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内阁人选
今天有些事情,所以早些更新一章。
明天起码两章,若是精神状态好,三章也是可以的。
清晨,张凡醒来,隐隐记得昨天和高仪两个人喝了不少酒,不过回家之后的事情他就记不清楚了。还好,昨天两人喝的也是好的佳酿,张凡现在只是感到有些口干头晕,却不疼痛。
暖和的被褥让他不想起床,感受到身边躺着的玉人,张凡想到自己娶了茹雪这么温柔贤惠的娇妻,不由得心中一阵甜蜜。将身旁的玉人拉进自己怀中,抚慰着那优美动人的身体,张凡和她缠吻起来。突然,他感到有些不对劲。自己的妻子自己最是清楚不过,茹雪虽然最近和自己很是痴缠,但是她的吻技却是始终有些生疏,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纯熟起来。加自己的手在怀中玉人身感到一股别样的风情,以及那玉体虽然淡淡,却很是清晰的疤痕,张凡不由得睁开了双眼。
“怎么,我的好凡哥,现在才发现自己错了床吗?”映月那带着坏笑的甜腻声音传来,让张凡不由得愣住了。
映月看了他这番模样,心中却是更加喜欢,樱唇又覆他的嘴唇与他热吻起来。身体感受到身下爱郎的变化,不由自主地在他怀中摩擦,惹得张凡更旺。
良久,张凡感到自己快要迷失了,强打着最后一丝力气,推开了映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怎么在这里?”
“谁知道呢?”映月一副无所谓的表情,说道,“兴许是凡哥想月儿了,却是已经等不及就来了;兴许是茹雪姐姐将你这个逛楼子的风流种赶出了房门也说不定呢!”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由得一阵头疼,暗自责怪自己不应该和这么多酒,闹出了这番情形。他倒不是尴尬自己躺在映月床,反正怀中的人早晚是自己的。他是怕茹雪伤心。
映月倒是能猜到几分他在想什么,扑在他怀中,玉手轻点张凡的鼻子,有些淘气地说道:“凡哥若是想寻些新鲜,尽管来找月儿便是,何必到那烟花之地,找那些身子不甚干净的狐媚子!”
张凡大手狠狠拍在映月那翘挺的臀,口中说道:“你就不是狐媚子,我瞧着你比那些姐儿还要狐媚几分。”
映月被张凡打的轻叫一声,眼中水汽更甚,说道:“月儿只对凡哥一个人这样,其他的人在月儿眼中哪能和凡哥相比!”说着,玉手顺着张凡的胸膛一直往下。
眼看就要到达自己的要地,张凡暗咬舌尖,抵住了这份诱惑,坐起身来,问道:“你……我……昨晚……”
映月当然知道他想问什么,娇笑着说道:“谁知道呢?兴许有,兴许没有,不过这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有。”张凡说道,“你是我说过要娶进门的女子,若是咱们昨晚……我当立刻娶你进门。”
映月听了他一番话,心中倒真是感动了起来,对张凡的爱也更加深了几分,颇有些失望地开口说道:“那凡哥倒是不必着急了,映月还是清白之身。”
张凡这才定下心,二人有缠绵了一会,门外却是传来了走动声。
茹雪其实一夜都没好好睡下,昨晚刚把张凡赶出门她就后悔了,可是要她再把张凡扶回来,她又不肯。其实昨夜张凡醉的很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半夜里,茹雪却是怕丈夫冻着了,谁知打开房门一看,哪里还有丈夫的身影,以为他是去房或者哪里将就一夜,也就回去睡觉了。今天早一起来,茹雪就到房里去找他,却是没有他的身影,大是疑惑之下不由让丫鬟满府去寻他,可是到处都没有找到。
“夫人。”茹雪的贴身丫鬟荷儿向他说道,“府中到处都找了,就是没见到老爷的影子。”
昭雪一大早也帮着寻找,这时候也过来说道:“姐姐,我去伯母那里看过了,也是没有找到姐夫。”
“这可奇怪了。”茹雪有些疑惑地说道,“家里说小不小,可也就这些地方,相公能去哪?”
“还有哪里没有找过?”昭雪向荷儿问道。
荷儿犹豫了半天,这才说道:“还有……还有映月小姐那里没找过。”
这话一说出来,茹雪倒是没什么,毕竟她已经认同了映月嫁给张凡。可是昭雪的脸就精彩了,不由得在心中想着,自己就住在那李映月房间的边,怎么的张凡没去她那里!
昭雪一气之下,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里。茹雪看着妹妹离去的身影,暗自摇了摇头,却是想到丈夫竟然回去那烟花之地,不由得也想让妹妹和他早些坦白。想到昨夜自己为丈夫脱去外衣,那他如今定是没有衣服穿,吩咐荷儿去拿一套干净的衣服送来,茹雪这就向着映月的房间走去。
“糟了,我的衣服还在茹雪那里。”只穿着内衣的张凡这样如何出得了门,不由坐在映月床发愁。
“不如就这样子。”映月却是在一旁添油加醋,“难道凡哥这么快就不想映月的床了?”话语间神情十分暧昧。
张凡不由得苦笑起来,温柔乡哪个男子不向往,可是这也得看时间啊!正在发愁之际,映月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相公,妾身为你拿衣服来了。”茹雪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张凡正想让映月帮自己抵挡一阵,谁知她就这么开口说道:“茹雪姐姐,快进来。”
张凡看了看映月那副阴谋得逞的样子,无奈之下只得作罢。
茹雪手拿着张凡的衣服,开门进来,却见房中的二人都只是穿着内衣。映月有些衣衫不整,脸带着红晕。她不由得看了丈夫一眼,却并没有露出什么责怪的意思,去帮他穿衣。映月看到了去帮忙,茹雪也没有阻拦她,这让映月心里更是开心。
为丈夫穿好了衣服,茹雪看着他有些憔悴的神情,不由得开口对映月说道:“妹妹,以后若是凡哥他喝醉了酒,切不可让他放纵,以免搞坏了身子。”
她这句话让素来大胆的映月也是羞红了脸,张凡更是感觉自己无脸见人,想要和爱妻说自己二人之间没有什么,却又怕她生气,没有开口。
早餐的桌子,茹雪还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映月也和平日一样,只是昭雪有些闷闷不乐。张凡没敢多问,毕竟母亲在场,怕她说自己,可是他总觉得今天母亲总是有意无意地看映月几眼,显然是赵氏知道了什么,看映月的眼神更像是婆婆看媳妇一般。映月也是大献殷勤,总是有意无意地和赵氏搭话,逗得赵氏很是开心。
吃完了饭,张凡却是再也呆不住了,叫了王猛就出门去。
“王猛,她们怎的知道我昨晚去了哪里?”张凡问道,他倒不是怀疑王猛想家人说了什么,只是有些纳闷。
王猛用有些异样的眼神看了看张凡,说道:“大人,卑职现在还能闻到大人身的胭脂味。”
张凡听了不由得抬起手在鼻子前闻了闻,却哪里还有味道,正奇怪,他突然想到定是昨晚身残留的味道出卖了自己。想到了这些,张凡也就不再过问了。
在街逛了会,张凡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下朝了,想着老师的府邸走去。他要和张居正商量商量关于高仪的事情。
张居正最近回到了朝中,高拱打击政敌的步骤已经接近了尾声,该走的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他也就重新回到朝中。
这日刚下朝回府,却是在自己家门口碰见了张凡,不由得问道:“远德,是来找为师吗?”
“老师,有些事学生要和你谈谈。”张凡说道。
张居正不知道他要说什么,看了看日头也不早了,说道:“先进来再说,中午就留在我这吃饭。”
张居正家中的用度并不为过,几个清淡的小菜让张凡很是舒心。张居正平日里也爱喝两口,只是并不贪杯,叫人拿出酒来,对张凡说道:“远德,陪为师小酌两盅。”
哪知这话刚出口,张凡就差点又吐了。张居正不由得细细观察了一番,说道:“看远德的样子像是宿醉未醒,像是昨晚喝了不少酒。和谁一同,这么有兴致啊?”
张凡干呕了一会,接过一杯茶水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老师,学生正要和你谈起这件事。”当下将昨晚与高仪的一番谈话说了出来,却是没有说自己二人在什么地方喝的酒。
“怪不得今日见高仪脚步虚浮,原来昨晚和远德一同畅饮去了。”张居正笑道,不过随即面色一正,说道,“高仪此人我也是知道些,远德不会和他在那花街柳巷……茹雪这丫头为师很是喜欢,你可不要有负于她啊!”
张凡面色尴尬,赶忙说道:“老师放心,学生断然不会做对不起茹雪的事情。”
“这还好。”张居正说道,然后开始谈起正事,“远德对高仪此人怎么看。”
张凡想了想,说道:“学生观他一番话并非虚假,只是学生与他也只是有过数面之缘,并不了解此人,还要请老师定夺。”
“高仪此人当年刚入仕之时,倒也是年轻气盛。”张居正想了想说道,“这是这些年来十分消沉,他能成为入阁的首选靠的也是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也颇得陛下的信赖。”
“那老师看……”张凡问道?
张居正思量一番说道:“我看此事有些可行之处,只是为师要小心行事,明日我邀他过府一叙,亲自探探他的口风。”
二人用完午饭,张居正又对他说道:“远德,如今马就要到四月了,你的江南之行也要开始了。”
“老师对学生这次江南之行可有什么指教?”张凡问道。
“皇是派你去那里清查税务。”张居正说道,“此事有些怪异,我大明一朝自开国以来,这监察却是与以往不同,都是以下临,想那监察御史权利之大,官职不过七品。皇此番派你去查税务,却是有些让为师摸不清圣意了。”
张凡却是明白这是为什么,还不是那一千多斤壮阳药弄的,却是不好说出口,问道:“老师,学生此去,可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张居正说道:“以你如今的身份,那些人恐怕玩不起什么大风浪,不过你还要注意了,别太过严苛,凡事留些余地。那些大头的把他们抓住,小的就不用过份强求,以免有什么变故。”
“谢老师提醒,学生受教了。”张凡很受恭敬地说道。
第七十七章 喜从天降
更新今天第一章,等会还有一章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如今已经算是春末了,这场雨可以算是春天里倒数的几场了。在街行走的路人很是讨厌这种雨,雨点很小,随着微风胡乱飘着,黏在人们的衣服,让雨伞毫无作用。
张凡倒是颇为喜欢这种感觉,他如今正坐在临街的一座茶馆的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品着手中的茶水,看着街的行人匆匆路过的身影,张凡毫不在意窗外的细雨飘在自己身。
王猛始终在他身边护卫着,如今虽然听了张凡的命令勉强最下,可是心不在焉的他丝毫无心品茶,只是端在手中做个样子,眼神还在不断地打量四周。
“王猛,不用这么警觉。”张凡看了他一眼,说道,“我如今虽然掌了锦衣卫,可是还没有到树敌无数的地步,不会有人盯我的。”
“大人身份尊贵,何况护卫大人是属下的职责。”王猛并不同意他的说法,说道,“不管如何,属下都要确保大人的安危,不可有一丝疏漏。”
张凡只道他的固执,也就不再多说。看着街的匆匆行人,心中的烦恼也渐渐退去。张凡如今会坐在这里并非是在等什么人,或者闲的无聊,他是来避祸的。
本来这个时候呆在家里,陪陪娇妻是一件多么好的事情。可是昭雪那丫头对自己越来越纠缠,再加映月不管不问,而自己的妻子甚至还有一丝怂恿的意思,频频给二人制造独处的机会。昭雪则更是来劲,对他的言辞也十分大胆,甚至还有手脚并用的意思,让张凡大呼吃不消。这才叫了王猛,也不顾着外面还在下着雨,连伞都不打就逃了出来。
如今已经是三月末了,想到下个月自己就要启程去往江南之地,张凡心中却是没有什么波澜。前世的他在海那个地方呆了不短的时间,那时的海是一个国际化的大都市,可是如今只不过是个小渔村罢了。
想到了海,张凡不由得又想起了松江府,又是一阵头痛,因为徐阶的家就在那里。张居正虽然没有了恩师徐阶的阻拦,改革计划已经被他提了私人的日程,可是徐阶做为他的老师任然让他很是敬重。张居正身兼次辅之职,平日里朝中事物很是繁忙,却是没有空闲。如今张凡要去江南,正好要路过那里,张居正于是托他去看望徐阶。
想到这件事,张凡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烦。他倒不是因为和徐阶的敌对关系而心烦,而是因为徐阶如今深陷困境。这件事说来,却是因为一个人,海瑞,这位明朝乃至中国历史有名的清官。海瑞经过嘉靖一朝的困境,在隆庆云年之时终于出狱。当年的海瑞也是靠着徐阶力救才保住了一条性命,对徐阶很是感激。可是海瑞此人有些死心眼,在他眼里,贪官就是贪官,丝毫谈不得人情二字。高拱如今大权在握,去了徐阶这一块心病,可是他不打算放过徐阶。他命令如今已经是应天巡抚的海瑞清查地方,勒令地方豪强让出侵占的土地,而徐阶一家正是主要打击的对象。张居正虽身居次辅之职,奈何一心关心改革之事,不好和高拱翻脸,却是想要帮恩师一把,这才委托张凡。
张凡这可就为难了,倒不是因为徐阶,虽然他很讨厌张凡,可是毕竟已经是致仕之人,荣誉再高如今也碍不到张凡的事。可是张凡若是就这么明着去帮助徐阶,岂不是公开反对高拱吗?虽然他如今圣眷正隆,掌着锦衣卫,可他也不想再给自己树起一个身居首辅之职的大敌。却又不能驳了老师张居正的名字,对徐阶不管不顾,让他很是头疼。
却又是想到了海瑞,这人的人品实在是没话说,可是有些愣气和傻气,难道他看不出高拱在利用自己?张凡想了想,觉得不是,江南之地的地方豪强大户占地颇多,这对于海瑞来说绝对是重点打击的对象。然而他对付徐阶也是身不由己,不然攀附在高拱手下的御史几道弹劾他渎职的折子一,即使隆庆在欣赏他,也得完蛋了事。
难啊!张凡坐在这里几个时辰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等到了哪里再说!”张凡心中想到。
他去江南的准备工作几乎都已经做定,此次他以隆庆钦差的身份去江南,排场倒是不小。朝中的官员估计也能猜到他去哪里干什么了,而江南那些有分量的人也都纷纷联系自己京城里的关系打听张凡的情况,这些自然逃不过张凡手下庞大的锦衣卫的监控。不过张凡看到这些消息有些哭笑不得,这里面不光有大厅他年龄、长相的,还有问他喜不喜欢钱的,更有询问他是否成亲,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的!看来他这次的旅行颇有些刀光银山中伴着香粉的味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喝着杯中那已经的像白开水一般的茶,张凡觉得自己该回去了。丢下写碎银,刚准备起身回复的他突然看到自己手下一个锦衣卫的小校来寻自己,看他一副火急火燎的表情,不由得有些疑惑,莫非又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大人!”那人来到张凡身前行了一礼,气喘吁吁地说道,“大……大人……的”
“慢些,喝杯水再说。”张凡看他话语间断断续续,也不知是事情太急还是跑的太急,说不清楚,吩咐道。
那人道了声谢,也不用杯子,抓起一盏茶壶就这么对着嘴灌下去,顺了顺气,这才说道:“大人,老夫人还请大人快些回家,夫人不知是怎么了,身子不适。”
“茹雪!”张凡惊叫一声,也不顾他,疾步冲下茶楼,想着自己家跑去。王猛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快步回到自己家中,从来没有做过如此激烈运动的张凡已经气喘吁吁,口中不断喘着气,倒是身后的王猛脸部红心不跳。张凡不顾家中下人的行礼,直直往内堂跑去。
来到自己房门前,只见到门口有很多丫鬟等在那里,看到了张凡齐声开口向他行礼。张凡哪里顾得她们,直接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中有着很多人,母亲赵氏、昭雪、映月都在,茹雪躺在床,面气色倒是不错,甚至还泛着一丝红晕。以为年迈的郎中这在为她探脉。
茹雪看到丈夫回来了,很是高兴,脸的红晕也更深了,开口说道:“相公。”声音虽然是像以往的一样柔弱非常,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茹雪,你怎么样了?”张凡赶紧跑到窗前看着妻子,一脸紧张的神情,问道,“我听到消息,吓了一跳,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
见爱妻安好,张凡这才放下心来,不过他也不敢打扰郎中的查看,却是发现屋中的其他人都用有些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茹雪更是有些羞涩。张凡确实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凡儿,你随娘来,别扰着郎中为茹雪瞧病。”赵氏开口说道,有向房中的其他二女吩咐道,“昭雪,李姑娘,麻烦二位多看着些。”
昭雪和映月赶忙称是。
张凡满脸疑惑地跟着赵氏想客厅走去,赵氏一路一言不发,他也不好询问。母子二人来到客厅坐下,赵氏让丫鬟端来茶水。张凡喝了几口,见母亲一直一言不发,而在母亲身边的香梅也是用好笑的神情看着自己。
张凡实在是忍不住了,正要询问,那位郎中却是走了出来。他来到赵氏身前作了一礼,说道:“恭喜夫人,令媳脉象平稳,身体安好,母子二人平安无事。我这里有份安胎的方子,每日为她服一剂就可以了。”
“多谢老先生。”赵氏听了更是高兴,脸都笑开了花,说道,“香梅,那十两银子给先生。”
那郎中很是感谢了一番,这才离去。
张凡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一直愣着,直到那郎中离开了良久,这才反应过来,高兴地说道:“娘,这……这是,茹雪她……”
赵氏看到儿子那份高兴劲,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得到了母亲的答复,张凡高兴的满屋子乱窜,不是还跳几步,看起来比他中了状元那会还要高兴。一旁的丫鬟也都笑着看着他。
“好了好了。”赵氏待他疯了一会,这才出言阻止,“一个大男人,还是朝廷的伯爵,怎么这么没有矜持!”虽是责怪,眼中却透露着欢喜。
张凡听了母亲的话,这才停下自己的动作,可是内心之中的喜悦之情却还在剧烈翻滚着,开口说道:“娘,我实在是太高兴了。我……我要去看看茹雪。”
张凡正打算向后走去,却是看到茹雪被昭雪和映月搀扶着走了出来,不由得大惊。张凡赶紧前搀住娇妻手臂,关心中带着责怪说道:“雪儿,如今你已是有了身孕在身,应该多休息,怎么可以胡乱走动。”
茹雪知道丈夫是关心自己,却还是说道:“这才两个月而已,哪里需要如此紧张。”
“那可不行,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我可不会原谅自己。”张凡焦急地说道,“快些回房躺着,外面还下着雨,小心得了风寒!”说着就扶着她向房间走去,那神态仿佛是护着什么易碎珍宝一般,生怕有了一丁点疏漏。
昭雪和映月并没有跟去,而是留了下来陪着赵氏。三人看着张凡如此宝贝地扶着茹雪离开,赵氏眼中露出了欣慰,而昭雪和映月眼中却泛起了羡慕之情。
第七十八章 二女心思
今天第二章送,看看等会要是没事,可能会有第三章。
张凡一脸紧张地扶着娇妻回到房中,扶着她躺回床,这才松下紧张的神情。茹雪虽然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可是丈夫那股紧张自己的样子让她觉得好舒服,感动之余却是还想体会那种感觉,却是有担心张凡,这才作罢。
“茹雪,你有了身孕,以后要小心些。”张凡为她盖被褥,坐在床边说道。一边说着话,他的手还在帮妻子捋顺那被微分吹乱的发丝。
茹雪感受着丈夫的温柔,柔顺的她却突然产生了一丝想要调皮一番的心思。她抓住丈夫的手,感受着面的问温暖开口问道:“相公,妾身如今怀了张家的骨肉,自当会万事小心。可若是发生了什么万一,妾身……”
“你在胡说什么!怎么会出那种事情,茹雪你放心,我一定保护你们母子的”张凡有些愠怒地说道。茹雪可以感到他握住自己的手加了几分力量,甚至有些让自己娇柔的手感到了些许痛楚,可是她的心中却更加的甜蜜起来。
感受了一番丈夫的温情,茹雪却是继续问道:“相公,你不要生气,妾身只是想知道,若是出了意外,你是心疼妾身还是心疼妾身腹中的骨血。”
张凡听了她的话,一丝犹豫都没有,说道:“茹雪你不要再说了,什么都比不你。孩子可以再生,可是茹雪只有一个。你在我心中永远排在第二位,没有人能够取代。”
“第二位?”茹雪倒不是嫉妒,只是有些好奇,却是装作有些生气地问道,“那在相公心中谁是第一?”
“茹雪你别误会。”张凡见爱妻面带愠色,以为他生气了,赶忙说道,“是我娘了。”
“咯咯。”茹雪咯咯笑了起来,“妾身早就猜到了,只是想让相公亲口说出来。”
看到爱妻的这幅模样,张凡知道自己被骗了,却并不生气,嘴唇立刻覆了她的樱唇,开始了对她的惩罚。却是担心爱妻腹中的骨肉,整个身体微微撑起。
良久,张凡才结束了对娇妻的惩罚,看着茹雪通红的脸庞,知道她心中的**被自己激起,自己身体的**也随之燃烧了起来。却是想到爱妻身孕在身,强自压下体内欲念,重新坐了起来。
茹雪怎么能不知道他的心思,轻轻拉着丈夫的手臂,让他躺在自己身边。张凡接过娇妻递来的被子,就这么躺在她身边。轻抚着茹雪的身体,张凡的手来到她小腹处,感到茹雪的腰身还是一如既往的纤细,不由得轻轻摩擦着。
茹雪看出了他的心思,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相公却是心急了,这才两个月不到,哪里能有变化。”
二人就这么互相依偎这沉默了一会,两人很是享受这份互相依偎的感觉。半晌,茹雪又开口说道:“妾身特意问了郎中,若是相公想要……妾身现在确实没有关系。”
张凡自然知道她的意思,却没有动作,说道:“你相公我可不是什么色中饿鬼,为了我的好雪儿,我还忍得住。”
茹雪心中感动了一会,却又仿佛想到了什么,说道:“妾身可不信。等妾身腹中骨肉诞还有**个月的时间,到时候相公也不能立刻就碰妾身。”
“雪儿放心,相公忍得住,你就别担心了。”张凡说道。
茹雪听了他的话,面却是闪过一丝黯淡,说道:“我是怕相公又去那种地方。”
她这么一说,张凡想到月余之前和高仪在翠香阁喝的那场酒,有些尴尬地说道:“雪儿放心,相公向你保证,再也不去那里。再说我那次只是和高大人谈话,没有做什么的。”
“谈话谈到那里去了。”茹雪有些不快地说道,不过她也只是发发被张凡宠出来的小脾气,不会深究,改了个表情,继续说道,“相公什么时候让昭雪和映月妹妹进门?”
张凡大窘,不知道该说什么,茹雪却继续说道:“自那日昭雪和我说起后,你就一直躲着她,她都来和我说过好几次了。相公也不想想,一个姑娘家为了你居然来和自己的亲姐姐说她喜欢自己的姐夫,昭雪已经为相公做的这地步了,相公还不接受她吗?”
“雪儿,我……”张凡有些窘迫地说道,“我也是一时半会没法接受,你且让相公缓缓。”
“缓缓,昭雪虽是我的孪生妹妹,可是也不小了,如今我着过做姐姐的都有了相公的骨肉,她会怎么想。”茹雪不满地说道,“那映月妹妹又怎么说?相公可是在她房中和她过了一夜。”
“那天我不是喝醉了吗!”张凡狡辩道,“何况我和她什么也没做。”
“那也不行,人家姑娘清白的身子被你占了便宜,若不嫁给你,你叫她往后如何出门见人!”茹雪有些生气地说道。
“雪儿放心,相公不时那种人。”张凡说道,“我答应过映月,定会娶她的。”
茹雪听了这才作罢。夫妻二人就这么在床谈着话,渐渐的,茹雪或许有些累了,渐渐睡了过去。张凡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床,再为娇妻盖好被子,动作十分轻柔,唯恐吵醒了她。张凡站在床边有打量了一番爱妻熟睡的面容,这才离去。
还未走到客厅,张凡就听到昭雪和映月两个在争执什么,他没有进去,而是躲在一边偷听两人说些什么。
“为什么我不能去?我也要陪着姐夫去江南。”这是昭雪的声音,充满了不平和愤怒。
“不知羞,小姨子爱姐夫,还有脸说出来。”这是茹雪的声音,挑衅中带着羞辱。
“这……这有什么,我……我早就喜欢他了,只是让着姐姐而已。”说到这里,昭雪的声音小了许多,却是突然又大声说道,“可是……可是我再也忍受不了这份孤独了,不管他答不答应,我都想亲口告诉他,我想让他知道。可是他一直躲着我。”
“唉,你这又是何苦呢?”映月的声音已经不像之前那样,而是充满了怜悯,“世的男子不知凡几,样貌好、有钱又有地位、又会疼女人的男人也不少,你为什么就看他了呢?”
“可是谁叫人家就喜欢他了呢!”昭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梗咽,继续问道,“你呢,你既然知道世有那么多好男子,为何还是非他不嫁?”
“唉!”映月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我和你不同,他爱我也许只是因为我的美貌,也许只是因为我的可怜。可是我这一辈子只会爱他一个男人,不管以后他会怎么对我,只要不把我出卖给别的男人,我什么事情都会答应他。”
“映月妹妹,你到底……”昭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她很想知道原因。
“你不会明白的。”映月的声音中充满了更多的无奈,“你比我大几岁,却是从小生活在幸福之中。”
“我怎么幸福了。”昭雪的声音中透露着不服,“我和姐姐很小的时候就失去了娘,爹爹痛心之下却是对我们不闻不问。”
“你还是不明白。”映月说道,“我也有一个姐姐,虽然不是孪生姐妹,可是姐姐带我很好。而我们两却是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发愁,甚至姐姐……”
昭雪不再出声,也学她想到了什么,半晌,她的声音传来:“对不起……”
“你不用这样。”映月的声音如今带着一丝洒脱,“我不悲伤自己的童年,反而很感激天让我有一个这么好的姐姐。我如今所能做的就是报答她。”
客厅中沉默了一会,张凡却没有进去,他一直站在门外。映月的那些话他听过,他也多少能理解映月的心情。可是昭雪的话让他触动很深,他不知道小丫头爱自己爱的那么深。“也许,我不应该再躲着她。”张凡心中说道,“只是,岳丈那边……算了,不想这么多,等到时候再说。”
这时候客厅中又传来二女的声音。
“那这次就由你跟着他去江南。”昭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被迫和不愿。
“谢谢昭雪姐姐。”映月感谢的声音传来。
“谢……谢我做什么?”昭雪的声音中带着窘迫,“我……我是担心姐姐,她如今有身孕在身,我……我要照顾她而已。”说完,她小跑着离开了客厅。
昭雪却是没有看到,映月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口中微微说着:“谢谢。”
张凡却是见昭雪要出来,躲在一边,他是怕小丫头面子薄,没有让她知道自己可能听去了她的话。待昭雪院里,张凡这才出来,来到客厅中。
厅中就映月一个人,此时她正坐在一张椅子,笑着看着进来的张凡。张凡见到她的模样,有些尴尬,说道:“你知道了。”
映月笑着点点头,她早就知道张凡在外面听着。拉着张凡坐在一张椅子,映月轻巧娇小的身体坐进了张凡的怀中,说道:“凡哥,有个这么漂亮的小姨子看你,是不是很高兴?”毫不做作的映月话语中带着挑逗,姣好的身体也在张凡怀中不断扭动着。
张凡惟独在映月面前没有一丝顾及,他感觉到怀中的玉人在撩拨自己,大手打在映月的翘臀发出“啪”的一声。映月感受着这一份温柔的痛楚,眉带春情地说道:“你打疼人家了。”
张凡却毫不在意,说道:“这是惩罚你,在我面前没一点大笑。”
映月听了他的话却是哈哈大笑,说道:“你凭什么惩罚我,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你很想成为我的什么人吗?”张凡问道,眼睛却始终盯着她那张娇艳的红唇。
“什么人?”映月没有吸取教训,继续撩拨着他,说道,“妻子我是当不成了,做个小妾也不错。要不然你可以金屋藏娇,或者认我做个妹妹。怎么样,我的好哥哥!”
张凡再也受不了她的诱惑,低下头和映月疯狂地缠吻起来,手也在她的娇躯不断摸索着。映月也是热情地回应着,任由张凡予取予求。两人就这么在厅中疯狂地亲吻着,丝毫不在意会有路过的丫鬟看到。
半晌,两人才分开唇,张凡看着怀中美人那娇艳的玉容,压下了心中的**,说道:“我张凡说道做到,我爱你,我要在和你成亲后再要你。”说完,张凡留下映月独自离开。
映月一个人坐在那里,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雨,心中有些失望的同时还带着甜蜜。想到张凡最后的那句话,更是让她感到幸福无比,口中喃喃地自言自语:“姐姐,你知道吗!映月找到了个爱着我的人,他很有力量,却也爱我。姐姐你等着,我一定会回去救你的。”
外面的雨渐渐停了,天空中本就没有多少的云彩也散开,露出了一天中最后一丝阳光,照在大地。
第七十九章 四月春雪
今日第三章送,多谢各位看官的捧场。更新超快
下章开始就要进入另一个场景了。
四月,小满已过,正是夏熟作物开始浇灌饱满的时候,但是还没有成熟。茹雪如今有身孕在身,小腹却没有明显凸起,只是腰身微微粗了些。她最近整个人都丰盈了些,也不知是因为有孕在身,还是那些补身子的东西吃的多了。她却是怕丈夫不喜欢自己,可是张凡对他关心不减,更甚往日,这才让她放下心来。
张凡最近对待昭雪也不再总是躲躲闪闪了,只是这么一来,昭雪倒是有些畏畏缩缩,很多她打算说的话在张凡面前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每次张凡离去,她总是懊悔地在心中暗骂自己懦弱,看的一旁的茹雪和映月都暗自发笑。
张凡觉得自己现如今的日子过的实在有些悠闲。本来锦衣卫的衙门总部在天津卫,可张凡不想去那里,回家多有不便。他让人将锦衣卫的衙门搬到了京城,满朝文武不知道他的意思,还以为是隆庆的指示,不由得有些恐慌起来。而隆庆知道了这件事,根本不过问,也没有解释什么。这倒是让这些人很是老实了几天,甚至张凡自己都觉得这个决定不错,就定了下来。
如今朝中无事,高拱对自己政敌的清洗活动也结束了,该倒霉的倒了霉,该下狱的下了狱,该回家的回家去了,朝廷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如今虽然风浪过去,但是群臣中还弥漫着一股恐怖后的余韵气息,再加张凡搬迁锦衣卫府衙的动作,朝中很是宁静。北方诸事暂定,帮助俺答的事情要从长计议,加没有人来烦恼,以及张凡弄来的近千斤肉苁蓉,让隆庆最近的生活很是春风得意。龙颜大悦的他又赏给了张凡很多宫里的金石玉器,弄得张凡和群臣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四月已经过了一半,张凡江南之行的准备都已妥当,就等钦天监主事官亲自选定的黄道吉日到来,就可以启程了。张凡怕伤了茹雪的身子,最近一直过着禁欲的生过,这对一个结婚不久的大好青年来说无疑与一种折磨,而且映月平日里还在有些无意地撩拨他的欲念,让他差点就多起来自己动手解决了。加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了,张凡每日下午都会去街乱转悠,通过疲惫自己的身体来消耗自己那多余的精力,只是他再也不敢去前门外大栅栏一带。倒不是因为茹雪,他是怕自己忍不住“犯”下什么“错误”。
朱翊钧这位小太子再过四个月就要九岁了,他知道自己的太傅张凡再过些日子就要前往江南,所以现在张凡每次来东宫,他都是缠着张凡,主要是询问张凡八月十七,自己生日的时候能不能回来。张凡估摸了一番时间,远航的商船六月份就会回来,两个月的时间也足够他完成一应事物,这才满口子答应朱翊钧,说自己一定会在他生日之时回来,同时还答应朱翊钧带些江南的小东西回来,这才让这个小太子高兴起来。
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件事,前些日子朱翊钧得了隆庆的允许,微服出宫去张凡府游玩,得知茹雪怀孕的他大是好奇。却是被映月看到他和香梅的妹妹雪儿那小丫头玩的很是开心,那个没大没小的映月很是怂恿了一番,是的回宫的朱翊钧在隆庆和自己母后的面前当众说要让雪儿那丫头做自己的妃子,而且那表情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坚决。李贵妃可没见过雪儿,隆庆倒是听过这件事的传闻,还得意招张凡进攻问了他一番。
回到家的张凡很是严厉地训斥了一番映月,这让昭雪很是高兴。不过当他和母亲赵氏商谈一番之后,赵氏当即宣布收香梅和雪儿这两个丫头做自己的干女儿,张凡也是认了雪儿这丫头做自己的妹妹。也许是以为名字中都带着“雪”字,茹雪对这个本就很喜欢的小姑娘成为自己的小姑子感到很高兴,赵氏也对于有个这么可爱的干女儿十分高兴。所有人当中可能只有香梅有些不高兴,望向张凡的眼中总是带着一丝不舍。这个小细节除了映月外谁都没发现,不过映月发现香梅的那股惋惜渐渐散去,对张凡也真正像是妹妹对哥哥一般,也就没有说破。
张家最近可谓双喜临门,先是茹雪有了身孕,再是赵氏又有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女儿。这两件事传到了外面,很多人都来祝贺。张凡不得已也只好在家中摆了酒席来感谢众人。那日席中,朱翊钧也来凑热闹,不过他这次可不是微服,而是堂堂正正以自己太子的身份登门驾临,而且随之而来的还有隆庆的赏赐,这又再一次众人见识了张凡在隆庆心目中的地位。
席间,众人都纷纷向张凡敬酒。因为是为了庆祝张凡的家事,喝多女眷也到,张凡只得再为那些女眷们另外准备酒席。主角的香梅也是在场,而茹雪因为有孕在身,没有多喝,倒是赵氏很高兴地破例喝了几杯。
内阁四位大臣也到了,张凡可以明显看到高仪和张居正亲密了些。酒过三巡,这五人倒是看出了一些名堂,他们都看到太子和那张凡新收的干妹妹雪儿小丫头很是亲密。李春芳和高拱自然心里有数,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过问,继续饮酒。倒是郭朴和高仪二人见了很是羡慕了张凡一番。张居正做为张凡的老师,却也不客气,以眼神向张凡询问。张凡也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右手食指微微向指了指,张居正也就心里有数,不再过问了。
酒席就数之时,很多大臣都退场了。朱翊钧更是因为紫禁城有门禁时间,早早回去了,雪儿那小丫头则是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朱翊钧回去,她毕竟还小,倒是没有那份心思,只是没有朱翊钧给她讲故事,让她有些失望。众人见了这番情景都是向张凡热烈地祝贺着。
高仪更是仗着自己和张凡一同喝过花酒,来到他身边很是亲密地说道:“张老弟真是让人好生羡慕啊,不禁当今皇对你宠爱有加,将来更是前途无量啊!”这厮似乎有喝多了,开始胡言乱语起来。
张凡没有回他的话,而是命下人将他好生扶着出了府。
结束之后,仆人们正在收拾着东西,张凡也想回房休息,却是在路碰到了昭雪。
“姐夫……”昭雪满脸红晕,说话也有些断断续续的,显然是喝多了些。
看着她就要倒下,张凡也顾不了什么了,赶紧前将她扶住。昭雪倒在他怀中,看着他的面容良久,这才开口说道:“这是你第一次抱我。”
张凡听了她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昭雪却开口了:“姐夫,我……我不想叫你姐夫,我想让你像唤姐姐一样,唤我雪儿。”等了半天,昭雪也没等到张凡说出这两个字,她流下了伤心的泪水,口中说道:“为什么你是我姐夫!”
张凡看着怀中的玉人,却是实在不忍她再伤心,开口说道:“雪……雪儿。”
这两个字声音不大,也不带着什么感情,只是张凡为了安慰她才这么说的。可是在昭雪听了却如闻仙音,她的脸还有泪痕,却露出了高兴的表情,开口说道:“你终于肯这么唤我了。”
张凡看着她的玉容,那种终于拨得云开见日出的表情让他很是伤心。他的心中也不再挣扎,决定接受这份爱。渐渐的,张凡双臂用力,将昭雪的娇躯紧紧搂进了自己怀中。
昭雪在张凡的怀中,感受着他胸膛的温暖,有些冰凉的心也渐渐暖和了起来,眼中不禁有流出泪水,只是这一次跟刚才截然不同。
“怎么又哭了。”张凡说道。看着怀中玉人的脸庞,他温柔地替她拭去泪水。
“没有,我……昭雪好高兴。”昭雪幸福的声音传来。今夜她喝了不少酒给自己壮胆,这才敢堵住张凡的去路向他表白。如今得到了回答,心中欢喜的她再也没有力气了。
张凡立刻扶起她,说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我送你回房。”
昭雪任由张凡扶着自己来到自己房门前,想到他第一次踏进自己房门,心中又是一阵欢喜。
张凡也是第一次进昭雪的闺房,觉得这里布置的很是女儿气,跟昭雪那泼辣的性子截然不同。“也许这才是真正的昭雪。”张凡在心中说道。
扶着昭雪来到她的闺床坐下,张凡刚想唤人来伺候她宽衣歇息,却被昭雪拉住了,她的声音传来:“凡哥,不要让别人来。”
“可是你总要宽衣歇息。”张凡温柔地看着她说道,“你如今这个样子可没法自己做,不叫人来怎么办?”
“我要凡哥帮我宽衣。”昭雪说道,羞涩话语中带着肯定。
张凡本以为这是她的戏言,可是发现昭雪看着自己眼神中的那一丝感情,他知道她是认真的。没有再说什么,张凡为她开始宽衣。
四月的天空已经渐渐热了起来,昭雪身穿的衣物并不多。一件披纱和外衣,昭雪那蓝色的肚兜就露了出来,面还绣着一对戏水鸳鸯,这对于一个没成亲的姑娘家有些让人难以启齿。张凡不知道,这是昭雪为了慰藉自己对他的思念,她自己专门绣去的。她虽然有些羞涩,可是没有遮挡,大胆地将自己几乎完露的后背和胸前那微微有些露出的美肉展现在心爱之人的眼里。
张凡也是看的口干舌燥,却并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他为昭雪脱去了绣鞋,将她一双妙足抓在手里。茹雪和昭雪两姐妹虽是出生大户人家,可是她们的娘亲心疼她们,没有让她们缠足,陈文川也就随了她们。而昭雪的一双妙足就和茹雪一般,小巧玲珑,晶莹如玉,甚至比之她姐姐的还要更胜几分。张凡将它们放在手中好好地把玩了起来,这让昭雪害羞到了极致。古代女子比之贞操,更加珍惜她们的脚,甚至有些女子成亲之后也不会让丈夫把玩自己的脚。而昭雪却是没有退缩。
良久,张凡松开了这双让他爱不释手的玉足。站起身来,张凡有些为难,面带尴尬地看着昭雪,口中问道:“雪儿,真的要吗?我看还是让丫鬟来。”
“凡哥笨蛋。”昭雪展现出自己泼辣的性子,骂道:“现在叫丫鬟来不是被她们看到了。”
张凡想想也是,有些尴尬的他将手抚昭雪腰间,感到那纤细腰身和滑腻皮肤的同时,还感到昭雪的身子在微微颤抖着。他定了定心神,闭眼睛脱去了昭雪的罗裙,之后就站在那里,没有再把眼睛睁开。
“凡哥,你看看雪儿。”昭雪的声音传来。
张凡还是忍不住,睁开了双眼。只穿着亵裤和肚兜的昭雪躺在床,正面带羞涩地看着他。她没有遮挡,就这么让自己大半的肌肤露在张凡眼前,仿佛在诱惑着他做点什么。
张凡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再加速流动,禁欲多日的他怕再过一会就实在抵挡不住,赶忙拉过一旁的被褥将昭雪那姣好的肌肤掩住,这才长舒一口气。心中安定之余突然有些失望,脑子里更是突然冒出了后世那个“禽兽不如”的笑话。“看来我还真是‘禽兽不如’啊!”张凡心中说道。
看了看昭雪,渐渐合的双眼,张凡正准备离去,却被昭雪的玉臂抓住了。看到昭雪有些迷糊的模样,张凡回到床边,在她那散发着微微酒香的红唇轻轻一吻。坐在床边,直到昭雪睡去,这才离开。
门外,映月正在一旁自己的房间门口等着他。看到映月,张凡有些尴尬,映月却是对他笑笑,转身回房去了,只是她没有关房门,好像是在对张凡做着邀请。
张凡定了定心,终于抵住了诱惑,回去陪伴茹雪歇息去了。
第八十章 吉日启程
四月末的天气对北京所处的北方来说还未见炎热,不过人们已经可以看到一些夏季即将来临的迹象。如今正是享受最后一丝春光的时候,去郊外踏青出行的人不少,不过那些公子和小姐们却是乐此不疲,整日沉浸在这种奢华享乐中。
今日是隆庆三年,公元1569年,农历四月二十三日,宜动土、出行、移徙,忌纳采、祈福、祭祀。今天真是那位钦天监的主官为张凡选定的出行之日。
一大早,张凡就同家中诸人一同出行。这次他是要在路过扬州的时候回自己老家一趟,本来赵氏也想跟去。可是张凡最近发现母亲总是有些不安,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张家的那些远亲,张凡就用茹雪有孕在身,需要人看护的名头将母亲劝了下来。
和茹雪的依依惜别,让夫妻二人很是有些不舍。想二人成亲不过半年,张凡离家一次险些就天人永隔,茹雪至今还心有余悸。若不是这次隆庆的圣谕发下,很是明确地告诉她张凡是去江南那个富华安定之地,茹雪肯定不会这么轻易放丈夫离开的。
倒是昭雪这丫头看着将要离去的张凡有些奇怪的神情。最近二人打得火热,小丫头得到了张凡的承诺,因此才没有对张凡要撇下自己出远门的行为有什么异议。不过可能是忍受不了和张凡分别的伤感,小丫头一大早就躲在房里不出来,任谁去劝都没有用。最后还是张凡敲开了她的房门,不知道和她在屋里说了什么,昭雪才红着一张脸出门送张凡出行。
映月这次以张凡贴身丫鬟的身份陪着他南下,她倒是不觉得委屈,反而很享受这个时刻能贴在张凡身边的身份。她倒是知道张凡对自己的打算,可是素来有些不知礼数的她总是会时不时地挑逗着张凡,然后就会被张凡在她的翘臀狠狠惩罚,这不仅不让她疼痛,反而让她渐渐迷了这种感觉。
一帮人出了张府,坐着马车向城东驶去,一直走出了北京外城东城唯一的一座城门广渠门,然后继续前行,一直来到通县。这里是贯穿南北的京杭大运河的最北端,是大运河的“龙头”部位。本来张凡此次南下,要说来走陆路最快。可是他有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干着去办,再加以他如今的身份,走陆路不但弄的风尘仆仆疲惫不堪,也有些丢身份。所以这次张凡决定要坐船出行,速度虽慢,可是沿途风景秀丽,再加有映月这个小妖精伴在他左右,他觉得这正是自己好好享受一番的时候。
千年隆庆宣布开关之时,当年三宝太监郑和下西洋的海图被让翻了出来。面不只有去西方的路线,更加重要的是画着当年那些宝船设计的图纸。张凡将要乘坐的这条船就是一艘货真价实的宝船,而且面载满了锦衣卫的各级统领。锦衣卫的指挥使要出行,下面的这些人还不赶紧巴结着!何况为了让张凡时刻能够及时获得重要的信息,沿途经过的各个地方都有锦衣卫的分部负责传递消息。
码头,各级官员都到了,隆庆今日专门将早朝的时间推迟了几个时辰,众臣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于是乎,这些人就算可以不买张凡的面子,隆庆的面子总是要给的把,更何况太子殿下也到了,众人就更加没有不来的道理了。
因为张凡这一次只不过是代天子巡查江南之地,并非要远赴万里之外或者是去打仗什么的,隆庆也就不好亲自来送别了,只是发下谕,勉励一番。张凡倒是有些觉得无奈,毕竟这一次他名义是去江南之地查证贪渎之事,如今弄得如此大张旗鼓,就连随便拉过一个普通百姓一问,都知道如今的忠勇伯大人被皇帝派往江南“收钱”的,让人哭笑不得。
张凡也曾经因为这件事去问过张居正,他毕竟为官时短,不懂得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不知道隆庆为何会如此大张旗鼓地宣传此事。张居正听了却是哈哈大笑,为张凡解释了一番。原来若是派别的官员,或者就是派户部的监察去,那么这件事就一定要做的隐秘,万一让那些人知道了,凭着这些人的份量是镇不住他们的。可是张凡就不同,身兼三衔的他,太子太傅是什么身份,东宫三师之一,将来朱翊钧一登基,那地位是尊贵无比;三等的忠勇伯,朝中下倒是对张凡这个爵位是最没有异议的,毕竟这是张凡拿自己的命换来的;再加最重要,最让官员们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张凡这次出巡江南端的是越嚣张越好!
“老师,如此一来,那些人岂不是听出了风声。万一隐匿起来,那学生这次查证贪渎之事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张凡问道。
“呵呵,你平步青云,这是好事。可你没经历过这一番摸爬滚打,实在是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张居正说道。
“还请老师为学生解惑。”张凡很是诚恳地说道。
“此事十分简单。”张居正说道,“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那些人之间牵涉到得关系之大,人数之众不会少。你去江南查证也不过是朝廷的权宜之计,根本解不了根本。且不说你去查的都是些底层办事跑腿的人,最多也就能弄出他们面三四层的人物。而他们也不敢随便因为你的到来而停止贪渎之事,且不说此事牵扯到不知多少官员的利益,那些擅自停止动作的人不用你查,估计就会受到打压了。不过为师的思路是按照以往来的,陛下此次派你出去估计另有打算。”
“学生也是有些疑惑。”张凡说道,“陛下为何在刚刚说要提拔我做锦衣卫指挥使之时就让我去江南办差,像是安排好的一样。”
“锦衣卫,江南……”张居正呢喃了一会,突然仿佛想到了什么一般,说道:“为师明白了,原来陛下还没有做完!”
“做完?陛下他还没有做完什么?”张凡一头雾水地问道。
“清理朝廷啊!”张居正说道,“为师本以为经过高拱的一番打压,京城里确实比以往要好了不少,陛下也该消停下来了。可是没想到陛下的目光放的长远得很啊!”
“难道……”张凡也有些明白了,只是他不敢太确定,“……陛下他。”
“不错。”张居正说道,“陛下这次派你前去估计是对你最后的考验。你到了江南之后,不必顾忌任何事情,全力地追查贪渎枉法的官员,有多少差多少,不管人多少,官多大,该摘乌纱的你就大胆地摘。反正你手有陛下钦赐的尚方宝剑,不必顾虑。”
张凡在心中想着那日和张居正的对话,看了看跟在身后的王猛手中捧着的那把用黄色绸布抱住的尚方宝剑,觉得有些无奈。他倒不是因为看到“尚方宝剑”这种稀罕货有什么稀奇,只是一想到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栽在这把剑,颇有些感叹而已。
和码头的官员依依告别,朱翊钧那是万分的不舍。不过张凡答应他如果觉得闷可以让人接雪儿那小丫头进宫玩耍。朱翊钧如今不过十岁,只是生活在宫中的他倒是明白的很,听了张凡的话倒还真是有些羞色。
登船之前,张凡有何家人依依惜别,看了看另一边的高拱,又看了看自己的老师张居正,张凡向他微微点了点头,这就了船。跟在张凡身后的李映月更是冲着岸的昭雪挤眉弄眼,仿佛在炫耀着什么,气的昭雪是杏眼圆睁,怒瞪这她。
张凡的江南之行将要从此开始。
第八十一章 初到扬州
京杭大运河,这条世界里程最长、工程最浩大、最为古老的运河之一。从北京开始一直到钱塘江全场1794公里,开凿到如今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从春秋时期的逐渐兴起、到隋朝炀帝的修筑、最后到元朝的成熟期。古代的交通运输不便,大型货物,特别是江南鱼米之乡的大批粮食等货物若是要从陆路运往京城,不仅误时,还要耽误大量的人力物力。这条运河开凿两千年来虽然充满了血泪,可是,它也活人无数!
当然,这些都不是如今的张凡所应该关心的,如今的他正坐在那艘三层宝船的帅位,随行的其他船只都是以这艘船做为旗舰。这艘船虽与当年郑和海图记载的宝船格局一致,可是为了照顾运河的其他船只通行,长不过三十丈,宽十二丈,尺寸和那些出海的最小宝船相比还要小一圈。有一点不同,这艘宝船比之出海的那些要少了不少桅杆,毕竟运河中的船只并非只是靠着风力前进,而且当初制造此船之时也是为了让穿的人能清楚看见两岸风景。
张凡坐在帅位,看着前方绵延不尽的河道,有些飘飘然起来。他每日都会在此坐一会,很享受坐在这里的感觉,倒不是他骚包,或者想要炫耀什么,只是坐在这里真的让人有种挥斥方遒的感觉。
不过这种好心情并不长久,只要张凡身边有映月这丫头在,他就总是会不得安宁。
“凡哥,快些回去。”映月坐在一边,不停地拉着张凡的衣袖说道,“如今已是夏日,这太阳晒的人难受死了!”小丫头皮肤白皙,自然不喜欢这阳关的暴晒。
张凡还想多坐会,没理她,可是他越是不理,映月就越起劲。直到最后……
“我说月儿,你别扯了!好好的一件袍子,这衣袖都快被你扯掉了!”张凡有些无奈地举着手,看着还有几根线头连在面的衣袖,说道。
“谁叫凡哥你不理映月的!”映月委屈地说道,只是她那调皮的眼神中哪里有一丝委屈,分明是一种奸计得逞的坏笑。
张凡看到了,也实在不能说她什么,问道:“我说,月儿,你若是不喜欢在这里,自己回舱里去,为何一定要拉我?”
“那怎么行!”映月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说道,“我现在是你的‘贴身丫鬟’,不管何时都要和凡哥在一起。”
“有贴身丫鬟强迫主子的吗?”张凡心中无奈地说道,却是不敢说出来,怕映月又想起什么坏主意。
回到张凡的主舱中,刚进门,王猛就送来了一条消息。映月虽然平日里很是调皮,可是一旦张凡有了什么公事,她是绝不会打扰的。
张凡看着手中纸条的消息,面说的是辽东的事情。周所周知,自嘉靖到万历时期,大明出了两大将才,就是所谓的“东南戚继光,东北李成梁”。
这李成梁的高祖李英子朝鲜内部附于明廷,被封为铁岭卫指挥佥事,自此,李家就移居铁岭。这李成梁也是天生英毅脚尖,大有将才。却是因为家贫,四十岁以生员袭职。一开始只不过是个险山参将,却是一位屡立战功,到隆庆元年就进了副总兵,协守辽阳。
从嘉靖后期到现在的隆庆年间,鞑靼插汉儿部多次进犯辽东,十年间明朝三员大将相继战死。如今李成梁莅任辽东都督佥事,驻节广宁,招募四方健儿抗击蒙古、女真各部的侵扰,振奋军心。现在蒙古那边的侵扰已经消失,可是女真各部的扰乱却还在继续。
张凡倒是不关心战局,他相信李成梁的能力。他只是关心两个人的情况,一个就是李成梁本人,一个就是努尔哈赤。想到那个虎头虎脑,后脑梳着小辫的十岁孩童,靠着一本《三国演义》和祖留下的十三副残破铠甲,最终夺得整个天下的清太祖,张凡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如今辽东,女真和大明的局势十分不妙。努尔哈赤的外祖父王杲领着建州有未都督衔,统领建州女真,与其子阿台部一直妄图扩大自己势力。李成梁多方打压,战事更是一触即发。觉昌安是建州左卫枝部酋长,带着两个儿子外出避祸,如今回到部中,却是无法再置身事外了。
如今觉昌安看出了局势,知道辽东有李成梁的存在,若是一旦起了冲突,建州女真将会不复存在。他向李成梁毛遂自荐,主动去游说王杲,却并不得王杲认同,反而险遭杀身之祸。
张凡的历史不怎么样,可是中学那会也是学过些,知道努尔哈赤起兵的原因却是为了替父报仇。再过不久,辽东战事一起,觉昌安和塔克世为明军做向导的时候会被明军误杀。张凡如今却是没有办法阻止这一切,难道派人将这祖孙三人保护起来?
不行,难道告诉他们自己知道他们会死?张凡现在也是没有办法,只得派人混在辽东在暗中保护他们。“也许,我可以想办法将努尔哈赤招入麾下,可是该怎么办呢?”张凡心中想着。半晌,他想到了一个办法,可是他心中有些犹豫,毕竟若是这么做,实在是有违天和,可是,张凡却是下定了决心。这可能是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这职位的无奈之举,或者说是阴狠的表现。不过此事尚早,还得从长计议。
运河的各个河段颇长,张凡的船又大,幸好如今还不到夏季的枯水期,不然这么大的船是十分难行的。船只一路前行,过了天津、河北、山东,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才到江苏。途中只是在由需要时才停船补给些东西,凭着张凡的身份,一路的官员都是极尽所能地巴结,什么好用什么,什么贵送什么。张凡却是来者不拒,全数手下,然后命人将礼品全都收在一间船舱中,送礼的人员也是登记在册,就不再过问了。他倒不是一定要找这些人的麻烦,只是想多留个心眼而已。
船队过了徐州就进了江苏,又花了几日过了淮阴和淮安就入了淮水。张凡向西望去,那里有自己前世的家,可是如今却是一片平原之色。感叹一番,也许自己是再也见不到前世的父母了。
过了淮河,第二日,张凡就到了自己此行的第一站,也是最为重要和最让他不知所措的一站扬州,这个有着自己这一世老家的千年古城!
船一到案,早有扬州府的官员等在这里。知府王德照和手下同知等人等张凡刚下船就迎了来,很是巴结。
“张大人,此次代天子巡查,坐了这么多天的船想必是劳累的很,快快来亭中歇息,已经备下了水酒。”王德照十分讨好地说道,一双小眼更是眯的只剩下一条缝。
“如此,有劳知府大人了。”张凡说着,跟着他走入亭中。映月跟在张凡身后一同下船,众人也只当她是张凡的丫鬟,并没有过问。只不过映月在走进亭子的时候,想着外面围观的人群中看了看。张凡和一应扬州府的官员在“开怀”地谈话,并没有发现,倒是王猛想着映月看去的方向望了望也就不再过问了。
凉亭中早就被张凡带来的锦衣卫护卫保守住,石桌早已备好了水酒。张凡在众人的欢迎中喝下了这杯接风酒。刚想说话,有几个人进了来。
张凡看着这几人,不像是官员,却也是锦衣华服,一个个贵气的很,不由得有些疑惑,看向王德照。
王德照立刻为张凡解惑:“大人,这些都是本地的富商,前来为大人接风,瞻仰大人风采的。”
他这么一说,张凡就明白了。如今海瑞正在这里开展“整风运动”,这些扬州大户富商虽然并非那些占地豪强,可也都是岌岌可危,定是打算通过自己这条路买个平安。想到这里,张凡不由得好笑,这些人不知道给了王德照多少好处才能站在这里,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贿赂锦衣卫指挥使!
张凡却是不动声色,打着官腔和这些人说了些话,喝了杯酒也就不再啰嗦。突然,张凡想到了自己来扬州的目的,向王德照问道:“王知府,这扬州城中可有一家做玉石生意的大户人家。”
王德照想了想,连忙说道:“大人,扬州做玉石生意的大户人家不知凡几,不知大人说的是哪一家?”
“那家和本官同姓张,当代家主名叫张玉方。”张凡说道。
“有有,这可是我扬州玉石生意做得最大的一家了。”王德照赶忙说道。他倒是没想到张凡和张玉方有什么关系,毕竟张凡出身西北,这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那,他来了没有?”张凡问道。
王德照面有难色,这张玉方颇有些硬骨头,自打自己任之后就不怎么买自己的帐,这次海瑞彻查豪强,王德照也是刷了个心眼,给张家安了个勾结豪强的罪名,如今张凡问起,他怎么能说。说道:“这张玉方颇有些自大,从来不买官府的账。如今却是没在这里。”他倒是先告了张玉方一状,“大人和他……”
“呵呵,本官和那张玉方有些瓜葛。”张凡隐约能猜到他的心思,但也没有说破,而是说道,“那张玉方正是本官的伯父。”
王德照一听,面色就凝固住了,江南初夏的炎热却让他感到背冷飕飕的。半晌才回过神的王德照立刻献媚地说道:“恕卑职不周,卑职这就派人去请。”说着,他就要派人前去张家,当然,还要道歉一番。
张凡却立刻止住了他,说道:“知府不必如此,本官想要亲自门拜见,只不过本官刚到此地,微有风尘,如此前去颇为礼数不周。今日时日不早了,明日再说。”
“是德照连忙应是。心中却是大舒一口气,看来还有时间做些准备。
第八十二章 扬州张家
今天两更,这是第二章
张玉方最近过的有些不如意——自打祖自洪武年间来到这扬州做起了玉石买卖,知道正统年间,张家已经成为扬州城玉石行业的矫楚,铺面之大,分铺之多,甚至应天府都有其分店。到了隆庆初年,朝廷下令开关,张家的玉器更是远销海外,名气也是越来越大。张玉方甚至打算到京城去开家铺子。
可是如今张家碰到了大麻烦。一任扬州知府吴桂芳在任之时,很是注重扬州发展。可是吴桂芳如今因为御倭有功,已经升任兵部右侍郎了。而现任知府王德照却是对这些商贾们狠加盘剥,各种苛捐杂税更是多不胜数。城中很多大户也没有办法,毕竟自己的生意还要做。本来以张家的财力,给那王德照些钱财也就能相安无事了。可张玉方此人多有些脾气,在仗着自己家的玉器也是颇有名气,甚至朝廷里也派人来此采购,却是不买王德照的账。
于是这王德照很是不喜张家,不过因为张家的东西朝廷中也有需求,这才没有发难。可是如今高拱命令海瑞彻查地方豪强占地之事,王德照就起了心思。
本来张家只是做买卖的,倒是在扬州下面的县里有些田地,却并非强占耕地的豪强一流。可是王德照硬是笼络了一帮人说张玉方想要强买田地,应天府直接派了人来查看。张家在扬州城里的几间铺子更是被朝廷勒令停业,弄的他好不难受。
一大早,张玉方刚刚起来。就看到自己的儿子有些面色不快。
“延儿,怎的如此,可是遇什么事情了吗?”张玉方看着自己的儿子张延问道。
“父亲。”张延向张玉方问安,说道,“如今那王德照以彻查豪强为名,我们在这扬州城里的五间铺子都关门一个月了,一个月来没有一文钱进账,只怕是这么下去……”
“延儿,你也不小了,你的儿子都两岁了,怎的还是如此心浮气躁!”张玉方颇有责怪地说道。
“孩儿失礼了。”张延赶紧说道,“可是这么下去……”
“这件事不用如此担心。”张玉方说道,“我张家堂堂正正地做生意,也没有违反朝廷的规矩。待海大人查清,一切就可以回到以往。”
“父亲,听说京城里有钦差奉了皇的御令来此地查出官员贪渎一事,或许我们可以……”张延若有所思地说道。
“我们去贿赂他吗?”张玉方反问道,“你爹我的为人你还不知道,若是我想这么做,早给王德照送些银钱也就了事了。可是我张家自打祖开始经商之时就没有人这么做。你要给我记住了,以后你也要继承张家的大业,切不可毁了我张家的声誉。”
“父亲教训的是,孩儿明白了。”张延说道。
“婷儿她起了吗?”张玉方问道。
“妹妹她说今日与城中的几个女子有约,一早就出去了。”张延说道,对自己那个还未出阁的妹妹,他也颇为无奈。
“女儿家,都这么大了还没定下亲事,整日里只知道外出游玩,也不矜持些。”张玉方也拿自己这个女儿有些无奈。
父子二人正说着,管家急急忙忙地跑进来:“老爷,少爷,大事……大事啊!”
“福伯,你慢点,年纪也不小了,有何事让你如此惊慌?”张玉方问道。
“老爷,刚才知府派人来通知,要我们今日开业经营。”福伯说道,“王知府虽没有亲自过来,还是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张玉方父子对福伯的话大感惊奇,这王德照一向是个势利小人,怎的突然变了心思。张玉方二话没说,拿过信看了起来,张延也是紧张地看着父亲。
“这事当真蹊跷。”读完信的内容,张玉方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父亲,面怎么说?”张延赶忙问道。
“这王德照说我张家强占田地一事纯属小人污蔑。”张玉方说道,“他信中向我道歉,言辞倒是诚恳地很。”
张延听了,接过信看了起来。信中,王德照言辞恳切,倒不像是说谎,不由得也皱起了眉头。
“不管他是真心如此,还是要耍什么诡计。延儿,你先去让各铺的掌柜打开店铺。”张玉方吩咐道。
“是,父亲。”张延应到,随后就出门了。
张玉方看着儿子出门的背影,心中却是在想着这一切的原因,却是没有个头绪。
张家的玉器在扬州很是有名,很多大户都是闻名而来。如今时隔一个多月,张家的铺子重新开张,各个铺子门前顿时就热闹了起来。仅仅一个午,张玉方得到的账本就写着这半天卖出了近万两的东西,而张家直接的获利更是接近一半。
刚到下午,张玉方这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安,他打算去向王德照问个明白。可是还没出门,王德照倒是先门来了。
“张员外,最近可好!”王德照一脸献媚的模样。
“托知府大人的福,在下好的很。”张玉方有些没好气地说道。
王德照却并不在意,说道:“张员外,不要怨本官,本官也是听信那些小人的诬告,这才打扰到了张员外。”
张玉方越听却觉得越是不对,说道:“知府大人,你就直说,找在下到底有什么事情?”
“想必张员外也知道朝廷的钦差来到了扬州。”王德照也就直说了起来,“到时候还要请员外为我美言几句。”
张玉方更加疑惑地看着他:“知府大人,在下只是个做玉石生意的商人,虽然也曾得赏识,向宫中孝敬过一些东西,可是在下可不认识这位朝廷钦差!听说来的这位还是当今太子的太傅,如此尊贵的人在下可是无缘得见啊。”
“张员外谦虚了。”王德照说道,他以为张玉方是要故意为难自己,头冷汗都下来了。
一番好言,王德照就差没给张玉方跪下去了。张玉方没有办法,只得莫名其妙地答应下来。这时,有人来到王德照身边向他耳语一番。王德照听了赶紧对张玉方说:“张员外,有贵客临门,快快开门迎接。”
“贵客?”张玉方有些不知所措。
“等大人到了,员外就明白了。”王德照说道。
张玉方没办法,只得命下人打开大门,他虽心有疑惑,但也想看看到底有什么人要来。
女儿张婷还没有回来,张玉方和儿子张延等在门口。
“父亲,到底是什么人要来?看王德照那兴奋劲!”张延开口问道。
“我也不知道,看看再说。”张玉方说道。
少时,张家门前的街就热闹了起来。远远从东面走来一对人马,前方两排无味模样,穿着金飞鱼服,腰挂秀春刀,足足二十余人排成两排信步走来。当中一辆马车,面用着黄色绸布装扮,显示出来人的钦差身份。真是张凡的座驾。
来到张府门前,王猛高声叫停。车帘子掀起,却是一个二八年华的妙龄少女穿着丫鬟模样的服侍先跳了出来,正是映月这丫头。后面,张凡这才下车。一身常服,绣白泽,加之张凡的俊朗面容,倍显雍容。
张玉方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总是觉得有些眼熟,却又没什么头绪。
张凡却是带着映月来到张玉方面前拜下,开口说道:“小侄张凡,拜见伯父。”
“什么!”张玉方心中一片滔天巨浪,不知所措起来。
第八十三章 认祖归宗
“快,快坐。”将张凡迎进门,张玉方有些不知所措,“你……这个……”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
“伯父不必如此客气,张凡是您的晚辈,况且此次登门未来得及同知伯父,多有不便之处还请伯父见谅。”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
张玉方毕竟是在商场打滚多年的老商贾,经过张凡这么一说,先前那股措手不及的情绪也慢慢平静下来。招呼张凡入座,开口说道:“凡……儿,我……伯父着实没有想到。”
张延也做了下来,面容虽然十分平静,不过心里却是一番翻天覆地的场景。毕竟自己的远堂兄弟做了官,还是如此尊位,换到谁身,也不可能就那么微微一笑!
“你……真的是我张家的后人?”张玉方还有些不确定。
“正是。我祖父名为张远林,正是这扬州府人士,不知伯父可还知道这扬州府中做玉石生意的大户人家还有哪家有位叫这个名字的!”张凡说道。
“不错,不错,这正是我伯父的名讳。”张玉方一听就高兴了起来,“我也是听你祖叔父,也就是我父亲说过,伯父他当年跑去了西北就再无音信。那年马长文马先生调去庆阳府的安化县,我还托他帮我查找一番呢!”
“马伯父他确实找到了我们一家,可是是小侄让他替我保守秘密的。”张凡说道。
“这……这是为何?”张玉方有些不解地问道。
张凡本以为他知道这里面的缘由,现在看到伯父一副毫不知情的表情,确实不像是推脱什么。当下,张凡将母亲告诉自己的前前后后全都说了出来。
王德照为了不让张凡反感,早就脱了出去。一个时辰的时间,茶水都换了好几次,厅中坐着的几人却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全都静静地听着张凡的诉说。
站在张凡身旁的映月也没有想到他有这么一番家事,一只玉手不由得按了张凡的肩膀。
“唉……”听完了这一切,张玉方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我实在是没有想到爹和伯父之间有着这些事情,爹他在世之时始终惦记着伯父,就连他临终之前还吩咐我一定要找回你们一家,还说他从来没有责怪过你祖父。我当时哪里知道这些,现在总算知道爹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的父亲,我那没见过面的堂弟也去了!”
张凡没有再说话,在众人诧异地目光中走到张玉方跟前,郑重地跪了下去。
“凡儿,你……你这是干啥!”张凡这一跪可把张玉方和张延弄傻眼了。张延有些不知所措,张玉方却是赶紧前想要扶起张凡。
张凡却是死活不肯起来,开口说道:“还请伯父原谅小侄祖所做过的错事。”
“凡儿,你若当我是你伯父,就先起来再说。”张玉方说道。
张凡只得起身,重新坐下。张玉方这才开口说道:“凡儿,说什么原谅一事,家祖从来没有怪罪过你们什么。”
张凡一听,这才放下心来,随即又想起了一件事,说道:“既然……既然伯父这么说了,我祖父和我爹的灵位能否摆进张家的祖堂?”
“这是当然了!”张玉方说道,“你祖父和你爹一直都是张家的人,自当如此。”
张凡听了,亲自回到车用双手恭敬地捧着自己祖父和爹那盖着白色绸布的灵位,重新回到了堂中。张玉方解开白布,看着两块灵位,叹息良久。今日却不是适合归祖的日子,张玉方打算来日再让人计算良辰,再做打算。如今却是叫出了一家人一同跪拜。
诸事妥当,这才重新入座。张凡这次算是见到了伯父的家人,包括自己的婶子王氏,自己堂兄的妻子韩氏,以及自己的侄子才不过两岁的张昊。只差自己的堂妹张婷外出了还没有回来。
“凡儿,令堂为何没有随你一同回来?”张玉方问道。
“伯父,小侄的妻子有孕在身,家母不放心,想留在京里。何况这一次小侄也是奉了圣谕到得此地有公事,不便将家眷带在左右。”张凡解释道。
“原来如此。凡儿都成亲了,也将为我张家开枝散叶。我张家有后了!”张玉方听到了这个消息很是高兴。
“看你说的。”婶子王氏对他的话有些异议,“昊儿不是都两对了吗!”
“妇道人家,懂什么!”张玉方对妻子的话有些不喜,说道,“伯父一家有后,也是我张家的大事。”
张凡却是微笑地看着这一家子,这时候,他发现有人在拽自己的衣摆,低头一看,正是自己那两岁大的侄子张昊。看着小家伙虎头虎脑的可爱模样,张凡不由得大喜,将他抱了起来。小家伙似乎也很喜欢这位自己没见过的伯父,在张凡怀中咯咯笑了起来,看的众人大喜。
张凡却是又想到已经有了身孕的茹雪,更加开心起来。却是突然感到身旁的映月有些不对劲,转头一看,映月正有些心不在焉地看着外面的景色。张凡以为她有些闷,不由得轻轻碰了碰她。
映月回过神来,看到张凡怀中抱着的小家伙,也来了兴致,逗弄起来,又惹来一阵咯咯笑声。
“怎么样,是不是很可爱。”张凡小声地跟映月说道,“你要是喜欢,咱们俩也生一个怎么样!”
映月听了不由得大窘,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玉手抓住张凡腰软肉,狠扭了一下,疼的张凡龇牙咧嘴,却不敢表示。映月边扭,口中还有些羞涩地说道:“谁……谁要和你生,要生你自己生去。”发了一通脾气,却是又在自己扭动的地方温柔地轻揉起来,怕张凡疼痛。
“对了,凡儿,我听说你被朝廷封了忠勇伯的爵位,这次来这江南却是有公事?”张玉方说道。
“正是。”张凡回答到,“此事并非什么秘事,估计伯父也有所耳闻。皇派我前来彻查江南税务,主要是那些海外归来的商船。”
“哦,那要等到六月,怎的这么早就来了?”张玉方问道。
“小侄还有些别的私事要做,估计要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张凡说道。
"那凡儿打算住在何处?"张玉方问道。
“这扬州府有专门为朝廷钦差建的驿馆。”张凡说道:“可是若是方便,小侄想在这里住下。”
“好好好!”张玉方听了很高兴,说道,“这里虽比不朝廷行馆,可也多的是地方。加这里也是你的家,外面再好,也没有自己家里面自在。”
“如此就叨扰了!”张凡说道。
“唉,凡儿这么说就是客气了。”张玉方说道。
当下,婶子王氏立即命下人去收拾房间。张凡带来的人太多,只得回到行馆居住。张凡只是留下了王猛一人,并未再留其他人。
临行前母亲让他带了好些东西回来,像什么貂绒的披风之类的,张凡有些苦笑,这快到夏天,哪里有送这东西的。还有一些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张凡送来的东西里面有不少都是他在京中之时,那些当朝大臣们送与他的,有的甚至是隆庆下来不怎么带着宫里气息却十分名贵的东西。这些也让张玉方一家子感到张凡在朝中颇有份量。
“凡儿,你告诉伯父,你究竟……”张玉方也是有见识的人,看着这些东西越来越像是宫中的东西,不由得问道,“看来当今皇帝很是赏识你啊!听说你还加着太子太傅衔,如此年轻就有这等成就,我张家也算是光宗耀祖了!”
“呵呵,伯父说笑了,虚名,虚名而已,就想天的浮云一般。这都是靠着皇的赏识。”张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张玉方却更是高兴,说道:“不错,年轻人能不骄不躁,确实难得。”
这话说的张凡有些汗颜!
“对了,伯父,我张家的玉石生意现在如何了?”张凡这么随口问道。
张凡的这句话倒是让张玉方想起了今天王德照的态度,如今静下心的他也就弄明白了。不过他并不打算揭王德照的短,虽然如今张凡这个自己的侄子地位很是崇高,可是对于张玉方来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平平安安地做生意才是他的意愿。张玉方说道:“这倒不是伯父我夸口,我们家的玉器在扬州绝对是最好的。且不说光在扬州城就拥有物件铺子,在城西的厂子里,还有一百多位工匠负责雕琢之事。今日为时已晚,待明日……”
“明日凡儿或许有些事情。”张凡说道,“待过几日清闲下来,凡儿也想去看一看!”
晚,张凡拒绝了扬州城中众官员和大户的宴请,而是留在张家。张凡的堂妹张婷回来得知张凡的事情之后很是兴奋,早和自己的姐妹还在谈着张凡的事。扬州城中的很多大家千金和小家碧玉昨日倒是去码头从远远看见过张凡,更是把他夸的天下无双。张婷正为自己没有见着他而感到失落,却是突然知道张凡就是自己的堂兄,价值张凡的面貌更是玉树临风、俊朗非凡,而且前途无量。这个消息让她高兴中带着失落。
高兴就不必再说。失落吗,谁叫张凡是自己的堂兄,谁叫张凡也姓张呢!
第八十四章 水中映月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此时并非春季,但是张凡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这首千古名句。
清晨的气息让人觉得爽朗,可是张凡却并不觉得舒畅,而原因就在于映月这丫头。所说她如今是张凡贴身丫鬟的身份,但是自己的伯父一家却哪里看不出二人的暧昧关系,就连房间都只安排了一间。这让张凡很是无奈,却又无法拒绝。就昨夜,反倒是张凡这个大男人有些畏畏缩缩的,弄得映月笑了他一宿。最后,张凡也是屈于映月的“淫威”之下,搂着美娇娘睡了过去。
一日之计在于晨,自打入仕之后,张凡还没有这么清闲的早晨,或者说是没有兴致。今天却是突然来了兴致,就着晨光拿起本,这让张凡感到无限的惬意。只是读着,却也想到了昨夜的绮丽景象,映月对他是百般挑逗,若不是张凡给过她承诺,哪里还能控制住自己。想着想着,张凡觉得自己已经非常不错了。
不一会,却是又想到了还在京城的娘亲和妻子,不知道她们过的好不好。还有昭雪那丫头,想起自己在船看到的那副如泣如诉的面容,却又是一阵心神不宁。是没办法看了,放下本,张凡准备写封信回家问候。
“凡哥,在干什么呢?”张凡刚刚打算研墨,映月的声音就从身后传了过来。
“没什么,只是想写封信回家……”说道一般,张凡却是停住了话语。不为别的,只是看到映月一身江南女子的打扮,一身粉色一改往日的外放,显得内敛起来。头也缠着一个云髻,加她那白皙的皮肤,使得她整个人都吐露着一股江南女子的小家碧玉模样!看得张凡一阵失神。映月看到张凡这番模样,微微一笑。脚下绣鞋轻移,来到张凡身边,整个身体都快挨张凡的身子。顿时一阵香而不腻的清淡味道隐隐传来,让人一阵恍惚。
看着张凡这幅模样,映月却是难得的没有在挑逗他,而是乖巧地替张凡磨起墨来。这一番情景却是没有再让张凡如何,而是让他冷静下来。也不顾门窗大开着,张凡一把将映月抱入怀中。
“啊……”映月轻叫一声,却是不再言语。
张凡感受着话中玉人那柔软芳香的身子,心中却并无绮念,而是将下巴轻抵在映月香肩,脸庞挨着丽人玉面,轻声说道:“月儿,今日为何如此乖巧,这可不像我平日的月儿。”
映月听了,身子微微一僵,却是立刻就回复了以往,转过身来想张凡索吻。
嘴唇熟悉的触感却传来一份不一样的感情。张凡感觉到了,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热情地回吻着。良久,二人才分开双唇。
“凡哥,你伯父一家好似看出我俩的关系。”映月看着张凡地双眼说道,“你那堂妹今日却是邀我去城中游玩。”
“此事你自己做主便是,何必来问我。”张凡回答到,右手却是不老实地攀了映月的酥胸。
“讨厌。”映月娇嗔一声,说道,“现在倒是显出男儿本色,怎地昨晚碰都不碰月儿一下!”
说完,映月不等张凡回话,身子转过来,胸前两团软肉紧贴张凡胸膛,娇柔地问道:“凡哥,你看月儿美吗!”
禁欲半月的张凡确实有些动了肝火,一双手有按在映月翘臀,心中却是强自镇定,说道:“别再撩我的火。”
映月轻笑了两声,离开了张凡的身子,向门外跑去。临出门还说道:“你若是想了,月儿可是随时奉陪呢。”
看着映月出门的背影,张凡有些无奈地苦笑起来。不过没多久,他就又开始沉思起来,继续开始写起了家。
将写好的信交给王猛,张凡又对他吩咐了几句,这就去见伯父了。
“伯父。”张凡向张玉方问安。
“凡儿,起来了。昨晚过的怎么样?”张玉方说道。
“多谢伯父关心,小侄很好。”张凡回答。
“今天一早,婷儿就拉着映月姑娘出门了。”张玉方有些揶揄地说道,“伯父看她做丫鬟打扮,可是跟凡儿的关系可不一般啊!”
张凡听了他的话,并没有尴尬,说道:“映月身世凄苦,对于小侄有救命之恩。小侄发过誓,定要娶她过门。”
“原来如此。”张玉方说道,却没有深问,“今日凡儿可有什么公务?”
“小侄倒是没什么事,不过今日恐怕也是闲不下来,而且还要叨扰伯父家中事务了。”张凡说道。
张凡这么一说,张玉方稍微想想也就明白了。毕竟张凡如今的身份摆在这里,门拜访的人肯定不少。不过他倒不会觉得有什么烦恼,这也是一份荣耀。虽然不能说他完全没有一点虚荣的私心,可是这也是人之常情,没什么好别扭的。
于是乎,扬州城的各级官员,别说是知府、同知、通判、推官等在张府是进进出出。更别提知道张凡此次下江南目的的负责府州县税课司局、河泊所,征课商税、鱼税的官员。
张凡的态度很是好,不管是谁来门求见,他都不会闭门不见,就连礼也是照收不误。一直到王猛出现在门口,向正在和一个税课司局的人坐着喝茶的张凡打了个眼色。张凡立刻就改了表情,面色冷淡地说了声:“送客。”把那人吓了一跳,不知道张凡好好的怎么突然变了脸色。
“大人。”王猛进了房间,关房门,向张凡问礼。
“怎么样了?”张凡问道。面色冷静的他其实内心很是焦急。
“月姑娘她……确实是和大人的堂妹以及扬州城中一班小姐模样的人在各处游玩。”王猛说道,“只不过,月姑娘在途中离开了一会,去见了一个人。”
“什么人?”张凡立刻问道。
“不认识,卑职已经派人盯住了那人。”王猛说道,“不过卑职倒是见过那人。”
“哦,既然你见过,却又不认识,有些奇怪。在哪里见过?”张凡问道。
“就是前日,在大人登船的码头有很多百姓驻足,卑职就是在那人群中见到那人的。”王猛说道。
“那日……”张凡回忆了一番,看了看王猛,说道,“少说也有百人,难不成你全都能记住?”
“那倒不是。”王猛回答,“只是那人当时的眼神并不像其他人都在注意大人,而是一直看着月姑娘。卑职本以为他是注意月姑娘的容貌,也只是匆匆看了看。今日卑职再看到那人,这才想起来。”
张凡听了他的话,沉思了起来。王猛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在那里。
滚烫的茶水已经微凉,在这初夏的季节喝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可是无法平复张凡的心情。直到半个时辰之后,张凡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已经冰凉的茶水,润了润开裂的嘴唇和干涸的喉咙。
“你派人跟着映月,虽是给我看好了她。”张凡说道。
“一整天都要么?”王猛问道。
“废话,一整天,十二个时辰!”张凡的嗓门略微放大了些。
王猛看了看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快出门的时候,张凡的声音再次传来。
“最要紧的是,给我保护好映月,别让她受什么伤害!”张凡说道,声音很小。
王猛没有停下,只是放缓了脚步。待张凡的话音消失,再次加快速度走了出去。
张凡却一直坐在房中,半天也没有动作。
“映月,我发过誓,不管你是为了什么接近我,我都要娶你。”
第八十五章 帝王之宝
过了几日,张凡也渐渐空闲了下来,张玉方和张延带着他来到了张家在扬州西郊的作坊里。
“凡弟,这就是我们张家的玉器作坊了。”张延为张凡介绍着,“这里有两百多人。光是雕琢的工匠就有五十人。”
张凡听着他的介绍,看着眼前的场景。这里着实不小,足足有一亩地的面积。因为如今张家的生意又重新开张,这里也恢复了往日的忙碌景象,甚至还要更忙一些。张凡可以看到不时有运货的大车将玉石等原料运来,而这里已经堆积了不少的原玉和名贵石头。很多工匠在做着挑选的工作,不仅要看材料的价值,还要看材料的天然形状是否适合雕琢。
“这扬州做玉器的时间足足可以追溯到三千年前。”张玉方说道,“可是这里的玉石还是要靠外面运进来。”
自大唐朝以后,这里水运通航,更是加快了扬州玉器手工业的发展。从此,远至新疆的和田美玉,福建的田黄石,以及河南的独山玉和梅花玉就源源不断地涌入扬州。
三人继续往前走去。
“此处是专门打磨玉石的地方。”张延介绍到,“东面是专门打磨原玉的,而西面则是专门打磨成品的地方。”
很多人在此处工作。那些刚刚被运来的玉石外表或有糟粕之处全都要打磨一方。这份工作听起来简单,而也不是谁都可以做的。打磨的工匠们也要有一定的雕琢眼光,不然若是有了缺失,却是无法成品了。
三人正准备与雕琢玉器的地方,一个人突然急匆匆地跑到三人面前。
“老爷,少爷。”那人向张玉方和张延行了一礼。
“余老。”张玉方喊道,向张凡介绍,“这位是这里负责挑选原玉的余老,在这行做了五十年,打眼一瞧就能知道手中的是石头还是价值连城的美玉。余老,这是我的侄子张凡。”他没有到处宣传张凡是谁,这也是张凡的要求。
“凡少爷。”余老向张凡见了一礼,又对着张玉方说道,“东家,我这发现了一块玉石,却是被人雕琢过的。只是年岁太久,老儿也看不出到底是什么东西。”
“哦?还有余老看不出的玉石?”张玉方心下大奇,三人一同赶往选料的地方。
一间棚子里,几个年老的选料工正在为这一块四四方方的青色玉石争论不休。
“是独山玉。”一个人说道,“看着色泽,准没错。”
“大仔鹅子,这哪里是独山玉!”另一个人发表了不同的意见,“哪有独玉全是一股青,一点杂色都没有的。”
“这东西就是河南运来的。”原先那人反驳道,“再说,又不是没见过全是一股颜色的独玉。”
“可是哪里有这么大的!”
“……”
一片嘈杂地议论声。
“东家来了。”有人看到张玉方过来了,赶紧说道。
众人也都停下了议论。
张玉方走前去,拿起那块玉石。张凡和张延也来观看。只见那玉四四方方,却并不高,只是便便的一块。四个拐角中还有一个不知怎么的有个缺口,不过显然年代已久,那缺口也显得光滑非常。
“这……”张玉方很是为难,他虽没有余老干了那么多年选料的工作,可是这天下大多数值钱的玉石和石头他也都认得,可是眼前这一块却从来没见过。不同于一般玉石,张玉方手中的这块比之最透明的玉石还要透亮几分。面微微有些灰尘和刮痕,可是毫不影响它的美貌。仔细看来,这块玉的雕琢也是下了很大一番功夫,古朴而庄重,甚至带着一丝威严。
张凡本来并不在意这些,只是他看着这块玉石却是越来越觉得不对,不由得对张玉方说道:“伯父,能否让小侄一观?”
张玉方闻言将东西交给了他。张凡拿在手中,只觉得光滑柔腻之余还带着一丝舒心。打量了一番,他将这块方玉翻过来,看到地面有些坑洼,却是没有什么记号,不由得有些失望起来。
突然,余老说话了:“东家,老儿之前也没看过这下面,如今凡少爷翻过来,这才发现,这下面似乎被泥石糊住了。不知道多长时间,看起来像是本就如此。”
张凡听他这么一说,赶紧问道:“余老,能把这层东西去掉吗?”
余老有些疑惑,不过还是回答:“这是自然,也费不了多少工夫。”
“那就麻烦余老了。”张凡说着,将方玉交给他,还让王猛派了几个人去看着。
张玉方父子俩不由得大是奇怪,不知道张凡是什么意思。张凡却是继续问道:“这东西是谁送来的?”
“是河南的一个贩料的,叫孙周,也是这里的常客了。”有人说道。
“那人现在何处?”张凡问道。
“就在这里,在等着结算工钱。”
“快把他叫来。”张凡说道。
张玉方有些疑虑,问道:“凡儿,这……”
“伯父不要惊慌,此事还要带小侄查证一番。”张凡说道。
少时,有人将孙周引了过来。
“见过张老爷,还有两位少爷。”孙周并不认识张凡,不过看他面容与张玉方有些神似,也就喊他少爷了。
“不必多礼。”张凡说道,“我来问你,你要据实回答。”
“小人自然知无不言。”孙周说道。
“今日你运石料过来,可记得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玉石?”张凡问道。
孙周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说道:“记得记得,自然是记得。那还是小人亲自捡到的,只是看不出是什么玉石,却见它漂亮的很,这才运了来!”
张凡一听是他捡到的,赶紧问道:“快说,你是在哪捡到的?”声音中吐露着急切。
孙周和张家父子被张凡的话语吓住了。孙周半晌才回过神,有些战战兢兢地说道:“小人还记得,是在河南府附近。是……是……”
“可是古都洛阳附近?”张凡说道。
“正是,正是,正是洛阳附近。”孙周说道。
“不会错,不会错……”张凡听了他的话,开始喃喃自语起来。
“凡儿,这到底……”张玉方刚想问话,余老却是回来了。
“凡少爷,东西清理干净了。”余老说道,“下面竟然有字,不过小老儿虽也读过几天,这面的字却是一个都不认得。”
张凡听了笑着说道:“那是小篆,快快拿来让我看看。”
接过来,张凡看了看面的字,脸色更加的喜悦起来:“不错,与记载的完全一样!”
“凡少爷,这面的痕迹,怕是雕成之后也有千年的时间了!”余老说道。
听了余老的话,张凡又是一阵查看。半晌,张凡才回过神,对莫名其妙的张玉方说道:“伯父,小侄如今并未带着多少财物,劳烦伯父那里接我一万两银子。”
“延儿,快去账房支一万两银票来。”张玉方说道。他并没有问张凡为什么,他知道张凡肯定会告诉他的。
张延回来,将每张一千两的银票,一共十张交到了张凡手。张凡却是看都不看就将这些银票递给了孙周。
“这……这……”孙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虽然贩运石料的收入也不错,可是一万两够他不吃不喝运十年的石料。
“拿着,就当是我买下这块玉……石的钱。”张凡说道。
“可是老爷,就是最贵的田黄也要不了一万两!”孙周说道。并不是他不贪财,而是这钱来得蹊跷。
“它绝对值这个价码。”张凡说道,声音里吐露着内心的极度开心。
孙周拿着钱三步一回头地离开,有些不知所措。张玉方见他离开了,这才问道:“凡儿,这到底……”
还在仔细观赏手中玉石的张凡听了伯父的话,问道:“伯父,此事关系重大,此处可有严实的房间。”
“有有,随我来。”张玉方说道,看着自己的儿子,“延儿他……”
“堂兄是自家人,只要别将这件事说出去,一同来看看也是无妨。”张凡说道。
张玉方领着张凡来到一间房门口,张凡命令王猛让人将这四周清查了一遍,又派了这次随他一同前来的所有锦衣护卫守在四周,这才和张玉方父子以及王猛一同进入。
进到房间里,张凡开口说道:“这里可有白纸和印泥?”
张延赶紧将张凡要的东西拿了出来。张凡接过印泥,用玉石在面沾满红色的印泥。张家父子这才知道这东西原来是一枚印章,只是二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印章。
盖印之前,张凡口中还念念有词:“列为帝王先皇,恕张凡不敬之罪。”这才将印章盖在白纸。
将该过的印章小心地捧在怀里,张凡对伯父和自己堂哥说道:“伯父,堂哥,你们可认得面刻的是什么。”
张延有些脸红,他也读过,看看普通文章倒也罢了,可是小篆他是不认得的。只是他也知道张凡并非有意折辱他,也没有怪组。张玉方却是认得的,拿过那张纸,看了看,口中念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张凡听到这八个字,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八十六章 大明寺上
“这是……”张玉方有些颤抖地说道。他虽然不明白这八个字代表着什么,可是这里面的意思却是明白的很。这简直是最为崇高的话语,也只有人间最为崇高的帝王可以使用,用来表达自己的权势和正统。翻到另一面,却没有见到雕琢着什么东西,而是在面隐隐可以看到阴刻着龙鱼凤鸟等物。
“想必伯父也猜到了。”张凡说道,“此物并非平常人家或者权贵大户所有,只有人间帝王才有资格使用。”
“你是说,这是一方玉玺?”张延惊叹道。
“正是,而且还不是普通的玉玺。”张凡将玉玺接过,小心地捧在手里,说道,“不知伯父和堂兄听没听说过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张玉方父子二人惊叹地说了出来。
不错,张凡怀疑如今他手中的正式那枚失踪了五百多年的传国玉玺。
史记载,传国玉玺是用和氏璧雕琢而成的,所以这方扁引才引起了张凡的注意。传说始皇灭六国统一后,命丞相李斯在刻“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个字,又名玉工孙寿雕琢而成。秦朝灭亡后,玉玺归于刘邦,知道西汉末年,王莽篡权,想当时的孝元皇太后索要玉玺。孝元皇太后愤怒之下将玉玺掷向王莽,却是摔在了地崩坏了一角,于是王莽命人用黄金镶补。这与如今张凡手中的这方玉玺的特征相符。
东汉末年,十八路诸侯讨伐董卓,率先进入洛阳的孙坚在一口井中一位宫女尸身找到了玉玺,却是用它向袁术换取了大量兵马。最后,曹操打败了袁术,这玉玺也就归了曹操。
之后的岁月里,玉玺经过魏、西晋、前赵、冉魏、东晋、宋、南齐、梁、北齐、周、隋,一直传到唐朝,再到五代后梁。最后到得后唐之时,后唐末帝李从柯因乱兵直至都城洛阳,回天乏术,便抱着这传国玉玺**而亡,死后连谥号都没有留下,而传国玉玺也就此杳无踪影。
“凡儿,这是真的吗?”张玉方有些不确定,带着激动问道。
“小侄不能确定,可是也有七成把握。”张凡说道,“那孙周不是说他是在洛阳捡到此物的吗,这与史记载的一致。再加这方印从各处看来都和那传国玺一模一样。只是当年我大明开国之时,这玺也是没有找到,这么些年来,有不少人宣称有了它的踪影,可是经过查证,全是伪造的。如今小侄也是不敢肯定。”
“这若是假的……”张延说道,表情有些不对,“那堂弟你那一万两不是白花了!”
“不会不会。”张凡连声说道,眼睛还在看着手中这方闪烁着光彩的印章,“刚才余老不是说了吗,这东西雕成起码有千年的历史了。千年前的东西如今还能如此晶莹透亮,就算它是假的,也值了。”
张玉方父子其实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因果,只是明白这东西是帝王用的,可是并非身在朝中的他们不明白这东西所代表的更深意思。当年这东西没有失踪的时候,历代的统治者皆信奉得此吸引方式“天命所归”,若是手中无玺便登基大宝,不管如何兵强马壮,都难免底气不足。当年朱元璋的一大憾事就是这方玉玺。
若是张凡手中的真是传国玉玺,将他献于朝廷,那么张凡的功劳足可以媲美开疆扩土的绝世之功。只是这些年来,朝中不论是皇帝还是大臣们都被假玉玺弄出了免疫力。想让他们承认这东西是真的,定然要有无数官员查阅无数典籍,最后也没有人有资格拍板定论。
张凡想到了这,心中激动的心情也暂时冷却,他决定暂时不将这件事报于京城,一切待回去再说。不过他还是将玉玺用一结实的绸布来来系住,拴在自己腰,生怕有半点损失。
兴高采烈的三人在一大班锦衣卫的护卫下回到家中,这些人也没有离开,而是在张家周围警戒起来。他们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不过指挥使有令,却是不敢不从。
回到房中,映月正呆在那里,看到张凡满面春风地走进来,不由得大奇:“凡哥,今日为何如此高兴,碰到什么开心事了?”
张凡并没有遮掩,而是将玉玺拿了出来,递给映月。映月在手中把玩了一会,说道:“这东西倒是漂亮的很,只是雕成这般四四方方的却不好看了。”说完就把玉玺还给了张凡。
张凡将玉玺收好,并未责怪她,也只是在心中微叹一句:“妇人之见。”而已。
“对了,今日你和婷儿她们一班扬州千金怎的没去逛街?”张凡问道。
“今日这城里有些热,她们这些小姐们可没心情出门,难道要我一个人去不成。”映月说道。
接近五月的扬州渐渐开始出现夏日的天气,却是热了不少。
张凡看了看她,突然说道:“自从京城出来,我一直忙于公务,倒是没有好好陪陪你。再过些日子我们就要启程去应天了,这里可有什么你想去的地方,我和你一同去游玩一番。”
“让你这个老爷陪着我这个小丫头去游玩,映月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映月调笑了张凡一番,随后想了想,说道,“我倒真有个地方想去。”
“哦,哪里?”张凡问道。
“大明寺。”映月回答。
“你们苗家人什么时候改信佛祖了?”张凡问道。
“不是了,我是想……”映月有些吞吐,“我听说大明寺哪里又做观音庙,很是灵验,我想去祭拜一番。”
“你想去求什么?”张凡好奇地问道。
映月面微有红晕,却是娇嗔道:“不告诉你。”
看着映月这一番少有的女儿家模样,张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一想到前些日子,就一阵不舒服,也就不再多问了,说道:“既然你想去,选个日子,我陪你一同去。”
“嗯,凡哥真好。”映月见张凡肯陪自己去,十分高兴,在他面香了一口,欢快地跑了出去。
张凡感受着面的温润,有些失神,口中喃喃自语:“你我都立下誓言,为什么不明明白白地告诉我呢!”
大明寺位于扬州北郊的蜀冈山,这座修建于南朝时期的古刹距今已有一千多年,当年东渡扶桑宣传佛教的鉴真就是出于此寺。
张凡这次只是陪着映月而来,没有其他人的随行。倒是随行的护卫有不少人。
映月今日并未做丫鬟的打扮,而是穿着普通大户千金的衣裳。看着围在周身的这许多护卫,映月有些不解地问道:“凡哥,何必带着这许多人。当时你面对那么多凶狠的鞑子都未曾害怕过,为何现在……”
“有备无患嘛!”张凡随口说了一句。
过了山门殿,但见一座很是开阔的庭院,其中更是古木参天,东有百年桧柏,稀有百年黄杨,当中还有两尊宝鼎。常年的拜祭是的此处香烟缭绕,倒是有了几分清幽仙境的意思。一条花岗甬道就到了正殿,此时的大明寺正殿并非后世清朝之时修建的“大雄宝殿”。殿中供奉着释迦牟尼大佛,两侧是其十大弟子。背面则是南海观世音。大殿两旁还有十八罗汉像。殿内端的是一片法相庄严、香火旺盛的模样,却是微微显得有些败落。
只是如今大明的天下,这同一名字的大明寺生意却不是很好。朱元璋自己就做过和尚,他深知寺庙占地的恶劣行径。因此明朝严格控制着寺院佛庙,就是想要出家当和尚也得京城参加考试。如今大明寺这颇大的地方却是没有多少僧人。
张凡一行人这日的行程已经告知如今大明寺的住持相慈方丈已经知晓,可是张凡并没有觉得自己应该让人家关门歇业,只是接待自己,所以现在任然有不少人前来拜佛。
相慈方丈见到张凡等人进来,也就迎了出去,只是他看见张凡的瞬间,略微有些失神起来,差点就跪下去。却是又仔细看了看张凡的面容,不由得大是疑惑。张凡以为他只是年岁大了腿脚不好,并未在意。
“相慈方丈,这次前来打扰,多有叨扰。”张凡很是客气地说道。
“阿弥陀佛。”相慈打了个佛号,向张凡行了一礼,说道,“施主不必如此,这寺院就是供人们前来拜祭的,没什么叨扰不叨扰的地方。”
“多谢方丈。”张凡说道。
相慈也是见惯了大场面,并未在意张凡带着许多人来,继续说道:“施主此次来此是要……”
“方丈误会。”张凡说道,“并非在下要来祭拜,是在下家中女眷要来此拜佛。”说着,张凡示意了一下映月。
映月也前来和相慈一番见礼。相慈倒是不见怪张凡来到佛寺却不拜佛,只是这当官的不信佛的他还是少见。“也许他真的是个好官,要么就是个什么都不怕的人。”相慈心中说道。
那边,映月开始拜佛,张凡则在一边看着山的景色。相慈却是走了过来,对他说道:“张施主,可有兴致来老衲禅房一叙。这大明寺的泉水也是天下一绝,还请来品尝一番。”
“在下真有此意。”张凡并没有拒绝他。
来到相慈的禅房中,二人坐下。张凡打量了一番,这不大的禅房中并没有许多摆设。只是有着桌椅蒲团以及木鱼等物。墙壁写着一个“禅”字,笔力浑厚之余,吐露着一番清静意境。
相慈为张凡倒一杯清茶,顿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混合着一股佛香气息让人通体舒畅。张凡饮了一口茶,微微苦涩却涌现出甘甜的味道,也不知是这茶好还是这水好!
相慈看到张凡一副满足的表情,微笑着说道:“老衲这里并没有什么好茶,只是依赖平山堂西边的泉水。”
“在下也有所耳闻。”张凡说道,“在下闲杂时候也曾看过唐人张又新的《煎茶水记》,这里的泉水可被评为天下第五。当年大词人欧阳修也在其《大明寺泉水记》中称:‘此井为水之美者也。’”
“呵呵。”相慈开心地笑了起来,却并不显得过火,依然带着高僧的气度,说道,“这也都是世人的美誉。老衲年轻之时就来此出家为僧,也曾骄傲过此处的风雅。可是这些年来,却是看透了。”
二人就这么喝着茶,半晌,张凡发现相慈一直在观察自己,不由得大是好奇,问道:“方丈为何一直看着在下?”
相慈听到张凡的问话,缓缓说道:“施主真的姓张吗?莫不是当今皇室中人?”
张凡听了却是大惊,他不知道相慈为何会这么说。
“施主且勿见怪。”相慈看了看四周,小声地说道,“老衲观施主面相端的是富贵非常,可并无问鼎九五之意。为何施主浑身竟有一股隐隐的皇气围绕,却又不像施主自身所散发的。”
张凡听了他的话,倒不是怀疑相慈诓骗自己,思量了一番,恍然明白过来,说道:“在下知道了,也许是此物的原因。”说着,张凡将腰间拴着的那不知真假的传国玉玺拿了出来。
相慈猛然间看见这东西,多年修佛的平静之心竟然剧烈跳动起来,口中不由自主地呢喃着:“这……这是……”
张凡看着他的样子,说道:“在下还想让大师辨认一番此物的真伪。”
第八十七章 禅房畅谈
“这……”相慈很是惊讶地看着放在自己面前桌的玉玺,半天说不出话来。更新超快
张凡并不知道他到底看出了什么东西。面前的玉玺若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寻常人看来不过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美誉雕成的方印罢了。
相慈盯着它看了好久,这才回过神来,有抬起头看了看张凡,说道:“施主身的皇气竟然不见了,看来果然是此物所为。”
“方丈可能看出此物什么玄虚?”张凡问道。
“此物……”相慈听了张凡的话,又仔细看了看玉玺,想要捧起来,却是唯恐不妥,眼神看向张凡。
张凡做了个请的手势,相慈这才小心将玉玺捧在手中仔细端详起来。良久,相慈开口说道:“此物已近两千年了。老衲虽能看出此物必是古时帝皇的印玺,却并不通晓这些,不能肯定。”
相慈这话倒也实在,这传国玉玺遗失了五百多年,如今当然没有人能认识。而且相慈一个出家人,虽与朝廷中到此处拜佛的大臣们也是相熟,但毕竟不是仕途中人,认不出也很正常。
张凡却并没有失望,而是问道:“适才方丈说在下因为此物而显出皇气,如今方丈可又看出什么来了。”
相慈将玉玺放下,面色凝重地说道:“张施主,老衲适才没有看错。此玺一直散发出一种让人尊崇的气息,想必是经过了不知道多少代帝王的洗礼。只是此玺也带着浓重的血腥味,虽然并非邪物,也并非它自己希望沾血腥。可是腥风血雨却往往被它所吸引。此玺若是为帝王所得,端的是如虎添翼。若是被山村平民所得,招来的不过是一场富贵或是杀身之祸罢了。可若是被有野心之人的去,这天下可就要大乱了。”
张凡默默听着相慈的话,没有说什么。是啊,这东西自从始皇将它雕琢出来的那一天起,它所代表的就是皇权和鲜血。天下平定之时人人都想要掌控他,天下大乱之时人人都想要得到它。张凡原先得到它的满腔喜悦如今在听了相慈一番话后,也渐渐平静下去。得到这东西是他的福分,这东西能为他加官进爵,可也只是如此。将来张凡将这东西交给隆庆,拥有这东西的大明江山也能万世基业不倒吗?不可能!看不到拥有它的秦朝、汉朝、乃至最为强大的唐朝最后不都灭亡了吗!这只能作为一种寄托,却并非万能之物。
相慈看着张凡脸表情地变化,他虽然不能完全明白张凡的心境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却能感觉到张凡想通了某些事情。双手合十,相慈一声佛号宣出:“阿弥陀佛,恭喜施主,悟出一番道理。”
张凡有些好奇地问道:“方丈莫非能看得出在下心中所想之事?”他倒不是迷信,而是好奇。
“不能。”相慈摇了摇头,说道,“但是施主的样子却是一番大彻大悟的景象。”
张凡这才明白,不过他心里又想到别的地方去了。“这和尚倒是会看人,莫非他就是用这手段来让人信佛不成?”张凡心中想到。
“张施主信佛吗?”相慈问道。
张凡并没有打算遮掩什么,摇了摇头,说道:“不信。怎么方丈想让在下皈依佛门吗?”
“这倒不是。”相慈说道,“老衲能看得出张施主正是春风得意之时,想必也不会听老衲的这些话。只是老衲能感觉出来施主不光是不信佛,恐怕不论是何种信仰都不相信。”
“我信人。”张凡微笑着说道。
“可这世间尔虞我诈实在太多。”相慈说道,“施主怎的知道你相信的那人也会相信你呢?”相慈也不知道为何今天会和张凡讨论这些。他也算得是得道高僧,若是寺中的小沙弥问他这些,他就会回答身在空门,这些俗世不必挂心。可是相慈却是很久没有碰到过张凡这么随和的人了,他,想要知道这世间的事,也算得是一种修行。
“方丈说的对。”张凡开口说道,“世间的尔虞我诈实在太多,人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万事节能做出。可是这就是世间,若是少了这些,在下倒是觉得这世间会虚伪不少。”
“阿弥陀佛。”相慈说道,“世间万象,正如施主所说。”
“方丈,在下并非对佛门不敬。”张凡说道,“正因为这世间不如意的事情实在太多,人们才会来寺院拜佛。只是这些人真的相信佛祖能帮助他们解决一切吗?在下觉得未必,他们更多的是寻求一种寄托。穷人想要富有前来拜佛、有人做了恶事心中不安前来拜佛、有人求子孙满堂、有人求一生平安。可是这世间的悲苦照样存在。就如在下所说,在下不信佛,但是信人。不管那人是否说谎诓骗在下,可是他仍是活生生的存在。在下即使也遁入空门,那人该说谎时依旧会说,却是无法强求。”
“那依施主之见,这天下的庙宇寺院是否都是该拆除了?”相慈语出惊人,丝毫不像是一寺住持。
“不,此事万万不可。”张凡说道,“就如在下所说,人们虽然改变不了别人,改变不了这世间,可是人们还要生活下去。这寺庙便是他们的精神寄托。”
“寄托……”相慈呢喃着这个他以前没有听过的词语,微微有些失神。
“就如在下如今,正像方丈所说的那样春风得意。”张凡继续说道,“可是人的一生大起大落是谁都避免不了的,在下今日在此与方丈畅谈,或许晚些时候就可能身首异处也说不定。在下如今不信佛是因为在下无需向佛祖求什么,可是难保这一天不会到来。”
张凡看着相慈在那里沉思,心中不由得想到,这些他自己说的话完全是废话。前世的张凡生活在那么一个物质繁华的世界中,可是庙宇寺院的生意依旧是源源不绝,还不是为了找个安慰,佛祖又真的能给人们什么!
相慈听了张凡的一番话,他的心中泛起许多涟漪。其实他也明白这个道理,人们来拜佛不过是发泄心中对现实的不满,只不过从小修习佛学的他已经将这点忽略了。他经常劝道向自己苦诉的香客一切不过是虚幻影,其实也是这个意思。张凡的一番话也让他能正视这个问题。心中感激张凡之余,相慈并不觉得和张凡相见恨晚,若是在早十几年,那时的相慈定然不会像如今一样可以听进张凡的一番话。
“多谢施主。”相慈向张凡感谢道。
张凡连忙回礼。心中不由得想到:“我胡诌一通,这和尚不会真信了!莫非他自己想到什么别处去了!”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而是跟相慈两人一边品茶,一边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
两人倒是越说越投机,只要不是犯禁的话题都能聊一会。相慈甚至向张凡表示,这大明寺如今虽是香火不断,可是朝廷对佛寺多有限制,如今大明寺年久失修,想要让张凡和朝廷说说。
张凡立即答应下来,心中却在想相慈这人也是圆滑的很,关系数落起来倒是能开得了口,不由得有些喜欢起这个大和尚来。
二人天南地北地聊着,不知不觉,时间已经接近午时,是到了该回去的时间了。相慈将张凡送到门外,和张凡一番告别。
出了相慈的禅院,张凡向正殿走去。路,王猛向他说道:“大人……出了些事情。”
张凡此时心情颇好,说道:“何事,但说无妨。”
“我们抓了一个人,还伤了几个弟兄。”王猛说道。
“怎么回事?”听到他的话,张凡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是月姑娘。”王猛说道,“属下看到她将一个蜡丸交给一个前来拜佛的男子,就派人去抓他。那人身手倒是不怎么样,可是身带着许多毒物,毒伤了我们几人。”
“那几人如今怎么样了?”张凡赶紧问道。
“我们制住了那人,从他身找到了解药,几人已无大碍。”王猛回答,“大人,这件事该怎么办?”
张凡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说道:“此处是佛门清净地,不宜行事。你派人将那人送到衙门的大牢中,候着。”随即他又想到了映月,一想到是她提议要来大明寺的,张凡心中不由得升起怒火。
正要疾步行去,王猛又开口说道:“大人,属下……”
“还有什么事情。”张凡说道,语气中带着怒火。
“据当时的兄弟告诉卑职,月姑娘将蜡丸交给那人的时候虽也显得隐蔽,却并未瞒着在场的护卫,似乎有意让他们看见。”王猛说道。
张凡并非是个莽夫,听到王猛的话,立刻思量起来,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月儿她是故意这么做的?”
王猛却没有再说话。张凡看了看他,这才继续向前走去,只是不像刚才那般愤怒了。
第八十八章 五毒教徒
“凡哥,你怎么了?”从蜀岗山下来,映月见张凡一路之都没有和自己说过话,不由得问了一句。
“你先回去,我出去有些事情。”张凡面色不快地说道。
“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映月很是关心地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还用问我吗!”张凡冷冷地说了一句,转身对一旁的侍卫说道,“你们随月姑娘回去,给我看护好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拿你们试问。”
“诺!”众侍卫齐声应到,引得一旁路人驻足观看,又赶紧绕道离开。
“凡哥……凡……”映月刚想唤住张凡,却见他不再过问自己,转身离去。一番思量,她也知道张凡只道了什么,苦笑之余不由得在心中笑自己傻:“是啊,凡哥现在是什么身份,这天下还有多少事情是能瞒得住他的!可是……”
“请月姑娘回府。”侍卫的声音打断了映月的思绪,看着这些侍卫坚决的眼神,映月没有丝毫反抗的意思,顺从地和他们回去了。
扬州府衙的大牢并非什么暗无天日的黑狱,这里也没有什么穷凶极恶的犯人,关的也不过是市井无赖之徒。这里的狱卒也只不过是些了年纪想找个铁饭碗过活的人,偶尔也有几个不得志的年轻人被调来这里,算得是一片风平浪静了。只是今天……
“啊……啊……啊……”最深处的牢房中不断传来这样的惨叫,刺人心神,让人不寒而栗。
牢中的衙役们以前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锦衣卫的名号听过也见过,可从没看过他们的手段,今儿算是见识了!
“大……大人,你看这……”王德照看着张凡,有些不知所措。听着里面不断传出来的惨叫声,让他的心神不断跳动。
“我今日要借你这大牢用一用,怎么了?”张凡面无表情地说道,并不看他。
“大人尽管……尽管用。”王德照只能这么说了句,用眼神告诫了一番这里的狱卒,就转身走了出去。
张凡往里走去,惨叫声也离他越来越近,可是张凡却毫不在意。
“大人!”看到张凡进来,众锦衣卫赶紧向他行礼。
张凡并不回礼,直接向王猛问道:“他说什么了吗?”
“禀大人,这人倒是有些硬气,弟兄们虽然只是用普通的家伙招呼,他除了交换几声,也没说什么。”王猛说道。
那人如今几乎着,正被绑在从房顶垂下的铁链,一个半身的大汉满身油光,手持一根普通的长鞭正在招呼他。牢房中点着篝火,烧着热水,却是阴冷之余一点都不让人显得炎热。
张凡走到那人面前,看到他的身体到处是伤痕,有的还有微微血迹渗出。那人好似叫哑了嗓子,只是用恶毒的眼神看着张凡,却说不出话来。张凡却丝毫不在意那人的目光,继续向王猛问道:“这是前日你见过的那人吗?”
王猛看都没有看那人,说道:“禀大人,此人并非卑职前日所见之人。只是此人的身份卑职倒是知道些。”
“哦?”张凡这次露出了颇为好奇的神情,问道:“说来听听。”
猛说道,走到那人身边将他转过来。
张凡立刻看见那人背有个精巧的蜈蚣刺青,不过张凡并不懂这代表什么,他用询问地眼光看向王猛。
王猛解释道:“大人,这人是苗人,是五毒教专奉蜈蚣的天龙堂下面的一个小卒。”
“五毒教!”张凡有些晕了,“这是什么,笑傲江湖吗?”
王猛不知道笑傲江湖是什么,正打算询问,那人却开口了:“五……五仙教!”声音十分沙哑,就像两把带着锯齿的宝剑在摩擦一般。
王猛听了,不声不响地用手肘在他腋下一击,那人顿时气闷起来,再也说不出话了。
“什么五仙教,不过是尔等妄自尊大罢了。”王猛轻蔑地说道。
那人却是看着王猛,脸都憋红了,还想说什么,可是胸闷之气顶住喉咙,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不管你是五毒还是五仙,天龙还是蜈蚣,我要知道你来扬州干什么。”张凡说道,接着,有些咬牙切齿,“找映月有什么事情。”
在场的众人自然知道张凡和映月的关系,都默不作声,自动过滤了这句话。
王猛又在他脊背一拍,那人立刻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半晌才缓过劲来。看着张凡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狗官,那婊子竟然背叛了我们,你也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还没说完,一旁的大汉又用鞭子招呼他起来。张凡脸的表情却是冷静了不少,心底也再次有了温度。
那人却不顾身还受着巨大地疼痛,一边哈哈大笑,一边说道:“狗官……尝过那婊子的味道了!虽然让你拔了头筹,但那婊子之前已经被我们睡过不知多少次了。那身段,当真是美妙的紧啊!不过也没多久了……”说完,又是一阵惨叫。
张凡不知道他说没多久是什么意思,现在的他却一点都没有愤怒的意思,反而更加平静。他让那行刑的人停下手里的鞭子,翘起二郎腿看着那人不温不火地说道:“你不用在本官面前耍流氓来掩饰你的胆怯。你不说就不说,想必你也不知道我想知道的事情。你那个同伙如今还在扬州城里,如今扬州只准进不准出,本官早晚把他给找出来。”
那人听了张凡的话,也不再笑了,有些诧异地看着他,说道:“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只是想知道映月给你的蜡丸里有什么。”张凡说道,“另外,本官也想好好看看手下是如何用刑的。”
“你……”那人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声音在发抖。
“大人,蜡丸在他被我们抓住的时候,被他吞了进去。”王猛说道。
“能拿出来吗?”张凡问道。
“自然可以,只是不知道大人想怎么办。”王猛回答。
“有什么办法吗?”张凡继续问道。
“最简单的不过一刀下去,开肠破肚,自然就拿出来了。可是大人既然想看行刑,这个办法就不行了。”王猛说道。
“那还有别的法子吗?”张凡问道,他不想立刻把他弄死了。
王猛没有答话,而是从怀中掏出了一瓶东西,捏开那人的嘴就灌了进去。那人吞下药,脸色顿时古怪起来,张凡肉眼就可以看见他的胃部在不断地蠕动着。王猛也不多说,手肘立时就抵了他的胃部,那人顿时吐了起来。
屋中充满了恶心的酸臭味,张凡却并不在意。那人每次吐完,王猛见蜡丸没有吐出来,就又是一肘大力抵他的胃部,那人便又开始呕吐起来。
到后面,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只是从嘴中流出大量的酸水。到第七次,那人却突然吐不出来了,只是脸色却不断地变红。王猛却是有经验的,并手成刀击在他咽喉。立刻,一个沾满了胃液的蜡丸就从他嘴中吐了出来。吐出了蜡丸那人已经是神情萎顿了。
自有张凡身边的侍卫并不顾及蜡丸的污秽,将它捡起来,拭去面的污浊,将蜡丸掰开,一张叠好的纸团就露了出来。另有侍卫将那纸团拿了出来,检查了一番面并未附毒,这才将它交给了张凡。
张凡接了过来,展开仔细阅读起来。良久,张凡读完了那封信,神情并没有什么变化,就连那苗人也想知道面写了什么,可是看到张凡还是先前的表情,他不由得一阵失望。张凡将信重新折起来,放进怀中,这才抬头看向那人。
“如今是本官检阅手下的时候了。”张凡说道,平淡的话语却让那人不寒而栗。
“大人想怎么做?”王猛问道。
“照着平常的程序来。”张凡说道。
王猛有些为难起来,说道:“本来应该是十八中刑具都用一遍,然后再大刑。只是此次随大人南行,卑职未曾准备这一应事物。”
“那就直接大刑。”张凡说道,“别一次弄死了,能的都给我用。”
王猛听了,向一旁的人示意一番。其他人便开始动作起来。那人看着张凡,嘴中不停地发出恶毒的诅咒,张凡却是恍若未闻,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以前他也见过厂卫们行刑,却是觉得恶心的很,可是如今的张凡却一点没有反感的意思,反而很是有兴趣。
恶毒的语言随着那人的双腿被放进一锅烧开的水中而变成了惨叫。惨叫声传遍了整个牢房,直到门外,在那里等着的王德照隐隐听到惨叫声,脑海中不断想象着里面的情形。想到张凡那一副文弱生的样子,行事却是如此狠辣,不由得发起抖来。
第八十九章 西南之事
张府如今已经有不少锦衣卫的护卫守卫着。张玉方一家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初时有些紧张,不过看到这些人并未有什么别的动作,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张玉方冷静下来之后也是看出来似乎出了什么事情,等到张凡一回来,他就过来询问。
“伯父不必担心,并非出了什么大事。”张凡有些冷淡地说道,一身不同于往日的气息让张玉方有些失神。张凡虽位不久,可是如今心事压身,不知不觉,心中那份冷然的气息就涌现出来。
说完这些话,张凡就带着王猛想屋里走去。来到房门前,房门紧闭,有两个侍卫在门口看守着,看到张凡到来赶紧向他行礼。
张凡微微摆手,正要进门,身后的王猛开口说道:“大人,卑职在门外等候,若有需要只管吩咐。”
张凡的身体震了震,微微点了点头,进了屋,将房门重新关。
屋内,映月丝毫没有慌乱,却仿佛张凡在亦集乃初见之时的模样,冷淡中带着意思装出来的表情。
“你都知道了?”看到张凡进来,映月并没有想往常一样迎过去,而是颇为平静地开口说道。
张凡没有回答她,只是点了点头,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看着她。
“既然你都知道了,为何不把我也抓起来?”映月的声音并没有变样,反而带着一丝解脱的表情。
“我不会这么做的。”张凡说道,“我发过誓要留你在身边。”说着,张凡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
映月看到那张有着自己字迹的纸条,眼泪却是无声无息地流了出来。
“你为什么这么做?”张凡很是痛心地说道,“那人除了利用你姐姐威胁你,还对你说了什么?你要如此诓骗他。”原来,映月交给那人的信说张凡已经完全被她掌握住了,叫他们的黎堂主不必担心。张凡当时就知道映月并没有背叛自己,只是他不明白映月为什么要这么做,凭着张凡如今的地位,那些人根本伤不到她,她又在害怕什么?
“凡哥。”映月抹了把眼泪,脸露出凄苦之色,开口说道,“还记得映月说过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吗?映月恐怕要食言了。”
“你……你什么意思?”张凡不明白她在说什么,难道她要离开他?
“姐姐她已经死了。”映月说着,还在不断地抹着眼泪,却是越抹越多。
“你说什么!”张凡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问道。
映月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表示他没有听错。
张凡也不再摆出一副拒人千里的样子,前将她搂进怀中,好生安慰。
映月在张凡怀中大哭一场,慢慢抬起头来,说道:“凡哥,映月也快要去陪伴姐姐了。”
张凡初时只是觉得她这番话是悲痛使然,可是却越来越觉得不对。扶起她的双肩,看着她的眼睛,张凡问道:“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原来,张凡等人那日刚到扬州之时,映月便发现了那个五毒教天龙堂堂主黎阳。前几日她和张婷等人街游玩的时候又遇见他,映月便向他问起姐姐的事情。那黎阳却是告诉她,映月的姐姐安好无恙,却是逼着映月吃下一种叫做“五仙蜜露”的毒药,想要控制她。随后却是告诉映月,她姐姐已经死了。映月当时听了,几乎昏过去。那黎阳却是以她的性命为要挟,要她蛊惑张凡,为她们做事。
“那你现在怎么样了?”听说映月被他人喂下了毒药,张凡立刻紧张起来。
映月温柔地摇了摇头,说道:“不碍事,这毒发作要很长时间。”
张凡一听,这才稍稍放下心来,看来还有时间去找解药。
“他们到底想让你做什么?”张凡问道。他突然想到,自从映月和自己相识知道二人摊牌,自己从来没有问过映月有什么目的。
“还记得我们是在何处认识的吗?”映月问道。
“是在漠北。”张凡自然记得,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莫非,是与鞑子有关?”
“不错。”映月说道,“我家乡那里,有不少人不满朝廷对我苗人的压榨,因此那里实有人揭竿造反。近些年来,朝廷倒是好了不少,可是那些聚集了数万之众的人却是无轻易解散那些人了。而且,他们这些年来仗着自己站着天时地利人和,也打退了朝廷的多次围剿,心里这份起兵做皇帝的心思也越发严重起来。如今已经无收拾了。”
她说的这些张凡当然知道,广西一直到云南之地,从嘉靖之时便成为朝廷贪官和当地官僚剥削的对象。以靖江王朱任昌为首的官僚、地主和士官狼狈为奸,强占民田。壮、瑶、苗等少数民族生活窘困。当地更是流传着一首童谣:官府捉丁守石城,孤寡老幼难逃生;差役多,捐税重,不杀官家活不成。
当时有很多人都聚众造反。这其中,要以一个名为韦银豹的人最为出名。这韦银豹从事起义可谓是家族生意,从他的祖父韦朝威开始,在弘治五年就开始聚众起义。韦银豹可算是子承父业。时值正德十五年,韦银豹的势力更是越发的强大,朝廷多次派兵围剿不果。韦银豹更是将古田独立成州,倒是过了一段安稳日子。
直到嘉靖末年,韦银豹有再次骑兵。这次规模之大,人数之众竟然让他们一直打到了湖南。最后,朝廷派了十万精兵,这才将赢得了这次胜利。韦银豹也在那次战役中身亡。
安顿了这一切,朝廷也是反思起原因。对于西南的统治更是注意的很,没有再出现起义的状况。可是当年追随韦银豹的人却是有不少人都活了下来,而他们知道如今还是在蠢蠢欲动。
如今的反贼头领名叫方为申,这在锦衣卫的档案中有记载,可以只有名字而已。当地多为苗人,锦衣卫难以渗透,那里的情况根本无了解。
映月告诉张凡他们本来打算联合鞑子南北一同对大明发起进攻,可是北方平定下来,让他们的计划落空。他们又查探到张凡的情况,想让映月跟在张凡身边,以备他们行动。本来他们对映月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映月偏偏就被张凡“看”了,这让他们觉得又有了机会。
“他们想让我使你让朝廷放松对他们的警戒,方便他们起兵。”映月说道。
张凡不由得有些好笑,那些人根本不明白朝中巨细,即使让映月完全控制了自己又有什么用。
“那里如今情况如何了?”张凡问道。
“听说广西云南两地千个村寨都有他们的人。”映月回答,“具体数目我也不得而知,只是若他们一旦作乱,规模一定不小。”
“映月,你放心,他们翻不起什么风浪。”张凡说道。
“你,你不是打算杀光他们!”映月毕竟身为苗人,还是为自己的同胞担心。
“傻月儿,我又不是刽子手,不会这么冷血的。”张凡说道,“可是总要有人流些血来平息此事。”
“凡哥,你……你原谅我了?”映月听到张凡改变口气,有些欣喜地问道。
“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为何要原谅你。”张凡打趣地说道。
映月听到,还在哭泣的脸庞泛起了笑容。
“大人。”门外的王猛敲打着房门说道。
“卑职似乎已经找到那伙人的踪影了!”王猛说道。
“哦,他们又多少人?”张凡听说找到那些人了,立刻问道。
“我们只发现了十余人,可能还有其他的人藏在暗处。”王猛说道。
“那个你见过的人在吗?”张凡继续问道。
“卑职不知,弟兄们有的没有见过那人。”
张凡听了,沉思一番,说道:“不要打草惊蛇,继续监视他们。等到摸清他们的底细再说。”
猛回答。
听着门外的声音又平静下去,映月问道:“凡哥,你打算怎么做?”
“首要的是要找出那‘五仙蜜露’的解药替你解毒。”张凡说道,“然后,我要好好考虑该怎么处治他们。”
第九十章 伯父之见(上)
“那帮人的消息有着落了吗?”张凡向站在他面前的王猛问道。
“卑职惭愧,暂时还没有消息。”王猛依然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不过可能是因为没有完成张凡交待的任务,更加地冰冷起来,“这几日,兄弟们一直等在那里监视着,始终不见他们其他人的踪迹。”
张凡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虽然如今这扬州城只准进不准出,可是毕竟这座千年古城的面积何其庞大,这才短短的一天时间,他问道:“你去看过了吗?是否前几日你见过的那人?”
“卑职去查看过了,不是。”王猛回答到。
“会不会这是另一伙形迹可疑的人,并非我们需要找的?”张凡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不,大人。”王猛丝毫没有犹豫地说道,“卑职仔细观察过他们一伙三人,虽然他们隐藏的很是隐秘,可绝对是南疆的苗人。”
听了这些,张凡沉思了起来。映月告诉了自己苗人以及壮人的几个首领想要起义,他也完全能理解这些人对于映月是否控制自己的重要性。毕竟自己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映月当真掌握了自己,这对天下任何想要起义的组织和个人来说都是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张凡想不通一件事,这些人为何对于映月如此心。且不说盯住一个小丫头不用费这么多力气,就是映月会些粗浅的夫,也不过一般般。而他们这次竟然派出了这么多人来关注映月,且不说这目标会过于庞大,万一出了什么事牵连了他们;而且张凡也相信他们知道自己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就不怕自己发现他们的行踪吗?
“这伙五毒教的人不是嚣张无比就是傻到家里去了。”张凡在心里想到。
张凡这边在想着这些,心那头又想到了另行之前张居正嘱咐自己的事情。
应天那边,海瑞已经开始有了大动作,从在松江府的坛子传来的消息,徐阶家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徐阶毕竟是致仕归乡颐养天年的当朝内阁首辅,确实不屑去到处求人托关系;而海瑞这人又是个大清官,清的都开始愣头青了,不管你是市井泼皮还是王子宰相,都是照查不误。
张凡已经吩咐了锦衣卫不论是从明的还是暗的地方多方给官府的人施加阻拦。暗的还好,最后最多掏出锦衣卫的腰牌说一句:“厂卫办案。”可是明的,海瑞的手下永远就是一句:“奉朝廷的旨意。”你要是想明着阻拦,行,拿出比高拱地位还要高的隆庆的信物。拿不出,对不起,又是一句:“奉朝廷的旨意。”不管你如何谩骂还是如何阻拦,他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但就是不合作。
“海瑞的手下都如此难缠,那海瑞本人……”张凡扶着脑袋,有些头大地想到。这扬州城虽然可以以自己认祖归宗的借口再待些日子,可是老师张居正的忙又不能不帮,而且徐阶那里也快撑不住了。一想到自己要去面对自己的老对头徐阶,以及这大明朝将近三百年来最为难缠的海瑞,张凡就是一阵难受。
“凡儿在为何事烦恼?”
此刻的张凡正坐在张家的大堂哭着脸喝着茶。路过的伯父张玉方看到张凡一副眉头深陷的样子,不时还喝着手中已经凉透了的茶水,不由得问道。
“伯父。”张凡看到是张玉方,赶紧起来见礼。
“凡儿,伯父说过多少次了,这里是你的家,不必如此多礼。”张玉方说道。
“伯父说的是,恕小侄如今正心神不宁。”张凡说道。
张玉方也接着问道:“我看你这模样,是不是碰到了什么烦心事?茶水都凉透了。”
张凡看了看张玉方,这几天的接触下来他觉得自己这位伯父真的是个好人。人都说商人逐利,而张玉方这位在扬州富商是能数的着的人却哪里有意思市侩商贾的模样,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生意,宁愿自己吃点亏,也不想坑害他人。张凡听说自己家里自从开始做生意之时便是如此,真不知道这张家这么做生意是如何发达起来的。
张凡觉得自己心中之事和伯父说说也没什么关系,这便开口说道:“伯父想必看到如今这里到处都是护卫了。”
“我正想问你此事呢。”张玉方也正在纳闷这件事,不过因为张凡的身份,之前并没有问出来,如今张凡既然提了,他也就自然而然地问了。
“伯父想必也知道昔日南疆壮人作乱之事。”张凡说道,“如今匪首韦银豹已束手就擒,然而他手下残存的余匪仍然是则心不死,不顾朝廷的号令和当地百姓的死活,想要再次起事。”
“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张玉方说,忽然,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凡儿,该不会是……”
张凡自然知道他想要说什么,赶紧借口说道:“不错,他们如今盯了小侄,想借小侄之手,以方便起事。之前不说是怕搅了伯父一家的安宁。”他没敢说这件事和映月的关系,毕竟张玉方是自己的伯父,他怕张玉方对映月有偏见。
“这,凡儿,你有没有危险,不要紧?”张玉方赶紧问道。
张凡听了他的话很是感动,张玉方对自己这个刚相识不久的侄子如此关心。这件事张凡刚说出口的时候,张玉方想的不是会对自己一家的牵连,而是张凡的安危。
“谢伯父关心,凡儿随时都有护卫伴在身旁。”张凡说道,“倒是小侄连累伯父一家,小侄实在是感到惭愧。”
“凡儿不必如此,我们是一家人,何须如此。”张玉方说道,“你虽是朝廷官员,也是我的侄儿,我就直说了。西南之事我也听闻,那韦银豹确实是英雄人物。可是如今韦银豹已经身死,而朝廷也对西南做出了新的安排。可是那帮人却贼心不死,实在是该死。”
张凡倒是没有想到伯父很有一番见识,如今更是对他尊敬起来。
“伯父放心,这伙人如今在扬州城中的动向已经被侄儿派人看住。”张凡说道,“如今侄儿只等他们其他同伙汇聚,好将他们一网成擒。”
“好,确实应当如此。”张玉方拍手叫好,随即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可是,你就不怕他们听到风声,跑了?”
“伯父放心,小侄早已下令,如今这扬州城是只准进不准出。”张凡说道。
“恩,凡儿果然不愧是过战场的人,想法很是周密。”张玉方说道,“既然此事凡儿你已有定论,何故刚才还是如此眉头不展?”
“…凡看了看伯父,刚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深深叹了口气。
半晌,张玉方也不见张凡开口,以为他有什么难言之语,开口说道:“若是凡儿不想说就算了。”说完,张玉方就准备离去。
“伯父!”张凡看到张玉方快要离开,却是突然又喊住了他。张凡看了看伯父,想了想,觉得伯父这个多年混迹商场的成商人也许能在这件事给自己一点意见,不由开口说道:“小侄有事向伯父请教。”
“哦,既然凡儿有事相求,做长辈的怎么能不理会!”张玉方笑着说道,“凡儿有何事烦心,和伯父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