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晴天霹雳(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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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这不是扯淡嘛这，这是暗箱操作，是作弊！”
山水花园，唐家。
地上的遥控器已经被摔成了碎片，红的绿的零件和按钮满地都是，唐友常整个人都瘫在沙发上显得有些有气无力。
他的确很愤怒，愤怒之后就是一阵无力。
他自认为掌握了乾坤，一切尽在手中，但是不过短短的几天之内事情的发展竟然会远远地超出自己的预计。
其实唐友常无论是眼光还是投资的手段和能力都很不俗，否则也断然不可能在段时间内就将一家简单的杂货铺子经营到现在已经有三家连锁店，年利润近百万的地步。
杨金花默不作声地拿起扫帚把地上的碎屑扫出去，脸上的神色很平静，嘴里一句话都没有。
电视上仍旧播放着松平市委市政府召开会议的画面，在画面下方，滚动的文字仍然播放着那个令整个松平商圈都心惊肉跳的消息。
唐友常死死地盯着那一行字。
脸上愤怒的神色缓缓趋于平缓。
“林国华：繁荣经济，建设美好松平”
这是松平市市长林国华在最近一次的政府工作会议上的讲话主题，如果不是讲话的内容震慑人心。
恐怕谁都不会注意到这样一次惯例性质的政府工作会议讲话。
电视里播音员的声音极为清楚。
“林国华说，当前，我们的主要工作是要继续引进外资，打造松平市新的经济增长点，在刚刚结束的政府经济工作会议上，已经通过了撤销松平电大的决议。
今后，市政府将会在原电大的校址上建设一条全新的松平市商业步行街。以上是本台的全部报道。
谢谢收看，我们明天再见。”
林涛正要去拿遥控换台，手上的遥控却被江梅给抢了过去。
“妈，你干嘛？”
“干嘛，我要看天气预报，明天我要和你爸去下面跟人签合同，又是要看电影吧？”
林涛有些无奈。
他的确是要看电影。
2005年的时候娱乐还是比较贫瘠的，除了看看小说就是看电视。
但是林涛也不会否认。
曾经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在网吧里度过了无数个日日夜夜，从传奇到魔域，从红警到梦幻，从泡泡堂到cs，从卡丁车到炫舞团—
太多太多--
可能这是无数个人无数个日日夜夜在纯真的中学年代所经历的印象最为深刻的记忆。
林涛也不例外。
当然，人生重来一遭，他也早就断了把时间浪费在网吧上网玩游戏的心思。
“爸，现在还有多少人愿意为我们供货？”
林涛很有些好奇林国成是怎么确信货源没有问题的。
当初绿蔬园关门之后，除了市郊区一些区县的菜农，立刻就有多家供应商不愿意再为他们提供现货。
当然这种情况的发生林家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昨天下午林国成在招商办正式签订了百货大楼的租赁合同之后，梅园开门营业的时间也就被提上了议事日程。
随着开业的时间被定在了元月1号，货源自然就成了最大的问题。
“这事你别操心，好好念你的书就行了，我和你妈会打理好。”
林国成的眉头有些皱在一起。
实际上，他心里也不是很有底气，马上就到年底了，即使是下面的货源也不一定会很稳定。
年关的时候大量的货价都会上涨，这是基本上已经确定的事情。
供货渠道不稳定也就意味着会出现断货的风险，专业对于一家刚刚开张的新店来说无疑是极为致命的打击。
“你别听你爸说，这事情哪里是那么简单的，儿子，你说说有什么好办法，我看你爸还不如你一个孩子。”
林涛哂哂的笑了笑，有些揶揄地看了他老子一眼。
林国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爸，我看你没有必要去一家一家地去找，那样既没有保证，效率也差，你要用你我们的优势。”
林涛的话立马就让林国成来了兴趣。
事实上他琢磨了很久都没有琢磨通透这个问题。
“你说说看。”
“你看啊，我们家的梅园是第一家招商引资的典范企业，刚才的新闻你也看了，再好的广告也没有这个新闻的影响力大吧。
我觉得你和我妈没有必要还像以前什么都自己亲自跑，我看你们不如招两个实诚的人留用，然后立马着手装修店面。这是第一件事情。
我的意见是第一层作为仓库使用，在第二层开辟一个入口但是要注意，要留公共通道，上面几层后面还有大大用呢。
第二件事嘛，要琢磨一个合作框架，以带动本地经济发展和增加农民收入的名义通过招商办下发到下面的各个区县里，制定供货标准并且每个地方提供限量的供货名额。”
“好！”
江梅狠狠地瞪了林国成一眼。
他这么一咋呼，她人难免被吓了一跳。
但是此刻林国成根本就没有心思跟她理论，儿子林涛的话像是突然就把他点醒了。
林涛的话总结下来其实只有一个意思。
那就是自抬身价。
因为这个新闻的原因，梅园的性质现在显然已经不一样了，甚至极有可能成为松平市创业和投资的典范。
这样一个机会如果不利用，反倒是像他们夫妇两之前做的那样自己跑腿靠两只脚做生意，恐怕别的不说，市里也看不上，就更别提发展壮大了。
明白了这里面的逻辑，林国成脸上的表情也开始变得有些兴奋。
林涛其实对这中间的变化把握得极为精准。
但是他并没有告诉林国成更多的东西。
在获得惊人的知名度的同时，梅园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受到太多的关注，他不想让这些东西绑缚住老爸和老妈的手脚。
在生意场上，很多时候其实并不一定是能力强就会成功，也需要一点愚公的精神，与其一开始就战战兢兢，不如让他们放开手脚大胆一些。
林涛并不知道结果如何。
但是他明白，这是老林家的选择，也是他自己迈过心底那一道坎的必经之路。
暴风雨前的宁静总会在暴风雨来临时烟消云散。
这一夜，整个松平市都注定彻夜难眠。
而梅园这个名字。
也必然会在松平市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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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 我要他！(第三更)
1班。
有关于苏芮和林涛之间的流言就像是一场过境的台风。
吹过了，就只剩下一片狼藉。
“涛子，你真的要追苏芮？”
叶飞的声音淹没在晨读的喧嚣里时，赵红贵似乎若有所察，猛地抬头瞪了两人一眼。
期中考试最后一门考试苏芮和林涛在6中教学楼窗外北侧操场上的那一幕看到人绝不止于叶飞。
赵红贵就是其中之一。
没有人否认。
不管是在1班还是在整个高二年级的文科班里，苏芮都是最闪耀的。
赵红贵无法想象一旦在苏芮和林涛之间会发生点什么会造成怎样的结果。
他甚至可以隐约看得见苏芮的成绩将会在懵懂之中一落千丈，林涛这颗定时炸弹终究还是做出了令他心惊胆战的举动。
赵红贵心里的愤怒是一览无余的。
他甚至等不到期中考试的成绩出来作为他向林涛开刀的借口。
“我听说高三12班的马俊已经放出话来了，你要是敢惹苏芮的话他就会找人在路上拦你。”
这一次林涛听得很清楚。
但是撇嘴的动作和脸上不屑的表情却映入了赵红贵的眼帘。
“林涛，你出来！”
教室里的喧嚣彷佛被一瞬间定格停顿在某个时空的角落里。
所有人都回望着脸上露出一丝不解的林涛。
赵红贵根本无法掩饰得住心里那种滚动的愤怒。
片刻后。
走廊外。林涛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赵红贵脸上乍然而起的怒意。
他在这一瞬间无法分辨得清楚赵红贵究竟是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了不起？”
赵红贵的声音顿时就让林涛脑中的愕然和不解再次放大。
“赵老师，没有吧！”
“没有？我看是拿到了东江杯一等奖就开始翘尾巴了吧？”
事实上。
林涛已经极力在压制心里突然腾起的那阵无名之火，但是赵红贵咄咄逼人的语气和令人根本就无法摸得到头脑的问话开始在加剧这种发酵的过程。
“你以为你考得很好就狂妄？我告诉你，只要你在这个班上一天，你就得给我老老实实的待着，不想念就滚。”
赵红贵的声音顿时就穿透了墙壁将整个教室里的书声都压了下去。
林涛有些默然地看着赵红贵已经近乎于扭曲的脸型，心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无法分辨得很清楚此刻应该用怎样的反应去回击赵红贵这种毫无理由甚至近乎于荒谬的言辞。
只是下意识地抬眼往赵红贵看了过去。
“赵老师，请你嘴巴给我放干净一点，你不要以为你是班主任就把自己当盘菜了。”
轰。
林涛的声音极大。
甚至盖过了耳边的喧嚣。
但是这样的回击无疑是极为放肆的。
赵红贵几乎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将伸手往林涛脸上甩了过去。
啊！
“啊~”
教室里有几个女孩子都不由得尖叫了起来。
显然。
并不是出于赵红贵高扬起的手掌，而是因为林涛已经往赵红贵身上撞了过去。
一阵嘈杂声起。
叶飞和班上好几个男生立马涌出教室把赵红贵和林涛拉开来了。
“好了，林涛，你少说两句。”
“赵老师，算了吧，林涛他也是冲动。”
“对啊，赵老师，您就别跟他计较了。”
“冲动，冲动是这个样子？”
“冲动你麻~痹啊冲动，老子无缘无故被你骂，你以为你是班主任你就吊啊，你打我啊你，你打啊！老子怕你就不叫林涛！”
“林涛，少说两句。”
“涛子，你闭嘴！”
林涛的确有些气急了。
赵红贵毫无理由的谩骂弄得他一阵无名火腾地就上来了，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让这狗东西乱发一通气。
一直到进了教导处。
林涛仍然不解。
“林涛你说说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跟赵老师发生冲突？”
张卫东看到林涛的时候甚至有些头疼，自从上一次朱强的事情之后，他就怕见到这个学生。
这才隔了多久，竟然又跟自己的班主任闹起来了，这一次更严重，甚至在走廊里差点打起来。
这传出去，丢的肯定是6中的脸。
“张主任，你怎么不问他，他是班主任，而且是他先动手的，责任应该比我大吧。”
张卫东顿时就被林涛这一句话呛得说不出话来。
赵红贵腾地一下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边上的两个老师连忙拦住他，朱强也是其中之一。
只是这风水真的是轮流转，上一次赵红贵在这里看他朱强的笑话，这一次就来了个对调。
“张主任，像这种学生我赵红贵教不了，我今天把话撂这里了，有我没他有他没我，只要他林涛在教室里一天，我就不会进教室，上课是我的义务，但是这也是我的权利。”
看得出来赵红贵的确已经气到了极致。
反倒是林涛有些平静。
朱强第一次冷静地观察着这个少年，他和林涛之间的冲突并没有赵红贵这样强烈。
朱强也认真的思考过那一次冲突的来龙去脉，期中考试的两天里也观察过林涛的为人，他不得不承认的是，这个少年有着独一无二的沉稳和自信。
他心底甚至有一种错觉，上次两人之间的冲突错在于他自己，而不是林涛。
“赵老师，教不了是能力不行，不要往自己脸上贴金。”
“够了！林涛，你像什么话，你舅舅平时就是这么教你的？”
张卫东突然爆喝了一句。
办公室里顿时就变得有些沉静。
林涛闭口不再说话，赵红贵的情绪却有些有些起伏不停。
冷静之后，林涛才把刚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说了一遍，赵红贵也没有否认。
“赵老师，那你为什么突然就批评林涛？”
其实赵红贵这心里也挺憋屈的，他总不好当面说林涛对他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吧，而事实上林涛跟他之间的误会就在这里。
但是很显然，这是一个根本就无法解开的误会。
赵红贵不说，林涛就无法解释，然而事情到了这一步，解释了会有用吗？
“林涛，你问问在场的老师哪个要你！”
张卫东脸上已经多了一丝愠色。
出于老师的角度，尽管林涛是江司成的外甥，但是他自己毕竟还是老师，看不惯这样的学生。
林涛也知道张卫东是有意给自己难堪。
一个爱惹事而且成绩并不突出的学生，6中不可能有班主任会接收自己。
办公室里霎时就变得安静下来。
低迷的气氛丝丝流淌着洗刷着每一个人脸上各异的神情。
就在林涛沉默之际。
办公室里突然响起一道很有些令人意外的声音。
“来我班上吧，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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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耳语(第一更献给高考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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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诡异了。
或许是造物主在创造万物的时候，赋予了人类太多的惊喜和意外。
在赵红贵来说，朱强的声音就是一场不在预料之中的意外，不至于让他慌张失措，却让他难以言语。
对于张卫东来说，却只是一种惊愕，他不懂朱强究竟是真的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还是有意而为。
但是事已至此，他自然不会把对林涛的恶意展现得太过于外露。
而对于林涛而言。
朱强无疑给了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包括林涛。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愿意接收林涛的竟然会是朱强，两人在同一间办公室里争锋相对的画面仍然历历在目。
但是此刻朱强心里所想的却并非是那一幅争锋相对的画面，而是一种感触。
既然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都有一笑而泯恩仇的大度，为什么他就不能呢！
林涛勇斗赵掌柜的消息在悄然之间已经被改写成了无数个版本流传在6中的角落里。
甚至蹲厕所的时候，在隔壁的男生厕所里还能听得见女生们在八卦。
整个6中这一楼的人几乎都听到了早上走廊里闹出的喧嚣声，赵红贵和林涛的声音在陷入寂静后的校园里显得异样的清晰。
但是他们所好奇的是这件事情究竟会以怎样的方式落幕。
是林涛退却还是赵红贵让步。
1班的宁静在林涛走进教室时被迅速打破。
戴小楼口中流利的英语戛然而止。
从后门走进教室，林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走回座位把桌子上的东西整理了一下就径直把桌子搬出了教室。
“你干嘛？老赵让你退学了？”
林涛去3班的消息还没有传开，叶飞看到林涛往外搬桌子自然有些不解，不仅仅是叶飞，整个1班的教室里顿时就轰然炸响了。
戴小楼直接停下了讲课的过程走到教室中间的位置，眯着眼看着最后排的林涛和叶飞。
林涛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了一下叶飞帮他把桌子抬出教室。
“你说话啊，他凭什么让你退学，麻痹的去找校长啊。”
“你搬不搬，不搬别瞎逼~逼。”
叶飞顿时哑然。
不仅叶飞，整个1班顿时就变得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彷佛被瞬间定格。
但是当林涛的目光落在拦在门口的苏芮身上时，脸上却不由得有些抽搐。
“苏芮！”
“你~你是不是要退学？”
抿着嘴，苏芮的脸上已经红彤彤的一片，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羞涩还是因为气急。
林涛一时竟有些哑语了。
安静过后。
炽热的呼吸吹在耳根子上时，苏芮只觉得自己胸腔里滚动的热流彷佛要喷涌而出，压抑不住的红潮瞬间就泛滥成灾，整个脸颊都变得赤红一片。
没有人知道林涛在苏芮耳际说了些什么。
暧昧总是会留下最美好的遐想，即使是戴小楼也在此刻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置身事外。
只是不管是林涛还是苏芮都不知道，走廊的另一侧，赵红贵阴郁着脸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彷佛胸腔内始终憋着一股子躁动愤怒的郁气无法吐出和倾泻。
“赵老师，林涛的试卷还在你这里吧。”
朱强极不适时地出现在赵红贵身后时，他甚至有一种吃了****的恶心。
但是毫无疑问，在这场并不对称的冲突里，他并不是胜利者，甚至林涛也不是，反倒是朱强获得了不错的口碑。
“在我桌上，麻烦朱老师你自己去找找，我手头上还有些事情要出去一下。”
朱强笑了笑看着赵红贵离开办公室并不以为意。
1班的语文试卷厚厚地一摞的确都在赵红贵桌上。
朱强很好奇也很期待林涛在这一摞试卷里究竟处于怎样的位置。
“唐洁，122。”
3班的教室里。
计陆刚念完唐洁的名字和分数时，目光就定格在那里彷佛有些呆滞。
3班的学生似乎也发生了异样纷纷把头看向教室后门，只见林涛搬着桌子正从后门走进教室里。
顿时一个个都哑然无语起来。
“林涛，你干什么？”
林涛的名字响起在耳旁时，林若男猛地抬头望后面看了过去，四目相对时，俨然如故的笑意彷佛将这时光都酥软了几分。
自从期中考试后，林涛知道林若男一直都在有意避开自己，只是命运弄人，自己竟然成了3班的学生。
命运让他重来一次。
其实林涛很清楚，尽管他有着成年人的思维和灵魂，但是跟赵红贵发生这样不可和解的冲突并不应该出现在自己日程的时间表里。
但是变化太快，计划总有些赶不上。
尽管他不止一次试图去缓和这种矛盾，甚至不止一次去改变自己在赵红贵心中的形象，但是当他触碰到赵红贵心底的红线和那一块柔软之处时，他才发现这一切努力都是不可靠的。
在教导处的办公室里，其实林涛已经猜到了赵红贵怒从何来。
一切的源头都在于苏芮。
自己的存在在赵红贵看来，无疑会让苏芮步入万丈深渊。
“计老师，没事，我以后就是3班的学生了。”
计陆的声音拉回了林涛的思绪，但是在他嘴里吐出的，竟是轻松如斯的词句。
“那你赶紧找个位子坐下来，唐洁，我的桌子上有一摞试卷是1班的，你去办公室把林涛的试卷拿过来。”
唐洁是3班的数学课代表，计陆并没有怀疑林涛的话是真是假。
晨读时林涛和赵红贵之间的冲突他也很清楚，计陆同时带三个班的数学，其中就有1班和3班。
跟赵红贵合作这么多年，计陆很清楚他的性格，林涛跟他发生这样的冲突，他断然不会让林涛继续留在1班。
只是计陆所诧异的是。
为什么林涛竟然会来3班。
3班的班主任朱强和林涛之间的矛盾彷佛就在眼前，6中的校园里至今还流传着林涛质问朱强的那句话。
但是并没有人知道此刻在计陆心底却有些侥幸甚至窃喜。
或许。
赵红贵这一次真的错了吧。
林涛把桌子挪到四组最后一排靠近教室角落时，唐洁正好回到教室，只是她的脸色显得有些诡异。
从计陆手中接过自己的试卷回到座位上时，同桌的女生看得出来唐洁的心情并不好。
“糖糖，你这次肯定又是第一名，我听说1班的苏芮也只有120.”
苏芮的确只有120，唐洁很清楚，刚才她特意看了一下1班的分数，但是她却并非是第一名。
听到同桌的问话，唐洁甚至有些哑然。
只是，自己真的没有拿错试卷吗？
“林涛，130.”
彷佛是万籁俱静一般，低沉的声音鼓动着3班每一个人的耳膜。
林涛不禁在脑中想，时间就是这么奇妙，但是有时候想用力去抓却又抓不到什么。
他用力地在年少的雨季里拼命地呼吸，用尽力气去弥补他所遗憾的东西，但是事实总会让人绝望。
所幸的是，悄然回头时却已经蔚然成荫，戏剧一般。
130分的伟岸毅然傲立在山巅之上。
但是教室里只有沉默。
没有欢呼。
也没有喝彩。
彷佛是一个卑微者无声的反击。
漂亮的尾翼在浪花中划出漂亮的弧线时，林涛灿然一笑便起身走到讲台下方从计陆手中接过了那份书写着自己名字的试卷。
显然。
期中考试，他赢了。
只是可惜的是，这份喜悦再也不属于赵红贵，也不属于1班。
计陆看着眼前从自己手中接过试卷的少年，心绪万千。
他知道130分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赵红贵放弃这样一个学生意味着什么。
在赵红贵放弃他之际。
林涛却站在了那个最高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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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1 林涛的分数（第二更送给你们）
（第二更，希望你们如涛哥一般勇往直前！）
教室里悉悉索索地满是讨论这一次期中考试成绩的声音，林涛却宛若一个毫不相关的旁观者。
当所有人的话题都从他和赵红贵的矛盾上转移到分数和排名的探讨时，林涛不知道该是庆幸6中学生的现实。
还是该礼赞这样的健忘，幸好他并不是小丑，独自演奏着一个人的故事，因为林若男总会在最合适的时候出现在身侧。
“怎么？被赵红贵抛弃了？”
带着一丝讶异。
挑着眉毛，目光落到林若男白皙的脸上时，林涛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林若男的家教无疑是极好的，他从来都没有听到从她嘴里蹦出过任何一个6中老师的名字。
是因为自己吗？
林涛的内心不禁有些膨胀起来。
“是我抛弃他了，看到没有，全年级第一。”
林若男捂嘴笑着的表情总会让人在脑中开始遐想，但是没有人再会如同田伟那个白痴一样。
田伟回头的时候，林涛有些愕然地发现他竟然坐在自己前面。
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人的名树的影，田伟毫不怀疑一个敢跟班主任对着干的牛人会怯于当众把自己痛揍一顿。
事实上，林涛全然没有去跟谁肉搏的心思，如果不是田伟出言不逊甚至要对林若男动手，他决然不会如此莽撞。
鲜红的字迹张扬着计陆在阅卷时激动的心绪。
林若男毫不怀疑林涛这130分是靠他自己得来的，因为期中考试的时候她就坐在林涛的右侧。
女孩被紧身牛仔裤紧绷的大腿紧挨着林涛坐下来的时候，3班不知道有多少男生暗自咽了口水。
林涛并不惊讶于林若男会有这样的举动。
但是他只是曾经在于鑫身边看到过这种待遇，并没有想到林若男会挤在自己一条凳子上坐下来。
“要不我搬过来跟你坐一起吧。”
“别，我可不想被人看杀，虽然我很帅，但是我还想多活几年。”
噗~嗤！
林若男笑着起身回到座位，临了还不忘在林涛背上掐了一记。
但是那种结实的肉感却让她眼中流露出一丝讶异之色，她竟从来没看出来林涛竟然还有这身板。
林涛下学后并没有回家，而是径直去了电大那边跟老妈江梅汇合。
“130？不是抄的吧？”
显然。
江梅对于儿子的分数还是有几分不信任的，但是这无关于林涛考了全年级第一名的事实，虽然只是数学单科的成绩。
但是在江梅看来，儿子语文已经考了全年级第一，数学又考第一，自然已经算得上是全年级第一了。
“妈，我爸呢？”
“去谈工价了。”
林国成并不在大楼的客厅里。
这栋百货大楼建成的时候还是上个世纪，样式已经有些陈旧，但是结构还是新的，而且很扎实。
因为当初建设的是政府办公大楼，用料上基本没有问题，但是内部的装修必须重新做。
林涛已经看到一楼有好几个泥工和木工在忙碌。
要赶在元月1号开业之前结束工程的话，那就还需要更多的人手，林国成刚接了一个工头的电话谈事情去了。
随意扒了几口快餐，林涛就开始围着二楼转起来，这栋大楼的面积的确是够了，但是林涛也很清楚，单凭林家肯定是养不起8层楼的。
当初他之所以要林国成把楼全部租下来，并不是全部自用，而是打算转租出去。
随着搬迁电大建设商业步行街的通知下发之后，林涛根本就不愁没有市场。
黑色的奥迪里。
唐洁脸上的表情并不是很自如。
“小洁，你爸也是没有办法，等会你看到林涛别跟个木头似的不说话，我和你爸都老了，跟他一个孩子说不上话，你们俩是同学，有共同话题，这一次咱们家就全靠你了。”
杨金花的脸上堆着一丝笑意，手臂将唐洁揽在怀里。
事实上，唐友常的确是无奈之举。
他花了整整一天的功夫才通过工商局的路子在招商办查到了梅园老板的名字。
可以想象的是，在看到梅园的法人代表栏目里写着的“林国成”三个字时，他会是怎样的一副表情。
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这就是唐友常昨天晚上的生动写照。
“哎，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这才几天功夫，这人哪，时来运转就在一时，糖糖，这事爸也不瞒你，前两天电视里报道的承包了电大那边百货大楼的梅园就是林涛家的。
这一次爸爸把你带来是想让你跟林涛和睦一点，以前看走眼了啊，在林家说话主事的不是林国成和江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家那个儿子林涛。
虽然你们现在不是一个班--”
“林涛今天转到我们班了！”
安静的车厢内，唐洁的声音显得异样的清晰，唐洁说不上来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语气和心境。
曾几何时，林涛在她心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印象，甚至隐隐已经快要失去轮廓。
但是自从东江杯以来，他就以一种诡异的姿态上升着。
东江杯一等奖。
年级考语文第一名。
痛揍张超。
和朱强乃至赵红贵的矛盾。
跟林若男和苏芮之间的绯闻。
而自己跟这个名字相关的，却仅仅只是一次不经意的初恋情书事件而已。
而即使是这件事，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
就在刚在，看到林若男毫无顾忌地坐在林涛身边，两人说话时亲昵的样子不禁让她有些心生反感甚至一点点的嫉妒。
唐洁不知道为什么，林涛原本模糊的轮廓竟然不知不觉地在心里慢慢成形，彷佛就要凝成了一个写实的模样。
从父母嘴里听到林涛的名字时，已然已经完全化成了一道清晰的人影，栩栩如生。
“转到你们班了？怎么回事？”
唐友常一个急刹车让唐洁心里不禁有些异样，她并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如此紧张一个跟自己毫无关联甚至以前会说他“毫无教养”的人。
在她的脑袋里，根本就不明白梅园对于唐家而言有着怎样的意义，也不明白林涛在这中间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但是从父母的眼里。
唐洁似乎明白了一点。
只是，林涛真的有这么厉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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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2 迷离的眼（第三更为你们贺！）
林国成回来的时候，林涛正好把第二层转了一圈。
整栋大楼的结构并无二致，上下一体，每一层的总面积是260多平。
因为大楼是坐南朝北，正好跟北面坐北朝南的店面是相对的。
人民路这一条街是整个松平最早的也是最重要的主干道。
但是实际上这条路目前并不繁华，一直要到两年后在电大的原址上商业步行街矗立而起的时候。
这条街才会真正成为整个松平市最繁华的商业娱乐中心。
在2010年，松平市委市政府大院会先后搬迁到松平市北部的新区里，这一块则会全部规划为是商业中心。
对接的西街老城区也会逐渐被改造和拆迁成整个松平市最高档的商业写字楼和居住区。
“爸，装修谈妥了？”
林国成抬眼看了儿子一眼，目光很有些复杂。
“涛子，你跟你们班主任是怎么回事？怎么还闹起矛盾来了？”
哐当一声。
江梅听到这话马上就扔了手头上的事情，焦虑写在脸上时，林涛确实很有些无奈。
他都不用费心思去猜都知道这事肯定是张卫东跟大舅打过招呼的，只是这速度也未免太快了一点。
“爸，又是大舅告诉你的吧，这嘴巴还真是长得快，他跟你说了是赵红贵那个王八蛋无缘无故冲我发脾气的？”
“你混账。”
林涛立马就闭嘴不说话。
林国成的确有些愤怒。
家里一摊子事情摆在那里忙得不可开销，这小子怎么就不能省心点，江司成在电话里说的时候他甚至有些想打人的冲动。
林国成自己做了将近二十年的老师，知道学生会出什么事情，也见过不少调皮捣蛋的，但是像儿子林涛这样喊老师“王八蛋”的还真没几个。
“老师骂你几句怎么了？是皮痒还是能掉块肉？你这个德行除了我和你妈哪个老师看的习惯，吊儿郎当胡作非为。”
“林国成你给我闭嘴啊，我儿子怎么了，我儿子怎么吊儿郎当了？我儿子德行怎么了？我儿子比你强，家里这店是你找的？名字是你取的还是怎么了？儿子其中考试数学考全年级第一是你给他考的？”
哐当一声。
林国成一脚把面前的一个铁皮油桶踢得飞了老远。
林涛顿时就有些发懵。
这两人说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来劲了。
“别吵了别吵了，你们都别吵了，我把事情给你们捋捋再吵。”
有些无奈地，林涛几乎是把上午在教导处办公室陈述的内容又复述了一遍，中间自然是在一些细微的地方添了那么一点料子。
总体来说就是一句话。
赵红贵那个****无情，自己这个学生有义。
林国成果然哑口不再说话了。
反倒是江梅来了劲儿。
“我就说吧，这些老师也不是个个都是好的，我早就听说了，6中的老师都是差别对待学生，我看你们那个朱老师就不错，涛子你以后在3班要好好努力，别让人看笑话。”
林涛尽量把眉头皱得平缓一些。
他是真不知道，如果老妈江梅知道他第一个吵的对象就是朱强时，会不会直接把他给掐死。
一时间林国成脸上有些僵硬地站在那里气呼呼地扒饭，江梅拉着林涛在边上不停地数落。
说到兴起的时候还忍不住往林国成抛去一个白眼，看得林涛有些无奈。
所以唐友常一家三口从一楼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幅有些怪异的情形。
“梅姐，老林！”
杨金花为人虽然尖酸小心眼，但是这一张嘴即使是林涛也不得不说真的是厉害得没谁了。
在他的印象中。
不管有钱没钱，杨金花似乎都没有脱离过街头泼妇的形象。
即使眼前的杨金花一身簇新的毛呢子外套，黑色的真皮马靴，跟江梅一身灰白卡其劳动褂子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但是林涛仍然从这个女人身上感受不到半点的善意。
他刚想一句话呛回去，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在唐友常身后，紧跟着上楼梯的竟然是唐洁。
已经酝酿到了舌尖上的一句话顿时又生生给噎了回来。
唐友常极为敏锐地将目光从林涛脸上一扫而过，林涛眼中的那一丝厌恶之色还有滚动的喉结尽收眼底。
心下当即不由得有些庆幸今天带女儿唐洁来果然是对的。
否则恐怕还没开口今天就又要被这小子赶出去了。
脑中不由得想起那天在林家被林涛扫地出门的情形来。
想到这里心里不禁有些唏嘘。
谁能想象得到在林国成背后操纵梅园的竟然会是这么个毛头小伙子，别人不知道，唐友常还不清楚么。
以林国成和江梅的水平是不可能有这种见识的，而且从工商局的人嘴里他也知道了不少事情，一推测其实就能猜出个**不离十。
林涛自然不知道唐友常这个老狐狸竟然会想到这一步。
“杨~~？老唐，你们来干什么？”
江梅闻言脱口就要直接喊杨金花的名字，不过她倒是跟自己儿子如出一辙，一看到两人背后的唐洁立马就改了口。
毕竟在孩子面前搞那些有的没的影响不好。
“这不是听说你们家梅园马上要开张了嘛，我们家老唐和我过来看看需不需要什么帮忙的，咱们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了不是。”
杨金花或许并没有认识到眼前的江梅已然不是当初那个江梅了。
听到杨金花的话，唐洁微微有些皱眉，她什么时候见过她妈会用这样一幅近乎于讨好的口吻跟人说话。
而且还是江梅。
看着不远处身长而立的那个少年，她嘴唇微抿着没有说话，只是心底那份骄傲在某一刻彷佛被一股子强烈的卑微感冲击着。
彷佛要被撕碎和践踏一般。
唐洁并不明白梅园意味着什么，也不可能明白林家获得脚底下这栋看起来破破旧旧的大楼的租用权和优先购买权意味着什么。
但是她从少年看向父母的目光里，分明感受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愤怒。
令她忍不住想拔腿逃离此地。
杨金花却死死地拉着女儿的手，脸上堆着一股子令唐洁近乎崩溃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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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3 三倍！（四更为你们贺！）
“这是小洁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个姑娘了。”
林涛有些无奈。
老妈江梅还是狠不下心来。
一句话就几乎把自己营造出来的气氛弄得前功尽弃。
像杨金花这种人绝对会逮着这么好一个空子往里钻的，以她的口舌，恐怕三两句话就能把自家老娘哄得什么脾气都没了。
果然。
江梅的话音刚刚落入耳中。
杨金花一张脸顿时就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拉着唐洁的手就走上前。
“糖糖，还记得你梅姨吧，以前你小的时候你梅姨可没少抱过你，你和涛子还小的时候，你梅姨还笑着说长大了要你做媳妇呢，呵呵呵！”
唐洁闻言脸上顿时就有些脸红。
嘴里喃喃地叫了声“梅姨”。
江梅也抹不开脸来跟一个孩子摆脸色，只好笑着应了一声。
这一下杨金花可就得劲儿了。
林国成还在气头上，脸上的神色不是很好看，但是被两个女人这么一搞，顿时也就有些松懈了。
唐友常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见状自然就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老林啊，上次的事情是我老唐做得不对，但是那也是情非得已不是，我打一开始也不知道那店是你家的啊。
这不，结果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我这心里也过不去。”
“好了，老唐，闲话你就不要多说了，不管好也好，歹也好，事情就这么过去了，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
林国成一句话就把唐友常的话给堵死了。
但是他这种老狐狸自然是不可能就这么泄气的，更何况这一次他还是有备而来。
“这一次来呢，也没什么大事，我去工商局兜兜转转问了几次才知道梅园是你家注册的商标。
不得不说，老林啊，是我看走眼了，有这么大魄力租下一整栋百货大楼还有优先购买权，我服。”
即使是恭维。
林涛也难以否认，唐友常无论是表情还是语气都很到位。
他甚至能看得到老爸林国成嘴角露出的一丝弧线，心里微微有些无奈，自己这一对父母如果光看眼前这表现的话，还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子。
“唐洁，你好啊。”
唐洁脸上的表情有些尴尬。
她的确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跟林涛碰面。
她并不怪唐友常和杨金花让她处于这种前所未有的处境之中，她恼火的是林涛眼中的那种随意。
彷佛她压根就不值得他用正眼看一眼。
唐洁脑中开始不由得想起林涛在教室中和林若男坐在一起时的样子来。
事实上林涛甚至没有注意到唐洁的眼神，而是在侧耳听着唐友常和林国成之间的对话。
唐友常根本就不用说出来意他也基本上能够猜的差不多。
在林涛的记忆中，这栋大楼原本就是被唐友常买下来的，自己只不过是打了一个时间差捡了个便宜而已。
甚至有几分空手套白狼的嫌疑。
但是不管是捡便宜也好还是空手套白狼也好，这栋大楼现在总归是在老爸林国成的名下。
以唐友常的商业目光自然能够看得出这栋楼的商业价值，就更不用说随着市政府正式下达建设商业步行街的通知后已经走俏的价值了。
这老狐狸来这里。
别无他求，恐怕就是为了这栋房子吧。
这边林涛心里的想法还没有尘埃落定。
那边唐友常已经开口了。
“老林啊，这栋楼一共是8层，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家梅园肯定是不可能全部用得上的，我们之间的恩怨归恩怨，但是你这楼能不能跟我做笔生意，把剩下的都租给我，我出两倍的租金。”
竖起左手中指跟食指的时候，林涛看到那手腕上的金表都有些晃眼。
跟唐友常一比。
林国成简直就是个十足的乡巴佬。
唐友常的确不愧是生意场上的老手，而且也有魄力，开口就是两倍的价格。
林国成即使是早就做好了准备，也不禁被这个价格吓了一跳。
心里咯噔一下！
几乎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把得失算得很明朗了。
如果唐友常真的愿意出两倍价格的话，剩下的6层都出租给他，不仅仅能把当初自己付给财政局的的租金赚回来，甚至还能赚一笔。
这种生意难道不做？
另一侧江梅的心里也不禁一阵突兀。
两倍的价格！
租还是不租？
夫妻俩顿时就有些意动，但是有了前一次被唐友常坑的经历，夫妻俩都有捉摸不定。
在唐友常和杨金花的注视下。
夫妻俩几乎是同时转头往儿子林涛看了过去。
不管是唐友常还是杨金花，见此情形心里都是一愣随即就面带异色地相视了一眼。
“果然没有猜错，但是谁有能想到梅园背后主事的竟然会是一个少年呢。”
另一侧，看到父母的动作林涛暗自有些摇头。
他甚至不敢想象如果没有自己的话，老爸林国成和老妈江梅跟唐友常这个老狐狸比，恐怕被人卖了都会帮人数钱。
“两倍？爸，我记得昨天复兴路宝来登的李经理开的价已经是三倍还可以商量吧？”
轻挑挑的一句话从林涛嘴里飘出来落入耳中的时候，林国成和江梅不由得一脸的黑线。
就是唐友常和杨金花眼里也是极快地闪过一丝又气又急的神色。
三倍？
林家这小子下手可比他老子狠得多！
但是这个地段的市场潜力值不值三倍的价？唐友常心里还是十分清楚的。
从工商局那边他也弄明白了林国成是花了16万租金的，虽然每一层的价格不同，但是如果平均的话是每层每年2万，一个月的话就是1600所有。
在这种位置租一个将近260平的店面，别说是1600了，就是5600一个月也绝对值，这是毋庸置疑的。
但是但凡做生意的，谁不想把成本压到最低，成本低就意味着利润。
林涛一开口无疑就等于是直接增加了将近3成的成本，他们自然只有皱眉的份。
反倒是林国成和江梅有些被儿子开的价给吓了一跳。
3倍的价格？
这小子不是说胡话吧？
但是看他脸上那表情，就是江梅和林国成再傻也知道儿子不是真的傻了，而是精明得过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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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4 被别人所期待(5更，脑汁耗尽)
唐洁根本就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眼前的林涛。
市侩？散发着铜臭味？
还是精明里透着一丝狡猾？
又或是可恶，甚至有些可怕。
总之。
纵使是她有着能够在150分的语文试卷上轻取120的实力，也难以刻画出眼前这个男生生动的形象。
从父母的眼中，唐洁看得到一丝夹杂着痛苦和愤怒，却仍旧心动的复杂的目光，而这一切的根源就是那个看似一脸懵懂，但是眼里又精光毕露的十六岁少年。
唐洁甚至觉得在这一刻，眼前的林涛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彷佛从未真正认识过他。
心底林涛那一丝刚刚成型的轮廓，又再一次被打散，碎裂成一块块碎片，随意地组合中一种又一种不同的形象。
林涛笑着没有说一句话。
只是轻轻迈开步子走到了林国成前面。
他知道，无论是唐友常还是杨金花都不是那种愚蠢的人，自然看得出来真正在这个问题上做主的肯定是自己而不是老爸林国成或者老妈江梅。
既然如此，他也就没有必要掩饰什么了。
“这栋楼一共是八层，我家自己需要用第一层和第二层，我也不会把剩下的都给你。
第三层我们家自己要留着，上面的5层任你选一层，价格就取整数，5000一个月，押一付三，以后每个月初一准时交房租，而且只有一层，其余的不会给你。
要还是不要，你们自己决定，说句实话，今天如果不是唐洁在这里，你们就是出五倍的价钱也不可能拿得到。”
说完林涛根本就没有理会唐友常和杨金花的反应便头也不回地直接下了楼。
身后。
唐洁抿着嘴唇看着父母脸上变了又变的神色，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教室里。
同桌的洪欣很有些奇怪。
打从来教室开始，唐洁似乎就没有笑过，跟往日的那股子精神劲全然不同。
一直到朱强捧着厚厚的一摞试卷走进教室时，她仍然显得有些迷糊。
朱强的步子显得很快，或者说有些超乎寻常的轻快。
如果不是脸上板着的表情与往日无异，可能没有人会认为他还是正常的。
眼角的余光在走上讲台的那一瞬间往教室最左侧的角落里看了一眼，朱强不由得有些气短。
只见角落里那张孤零零地显得很有些突兀的桌子上，林涛早就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
“田伟，你把林涛叫醒。”
“啊？”
3班的班长还没来得及喊起立坐下时，田伟啊地一声已经让全班人的目光都往林涛身上看了过去。
“我让你把林涛叫醒。”
其余的学生看向田伟的目光不由得显得有些揶揄的颜色。
要知道，就在不到两个礼拜前，田伟还被林涛痛揍过一顿，两人虽然说不上是生死大敌，但是也断然算不上是朋友吧。
朱强无疑给了他一个很尴尬的差事。
田伟有些发憷。
但是碍于朱强的“淫威”，还是强忍住心里那种仍旧残留着的恐怖往林涛的肩膀上拍了两记。
“嘿，嘿，上课了！”
林涛的确很疲倦。
期中考试前他几乎每晚都是加班加点地复习课程。
作为文科生，分数的高低在很大程度上多半是基于对课本知识的掌握程度和记忆所花的时间。
林涛从来就不敢说自己是天才，像是有些东西原本就是他的强项，语文因为多年的工作水准仍然有，而且当年语文就不差。
数学也有基础，英语虽然当年高考一塌糊涂，但是后来工作中又咸鱼翻了身。
三门主课的基础基本上没有丢，但是这也需要一个适应和回忆的过程，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基本上就是在做这个工作。
而且强度甚至远超旁人的想象。
作为一个有着成熟思想的灵魂，林涛的忍耐性和计划性都应该是超过同龄少年的。
但是即使是这样，像政史地这些文科既是必修也是必考的课程他仍然只是草草地过了一遍，根本就没有时间去通读甚至记忆所有的知识体系。
这一次其中考试，他也断然不敢认为这三门课程会考得多么好。
再加上家里最近的生意问题，他基本上没有哪一天晚上是在12点之前睡下的。
田伟的手掌拍在肩膀上的时候，他甚至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下意识里仍然没有觉醒过来。
所以在3班几十号人的眼皮子底下，他竟然只是转过了侧脸，换了一个姿势后就继续睡了。
朱强见状不由得一脸的黑线直冒。
如果不是上午看到3班试卷时的那种喜悦让他心情大好的话，他甚至现在就想直就过去把这小子提起来就是两巴掌往脸上呼过去。
“林涛，上课！
朱强的声音丝毫不亚于高分贝的扩音喇叭。
林涛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眼前齐刷刷的几十双眼睛还有朱强脸上一脸黑线的表情。
众人甚至看得到他抹去嘴角口水的动作。
“好了，上课！”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朱强会如此轻松地放过林涛。
趁着朱强去关门的瞬间，林若男回头狡黠地朝林涛卷起了一抹笑意，他不禁有些愕然。
殊不知在3班其余人眼中，恨不得林若男是对自己笑而不是林涛那个混蛋。
“唐洁，116，年级第5，全班第二。”
“哇，好高！”
随着朱强的声音落下。
教室里喧嚣和骚动骤然而已。
朱强并没有制止，或许这是每一个老师都会允许交头接耳的特殊时刻。
“这种题目都能考这么高，太变态了。”
角落里。
林涛也不禁暗自点了点头。
他并不怀疑，与苏芮相比，唐洁其实并不逊色。
这一次期中考试的语文试卷他是认真做过的，的却很有难度，出这种试卷也符合6中一贯的作风。
彭玉梅作为命题组的组长，林涛完全有理由相信她难住的绝不是一两个6中的学生，而是一大批。
从唐洁116分能够排进全年级前五名就看得出来整个年级的分数都不会太高。
“林若男，108。”
朱强的声音仍然没有停顿，林若男能考到108在3半人看来并不是什么值得惊奇的事情。
毕竟在前一次考试中林若男就已经展示了自己并不弱的实力。
但是一直到朱强的声音已经喊了数十次第一名还没有出现时。
所有人的目光才齐刷刷地落到了林涛身上。
他们等和好奇的。
是林涛会不会继续蝉联年级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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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5 越过心的海洋(第1更！)
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激动和狂喜。
朱强捏着试卷的手指甚至有些发抖。
这一次他的确赌对了。
其实很少有人能够体会得到从赵红贵手上接收林涛对于朱强来说意味着怎样的压力。
如果林涛的成绩优秀得足以令所有人都眼馋，那他自然不会有什么负担。
但是情况显然并不是这样的。
赵红贵在教导处摆明了态度不愿接受林涛的消息是怎么泄露出去的朱强并不清楚。
但是他明白。
一旦林涛在这一次期中考试中继续垫底。
那他接收林涛的选择就只有可能会沦为整个6中教师圈子里的一个笑话，而非一个明智或者令人侧目的举动。
一直到看到手上的这份试卷时，朱强才缓缓地舒了口气。
但是令朱强没有想到的是。
林涛的分数带给他的惊喜却不仅仅是分数本身。
还有更多。
早上去赵红贵那里拿试卷的时候其实赵红贵并不知道林涛具体的分数，因为一开始名字是全部密封住的。
是今天一早才由教务处把各个班的试卷整理好之后下发到授课老师手上。
这也就意味着除了教务处，基本上各班老师都不清楚全年级的排名，而赵红贵在晨读上甚至没来得及看林涛的试卷就把林涛轰出了1班。
就在不久前。
教务处把全年级各科的成绩排名下发到各个班主任手上时，朱强才彻底忍不住在心里狂喜起来。
即使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
但是真的把林涛的分数和排名从嘴里念出来时。
朱强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无法克制住心里的那份激动。
这份试卷上的分数也彻底证明了林涛并不是他一开始所想的那样仅仅是因为运气好罢了，更不是赵红贵口中的定时炸弹，而是一匹实实在在的黑马。
一匹超级大黑马。
尽管这不是高考，但是手中的这份试卷却足以证明不管是东江杯中获得一等奖，还是在上一次的年级测试中获得第一名，林涛靠的是真正的实力。
朱强并不知道林涛在这样的变化中究竟付出了怎样的努力，但是他很庆幸，因为是他等到了林涛的成功。
而不是赵红贵。
“林涛，132，全年级第一。”
--
走廊里。
四处都能听见有人在讨论这一次期中考试的成绩。
其实一天下来，最多的班级也只是公布了三门课程的成绩。
但是林涛同时在语文和数学上拿到了全年级第一的可怕成绩却让每一个高二的学生都开始意识到他们似乎都在见证着一个天才的崛起。
无疑。
转到3班的林涛就像在烈火中获得了新生。
下午的最后两节课是1班和3班的体育课。
林涛几乎是刚走进操场就听到叶飞和1班的几个男生在喊他的名字。
受欢迎的程度远远超过了3班这边的冷漠。
事实上除了林若男以外，他在3班并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人脉圈子。
融入3班对他来讲还需要一个过程。
“涛子，你牛。”
林涛被叶飞不伦不类的单腿跪拜礼弄得有些发笑。
“涛哥，我服了！”
“赵当家估计哭晕在厕所里了吧！哈哈哈！”
林涛不知道赵红贵有没有哭晕在厕所里，但是朱强绝对睡觉都会笑醒。
林涛能够在两门主课上拿到第一名的成绩，无疑是一个远超东江杯一等奖和年级测试第一名的巨大震惊。
但是震惊之余，却没有人怀疑结果的真实性。
这似乎也诠释了这样一句话：人类最强大的行为是习惯，同样最可怕的也是习惯。
随着林涛渐进式的改变，一直到某一天他以一种迥异于之前的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时。
他们会下意识地把他归入新的一类人，而不是沉浸在以往的记忆里，就像眼前。
苏芮走过来的时候。
叶飞和1班的男生不由得在一阵起哄声中自觉踩着脚下的皮球去了另一侧的操场。
苏芮脸上的表情显得很轻松，并没有以往的那种羞涩。
四目再一次相对时，从林涛眼里，她看到了很多东西，似乎两人之间的很多东西都已经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恭喜你啊，第一名。”
苏芮的声音很轻，并不会飘得很远。
抬头时。
苏芮已经注意到在林涛笑眯着的眼中那些朦胧的色泽竟然彷佛在瞬间清明了许多，眼底已然多了一丝澄澈。
“那是不是也要恭喜你？第二名。”
林涛的眼里出奇地平静。
眼角的余光一瞥。
已经看到在不远处。
林若男孤单地在操场西侧的双杠上坐着的身影，来回地摆动着两条足以把那些男生们的眼尽数晃花的长腿。
看到林涛看过来。
林若男很自然地挥了挥手。
“你认识林若男吗？”
乍起的问话让苏芮突然一愣。
不过她还是转头往那个坐在双杠上的女孩子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认识，不过不熟！你想问什么？”
“你觉得她怎么样？”
从嘴里轻描淡写地吐出一句话。
而后就是一阵沉默。
沉默很长。
一直到到沿着操场快要走完一半的跑道时。
苏芮的嘴角才浅卷起一抹笑意。
她并不笨，恰恰相反她的聪慧足以让她在这样的年纪成为最闪亮的那一颗星。
苏芮并不明白懵懂的青春里初恋是怎样的滋味，但是她能从林涛的眼里看到一丝让人心慌的神采。
只是这样的神采并不属于她，而是属于那个来回地摆动着长腿的林若男。
或许林涛并不曾发现沉淀在内心的那一丝卑微已经渐渐散去，但是他眼里的目光已经变得澄澈得令人难以直视。
苏芮信缘。
她相信林涛跟她相遇是一种缘分。
离开1班又是一种缘分。
青春里并不只是有着躁动和小男生初升的荷尔蒙，还有林涛这般，越过心的海洋，在惊涛骇浪里找到最真的自己。
他不会永远被曾经年少的梦所束缚着，牵扯着。
总有一天，他要像远处天边那只晚归的大雁一般振翅高飞。
在少时的记忆里。
属于另一个世界的投影渐渐散去时，苏芮的影子已经开始渐渐变淡，直至凝成眼前的人影。
落日的余晖将两人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在林若男的眼中。
林涛浅浅地低头在苏芮的耳侧耳语着。
或许是有关于青春和一种叫**情的东西，也或许是其他。
但是没有人看得到女孩的眼眶里，一抹晶莹已经滚动而出，落入枯黄的草叶间再也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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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7 暴风雨前的宁静（第3更）
林涛相信。
每一个人的高中都有一个他（她），无关于美丑胖瘦，只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那种懵懂和青涩的味道，会随着时间的沉淀发酵出一种叫做青春的东西。
长大后总是意味着就不再单纯。
沐浴在夕阳红色的余晖里时。
在上扬的唇边上总也找不到那种肆意的张扬和洒脱。
校门前。
随着聚集的学生越来越多，马俊脸上的自信也越来越浓郁。
对于已经在6中流传了有一段时间的，关于林涛和苏芮之间的绯闻，他其实并不在意。
并不是因为他太过于自信。
而是因为跟他相比，他实在是很难找到林涛身上哪里会有令苏芮心动的闪光点。
其实不仅仅是马俊。
整个6中所有知道有关这个绯闻和留言的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即使林涛正在用一匹黑马的姿态高度上扬和跳跃着，但是他仍旧无法跟已经在6中聚集了大量人气的马俊相比。
在校门口公然表白。
这样的举动，在2005年的高中，即使是6中这样的省级重点高中里无疑也是不多见的。
但是林涛毫不怀疑马俊这样的做法绝对不可能会取得苏芮的认可。
如果说跨越那道心的历程对于自己来说究竟收获了什么。
林涛或许无法清晰地用言语表达出来。
但是除了收获。
他也第一次从苏芮的目光里读懂了她心底的东西。
就像她在自己耳边的耳语那样。
苏芮从校外款款走过来的时候。
黑压压的一片人群骤然就变得极其骚动起来。
从马俊的脸上。
林涛看到的是一丝过于自信的盲目，十八岁的少年衣冠笔挺总会显得有些异样的怪诞。
即使明知道马俊今天会出丑，林涛仍然难以自抑地在嘴角露出一丝怜悯的神色来。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
每一个人的高中里，总有一个无关于美丑和高矮胖瘦的人影在激励自己前行。
卑微也好。
骄傲也好。
马俊也好。
吴波也好。
总而言之，在知道马俊注定会被苏芮拒绝的那一瞬间，林涛甚至忍不住转头去人群里搜索那道总是会把双手插在裤袋里迈着长腿的身影。
众人的目光从苏芮的脸上转移到林涛身上时。
马俊的脸色终于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很显然。
苏芮甚至没有给他哪怕一丝关注。
“苏芮，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想接受我，我们可以先做朋友。”
其实在场的任何人都看得出来说这句话的时候马俊脸上流露出来的那一丝不甘心和勉强。
“不可以呢。”
“噢~噢！”
“俊哥，强上啊！”
“强上~强上~强上！”
“马俊，你还是不是男人，强上啊！”
好（四声）事的人总是比当局者更热衷于在背后掀起风暴。
林涛第一次看到马俊的脸上竟然也会流露出这种类似于尴尬但是更多的像是愤怒的表情。
其实他一直看到的都是马俊温文儒雅的一面，即使是在球场上输了球也从来没有露出过这种表情。
显然，苏芮的无视第一次令他感受到了青春的刺痛。
“林涛！”
“林涛！”
“林涛~林涛~林涛！”
人群里显然有些人并不甘于寂寞。
林涛两个字一开始只是小范围地在人群的后方时隐时现，但是不知名的人开始帮腔之后，渐渐地竟然汇成了一道声浪。
事实上里三层外三层早就把校门围得水泄不通的学生后面，大多数人都是后知后觉甚至有些不明所以。
林涛的名字被人喊出来的时候他们想做的仅仅只是一种本能的反应，那就是助威。
对于高中生而言。
早恋是一个禁忌的话题。
但是对于高中生来说。
早恋却并不是一个陌生的话题。
就像是潘多拉魔盒中隐现的果实，散发着诱人的香味，马俊如此公然大胆地表白，无疑点燃了少年们心里的那种躁动。
只是可惜。
恐怕连马俊都没有想到他辛辛苦苦费尽心思营造的机会竟然会为林涛做了嫁衣。
“林涛！”
“苏芮！”
“林涛~苏芮~”
此起彼伏地，整个6中的气氛都仿佛被这突然炸响的喧嚣所点燃。
从不远处的教学楼里，一个个人头挤出窗外看着远处的这一幕。
校园里。
有关于高三12班的马俊向苏芮表白的话题瞬间演变成了一场有关于林涛和苏芮的“旷世绝恋”的风暴。
风暴卷起流言，泥沙俱下，瞬间就蔓延开，在极短的时间内席卷了整个6中。
“不是说是马俊跟苏芮表白吗，怎么变成林涛了？”
“应该不是马俊，你没听到那边都在喊林涛和苏芮的名字嘛。”
“太厉害了，还没人这么干过吧。”
“呜~呜呜~，太帅了，要是谁跟我这么表白，我就答应了。”
“哎哟喂，你个死妮子，你竟然思春了。哈哈哈！”
“哇！林若男，你干什么？”
略带着一丝惊讶的声音在3班的教室回荡开的时候。
林若男才愕然发现她折的千纸鹤不知不觉竟然已经快堆满了整个垃圾篓。
耳边充斥着有关于林涛和苏芮的流言。
林若男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喧嚣声从6中的校门口渐渐散去。
和苏芮并肩而行。
林涛并不在意擦肩而过的那些目光，更不在意两人背后马俊和一众高三的男生愤然离开的背影。
一直到临近上楼时，苏芮才突然转身。
两人再一次四目相对时，整个楼道里的气氛瞬间就哄然炸响，叶飞和一众1班的男生不时地起哄。
整个一楼的走廊几乎是在瞬间就被堵的水泄不通。
但是没有人知道苏芮在林涛耳边说了些什么。
“林涛！”
“林涛~苏芮！”
“林涛~苏芮！”
在一阵嘈杂声中，令人愕然的是，林苏芮突然就转身上楼。
就在众人以为林涛同样被苏芮拒绝的时候，却看到借着灯光，林涛突然跑到了教学楼前的花坛上。
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是无疑，就是个傻子也知道下一刻来临的，必须是狂风暴雨，必须惊涛海浪，必须是十年后都会在6中校园里流传的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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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让那些世俗都见鬼去吧
6中总不缺少轰动。
还有喧嚣。
关于早恋，这些十八未满的少年们总是趋之若鹜，仿若扑火的飞蛾一般前赴后继不知疲倦。
家长和老师永远都不会知道越是禁忌的东西越会勾动少年们懵懂的心里迸发的好奇和求知欲。
所以一段朦胧的初恋会在一张张小纸条里诞生。
也会在抄满歌词的笔记本里流淌。
而像林涛这样大声地喊出来的却算是极少有的大胆。
林若男的名字从林涛嘴里吐出的时候。
仿佛整栋教学楼都为之震动。
虽然听不到山呼海啸的喝彩。
叶飞有些懵逼。
他的确懵了。
“卧槽，怎么是林若男。”
“涛子不是****了吧，怎么不是苏芮。”
这就是问题所在。
怎么不是苏芮？
“苏芮~苏芮~苏芮~”
走廊里仍然有些不明所以的学生在喊着苏芮的名字，但是喊到最后脸上却变了颜色。
有些人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因为站在花坛中央的林涛口中喊出来的竟然是一个跟苏芮迥然不同的名字。
“林若男，你出来！”
喊出这句话后。
林涛的脑中一片空白。
有的只是兴奋和一种跌宕起伏之后骤然凝固的安静。
“林若男，你出来！”
“林若男，出来！”
开始有人旗帜鲜明地为林涛呐喊，作为旁观者，这群少年们并不会计较谁才是故事里的女主角。
他们只在乎放纵地把内心里想做而做不到的东西呼喊出来，宣泄出来，让胸腔里放空。
“林若男，出来！”
“林若男，出来！”
三楼的走廊上，饶燕和胡美芳有些惊愕地捂住了嘴巴，两人对视了一眼后脸上纷纷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色。
林若男？
怎么会是林若男？
但是怎么就不会是林若男？
几乎是一瞬间，饶燕就恍然大悟地彷佛明白了什么。
并不是林涛疯了。
而是他们都猜错了结局。
他们猜对了开始，也猜对了然后，却没有猜到在林涛心里，原来真正留下影子的，并不是苏芮，而是林若男。
尽管她并不明白，苏芮只是一个另一个世界林涛在高中所留下的一个投影而已。
林若男却是在第二次青春里陡然划出的美丽弧线，不知不觉中早已经将自己紧紧的缠绕着。
“林若男，出来！林若男，快出来！”
教室里。
窗外的喧嚣声透窗而入的瞬间。
林若男听得出是林涛的声音，但是却分辨不出声音的真假。
就像是人处于半醒半睡之间迷糊的呢喃之音。
无疑她是喜欢林涛的。
在十八岁未满的心理滋生爱情总是一件很愉快的事情。
想到的永远都是甜蜜，或者诸如此类的画面。
但是流言蜚语和舆论总是会让人冷不丁地感受到一丝对方并不喜欢自己的错觉。
这种错觉会随着一个个不经意的瞬间和擦肩而过变得越来越强烈。
林若男正是处于这样的状态。
她并不是真的分辨不出这究竟是不是林涛的声音，而是她心里一时还转不过弯来。
“啊，找我的？”
极为罕见地在林若男的脸上露出一丝羞涩，眼里分明可见的喜悦。
这句话听在人耳中却多少总是有些心酸。
林若男并不是苏芮那种外表安静，内心却极为要强的女孩子。
在她特立独行的外表下面，或许更脆弱。
即使是她自己也没有预料到会对林涛产生超越朋友的感情或者诸如此类的情节。
转学。
然后转身遇到爱。
林若男出现在走廊上的时候。
林涛用力地突出胸腔里的呼吸。
手心里捏成的汗被一阵冷风吹过风干。
他决计不会想到自己会选择用这种不亚于惊世骇俗的方式来把自己的目光定格在那个站在走廊上俯视着自己的女孩子身上。
对他而言，并不需要重生者自带的其他一切金手指和超神系统。
重生就是最大的作弊。
但是重生也给了他太多的羁绊。
包括对苏芮，对父母，还有对赵红贵的执着。
这一切都悄然而至，彷佛水到渠成。
然而。
在大多数时间里，生活总是平静的。
并不是有些人所期待的那样总是波澜壮阔，林涛的心境正如这样的明朗，在兴奋和热情过后，陡然变得沉着起来。
或许命运能够让他重来一次，但是却不会还有第二次，如果任由那些美好的东西擦肩而过，那么剩下的人生就只不过是在换了一个场景之后又一次惨淡地收场而已。
曾经错过的那些东西让他在重来一遭的人生里变得患得患失，但是林若男的突然出现却让林涛开始明白这一世他再也不会那么幸运。
一旦擦肩而过，就是永远。
“林若男，做我女朋友吧？”
林涛的声音略过头顶时，人群里甚至开始有小女生忍不住捂着嘴眼圈泛红。
虽然恶俗。
但是在2005年还没有被韩剧洗脑的她们甚至无法想象这需要怎样的勇气，林若男亦是如此。
“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
人群里开始有人笑出声来，但是这无疑让林涛感到一丝庆幸，他醒悟得并不晚。
“林若男，我喜欢你，做我的女朋友吧。”
没有太过于华丽的言辞和轰动的誓言，只是重复着简单的一句话。
林若男早已泣不成声。
在她下楼的整个时间里，偌大的6中都显得有些异样的安静。
或许这一幕在很多年后都会成为6中最为传奇的表白仪式，在没有韩剧的2005年，即使在流星花园里也见不到这样的情节。
即使少有的喧嚣也无关痛痒了。
因为骚动乍然而起的时候，走廊拥挤的人群里已经分开了一条通道。
在所有人的目光里。
林若男迈着她标志性的长腿走到林涛面前时。
脸上已然多了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你会喊苏芮的名字！”
林若男噗嗤笑出声来的时候。
林涛毫不怀疑那个板着脸对自己说“你有病吧”的那个林若男再次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远走，而是会被自己揽在怀里一起走完这该死的高中生涯。
或许今夜过后，没有人会记得心里的那份冲动。
但是当林涛伸手把林若男紧紧拥在怀里时，所有的激动和兴奋都陡然冲破了这些少年们所能承受的临界点。
人群里开始有女生小声地呜咽起来，没有理由地。
一直到两人牵手消失在6中的光影里，人潮仍旧没有完全散去。
眼前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太过于震撼以至于他们有一种已经是高考前夕的错觉，但是没有人怀疑。
今夜过后。
这该死的青春仍然会被一张张试卷和一次次考试蹂躏得体无完肤。
毕竟。
并不是每个人都有林涛的勇气。
或许，再也不会有一个人站在那里喊着最心爱的女孩的名字。
只会偶尔在某个夜里大声地在心底呐喊。
让世俗都见鬼去吧！
（ps==》或许在不少书友心里还是认同苏芮的，但是事实上，如果作为一个重生者，林涛把苏芮留在曾经记忆里的印象错当成是初恋的话，那或许又会是另外一个遗憾。因为蝴蝶的翅膀，林若男的出现是始料未及的，但是无疑，除了上一世的暗恋以外，林涛在这一世跟苏芮甚至并没有任何亲密的交往，反倒是林若男不时地靠近自己，试问一句：若有苏小妹，可有林若男？
我是林涛，我为自己代言，我爱林若男，爱她的利落和洒脱，也爱她的美丽。
这个情节不好写，卡出来也算是一种选择，兄弟们若不嫌弃就给若男妹子一张推荐票吧！）
069 我是林涛，我为自己代言
作为重生者。
林涛的心里其实有着旁人所难以企及甚至想象得到的孤独和优越。
那是一种发自灵魂和无法伪装，却又不能够被称之为骄傲的东西。
仿佛站在云端。
高高在上。
似乎看透了在这个世界里所能够看到的浮华，却无法去改变。
林涛很早就明白。
重生并不意味着就可以拥有。
也并不意味着可以肆意地用那种超越世俗的目光去打量着这个世界。
更多的时候。
他甚至要在人群里掩饰自己的目光，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会更随和和沉稳一些。
但是即使是并不刻意。
当戴小楼在楼梯口上看到他，突然在脸上露出一丝揶揄之色，并且朝他竖起大拇指的时候。
林涛仍然忍不住在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和属于少年才有的羞涩。
跟赵洪贵和朱强不同。
戴小楼不到三十岁的年纪，正是刚刚从学生时代里走出来还不久。
事实上。
在戴小楼眼里。
他甚至对林涛有些艳羡，或者几分钦佩。
至少在他的高中年代，从未踏出过如此勇敢的步子。
每一个人的高中里。
都有一个美丽的身影。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活在这个年纪的少年都会懂，在这个时候他们的爱情是纯洁而又真挚的。
没有一丝杂质和附加。
不会为柴米油盐所累。
只会去考虑那一瞬间的惊艳和心动。
跟林涛擦肩而过的时候。
戴小楼甚至忍不住在心里浮现出当初自己躲在被窝里一遍又一遍地背诵和记忆梁静茹那首《勇气》的歌词时的回忆。
跟他相比。
林涛无疑是幸运的，也是大胆的。
“戴老师！”
“嗯，这一次考得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两个同样在经历过青春之后各自怀着心思的人在在相视一笑后说着言不由衷的对答。
但是此时最尴尬和忐忑的绝对不是林涛，而应该是朱强。
昨天晚上林涛闹出的动静断然不会无声无息地消散在夜色中。
他一大早来学校的时候似乎就发现了气氛有些不一样。
一直到办公室里另外一个教语文的女老师跟他提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才意识到事情的棘手。
“朱老师，你们班那个林涛胆子太大了，我一开始还以为又是哪个班的学生在打群架，后来出去一看才知道竟然是学生在校园里表白，这才高中生就这么胆大妄为。”
“现在的学生哟，真是无法无天，我们那时候哪里知道这些事，连跟女孩子说句话都脸红。”
“哈哈哈，杨老师，我看您那不是害羞是胆小吧。”
“哈哈哈~”
尽管办公室里几位老师嘴里的话都说得很轻松，但是朱强脸上的表情却显得有些凝重。
6中一向就反对早恋。
这一点他作为高二3班的班主任自然是非常清楚。
林涛这样做无异于顶风作案，而且还是当真全校师生的面。
他甚至可以猜得到现在全校谈论的问题绝对不是林涛在期中测试中夺取了语文和数学的第一名。
而是他自认为浪漫的表白。
只是。
朱强心里同样有一种说不出口的好奇。
怎么会是林若男呢？
林涛表白的对象怎么就是林若男而不苏芮呢？
如果林涛知道朱强心里想的竟然会是这个问题而不是有关他是否违纪，不知道他会不会直接被雷得外焦里嫩。
但是这件事的影响还是超过了预计。
作为6中的教导处主任。
张卫东很明白在6中出现这种情况意味着什么。
更何况这一次开口提这个问题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班的班主任那么简单。
早上黄副校长跟他提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张卫东甚至有些尴尬。
不为别的。
因为他全然不知道副校长黄的（di）水跟他提的是一件什么事情。
一直到赵洪贵到办公室反映的时候，他才弄明白为什么黄副校长的脸色会那么奇怪，甚至有些不高兴。
“张处长，这种事情你们教导处应该过问吧，我觉得这种学生迟早要在学校里惹出问题。”
“那赵老师你有什么建议没有？林涛以前是你们1班的学生，在学校里肯定没有人比你更了解他？”
能够在一众年轻教师中杀到教务处处长这个位置。
张卫东的能力和手腕自然是不差。
几乎是赵洪贵刚一开口。
他立马就判断出了赵洪贵这一次来教务处谈这个问题，自然不能轻易地排出他掺杂了私人因素在里面的可能。
上一次林涛和他闹得那么凶，几乎整个年级的师生都知道这件事情，丢了面子不说。
张卫东十足肯定赵洪贵肯定还憋了一肚子气至今都没能发出去。
林涛这一次敢做人所不敢为自然无异于直接撞到了枪口上。
但是他也不想想。
自己如果真的有必要把林涛定一个劝其退学或者直接开除的违纪结果来处理，就不会兜兜转转这么多次了。
跟张卫东相比。
赵洪贵虽然已经做了好些年班主任，但是这些见识还是差了不止一筹。
当然。
以他所处的位置也很难接触到江司成那样的层次。
所以张卫东一问这句话。
他几乎就是毫不犹豫地把自己所想的说了出来。
“这种行为发生在6中，按照校规校纪来处理的话，就是直接让他退学也不为过，但是说句实话，林涛这个学生身上的潜力还是很大的，只要能改掉那些坏习惯，高考应该能考个不错的分数。”
赵洪贵这句话一说出口。
不仅仅是张卫东吃了一惊。
就连刚刚走到教务处门外正打算敲门的朱强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这真的是赵洪贵心里的意思？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恐怕张卫东绝对不会相信。
但是他其实也并不知道，林涛和赵洪贵之间的矛盾并没有他们所想的那样剧烈，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难以说出口的话。
恐怕那种矛盾说开解决其实并非难事。
朱强并没有驻足停留，而是转身直接去了教室。
但是不仅仅是让林涛，甚至是整个3班都没有想到的，一直到晚自习结束，朱强都没有找过林涛。
相反。
期中考试的所有成绩当天已经全部揭晓。
林涛在语数外三门主课上几乎都取得了遥遥领先的优势，但是政史地三门综合课却只有历史刚及格，政治和地理无一例外地亮起了红灯。
当然。
林涛期中考试写的作文也因为被朱强作为范文而正式大范围地流传。
在语文教学组办公室里。
看着手中的作文，赵洪贵却有些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因为在作文的前面，赫然写着一个让他有些走火的题目。
《我是林涛，我为自己代言》。
(卡文，过渡一下，求不要怪我水。)
070 《东江文学》的约稿
宁安。
位于广州路上的中学生作文报编辑部里，李洋最近有些意兴阑珊。
不为别的。
正是由于《你还在我身旁》的作者林涛转投了楼上的《东江文学》编辑部旗下。
毫无疑问的是不管是林涛那篇精致的小散文还是他在之前参加东江杯作文竞赛的时候写的那篇作文。
无一不是显示出了这个16岁的高中生良好的写作功底和文学素养。
但是林涛硬要转投到《东江文学》旗下，而不是继续为中学生作文报供稿，他也只有感慨的份儿。
毕竟是个少年人，心高气傲。
但是跟中学生作文报和中学生作文相比，以他现在还不是很成熟的笔力，真的就那么笃定能在《东江文学》那种无限接近纯文学的刊物上立足吗。
李洋甚至能想象到林涛撞墙后的那种样子。
但是现在该操心的又不止他一个人了。
除了李洋以外，《东江文学》的编辑王东东也在开始犯愁。
他倒不是因为林涛转投到自己的《东江文学》旗下而犯愁。
相反，那篇小散文不仅仅让东江省中学生作文报开了先河为林涛开辟了一个专栏，同时也让林涛有了一些小名气。
这样一个作者转投到自己旗下，那应该是好事。
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国内的文学市场骤然开始变得火爆起来，《小说家》杂志的发行量在短短三年内增长了两倍多。
出版数量几乎是每年都在成倍增长。
一大批青春校园作家，包括寒寒，三子，郭敬民等人都纷纷出现。事实上，林涛一开始也很诧异于他所看到的跟自己印象中所发生的偏离。
而这也让他不得不开始相信蝴蝶效应的事实。
因为这种精神文化需求井喷的现象只有在当年国内文化市场经历过大****之后初一放开时才见过。
回归正题。
在王东东看来，《东江文学》虽然在国内文学市场上的口碑不错。
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培养出过一个属于自己的专栏作家，这就有些尴尬了。
现在的80后总是自拟为新一代，在文化认知和写作上完全是推陈出新，渐渐脱离了早期的乡土文学和伤痕文学等文学作品的范畴。
就连传统的金古武侠小说也开始被他们颠覆，当然经典毕竟还是经典，目前还没有人完全在风格上实现突破和划时代的创新。
但是王东东有一种自信和直觉这已经不会很远了。
因为在国内已经开始掀起一场以校园文学和青春文学为主流的文学创作热潮，《东江文学》如果不发觉一个好苗子加以培养的话。
肯定会慢慢地势弱。
林涛的出现虽说不一定就能够带给杂志社什么明显的效益，但是至少是一个希望。
凭借二十几年编辑的阅历和眼光，王东东看得比李洋更远，他从林涛的文字里看到了很多东西。
包括青春。
包括真挚的情感。
还有一种他自己都不相信的沧桑感。
王东东可不管这究竟是错觉还是幻觉，他只要作品，只要人。
他认为林涛的作品里就有符合当下这种市场趋势的东西，甚至更超前一些。
但是这都过了一个多月林涛仍然没有来稿，这不禁令他有些忐忑。
当初在总编面前把牛皮吹上了天。
万一这小子不靠谱，那在江总编面前可就要把牛皮给吹破了。
“小杨，你今天赶紧跟林涛联系一下，上次他不是给我们留了一个联系号码吗？看看能不能联系到本人。”
杨敏是编辑部的资深助理。
对于林涛的名字还是比较熟悉的。
最近王主编一直都在念叨这个名字。
但是排除这一点。
林涛的那篇小散文他还是蛮喜欢的，很有水平，真不像是出自一个高中生的UU小说。
“好的，王编，但是我得跟您说一下，昨天下午收发室已经送来了一份署名是林涛的ems，您要不要先看看再联系他。”
“什么？”
“ems呢？快给我拿来，这种东西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啊。”
王东东闻言脸上顿时露出一丝兴奋和焦躁。
他的确已经很焦躁了。
林涛要是再不交稿。
他恐怕连大姨夫都要来了。
“今天上午任何人来找我都不要打扰我，就说我有事不在。”
过了小半会儿。
在杨敏有些气喘地从隔壁的资料室把包裹拿过来后，接过包裹王东东说了一句就嘭地把办公室里的门从里面给反扣住了。
包裹入手并不轻。
跟王东东预料中的稿子相差略大，甚至让他隐隐有些好奇林涛的稿子会是一份什么东西。
当初林涛有意改投到《东江文学》旗下的时候，王东东只是简单地在电话里跟他聊了几句。
还谈不上什么第一印象。
但是林涛寄给中学生作文报的手稿他是专门去拿来看过的，论字迹，他拍马难及，论文才，王东东甚至觉得有一种“后浪推前浪，一并把前浪拍死在沙滩上”的感觉。
等他把ems包裹拆开。
里面的东西露出来呈现在眼前的时候，王东东这一次是真的魔怔了。
因为眼前的东西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的，或者说，林涛这份稿子的厚度远远超乎了王东东的预计。
如果目测不差的话。
他几乎要认为林涛是在写一本中篇巨著。
事实上。
王东东并没有猜错，林涛写的第二份稿子，或者说正式投稿的第二份作品的确是一部中长篇的“巨著”。
至少，在王东东看来，对于一个16岁的高中生而言，手上这份厚厚一摞的小说手稿的确算得上是一本巨著了。
有关于林涛在改投《东江文学》之后的第一次投稿会选择什么样的体裁，不仅仅是王东东，甚至中学生作文报的编辑组都在好奇和猜测。
随笔还是小记？
或者仍然选择让他踏入这个圈子的诗散文？
但是独独没有人会想到竟然会是小说这种框架性和逻辑性极强的体裁，王东东毫不怀疑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是很难驾驭一本小说的写作的。
但是眼前的事实告诉他。
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
包括他所想的那些不可能，都出现在了林涛身上。
一直到将手中整篇的稿子全部看完，王东东才彻底心服口服。
他的确心服口服。
甚至狂喜。
林涛无疑给了他一个丝毫不亚于当年自己的第一篇稿子被录用时的那种惊喜。
他几乎是在瞬间就在心里做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份稿子。
要火了。
(ps==》既然是文科之王，走文学这一条路是注定的，小白征求一下大家意见，涛哥的作品究竟是要做文抄公抄书呢还是杜撰新作品，如果是抄书，请在论坛留言抄什么书，希望懂行的老板不吝赐教。推荐票哒！)
071 签了！(猜中加更)
ps==》如题！猜中涛哥的处女作并于明天12点之前在书评区留言的话，小白加更如何，敢不敢猜？
林涛自然不会太过于去关心《东江文学》编辑部的编辑们看到自己的手稿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表情。
作为一部并不完全是原创，或者说是自己在对原作品甚至只能算是故事本身理解的基础上加以创作的作品，其未来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当然。
如果是用现代的眼光来看，它自然就是林涛的原创之作。
所不同的。
只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所看到的将会是不同的故事或者其他的什么东西而已。
林涛毫不吝惜把自己借鉴这样一个作品的目的宣称是为了壮大国产文学作品的队伍。
事实上，这部作品也的确应该是由中国人来书写。
中国文学的发展，远远不是一两句话就能够说的明白的。
作为重生者。
林涛自然根本就没有必要去为了自己这只蝴蝶究竟给这个世界带来了怎样的变化而苦思冥想。
或许某一天他会发现这个世界少了一个什么人或者多了一个什么人，然而这一切跟他并没有什么紧要的联系。
除了吃饭，睡觉。
他仍然只是松平市第6中学高二3班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
仍然需要在每天天色还没有大亮的时候就推门而出，在学校-家和从学校到家之间这段路上过着三点一线的普通生活。
但是林涛心底仍然很震颤。
如果以他过去的眼光来看。
当前的国内文学作品市场尤其是以小说为主的文学作品消费市场似乎火爆得有些超过了他的认知范围。
林涛并不记得曾经的数据是怎么样的，也不可能会记得。
但是他大可以判断出绝不可能是现在自己所看到的这个局面。
《小说家》杂志每一期都会破亿的销售量是令人无法想象的。
除此之外，一般小说作品的销售量也似乎多得有些吓人，甚至连跟文学相关的那些杂志都极为吃香。
这些都是林涛所没有也无法预料得到的变化，但是在混乱的市场秩序中，林涛该庆幸的是，他发现国内的文学市场似乎仍然沿着另外一个世界原有的轨迹在运转。
在他经历过的那个世界里。
2005年。
正是青春小说在达到顶峰后逐渐回旋的开始。
同一时期，紧随着j?k?罗琳的《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以及《达?芬奇密码》在国内的热销，80后的作家们开始在被后来称为新玄幻的网络小说中获得成功。
《诛仙》系列的出现开始扭转传统武侠小说一家独大的局面。
除此之外，以历史故事或者经典为蓝本的解读性作品，在添加了趣味性或者故事情节之后也开始走俏市场。
《明朝的那些事儿》，《于丹?论语心得》《易中天品三国》等作品则成为其中的翘楚。
包括四大名著在内的同人作品也先后出现，其中《悟空传》就即将成为其中的经典之作。
可以肯定的是。
林涛无法去扭转这些作品的出现，也不可能去复制这些曾经出现的经典。
但是他脑中有着整个文学市场未来十年甚至更长远的发展脉络，林涛并不是一个作家，而是一个编辑。
一个有着资深审稿经历的编辑。
这种经历对他而言，就意味着财富和扭转命运的机会。
林涛并不相信因为重生就可以肆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跟强大和不可扭转的现实而言，重生只是他一个人的安徒生童话故事而已。
11月最后一个礼拜。
林涛并不意外收到了教务处一个关于严重警告的纪律处分，理由却令他有些嗤之以鼻。
扰乱学校公共秩序。
在《东江文学》的编辑部。
作为文学社的总编。
江燕其实对王东东推荐的所谓的少年作家并不是十分感冒。
毕竟以她的资历，国内最为顶尖的作家都见过甚至私交甚密，即使是年青一代70后，80后作家中的领军人物在她面前也只能算是晚辈。
她见过的年轻作家何止数以百计，一个十六岁的高中生能写出什么样的作品她还真不是一定就看得上眼。
林涛的那篇小文章她看过，清新隽丽而且富有细腻的感情，笔力回旋也算是一种不可多得的技巧。
但是杂文毕竟是杂文。
《东江文学》不需要杂文，而是需要代表性的作品，尤以小说为主。
她相信世界上不会缺少天才，寒寒、三子，郭敬民都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们在林涛这个年纪的时候已经展露出了非同一般的写作天赋，但是这毕竟只是极少数。
至少在没有见到正式的作品之前，她断然不会对一个高中生关注太多。
但是之前她已经问过王东东两次有关于林涛的情况，这是出于对王东东的一种好奇。
她好奇这个中学生究竟有什么闪光点让王东东这个由她一手挖掘的金牌编辑都如此力挺。
一直到看完手中的这本稿子。
江燕才真的懂了。
奇才！
怪才！
也断然是一个天才！
“好，真是一部好作品！”
在《东江文学》的总编办公室里，听到江燕的话，王东东脸上凝重的神色不由得缓缓舒展开。
他等的就是这句话。
江燕脸上的表情显得有些激动。
眉眼间尽是愉悦之色。
她的确很高兴。
生活本是如此，做事业也是一样，期待过高失望就会越大，但是无所期望时却反而会发现惊喜。
眼前的这本作品的确给了江燕一个莫大的惊喜。
不仅仅是惊喜，甚至有些诧异。
如果王东东告诉她这份手稿是出自哪位知名作家之手，她顶多会会心一笑然后就让对方签下来。
但是翻过封面一看，这份手稿上赫然就有林涛用简笔书法写出来的作品名字和自己的署名以及日期。
“江老师，这部作品您看看还能瞧得上眼不？”
王东东的脸上有些揶揄之色。
江燕以前是东江大学的客座教授，他是当年江燕从东江大学一手发掘的人才，两人之间亦师亦友，平时也喜欢开些玩笑。
江燕一听这话脸上立马就露出一丝笑意。
“你小子是嫌我目光短浅吧。”
“哈哈哈，哪敢哪敢。”
“好了，我还不知道你小子是什么心思，稿子我已经看了，一句话，作品惊奇，写作的人更让人意外，签了！”
哈哈哈！
王东东闻言不由得笑出了声来。
他毫不怀疑林涛的这部作品会给人惊喜，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这部作品究竟会在规矩重重的中国文学圈引起怎样的反响。
一想到那些思想僵化的老家伙怒眉瞪眼的样子他就忍不住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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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一只猫（答案揭晓）
在林涛看来，生活中有两种人会活得比其他人更惬意或者说轻松一些。
一种人是知足，把每一次的获得都当做是一种惊喜。知足者常乐，别人的馈赠并不是理所应当，不应过多的奢求。
另一种人则是那个给予别人惊喜的人。正所谓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玫瑰情义太重，香味够轻却是无价的。
此刻在王东东和江燕看来，林涛自然是属于后者。
一个作家，能够写出一部荡气回肠的作品同样能够饕餮读者。
而一部出人意料的作品，带给人的惊喜总是会在不被期待中被夸大，即使是审稿无数的江燕也是头一次觉得自己错看了人。
不是高看了对方。
而是小看了一个16岁的高中生UU小说流淌的文字竟然会有如此惊奇的效果。
“东东，这份稿子你也看过了，你觉得怎么样？”
江燕对王东东而言，亦师亦友，但是在江燕眼中，王东东的才华却是第一位的。
当初她从东江大学把王东东这小子带到编辑部来的初衷也正是因为看好他在创作上的才华和天赋。
但是事与愿违。
随着王东东在编辑部地位的提升而且越来越稳固，他在文学一途上的潜力却越发地开始被掩藏起来。
甚至直到被消磨殆尽。
尽管这种两人都没有预料到的结果并不影响两人之间多年下来已经累积起来的友谊，但是王东东的选择毕竟已经跟江燕的初衷相背离了。
虽不气愤，却总有些失落。
从手上的这份稿子里面，江燕其实隐隐看到了一丝当初王东东的影子，或者说并不是影子，而是一种无比惊人的潜力。
所以她不由得有些心动。
爱文的人总是惺惺相惜。
中国人说文人相轻，但事实上，作为一个前辈来说，江燕对林涛的作品却充满了赞赏和好奇。
“这个我可不敢在您面前胡乱指点江山，要不江老师您点评一下，回头也省得我们绞尽脑汁去想推荐词了，哈哈哈。”
王东东的笑声多半让江燕有些无奈。
随着时间越长，
她曾经最喜欢的学生身上也慢慢地少了很多东西，其中就包括书生意气，其实王东东自己并未察觉。
如果是以往。
在江燕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针对稿子提出自己的看法，不管褒贬，而是以一个文人最纯粹的态度。
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小子这么多年贫嘴的脾气没改，也好，我也不耽误你时间了，就说两句话。
一句是开卷中始见惊奇，一句是行文中屡见国人情怀。是一本极好的书，这个林涛虽然是个中学生，我看呐比你小子强。
好了，去吧，马上跟林涛联系，我们《东江文学》要跟他签下这本书，具体的合作方式跟他谈清楚，东东啊，有时候一部好作品的影响力不一定是要用钱来衡量的，你可以让一步。”
王东东吊着点了点头，但是没有说话。
江燕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他自然是听明白了，只是这样真的可能吗？
王东东绝对不会告诉江燕自己心里的答案。
对于这位亦师亦友的朋友和导师，王东东其实一直心怀内疚，但是人生很多时候都有无奈之处。
选择了便要有所舍弃。
无关于对错。
只是一个选择而已。
只是令王东东感到吃惊和诧异的是。
江燕竟然会对林涛的稿子给出这么高的评价。
第一句“开卷中始见惊奇”还算不得什么，以他的阅历和功底，林涛的这部作品的确称得上是令人惊奇万分。
至少在目前的国内市场上，还是极少甚至根本就看不到这样立意的作品。
但是第二句“行文中屡见国人情怀”可就不简单了。
这无异于把林涛这本稿子提到了一个极高的层次，不再是一个稿子本身，而是具有了某些情怀。
而往往具有情怀的作品都是一些极具写作实力也不欠缺知名度的作家才会具有的笔力。
林涛真的行吗？
王东东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起来。
他怎么觉得仿佛刚才力挺林涛的不是他而是变成了江燕。
在交给江燕审稿之前，他自己已经看过这本手稿。
而且不止一次。
他预料了林涛的处女座可能会写散文。
会写杂谈。
甚至会写诗歌。
但是作为一个资深的杂志编辑，他很难相信林涛UU小说的作品里构建的形象竟然会是一只猫。
或者说，是一头熊。
更具体一点，那就是一头熊猫，而且还是一头会功夫的熊猫。
不错。
林涛的处女座正是在《功夫熊猫》的电影中找到的灵感，同一个故事，同一个人物，同样一段画面。
不同的，只是这一次故事会真正发生在中国而已，而不是美国人在电影中虚构出来的那个背景。
《会功夫的熊猫》。
这就是林涛给自己的新书所取的名字。
而也正是这种新奇的创意和并不幼稚的笔力才让江燕如此看好这本甚至应该被归类为儿童文学的作品。
但是她再看完整篇作品后却并不如此认为。
这绝不是一部儿童作品，而是一部在青春和武侠以及历史和怀旧文学的夹缝中找到出路，跌跌撞撞地冲出来的创新之作。
这样的想象力无疑是极为符合林涛还是一个中学生的作者形象的。
功夫。
熊猫。
神龙—等等的小说人物，满满的中国风。
而能够把这些元素糅合到一起的，只有这种新生代的年轻作家才做得到。
林涛的选择无疑是极为明智的。
《功夫熊猫》尽管是由美国人制作的一个系列电影，但是电影中浓浓的都是中国风。
包括人物。
包括熊猫的形象。
以及电影的主题，中国功夫。
作为一个充满中国味道的系列电影，《功夫熊猫》从2008年开始上映第一部起就取得了极为惊人的票房成绩。
这样一部作品能够得到西方市场的认可无异于让林涛有了一丝成功的可能，至少不是两眼一抹黑。
林涛很清楚这个剧本并不存在改编的问题，既然没有，那么他现在做的也只是把电影还原成剧本而已。
当然。
林涛并不认为自己在抄袭。
（先来一张推荐票，然后问一句：你们猜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