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恶子的真面目
静谧的夜,寂静的隐秀山连一丝虫鸣都听不到,乌云掩月下的隐秀寺少了往日僧侣们晚课的念经声。这个夜,似乎注定了不同寻常。
隐秀寺中除了小沙弥、浪子不回头、司马台笑与袖红雪,再无他人,那名想要留下独自对付恶子的老方丈早被小沙弥劝走了。
大雄宝殿大门大开,内中小沙弥一人独坐,不断敲击着木鱼,口中诵念着经文,一字一句清晰异常。他似乎在等着什么的来临,孤单的背影散发着微亮的佛光。漆黑的夜仿佛能吞噬一切,却独独掩不掉僧者的光芒。
终于,小沙弥闭合的双眼睁开了,慈悲的面容透露着些许的哀伤,他慢慢起身,走出了大雄宝殿。
“你终于来了……”
只见外面伫立一人,衣着破烂,但是那无尽的杀意与憎恨让人知道,他是问杀而来。
有感这浓厚的杀意与来人无匹的气势,司马台笑三人也纷纷从客房中奔出,来到了现场。
小沙弥抬了抬手示意三人不要靠近,三人纷纷向那个一言不发的不速之客望去,司马台笑与袖红雪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他是……游子吟?”
司马与袖红雪知道此时问杀而来除了那恶子还能是谁,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那恶子竟然就是先前的那个乞丐。
“子吟……”
司马叫了一声,然而那恶子并没有理会司马,甚至连看都没有看司马一眼。
司马想上前,却被袖红雪拉住了。
“台笑,他不是游子吟,或者说,此刻的他不是……”
司马这才回过神来,白天所见的游子吟给人一种懵懂孩童的感觉,而现在的他则是宛若杀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难道是……”司马似乎想到了什么。
“台笑,你发现了什么?”
“精神分裂症?”司马似乎在自言自语,但是袖红雪还是听到了。
“什么是精神分裂症?”
“就是说他有两种人格,展现出两种完全不同的他,先前我们所见的那个稚嫩的游子吟是他的一种人格,现在的这个恶子模样是他另一种人格……”
司马的一些疑问终于明白了,“怪不得,怪不得子吟知道恶子的存在,怪不得他说从没见过恶子,怪不得他说要阻止恶子,原来是人格分裂在作怪,这样一切都说得通了。”
司马所料不差,他有两种人格,一如花绮罗善恶的两个面。他是雌树所生,自然继承了雌树的恨意,而花绮罗放下了恨意,消失前又为这个孩子添加了善良的一面。
袖红雪此时也明白了,“但是看他现在的样子,力量似乎犹在游子吟人格之上。”
司马点了点头。雌树数千年来害死了不少人,将这些人大部分的生命力转化为力量给了腹中子,所以说这股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台笑,我能感觉到他很强,但是圣僧应该更强,我们还是先看看再见机行事吧。”
“嗯……”
浪子不回头见司马与袖红雪站在一起,心里有些不开心,便强行插在了二人中间。司马瞥了瞥浪子也没说什么,他现在可没有功夫去理会这个姐控。
小沙弥与那恶子对峙着,那恶子也终于开口说话了。
“对,就是这张脸,我记得你,我终于找到你了,我要杀了你!哈哈哈!”近乎癫狂的声音,显示着恶子此刻的心情十分激动。
小沙弥此时的面貌是初禅之相,这初禅之相是念佛机入世求佛问道时的面容,也是点化小沙弥入门时的面容,也难怪恶子将他误认为念佛机。
“阿弥陀佛,贫僧不是那人,更何况冤冤相报何时了……”
“杀僧不留佛,我弑佛者要屠尽这世上所有的僧人,无论你是不是那人都不例外!”
“唉……你母亲已经放下了一切,你又何必如此执着?”
“住口!不准提我母亲!我母亲她一生孤苦,满腔恨意得不到发泄,之所以选择放下不过是因为此生无耐,但是身为她的孩子,我要为我母亲讨回公道!”
“是你曲解了,再者言,那寻花谷村民那么多生命,数千年来误入寻花谷的那么多生命还不够吗?他们又能找谁讨回公道?”
“哼!那些村民是自作自受,至于后来那些,命里应当!更何况,我要讨回公道的对象,是你!是整个佛宗!”
弑佛者认为那人是为了佛宗抛弃了自己的母亲,抛弃了自己,所以他的满腔恨意要向佛宗宣泄。
“唉!贫僧说过了,贫僧不是那人,万千佛门子弟也与此事无关。而且,你要找的那人早已过世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说过了,杀僧不留佛,我弑佛者要屠尽这世上所有的僧人!就算你不是那人,但是仅凭你此貌便是该死!还有,我感觉的到……”说着,弑佛者竟然把头转向了浪子不回头,“这个人体内,似乎也有那个人的气息,所以他也该死!”
话音刚落,弑佛者已经消失在原地,再出现便是在浪子不回头面前。他扬起大手,手上蕴含着浑厚的内力,径直向浪子拍来。
“好快!”
司马与袖红雪大惊,他们想不到弑佛者竟然毫无征兆地出手,而且速度极快,想要抵挡已是有些来不及了。
“子吟,住手!”
“本心!”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浪子身前佛光大耀,弑佛者强悍的一掌被佛光生生弹开。弑佛者后退数步,恨恨地望着从佛光中走出的小沙弥。
“我感觉到了,你果然不是那人!”
“贫僧说过了,那人已经死了。”
“他不可以死,我还没有杀他,他怎么可以先死!懦夫!他是个懦夫!”
弑佛者对念佛机没能死在自己手上很愤怒,爆冲的内力不停摩擦着空气,发出阵阵刺耳的声响,他脚下的地砖也随之碎裂。他双眼迸发出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吞噬这世间的一切。
小沙弥抬起手,示意司马三人退下。
“圣僧,我来帮你!”
袖红雪见弑佛者果真不会放过自己的弟弟,于边便有了杀掉对方的心思。虽然那弑佛者厉害,但是袖红雪自信自己不会输给他。智慧的佛者也看出了袖红雪的心思,当下便一口回绝,显然他不想杀掉弑佛者。
袖红雪见小沙弥拒绝,但是也没有后退,冷眼看着对面疯狂的弑佛者。
司马看向袖红雪,劝解道:“红雪,交给圣僧吧,或许圣僧有办法除掉弑佛者,只留下子吟。”
司马想起了那个不谙世事的游子吟,虽然他身材已经成年,但是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孩子,或许他不该死。
见司马相劝,袖红雪终于后退了。
“那人既然已经死了,就让这一切结束吧。施主,放下屠刀吧。”小沙弥还在劝说着弑佛者。
弑佛者愤怒的眼神锁定小沙弥,神情更加癫狂。
“哈哈哈!他死了,算他好运!但我要拿战域佛宗来泄气!就先从你开始!”
第九十八章 七佛灭罪真言
确定念佛机死讯,弑佛者杀意更盛,癫狂的神态昭示着他要毁掉一切才会善罢甘休。
“哈哈哈!他死了,算他好运!但我要拿整个佛宗来泄气!就先从你开始!”
弑佛者内力暴窜,直取小沙弥中路,大战开启!
小沙弥佛光护体,佛门正功上手,小心应对着弑佛者的一招一式。对战的二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者招式狠辣,处处杀机,一者掩招三分,处处留情。弑佛者的黑色内力与小沙弥的精纯佛气,在黑暗中不停碰撞。眨眼间,二人已经战过数合百招,不分胜负。
“嗯……弑佛者招招攻敌要害,而圣僧则是不忍害其性命,处处留手不下杀招,看来圣僧还是技高一筹。”司马边看边说。
袖红雪则是看得更深刻些,“虽然眼下是平分之局,但是这种处处退让的做法圣僧应该难以持久,毕竟对方是抱着必杀之心的,圣僧太过被动。”
浪子则是一脸不屑,“切,和尚就是麻烦,要是我直接杀了……”
二人没有理会浪子,佛家讲究度生而非杀戮,这是身为佛的作风,倘若真像浪子所说的那般做,那么他便不是佛了。
“为什么你不还手!为什么!”
“阿弥陀佛,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哈哈哈哈,这个世间早是地狱,哪里有回头岸,只有杀戮才能满足我!”
闻听此言,佛者痛心,“我佛慈悲,誓度世间一切罪恶。”
只见小沙弥手捏佛印,震退了弑佛者。再出手,佛耀大千,照亮了黑夜。黑暗中却见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从天而降,将弑佛者困在其中。
被困在虚幻佛像中的弑佛者十分盛怒,他想要冲破困锁,却始终打不破佛像虚影。
“立身于世,或许会感受到诸多痛楚与无奈,或许会滋生更多的仇恨,但是放下仇恨才会发现美好。施主,放下吧。”
弑佛者没有再继续挣扎,反而讥笑道:“愚蠢的佛者,你这是在度化我吗?哈哈哈,告诉你,我本身就是仇恨的化身,想要我放下仇恨,除非杀掉我!”
“唉……”
小沙弥轻叹,口中开始诵念佛经,却见弑佛者痛苦难挡,同时体内有什么东西被吸出了。
“你……想要……废我武功……”
“阿弥陀佛,先废掉你杀人的能力,来日再慢慢度化。”
“哈哈哈,你以为你能成功吗?做梦!”
弑佛者再提元功,黑色的内力顿时充斥着整个佛像内部,而佛像竟然在这些黑色的侵蚀下逐渐瓦解。
“这是……”
小沙弥露出了惊异的神色,“这黑色内力竟然能瓦解佛门正功!”
司马三人也异常吃惊。据他们所知,魔功能克制佛门正功,但是反过来佛门正功亦能克制魔功。眼前的黑色内力却不同,竟然能单方面地侵蚀佛气,且自身还在壮大,这简直就是佛门武学的克星!
“唉,真真是佛劫啊!”小沙弥不禁大呼。
弑佛者从佛像中脱出,一脸得意。“受死吧!”说着,弑佛者又向小沙弥攻来。
小沙弥更显被动,每一次的肢接,小沙弥都发现自己的佛门内力被对方吞噬,几个回合下来,小沙弥已经由先前的留手变为现在的全力防守了。
“不好,圣僧已经完全落入下风了。”
袖红雪亦道:“圣僧危险了。”
浪子则是不在意,“放心吧姐,那和尚厉害着呢。”
那边弑佛者高举一掌,雄浑的内力让他整个手臂都是漆黑。
“哈哈,不愿还手,死了可别怨天尤人!”
霸道的一掌摧枯拉朽,小沙弥亦是挥出一掌相抗,但是那佛气在接触到黑色的瞬间竟然瓦解消失。那一掌生生打在小沙弥胸膛,小沙弥也被击飞到司马三人身旁。
“圣僧你没事吧?”
“我来帮你。”
小沙弥摇摇头擦掉嘴角的血,再次拒绝了袖红雪。
浪子则是在一旁笑道:“和尚,没死吧,死之前记得把邪骨还给本大爷,本大爷高兴的话或许会为你报仇。”
小沙弥笑了笑,“没有收你为徒,贫僧怎么会死呢?”
小沙弥站起身,向前了数步。弑佛者见对方竟然还能站起来,也不由惊讶。或许是因为对佛宗的憎恨,他的内力天生就专克佛门武学,寻常僧者根本难抗其一二,他没想到这个和尚竟然受了他全力一击还像是没事人一样。
“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说着,弑佛者又一次攻来。
“无奈啊!”
小沙弥感慨一声,然后就见周身佛光冲天,宛若旭日高阳,光大四方!
冲天佛光中,小沙弥褪去了初禅之相,化为真佛法像。依旧是慈悲的面容,不同的是身上的灰布僧袍变为了金灿袈裟,头上生宝光舍利,原本背在背后的破扫把也变成了金色禅杖。
这一番改变让司马台笑三人看的目瞪口呆。
“这才是凋芒古刹圣佛子本尊法相……”
弑佛者见对方不仅形貌丕变,更甚者,其散发出的佛气更加强胜,就连身为佛劫中造杀之人的他也不由后退了几步。
“你以为这样就能唬住我了吗!”
再次进攻,弑佛者周身黑色环绕。佛者宝杖护身,隔开弑佛者。战斗中,佛者始终不让对方近身三步之内。
察觉佛者武学仍被自己克制,弑佛者大笑,“哈哈哈!杀杀杀!”
然而无论他如何攻击,佛者都没有后退一步。表面上看起来是弑佛者占优势,但是看出其中门道的司马三人都知道,弑佛者已被牵制了。
“奇怪……”司马有些疑问。
“切,这都看不出。”浪子不失时宜地讥讽。
“根基的差距太过明显,而且弑佛者的攻击太过单一,可见其武学功底太过薄弱,只是仗着体内那股克制佛功的力量而已。”袖红雪作答。
“哦。”司马恍然大悟,同时看了看一旁的浪子,这个人虽然武功暂失,但是到底还是比自己更有经验。
“不可能!不可能!”弑佛者越战越疯狂,但却始终占不到便宜。
“我不相信!”
又是全力的一拳,弑佛者怒吼着向佛者打去。佛者宝杖一横,佛气爆发,顿时舍掉一身佛光将对方震开。
那边弑佛者还立身未稳,这便佛者已经再起一招。
只见佛者一手宝杖拄地,一手捏着佛印,场上顿时遍地生莲,他身后竟是出现了七尊宝相庄严的巨大佛像。七尊佛像形态各异,或悲天悯人,或怒目金刚,或慈悲渡航……
“这……难道是……”司马有些不敢置信。
袖红雪也猜到了这一招,“佛门最高绝学,七佛灭罪真言!”
离婆离婆帝。求诃求诃帝。陀罗尼帝。
尼诃啰帝。毗黎你帝。摩诃伽帝。
真陵乾帝。莎婆诃。
宛若七佛共颂,场上响起了万千佛呗,就如能净化世间一切罪恶一样,让人心生向往。
“消罪障,安吉祥,布施三千福四方!七佛灭罪·光是我如!”
话音刚落,七尊佛像顿时将弑佛者围住。
“哈哈哈!又是佛像,你黔驴技穷了吗……”
弑佛者还未说完,就见七佛像各出一掌,七道净世赎业的佛光直直照在弑佛者身上。弑佛者惨嚎连连,他催动内力想将佛光与佛像吞噬掉,但是无论怎么做,始终没有半点功效。
“七佛灭罪果然厉害!”
“是啊,连他那专克佛功的内力都应付不来!”
“切,我早说过老和尚厉害着呢……”
一阵佛光照射过后,佛者收功,弑佛者则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死了吗?”
司马小声问道,却见弑佛者的双眼猛然睁开,然后化作黑光消失在夜空中。空中还回荡着他的声音:“即便你手下留情我也不会感激你,我一定要灭掉佛宗!”
第九十九章 杀旗的计划
弑佛者离开了,带着不甘的恨怒离开了。他本以为凭自己克制佛门正功的内力可以一举灭掉佛宗,没有想到的是,佛门至高武学七佛灭罪真言竟然反克了他。
不过这不能说明佛宗的劫数完结,七佛灭罪真言只有圣佛子才会,就算是念佛机的七位同修,凋芒古刹的那七位首座也没能学会,所以佛劫还在继续,而能解决这一切的是这位圣佛子佛说如是吗?
“唉,劫数啊!”佛说如是叹息。
佛者褪去初禅之相,象征着真佛入世。弑佛者的离开并没有让佛者感到高兴,庄严宝相掩饰不住其忧心之色。
佛者转身看着司马等人,重新介绍自己,“贫僧佛说如是,诸位施主有礼了……”
司马台笑与袖红雪纷纷还礼,只有浪子一人不理会佛者。
司马问道:“圣僧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佛劫已至,贫僧要去寻那造杀之人,以绝佛劫。”
一面是善良稚嫩,一面是造杀外道,这人的出现可以说是一种悲哀吗?或者说是对这世间的嘲讽?司马默言……
“游子吟……”
说到底,那一面终究只是个稚童,仅是一面之缘,司马仿佛从他身上看到了源儿乃至自己已故胞弟的影子,他又想到了那个孤苦一生的花绮罗,他从心底不想游子吟的这一面消失。
“圣僧,让我同你一起去吧。”
袖红雪为了保护自己的弟弟,也出言道:“我也去。”
佛者怎么看不出二人所想,他们一人担心自己会杀掉那人而伤了游子吟的性命,一人担心自己会放过那人致使浪子处在危险之中,所以才想同自己一起去寻的。
佛者轻笑,对司马台笑说道:“眼下局势危荡,贫僧要着手佛劫之事,无暇分身帮助中原,施主若是留在贫僧身边,那步居士岂不是孤立无援了?”
佛者的话让司马动摇了,各方势力都知道魔源在自己的师尊手上,步逍遥已成为众矢之的,眼下自己确实不能弃之不顾,更何况渡仙山上还有自己重视的两人,源儿和多多。
“放心吧,贫僧不会杀他。”
司马终于点了点头。
佛说如是又对袖红雪说道:“馆主担心令弟贫僧也知道,不过请馆主放心,贫僧是不会让令弟受到伤害的。浪子确实与我佛有缘,还望馆主答应让令弟继续跟在贫僧身边。”
袖红雪先前十分赞成浪子留在佛说如是身边,这样或许能导他向善并重新恢复功力,对他是有好处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继续留在佛说如是身边浪子会有生命危险。相比起来,袖红雪更在意的是这个亲弟弟的生命,虽然佛说如是说会保全浪子的性命,但是袖红雪却不敢一赌。
如果是其他情况袖红雪或许会答应,但刚才她也看到了,那恶子能克制佛门正功,佛说如是也是祭起七佛灭罪真言才反败为胜的,但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袖红雪正要拒绝,然而她身后的浪子此刻却言出意外。
“姐,我要继续留在和尚身旁。”
所有人定定地望着浪子,仿佛不敢确信这句话是浪子说的,他不是一直都想离开和尚的吗?
浪子看向宝相庄严的佛说如是,继续道:“和尚,本大爷改变心意了,拜你为师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本大爷有条件。”
佛说如是玩味的笑了笑,“哦?说来听听。”
“第一,拜你为师可以,但是本大爷不做和尚。第二,把邪骨还给本大爷。第三,本大爷要学七佛灭罪真言。”
佛者笑了,笑得异常大声。
“臭和尚,你笑什么笑!答应不答应给个话!”
“为师答应你!”
司马台笑与袖红雪一怔,就这么简单地答应了?他们二人也不傻,当时就觉得佛说如是可能早有将七佛灭罪真言传授给浪子的心思,但是连凋芒古刹中苦修了数千年的七位首座都修不会的佛门至高武学,他浪子不回头能学会吗?
在浪子的坚持下,袖红雪终于松口了,顺应了浪子留在佛说如是身边的意思。
自此一夜无话。
……
浮光流逝,往事难追,这个江湖虽说是时刻在变化着,但是自从上一次顶峰三门会以来,变化尤其之大。
关山拳宗,没有了往日弟子们的喧闹声与练武声,寂静悄然。段山岳一人行走于拳宗的每个角落,眼神中透露出丝丝伤感。
关山,是他耗费数年建成,拳宗更是花费了他半生的心血才有了如今的成就。这里的一砖一瓦,都能让段山岳回想起一段段往事。曾几何时,段山岳在这里封名神武,一时无人可及,多少人慕名前来,或切磋或拜师……而现在,偌大的拳宗只剩他一人。
遣散拳宗众人是为了保全他们的性命,段山岳并不后悔自己这么做。拳宗的这许多弟子,段山岳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无论是他们的名字还是他们的面容,还有他们同自己的点点滴滴。段山岳知道未来的江湖,他护不了他们。
顶峰三门,曾经一起把酒论武,一起指点江山,到头来终究成了一场空幻。段山岳初心为问鼎武道巅峰,但他也不是不能理解那二人对权利的追求。在自己登顶三门之一后,武林中人皆会对自己产生敬畏,更甚者要仰己鼻息才能生存下去,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确实会让人沉醉难以自拔。
但是段山岳对权利没有追求,他所追求的一直是他问鼎武道巅峰的初心。
仙灵剑派,在任平生的自作自受下灭了;撼天经纬,在齐天疆暴露后也不复存在了;而如今的关山拳宗,在段山岳的遣散下也退出了江湖。回首看来,这个江湖早已物非人也非。
“顶峰三门……唉,就让它成为历史吧。”
段山岳离开了,甚至没有回一下头。未来江湖的局势,显然会围绕着渡仙山展开,各路高手肯定会蜂拥而至,而他要做的便是站在渡仙山这个弱势面上,在逆境中达成自己的目标。
……
在武林的某个角落,齐天疆一直在这里疗伤,如今的他已经好了七七八八了。
他静静等待着,等待那个让他能一步登天的机会。
“反手为风,覆手为雨,麒麟之才,状元之智。”
耳边忽闻高调的诗号,齐天疆终于等到了那个人。
“智宰。”
“杀旗不必多礼,今日本相前来便是带你前去拜见帝君。”
“多谢智宰。”
“倘若你能成功治好帝君的伤,想必你日后在帝君心中的地位必定不会在本相之下了。”
“下旗不敢。帝君一直仰仗智宰,就连居所帝君也只告诉了智宰一人,可见智宰在帝君心中是独一无二的。就算下旗被提拔,下旗也绝不会忘了智宰今日之恩。”
智旗点了点头继续道:“其实本相也不在乎谁的地位高低,说到底我们都是在为帝君做事罢了。”
“智宰所言极是,下旗受教了。”
“嗯,我们走吧。”
第一百章 天旗帝君
智旗与杀旗一路飞遁,来到一个山壁前。山壁光滑奇高,不似天然形成,倒像是人为所制。
杀旗有些疑问,“智宰,这里并无其它入口,我们为何来此?”
智旗笑了,他从手指处凝出一滴鲜血,然后用那只手贴在了石壁上。
“开!”
一声开,原本光滑的山壁上出现了一个洞口。杀旗在外面看去,只见石洞深邃通幽,不知其深。原来入口被阵法掩盖。
“帝君就在内中?”
“然也……不过在进去之前本相想问你……”
杀旗不知智旗突然要问何事,但他也不心虚,反而恭敬道:“智宰请问。”
“据说,你的那个徒弟萧云是被你吸干了内力而亡的……”
杀旗心道这事果然瞒不过去,也知道智旗为何有此一问。他是怕自己趁着帝君有伤在身,像对待萧云那样把帝君的内力也吸干,从而取而代之。不过杀旗早料到智旗会问,所以早有了对策。
“是的,下旗正是吸收了萧云的内力才得以逃脱的。不过智宰放心,下旗只能吸收并气双流的武功为己所用。”
“哦?是吗?”智旗看了看杀旗数秒,对视之下并没有发现杀旗有什么不妥。
“帝君确实是受儒释道三门气劲所伤,你既然只能吸收并气双流,那么又怎么确信能除去帝君身上的道门圣气?”
智旗显然发现了杀旗话中的漏洞。
杀旗仍旧不慌不忙,侃侃道:“智宰误会了,虽然下旗只能吸收并气双流为己所用,但是那既然也属道门之气,下旗或许可以帮帝君除去,只是不能化为己用罢了。而且,下旗也说了,下旗没有确实的把我,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来的。眼下之局势,天旗不能没有帝君,值得一试。”
智旗想了又想,似乎在测度杀旗言语的可信度。一旁的杀旗表面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其实已经在暗中戒备了。不过杀旗还是有很大把握能骗过对方的,就像他刚才所说,未来武林的角逐中,各方势力都有超级高手坐镇,天旗若是想要胜出,那么帝君必须治好伤参与进去。长时间伤势难愈的躁动与对魔源的渴望,会让帝君有所盲目,他极有可能会选择抓住这个治好自己的机会,哪怕这个机会有风险。
“算了,帝君既然同意本相带你前来,那么便表示他对你还是有所期待的。”
杀旗闻言暗中窃喜。
“随本相进入吧。”
说罢二人抬步进入石洞,洞中昏暗难以目视,且洞道如九曲回肠,稍有不慎便会迷失其中。杀旗紧紧跟随智旗,不知过了多久,二人终于从洞中脱出。
出了石洞的景色大不相同,眼前空旷且清静优雅,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去处。
智旗仍然一言不发地往前走着,杀旗也安静地跟在其身后。不多时,二人又转过一片小树林,看到了一间别致的小楼。
二人没有再靠前,智旗俯身拜曰:“智旗前来拜见帝君。”
杀旗亦是拜道:“杀旗亦前来拜见。”
二人没有得到任何回答,只见周身白光一闪,二人已然置身于小楼之中,而他们面前正端坐一位头戴“帝”字面具的人,一身的皇者霸气。
“智旗参见帝君!”
“杀旗参见帝君!”
天旗帝君玩味的眼神审视着二人,然后才挥手笑道:“起来吧。”
“智卿,眼下局势如何了?”
“回帝君,眼下戮世魔城完全破封,万魔之主龙辛率领魔城大军强势回归。魔源的下落已经确定,确实在渡仙山步逍遥手中。另外,凋芒古刹的圣佛子也已经入世了。只是,尚没有天涯风雨楼的消息。”智旗简短地说了下当今局势。
“度修万劫步逍遥……”听到步逍遥的名字,天旗帝君想起了那日魔城之外与他的战斗,就是那场战斗不仅让自己失了唾手可得的魔源,还让自己伤重至今未愈。帝君眼神中迸发出无尽杀意,无意识泄露的威压让二人不由心中一凛。
天旗帝君收了气势又道:“各方势力已经渐渐浮出台面,天涯风雨楼想必也会在近期现身吧。”
“启禀帝君,还有一事要帝君定夺……”智旗言语有些害怕。
“何事?”
“梦旗梦花魂……死了……”
“岂有此理!”天旗帝君拍案而起,盛怒之色毫不掩饰,吓得智旗冷汗直流。
“各方势力未损,本帝君麾下的天之六旗倒先陨其一!智卿,你是怎么办事的!”
智旗连忙下跪,“是下旗失策,请帝君降罪!”
“哼!降罪?你之罪过且先记下,待罚旗回归,再行处罚!”
智旗闻言知道自己暂时不会受罚,连忙感谢,“谢帝君开恩。”
“是谁所杀?”
“已经查证了,是司马台笑和袖红雪。”
“司马台笑?就是那个步逍遥的弟子?”
“是。此人武功奇特,身怀奇异内元,且进步奇快,而袖红雪修为亦是不低,堪比天之六旗任何一位。”
天旗帝君将目光扫向了一旁的杀旗,不冷不淡地说道:“杀卿,据本帝君所知,司马台笑与袖红雪都是你当年刀下的幸存者?”
就是这冰冷的双眼,就算是当初打败了自己,那双眼睛还是那么冰冷,仿佛根本就没有把打败自己当一回事一样,这让杀旗毕生难忘且愤怒。
天旗帝君继续道:“你的身份似乎也暴露了?”
杀旗亦是跪拜道:“杀旗有负帝君所托,甘愿受罚!”
“哼!你们的能力本帝君倒是真的要重新估量了!”
天旗帝君一挥手,强大的威压直压得二人抬不起头,就连脚下立身之地也难堪重压而破碎。杀旗心惊,受伤后的他仍旧那么强悍,同时杀旗也在期待着,倘若这份力量为自己所有的话……
小以惩戒后帝君收起了威吓,智旗与杀旗才晃晃悠悠站直了的身子。
为了挽回自己在帝君面前的形象,智旗道:“帝君,未来的局势,天旗若是没有帝君恐怕难以抗衡魔城之流,请帝君先治好身上的伤,再处罚我们二人吧。”
天旗帝君闻言看向杀旗,威严道:“杀卿,听智卿所言,你似乎有能力治好本帝君?”
“是。”
杀旗忙将自己的医治之法备述于帝君,帝君闻言一会儿沉思一会儿点头。
“先除去道门圣气,本帝君确实能自行化解剩余的不再平衡的释门佛气与儒门正气,这个办法或许可行,但是杀卿你有十足把握能除去那道门圣气吗?”
天旗帝君仗着自己修为通天,倒是不担心杀旗趁机吸收他的功力,这就是所谓的艺高人胆大吧。
“下旗并无十足把握,但是下旗会竭尽全力而为的,就算是耗尽毕生之功也要为帝君排除这个隐患。”
“哦?杀卿果然忠义,倘若真能助本帝君功成,那么前事之过本帝君可以不再追究。”
“谢帝君开恩,下旗万死不辞!”
杀气窃喜,心道他果然甘冒风险也要一试。
第一百零一章 易主
“那儒释道三种气劲在本帝君体内的位置并不固定,就连本帝君自己也无法掌握,所以需要杀卿自己去找寻。”
“下旗明白!”
天旗帝君盘膝端坐,等待着杀旗为自己除去身上的道门圣气。
“杀卿,我们开始吧。”
智旗早已退到一边护法,而杀旗点了点头,“下旗会将并气双流之阴阳气劲导入帝君体内,以寻找那道门圣气,请帝君切勿运功抵抗……”
“嗯,本帝君知道了。”
杀旗移步到帝君身后,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意味,似喜悦,似紧张,似热切,似贪婪……他慢慢运起了并气双流……
“阴阳划界·太极心源阵!”
场上筑起了一个太极球体的阵势,阴阳参半,将天旗帝君与杀旗包裹在内。一旁的智旗眯起了双眼,已经暗自运功在手,似乎只要发现什么不妥便会出招制止。
“这是?”帝君出言问道。
“帝君勿虑,此太极心源阵对治疗有益,能助下旗化解那道门圣气。”
天旗帝君感受了一下这套阵法,发现并没有什么不妥,便也不再说什么。
见天旗帝君默认了自己的行为,杀旗继续施为,智旗也收起了暗运的那一掌。杀旗双手抵住帝君的后背,慢慢将自己的功力渡入了帝君体内。
帝君感受到那一股入体的内力在自己的体内游走,似在找寻什么。杀旗屏息凝神,认真的操控着内力,同时也在暗自心惊。
“好深厚的内力!若不是他没有抵抗,恐怕我是绝难侵入的。”
惊讶归惊讶,杀旗还是在认真找寻那道门圣气的所在。终于,他找到了,只是那道气劲在被发现后急忙逃窜,瞬间又游走到了其他地方。
帝君也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他并不言语,静待杀旗再次找寻。
又过了约摸一盏茶的时间,杀旗果然又找到了,这次他没有驱使自己的内力贸然靠近,反而将自己的内力转化成阴阳漩涡,慢慢吸收化解那道气劲。
感受到体内祸害自己许久的道门圣气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弭,帝君露出了笑容。
终于,气劲被完全消灭了,杀旗收起了自己的元功,已是满头大汗。长时间对内力如此细腻的操控,即便是他也有些吃力。
“哈哈哈,哈哈哈!我能感受到,剩余的两道气劲孤立无援的状态,祛除他们只在反掌之间!杀卿,本帝君要为你记上一个大功!”
只见帝君猛提元功,强悍的功力瞬间将另外两道气劲逼出。强逼而出的过程虽然简单,但是也颇耗费了帝君的一些功力,但这些损失丝毫掩饰不住帝君的喜悦。
“哈哈哈,本帝君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智旗不失时宜地送上恭贺之词,“恭贺帝君痊愈,一统江湖指日可待!”
“哈哈哈,说得好!”
这二人似乎都沉浸在美好当中,一时间也放下了警惕。
而在帝君身后的杀旗露出了阴险的目光,“下旗也等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趁帝君不备,杀旗快速的封住了帝君周身几个要穴,这一举动让帝君与智旗都大吃了一惊。
“杀旗,你敢以下犯上,对帝君不利!”
同时智旗赞出一掌,攻向杀旗,然而那一掌打在太极心源阵上只是让阵势荡了一荡便消失不见。
“放弃吧智旗,凭你是绝难破了我的太极心源阵的。”杀旗没有了往日了恭敬,有的只是百般的嘲弄。
“想不到吧,以智谋著称的你也没有看透我的心思。”
杀旗在帝君面前慢慢捏碎了自己面具,露出了他齐天疆的真容。同时再次运转并气双流,化阴阳二气漩涡,开始慢慢吸收帝君的功力了……
被封住了几处要穴的帝君对杀旗怒目而视,“齐天疆,你既然要反本帝君,为何不早早出手?为何还要治好本帝君?”
“我也没想到这个办法真的可行,既然要吸收你的功力为我所用,自然还是先排除隐患的好。”齐天疆言语间满是玩味,“没错,我只能吸收并气双流为己所用这句话也是假话。”
齐天疆不先帮帝君治好伤势就吸收帝君的内力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那样做的话,他的成功率更低。一来那时帝君还有所警惕且功力深厚,二来他自己还要小心不把那三种有害的气劲一同吸入,试问他同时应对这两个问题,成功率怎么会高?
齐天疆确实只是抱着一试的态度,没想到真的能去除道门圣气。他顺势而为,帝君也如愿以偿的摆脱了那三种气劲长久以来的困扰,这样齐天疆先前面临的两个问题也不复存在了。
三道气劲被除,帝君果然放松了警惕,也消耗了不少内力,而齐天疆也不用担心自己不小心将那三道有害气劲一同转移到自己身上了。
感觉到自己的功力慢慢流逝,内元也在不断缩小,帝君盛怒,他挣扎着,想要冲破穴道的封锁,但是却发现那太极心源阵竟然对自己还有牵制的效用。
“哈哈哈,放弃吧!你不得不承认,是你败了!”
齐天疆一边继续吸收着帝君的功力,一边放肆大笑着。阵外的智旗连番攻击着太极心源阵,但是始终难以将其破去。
“啊,好强的内力,我终于得到了,我终于要得到了!”
功力的不断流失让帝君浑身有些乏力,但是他不甘心自己多年的修炼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他决定就算要拼个鱼死网破也不能让眼前这个人白捡了便宜。
“齐天疆……你以为你会得逞吗?做梦!”
帝君爆发了,天地也为之震荡,杀旗更是心惊。
“你想要同归于尽吗!”
“本帝君是绝不会让你得逞的!哈哈哈!”
在帝君疯狂的笑声中,太极心源阵动荡不堪。
智旗大叫一声:“不好!”然后就快速退出小楼。
果然刚出小楼,太极心源阵便爆炸了。爆炸的威力极大,整个小楼被炸得粉碎不说,就连周围的一切也难逃灰飞烟灭的下场。
智旗捂住自己被爆炸波及到的伤口,定定地望着爆炸的中心。
“好险,差点没逃出来……那两人最后怎么样了?”
智旗话音刚落,就见一人从废墟中爬出。那人刚从废墟中脱出,就放声大笑,肆意宣泄的内力让周遭再次受创,仿佛在宣告着自己的胜利。
“哈哈哈!是我赢了!”
“是……齐天疆……”智旗不敢相信,但是那人的面貌已经说明了一切。
只见齐天疆一闪,已经出现在了智旗面前,冷酷的双眼直直盯着智旗,强悍的威压更压得智旗有些喘不过气。
二人一言不发,良久之后,齐天疆才打破了宁静。
“臣服于我!”
简单的四字却有不容拒绝的威严,智旗知道自己若是道出半个不字,那么便会瞬间魂坠黄泉。
智旗俯身跪拜,智旗屈膝,象征着天旗易主!
第一百零二章 天旗的由来
天旗易主,帝君身亡。同一时间的渡仙山上光芒大作,那光芒是从琅嬛玉府中的天机榜中散发出的。步逍遥急忙来到天机榜跟前,他很诧异,因为这次天机榜的反应超过了前面的任何一次。
天机榜的冲天光柱穿过了琅嬛玉府,直达宵汉。
“这是……难道天旗帝君对天机的掩盖消失了?怎么会这样……”
步逍遥紧张的望着天机榜,然后就见天机榜慢慢打开,光芒中慢慢出现的字迹印证了步逍遥的猜测。
只见上面展示了一些资料,这些资料是天机榜以前无论如何也算不到的。
自古以来战域战乱不断,因人之种种**所使,致杀劫丛生,该死冤死者无数。天理不昭,正义不伸,尸横遍野,亡魂满狱。时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上成祸帝灾星乱世,是为帝君!
步逍遥一字一句读下来,终于明白了天旗帝君的来历。
“原来是因果报应下乱世的产物,怪不得有通天之能为,能掩盖部分天机……”
天机榜闪了一闪,继续书写。
天道不存,代天掌旗。祸帝灾星暗中筹建天旗,以帝君自称,吸纳各方不凡之士,共组麾下六旗,为智旗、将旗、罪旗、梦旗、杀旗、罚旗。天之六旗各有不凡,修为卓越,在天旗帝君的率领下欲吞并战域,成就顺者昌逆者亡之不世基业。
然帝君虽有通天能为,但战域之中亦有能与之匹敌者,为成天下无敌,其将目标锁定在了魔源,以求吸收具有无穷力量的魔源来让自己更上层楼。在其百般嫁祸筹谋下,战域迎来了历史上最大规模的战争,是为正魔大战。
“原来如此……”
步逍遥有所明了,战域中,像他自己、魔主龙辛、圣佛子、天授皇胤在武学造诣上都能匹敌天旗帝君,天旗帝君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得不让自己的修为超越他人,所以才对魔源打起了主意。
天机榜再次闪了闪:
正魔大战天旗帝君未能成功得到魔源,为操控中原群雄,帝君派遣杀旗混入中原成立撼天经纬。五百年后,天机倒转,命外之人出现,上应救世之星。其人获天之恩赐,铸就破绝之身、神叹之元。其人窥破杀旗身份,除掉了梦旗。
“看来司马的破绝之身神叹之元都是天机倒转的产物,他人是无法炮制的。这小子,不声不响的把梦旗除掉了,有意思……”
天之六旗已陨其一,杀旗弑主,帝君陨灭,天旗易手齐天疆。
“唉,这个变数,不知是福还是祸……”
天机榜突然闭合,然后又瞬间打开,对未来所发生之事做出了预言:
恶子出,佛劫起,魔之故,圣佛悲;
天旗全出陷渡仙,天外再现楼中楼。
步逍遥眯了眯双眼,然后笑道:“刚刚接手天旗,你便迫不及待了吗……只怕这一次,你依然会铩羽而归……”
……
“臣服于我!”
智旗跪地高呼:“下旗参见我主!”
“哈哈哈……”齐天疆仰天长笑,隐忍了这么久,他终于得到了他所想要的。
“智卿,其余三旗的情况如何?”
“回我主,将旗一直在训练鬼纹军,已经颇有建树,随时可以召回。罪旗一心想要针对凋芒古刹和圣佛子,据他所说,他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家伙。至于罚旗……”
齐天疆冷声问道:“如何?”
“五百年来罚旗音讯全无,不过最近罚柱似乎有所感应,想来他应该是又出现了。下旗猜想,他这五百年里应是进入了什么奇诡的空间,所以才联系不到他。”
“也就是说,现在能联系到他了?”
“回我主,是的。但是罚旗与他人不同,在天旗内的地位十分微妙,且其修为只在帝君之下,就算是下旗也命令不了他。”
“哼!如今帝君已成历史,天旗的主人现在是我,而我是不容他人怠慢的!传令三旗,火速回到掌天殿待命!”
智旗不敢违抗,“是!”
……
艳阳高照,一人在野地慢慢醒来,他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拍了拍自己有些晕眩的脑袋喃喃道:“唉,又是这样,我睡前明明是在其他地方,怎么却在这里醒来?”
没错,这人是游子吟。
游子吟经常睡去后换成另一个人格弑佛者行凶,而他又不知道那个人格的存在,所以他经常困惑自己睡去与醒来的地点不同,但是凭他的思想又想不通。
“算了,可能人人都是这样吧……”
想不通的他只能把别人想得同他一样。
游子吟爬起身,肚子不争气地叫出了声。他摸了摸怀里,露出了笑容。
“还好朋友给的钱还在,先去买包子吃吧。”
想起那肉包子的美味,他不禁留下了口水,然后就屁颠屁颠地向着隐秀城走去,但是没走几步,就被人叫住了。
“你终于醒了……”
游子吟现在才发现不远处站了一个人,那人带着一个“罪”字面具,身形消瘦,拥有一双绿幽幽的眼睛。
游子吟发觉自己头一次十分厌恶一个人,因为那人身上传来浓厚的罪念,让游子吟浑身的不舒服。
游子吟本能地警惕道:“你是谁?”
罪旗笑道:“施主无需如此警惕,贫僧罪佛,是不会伤害你的。”
游子吟仍然没有放下警惕之心,问道:“佛者是得道之圣,应该是无罪之人才是,你为什么自称罪佛?”
“施主果然是有慧根之人……”罪旗先是夸赞了游子吟一声,然后继续道:“但世上并无无罪之人,即便是圣佛也难保其一生不会犯错。常人所犯过错,或欺瞒诈骗,或偷鸡摸狗,最甚者也不过是杀人放火,但是圣佛之流一但犯错,却是会祸及轮回百世……贫僧看不惯那些自以为是的圣佛,所以用佛身造孽。”
“那你犯了什么错?”
“贫僧犯的不是错,而是罪,是就算死后也要受尽惩罚的四重五逆之罪!”
游子吟不由后退了几步,他不知道四重五逆之罪究竟是什么罪过,但是他明白,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而眼前这人在说出自己的罪过后,不仅不悔恨,反而乐在其中以此为豪。
“你……你找我做什么?”
“看来你还不知道你自己都做了些什么……”罪旗慢慢靠近,那双泛着绿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游子吟,“我们,是同一种人。”
游子吟被看的心头直打颤,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又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游子吟连忙后跃拉开距离,大声道:“我和你不一样,你走开,我不要见到你。”直觉告诉他,这个戴着面具的人很危险。
这时,罪旗脑海中接收到来自智旗的信息,他皱了皱眉。
“施主,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话音刚落,罪旗便化光消失,只留下一脸恐慌的游子吟。
而在战域的另一个角落,一个满身朱红之衣的人正在一座墓前独自饮酒,虽然满目悲伤,其人却不见有丝毫颓废。他的脑中也接到了一串信息,让他不由叹息。
“唉,是时候做个了结了……花语,等我处理好这些琐事,便来这里结庐陪你……”
第一百零三章 天旗至尊
威严的掌天殿原本七柱耸立,现在却只剩下四柱。梦旗的魂柱在梦花魂死后倒塌了,杀旗与帝君的魂柱也荡然无存,殿中剩下的只有智、将、罪、罚四柱。
今日的掌天殿依然威严,但是空气中弥漫着严肃的气氛。智、将、罪、罚四旗各自站在自己对应的魂柱旁边,一言不发。看着掌天殿现在的景象,他们各自心中已经有所明白。
一道光芒闪过,焕然一新的齐天疆出现在原本帝君魂柱所在的位置,那个位置象征着天旗之主的身份。
齐天疆现身,四旗眼神各有不同,面具下的表情无人得知。
齐天疆居高临下,审视下首四人,锐利的双眼将四人的眼神尽收眼底。
“从今以后,天旗再无帝君,而我齐天疆为天旗新主,号至尊!臣服于我者有生,背离于我者亡命……”齐天疆抬手指着四人,冰冷道:“你们的选择呢?”
“下旗愿奉至尊为主。”最先表态的自然是早已选择归降的智旗。
齐天疆点了点头,他并不言语,静静等待其他人的回答。
智旗与罪旗都是熟面孔,这里新出的是将旗与罚旗。
将旗身材魁梧,豹眼环伺,重甲挂身,然而举手投足间举重若轻,可见其力大无穷。
在齐天疆的印象里,将旗是最忠心于帝君的,这个人头脑简单,甚至有些愚笨,但是其修为却是货真价实的强悍,在天之六旗中排行第二。而且将旗的头脑简单只表现在为人处世上,不善诡计,但是其对行军打仗这方面却是颇有见解。所以,帝君才组建了一支鬼纹军交给他训练,为以后大军对垒的局面早作准备。
若不是将旗有这方面的优秀能力,齐天疆还是很想把这个忠于帝君的家伙一起除掉,但是没有了将旗的调遣,那支鬼纹军他也得不到。虽然那支鬼纹军人数不多,但是却能与魔城大军一较高下。
果然,剩余三旗中最先发言的便是将旗。他举步出列,看着高立大殿之上的齐天疆,声如洪钟般地怒骂道:“不忠之徒,焉敢窃我主基业!”
齐天疆眉头微皱,心想这个人果然不会轻易臣服,但他还是要争取一番,实在不行的话便杀了吧,那支鬼纹军也只有放弃了。
“本尊问你,你所忠者何人?”
“天旗之主!”
“本尊便是天旗之主。”
“天旗之主,本旗只认帝君!”
“但是帝君已亡,你当如何论处?”
“报仇!”坚定的两字体现了将旗的决心。
齐天疆不怒自威,大笑道:“哈哈哈,自古以来便是强者为尊。本尊能取帝君而代之,便是证明本尊更强,你所效忠的对象便该是更强的本尊,而非只剩一具枯骨的帝君!”
“竖子焉敢称强?无外乎阴谋诡计!你我虽未曾交手过,但是你该知道,你绝非本旗的对手!”
齐天疆笑得更加大声:“鼠目寸光之辈!好,本尊允你报仇的机会!但是,倘若你不是本尊的对手又当如何?”
“若不是你的对手,便如你所愿,本旗会听命于你,但是未来只要一有机会,本旗便极有可能杀你为帝君报仇!怎样?你可敢一赌吗?”
“哦?有趣!本尊有何不敢!来,出招吧,认清你的无力,然后臣服于我!”
决心以武力降服将旗,齐天疆背负双手,沉稳如斯。将旗反手一化,竞天黑矛在握,起手猛攻,甫出手便是杀招。
齐天疆气稳,身更稳,如今的他已是今非昔比,为己之皇图霸业,齐天疆一展容人之态,轻战将旗。
竞天黑矛横扫四方,势如破竹,所掠之处无不破碎,然而对战齐天疆却始终难伤其分毫,齐天疆立身之处甚至没有半分移动。
见久战不下,将旗心怒意狠,内元猛催,绝式初现。
“将军策·驰骋!”
迅疾一矛,如沙场冲杀,直戳齐天疆心窝。齐天疆眼神一凛,阴阳二气并行,速化两指,将竞天黑矛牢牢夹住。
将旗目露惊讶之色,没想到这一招竟然被对方轻易接住,惊讶过后,将旗又是再赞神力。齐天疆直感到指头处传来强悍的力道,矛尖似乎欲摆脱钳制而出。齐天疆又多添了几分功力,再次将竞天黑矛牢牢控制,但是他稳若泰山的双脚却是轻退了半步。
“不差!但是……”
一声但是,齐天疆挥出一掌,强势而出。将旗避之不及,正中其招,黑矛脱手倒飞而出。
“这是……帝君的招式……独步玄阴?”
将旗稳住身形,震惊地望向齐天疆:“你,竟然会帝君的武功!”
“本尊说过,世上再无帝君!”齐天疆把竞天黑矛丢还给将旗继续道:“怎样?还要继续吗?”
将旗收起武器苦涩道:“我败了,我会遵从先前之约。”
“你当如何称呼本尊?”
“至尊……”
“很好!”
拿下将旗,齐天疆把目光转向罪旗。以前天之六旗中,齐天疆最不对付的人便是这个罪佛,也曾战过数场都不分胜负。印象中罪旗并没有将旗的忠君思想,但是他会选择臣服吗?
“终于轮到佛爷我了……”
“你若是也想测度本尊的实力,本尊倒是不介意与你一战!”
“哈哈,想不到昔日的杀旗竟然会爬到这般高度……”
齐天疆再次皱起了眉头,六旗中他最猜不透的便是罪旗,这个人虽然听从帝君与智旗的调遣,但是除了既定的任务行动外,他是绝对不会多做任何事的。别看这个人平时少言寡语,但是齐天疆知道,若论心狠手辣,天之六旗中无人能及。
罪旗继续说道:“不过佛爷我倒是不在乎天旗的主人是谁,加入天旗只是因为天旗能助我对付凋芒古刹与圣佛子,而且佛爷我对罪旗的身份还是很喜欢的。”
“所以你的选择?”
“哈,至尊?倒是个不错的称呼,佛爷我依然会听命天旗的行动调遣,但是我的目标不变,依然是颠覆凋芒古刹。”
“凋芒古刹亦是本尊必除的目标,本尊自然不会妨碍你。”
齐天疆松了口气,倒不是他怕罪旗,而是怕少了这么一个属下少了一份战力。能这样不动干戈而将对方收纳,是再好不过了。
三旗中两旗已经搞定,齐天疆最后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罚柱旁自始至终都未曾说过一句话的朱红身影。
这个人,不只是齐天疆,其他四旗也接触的很少。这个人在曾经的天之六旗中是修为最高的,一身无可匹敌的旷世剑招所向披靡,只有帝君能打败他。如果说罪旗是齐天疆最猜不透的人,那么这个罚旗对齐天疆来说,简直是一无所知的存在。
“罚旗,你的决定呢?”
一直闭目养神的罚旗终于睁开了双眼,他平淡地看着齐天疆,轻言道:“我是来与天旗做个了断的。”
“你要脱离天旗?”
第一百零四章 罚旗
罚旗,天之六旗中最特殊的存在。自入天旗以来,在帝君的默许下,罚旗从不参与天旗的行动。罚旗的职责一如其旗号一样,在于一个“罚”字,顾名思义,是来惩罚天旗中不尊号令、任务失败之人的。
天旗中被罚旗惩戒的最多的便是梦旗,梦旗这个人仗着自己武学的特殊,任务中时常行为太过,造成节外生枝的后果。曾经的梦旗没有把罚旗放在眼内,直到一次罚旗找上门来,她才发现,在罚旗弥天的剑意中,她就算是化作烟霞也难逃那密集剑气的伤害。那柄朱红之剑,第一次让她在帝君之外有了畏惧之心。
齐天疆不知道罚旗为何要在这个时候选择离开,难道是因为帝君身亡自己当权的缘故?齐天疆只知道,这个人是绝对不能放其离开的。凭他的能为,倘若离开后倒戈自己,那么绝对会是个大大的麻烦。
没错,这个罚旗就是司马台笑在寻花谷意气相投的剑无式。罚旗并未想太多,他选择离开只是想脱离江湖纷争,用自己的余生好好陪伴那已故的妻子,曾经意气风发欲仗剑天涯,现在他已经决定抛却这一切。
齐天疆虽然不知道罚旗选择离开的原因,但是却知道他为何会进入天旗。
早年的剑无式有一仇家,这仇家不是剑无式的对手,于是便把目标转向了剑无式的妻子应花语。他知道,只要有应花语为人质,那么剑无式必定会束手就擒。
那人成功了,在剑无式外出的那一天,他抓住了应花语,并以应花语的生命为筹码让剑无式前来相会。应花语知道,只要自己还活着,那么便是剑无式的软肋,剑无式前来必死无疑。结果可想而知,应花语为了所爱,抢在剑无式来到之前自杀了。
那仇人见筹码已无,那么再与剑无式见面死的必会是自己,但他又不甘心,于是留字离开了。
“记住今日,你的命是被自己女人的命换来的。”
这是那仇人的留字,既然杀不了剑无式,那么他要让剑无式的余生在自责中度过。
剑无式到达时,仇人已走,他只看到了应花语的尸首和那句留言。无尽的悔恨与自责也确实伴随着剑无式,他想报仇,但是却怎么也找不到仇人的下落。
直到有一天,一个戴着“帝”字面具的人找到他,要与他做个交易。只要剑无式答应入天旗,那么帝君便告诉他仇人的所在。
剑无式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最终他手刃仇人,也成为了天旗的成员。
帝君需要一个修为仅在自己之下的人来担任罚旗的职责,这样才能震慑其他五旗。剑无式曾经问过帝君,五旗若是办事不力或是有不轨之心,帝君大可以自己出手灭掉便可,为何还要找他来担当罚旗一职?帝君的回答是,他最担心的还是剑无式日后会成为自己的阻碍,所以用剑无式仇人的下落换得剑无式入天旗的承诺。帝君很明白,对于这种大义凛然的人来说,诺言是控制他最好的办法。
入天旗之后,剑无式发现天旗竟是个祸乱天下的邪恶组织。对于初心为行侠仗义的剑无式来说,他不想与之为伍,但是帝君对他毕竟有助其报仇之恩,他也不能不守承诺。于是他与帝君相约,为天旗完成三件事后便脱离天旗,两不相欠。帝君答应了,但是这三件事帝君迟迟未提出。
齐天疆虽然不清楚这其中的细节,但是对于约定的三件事他是知道的。帝君为了留住剑无式,至今没有说出那三件事是什么,齐天疆正好可以利用。
“你想要脱离天旗?你以为本尊会答应吗?”
齐天疆散出威压,直逼罚旗。罚旗不为所动,依旧泰然自若,这让齐天疆也不由对其刮目相看。
“我想要离开,谁也拦不住!”
剑意方圆自成一界,瞬间截断齐天疆的威压。
齐天疆深知对这个人,武力逼迫是万万行不通的,他可以杀了对方,但是这样天旗就会失了最强的战力。
齐天疆暗忖,这个人心不在这里,终究是留不住的,不如好好利用一番后再杀他不迟。
“难道你忘了当年的那三件事的约定了吗?”
“帝君已死,约定作废。”
齐天疆哈哈大笑,“枉你自诩侠义之道,但是在许诺之人死后却单方面废弃诺言。要知道,你的诺言是为天旗而非帝君做三件事,帝君虽亡,但是天旗仍在!”
罚旗沉默了,诺言是自己许下的,难道就因为许诺之人死去,自己就该自毁其若?诚如齐天疆所言,帝君虽然死了,但是天旗还存在着。
“哈,一个窃取天旗的人竟然会恬不知耻地说出这番话,齐天疆,你的厚颜无耻倒真让我刮目相看。”
听到罚旗这般的言语,一旁的罪旗好似看热闹一般发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
齐天疆表面上没有理会罚旗的讥讽,只是在心中暗道,迟早有一天他会亲手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以解今日心头之恨。
看出了罚旗心中的犹豫,齐天疆问道:“现在你的选择呢?”
大丈夫顶天立地说一不二,正所谓人无信而不立,承若已出,便容不得他反悔。他既然选择离开去陪应花语,那更要走得一身轻,走得潇洒。罚旗叹息一声:“罢了,我会守诺的,但是那三件事必须要在三个月内说出,否则三个月的时间一过,诺言不存!”
守诺是他立身于世的戒条,为了一个诺言,罚旗妥协了,这是他的迂腐吗?或者说这是他做人的骄傲?
“本尊宽宏大量,自然不会像帝君那样用诺言强留你一世,你的条件,本尊答应了。”
对于齐天疆对自己的标榜,罚旗嗤之以鼻,他知道,这齐天疆就算是问鼎江湖顶峰,也还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这样的一个小人最后真的能成功吗?罚旗摇了摇头否定了,他坚信,未来齐天疆必会失败。
“废言无益,除了罚旗的职责与那三件事,我不会帮你做任何事的。那么,你是否要现在说出第一件事?”
又被罚旗泼了一头冷水的齐天疆早已把罚旗列为必杀之目标,但是表面上他却不愠不怒。
罪旗面具下的脸已经笑开了花。
“那么,本尊便告诉你们这次的行动,那就是同本尊一起攻下渡仙山,杀掉步逍遥与司马台笑,夺得魔源!”齐天疆看了看罚旗,“你的第一件事便是参与这次的行动。”
“我知道了,请!”
罚旗言罢便不再理会齐天疆,转身离开。齐天疆看着那个离开的背影,目露凶光。
罪旗笑道:“刚刚执掌天旗便想一举成事吗?至尊你倒是好大的手笔。但是,会顺利吗?”
“哼,帝君之所以落得今日的下场,便是因为他做事缩手缩脚。凭本尊现在的修为以及四旗同出的力量,区区一座渡仙山不在话下!”
“智卿!”
“下旗在……”
“你同将卿一起,挑选百名鬼纹军一同参与这次的任务,也好让本尊见识一下鬼纹军的本事……本尊这次要踏平渡仙山。”
“是!”
智将二旗领命而退,罪旗也随后离开了。掌天殿内只剩齐天疆一人,他满面狂笑,似乎已经预见了自己得胜凯旋。
“哈哈哈哈,帝君,你做不到的,就由本尊做成给你看,黄泉之下,你也该‘瞑目’了吧,哈哈哈……”
第一百零五章 战前的欢笑
司马台笑与袖红雪驾着两道遁光回到了渡仙山,袖红雪一路上的表情有些暗淡,司马知道她是在为自己的弟弟忧心。
“红雪,你还在担心浪子?”
袖红雪点了点头,目光更显忧虑。
“放心吧,圣僧会护他周全的。”
司马这句话显然没有起到安慰的作用。真的能护他周全吗?袖红雪不确定,不是正因为不确定,所以她才担心的吗?
“台笑,路上你说过,圣僧以前是魔城之人,那魔城必然会找上门来,再加上一个弑佛者,圣僧已是两面受敌自身难保了,本心他跟在圣僧身边岂不是被强敌环伺,而且本心现在无法施展武功……”袖红雪越说越激动,她是真的后悔答应浪子让他留在圣佛子身边了。
司马双手轻轻搭在袖红雪双肩上打断了她的话,“红雪,你说的对,但是圣僧对自己的处境是最了解的,即便是身处逆境,圣僧仍然自信满满,他的表情像是在儿戏吗?佛家讲究度生,没有十足的把握,圣僧是不会让浪子待在自己身边的犯险的。”
“但是……我怕……”
“你的心情我了解,那份失散多年的亲情是无论如何也难以割舍的,如果换做是我,我也会像你这般……”司马想到了自己已故的年幼弟弟,他是再也回不来了,但是他又遇到了源儿,如果把浪子换做源儿,他应该也会如袖红雪这样忧心忡忡寝食难安吧。
“但是红雪,这是浪子自己决定的。无论如何,他终究不能一直生活在你的羽翼下。他有自己的选择,而红雪你就算是他的亲姐姐也不该横加干涉……”
“但是……”
“红雪你有没有想过浪子为什么选择留下?”
这个问题袖红雪倒真没有仔细想过,现在听到司马这样问,她陷入了沉思。
司马看着袖红雪继续道:“一直以来都是你一人背负仇恨,浪子会怎么想?难道他甘心躲在你身后看你去出生入死?他想要恢复武功来帮你,或者说来保护你,这是身为弟弟应该做的,也是他极力想要做到的。”
红雪默言,或许自己真该放手。是啊,她想要保护自己的弟弟,但是浪子又何尝不想保护自己的姐姐?袖红雪知道,倘若让浪子一直在自己的保护下,那么浪子必定不会开心,甚至会自责愧疚。身为家族中幸存的唯一男丁,说到底报仇与保护自己的姐姐都是浪子的责任。
见袖红雪有所好转,司马笑道:“红雪,我看圣僧早有倾囊相授的意思,不然也不会这么执着于浪子,所以,下次再见时,袖大馆主可能就不是你那个弟弟的对手喽。”说完,司马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哎呀呀,到时那个姐控不会先打我一顿吧?不行,我也得加油喽。”
袖红雪倒不在乎浪子的修为有多高,她在乎的只是弟弟的平安。不过在司马的安慰下,她倒是开解了许多,听着最后司马的那句话,袖红雪会心一笑,同样小声道:“有我在,他不敢的。”
二人双双踏上渡仙山,渡仙山就宛若世外桃源一般,无论外界如何纷争,这里却丝毫不受影响。每一次踏入这里,司马都有种神清气爽的放松感,只是,这种感觉又能持续到何时?
“呦,师尊,我回来了。”
步逍遥仍在喝茶,没有理会司马。司马倒是早已经习惯了,不过在步逍遥身边,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段老哥,你也来了。”司马欢快的打着招呼。
“哈哈,老弟,别来无恙啊,老哥我现在无家可归,要暂住在你这里了。”
司马闻言先是一怔,然后就明白过来。段山岳遣散了拳宗,他一个人呆在空荡荡的关山上也没意思,加上渡仙山上有架打,他自然欢喜而至。
“无恙无恙,欢迎欢迎。这次下山,老弟我和红雪把那个梦旗梦花魂给除掉了,好家伙,真是凶险啊,差点没命的就是我们了。”司马虽然这样说,但是眼神中满是自夸的神色,好似在说“怎样,我厉害吧。”
袖红雪亦道:“此战全靠台笑出力,我倒是没帮上什么忙。”
段山岳对司马能杀掉那个功体奇特的梦花魂这件事也挺惊讶,不过他倒是对眼前这对更好奇。他一会看看司马台笑一会看看袖红雪,直感觉这两人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不由露出了另类的神色,然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厉害,老弟你真厉害。”
段山岳所说的厉害自然不是指司马除掉了梦旗,而是在调笑他与袖红雪的关系。饶是段山岳这个武痴也很纳闷,这个从不与人尤其是男人交际的袖大馆主为何会偏偏喜欢上司马台笑。
司马也听出了段山岳话中的意思,便用胳膊肘捅了捅对方笑道:“喂,老哥,几日不见,你变得猥琐了。”
段山岳一把将司马推开,“去你小子的,你才猥琐呢。”
这边正在打闹,那边步逍遥开口了:“司马,你过来。”
司马台笑闻言走到步逍遥身旁,步逍遥伸出一手搭在司马的手腕上,司马顿时感到一股内力在自己经脉中走了一遍,然后直达自己的丹田。司马知道,凭步逍遥的慧眼,已然看出了自己丹田的变故。
袖红雪皱了皱眉,连忙问道:“步前辈,台笑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马哪里愿意让袖红雪知道自己的伤,忙对步逍遥暗中使了个眼色。
步逍遥会意道:“司马没事。”
袖红雪半信半疑,也不好说什么。
步逍遥又问道:“司马,此行可还有其它收获?”
司马台笑巴不得转移话题,便把佛劫与佛说如是的事说了出来。
步逍遥沉思了片刻道:“佛劫的事为师也曾听老神棍说过,那弑佛者在这个时候出现,必会为武林带来难以预料的变数……”
司马想到了游子吟,“师尊,可有办法将弑佛者除去,只留下子吟?”
“你还是别担心别人了,为师的家就快成战场了。”
三人闻言都脸色微变,司马知道自己的师尊肯定又从天机榜中得到了什么讯息,忙问道:“这次又是魔城与天旗齐齐来犯吗?”
步逍遥摇了摇头,“魔城近期会针对圣佛子,这次打上门来的是倾巢而出的天旗。而且,天旗帝君已经身亡,新主是齐天疆。”
“什么!”
三人异口同声,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这个消息太过突然,三人怎么也想不到,齐天疆刚遭重创,转眼间就一跃千里。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步逍遥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三人脸色十分不好看。
“想不到连帝君的功力都被他吸走了……凭他现在的功力,实在是……那天若不是老段我……萧小子也不会死,他也不会进步如斯……”说到这里,段山岳自责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老哥,这怪不得你,只能怪齐天疆太狡猾。”
“唉,大战即将来临,老段我要去练功了,步前辈、老弟、袖馆主,老段我先告辞了。”段山岳不愿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他要为自己的错误做出补救。
司马台笑与袖红雪则是感到他们报仇成功的希望又变得渺茫了。这二人也告退了,在为袖红雪安置客房的路上,司马看到了在花田间嬉戏的源儿,雀飞多安静地坐在一旁。
“多多,源儿,我回来了。”
二人闻言望去,正看到司马台笑冲他们挥手。二人跑过去,大的扑进了司马的怀抱,小的则扑进了袖红雪的怀中。
“司马大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担心你。”
司马摸了摸雀飞多的头轻声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多多,你瘦了……”
闻听司马的言语,雀飞多几欲落泪。旁边源儿则是嚷嚷道:“袖姐姐,源儿也想你。”
袖红雪同样摸了摸源儿的头,“源儿真乖。”然后就变出了一串糖葫芦,小家伙两眼放光,忙接过吃了起来。
司马台笑见源儿没有理自己,便骂道:“臭小子,你是在无视哥哥我吗?”
“切,都不知道带礼物,你这个哥哥不称职。”说完,源儿便继续消灭手中的糖葫芦。
“嘿,我这暴脾气!”司马抬手就在源儿的小光头上敲了一下。
“袖姐姐、多多姐姐,这个不称职的哥哥又打我。”源儿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惹得三人一阵轻笑。
这种欢声笑语的感觉真好,但是却即将被打破。
第一百零六章 不断恶化的丹田
在渡仙山的一个角落,司马台笑独自练功。招行百式,挥洒如电,司马感到自己的修为又有精进。但是在持续半个时辰之后,司马忽感丹田疼痛难忍,全身冷汗直流。那种感觉,就像是丹田即将被内元撑爆一样。
“怎么……会这样……啊……”
强烈的痛感让他抱着腹部半跪在地上,司马凝神查看自己的丹田,发现丹田竟又缩小了几分,这让司马大惊失色。
前日与梦花魂一战,司马内元外露,致使自己丹田坍缩,凭自己的木元也难以恢复。司马知道自己落下了病根,日后行功必然受制,但是他没想到的是行功半个时辰竟然会让自己的丹田再次坍缩。
司马这次是真的害怕了,丹田一直坍缩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他的丹田迟早会被自己的内元撑破的。行走江湖,不知哪一刻便会发生争斗,而偏偏他最多只能坚持半个时辰。司马可以预想到,自己这个病根不得到根枝的话,那么未来他不是死在敌人手中,便是死在自己手中,除非他一生不用武功甘心做一个平凡人。
休息的片刻后,司马感觉自己不再疼痛,查探后发现丹田有所回返,但仍比之前小了些。
“怎么办?对了,找师尊问问。”
司马想到了步逍遥,先前步逍遥已经看出他的不妥之处,但是因为当时袖红雪在一旁,司马未免其知道后担忧自责便没有细细询问。
“或许师尊有办法。”
步逍遥见司马来找他,便已经知道他所为何事。
“司马你来了。”
“师尊,我的伤势如何?”
步逍遥笑道:“司马啊,内元外露这种事你倒是真做的出来啊。”显然步逍遥已经猜到他丹田坍缩的原因了。
“师尊,我的伤很严重啊,你还在这里笑?”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丹田坍缩,与内元互相压迫而已,轻则武功全失,重则爆体而亡罢了。”
司马闻言大叫:“这还叫没什么!师尊你不会是喝茶喝醉了吧!”
步逍遥继续笑道:“你真不愧是为师的徒弟啊,如今的你倒是与为师的情况差不多,你有半个时辰的限制,为师我有三招的限制,咱师徒俩倒是同病相怜啊。”说着,步逍遥又慢悠悠喝了口茶。
司马生气了,“你是我亲师尊吗?都这个时候了还开玩笑!”
步逍遥放下茶盏正色道:“做事不计后果,现在倒来怪为师!”
“呃……”
司马有些语塞,似乎造成这样的后果是他自己自作自受,确实怨不得别人。
见步逍遥有些愠怒,司马赔笑道:“师尊你不知道啊,当时情况紧急,徒弟我命在旦夕。我一想,我要是死了,那谁来服侍师尊你啊,所以才会自封神意陷入暴走来搏命。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师尊你吗?不然师尊你要是死了,连个送终的人都没有,多可怜啊。”
步逍遥抬手就在司马头上敲了一下,“你在咒为师吗!”
“哈哈,哪有?徒儿我怎么敢啊。”
“哼,明明是为了那个女娃,现在却说成是为了我,你这点不要脸的模样倒是与老神棍差不多,为师还想问你到底是不是为师的亲徒弟呢!”
“咳咳,师尊啊,你就告诉徒儿,我还有没有救?”
步逍遥瞥了瞥司马台笑慢声道:“有……”
司马大喜,“真的!”
“自废武功可保性命……”
“什么!自废武功?开什么玩笑!”司马又大叫了起来。
这确是是个办法,自废武功后,内元消失,用不了武功,丹田自然不会进一步坍缩,就算丹田继续坍缩,那也不会与内元互相压迫而爆体。不过,司马显然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在这个江湖中他需要武功来自保,更甚者,他还要保护他人。
司马不甘心,又问道:“师尊,还有没有其他办法?”
步逍遥瞥了瞥他道:“还有一个办法……”
司马又是一阵大喜,“什么办法?”
“炼化五帝神源。”
司马的喜色消失了,他喃喃道:“小五?”
“五帝神源是天地间的灵物,可用以滋养固化丹田。而且它兼具五行,与你的神叹之元十分匹配。若你能炼化五帝神源用来巩固丹田,不仅能让你的丹田不再坍缩且更加牢固,更会让你的修为更上层楼。”
丹田不再坍缩,修为更上层楼,无论是谁处在司马的位置,这或许都是个天大的诱惑,但是司马犹豫了。
司马不断问自己,难道只有这一个办法吗?他不由摸了摸自己的发冠,那是小五以前呆的地方。
五帝神源,也就是小五,在飘渺云烟泽一役前便留在了源儿身边。司马与他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甚至救过司马的命。或许有人会说那不过是一个物件,又不是什么有生命的东西,但是小五毕竟是有自己意识的灵物,更何况司马已经把小五当成了朋友。为了救自己,难道就要牺牲朋友吗?
司马告退了,他茫然行走在渡仙山上,他不想这么做。不知不觉,司马经过了源儿平常嬉闹的地方。
“小五,小金,快传给我!”
源儿的嬉戏声传进了司马的耳内,司马循声望去,见源儿正在与小五和金灵猊互抛花球嬉闹,满场地跑,笑声不断。
看着源儿灿烂的笑容,司马终于不再纠结。
“算了,总不能昧着良心做事吧,走一步算一步吧。”
五帝神源感觉到司马的到来,欢快地飘到司马身边,绕着司马转了数圈,似乎很开心再次见到司马。
司马笑了,他摸着圆球形状的小五笑道:“呦,小五,好久不见!”
小五亲切的在司马脸上蹭了蹭。源儿也发现了司马的到来,挥手喊道:“哥哥,我和小五小金在玩抛球,你也来吧!”
司马道:“不了,哥哥还要去练功,你们玩吧。”说完司马便离开了。
小五呆呆地飘在空中,似乎在注视着司马离开的背影。如果他也能像人类那样做出表情的话,那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担忧吧。
“喂,小五!哥哥要去练功,我们继续玩吧。”
小五这才慢慢飘回源儿身边。
……
今夕叹今夕,只道飘风不终朝;
明夕是何夕,又道骤雨不终日。
这个江湖,纷争一刻也未曾停歇。
今日的渡仙山注定不同往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唯一不变的便是步逍遥的飘然身姿。似乎感受到这种微妙的变化,司马台笑、袖红雪、段山岳,三人立在步逍遥身旁,等待着敌人的出现。
骤然,一句诗号传入!
“遮面杀三百,现面屠三千!”
一样的身形,不一样的姿态,齐天疆率领天之四旗和百名鬼纹军强势降临渡仙山。再出的诗号,象征着一步登顶的齐天疆再也不需带着面具度日。毫不掩饰的杀气,象征着其人踏平渡仙山的决心。
“步逍遥,此局由本尊会你!你之死期,便在今日!”
第一百零七章 天旗袭来 金鳞开杀
“步逍遥,此局由本尊会你!你之死期,便在今日!”
步逍遥轻笑道:“呦,这不是齐天疆齐帮主吗,怎么?不戴着面具做人了?”
闻听对方的讥讽,齐天疆有些愠怒,“本尊现在是天旗的新主,今天就要让你见识见识本尊的厉害!”
“唉,齐天疆啊齐天疆,刚刚窃取了他人的功力,你就迫不及待地打上来,你的作为,活脱脱一副小人得志的行经。相比帝君,你差得远了。”
齐天疆怒道:“步逍遥,抓紧你最后的时间逞口舌之利吧,以后便没有机会了!今日过后,世上将不存渡仙山!”
步逍遥目光如电,不断审视对面一百又五人。
“哈,就凭你们?别怪步某太坦白,凭你们还远远不够。”
见步逍遥有恃无恐的样子,齐天疆皱了皱眉。
“步逍遥,故作镇定的姿态正好暴露了你之无力,这次没有魔城的牵制,你当如何应对呢?”
“唉,天旗奉你这样无知与不智的人为主,步某真替天旗感到悲哀……”
“休要废言!”
这边的两人正争论着,那边的司马台笑却恍若未闻。司马目光有些呆滞,愣愣地看着对面阵营中那个戴着“罚”字面具的人。那人从头到脚一身朱红着装,还有他背后的朱红剑袋,这些都让司马感到十分熟悉。
“这怎么可能?大哥,真的是你吗?”
司马自言自语,他身旁的袖红雪也发现了司马的不寻常,疑惑地看向了他。
“台笑,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司马好像没有听到袖红雪的声音,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罚旗。袖红雪顺着司马的目光,亦将眼神聚焦在了罚旗的身上。
司马与剑无式在寻花谷相交如故,还结成了异性兄弟,本已是同病相怜之人,后又同生死共抗雌树,这份感情司马十分看重。他不愿相信对面那人就是剑无式,但是却由不得他不相信。试问整个战域,像剑无式那样偏爱朱红之色的人又有几个?那个身形,那份着装,那内敛的剑意,不是他剑无式是谁?
“为什么你会是天旗的人!”司马在心中不断叩问着。
对面的罚旗不知是有意无意,始终未曾看过司马台笑一眼。
“休要废言!杀!”
齐天疆一声令下,百名鬼纹军齐齐喊杀,向对面冲去。
司马本来也没将这些戴着鬼纹面具的人放在眼内,因为以前他也杀了不少,来再多也只作亡魂而已。但是看着这百名鬼纹面具虽然冲杀过来,但是各个井然有序,队列间俨然有沙场战阵的特色,司马知道,这些人绝对不同以往的那些废物。
转眼间,百名鬼纹军已经来到司马等人身前。司马台笑、袖红雪、段山岳,三人齐上,迎战百人,甫交手便察觉这些人修为绝对不低,放在江湖中每个都可称之为高手。而且,这些人配合紧密,互辅互助,极难对付。
看着对面三个高手被鬼纹军牵制,齐天疆很满意地笑了。
“将卿,你训练的鬼纹军果然不差!这三人放在江湖上,每个都是以一敌百的人,而仅仅百名鬼纹军便可让这三人苦战,不错不错!”
将旗没有说话,而一旁的智旗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智旗心中暗忖:“嗯?鬼纹军确实不差,但是让这三人陷入苦战似乎有些不太应该,我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齐天疆想借此评测鬼纹军的战力,便也没有让四旗加入速战速决。然而就在这时,步逍遥慢慢起身了。
智旗察觉有异,高声道:“不对,有诈!至尊,快让鬼纹军回来!”
然而为时已晚,百名鬼纹军全部被三人吸引集中在一处了。
步逍遥羽扇轻挥,轻言一声:“开!”
就见司马三人脚下皓光大作,瞬间地开奇阵,覆盖了全部的鬼纹军。
齐天疆大惊,“这是……”
齐天疆话音未落,就见阵中白光一闪,光芒过后,阵中只余司马三人,那百名鬼纹军全没了踪影。
“步!逍!遥!”
步逍遥轻摇羽扇,踱步慢语:“齐天疆啊齐天疆,暂时的得势让你冲昏头脑了吧,步某在此早已设下缩地之阵,将他们全全送往它处了。”
这是步逍遥先前拟下的计策。司马曾在梨花岙见识过一次缩地之阵,但是据袖红雪所说,那个阵法只能作用于一人身上,而步逍遥这阵势竟将百人一个不漏全部送走,着实让司马心生佩服。武学、智谋、阵法,司马不禁要问自己师尊一句,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你把他们送往何处了?”
“步某的后山住着一位客人,长久以来步某也未曾为它尽地主之谊,想必它也闲的冒烟了,这次正好为它送上一份大礼……”
步逍遥话音刚落,就听渡仙山后山动荡不堪,粗犷的声音响遍了整座渡仙山。
“哦?又是何人在打扰吾休息?”
只听一声惊天龙吟直破九霄,后山藏龙涧泛起滔天巨浪,一条金龙破浪而出,赤色的眼睛审视那突然出现的百名鬼纹军。
赤眼金鳞哈哈大笑,“步逍遥,这是你送来让吾用以打发时间的吗!”
说完,赤眼金鳞全身鳞光闪闪,它大张其口,眨眼间就吞下了十数个鬼纹军。鬼纹军先是被莫名传送到这里,后见到一条巨大金龙破浪而出,已是惊愕在先,未及明白过来,便被金龙袭击。
赤眼金鳞虽是魂体,但是其一身精纯龙气龙魂凝而不散,宛若有实体一般。没多久,鬼纹军便被拍死摔死大半。他们想要逃,却被赤眼金鳞喷出的龙息喷死,数量又减少了几分。
齐天疆只闻后山惨叫连连,当下便知道,这百名鬼纹军是绝无生机了。
数十具尸体静静地躺在藏龙涧旁边,赤眼金鳞耍够了复又潜入。得以逃生的鬼纹军不到二十名,他们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吗?
刚脱龙口,又遭**。狼狈而逃溃不成军的他们刚出后山,便听到一声燕啼。那声音如催命音符,然后就见天上无数金燕飞刀急如雨下。
“啊……”
又是一阵惨嚎。金燕飞刀轰炸过后,还站着的鬼纹军只剩三人。这三人伤势沉重,还未站稳,又见一条倩影手执两柄雀刃弯刀逼杀而来。雀飞多燕刀疾驰,瞬间锁喉,三人轰然倒地,再无气息。
雀飞多收起双刀正欲离开,却未察觉身后有一名鬼纹军装死。他趁雀飞多不备,迅速爬起偷袭。雀飞多察觉时,已经躲闪不及了。
“小金,咬他!”
源儿稚嫩的声音刚落,那人就被跳将出来的金灵猊扑倒在地。金灵猊张着血盆大口,咬住了那人的喉咙,那人当场无声无息毙命了。
“多多姐姐,你没事吧?”
雀飞多长舒了一口气,看着一旁关切的源儿笑道:“谢谢源儿,你救了姐姐。”
“嘿嘿,还有小金哦。”源儿拍了拍回到身旁的金灵猊傻笑道。
“当然也谢谢小金喽。”
雀飞多摸了摸金灵猊的头,金灵猊叫了一声,好似在说:“不用谢。”
第一百零八章 战局再开
鬼纹军全军覆没,齐天疆脸色铁青,眼中怒火燃烧。
“齐天疆,杀你百人是为薄惩,步某奉劝你,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不然你会付出更加惨痛的代价。”
齐天疆闻言更怒,未建寸功便已死百人,他如何咽的下这口气?既是倾巢而来,他又如何肯轻易善罢甘休?
步逍遥老神在在,羽扇轻摇,说不出的悠闲。齐天疆有些犹豫了,难道他步逍遥真的还有后招?又或者,那后山所住的东西便是他如此气定神闲的原因?
“不,他若真有胜算便不会轻易放我离开。那后山的东西应该非是住在那处,倒更像是被困在了那里,不然步逍遥早就让那东西来助阵了。哼,步逍遥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几个回转,齐天疆便想通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齐天疆仰天长笑,而后怒指步逍遥,“步逍遥,休要危言耸听,你以为本尊会被轻易吓退?你不过是在虚张声势罢了!”
步逍遥依然轻笑道:“哦?先前你也这样认为,结果百人丧命……”
“哼,刚才是本尊大意才误中你的圈套!本尊不相信,以你们四人抗得住我们!”
“除却步逍遥,对方阵营的三人中只有袖红雪能抗衡天之四旗,剩余二人皆非对手。而天之四旗中分出三人对敌司马台笑、袖红雪与段山岳,剩余一旗同我联手对付步逍遥,这样的话……”想到这里,齐天疆面露微笑,好似胜券在握。
对面步逍遥叹了口气,“唉,自己有多少能力尚不自知,妄以为能拿下渡仙山,这便是步某先前所言你齐天疆不如帝君的缘由。为人者当有自知之明,一步登天后便以为自己天下无敌,齐天疆,你莫非是个还活在自己理想世界中的孩子?”
听着步逍遥的奚落嘲笑,齐天疆的脸明显在抽动。但这还不是他最愤怒的点,他最怒者便是步逍遥一而再的拿他与帝君做比较。帝君被齐天疆所败,齐天疆不仅吸收了帝君的功力,还拿下了天旗,在他看来,自己早已超越了帝君,那个死人凭什么与自己一较高下!
愤怒到了极点,齐天疆反而平静了,他不再与步逍遥做口舌之争。齐天疆深吸一口气,淡然道:“将、罪、罚,给我杀!”
将旗闻言欣然大笑:“哈哈,终于能打了!”说着便化出竞天黑矛,直冲敌营!随后一旁的罪旗也狞笑着杀了上去。
齐天疆让智旗留下,同自己一起对付步逍遥,因为他拿不准另外三旗的态度。那三人虽然表示愿听自己号令,但难保他们不会反噬,齐天疆生怕会坏事。
段山岳也早已手痒难耐,见将旗冲的猛烈,他挥起双拳迎上。二人瞬间战到一处,黑矛挥扫,式式威猛;双拳赞招,招招强劲。一者军中猛将,一者武痴狂人,将旗与段山岳的战斗可谓是震动山河。
将旗虽然修为更高,但是齐天疆以猛打猛、以霸制强,竟也只是稍落下风。司马得见不由暗赞一声:“段老哥又有精进!”
另一处袖红雪应战罪旗,幽谷寒涧在手,轻拨的琴弦每一次震动,都会发出迅疾的攻击,让罪旗一时间难以近身。罪旗受到琴音牵制,也不急于上前,一边躲闪攻击,一边寻找对方漏洞。
这两处战得激烈,而罚旗仍旧未动。齐天疆冷声道:“罚卿,为何还不出手?难道你要毁约!”
罚旗闻言瞥了瞥齐天疆,而后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司马台笑身上。司马与罚旗对视,两人的眼中神色各异。罚旗从司马的双眼中看到了不愿相信,司马则从罚旗的眼中看到了无奈。昔日共同抗敌的兄弟,今日却成了敌人,世事果真难料。
罚旗的脚步动了,迈出这一步象征着罚旗已经下了决心。他慢步向前,渐渐接近了对方阵营。司马默言,立场不同,各为其主,徒留一声叹息。
司马台笑肩头一抖,名刀非凡登时出鞘,插在罚旗不远处。非凡落地之处,燃起一道火焰,阻断了罚旗的脚步。
罚旗看着面前的刀,这是司马台笑的决心。他复又看向司马,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不愿与其为敌。
见罚旗愣在当场,司马心下一狠,“如果这是无奈之局,那么便让我来开局!”
司马疾奔的身形快速掠过,捡起插在地上的非凡就向罚旗攻来。火红的刀身,迅疾的刀影,司马不断游走,虽是招招迅猛,但是在其难解的心绪下却渐渐乱了章法。
而罚旗只作闪避,不作反击,梦幻般的身法让司马难伤其分毫。察觉对方心绪杂乱,罚旗开口道:“我不想杀你,你还是快离开渡仙山退隐去吧。”
闻听此言,司马心绪更加烦乱躁动,“果然是你啊!为什么你不还手?”
“你的心绪乱了,不值得我出手……”
“为什么你会是天旗中人?”司马并非真的在问对方,而是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你在怨我……”
罚旗的话让司马停下了攻势,他终于知道自己心中那份莫名的躁动与异样是何原因。正如剑无式所说,司马在怨他,怨他隐瞒天旗的身份,怨他同自己交心……那种感觉,就像是遭到了背叛一样。
“我本就是天旗中人,但与你相交却是真情实意,那日在你说出渡仙山后我便知道,我们迟早会站在对立面,只是没想到,这一天竟来得如此之快。”
再闻言,司马沉默了。是啊,剑无式加入天旗在先,他们相识在后,又何来背叛之说?不是剑无式选择站在司马的对立面,而是天意弄人,说到底,剑无式并不欠司马什么。司马释怀,既然事成定局,又何必纠结?既然对立已成,那便只有生死无怨。
司马长舒了一口气,“大哥,此战只因对立,无关其他。他日你若有可能脱离天旗,我们还是兄弟。”
一声大哥,让剑无式的脸色由黑转明。
察觉司马的转变,剑无式面具下的脸色也放松了。既然对方已经觉悟,那么自己也要认真对待。剑无式朗声道:“好!”
一声好,剑无式散出剑意,一开剑意方圆!
司马台笑顿时被剑意方圆笼罩,顿觉自己好像置身在剑的世界中,心下暗自惊道:“置身剑之意境原来是这种感觉……”
剑无式笑道:“怎样台笑,可愿一试?”
司马亦笑道:“好!”
司马再次起刀,已是不像先前那样迷茫。招式连环,一招快过一招,却是招招精准。反观剑无式剑未出鞘,他双指凝为剑指,一抗名刀非凡。刀光剑影,交织出灿烂光华。
……
三处战局,三处激斗。齐天疆目视步逍遥,笑道:“那么,我们也该开始了……”
步逍遥亦笑吟吟道:“哦?那来吧……”
步逍遥一手负在背后,一手做出了邀请的动作,神情依旧不变。
见对方仍然一派悠然,齐天疆不由怒道:“事到如今你还在玩心理战,本尊是不会被你吓住的!本尊就看你这悠悠然的姿态能持续到什么时候!”
“哦?那就看我们当中究竟会是谁笑到最后吧……”
齐天疆不再言语,身形动了,这是他自吸收帝君功力后首次全力的一战,浩瀚的气势震天动地。一旁智旗见齐天疆发动进攻,亦是赞功出招,从旁策应。
司马瞥见齐天疆联手智旗发起进攻,不由为师尊步逍遥忧心。
这一役,结果究竟会是什么呢?
第一百零九章 明神开悟
齐天疆一战步逍遥,不断催动的内力如排山倒海,浩瀚磅礴。步逍遥亦不敢大意,首现凝重之色了。
齐天疆式出如行云,招行如流水。辅以今非昔比的强悍内力,齐天疆每一式都是惊世骇俗之招。然而唯恐对方又有诡计,齐天疆留手三分,暗中戒备。
步逍遥有三招之限,不敢强缨其锋。他脚步腾挪,左右闪躲,始终不攻击,仗着身法奇特,一时间也护得自身周全,实在有难以闪避的,他便借力化力勉做抵抗。
齐天疆并不知道步逍遥只有三招的机会,现在见步逍遥如此施为,他心中的困惑更添几分。
“看他样子已经有些吃力了,为什么他还不还手?难道他还有什么诡计,所以才故意示我以弱,想要趁我不备要我性命?”在领教了步逍遥诸多计谋后,齐天疆越想越觉得极有可能。
这时,智旗也加入战团,元功饱提,一展帝君所授“文武奇书:状元令”之玄妙。
“状元令·文冠古今!”
那边步逍遥刚刚闪过齐天疆一招,这边智旗的一招已经袭来。步逍遥不闪不躲,竟是以肉身硬抗。轰然一声响,智旗强悍的一掌落在步逍遥身上,竟是没能撼动步逍遥半分,这个结果让智旗惊讶万分。
强受一掌其实步逍遥也并不好受,只因根基的差距,那掌的伤害才没能显露出来。
齐天疆亦抓准时机,猛提真元,帝君名招再出:“独步玄阴!”
不同于智旗那招,齐天疆的这招着实威力不可小觑。步逍遥欲闪躲,但是刚受了智旗一掌让他身形有些沉重,躲闪已是来不及了。像刚才那样强行受招?那无异于自掘坟墓。无奈之下,步逍遥只得赞招了。
只见步逍遥广纳天地浩瀚之气,内力高升。
“天地同悲泣!”
十成功力的至阴之招有破天之能,在对上天地同宗的上招之后,大地震动,激起层层尘浪。
两招过后,步逍遥屏息以待,微眯的双眼认真审视四周。而后,就听齐天疆高喊:“阴阳合流吞日月!”
黑漆漆的刀芒将尘浪双分,直劈步逍遥。
步逍遥再起上乘之招,“天地合流纳玄黄!”
阴阳合流与天地合流两招相对,又是不分胜负的局面,渡仙山再遭新创。短短的时间内,三招之限的步逍遥已出两招,气息已经有些不顺,情况十分不利。
然而齐天疆没有给步逍遥休息的时间,他手握名刀黑屠自尘浪中窜出,挥刀砍来。步逍遥再展奇妙步法缠斗,两人再次打在一处。
这时,尘浪中又窜出一人,却是智旗袭来。齐天疆与智旗联袂快攻,步逍遥应对不暇,已陷左右支拙。齐天疆招式狠辣,在智旗的配合下更是越战越狂。步逍遥仅剩一招的机会,已显被动,在以一敌二的状况下更是难以全数避过那两人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步逍遥已是连番受创。
……
那边司马台笑也正与剑无式战斗着。
司马身处剑意方圆中,只觉自己被万剑窥伺,以至于在行招时多有桎梏,那剑意甚至能影响司马的判断。
司马不敢轻易使出惑神策中的极招,生怕丹田再有损坏。但是他也知道,即便是用了,他也绝对不是剑无式的对手。剑无式自始至终都未曾拔剑,饶是如此便已让司马陷入苦战,司马知道,剑无式还是顾念旧情不愿杀自己。
剑无式立身不动,剑指纵横开阔,每一下都是剑气纷纷,让司马难以近身。对于司马,剑无式手下多有留情,只伤不杀,那面具下的双眼似乎对司马有所期待。
司马左挡右闪,身上多处负伤,有武功但是还不敢轻易使用,这点倒和他师尊步逍遥差不多。
“大哥不杀我,难道他只是做做样子于我打斗,好在齐天疆那里蒙混过关?”司马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明眼人都能看出大哥在放水,既然蒙混不过去,那大哥又何须伤我?”
司马一边应对剑气,一边看向剑无式双眼,“那份期待的目光是何意?”脑海中一个灵光闪过,司马若有所思:“难道……大哥想要迫使我超越极限?”
想到这里,司马屏息凝神,认真感受剑意方圆。
“这漫天剑意自成一片天地,剑意方圆中大哥便是主宰,这是沟通剑意后剑气自发的表现。大哥内力虽然不低,但是也绝非顶尖,他所专精者乃是剑道……剑意之下虽无固定招式,但他每一个简单的动作都成了招式。”
“难道这就是人剑合一无招胜有招的境界?眼下我不能毫无顾忌地使用内力,若是我也能领悟出能匹敌剑意方圆的意境,那么我是否便能像大哥那样用极少的内力发挥出更强的招式?”
“难道大哥就是想让我在此逆境中参破剑意方圆的真义?”司马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大哥用剑我用刀,既然有剑意,那是否有刀意?”
剑意这种东西与其说是一种招数,不如说是一种意境。这种意境没有固定套路可学,全凭自己领悟。剑无式一生爱剑,终日剑不离身,常年的剑道追寻让他逐渐登上了剑之顶峰。虽然他的内力修为不是最顶尖的,但是凭他一手剑上境界,可以说世上除了那几个举手投足间有毁天灭地之能的人,没有几人会是他的对手。
司马感觉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却始终不能明悟。
这时剑无式也察觉司马似有所悟,不由露出了欣赏的目光,他终于动了。他双手凝成剑指,肆意挥洒,“台笑,注意来!”
正在思考的司马台笑闻言看向剑无式,只见剑无式双手纵横交错,剑气自发,剑意更浓了数分。
剑无式一边做着示范,一边道:“若要悟剑,需先明剑!剑,乃百器之首,兵中君子,正直不弯,内敛藏锋。剑之一道,需遵剑之真谛,明神开悟,发在意先!”
司马一边看着那肆意挥洒的剑气,一边思考剑无式的话。发在意先?不是意识所至,然后剑气再出,而是抢在意识之前剑气已出,处处先机。
司马任凭剑气划破自身皮肉,认真感受那每一道剑气。
“剑之一道,需遵剑之真谛,那么刀之一道是否也要遵循刀之真谛?刀之真谛又是什么呢?”司马全身鲜血之流,闭合的双眼与紧皱的眉头都表示着他抓住了关键。
“如果说剑乃百器之首,兵中君子的话……那么……刀,便是百器至尊,兵中霸主!同是伤敌的兵器,剑却象征着追寻天地大同的侠义君子,而刀才是实实在在的杀戮兵器。如果剑立天下太平的话,那么刀则是判众生生死!”
不知不觉间司马有所明悟,丹田中的内元也起了变化。
木、火、土三枚已经分离出的内元仍在围绕着中间的氤氲混沌旋转着,只是那氤氲中竟慢慢出现了一物。那东西虽然还未成形,但是从其轮廓也可隐约看出,那是一柄刀。
同时剑无式也发现,静立的司马周身气势丕变,从他身上不断冒出无形刀意,那刀意冲天直上,隐约有制衡剑意方圆的趋势。
剑无式喃喃道:“本来只是想试着让你看到刀意的门槛,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跨了进去。台笑,你真让为兄刮目相看啊。”
第一百一十章 八极战将军 红雪会罪佛
另一处战局,段山岳迎战天之将旗,毫不保留的施为,竟是生生与将旗战成了近似五五之分的局面。但是将旗毕竟根基更高,虽然二人各有所伤,只是段山岳身上的创伤明显更严重些。
将旗之武学同样是帝君所授,曰《文武奇书·将军策》。这套武学以凶猛霸道著称,在天生神力的将旗的施展下,更是所向披靡。
面对将旗的威猛,常人少有会选择以力斗力的方法应战,然而段山岳却偏偏这么做了。在段山岳以霸制强、以伤换伤的战斗方式下,将旗一时间竟也被带走了节奏,多处受伤。
“段山岳,你果然是旷世奇才,竟能与本旗战至这般地步。”
“比之于你,尚有不及!为什么你不尽全力?”
“哈哈哈,你倒是明白!不过放眼整个武林,似你这般自学成才进步奇快的人,恐怕是再也没有了。”将旗没有回答段山岳的问题。
“你错了!”
“哦?”
“你忘了老段我那司马老弟了!”
将旗怔了怔,然后笑道:“不错!司马台笑的进步确实不亚于你,但是他还未成长到能独挑天旗之众。而你,却已经触摸到我们的境界了!”
“哈,别怪老段我太坦白,你们小看了我那老弟了,我那老弟要不了多久就能拜尽天旗所有人!”
“你倒是对他信心百倍啊。”
“这句话,你说对了。”
在将旗看来,段山岳若是不除,他日必会成为难以对付的存在。但是将旗并未打算杀了段山岳,因为他知道,留下段山岳必会让那个窃取帝君果实的齐天疆头痛。
将旗正自思索,段山岳又问道:“难道你还不愿使出全力吗?”
“全力?你就这么着急去死吗?”
“哈,那要试过之后才知道。”
“那就尽展你之能为,让本旗现出全力!”
在段山岳看来,既然要战,那便死战,不尽全力是对对手的辱没。
“好!老段我就让你后悔留手!”
段山岳八极元功崔至极限,爆冲的内力震慑大地,俨然一副舍我其谁的姿态。他一拳向地,就见地面被他这一拳炸裂,拳势顺着地面直冲将旗。
将旗手握竞天黑矛,大力横扫,拳势登时被截断,地面瞬间停止裂变。段山岳又是一拳,将旗就感觉脚下的土地有什么即将冲出。他连忙跃起闪避,果见强悍拳势破土而出直冲云霄。
段山岳看准将旗即将落脚之处,怒吼一声,双手生生将地面撕裂。将旗落地,一脚踏入地面的裂痕中。
抓住时机,段山岳招起绝式:“八极擎天式!”
他凝招的手上被身后的内力包围,渐渐形成了硕大的拳头幻影。一拳击出,直逼将旗。
将旗脚下受制,难以闪躲。见这一招来的凶猛异常,将旗也不禁微微色变。他猛提内元,将竞天黑矛横立身前,然后就听一声惊爆,将旗的防御被瓦解,登时中门大开。
段山岳再起一招,“八极平天式!”
空门已现,将旗这次是真的不敢再有藏拙之举。催至极限的内元让他全身内力爆冲而出,硬生生接下了这一招。将旗竞天黑矛拄地,脚下的禁锢瞬间不复存在。他怒吼一声,饱赞全功的将军策之招出现了!
“将军策·驰骋!”
这一招如沙场奔袭,迅速冲向段山岳,段山岳马上筑起防御之招。
“巍巍雄关!”
这一招最先出现在他对敌天魔大化那时,那个时候这招只俱雏形,而如今确实小有所成。段山岳身前顿时出现一座偌大的雄关幻影,城门紧闭,抵御来犯之敌。
竞天黑矛点在雄关城门上,胶着片刻后,城门破碎。将旗驰骋的姿态继续奔袭,直直刺破段山岳的左肩。
“避开要害了吗?”将旗正有些懊恼间,又见段山岳惊人之举:段山岳的左手紧紧钳住了竞天黑矛。将旗惊道:“你竟然故意中招!”
段山岳不说话,右手饱赞全功,凶猛的一拳硬生生打在将旗胸膛。将旗倒飞而出,砸在地上后口中已经溢出鲜血。这一下,着实让将旗伤的不轻。
“哈哈,你终于肯出全力了……”相比将旗的伤势,段山岳伤的更重,短短的一句话让他大吐了一口血。
……
司马那边战得有惊无险,段山岳这边战得猛烈震撼,而另一边袖红雪却战得华丽多彩。战斗中,袖红雪感到罪旗给她的感觉像极了凋芒古刹外的那五个怪僧,十分令她厌恶。
袖红雪十指扣弦,一个个悦耳的音符织成灿丽乐章,而这美妙的乐章中却满含杀机。罪旗无法近身,一时间陷入苦战。
妙音伏神,灿烂多姿,无数蝶影如出鞘利刃,罪旗亦不敢强缨其锋。罪旗不愿再处被动,散出无尽罪念,企图强行近身。
滔天罪念与伏神妙音的对抗,亦是邪与正的对抗。罪旗全身被罪气笼罩,强行顶着琴音的攻击,慢慢近得袖红雪的身前了。
“袖馆主,被近身后,你还有何能为?”
哪知罪旗话音刚落,就见袖红雪姿态丕变。不知什么时候,袖红雪双手各执一把猩红兵器,左右开弓,卷向罪佛之身。
“罪旗,是你大意了!”
罪旗大惊,连忙闪避,这才看清那两条猩红毒影,分明是从梦旗那里得来的雌雄赤鳞蟒邪。再看袖红雪,幽谷寒涧被她的长发控制漂浮在后上方,而她本人左右各执一把赤鳞蟒邪,把她优雅的姿态衬托的有些妖魅。
罪旗没有想到袖红雪被近身后还有这招,饶是他急忙闪避,也被划破了皮肉。
袖红雪再起攻势,发丝操琴,琴音铮铮,如惊涛拍岸、如风卷残云,跃然而出的音符,似有雄兵百万。而袖红雪的身形也动了,竟是林夕云所授《燕乐四部舞》中的破阵乐!
原来袖红雪在得到林夕云给的《燕乐四部舞》后便一直在研习,她惊奇的发现这一如舞蹈般的武学竟与自己的妙音伏神响极为相配。有音律有乐舞,相辅相成,威力更胜从前。
袖红雪齐展两套武学,霎时间蝶影、蛇影、丽影交错,更加灿烂多姿。此时的袖红雪,既像天仙神女,又像战场女神。
惊愕中的罪旗在音波与乐舞的两相攻击下顿落下风,转眼间已是遍体鳞伤。
罪旗大怒,自他来到这个世上,还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袖红雪!你该死!”
大怒之下,罪旗罪念弥天,而他的身形也渐渐起了变化。他的皮肤渐渐爬满了紫黑色的脉络,面具下的七窍也开始慢慢渗出血液。对方的这种变化让袖红雪不由心中一凛,暗自戒备。
“袖红雪,你虽是女流之辈,但也值得佛爷认真对待了。自佛爷出世以来,你是第一个让佛爷现出罪佛真身的人,就算是死了,你也该瞑目了!”
现在的罪旗宛若地狱鬼佛,一身的罪死之气。如果圣佛是无罪之人的话,那么罪佛便是极罪之人!
“五逆罪言!”
第二卷最终章 天下无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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