乡的老人而产生一位朝中劲敌。”

    张凡听了他的话不由得暗暗佩服,徐阶果然在朝廷那个水生火热的地方打滚多年,人情之间的关系把握的极准。更主要的是他能对张凡这个往日不相往来的人生出关心之情,这让张凡不由得生出了几分感动之情,内心之中想要帮助徐阶的心思也从恩师张居正的被迫请求变成了自己主动想要帮他。

    “阁老,你看这样如何。”张凡说道,“我的手下虽然不便出面,可是阁老家人的安全还是重要的,万一高拱等不及了想要有什么大动作,岂不是会伤及无辜。我让手下人扮作寻常人家暗中护卫阁老家人,若是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此事便算了;若是有何事情发生,到时也好有个照应。”

    “嗯,你说的不错,老夫也是一时急切,考虑不周。”徐阶听了张凡的话,很是认同。

    “阁老也是一时情急家中事务,无法考虑周全。”张凡奉承了一句。

    “你提醒的是,现在切切不可自乱阵脚。”徐阶也是如此说道。

    “只是我怕高拱派来的人会明目张胆地行动,如此一来,我也不得不和高拱撕破脸皮了。”张凡仿佛痛下决心一般地说道,“若他真的如此行事,那我的手下就少不得要和他的人兵戎相见一番了。我就不信,高拱如今即使权势滔天,就敢跟我的锦衣卫对着干。”张凡话语之间无意中透露出一份厂卫首领的暴虐,不,说是暴虐倒不如说是有些肆无忌惮。

    徐阶看着张凡这无意间露出的姿态,心中也是无限感慨。他虽没有和张凡有过过多的交际,却也是颇为了解他的。在徐阶的影像里,张凡这个从解元到会元再到状元的三元连中之人一直都是个知达理的读人,想不到却是被自己逼进了锦衣卫,而如今这内心也是改变了不少。想到这里徐阶不由得暗暗叹气,也不知是叹息着锦衣卫改造他人的手段还是叹息自己讲一个大好的年轻人送进了“深渊”。

    “你考虑的不错。”徐阶见张凡如此为自己着想,也是十分感谢,“多谢你为老夫如此出力。”

    “阁老哪里话,阁老一生为了朝廷付出太多,张凡做的这些不过举手之劳。”张凡很是谦虚地说道。

    “可是,你为何要如此来帮老夫?”徐阶问道,脸不由得露出了疑惑地神情,“况且老夫昔日在朝堂之也是对你多有打击。”

    “阁老,那些都是往事,何必再提。”张凡说道,“若真是要说,张凡倒是要感谢阁老一二。”

    “此话从何说起?”徐阶更加疑惑起来。

    “张凡是赶了好时机,入仕之时恰逢圣用人之际。”张凡叹了口气说道,“圣的宠信曾经也是让张凡有些飘飘然,这对于没有经历过官场凶险的我来说,未必是什么好事。而阁老的一番打压虽不是出于和张凡的深仇大恨,却也让张凡在风光之中醒悟过来。玉不琢不成器,人若是没有经受过打击,有些道理是不会明白过来的。”

    徐阶听了他的话,内心之中也是颇有感悟。张凡说的这些道理很实在,也很浅显,但是平常人,哪怕就是想徐阶这样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的人在经历过这些事情后,虽然内心已经发生了变化,然而总是会忽略这些问题。张凡能如局外人一般看清这些道理,这让徐阶不由得有对张凡产生了别的看法。“看来老夫还是低估了他,此子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这么小的打击中明白这些道理,好过以后经受大风浪的无助。无可限量,无可限量啊!”徐阶不由得在心里叹道。

    “此事如今只能如此,我立刻再写信去京里向恩师询问一番。”张凡继续说道,“恩师与高拱之间如今颇为平静,或许高拱会念在自己初任首辅不久,不想生事的情况下,此事或许会有转机。”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徐阶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张凡回到房间中的时候,映月刚刚收拾好一应事务。两人都是连夜赶路,一夜没有休息。映月还好,精神很是不错;张凡刚才也是被徐阶的家事担忧,无心歇息,如今事情暂有定论,困意也是立时涌心头。不过张凡还要给恩师张居正去信查问事情,他挺着有些难以睁开的眼皮打算磨墨写信。

    映月看到了,赶紧过来接过墨条帮张凡研磨。

    “一路累了。”张凡看到映月那张白皙俏脸,精神突然间好了很多,睡意也消去了不少。

    “我倒是没什么,倒是凡哥看样子困得很啊。”映月看了张凡一眼,微笑着说道。

    “人们常说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想之前我也是随军出征过的,那时候连着两三天没睡也是常事。甚至在被鞑子追杀之时,连续几天几夜都不阖眼也不觉得有所困倦。如今当了这锦衣卫的指挥使,本应更加繁忙才是,却让我再也熬不住这份难了。”张凡开口说道,言语之中颇有些自嘲之色。

    “凡哥不必妄自菲薄。”映月说道,“映月想来,被人追杀之时,任谁也是睡不好的。如今凡哥权利日重,所需决断的事情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要,更加要小心谨慎,不可有一丝错乱,所以凡哥也要好好休息。皇派你来此地彻查开关税收,却让你早来了一个月,不正是变着法给凡哥休息的机会吗。”

    张凡看着映月那如画般的身影在自己身旁专心地位自己研磨,心中不由得生出几许感慨,开口说道:“月儿,你我一起时间虽不长久,却也经历了许多事情,甚至出生入死也曾有过。只是自从五毒教的事情发生过,这些日子我确实感到了你有一些与往日不同的样子。告诉我,如今的月儿究竟在想些什么?”

    映月听了张凡这一番话,身子不由得一震,正在研磨的手也停下了动作。砚台中尚未变为墨汁的清水与漆黑的墨溶在一起,仿佛显示出映月内心的迷茫和慌乱。

    “凡哥,映月……”映月喃喃地说道,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张凡见到她这番模样,轻柔地将她拉进自己怀中,温柔地抚慰着她,丝毫不带一丝**。

    “不要说话。”张凡的下颌轻抵在映月的香肩之,在她耳畔轻声说道,“我知道月儿心中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姐姐……”

    “凡哥,不要再说了。”映月突然大声地阻止了张凡继续说下去,声音之中已经带了梗咽。

    张凡不用再看也知道她必定已经双目湿润,他没有再说她姐姐的事情,而是说道:“月儿,你知道吗!在我的心目中,有个名叫映月的姑娘。她是如此的美丽动人,而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就是她的那份玩世不恭、那份顽皮。不管她遇到什么,不论是身陷险境还是险些丧命的时候,她都能够微笑着面对,这是她最吸引我的地方。可是现在的她,脸虽然依旧带着微笑,我却能看出来,她内心之中的挣扎和无助,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那份神采了。”

    映月听着张凡的话,虽然没有再出声,身体也不再颤抖,可是张凡却感到自己保住她肩膀的手臂,渐渐有水珠滴落,透过并不厚的衣料渗进去,感到了一片湿润。张凡并没有用手帕,而是亲手为映月拭去泪珠,口中说道:“不要哭,在我心目中的月儿永远都不会哭泣,她永远是微笑着的。答应我,以后不管如何,都要微笑着,我不想再看到那张泛着泪光的面孔,那让我很……难受。”

    映月慌张着摸去泪水,这才回过头来。张凡依然能看到她那张美丽俏脸的泪痕,而更多的则是那种焕发自内心的微笑。

    “你想通了?”张凡问道。

    月点了点头,说道,“映月这几日想了很多,虽然心中不甘承认,却也是知道。姐姐遭了一辈子罪,却都是为了我。如今姐姐依然仙去,映月却是要好好地活下去。若是映月现在就去见姐姐,怕是姐姐也不会开心的。”

    张凡这才知道他是完全想通了,心里也不由得开心起来,说道:“这才是我的月儿。”

    二人温存了一会,映月突然想起张凡还有信要写,赶忙起身继续研磨,口中还问:“凡哥,究竟是什么事情如此焦急,非要此时写信件?映月看凡哥已经困倦的很,和不休息过后再行……”

    “此事十分急切,已经不容等待了。”说道此事,张凡也是皱起了眉头,“月儿不必担心,我自由分寸。此番只是写信去往京中询问老师一些事情,耗费不了多少精力的。”张凡虽然嘴说的轻松,但是心里却哪有这般平静。

    映月也能看得出他心中十分烦恼,只是她对此事也无能为力,只得专心为张凡研磨,不再过问。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一百章 高拱之心

    京城里,朝廷的工作如今倒是显得有条不紊。北方之事的平定让隆庆是龙颜大悦,高兴之余又是多宠幸了几个妃子。只不过隆庆如今的身体是每况愈下,越来越离不开对药物的依赖了。而且,每次隆庆心满意足之时,总会想起张凡为他带回来的千斤药材,这若是让张凡知道了,估计会有些哭笑不得。

    下面的臣子早就知道隆庆的骄奢淫逸,只是如今天下平定,颇为风调雨顺,北方又暂时没有了烦恼之事。若是之前还有徐阶隆庆劝阻这种奢华之风,只是大家都看得到徐阶的下场,如今哪里还有人敢管。内阁之中,张居正甚至隆庆这种性格的来源,自然不会过问;李春芳却是老好人一个,这位状元出身的内阁大学士做官的信念只有一条,那就是谁都不得罪;高拱现在巴不得隆庆沉迷后宫享乐,免得阻碍了自己的揽权大计,自然也是不会过问这等“闲事”;而郭朴和高拱是穿一条裤子的人,当然不会妨碍高拱了。

    张居正自从进了内阁之后,总是有烦恼在身。想当年他被老师徐阶刚刚提拔入阁的时候,徐阶正与高拱不合,作为徐阶的得意门生,张居正自然是和恩师站在统一战线,共同抵抗高拱。高拱那段失势的时间,张居正有看到了朝政的弊端,想要变法,却是遭到了徐阶的反对,接过弄得师徒二人反目成仇。如今恩师徐阶已经致仕,而高拱却又是被自己推举来的,虽然二人如今看似冰释前嫌,可是之前二人之间的间隙又哪里是如此好消除的,再加如今高拱继续为了徐阶家名下的大量田地想要打击徐阶,张居正念在师徒之情,又不得不帮忙,所以这些日子来,张居正很是烦恼。

    张凡做为张居正的得意门生,这是张居正颇为骄傲的一件事情。不光是因为张凡赶了隆庆新皇登基想要大改朝廷班底的好时光,更是因为张凡对未来政事的独到眼光和前瞻性,以及张凡那种小小年纪便能明白许多人不惑之年才能弄懂的道理,这些都是张居正大大欣赏张凡的原因。而且张凡也没有让徐阶失望,年纪轻轻便深得隆庆宠信,再加如今的太子朱翊钧对张凡的喜爱,先进便已经加了太子太傅的荣衔,还统领着锦衣卫。将来张凡可谓是无可限量啊。张居正将恩师徐阶的麻烦交给张凡去办,也是看准了这些。

    只是昨天深夜从扬州传来张居正府的一封信让他本已经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张居正着实没有想到,高拱这么一个曾经如此豪爽正值的人会对自己的恩师徐阶做出如此落井下石的事情,可是张居正想了想觉得也是无可厚非。恩师如今虽然已经致仕,可是做为两朝元老的徐阶,即便是致仕在家中,他的能量还是极大的。隆庆那时准了他的请辞也不过是厌烦徐阶的喋喋不休,若是徐阶再为高拱设置一些困难,还是很容易的。这也怪不得高拱,张居正也觉得自己的恩师在仕之时对于高拱过于苛刻了。

    张凡的来信中虽然没有明确指出那些黑衣人一定就是高拱所派之人,可是通过张凡信件中的语句,张居正又怎么能分辨不出、察觉不到呢!然而麻烦也随之而来,张居正如今和高拱之间还算是相安无事,若是立即门去找高拱理论,会否又惹出麻烦来这谁也不知晓。张居正实在不想让如今难得平静的朝中再起波澜。可是恩师如今虽然在张凡处,比较安全,可是恩师的家人依旧时刻受到危险,这让张居正也很是寝食难安。

    再三思量,张居正还是决定去高拱府探探口风。

    “贤弟,几日如何有空来我府?”高拱的管家将张居正迎进府中,高拱很是热情地接待了他。

    “肃卿兄。”张居正问候一句,说道,“如今朝中诸事平定,小弟也是整日无事,不由得想来和肃卿兄叙叙旧。”

    “哈哈,如此甚好,我正觉得整日悠闲的紧,正好贤弟来我府,今日可要好好陪为兄对弈一番。”高拱很是爽朗地说道。

    “那是自然。”张居正很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棋盘之是最能见识一个人的本性的。就如如今正在对弈的高拱和张居正二人。张居正执白子,攻守有度,落子之前总是留有余地,这倒不是因为张居正做事难以决定,而是他每次出手总会留有回旋的余地。高拱便不同了,攻势大开大合,猛烈的很,这种方式让人很是难缠,然而若不能一击即中,而给与敌人留下一口气,则很有可能被对方扳回劣势。

    只不过,张居正却是发现,自从高拱在此回到京城这个龙蛇混杂的地方,他的心境就如同他如今的棋路一般有了些许变化。虽然很是微笑,可是张居正还是能感觉出来,那本是明确非常的决裂攻势中带了一点阴谋诡计。这个发现让张居正在心中有些叹气。

    对弈三盘,张居正只胜了一局。

    “贤弟,以往的你可不是如此轻易便被为兄击败的啊。”高拱说道,脸带着微笑的同时,却也有几分警惕。

    “像是肃卿兄如今的棋力已是比之小弟技高一筹,小弟再也不是肃卿兄的对手了。”张居正很是谦虚地说道。

    “贤弟不必妄自菲薄。”高拱说道,“毕竟为兄经历了一些事情,而人总不会一成不变的。”言语之间带着几分别样的落寞。

    张居正看了看他,试探性地问道:“肃卿兄不知到底悟出了什么道理?”

    “为兄此前为人太过豪爽,这本是好事。可是对在这官场之中打滚的人来说,就未必是件好事了。”高拱说道,“这么多年来,特别是那在家养病的一年里,为兄也是明白过来,人还是要圆滑一点,当官的更是要耍些手段。如若不然,必会粉身碎骨,死不瞑目啊。”

    “肃卿兄的意思小弟明白。”张居正也是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当真要如此的不留余地,不给活路不成?”

    高拱听了张居正的话,看着他的面容好好地思索了一番,说道:“贤弟可是为了令师之事前来?”

    张居正见他说出了口,也就不再打马虎眼,开门见山地说道:“不错,小弟正是为了恩师家中之事前来。”

    “既然话已经说明白了,咱俩也就不必在兜圈子,贤弟还是明说。”高拱说道。

    “肃卿兄,做事何必如此落井下石!”张居正长叹道,“恩师在仕之时却是刻意真对肃卿兄,然而那些只是因为政见不同产生的分歧。如今恩师依然致仕回乡颐养天年,而肃卿兄也大愿得偿,还有什么恩怨是放不下的!”

    “贤弟,如今我还是喊你一声贤弟。”高拱颇为严肃地看着张居正说道,“我的为人想必贤弟也是了解的。令师曾经对高拱也有提携入阁之恩,这点高拱绝不敢忘。可是令师之后又是怎么对高拱的,想必贤弟也都看在眼里。高拱曾经走投无路,甚至险遭杀生之祸,这些也都是拜令师所赐。高拱是个藏不住心思的人,更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令师对高拱的伤害早已超过了恩惠,高拱又怎么能忍得下这口气!”说到这里,高拱已经有些歇斯底里起来。

    “可是,恩师他老人家如今年事已高,不管他以前做过什么,如今都是身后之事,又何必苦苦相逼呢!”张居正辩解道,“肃卿兄让海瑞彻查江南豪强占地一事,此事居正无可厚非,毫无怨言。然而肃卿兄又何必落井下石,再派人马前去骚扰恩师家人。恩怨分明,当年也不过是恩师真对肃卿兄一人,却没有牵连家小,肃卿兄又怎么下的去手!”

    “你怎么知道我又派人……”高拱有些诧异,话说到一般,却是没有在接下去。他想到了,张凡和张居正的关系,想到了张凡如今身在何处,也就明白了张居正的消息为何会来的如此之快了。

    “张贤侄倒是大度的很,想令师曾经也是多方为难与他,如今他确实毫不在意,任然可以出手相助,高某自问做不到如此洒脱,佩服,佩服啊!”高拱大笑着说道,只是言语之间哪里有丝毫佩服的意思。

    “凡儿并非是个如此大度之人。”张居正开口说道,“只是他明白凡事都有余地,令师与他之间并无大怨,又为何要不留余地呢!”

    “那是你们师门的作风,与我高拱又有何干!”高拱喝道,言辞很是犀利,却也带着嘲讽的意味,“高某有恩报恩,幽怨抱怨,只不过如今的高某却是懂得了一些计策。这可都是令师的功劳啊!”

    “此事当真没有一丝余地了吗?”张居正最后问道。

    “高某如今只是为国家社稷着想,令师家中名下占有大量田地,却是仗着仕人身份不用交税,于国于民丝毫没有半点好处。”高拱说道,“高某全是按照朝廷法律来执行,并无半点徇私的意思。那些人,又有谁知道到底是谁派去寻令师麻烦的呢?或许令师为官几十载,再得罪了什么人也是说不定的。”

    张居正听了他的话,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枉然的了,不由得在心中大是摇头叹息。

    “贤弟今日来意已明,也得到了高某的答复。”高拱下了逐客令,“如今高某年岁也是大了,经不得如此劳累,要休息了。来人,送次辅大人出府。”说完,高拱就不再理会张居正,转身向内堂走去。

    看着高拱离去的身影,张居正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留住高拱,只是这么看着他离去。回到府中,张居正反复思量了一番,高拱如今已是摆明了姿态要对付恩师,而他也担心张凡和高拱之间撕破脸皮。只是徐阶做为自己的恩师,张居正有岂有不问之理。

    思索一番,张居正还是提笔给张凡去了一封信。

    张居正看着手中写好的信件,心中不由得叹道:“冤孽啊,如今一切只有看天意了。”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一百零一章 徐阶之言

    “看来高拱此番是打定主意要陷阁老于困境,且有绝不罢手之势啊!”张凡看着徐阶说道。

    徐阶听了叹道:“此乃是天意啊,想来也是老夫将高拱逼至如此,怨不得别人,怨不得别人啊。”

    “当务之急,阁老还是将名下的田产赠予那些雇农们,想必也可暂时躲过此劫。”张凡开始为徐阶出主意了。

    “没有用的。”徐阶不由得大摇其头,说道,“高拱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报复我,又怎会给我这个机会。被说如今我一出面就会被他的人手给抓住,就算真的将田产赠予那些雇农们,你当高拱手中会没有证据吗!到时候若是他再参一本,告老夫隐匿田产,只怕到时候,形势是比现下还要麻烦。”

    “只是如今这也是唯一的办法。”张凡说道,“海瑞答应我的时间只有五日,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且不管高拱到底掌握了阁老什么把柄,眼前先要将海瑞给对付过去。”

    徐阶听了张凡的话,考虑了一番,说道:“你说的是,眼前海瑞才是老夫的大麻烦,若不能将眼前之事弄妥,老夫家人必要遭殃。”

    “阁老既然已有定计,打算如何行事?”张凡问道。

    “高拱的人马在盯着老夫,总有你的厂卫从旁暗加保护,却是不方便露面。”徐阶想了想,说道,“老夫不想你为了我这个已经无用的人再与高拱起什么波澜。”

    “阁老,如今说这些都有些晚了。”张凡摇头笑了笑说道,“我去信给恩师,恩师与高拱交涉之时,高拱依然猜测到此事中有我的存在。只不过我们还不知道高拱到底对我又什么打算。不过我并不担心,毕竟如今我掌着锦衣卫,直接听命于圣,与高拱如今这样的朝臣本就不是好的关系,倒也是不惧怕他会对我怎么样了。而且此次圣派我前来江南清查开关税务,却是要等到六月再开始,等诸事妥当,我再会京城之时,恐怕已经是七八月了。倘若高拱真是如此记仇,那我张凡也就接下了,就看他有什么手段了。”

    张凡这番话说的很是轻巧,可是听在徐阶耳中总给他一副张凡无所畏惧的意味,仿佛这天下再也没有几件事情可以难得到张凡一样。徐阶对张凡的认识也到了一个全新的高点,环境将张凡改造成如此模样,天意弄人却也让徐阶莫名其妙地感到一阵欣慰感。

    “凡儿,老夫如此唤你可好?”徐阶开口说道。

    “阁老是张凡恩师的恩师,是张凡的长辈,这又有何不可。”张凡说道。

    “你如今执掌锦衣卫,这个差事权利很重,然而这个位置也是最不得人讨好的地方。”徐阶说道,“恕老夫直言,锦衣卫的指挥使能得善终的人没有几个。纵观锦衣卫至今,既有过袁彬、牟斌这种正直的指挥使,也出过马顺、纪纲这一类走狗酷吏。可是你观他们又有几人能有善终。前几任的如陆炳,虽是严嵩同党,却是居官并无过甚之恶,且对士大夫折节有礼,不曾陷害一人,加之他是先皇奶娘的儿子,还曾经救过先皇性命,最后更是一人以兼三公三孤,算得是善终,可是到了如今还不是被陛下给清算了。再有就是你的老司朱希忠,他是‘靖难’功臣朱能之后,袭封成国公,家世摆在那里,如今算得是功成身退。

    “可是你,凡儿。你是进士出身,在朝中并无可以依托的人,所仰仗的不过是陛下的宠信。可你须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帝皇的心思又有谁能猜得准,看看老夫便知道下场是什么。听说你和太子的关系很好,这些都是你要把握住的,陛下的身体想必你也不是猜不出几分来,到时候太子登基,他便是你的最大支柱。”

    张凡静静地听着徐阶为自己的分析,他觉得以前的自己确实想的有些简单了。隆庆的宠信来的太快太突然,这让张凡高兴之余也有些晕头转向,他通过张居正的分析知道一些隆庆为何重用自己的心思。如今他执掌着锦衣卫,对于那些朝臣和士大夫来说,自己就是死敌。不过张凡还好,起码仕人出身的他还保留着读人的脾气,对于同是读人出身的那些人也没有过份的监视,弄得朝中草木皆兵。不过徐阶的一番话也是给他提了个醒,不管他张凡有没有害人之心,如今他站在这个位置本就是受到他人注目的,而这更是他所需要小心的。

    “还有一点,老夫听说凡儿你与东厂厂督、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冯宝关系不错,此事可是属实?”徐阶继续问道。

    “确有此事,不过我与那冯宝也并非如外面传言的一半亲密,只是我不想与他的关系弄僵。再加冯宝这人虽然贪婪,却也有些见识,这才与他多有联系。”张凡说道。

    “嗯,如此就好。若即若离,却也不过份亲密,这样方能维持的长久。”徐阶点头说道,“看来这些也是凡儿你从居正那里学来的。”

    “阁老说的不错。”张凡说道,“恩师对变法之事早有打算,冯宝这人倒也是颇为顾全大局,对恩师的打算也是认可,恩师这才与他有所联系。向恩师正直一生,却是在对于冯宝的事情很是下功夫,破例给了他不少好处。”

    “呵呵,居正这也是没有办法。”徐阶有些无奈地说道,“想当初他拜我为师的时候,却不是这般。只不过这么些年下来,人都是会变的!”说完,徐阶更是长叹一口气。

    “身在官场不由己啊。”张凡也叹了口气。

    “不说这些了,既然事已至此,老夫也不得不让那些雇农们受些委屈了。老夫这就写明成条,转让那些田产给他们。”徐阶说道,“只是,老夫知道此次不方便露面,可是老夫和老夫的三个儿子很是想念家中妻儿老小。”

    张凡怎能不知道他的意思,想徐阶如今也是一大把年纪了,思念家小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张凡考虑了一会,说道:“阁老,您看这么如何。我让手下送您和您的三位儿子一同过去,可是万万不可露面,若是让高拱的人马探知,将来麻烦无数。”

    “这个老夫自然明白。”徐阶很是感谢地说道,“凡儿,你帮了老夫这么大的忙,老夫如今却是没有办法报答你了。”

    “阁老说的哪里话!”张凡赶紧说道,“阁老是张凡的长辈,张凡做这些却也是义不容辞的事情,阁老切莫再如此,张凡可消受不起。”

    徐家之事暂且只能如此,以后还会有什么变化,张凡和徐阶又哪里能知道,只能静观其变了。

    如今已是五月下旬,再过十天可能就有海外归来的商场入港,到时候就是张凡忙的时候了。如今他已经吩咐江南锦衣卫分部的人马在各个掌管入关税收的官吏身边安下了探子,有什么动静他都可以立刻知晓。

    此外,张凡还要乘着这几天将五毒教的事情办妥。只不过五毒教的事情很是烦恼,西南距此地说远不远,说近不近,那黎阳寄出的信听说也是今日刚到。张凡让人将黎阳唤来,开始询问他。

    “信寄来了,面说什么?”张凡问道,其实他早就通过梁超之口知道了信中的内容。如今张凡这么问除了是想最后考验一番黎阳,也是不想再让黎阳起疑。

    黎阳很是卑躬屈膝地来到张凡身边,讨好地说道:“回大人的话,教主给小人的信是昨夜刚刚到的。教主在信中听闻小人取得了大人的信任,留在大人身边,她很是高兴。小人信中也是提起了老教主的消息,只不过小人觉得教主的回信之中,言语不甚热情,仿佛并不把此事放在心。”说着,黎阳还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瓷瓶,交给张凡,说道,“此外,教主还有一事交代。正是这瓶‘五仙蜜露’之事。”

    “哦,又是一瓶毒药?”张凡其实早就知道答案,只是如今饶有兴趣地看着,说道,“怎么,你们教主打算让本官也着了她的道?”

    “大人果然厉害。”黎阳更加献媚地说道,“可是小人有怎么敢对大人出手,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活腻味了吗!小人这不是立刻就将此物交给了大人吗!”

    “嗯,看来你倒真是没有骗我。”张凡说道,“若是刚才你有一丝隐瞒,少不得又是一顿皮肉之苦。”

    黎阳闻言,这才知道张凡刚才对自己的又是一次考验,还好自己如今依附其下,没有隐瞒什么,不然……想到可能的后果,黎阳又是一阵冷汗。他赶紧跪在张凡面前,磕头如捣蒜一般,口中说道:“还请大人明鉴,小人绝无半点隐瞒大人的心思,还请大人明鉴啊。”

    “若是你有,还能在这里好好地跪着吗!”张凡很是不屑地看了看他说道,“快些滚出去,若是唤你,必须随叫随到。”

    “是是是。”黎阳边说着,身子边慢慢倒退着出了房门。

    “梁超,你对此事有何看法?”张凡把玩着手中的瓷瓶,问站在身边的梁超。

    “大人,卑职以为,那个五毒教主并非对其老父的消息全然没有放在心。”梁超回答道。

    “哦,何以见得?”张凡问道。

    “这证据就在大人手中。”梁超的眼神望着张凡手中的瓷瓶说道,“若非她关心老父安危,又何以冒险想让大人也吞下此物!”

    “你说的不错,看来这个方月玲倒是会耍些小心思,只不过,她这次弄错了对象。”张凡冷笑着说道。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一百零二章 泛舟绮丽

    炎炎夏日的气息在南方来的有些早,可是对于游人们来说,在这并不闷热的天气中或是闲庭信步,或是泛舟湖,感受着那偶尔袭来的微风,这简直是无的享受。

    如今张凡也正在享受着这等美景,一条不大的花坊泛舟湖,身旁又有映月这个对自己款款深情的美人相伴,端的是人间至乐。

    “凡哥,你说的是真的吗?”映月将一颗剥了皮的葡萄放在张凡口中,一双精灵般的双眼好奇地看着张凡,带着几分可爱,“以后的船当真是用铁骑制成?那岂不是要沉下水去?”

    “呵呵,自然不会。”张凡现在也很是享受这种用后世知识来展露自己威风的感觉,“想我汉人在唐时便有人将铁制成薄薄一层附在船身,这又有何不可!”

    “凡哥,那毕竟是薄薄一层铁皮。”映月还是不太能理解,继续好奇地问道,“刚才映月听凡哥的意思,似乎整条船身都是用精铁所制。铁重于水太多,真的可以浮得起来吗?”

    “放心月儿。”张凡很是自信地说道,“等这里的事情了了,我会造出一艘完全是用精铁制成的船只,到时候月儿就知道我所言非虚了。”

    “那可好,凡哥可不准食言啊,映月还等着看呢!”映月很是调皮地说道,依附在张凡身边的身子又向着张凡近了近。

    张凡却是毫不在意,似乎已经习惯了映月会如此腻着自己。如今二人虽在花坊二层的阁楼中,却是四周拉着绸帘,倒是不必担心有外人窥探。张凡将映月的娇躯搂入怀中,很是惬意地嗅了一口映月那清爽宜人的发香。映月也对张凡能如此迷恋自己感到十分开心,毕竟她如今虽仍是处子之身,但是曾经的经历却是让她有种自卑的感觉。而张凡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还能如此待她,这对她来说不异于找到了最为关心自己的爱人一般。虽然最爱她的姐姐已经身死,可是映月在张凡这里仿佛又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即使如今她身中“五仙蜜露”的剧毒,仍然让她对以后的生活充满了期待。

    “听闻那些从海外归来的商人述说,这世之大比之我大明疆土还要广博几倍。”张凡没有发现映月的小心思,还在自顾自地说道,“到时候,我会带着你,我们一同去看看这世间之大,见识见识异域风情。”

    “骗人!”映月听了张凡这段话,却是突然娇嗔起来。

    “月儿何出此言?”张凡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何说自己骗人。

    “映月就不信,凡哥会抛下茹雪姐姐,还有昭雪姐姐,独自带着映月。”映月脸一股恶作剧的表情,说道,“莫非凡哥想让映月做那拆散良人的狐媚子不成。映月这就写信告诉茹雪姐姐,免得姐姐她误会我。”说罢,映月作势就要起身。

    “好你个月儿,快些给我坐下。”张凡着实没想到映月会是这等反应,原本他只不过是想和她**一番,想不到这丫头会是如此。想到此处,张凡不由得一把将映月拉入怀中,一个巴掌重重拍在映月翘臀之,口中还说道:“好你个小丫头,敢在背后打我的主意,看来本老爷也要整整家风了。”

    映月被张凡这一巴掌打得微微有些疼痛,不由得惊呼出来。不过她立时就满面绯红,虽然在张凡面前她可以随意放荡,但是却不想让他人看去了。还好,此处并没有什么人,守护张凡的厂卫们都在下层,这才让映月面微微好些。不过她却是又哪里肯轻易放过张凡,玉手抓住张凡胳膊不停地摇晃着,口中娇嗔:“凡哥,你坏死了,怎的如此欺负映月。如今映月只有凡哥一人可以依靠,若是凡哥也讨厌了映月,那映月就只好……”

    张凡看她一番言辞说的泫然欲泣,也不知是真是假,却是当真被她给吓坏了,不由得立刻好言相劝:“好月儿,我怎么会讨厌了你。”二人一阵温存,张凡的色手却是有渐渐地攀了映月的翘臀,在那刚刚被自己“惩罚”的地方轻轻按揉,仿佛要消去那本就不怎么存在的疼痛一样。

    映月却是被张凡这么一折腾,脸更加地通红了。不过她却并没有阻止,虽然张凡三番五次说过,要待到明媒正娶洞房之时再取自己,只是张凡如今风华正茂、血气方刚,这些日子又被许多事情烦恼。想到这里,映月不由得在心中想到:“若凡哥他真是想了,就是给他又何妨。不如今晚……”

    “大人,卑职有事禀告。”阁楼外传来了梁超的声音,打断了里面的香艳场景。

    气氛骤然被破坏,张凡恼怒之余,却也懂得自制;倒是映月可真是快被这梁超给气死了,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坏了她的好事。

    张凡坐起身来,喝了杯茶水压了压体内的**,开口说道:“梁超,进来说话。”映月见没有办法,只好又扮起了自己丫鬟的模样。

    “大人,月姑娘。”梁超进来后向二人行礼,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打搅了一场好事,只是奇怪张凡为何显得有些尴尬,而映月却是有些对自己怒目而视。

    “梁超,坐,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张凡轻咳一声,正了正衣冠说道。

    “谢大人赐座。”梁超谢过,坐下说道,“卑职也是刚刚收到来自松江的消息。”

    “哦,阁老那边可有什么变故?”张凡听到是这件事,赶紧问道。

    “手下的兄弟们护送阁老和其三位公子回到松江,私下里将田产之事弄妥了。”梁超说道,“如今海瑞的人马已经彻查完毕,并且当庭宣布阁老家并未如豪强一般多占田地,如今海瑞的人马已经回应天去了。”

    “哦,这是好事啊。”张凡听到这个消息,也很高兴。这总算是这些日子以来,他听到的一个能让自己舒心的消息了。

    可是天不从人愿,果然,梁超接下来的话就又带来了麻烦。

    “可是,大人莫非忘了还有一班人马在盯着阁老一家吗?”梁超提醒道。

    他这么一说,张凡也想到了,赶紧问道:“如何,高拱的人马有什么动静吗?”

    “针对阁老家的动静倒是没有,只不过……”梁超想了想,说道,“只不过卑职的手下发现,高拱的人马在听说海瑞查探不出阁老的麻烦后,便在原先阁老家雇农如今的田地转悠。卑职的手下去打听过,那些人都是冲着让雇农们说些阁老家坏话的。只不过阁老素来对那些雇农不错,他们不愿诬陷阁老,并没有说什么不利于阁老的言语。而高拱的人马见查探不出什么结果,竟然暗使威逼利诱的办法,逼迫那些农人做伪证。”

    “竟然有这等事情!”张凡听了着实很是吃惊,“高拱那老匹夫当真做得出如此下作的事情来!”

    “大人,卑职绝无虚言,此事已成事实,不由得大人不信。”梁超很是肯定地回答。

    听了梁超的话,张凡刚刚好些的心情又陷入了低谷,眉头又皱了起来:“这高拱,当真不给活路吗!”

    “大人,高拱此举定是要收集证据呈报与圣。”梁超继续说道,“到时候,不仅可以查个阁老徇私舞弊,脱逃朝廷谕令的欺君之罪,恐怕就是那海瑞也躲不过这一劫。”

    “这我又如何不知啊!”张凡叹道。

    “凡哥,如今事已成定局,在此唉声叹气也不是办法。”映月从旁劝说道,“为今之计还是要想出解决的办法才是。”

    “月儿你说的是。”张凡听了她的话,“现在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在此哀叹也是毫无办法。”

    “大人,卑职想到了一个办法。”梁超说道。

    “哦,快快说来。”张凡很是惊喜地看着他。

    “卑职想,高拱此番让内阁众人同意,发下这道彻查江南豪强侵占田地的谕令,也是通过了朝中下百官、士大夫,更是通过了圣的首肯。”梁超分析道,“然而卑职也听闻,圣当时同意这道谕令的理由也并非是因为豪强占地脱逃朝廷税收,而是为了那些百姓们免受欺压。阁老一家行事皆是为了百姓,若是……”

    “你的意思是让那些农人一同折子给陛下?”张凡没等他说完就接口说道。

    “卑职正是此意。”梁超说道,“如此一来,阁老之事必有转机。而且若是高拱威逼农人之事败露,也能治他个欺君之罪,就算不足以动摇他如今的地位,也会使得他在陛下眼中的地位有所降低。”

    “高拱的地位我现在可关心不了,如今阁老之事才是重要的。”张凡想了想,说道,“只是,我要用什么法子才能将那些农人的折子递天听?若是由我出面,怕是……”

    “凡哥怎么忘了?”映月在一旁说道,“这里是江南,这里不是有个清到骨子里的巡抚吗!”

    “海瑞!”张凡被映月的一番话提醒了,他立刻高兴起来,“我的好月儿,你的心思倒是转得快。梁超,你赶紧让在松江的人马搜集那些农人的口供,海瑞这边我来想办法。”

    “卑职遵命。”梁超说道,转身离去。

    “太好了月儿,这下子,事情又有了转机,多亏了你。”张凡很是高兴地对映月说道。

    “那,凡哥准备怎么谢映月啊?”映月撒娇着问道。

    “月儿想要什么,尽管开口。”张凡很是高兴。

    “映月如今很幸福,并不缺什么东西。”映月说道,“若真是想要什么,我想让凡哥今晚能陪我。”

    听了映月的话,张凡有些为难,说道:“月儿,我多次和你提过此事,莫非你想叫我食言不成。”

    哪知映月听了却是羞红了双颊,轻声说道:“映月绝不会让凡哥食言,只不过……到了时候凡哥就知道了。”

    映月说完了话,在张凡好奇目光地注视下,快步离开了。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一百零三章 镇守刘山

    清晨,劳累一宿的张凡醒来。说是劳累倒是偏颇了,若是每夜都可如此,张凡倒是欢喜地紧。映月还在他的怀抱中沉沉入睡,看着那张美艳绝伦的面容,想到昨晚的绮丽场景,张凡不由得有些痴了。

    一袭晨风从微开着的窗外吹来,打断了张凡对昨晚的幻想,他不想惊动映月,而是自己起身穿衣。

    六月将近,天气说变就变,就如这江南正将迎来一年中最为繁忙的时候一样,很多事情也都发生了变化。张凡这个钦差大臣来到江南日久,却是久居扬州,下面的那些个官员们不由得纷纷猜测起来。

    初时探听到张凡只是认祖归宗而久居扬州,那些官员们也没怎么在意。然而这么多日子以来,那些船舶司、海关的人却是有些坐不住了。

    自打前年开关以来,这神州大陆的近千商贾看得到海外贸易的巨利,纷纷出资建造海船出海经商。第一年的收益可谓是斐然,这大明的税收仅此一项就为朝廷多增了几百万两。可是那些官员们又怎么会放过这个捞钱的机会!货物克扣一些,税银动点手脚,再大点一番下,那时所谓的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都是少的了。

    张凡如今来此彻查开关入船的税收可是给了这些人一个警惕,毕竟朝廷派了钦差大臣来彻查,谁又能不紧张呢!可是他们倒也并不是十分害怕,毕竟天下如海瑞一般不爱财之人是少之又少,张凡也不例外,到时候大不了也就是向张凡破财免灾罢了。可是他们并不知晓隆庆在张凡南下之前给过他的承诺,查处的四成税银不用进户部银库、也不用给皇帝过目,张凡就可以直接拉进自己府中,这可比张凡伸手找这些官员讨要贿赂要快得多了。

    不过张凡心中也有计较,他打定主意,决定来者不拒,任你送来多少东西,张凡都是照收不误。到时候,谁送的最多,那张凡手下的厂卫就要首先找谁来问话了。只不过张凡手下的厂卫们也是第一次干这种彻查贪污的事情,都觉得自己有些“大材小用”了,要不少有银子许诺下来,这些厂卫们断然也不会像现在这般卖力。

    这不,近水楼台先得月,扬州府的镇守太监刘山如今也是收了那些税官们的不少好处,第一个找了张凡。要说这刘山也是有些来头的,当年穆宗登基,冯宝提督东厂兼掌御马监,那时司礼监掌印太监一职空缺,按资历应由冯宝担任,可是高拱推举了御用监的陈洪。这一下可把冯宝给气得不轻。不过这陈洪没什么福气,没多久就去任了,冯宝觉得这下自己的机会来了,哪知道又是高拱从中作祟,推举了尚膳监的猛冲继任,如此一来,冯宝可谓是和高拱划下道来了。

    而这刘山就是猛冲的人,听说和高拱也是有些关系的。张凡临来江南之时,冯宝也曾多次隐晦地提出想要张凡帮忙打压此人,也好搓搓猛冲高拱的锐气,自己也能高兴高兴。

    张凡曾经还有些犹豫,可是如今他却是不惧这些了。一来因为徐阶之事,相信高拱和自己之间也早就有了间隙;二来,张凡此次毕竟是奉了隆庆的命令来此地彻查税务的,又有尚方宝剑在手,倘若这刘山当真这么走运,张凡也不会手下留情的了。

    “大人,鄙人扬州镇守太监刘山,参见钦差大臣、忠勇伯。”刘山进了张府,很是恭敬地向张凡行礼。

    “公公何须如此大礼,快快请起!”张凡也很是客气地赶忙让刘山入座。大量了一番眼前的刘山,张凡赫然发现,眼前这不过三十多岁的太监倒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皮囊。这刘山端的是一副美男子的模样,张凡比他小了十余岁,都是有些自愧不如。虽是净了身的太监,不过一身常服的刘山如今是一副文人墨客的打扮,眉带春情、嘴角留酥,让人感觉得有些妖艳。张凡甚至暗地里恶毒地想过,也许这刘山是爬了其他人的床,如此年前便坐到一方镇守太监的位置,毕竟有明一朝男风正盛,加之其面貌如此,让张凡不得不如此畅想。

    “大人来到扬州日久,鄙人听闻大人公务繁忙,不敢前来打扰。”刘山的声音也很是好听,加献媚讨好之下,更让张凡有些不寒而栗,“直到今日鄙人才门叨扰,有过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公公多礼了,本官此次也是代陛下出巡江南,本不欲叨扰各地官员。”张凡说道。

    “大人此言差矣,大人既然是代陛下出访江南,我们这些当地的官吏自然也是要向大人联络一番,也好让大人知晓一些本地的东西才是。”刘山说道。随即,他命人将许多物件抬了进来。

    张凡一看,正题来了,他也不阻止,仍由刘山让人将东西抬了进来。刘山见张凡面没有拒绝的意思,面那发自内心的笑容更甚了。

    “大人出来江南,鄙人也没有什么好东西。”刘山挥推了下人,亲自将东西打开,呈现至张凡面前,说道,“这里有些土特产,还望大人笑纳。”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打眼一瞧,刘山捧来的倒也不是什么别的,不过一些名贵补品罢了。不过这东西的价值空间可就大了许多。什么冬虫夏草、鹿茸海马倒是显得平常了,刘山带来的虽然也是这些东西,可是看惯宫中赏赐的张凡又怎么不认得这些东西比之隆庆赏给他的还要好不少!

    “呵呵,劳烦公公好意了。”张凡面不变,笑着说道,“只是这些东西,想我一人也是用之不尽,还是……对了,公公想必也知道我家中是做玉石生意的,只是最近好的石料难找,不知公公……”张凡毫无拒绝的意思,反而露出一股贪婪的表情。

    刘山见了更加高兴起来,立刻笑着说道:“大人问的可真是时候。”说罢,刘山打开一口箱子,小心翼翼地捧出有南瓜大小的一座石雕。

    张凡一看,顿时有种吐血的冲动。且不说这石雕被雕成仕女模样,也不说这雕工如何精美,只是如此大小的一块好田黄被雕琢成这幅模样……“暴敛天物,暴敛天物啊!”张凡不由得在心中哀叹。明清一代,田黄皆是做为进贡宫中的御品,多是被用作御用玺印。如此大小的一块田黄,加之色呈明黄,更是集凝结、脂润、通透、纯净、细腻为一身的绝佳质地,如今却被雕琢成这股子风月之景,张凡骨子里那股文人的心思不由得大是哀叹,而张凡对着刘山的厌恶也突然多增了几分。

    “大人,此物是咱家在福建的老家里收购而来的。”刘山丝毫看不出张凡的意思,反而献宝起来,“咱家可是花了大力气,找了最好的工匠,这才有了这东西。只是咱家并非风月之人,不懂得欣赏,观之也不过觉得华美而已。如今还是献给大人,这才显得相得益彰。”

    “如此,有劳公公了。”张凡苦笑着说道。

    “凡哥,怎地也不唤醒映月。”映月这时从内堂走了出来,却是看到张凡有客,赶忙改变称呼前招呼,“映月不知老爷有客,这位大人,小女子映月多礼了。”

    “怎敢怎敢,此番咱家前来拜会大人,知道大人艳福齐天,身边有如此美貌的夫人。”刘山倒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咱家特意带了些小物件赠予夫人玩赏。”

    映月还是第一次被人叫做夫人,面微微有些发红,却也不想点破,笑着说道:“有劳贵客了。”

    “大人,这可是好东西。”待映月离开,刘山又神秘兮兮地捧出一个方形锦盒,笑着说道。

    “哦,这是何物,看公公模样,想必不是什么凡品!”张凡也露出一副很是好奇地表情。

    刘山笑眯眯地将锦盒打开,一条黑色长条物状的东西躺在明黄色的绸缎中。刘山看到张凡疑惑地眼神,笑着说道:“大人,此物是极好的北地鹿鞭,这可是大补之物。”说着,刘山有些失意起来,“像咱家这种人却是无福消受了。如今献给大人,也是聊表心意。”

    张凡听了他的话,差点背过气去。想一个太监,送什么不好,偏偏送些壮阳补药,这实在是……

    刘山见时日不早,对张凡说道:“大人如今来了扬州,却是因为前些日子公务繁忙,抽不出时间体察一番民情。如今大人总算是得闲片刻,咱家也在自己家中准备了好酒招待大人,还望大人赏脸一二。”

    “好说好说。”张凡说道。

    二人正说着话,张玉方却是走了进来:“凡儿,快到午时了,你……”他却是突然看到了刘山,也是前来问候:“这不是刘公公吗,怎的今日由此雅兴啊!”

    刘山做为扬州镇守太监,自然是认识张玉方的,他很是客气地说道:“张员外,想不到大人是员外的亲侄,这可真是亲加亲啊。”

    “好说好说,刘公公不留下用过午饭再走吗?”张玉方很是热情地邀请。

    “不了不了,耽误大人和员外一家,咱家很是不好意思。”刘山拒绝,说道,“大人,千万要来咱家府,咱家可是备好了酒菜恭候着。”

    “一定一定。”张凡说道。

    “张员外,张员外。”刘山想向张玉方告辞,哪知道张玉方却是理都不理,只是盯着那块用田黄雕成的仕女雕刻,浑身发抖。

    张凡见了赶紧说道:“伯父他也是喜爱这些东西,还望公公见谅。过几日,张某必然去公公府叨扰一番。”

    终于把刘山送出了府,回到客厅中的张凡只见到伯父站在那座雕刻面前越来越颤抖,他不由得前扶住。

    “伯父,到底怎么了?”张凡关心地问道。

    “这……这是哪个败家子。”张玉方指着雕刻,气喘吁吁地说道,“暴敛天物啊!”

    听了这句话,张凡不由得哀叹起来。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一百零四章 东北变故

    “那些农人当真如此说?”张凡看着梁超,有些惊异地问道。

    “大人,卑职绝对不敢妄言。”梁超很是恭敬地说道。

    徐阶自从被张凡派人护送回松江府,一开始也是隐匿行踪,只不过在张凡手下的帮助下与家人见了几面。不过高拱的手下仿佛见了血的苍蝇一般,盯的徐家很紧,自然有些风声走漏出去。只是这伙人不依不饶,倒也拿厂卫们没有办法。而得了张凡的交代,那些厂卫们也就不再躲躲藏藏,反而明目张胆地护送着徐阶起来,好像这才是符合厂卫们办事的风格。

    海瑞的人马已经回到应天去了,徐家强占田地一事算是在官面告一段落,只不过高拱又怎么肯罢休,他的那些走狗还在疯狂地收集着徐阶要挟雇农们的那些本不存在的证据。

    张凡的手下也在暗中做那些农人的工作,只不过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厂卫的名头固然可怕,可是那些能够立刻殃及自身的地痞无赖反倒更加让他们忌惮,很多人都不肯配合,更别说在厂卫们带来的状子按手印了。

    “世态炎凉啊!”张凡不由得叹道。他倒也不怪这些农人们的自私,毕竟他们所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平安和温饱,踏踏实实地过日子才是他们的希望。原本这些人依托在徐家之下,确实要比那些有着自己田地的农人好过不少,可是如今虽然田产归了自己,税也要自己交,可是对他们来说,生活本就如此,没有人欺压就是天大的幸福了。他们也看得出来,管家保得了自己一时保不了自己一世,万一徐阶平安度过难关,而那些高拱的爪牙们又来寻他们的麻烦,这个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事有些难办。”梁超也皱着眉头说道,“这些人求个安稳,这本不错。可是阁老之事也要赖于他们才能解决。只是这些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天性使然之下却也未受圣人教化,想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行不通了。”

    “阁老他知道了吗?”张凡问道。

    “阁老他已经知道了。”梁超说道,“只不过阁老失望之余,并未见怪他们。阁老说这是他命中该有的劫数,怨不得别人,只能怨自己。”

    “唉,如今高拱是打定主意要陷阁老与死地。”张凡皱着眉头说道,“我也是别无他法了,现在只能直接皇,希望皇能看在阁老两朝元老,又是倒严功臣的份,放过阁老。”

    想到别处,张凡又有些愤怒起来:“你说这是什么事!阁老也是曾经的内阁首辅,虽因得罪了皇和高拱,被逼致仕回乡,可为何会落入这般田地!”

    “大人,这官场的事情本就如此。”梁超说道,“卑职虽未身居高位,却是见识的多了。以往那些高高在的人却在一夜之间被逼至绝境,又有哪个不是得罪了其他人,其他那些本是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

    “你说,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想来是最为遭人忌惮的。”张凡突然说出这句话,“你来猜猜我的结局会是如何?”

    “这……”梁超没想到张凡会这么问自己。

    “但说无妨,现在我不是指挥使、不是你的官,你也不是我的属下。我只是想听听你的想法。”张凡说道。

    “那……卑职就斗胆说了。”梁超说道,“大人,这锦衣卫是陛下亲卫,从来都是陛下亲信之人担当。大人如此年纪便身居此位,除了大人之前的一番经历,也与陛下的宠信分之不开。

    “然而大人,须知锦衣卫为陛下检查百官,不管是如何,总会被朝臣们所忌惮。纵观我大明一朝开国至今,哪一任的指挥使在职之时都是风光无限,退居之后却又是被人所诋毁。就连大人的前任成国公也不例外,如今却是正在被御史大夫们弹劾。”

    “这些我都知道。”张凡说道。

    “可是大人却是有些不同。”梁超说道,“且不说如今大人圣眷正隆,而且……卑职说句不该说的话,而且大人与当今太子的关系又是极好,太子对大人是多有依恋。不只如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人的恩师张居正张大人将来必是内阁首辅的人选。更有,大人与东厂的冯宝也是关系不错。这样一来,大人却是不用再忌惮这些了。”

    “你说的不错,可或许我这一世是可平安度过,但是我的后人呢?”张凡不由得想起了如今在京城已经有孕在身的娇妻茹雪,想到了对自己爱恋非常的昭雪,也想到了能和自己同生共死的映月。

    “大人想的对,自古为官之人不都是妄图搏个封妻荫子,让后世子孙能够坦然而过吗!”梁超说道,“然而这就要看大人的了。”

    “你的意思是……”张凡有些疑惑地问道。

    “退一步海阔天空。”梁超说道。

    不错,梁超说的很对。退一步海阔天空,凡事皆要留有余地,万万不可待到山穷水尽之时才后悔,那时也是悔之晚矣了。

    “卑职的一派妄言,还望大人不要过于担忧。”梁超见张凡沉思的面容,在一旁说道。

    “不用如此,我早有言在先,不会计较你的话。”张凡说道,“不过梁超,你这一番话可不是你如今一个锦衣百户能说得出来的。”

    “大人,卑职祖就供职于锦衣卫。”梁超说道,“卑职家中都是锦衣卫出身,这些事情早就见惯不怪了。还记得卑职老父去世之时,卑职便顶了父亲的位子进了厂卫。老父也是临终之前多番教导,切切要看清局势,不可因为一时之快而大加狂妄,也不可因一时之恨而自怨自艾。”

    “看来一个锦衣百户倒真是有些委屈你了。”张凡笑着说道,“刚才我本想让你再进一级,听了你这番话,我改变主意了,你暂时还是呆在这个位置。”

    梁超听了张凡的话,并没有露出懊悔的神情,反而感谢地说道:“谢大人提点。”他知道,张凡是真正采纳了自己的意见才会这么说的。对于他来说,张凡能够采纳自己的意见比起对自己职位的提升要有利的多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张凡在心中暗自叹道,“阁老,你一世英名,一世圆滑处世,到头来还是被这些虚名缠身,没有看清这世间真相才惹出这些事情。

    “而我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自己的事情又有谁能看得明白!”

    “大人,不好了。”刚刚退下的梁超去而复返,面虽并无焦急神色,可也有些慌张。

    “何事惊慌?”张凡赶紧问道。

    “东北打起来了!”梁超说道。

    “东北……你说东北?”张凡问道,面很是惊异。

    “不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凡问道,“快将前后之事细细说来。”

    原来张凡来江南之时便受到东北的消息。如今大明北疆平定,然而东北却不尽然。元蒙残党在被俺答篡权之后向大明东北逃窜,在那里在此建立起元蒙政权,对大明东北多有骚扰。然而本是已经依附大明的东北女真族因不满大明苛捐杂税,尤其是建州女真首领王杲、子阿台部更是蓄意谋反。年初,张凡在亦集乃见到的努尔哈赤祖孙几人便已经告诉了他这些情况。不过他再调查之后,觉得此事还要过一段时间。

    哪里知道哪些东逃的元蒙残党见大明与俺答封贡互市,以为两方要对付自己,随即与正在密谋造反的王杲等人联系,准备先下手为强。

    张凡倒是不关心这些,毕竟李成梁一代名将,这些人即使再有本事也不过是跳梁小丑。他真正关心的是将来有可能成为大明心腹大患的那个十岁孩童——努尔哈赤。

    据梁超的汇报,王杲等人造反之理实属捏造,而努尔哈赤的祖父觉昌安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王杲等人刚刚造反,他便带着家人加入李成梁的队伍中,为大明军队游说一干部落头领,想要和平解决此事。哪知道天有不测风云,王杲也派人游说手下部落,结果两方冲突,觉昌安竟然死在了明军手下。

    历史本就如此,即使有张凡回到这里,却也并没有改变多少。觉昌安的这种死亡也成为了努尔哈赤将来起兵的导火索。然而张凡不可能放任此事就如此下去。

    “梁超,你给我放下命令,全力寻找一个叫努尔哈赤的十岁孩童,他正是这觉昌安的孙子。若是找到,连同他的家人一并给我带来,记住,切要好言相对,此人与我是大大有用。”张凡赶紧命令道。

    “卑职领命。”梁超回答道。他不知道张凡为何会如此紧张一个十岁孩童,不过既然是命令,他就没有过问的必要。

    只是张凡并不能将历史完全掌握在手中,当日他和努尔哈赤的一番对话依然让这一切产生了一些变化。努尔哈赤还记得张凡让他如果有事便去京城寻他的话,如今的这个十岁孩童正独自走在去往顺天府的路。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第一百零五章 刘山府上

    “老人家,你认识一个叫张凡的人吗?”一个前额剃光,后面梳着长辫的十岁孩童如今正站在北京城西的大街漫无目的地询问着什么。

    “张凡?”被问的老人一脸疑惑的模样,“这么大的北京城里叫这个名字的人可多了去了,光是小老儿就认识三个。”老人也看得出来这是个外族人,只是不知道一个外族孩童为何会独自来到北京城里寻一个人,莫非……

    “嗯……”孩童听了他的话,很是不解,想了半天才问道:“他是当官的,听说还是不小的官。”

    “你若是去找官老爷,那可是来错了地方了。”老人笑着说道,内心中也更加肯定了对他的猜测,“这里是城西,可不是那些官老爷能来的地方,你说的那人倘若真是不小的官,想必应该住在城东才是。”老人看着孩童,心中却在想:“莫非又是哪位老爷在外的私子,呵呵,这位爷倒好,种都流到外面去了。”

    “多谢老人家。”孩童告谢一声,转身向城东走去。

    这个孩童正是今年才刚刚十岁的努尔哈赤。东北的战事已经不可避免,而他的祖父觉昌安想要平定这一番本来不必要的战事,却是连带着自己的阿玛和祖父被明军误杀。初闻噩耗的努尔哈赤确实对大明产生了恨意。然而,他并非寻常孩童,从小生活在女真族这个以实力说话的地方,让他小小年纪便有了很多认识,也明白了事事不可绝对。

    诚然,他的祖父和父亲是被明军所杀,然而挑起这一切事端的却是王杲等人,这点努尔哈赤看的十分清楚。或许原本的努尔哈赤也许就会这么着等待时机,但是年初张凡和他的一番对话却是改变了他的主意。

    历史往往就是如此,一句不经意的话,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改变很多东西。张凡那句在旁人听来很是平常的话语却让如今举目无亲的努尔哈赤产生了希望。他不会再像历史一样去做一个辽东总兵的马童,因为张凡这里对于他来说有了更好的选择。

    北京城的东大街,初次走在这里的努尔哈赤确实被这里的繁华给震惊了。这里并非什么热闹街巷,然而道路两边的房子无不透露着贵气,这是多年来的沉淀。这让努尔哈赤在心中不由得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毕竟在他一个孩子的眼中,如今的大明是多么的繁荣,心中那种推翻它的想法也在如今完完全全成为了幻想。

    东大街做为达官贵人居住的地方,衙门总是会排出不少卫兵巡逻。如今努尔哈赤一个异族孩童走在这里,虽然无人前来过问,却也是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这位小兄弟,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像是你应该来的地方。”一个普通家丁模样打扮的人看着努尔哈赤问道。

    “我……我是来寻一位名叫张凡的人的。”努尔哈赤说道,可能是因为连续赶了几天路,身的盘缠早已用尽,颇有些饥饿的努尔哈赤说起话来有些断断续续的。

    话说这世间当真不大。这个像努尔哈赤问话的家丁正是张凡府的人,而且并不单纯。张凡如今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家中自然会有些厂卫们假扮的家丁护卫着,如今努尔哈赤眼前的这一位就是。

    只是这个人有些不确定:“张凡?”他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孩童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何会找自己家大人。

    “不错。”努尔哈赤肯定地说道。

    “你是从何处听来这个名字的?”家丁问道。

    “今年初,在关外。”努尔哈赤回答道。

    “关外……莫非是在鞑子的地盘?”家丁想起了什么,惊奇地问道。

    “正是。”努尔哈赤说道,“当时这位张凡张大人对我说若是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京城寻他。”

    “你叫做什么名字?”家丁最后确认道。毕竟张凡下令寻找努尔哈赤的命令已经穿了来,虽然是传往辽东的,可是在京城的锦衣卫也有耳闻。

    “爱新觉罗努尔哈赤。”努尔哈赤说出了自己的全名。

    “果然。”家丁心下说道,随即开口对努尔哈赤说道:“不用找了,你找到了。快快随我来便是。”说着,家丁不由分说便拉起努尔哈赤的手走去。

    努尔哈赤哪里会这么听话便跟一个陌生人离开。他甩开家丁的手,警惕地看着他说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我又不认识你。”

    “唉,你看我光顾着高兴,却是忘了对你说了。”家丁说道,“我家大人早就让人去寻你了,如今整个辽东的厂卫都在找你。”

    “你是说真的?”努尔哈赤有些不敢相信。

    “自然是真的,若非如此,我为何要对你一个女真孩童如此心。”家丁理所当然地说道。他也看出努尔哈赤有些不同寻常人家的孩童,故意那话激他。

    “我才不是孩童呢!”果然,努尔哈赤听了家丁唤自己孩童,很是不高兴,“我今年已经十岁了,须知在族中,十岁便可私自出外打猎了。”

    “既然如此,你看我会比那山中野兽更厉害不成?”家丁开玩笑地说道。

    毕竟年纪尚小,努尔哈赤被他这么一说,再加腹中饥饿的抗议,也就不再拒绝他,跟着他一同走去。

    回到张府,这家丁先是让人准备了一些饭食给努尔哈赤充饥,就立刻去通知卫所的千户去了。

    “姐姐,听说家里的下人带进来一个异族孩童。”张府后院中,昭雪陪着腹部已经微微鼓起的姐姐茹雪在散心。

    “这是为何?”茹雪并不知道这些事情,不过她相信家中的下人不会如此孟浪。

    “我去问过,听说是姐夫的意思。”昭雪说道,不过言辞之间有些不开心,“只是这些人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说是什么关系朝廷大事,不便向我说起。姐姐你说一个十岁孩童,关什么朝廷大事吗,分明是这些人瞧不起我们女儿家,待姐夫回来,我可要好好告他们一状。”

    “你这丫头。”茹雪对自己这个孪生姐妹如此顽皮着实毫无办法,“相公他自有他的打算,你可不要轻易如此,免得他……”

    “姐姐就知道袒护他。”昭雪对姐姐不帮着自己很不满意,“而且他还如此逃避于我,也没个说法就带着映月那个小狐狸精跑了,等他回来我才要他好看呢!”

    看着妹妹那股劲,茹雪也是毫无办法。只不过无奈之时,她却也感到了一股温馨。

    张凡如今可是不知道这些,不知道自己要找的努尔哈赤已然来到了自己北京的府,更不知道家中那个最让他烦心的昭雪还在惦记着自己。如今的张凡却是当真有些色授魂与的感觉了。

    那日他答应了扬州镇守太监刘山的邀请来他府做客,却是不好拒绝,或者说是张凡并没有拒绝的意思。他也想要来看看这个刘山到底再卖弄着什么玄虚。

    只不过映月本应该陪着他一起来的,却是听说张凡要去一个太监的家中,说是怕沾染了晦气,如今也是没有跟来。

    张凡自然也不好强求,只得带着梁超等几个护卫去了刘山府。

    本来,张凡以为这不过是个平常不过的会面,最多就是这个刘山在敬些银钱物件什么的,可是刘山府的见闻着实让张凡吓了一跳。

    “大人,咱家恭候多时了。”张凡刚一门,刘山就很是热情地亲自出门迎接。

    “公公客气了。”张凡也是打着官话。

    “今日下着细雨,却是这夏日中绝好的时候。”刘山看着外面有些阴沉的天空说道,“咱家早已在家中临湖的地方摆了酒席,就等着大人入座了。”

    “公公的好意,张某那就却之不恭了。”张凡笑着说道。

    刘山的这座院子临湖而建,当真是这扬州城中绝佳的地方。如今窗外下着细雨,丝毫不见一丝烦躁,阴沉的天空也没有沉闷,反而更是让人舒爽。

    饭中,刘山也开始了联络:“大人此番来江南,想必也是要待到夏末时分才得回京。这江南的风貌倒是可以得窥大概。”

    “乘公公吉言。”张凡说道,“本官也是奉皇的差遣。之前虽然总是往那北方蛮夷之地奔走,苦些累些,也是为了朝廷。如今皇感我劳累,此次除了让我来江南督察税务之外,却也存了分让我来这里休养的心思。”说道这里,张凡拱手向北,作出一副深感隆恩的样子说道:“皇果然不愧是一代明君,对臣下是宽厚仁爱,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应当是尽力而为,为君分忧才是!”

    “大人说的是。”刘山赶紧跟着说道,“只是如今能入大人一般对陛下尽心尽力,对朝廷公正廉明的官实在是太少了。”刘山一番话说的如泣如诉,仿佛自己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公公说的是。”张凡说道,“想那些尸位素餐之徒,面拿着朝廷的俸禄,下面却是不办正事,不为百姓做主,却是还伸手向人要钱,这,简直是禽兽不如!”

    刘山听了他的话,面微微有些不愉,却又不好当场发作,只好赶紧说道:“今日咱家邀大人前来,大人还请莫谈那些烦恼之事,今日咱家做东,定要好好招待大人。”

    “哦?公公还准备了什么不成?”张凡问道。

    “今日有酒岂能无乐!”刘山微笑着说道,“大人,咱家早就准备好了,还要请大人观赏一番。”

    “哦?”张凡很是奇怪。他对这个刘山的认识倒也不少,知道他果真是如同他那俊美的外貌一样靠着出卖自己的身体讨了如今掌印太监猛冲的欢心,这才当镇守太监这个肥缺的。资料里的刘山不过是个粗陋太监,虽会玩弄写心眼,却哪里又有什么别的本事!张凡倒是真不知道这刘山还有如此雅兴欣赏乐曲。

    不时,丝竹乐响,却是未见吹拉弹奏之人。张凡正疑惑着,刘山却是向着亭外露天的地方示意。张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到了他这两辈子都没见过的美景,或者说是,诱惑。

    本整理发布。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个,都会成为作者创作的动力,请努力为作者加油!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560/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大明国公最新章节! 作者:兵俑所写的《重生之大明国公》为转载作品,重生之大明国公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大明国公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大明国公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大明国公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大明国公介绍:
一次意外,让张凡这个经济专业的高才生穿越到大明朝。不一样的身份,不一样的环境,不一样的人生。他到底会如何度过!已经设定好的人生道路带他走进了大明政权的权力中心,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经历,又会给这个时代带来什么样的改变。且看张凡这样一个穿越人士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向大明朝的巅峰!重生之大明国公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大明国公,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大明国公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