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6 卑微者
(这一章与情节无关太多，只是小白想怀念高中某些情景，小白承认毕业都没能表白，希望兄弟们比小白更勇敢！)
于鑫和林伟再次转学并没有在林涛的生活里荡起半点波澜。
严格地说。
两人从来就不属于6中。
在厕所前面的自行车棚里仍然可以看到吸烟打趣的身影，只是换了人而已。
林涛可以断定。
于鑫和林伟的离开，就彷佛是十一月的晚风吹散了飘散在6中的男生头顶的黑云，解放的是被压迫了一月之久的躁动。
林若男不再一个人下楼去车棚里静坐。
少了一些人，味道已经不再一样。
这让林涛多少有些感叹物是人非。
只是在1班前门的走廊处，也多了两道趴着围栏谈天的身影。
林涛从未如此体会过林若男言辞的犀利，他体会得到这个女孩的眸子里那点滴的感伤。
或许是因为离别，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东西。
他并不知道林若男为什么会选择继续留在6中，是因为某些人吗？他不知道。
但是绝对不会是于鑫所说的那些理由。
余晖的光线被屋檐切割出棱角，落在林若男侧着的脸上，她的笑很灿烂，也很美。
林涛从来没有把自己标榜为骑着白马的骑士，或许，他甚至比不上唐僧，至少他没有唐僧那般的执着。
他爱把目光肆无忌惮地落到身侧的女孩身上，爱看那张白皙无暇的俏脸，鼻尖耸动着吸入女孩身上的香味。
林若男知道林涛在看她。
她诧异于自己的无动于衷，却又有些俏皮地伸长了脖子，白皙细腻的皮肤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剔透。
只是少年的时光，总不会像彼此想象的那样无邪。
有关于林涛和林若男的谣言总比西北风来得更早一些。
说不上是嫉妒还是妒忌，身边总有许多的指指点点。
零落着的目光。
稀疏的低语。
微妙的言辞。
甚至那些总藏在眉眼间和唇齿间所不清的话语。
林涛把这些视若无睹。
仍旧肆无忌惮地和林若男在6中里“出双入对”。
“林涛，你是不是喜欢我？”
没有人知道林若男说这句话的时候，林涛心中突然迸发的那一丝心颤。
他喜欢林若男吗？
“我喜欢她吗？”
顿时变得有些哑然。
在6中操场的北侧有一块蔓草很茂盛的草坪，荒芜的季节里布满干草的味道。
似乎并不妨碍这里成为6中的少男少女们最心仪的地段。
1班和3班分享着同一个下午的体育课。
林涛并不知道林若男会问自己这样的问题，他也相信没有人能看穿他内心的卑微和小心翼翼。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林若男会跟自己偶遇，或许命运使然，或许只是自己这只蝴蝶的翅膀搅动的一朵浪花而已。
林涛并不觉得自己很超凡，甚至小心翼翼地把对苏芮的好感藏在心底。
“你这么自信？你说说我凭什么喜欢你？”
阳光有些刺眼。
狭长的眼睛让林涛的目光看起来有些迷离。
林若男的笑容很自然，也很清澈。
“那你觉得我漂亮吗？”
或许林涛在很多年后仍会记得林若男仰头问自己这句话的情形。
仰着头，女孩长长的睫毛很美，甚至美得令人心颤。
只是他该怎么去告诉林若男他心里的卑微让他除了小心翼翼地把那份感情埋葬在心底，便再也没有更多的言语。
在两人不远处。
苏芮安静地在操场上一个人转着圈。
似乎再也找不到这条路的尽头，一圈，一圈，又一圈，黑色的煤灰在白色球鞋的边缘上留下漆黑的印记。
渐渐地变淡，随着岁月和洗刷的痕迹，不再醒目。
短暂的沉默。
“你是不是喜欢苏芮？”
林若男的声音很好听，带着一丝糯糯的嗓音。
林涛并不会认为是她刻意如此。
没有人能嫉妒上帝的馈赠，就像你不能在阴雨天懊恼没有阳光。
他不知道林若男为什么会如此肯定自己喜欢苏芮的事实，是自己隐藏得不够深么？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既然喜欢就去追吧，那么好的女孩子肯定已经有人在暗中追求了，你也不差。”
你也不差！
你也不差！
林若男的话在心底回荡了很久很久。
林涛有些默然。
并没有人知道他并不如旁人那样看起来的自信和骄傲。
林涛很难用重生者来界定自己的人生。
重生者就一定牛逼哄哄吗？就一定能在弹指间醒掌天下权吗？就一定能让无数美人尽折腰吗？
或许，那只是出现在小说中的情节，从林若男的眼里，林涛看到比自己眼前更真实的东西。
他只是林涛，仅此而已。
他把对苏芮的感情从一个时空带到另一个时空，从一个世界带到另一个世界，却仅仅只是把它埋葬在心底而已。
东江杯决赛一等奖的获得者又如何？
全年级第一又如何？
苏芮就在眼前，他却不敢起身走过去并肩而行。
是因为他胆怯吗？
不是。
仅仅只是因为他卑微而已，命运可以为他扭曲时空，可以为他重塑青春，却无法改变他内心的卑微。
即使穿越了一个时空又如何？
“你是在说我是癞蛤蟆吗？”
林涛的话让林若男肆无忌惮的笑着，笑声很大，也很心酸。
林涛分明看到女孩的眼角滴落着一丝晶莹剔透的水珠。
“那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说的。”
林涛不知道林若男是笑得流泪还是因为心里的那份失落。
“好了，不跟你瞎扯了，其实呢苏芮人挺好的，你可以试试，说不定她就答应了呢，对不对？”
林涛浅浅的笑了笑。
在林若男一阵愕然的神色中突然起身径直往苏芮走了过去。
林若男甚至听得到心底咚咚的敲击声。
看着林涛的背影，心底隐隐地有些疼痛。
白色的底色将眼眶里那一点黑色的眸子照的透亮，嘴角卷起的弧线高扬着心底的那一丝骄傲。
一直到林涛和苏芮擦身而过时。
她才笑了笑。
林若男毫不怀疑有那么一瞬林涛心动了，不管是面对自己还是面对苏芮，只是可惜，他不像外表那样骄傲。
或许，有些人，并不是那么完美。
林涛并不知道，就在擦身而过的那一瞬。
身后的两个女孩竟有着截然相同的心思。
“转身，真的很难么？”
林若男不懂。
苏芮也不懂。
（小白都承认没表白了，敢不敢来点推荐票来点打赏让我爽翻！求推荐票！）
爱我就瞟我一眼（哈哈哈哈哈哈！）
卡文三天！
小白一直没袒露过为什么卡文，今天事情告一段落，我向大家说明原因。
今天的日子对小白有点特殊：二十年的学生生涯今天终于告一段落了，论文答辩顺利结束，小白也初步通过了考核。
一直以来，尤其是这几天都在忙于论文的反复修改，说真的，写书很难进入状态，今天终于告一段落了。
从早上7点到现在，小白一直忙于组织、服务和答辩工作，说夸张点甚至没喝口水，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告知大家这件事。
一句话：小白现在很高兴。
但是高兴完紧接着就是痛苦，因为我没存稿了，今晚导师请我们出去嗨皮，我可以想象回来应该是将近12点了，所以只好很郑重地向兄弟们请个假。
请假！请假！请假！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请兄弟们在今天原谅小白的肆无忌惮，多谢了！欠账我记着，立字为证！
047 新店选址
中学生作文报成名的风波彷佛一夕而散。
烟消云散和风平浪静之后，总有一份奇特的孤独感慢慢侵袭着林涛脑中并不属于少年的神经。
似乎这具躯体里属于十六岁的思想仍然搅动着重生的灵魂。
就像他宁愿选择跟苏芮擦肩而过而不是四目相对一样，逃避总有许多逃避的理由，哪怕只是因为被风迷了眼。
落在旁观者的林若男眼中，她始终是选择了沉默。
并不是因为她喜于乐见这样的场景，而是因为她的聪慧。
她是女生，有着旁人所不及的感性，同样，即使是林涛也无法否认林若男的敏锐，他总会在言辞之间被这个女孩找到最脆弱的地方而哑口无言。
从苏芮的目光里林若男似乎看到了一丝并不陌生的东西。
女人和女人之间总有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林若男并没有告诉林涛，他需要的仅仅只是勇气而已。
命运眷顾着一些人，却并没有给他应有的胆量。
就像林涛。
自从在操场上跟林若男谈论过有关于“喜欢”的话题之后，6中的学生似乎惊奇的发现，出双入对的两人再次变得形单影只起来。
下学后。
叶飞有些哑然地发现等他回头时死党已经不见了踪影，一直到学生书店里再次发现林涛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打算去跟苏芮表白？”
被阳光淹没的角落里，玻璃框的棱角透射着采光把林涛的目光倒映得很深邃。
叶飞读懂了林涛眼中的那一丝执着和炽热，却独独没有读懂他心底的那一丝胆怯。
有时候，喜欢，也仅仅只是喜欢。
哪怕一转身相遇，仍旧会装作漠不关心。
眼角的余光总会在偷偷一瞥之余砰砰地心跳加速，但是也只是仅此而已。
当耐心耗尽。
热情不再时。
就会变得失落和冷漠。
林涛并不知道他在加速着这样的过程。
只是始终觉得在这具十六岁的身体里有一种仿佛与天俱来的抗拒。
这是苏芮第二次跟林涛迎面而过。
除了嘴角那一丝淡淡的笑意，她似乎在林涛脸上看不到更多的东西，也读不到哪怕一丝令她开心满怀的慰藉。
相遇，四目相对，便一笑而过。
江梅最近也发现儿子林涛似乎有些患得患失，女人总是敏锐得有些可怕。
当然，她仅仅只是认为儿子过多地参与了家里蔬菜超市的事情而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妈，期中考试前十名，考不上你到时候找我。”
对于江梅来说，儿子这句话自然是最好的交代。
事实上，从9月份以来，林涛的巨大变化已然令她舒了一口气，东江杯带来的喜悦基本上冲散了心里的那一丝忐忑。
只是长期以来林涛在功课和考试上日积月累的“声名赫赫”令人想起来就有些后怕而已。
不仅仅是江梅，甚至于林涛和赵红贵，以及整个6中高二1班都需要一场新的检阅。
蝴蝶的翅膀扇动风暴的影响力委实有些骇人。
就像林涛至今仍然在十六岁的躯体里挣扎着。
就像江梅不可思议着儿子的变化。
又譬如赵红贵在将信将疑中忐忑着拭目以待。
甚至于整个高二1班，都在拭目以待。
“妈，我爸呢？”
“去看房子了。”
林涛只是“o”了一声就没说话，这让江梅多少都有些不解，如果是往常，这小子的废话肯定是一箩筐，今天怎么歇气了。
实际上，林涛现在思考的并不是去哪里找店面的问题。
松平市能够满足林涛要求的地方并不多，他独独看中松平电大外面那一栋独立的老式百货大楼。
之所以没有问江梅太多有关林国成去找店面的问题，就是因为他根本就不担心找不到店面，而是担心找到了拿不到手。
林涛很笃定市政府在今年年底就会做出关于搬迁松平电大以及在电大原址上建立松平商业步行街的决议。
作为电大附近唯一的一栋独立建筑，这栋老百货公司的市场走俏也是一开始松平人所没有预料到的。
不出意料之外的话，这栋8层高的百货大楼会一直空到年底政府决议出台，然后被高价出租。
而印象中租借这栋大楼的不是别人，正是林家的老邻居唐友常，也正是因为从栋百货大楼开始，唐友常在不到十年间就积聚起大量的财富成为整个松平市最有钱的巨富。
“妈，我记得你们百货商场的老板原来不是想买电大那边的那栋楼吗？后来怎么没买？”
江梅对林涛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她自然不会想到儿子竟然在打那栋大楼的主意。
这栋大楼虽然因为当年的历史遗留问题已经废弃了很多年，甚至至今都没有人提出启用它的想法。
当初江梅所在的那家百货公司想从市政府手上买下来，但是连获得立项的机会都没有。
不过林涛知道，新来的市长林国华在整顿完工作作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拿全市的经济动手。
而调整招商引资办公室就是最明确的信号，只不过绝大多数人并没有看出来而已。
搬迁电大，建立商业步行街，改造老西城，申请建立淮阳湖国家风景区。
这将会成为林国华政治生涯中最浓墨重写的一笔。
而看得清眼前形势的人，无疑获得史无前例的巨大回报。
只是困扰林涛的是。
在说动父母甘愿投资近十余万投资蔬菜超市之后，他要怎么说服两人同意租用这栋看起来毫无用处的大楼
“你问这干什么，听说那栋楼马上要拆了，谁还会去买，再说了，一般人买得起吗！”
江梅浑然没有察觉到儿子林涛的意图。
“买不起可以租啊，我上次去是政府的时候就听到新来的林市长说那里马上要建商业区，那栋楼以后肯定会涨价。”
林涛毫不迟疑地撒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谎。
“你个孩子关心这个做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那些当官的一天一个样，前些日子还说要改造老西街，马上都两年了连片瓦都没搭成。”
林涛有些无奈。
看来从老妈江梅这里基本上是找不到突破口了，他几乎不会怀疑如果江梅都不松口的话，老头子肯定也不成。
但是从另一方面却更加坚定了林涛的想法。
既然连绝大部分人都是这种想法，那恐怕也不会有人想到要租用那栋楼。
林涛有十足的理由去相信，不管唐友常最后为什么会心动，但是绝对不是在现在，而是在知道了某种确切的消息之后。
但是，如果老妈江梅和老爸林国成都没有这个想法的话，他又怎么去说动他们。
林涛不禁有些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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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8 期中考试
跟眼前疏落有致的梧桐相比，林涛的内心无疑纷乱许多。
突如其来的秋风卷走落叶，也让林涛心里多出了几分萧瑟的味道。
紧接着下了几场秋雨。
似乎是因为期中将至。
6中的校园里少了喧嚣和躁动，除了偶见那几个属于圈子里的男生仍旧照常在课间聚集到自行车棚吸烟打趣以外。
就很难看到那种三五群聚的景象。
6中毕竟还是6中。
期中考试对大部分学生而言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林涛比旁人更明白，80分和50分之间绝对不仅仅是30分的差距。
有时候，甚至是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赵红贵在周一的晨读上找他进行了简单又意味深长的谈话。
林涛并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能享受这样的特权，在他保留的印象里，这似乎是班上那些成绩顶尖的学生才会有的待遇。
赵红贵自然也无法猜测出林涛心里想的是跟他的预期全然没有关系的话题。
从东江杯到最近的年级测试，林涛的表现远远是一匹白马所不能企及的。
他对林涛的印象已经发生了完全颠覆性的变化。
变化之余。
有时候，并没有说出口的事实并不意味着就不为人所知，在6中，班主任对学生进行区别性的对待并不是一件值得稀奇的事情。
不管是学生自己还是家长都默认或者接受这样的事实。
在同一个起点上起跑，你落后就要接受这样的选择。
对于林涛的异军突起。
赵红贵所期待的并不仅仅是他在作文上横扫对手。
“我希望你这段时间好好复习英语跟数学，你要明白6-1=0的道理，语文考得再高也只有150，更何况你考不到满分。
东江杯一等奖并不等于百分之百就有大学录取你，退一万步讲，万一你高考总分连专科线都没有达到，哪个大学愿意要你。
你现在既然有了这样的基础，语文是优势学科，就应该把优势发挥出来，查缺补差--”
赵红贵的话很多，林涛的眼睛一眨不眨，只是时而点头。
对于赵红贵的谆谆教导，林涛不做任何评论，因为他比任何处于青春叛逆期的同龄人都更明白6-1=0和高考各自意味着什么。
无疑，东江杯很火。
甚至一度有学校把参加东江杯作为取得大学名额的重要途径，不过林涛更清楚。
随着一届又一届凭借东江杯获奖考生入学后的表现差强人意甚至令人质疑之后，在2006年初，也就是即将面临高考的那一年。
东江省教育厅会决定缩减和严格控制大学推免入学的名额，直至完全取缔为止。
而东江杯也渐渐随着这一奖励性机制的消失而逐渐变得门可罗雀。
其实林涛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自己的变化带来的不仅仅是看待这个世界的眼光开始更新。
就连死党叶飞也在有意无意地变得敏感起来。
他会在课间十分钟的间隙极为反常地背诵英语单词，也会在晨读更卖力地背诵古文言文，甚至会在课后追问教数学的计陆如何解题。
而这一切对于以前的叶飞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
“赵当家找你干什么？是不是让你好好复习应对期中考试？”
林涛并不知道叶飞的脸上为什么会变得这样兴奋，但是他很笃定死党绝对憋不了太久就会不打自招。
而事实是林涛还没有回答叶飞就已经开始显摆了。
“我跟你讲，昨天晚上下第三节自习老赵也找我了，他说我最近进步很快，让我抓紧时间把数学和英语成绩补上去。
我以前一直觉得赵当家只看得起那些成绩好的学生，这一次搞不好看走眼了。”
叶飞似乎很满意林涛瞪大了眼的表情。
当然，林涛不可能告诉他这只不过是赵红贵惯用的手段而已。
或许当年的自己也是如此这般，会被一段极不起眼的谈话所鼓动，而事实上，在赵红贵眼中，自己等人始终不过是一群少年罢了。
而他所做的就是以最小的投资获得最大的收获，或许正如外间所说的那样，他们有选择地对待学生。
但是谁又能否定他们其实也均等地在每一个差等生的心里播上了种子呢。
对于叶飞来说，或许心怀希望总是好的。
“英语和数学要补起来还是有点难度的，你要想在短期内有所进步，就要有周密的计划，尤其是英语急不得，必须按部就班地积累。
不过你要是愿意请我搞一顿老五烧烤的话，我可以考虑考虑指点指点你，怎么样？”
如果不是林涛脸上认真得甚至有些严肃的表情告诉叶飞这句话是他说的，恐怕他只会当做是一个笑话。
“拉倒吧，你还真以为你是全年级第一啊，你语文再牛逼能考到150嘛？数学能考50就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林涛有些默然。
但是突然间，他竟像是有些明悟。
赵红贵说得并不错，即使他的语文再好，能考到150吗？很显然，连叶飞都明白这样的道理。
而他却迷失在看待赵红贵的偏见中。
“期中考试你的数学和英语要是能及格我就请你搓一顿老五烧烤。”
讲台上，计陆转身的时候，叶飞突然有些神经质地凑到林涛耳边耳语了一句。
林涛嘴边不由得弯出一道笑意。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林涛可以清楚地感觉得到整个6中都压抑着一股子蓄势待发的暗流，而期中考试就是宣泄的闸门。
从这一点上。
他不得不佩服6中的管理层和老师们营造气氛的手腕和能力。
对于学生而言，考试永远是能够让他们还原本质的关键所在，对6中的学生而言，犹是如此。
因为在6中，所有的荣誉都源于此。
名次！
年级奖学金！
三好学生！
万众瞩目，甚至是不远的高考！
没有几个少年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包括叶飞和林涛。
期中考试安排在周末举行，高二文科班都被拆散，打乱顺序随意配置考场。
周六上午考一趟语文一堂地理，下午考一堂数学，周日上午考英语，下午考历史和政治。
林涛在走进考场的时候，才发现坐在自己左侧的是苏芮。
如果说这是偶然的话，那么林涛只能说偶然似乎总是如此地凑巧。
因为在他右侧，林若男巧笑嫣然的样子令他一时间竟看得呆了过去。
049 提前交卷
一颗种子从发芽破土到长成参天大树，需要的是十年甚至更多的时间；一粒尘埃，日积月累变成巨石，需要的是成百上千年的时间；一点星尘，在引力中凝聚成璀璨的太阳，需要的是以百万年计的时间。
而从一个差等生到优等生的转变，需要的却仅仅只是一次考试而已。
当然。
不管是考试本身还是考试过程，都无比漫长。
林涛如是认为。
朱强从来就不认为1班的林涛会跟“三好学生”或者“文明学生”有什么联系，走廊对峙事件后就更是如此。
不仅仅是朱强。
甚至苏芮眼中亦是如此。
林涛感觉得到苏芮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时，女孩的眼里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意味。
但是当他想回眸看过去时，却发现明眸皓齿的林若男正一脸笑嘻地朝自己招手。
对于林若男。
朱强不是很清楚这个学生的来历，只是简单地从当初转学时校长亲自打招呼的情况来判断。
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林若男和1班林涛之间的亲密关系他也有所耳闻，但是当真的看到林涛在自己面前旁若无人地跟林若男打招呼时，他仍然有一种冲动。
“你怎么也在这个考场？”
“别这么逗逼好不好，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个考场？”
对于林涛的愕然，林若男显得很得意。
脸上一丝小女儿的神态跟干净利落的短发却搭配得毫无破绽。
“马上就开始考试，都坐到各自的位子上去不要说话，把手里的课本、复习资料都放到前面来，这不是高考，抄到高分除了满足一下虚荣心对你们也没有任何帮助。
我先把话说到前面，你们要是有谁在考试中被我抓到交头接耳或者传小纸条的，不管是哪个班的学生，也不管是不是作弊都一律按照作弊处理。”
朱强把话说完目光不由得往林涛看了过去。
只是令他颇有一种一口气提不上来的是，那小子竟然已经趁着他说话的当儿公公正正地坐到座位上了。
晚秋吹起来的风总是带着一丝寒意。
包括窗外错综交杂的电线都似乎变得有些冰冷。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窗外被风吹动的电线时，林涛总会想起周杰伦在《七里香》中呢喃的声音。
虽然麻雀的身影很早就已经随着夏天渐行渐远也变得难匿踪迹。
他总能发现在林若男的随身听里装满了周杰伦的歌，其他的女生无外乎如此，包括饶燕，也包括苏芮。
只是令他总感觉到有些不自在的是，听到熟悉的旋律，他总能回忆起许许多多并不属于自己，或者说并不属于现在的自己的画面。
语文试卷的难度有些超乎预料但是有并不会令人觉得惊讶，6中总是喜欢在谈及自我命题时标榜高难度的提升。
对于6中的学生来说，这又是一场骄傲的洗礼。
在6中之外。
很多人在谈及6中的时候总会把6中的考试当做是真正的检测，而6中考试之难也正是由此而来。
就像一条路，原本没有路，走多了自然就成了路。
林涛能够比绝大多数都把握准确6中的尿性，但是他却无法预测到考试题目，这是显而易见的。
除了字词句的选择之外，林涛的思路很清晰，做题的速度也极快，一直到古代文阅读时才被卡住。
单纯地从题目上看，这是一篇出现在大学中文系常用的《古代文学作品选》中的短篇。
这也就意味着出这道题的老师断然是中文系科班毕业的，而且造诣颇深，林涛脑中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浮现出彭玉梅的影子。
在6中，彭玉梅的博学多才是出了名的，作为6唯一一个是省作协作家和全国作协会员的语文老师，几乎每一次出题都是由彭玉梅担任语文组的组长。
无法否认。
如果不是林涛同样是科班出身的话，他断然是无法将这一题答得如此完美。
林涛并没有作任何保留，因为他需要的是一次蜕变，而不是隐忍。
有时候隐忍不发是为了积蓄力量。
而现在，林涛却没有更多的时间了。
一句话，他需要更多的自由和选择权来支配自己的时间，在6中，成绩和分数就意味着特权。
从落笔开始。
林涛的基本上就没有脱离过朱强的视线。
林涛的语文很好，这是高二文科班班主任的共识，当然，这一切认知都是建立在东江杯作文赛和前一次全年级的摸底测验成绩上的。
1班林涛的名字断然还没有到让整个年级都刻骨铭心的地步，跟左边的苏芮和右边的林若男相比，他无疑要逊色很多。
苏芮是6总本校初中部升上来的学生，她的优秀在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为人所知，当初分班的时候，为了这个苗子不少班主任还红了脸，最后赵红贵捡了便宜也是一个出乎意料的结果。
而林若男虽然转校的时间不长，但是几次测验都让朱强见识到了这个女孩子的潜力。
林涛把作文以外的最后一题答完时看了看手表，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对于他而言。
一个多小时足以让他有充足的时间去构思作文的大纲，但是事实上除了林涛之外，很少有学生会在如此仓促的时间里去完整地构思一篇作文的大纲。
也包括林涛。
所以当林涛起身交卷时，朱强的嘴巴甚至能够塞得下一颗剥了壳的鸡蛋。
因为距离考试时间结束还有将近四十分钟，朱强毫不怀疑甚至有的学生才刚刚开始写作文。
“你都做完了？”
“嗯！”
林涛脸上的表情极为平静。
接过试卷，朱强强压住心底那一丝将手上的试卷翻过来看看的想法，但是映入眼帘的字迹还是令他大吃了一惊。
这是朱强第一次看到林涛的字迹，而不是停留在别人口口相传声中的好坏。
毫无疑问。
这笔字即使是他自己也根本就写不出来。
“好了，那你走吧，好好准备下一堂考试，你们赵老师可是对你期望很大。”
朱强的话让林涛微微有些吃惊。
因为他听得出朱强这句话中并没有嘲讽的意思。
甚至于教室里许多知道两人之间有关于“林涛是奥特曼还是葫芦娃”传闻的学生都同样有些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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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 一个耳光
“小林子，你交白卷了？”
林若男仰着脑袋对林涛说这句话的时候，苏芮正好从身边擦肩而过。
林涛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奈。
似乎他总是在这样的时候跟苏芮偶遇，如果这并不是林若男有意而为的话。
“我这么英明神武会交白卷吗？笑话！”
林若男“噗嗤”笑出声来的样子让林涛看得有些入迷。
若非笑靥若花的面容近在眼前，他很难相信这样一个女孩子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他相信林若男有数不清的理由选择跟自己擦肩而过，而不是摆出眼前这幅小儿女的模样。
若不依偎相拥，那就彼此不见。
这是林若男不久前跟他说过的一句话。
朱强的目光游离着尽量不让自己往走廊上的那一对少年看过去，但是林涛却彷佛并不在意在这样的情境下给他增添麻烦。
“朱老师！”
“嗯！”
有些错愕的表情出现在林若男脸上时，林涛也只是笑了笑，竟有些一笑泯恩仇的大气。
“什么时候你跟猪头这么熟悉了？”
林若男的确很诧异林涛的转变。
在她看来，林涛和朱强之间是属于男人的那种对抗，而不是简单的学生和老师之间的碰撞。
“就在刚才，你不知道吗？”
20分钟后开始第二轮考试，教室里已经可以看得见抱着地理课本背诵的身影。
两人旁若无人地趴在围栏上的情形很有些惹眼。
除了考试间隙有些稍显的不合时宜的时间之外，没有人否认眼前的两人竟有一种珠联璧合的错觉。
男的高挑挺拔，女的风姿怡人。
可能连林涛自己也没有意识到会出现这样美丽的错误。
苏芮微微抿了抿嘴唇。
眼角的余光暼过走廊。
若不经意，没有人会看得到这个高傲的女孩子眼中闪过的那一丝失落。
相对于语文而言。
林涛并没有在地理上花太多的时间，交卷时他甚至看得到朱强脸上的那一丝皱眉和眼中的迟疑。
“朱老师，我做好了！”
朱强并没有说话，只是将林涛的试卷从头到尾扫了一眼，尽管并不是地理老师，但是朱强毕竟是在班主任的位置上多年，自然分辨得出林涛的试卷上究竟有没有花功夫。
“检查过没有？”
尽管他认可林涛并不是在做自我放弃的尝试，但是朱强似乎还有挽留的意思。
“检查过了，如果没事我就先出去了。”
听到林涛这句话的时候，苏芮和林若男几乎是同时抬起头看了一眼那个站在讲台上的少年。
二人彷佛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便继续埋头答题。
离开6中之后，林涛径直骑车去了一趟电大。
松平电大是隶属于松平教育局下面的一家职业学校，事实上不仅仅是松平市，在某一段时间电大似乎成了一阵风暴，就跟当年的师专一样，几乎布满每一座城。
而风暴过后，留下的就是类似于松平的这种情形。
电大位于复兴东路和人民路的交叉口，右侧是人民路的主干道，只有校门的左侧矗立着原本的老百货大楼。
8层高的大楼在2005年的松平市仍然显得有些鹤立鸡群，林涛知道，这栋大楼不仅仅在2005年会鹤立鸡群，甚至是在十年后的2015年仍然会独树一帜。
因为在电大搬迁后，这里就会被改造成松平商业步行街，而步行街的建筑一律被规定不会超过5层楼。
穿过步行街的西街老城也会在明年开始投入改建工作，这一片将会被松平市政府出让建成全松平市唯一一个高档的别墅小区。
突然。
林涛猛地刹住车，眼里透着一丝惊讶和不解地看着大楼上的一块红色宣传布。
拆迁！
他可以肯定的是前两天他来看的时候大楼上还没有这张布条。
以前松平市政府也没少说对这栋楼进行拆解，但是持续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动静，只是这一次林涛却有些不平静。
他很有些好奇。
松平市究竟是想干什么？
或者说新来的那位林国华市长究竟想干什么？
“伯伯，我问一下，这张红布是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昨儿个一晚上挂的，听说这次要动真格了，我记得这栋楼还是八几年盖的，那时候为了响应国家改革开放的政策建了这栋楼，结构扎实得很，可惜没用几年。”
林涛凑到一个烤红薯的中年汉子跟前问了一句，那汉子已经有些上年纪，跟前也没什么生意，有人问他这个问题显然很有些兴奋。
丝毫没有把主意放到林涛的年纪上面，彷佛跟他说话的并不是一个十六岁的少年。
“嗯，我爸也是这么说的，他说这么好的楼拆掉有些可惜了。”
林涛笑着接了一句。
那汉子脸上的神色更加动人了几分。
“你爸眼力好，这栋楼少说还能用十年八年都不会有问题，现在的人就是喜欢瞎折腾，一天到晚就变着法地乱搞--”
林涛并没有跟那汉子探讨有关于市政府如何不作为的话题，围着百货大楼看了一圈后就原路返回6中。
第二堂考试已经不剩下多长时间，虽然正值考试期间，但是晚上的晚自习并没有取消。
林涛有十足的把握确信一旦今晚逃课的话明天赵红贵第一个找的就是自己，他丝毫没有必要去在这些细节上激怒赵红贵。
至少在取得足够的优待之前。
林涛在自行车棚锁好车时考试已经结束了好一会，校园里可以看得到熙熙攘攘的人流。
从不断有人上前打招呼就看得出来跟以前相比，他在6中似乎也渐渐开始有了自己的第一批拥垒。
当然，他不会用少年的目光去简单地认为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举动，但是这无疑也是取得信任和荣誉的第一步。
在6中，获得同类的认可永远都是一件很风光的事情，而这往往都需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成绩。
长相。
家世。
或者像林涛这样，为兄弟伸手的勇气。
上楼时，楼道里熙熙攘攘的人流让林涛突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事情会发生。
喧嚣声响起的时候。
啪地一声。
林涛有些愕然地在转角上远远地看着林若男挥手甩出巴掌的模样。
不得不说，很帅气。
他认识被打的那个男生，三班的田伟。
051 哭出来的勇气
林若男的巴掌落到脸上的时候，田伟甚至都有一种彷佛是做梦的感觉。
啪！
声音很清脆，也很令人震惊。
包括抱着试卷经过走廊的朱强在内。
没有人会预料到林若男会突然出手打人。
被女人打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尤其是众目睽睽之下，这对于一向就把自己标榜为3班圈子里旗帜性人物的田伟来说尤为如此。
不错。
林若男是很漂亮，但是漂亮却并不是打人的理由。
而田伟也不是一个会讲究绅士风度的人。
他只是一个刚满十七岁，在青春年少里迷失了自己的少年而已。
所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
看到的只是田伟高扬起的手掌。
林若男甚至连躲都来不及躲闪。
“啊！”
“田伟，你混账！”
“林若男，快躲开。”
林若男很高挑。
但是没有人怀疑，对于身高180的田伟来说，这一巴掌如果落到她身上，绝对有足够的力度让她的俏脸肿上几天。
没有人想象得到林涛是如何出现在田伟身侧，又如何先于他一脚踹到田伟身上的。
惊呼声伴随着田伟横着倒出去的姿势乍起的时候，林涛根本就没有给他太多的时间就冲上去，揪起他的衣领子啪啪对着脸上就是两巴掌。
清脆的声响和林涛卷起衣袖的手臂上凸起的青筋让人不由得震惊地叫出了声来。
“麻痹的，你是个男人吧，竟然对女孩子伸手，老子灭了你！”
把田伟推到墙上，林涛只觉得右手微微有些发麻，刚才那两下他的确没有留下哪怕一丝余力。
事实上林涛根本就不需要理由来分辨田伟和林若男之间究竟谁是谁非。
当初林伟和于鑫走的时候就跟他说过，以后林若男出了事情就要找他，林涛并不知道林伟和于鑫如何会这样信任自己。
但是既然答应两人会照顾林若男，那他就责无旁贷。
最重要的是，田伟出手打女人，这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3班和1班的教室几乎是相邻着只隔了一堵墙。
如果按照排序的话，中间应该是2班，但是2班因为当初分班的时候并不在这栋教学楼上，所以后来搬迁的时候搬到了楼上的四楼和高三的年纪紧挨着。
在1班教室外的走廊上。
苏芮和饶燕捂着嘴巴脸上露出一丝惊吓和骇然的表情。
显然。
林涛的突然出现和暴起让两人都有些后怕。
只是在两个女孩的眼里都隐隐出现了一些林涛所看不懂的东西。
林涛并不知道他挺身而出的时候，在更多人心中所想的并不是因为他的果敢和大胆，而是因为林若男。
若非站在田伟身前的并不是林若男呢？
他还会如此吗？
林涛并不知道。
其他人包括苏芮和饶燕也不知道。
甚至林若男和朱强也无法知道答案。
因为有些东西是不能假设的。
田伟被林涛那一脚踹得有些稀里糊涂的，紧接着两个巴掌直接把他揍得有些气晕八素，等站起来头脑慢慢清醒了之后，看向林涛的目光里已经多了一丝惧意。
毕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而已，他有足够的理由去害怕林涛这样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对手。
即使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对方痛揍了一顿。
朱强似乎乐意见到这样的情形。
他清楚地听到了田伟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话，也知道田伟是怎样的一个学生。
但是作为班主任他自然不会放任而为。
“你们三个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其实朱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略微有些忐忑，因为上次在走廊里的对峙事件。
他至今都对林涛这个学生有些心有余悸。
如果林涛选择掉头就走他无疑会一脸黑线，但是令朱强缓了口气的是，林涛并没有表现出刚才扇飞田伟的那种凌厉。
三人跟着朱强去了办公室后。
走廊里的气氛顿时就变得有些唏嘘起来。
“卧槽，牛~逼啊！”
“林涛和林若男不会真的在一起了吧，你看林涛那架势！”
“你看到没有，田伟那****直接就被打懵了。”
办公室。
将试卷放在办公桌上，朱强脸上的神色有些阴沉，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看到林涛打架了。
但是跟上一次相比，林涛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出尽了风头。
6中的学生打架他也早就耳有所闻，在这个年纪这是很难避免的，朱强自己也是从学生时代走过来的，自然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是这一次被打的是自己班上的学生，他作为班主任如果任由事态发展无疑是要承担极大的责任。
“田伟，你跟林若男是怎么回事？”
田伟似乎还有些发懵，但是脸上火辣辣的痛感却让他明白了身边的林涛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恐怖。
两人的身高相仿，但是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跟一个多月以前相比，林涛赫然已经粗壮了许多。
朱强自然不会去注意这样的细节。
田伟的默然和林若男脸上的写意形成了极为鲜明的对比，事实上朱强刚才在教室里整理试卷的时候已经听到了田伟嘴里的脏话。
“林若男的腿真特么的长，这细长腿。”
“细长腿怎了，还不一样要被人搞！”
显然，这样的对话落到林若男耳中所形成的冲击远远要大于朱强心中的愤怒，一巴掌对于田伟的嘴贱来说只不过是一次简单的洗礼而已。
“下次再听到你嘴里蹦出这种字眼，就让你爹老子来学校领你回去，知道了?”
田伟脸上的表情有些好笑。
3班的学生对于朱强的暴躁早就有所体会，只是在林涛和林若男面前被朱强训成狗，这对于田伟来说无疑是一个耻辱。
“我问你听到没有？”
见田伟没有说话。
朱强肚子里的火气腾地一下马上就蹭蹭地往上蹿。
啪！
清脆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起来的时候，林涛和林若男都一脸惊愕地看着一脸愤怒的朱强和满良通红的田伟。
林涛倒是不会觉得太过于惊讶。
只有幼稚的人才会在6中认为不存在体罚，而事实上对于朱强和赵红贵这样的班主任而言。
拧耳朵和甩耳巴子简直就是家常便饭。
只是令两人都意想不到的是。
田伟竟然捂着嘴巴抽搐着哭了起来。
一个人的内心需要多大的韧性才不至于崩溃，林涛并不知道。
但是在这一刻，他彷佛明白，跨越胆怯的距离究竟有多么远。
有时候只是一步，有时候只是一瞬。
而田伟，却只是五分钟前和五分钟后的距离。
此刻在朱强面前，他显露的，无疑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该有的样子。
不做作，也不怯懦。
有时候，哭，也是一种勇气。
三江娘来了！
特么的我要上三江了！
好激动~好激动~好激动！
小白是**丝，光溜溜的**丝，从来没有上过三江的**丝。
写书这么多年，当初小白还是一枚小鲜肉，三江娘还是一个黄花闺女，小白第一次跟她表白的时候，三江娘傲娇地说：走开！
第二次跟她表白的时候：滚开！
第三次跟她表白的时候：死开！
然后小白就死心了！
慢慢地，悲伤流成了河，岁月就像一把杀猪刀，小白渐渐褪去了小鲜肉的外衣，变成了老白，而三江娘也慢慢地从黄花大闺女变成了风韵犹存的人妇。
时间就这么走了一年又一年，故事就从这里开始了。
那是一个漫长的等待，北风呼嚎，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没有人烟，点点火光在丛林里闪烁着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淹没在风雪里，那一夜-------（省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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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 窗外的风景独好
6中校园里面的喧嚣和躁动永远都是6中校门之外的人难以体会得到的。
作为一座半封闭式的学校，6中就仿佛一个独立王国。
在这个独立王国里，埋葬了一代代人的高中回忆。
有欢快的画面。
也有飞扬的记忆片段。
每个人都渴望成为这座王国中的明星，甚至国王。
林涛所能想象的，就是以笔为剑，去为自己开疆拓土。
而考试，自然成了所有人最后的检阅。
第二天的考试出人意料地顺利。
朱强并没有因为林涛的提前交卷而感到心绪复杂。
最后一堂考历史的时候，朱强的目光来来回回地在考场上里总是有些审视的味道。
正如林若男所想的那样。
他和林涛之间并非是一场师生之间有关于公正和真理的斗争，并不是“吾爱吾师，吾更爱真理”的辩驳。
而是属于两个男人之间纯属于力量和智慧的对抗。
但是令朱强意想不到的，是这种对抗彷佛真的因为林涛的一笑泯恩仇而烟消云散了。
即使他挑剔。
也很难从这个埋头答题的少年身上找到可以让他吐槽的话题。
林涛的字迹很漂亮，并不是那种端端正正的工笔字，应该是略带着一丝潇洒和写意，飞扬的笔画却不潦草。
朱强极少从一个高中生手里看到的字迹。
他很难把林涛飞跳起来把田伟踹飞的那个身影和眼前极为安静地答题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不用质疑的是。
任何一个老师都喜欢在考场上有着不俗表现的学生。
这无关于师生之间有怎样的争执。
“朱老师，我交卷。”
一样的语气。
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一点变化。
朱强点了点头根本没有半点迟疑。
考场里的学生也似乎在这两天里见识到了林涛做题的恐怖速度。
一开始有人会质疑，但是随着周六所有的考试结束，朱强都不厌其烦地在每一次林涛交卷的时候进行询问，而结果也很明显。
他并没有从林涛的试卷上挑出任何明显，至少是考场上应该会出现诸如交白卷的错误。
这让人吃惊，当然也很颓废。
如果连总分甚至进不了全班半数名次以内的林涛都有这样的答题速度，那他们又算什么？
苏芮心里的疑惑同样很深。
以至于让她无法在林涛交卷的时候掩饰住脸上焦躁的情绪。
在林涛走后不到十分钟，苏芮紧接着第二个走出考场。
而此时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半个小时。
半个小时足以改写一场战争的结果，即使是一场发生在考场上的战争也绝无例外。
林若男抬头看了一眼紧随着林涛出去的苏芮，脸上的表情很平静，似乎没有任何波澜。
但是手底下的笔迹却越发地快了几分。
校园里静谧的气氛似乎更容易让人在这样的环境下思考，林涛毫无顾忌地四仰八叉着倒在操场北侧的草坪上。
心绪飞驰。
期中考试对他来说可能不仅仅只是一次单纯的学期中段考试那么简单。
分班以后。
他曾经有太多的选择去从十字路口上回转身形步入正轨，但是无疑他并没有如同现在这般看得透彻。
不经历世俗的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自己手中握住的青春有多么珍贵。
林涛不会去像大话西游中至尊宝懊恼的那样，毕竟曾经永远只会是曾经，它绝对不会变成现实。
与其去感叹“曾经有一份真正的爱情放在我的面前，而我没有去好好珍惜”，不如堂堂正正地迈开步子迎接新生。
眯着眼把脸侧着朝向夕阳的时候。
眼前突然变暗的光线让林涛隐约想是感觉到了什么，鼻间吸入的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
“林若男，你也交白卷了？小心到时候挂鸭蛋。”
林涛自以为眼前挡着光线的人是林若男。
可惜他并没有等到林若男的声音。
一直到他有些不解地睁开眼，看着眼前身长玉立的女孩时，才一脸的愕然之色。
是苏芮！
怎么会是苏芮？
偏偏就是苏芮！
淡蓝色的紧身牛仔裤和米白色的粗线针织衫，里间是一件淡红色的衬衫，外间套着一件深蓝色的校服。
苏芮的简约和华丽一向会在不经意间让人眼前一亮。
但是林涛却有些惊愕。
惊愕于她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
11月的阳光已经稍显得有些无力，但是一地红灿的夕阳斜着铺下来时，仍然蔓延了整个6中的校园。
林涛似乎觉得自己应该做一个惊人的壮举去完成自己那遗憾了一个世纪的美梦。
有些忐忑地看着在自己对面的荒草上盘膝坐了下来的苏芮，林涛第一次觉得并肩的两人间竟隔得如此近。
苏芮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会这么鲁莽，但是直到坐下来看到林涛眼里的那一丝笑意和清澈的目光时，她才发现自己心跳得厉害。
看着身侧的林涛，苏芮很难用言语去形容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人竟会发生这样大的变化。
彷佛洗去了周身的铅华。
“有时候我真觉得你还是不是林涛，这次考试怎么样，有没有把握进班上前二十？”
林涛既惊讶于女人天生的敏感，又讶异于她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题。
“前二十不敢保证，但是总不会太差吧，要不然也枉费了我一个多月的日夜苦读不是。”
林涛的语气很写意。
“其实呢，你的基础虽然差了一点，但是努努力还是可以追上去的，你的语文真的很好，赵老师应该也很期待你这次考试的成绩。”
苏芮的话让林涛不由自主地把目光看向了1班的方向。
在教学楼1班位于北侧的窗口处，叶飞偶抬起头苦思冥想之际，眼前划过的人影就像一道雷光闪过脑海。
他有些惊吓地回不过头来。
“卧槽，涛子-”
“叶飞，你看什么呐你，赶紧答题，不做就交卷。”
赵红贵的目光落到叶飞身上。
眼角的余光一瞥之际，嘴里已经喝道。
事实上赵红贵已经看到了林涛和苏芮了，心中一阵无名火骤然就燃烧起来。
叶飞也不过是撞到枪口上了而已。
只是叶飞奇异的举动终究还是引起了靠近窗侧很多学生的注意，顿时就纷纷抬眼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打紧。
原本安静的考场里顿时就变得喧嚣起来。
赵红贵连连喝骂了几声这才缓缓恢复考试的秩序。
“都赶紧做题目，马上就要交卷了，看什么看。”
说完赵红贵自己却忍耐不住再次往窗外两人的方向看了过去。
053 咸鱼和理想
从林涛的眼里，苏芮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却独独没有看懂这个人，在她和林涛之间，彷佛隔着一层浓雾。
尽管她试图揭开这层浓雾，但是却发现林涛在躲闪着。
苏芮并不知道林涛想掩饰什么，但是看得很明白，林涛眼里的是已经超越了这个年纪该有的深邃。
“你高考打算考什么学校？”
林涛的话让苏芮的小嘴微微撅着，彷佛被触动了什么。
有些时候，高考似乎成了一个禁忌。
有着太遥远的距离。
苏芮有些难以适应林涛过于跳跃的思维，但是对于这个问题，她很早就已经有了答案。
6中不管它如何繁华，总会成为一个回忆。
苏芮还不确定林涛会不会一样消失在6中的记忆里，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去用力握住林涛的手臂。
就像她勇敢地从考场上冲出来一样。
只是她需要更多的勇气，林涛给予的勇气，但是现在苏芮微微有些失落。
“还不知道！高考还远呢，不是吗？你呢，有什么打算？”
苏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个名字就要脱口而出的时候收回了心里的那份悸动。
那是她曾经无数次梦想将要去的地方，苏芮毫不怀疑两年后的今天，她就会坐在明亮的教室里，走在自己期许已久的梧桐大道上。
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那时候身边会不会也有一个男生像今天这样跟自己并肩坐着，讨论的不是周杰伦的歌，不是寒寒的小说，而是人生和未来这些沉重的话题。
“我？如果不是东江杯你觉得我能考上大学吗？”
从苏芮的嘴里，林涛彷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胸腔里有一阵滚动的热流彷佛点燃了马上就要咆哮而出一般。
从苏芮的嘴里他听到了一丝迟疑。
林涛甚至比苏芮自己更清楚她将要去的地方，是因为自己才让她做出了这样的迟疑么？还是因为她只是不想刺激曾经的那个“自己”而做出的委婉回答？
“~~”
“啊？”
苏芮的表情开始变得有些夸张。
林涛嘴里蹦出的名字让她有些意外甚至窃喜。
她从未在这颗平静得本以为再也惊不起半点微澜的内心里感受过如此狂喜，那种就要冲出胸腔的感觉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但是在苏芮的脸上，林涛却看不出太多的端倪。
除了那一闪而逝的诧异之外。
“是不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不过人总要有点理想是不是，如果连理想都没有那我跟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噗嗤！
苏芮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极为欢畅的笑意。
在她的小脑袋里，绝对不会想得到理想和咸鱼之间究竟有怎样的关系。
“好了，马上要下课了，以后再找你说话，我也想考东海大学呢！”
苏芮并没有给林涛留下太多的余地就已经起身而去。
在叶飞眼里。
林涛就像是一个小丑一样猛地窜到半空中，狠狠地捏成拳头往半空中击了一拳。
想必涛子那个王八蛋现在很爽吧。
事实上，不仅仅是叶飞，整栋教学楼绝大多数靠背的窗户上都挤满了人头。
有关于苏芮和林涛的故事再次让刚刚从期中考试紧张的气氛里走出来的6中陷入了喧嚣。
在位于5楼的高三教室里。
马俊的脸色有些紧绷。
“俊哥，这谁啊，找死的吧？”
“竟然敢挖你的墙角，我看这小子有点种啊。”
马俊的眉头皱在一起没有说话，整个6中高中部有几圈子里的人不知道他对高二1班的苏芮有兴趣。
林涛他也是认识的，跟于鑫和林伟那一帮子人在一起挺熟。
但是现在林伟远水解不了近渴，再说了即使林伟和于鑫在又如何，现在松平市里，林国华陷入僵局已久，眼看着就要败兴而归了。
他林伟就是再强，那也是强龙不压地头蛇。
林涛这小子竟然敢在马王爷头上动土，他还真不信了。
“我怎么看着有点像高二1班的那个林~林什么来着？”
“林涛吧！”
“对，就是林涛，这小子挺有种啊！”
期中考试结束后，6中补休了两天的双休。
刚从期中考试的阴霾里走出来，林涛似乎也有些撒欢的样子。
林国成和江梅却有些意兴阑珊。
年底做生意的人貌似陡然就多了起来，店面的价格涨起来了不说，就连出租的铺子也少了。
这让两人很有些犯愁。
之前的那个店面终究还是给了唐友常，不过林国成倒也没把价格抬得太狠，只要了对方3000块钱的转让费和5000块钱的租金。
算下来的话倒是赚了个将近四千块钱的差价。
但是现在他们所考虑的已经不是简单的几千块钱所能解决的了，而是十万甚至更多。
林涛突然把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对于林国成和江梅来说无异于一次巨大的精神洗礼和冲击。
林国成又不傻，他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估算要把那栋八层高将近2000个平的大楼租下来要花多少钱。
十万还是二十万？
即使是按照一层每年一万五到两万多价格，整栋楼下来一年最少也要十几万。
老林家能揽得下这么大的生意或者说有必要这么做吗？
答案不得而知。
“不行，涛子我跟你讲，这事你想都不要想，一年十几万的租金，加上供货，装修，没有二十几万都不可能干得成。”
江梅显然已经比以前懂得更多，事实上林涛也没有在这件事上耍滑头，他很清楚，这件事情要干成，必须全家齐心协力才有那么一丝可能。
现在他要鼓动林国成夫妇去做的就是一场豪赌，对于唐友常这样的人来说，可能二十万并不是一次赌博，而只是一次尝试，但是对于老林家来说，二十万足以搭上全家的未来。
“你倒是说句话啊，跟个闷葫芦似的，这孩子也不知道就怎么迷了心窍想租那个地方了。”
江梅使劲推了林国成一把。
林国成却并没有像往常一样依言说话，反而沉思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涛子，你真的听到林市长说要在电大建商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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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4 迂回路线（第一更）
“听到了！”
客厅里，林涛的语气很平淡。
并没有刻意去夸大事实，他并不想用什么夸张的举动来绑架父母的选择。
这是无关于性格和能力的决定，而是一种人生态度。
如果在果决和却步之间，林国成和江梅都选择了后者，那他也绝不会为此感到遗憾。
林涛并不是天真的梦想家，而是一个写实派的生活家。
经历了一世繁华，他比更多的人都明白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什么模样。
那一世的经历丝毫不亚于让他在生和死之间有了一次得失，这让林涛有更多的自信在人生的十字路口做出选择。
如果每一个人都会被上帝给予一次重生的机会，林涛相信，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简简单单地将“暴富”定义为自己唯一的人生。
除了暴富。
还有该选择的人，该选择的生活，该看的风景，该读的诗，该去的远方。
当然，暴富也是一种生活。
林国成的脸色从来都没有如此凝重过。
从东江师专毕业，他已经在讲台上站了二十多年，成家立业，生儿育女，只是他没有想到人到中年时，竟然还会面临这样的选择。
“林国成，我跟你讲啊，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做，儿子的话是让你考虑，没让你一定要干。”
江梅的话多少让林涛松了一口气，她至少没有肯定地拒绝。
事实上江梅内心的想法极为复杂，甚至有些混乱。
经历过一次绿蔬园之后，江梅的心境已经短短的一个月时间里赫然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其实人都是同样的一种心里。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历过日收近千的震撼，江梅根本就不可能会担心开蔬菜超市没有前景，虽然只有初中的文化水平，但是在百货店十几年的经历让江梅懂得很多生意场上的变通。
绿蔬园只是一次简单的实践而已，但是毫无疑问的是，这次实践或者说练习让江梅内心的自信被彻底激发出来了。
而这也是林涛有把握能够让江梅和林国成动心的底气。
“你就别在那里吵了，再好的事被你这么一唠叨，还没开始干就东一句西一句，能成什么事，这事做怎么了？如果市里真的要在电大建商业街的话，那这笔生意就划算。”
林国成的话让江梅顿时就陷入一阵沉默中。
林涛暗自在心底点了点头。
他老子的能力和水平并不差，曾经所欠缺的只是迈出那一步的勇气而已。
如今自己这只小小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就可以改变那样的经历，他自然乐于去做这样的努力。
如果林国成只是庸庸之辈，他大可以让父母在松平这座小城里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重复着单调的节奏，在舒缓的旋律里走完这一段人生。
但是林涛清楚。
不管是老妈江梅还是老爸林国成，其实都不是那种真正的甘于平庸和平静的人。
在另外一个时空中的那段人生里。
如果不是自己捆住了两人的手脚，或许他们的人生会过得更好一些，在整个二十多年漫长的人生里，自己给予他们的，除了无穷无尽的麻烦和看不到的希望，似乎就没有更多。
对于自己来说，这绝不仅仅是一段被深埋在另外一个时空的回忆，还是自己心底那一丝卑微的根源。
他懂得有时候，卑微并不是因为怯弱。
而是因为懊恼和无法弥补的落差。
不管是在林若男面前的默认，还是在苏芮面前的沉默，其实林涛都是在下意识地逃避。
另外一个时空中。
林若男并没有出现在林涛的人生里，或许有过擦肩而过，但是既然擦肩而过了那就不再会有交集。
至于苏芮。
林涛毫不否认在他整个的中学时代，这个女孩的身影都充斥着自己的整个精神世界。
林涛所懊恼的，并不是因为没有跟苏芮交汇成一条直线走完整个人生，而是因为自己甚至没有做出任何的努力。
他所卑微的，不是因为苏芮的优秀，而是因为他曾经是卑微者，这是一个卑微者的卑微。
经历了一个时空的人生，林涛的内心无疑是极为强大的，但是在这具仍旧16岁的身体里潜藏着的，是属于曾经那个林涛的灵魂。
要想跨越这道可以称得上是心灵的障碍，林涛要走的路还很远。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成功才能够消除已经刻印在灵魂深处的卑微和失落，才能够真正用一种崭新的姿态来迎接新生。
林国成和江梅自然并不知道在儿子林涛的内心世界里会交汇着如此复杂的情绪。
周二一大早。
林国成和林涛父子就去了市政府大院。
雷军很早就在二楼的接待室里等父子俩了。
作为市长的贴身秘书，雷军能亲自接待父子俩也算是极高的待遇了，林涛很清楚，如果不是因为林国华念着自己的那份情，不是因为大舅江司成背后庞大的人脉关系，雷军断然不会有这样的态度。
有时候，事实就是如此**裸地让人无法直视但是又不能逃避。
当初林国华让雷军给了他私人的联系方式自然也不会是一句戏言。林涛也没有真的傻到动不动就会使用这层关系。
但是事实上也正是因为林涛这种超乎成年人思维的成熟才让雷军有些刮目相看。
在林国华的秘书这个职位上他已经呆了很多年，不管是在省委部门里还是在下面的市县，他都见过很多所谓的天才。
但是跟眼前的林涛相比，雷军有足够的把握相信那都不过是一种表象。
“雷哥！”
哈哈哈！
雷军看到林国成脸上一脸无语的表情时就笑着挥了挥手。
“林老师你不要客气，我们各论各的，林涛和林市长家的若男和林伟都是同学，若男他们平时也叫我雷哥。”
林国成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
雷军却笑着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男子起来。
他很难相信这个名字跟市长林国华只有一字之差的中年男子仅仅只是一个小学教师而已。
如果单论长相的话，林国成绝对可以打八十分以上，一张国字脸面如刀削，五官英挺端正，身形挺拔。
难得的是鼻梁上也没有一般在这个年纪的老师戴的那副眼镜。
“林老师，上次其实我已经跟林涛谈过你们家那个蔬菜超市的问题，松平市目前还没有这种经营模式，市长也觉得你们家的这个想法不错，现在招商引资办公室正在拉投资项目，我等会让招商办的张主任来跟你们具体地谈一谈。”
雷军并没有让林家父子过多地担心，而是径直把话说到了正题上。
事实上，林国华已经从林若男口中了解了一些有关于林涛的打算。
对于林涛借女儿若男之口向自己求人情的做法，林国华并没有予以评论，在松平这盘棋上。
他有更大的构想，林涛只不过是一海汪洋里的一滴水而已。
最重要的是，走到如今这一步，他毫不会怀疑，林涛这滴水背后牵连的东西足以掀起惊涛骇浪。
林国华自然不会拒绝使用这滴水来来为自己打开现如今的局面。
(三江期间爆发，求三江票，推荐票！)
055 膨胀的林国成（第二更）
（第二更开启，三江票不给力，急求！还有更哦！）
雷军的话让林国成心里的紧张舒缓了许多。
林国成比江梅想的更深入一些。
他不是毛头小伙子，做起事情来跌跌撞撞。
虽然讶异于儿子林涛思维的缜密程度甚至远超他这个有着二十几年教龄的老先生。
但是林国成在明面上肯定仍然是拍板做主的。
之所以能够下这么大决心，林国成也断然不会排除是因为儿子搭上市长林国华的这条线让他吃了颗定心丸。
在重新整顿了招商引资办公室之后，原来的办公室副主任张慧被提拔为办公室主任。
********牛军对林国华这样的小动作并没有太过于干涉和阻挠。
但是他并不知道正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即将会引发山洪暴发一般的洪流。
对于林国华的提拔和重用。
张慧心里很清楚从她坐上办公室主任的位置开始，身上就打着林派的烙印。
所以在雷军请她接见林家父子的时候，张慧甚至差点要以为林国成跟林国华究竟是不是有什么亲属关系。
但是当目光落到张晨身上时，她才想起来这个少年似乎是市委党校江副校长家的外甥。
想到林国华最近的动作，张慧脸上的笑意立马又增加了几分。
原因很简单。
一旦林国华在即将展开的斗争中取胜，那么作为林派的首席大将，江司成必将前途无量。
如今她已经跟江司成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张慧自然明白自己应该怎么做。
“呵呵呵，原来是你这个小家伙，怎么？今天不是一个人来办事了？”
林涛闻言不禁笑了笑。
他几乎是第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新任主任就是那天的张副主任，对于林国华会提拔她做主任林涛并不觉得意外。
打正提副一向就是拉拢人心常用的手段。
雷军闻言笑了起来，他可是知道这个小子的能量的，一席话能把市长都说动的高中生可不多。
林涛就是个例外。
林国成看得出来这位张主任脸上的笑丝毫不像作伪。
其实他并不知道，真要追究起来的话，她这个主任的位子还是托了林涛的福。
“来来，林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市政府招商引资办公室的主人张慧张主任。”
林国成闻言点了点头主动朝张慧伸出来的手轻轻地握了上去。
“张主任您好！”
“张主任，这位是实验小学的林老师，也是林涛的爸爸。”
张慧眼里都带着笑。
“林老师，你好你好！”
林涛听到雷军的介绍暗自点了点头。
难怪这家伙能够一直被林国华带在身边，机要秘书跟着领导走了几任职务可算是凤毛麟角了。
雷军并没有介绍自家老子和江司成的关系而是通过自己的关系点出来，这可是需要一些政治智慧的。
“这样吧，张主任，情况呢你也知道了，我那边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你们就先谈，林市长可是说了，这可是你们招商办公室整顿之后的第一个客户，能不能一炮走红可就得看你张主任的了。”
雷军笑着说往就朝林国成和林涛点了点头出门上楼去了。
张慧心里的确很惊讶。
显然。
如果单纯是因为林国成是江司成的妹夫的话，市长林国华断然不用如此对待，市长的机要秘书亲自接待不说，甚至市长自己都不避嫌交待她要办好这件事情。
说白了。
林家其实就是占了一个先机的优势。
招商引资办公室刚刚经过整顿重新挂牌，林国华在市委常委会上也争取到了一些财政和税收上的支持。
招商办的宗旨就是鼓励本地的企业和私人投资，大力引进外资，这里的外资不是单指国外资金，而是不在松平市注册的资本。
但是谁都知道，作为第一个客户，市里树典型的性质很明显。
自然在各种优惠上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能够拿到这个名额，林涛的误打误撞和林家的创意好是一方面，但是不能否认的是，机遇真的非常重要。
“林老师，既然林市长都已经交代了，我也不跟你多说，我们招商办公室只是充当一个引进投资的平台，你们属于市内企业，投资的话无法获得引进外资的税收和财政政策支持，但是可以申请投资优惠。”
林国成点了点头，这个环节儿子林涛已经跟他交代过，他自然不会觉得意外。
“当然，首先你们得去重新注册，之前工商局吊销你们的经营执照存在违规操作的问题，办公室的意见是让你们重新注册。
至于贷款和税率的话，肯定会有一些优惠，按照你们的注册资本来算的话，我预计你们最多能拿到市里20万的商业贷款，这笔贷款的使用将会由我们监管。”
林涛闻言心里一喜，甚至眼里都并没有刻意去掩饰。
20万的贷款额度的确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数字，原本一开始他以为最多能有十万的话就已经很不错了。
但是那样的话就会存在资金缺口。
如果是20万贷款，再加上家里现在已经筹集到的10万资金，30万的启动资金已经足够老林家好好的干一干了。
他很清楚，做生意，30万的资金能够带动的资本流量绝对会超过这个数字本身的两倍。
张慧眼角的余光见状笑着点了点头。
“林老师，你还有什么其他需要补充的或者疑问吗？林老师是做生意的人，应该知道20万贷款可不仅仅只能起20万的作用哟！”
林国成其实之前已经跟儿子林涛有过详细的讨论和准备。
所以在听到张慧说能有20万贷款的时候，他也已经明白之前儿子林涛的打算真的已经可以实施了。
只是心里的那点矛盾仍然让他有些迟疑。
但是张慧的话瞬间就让他下定了决心。
干！
“张主任说笑了，我哪里是什么生意人，主要还是家里那位操持，说到疑问，倒还真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跟张主任请教一下。”
“好，林老师您请说。”
张慧笑着点了点头。
“是这样的，关于证件的事情我们前一阵子已经准备好了，现在提交申请的话能不能快一点批复，另外，我想请教一下张主任，市电大出门东侧的那栋老百货商场市里有没有启用的打算。
如果有这个可能的话，我想跟市里谈一谈租用~嗯~还有收购的问题。”
“嗯？”
林涛像是触电一般突然就往自家老子看了过去。
他确信自己没有听错，老爸说的不光是租用，还有收购。
收购那栋八层高的百货大楼，这个可能有多大？林涛不知道，他所诧异的是老爸林国成突然被放大的胆魄和手腕。
小白推几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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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贼精的林涛（第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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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并不知道，张慧心里的惊讶甚至远远要超过他。
“电大东侧的老百货大楼？”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陷入了沉思之中。
不是她不愿意马上就回答林国成的这个问题，而是她不能，或者说她没有这样的权力。
她所好奇的是，林国成为什么会选择这个地方，难道真的是林市长在公权私用？
但是以她对林国华的了解，这绝不可能。
这件事情除了少数的几个部门的领导以外几乎没有人知道。
这栋大楼的遗留的问题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事实上松平市有不少领导曾经提出过这个问题。
但是最终都不了了之。
一直到前几天林国华再次提出处理这栋楼的问题。
要说到为什么不敢处理，原因比较戏剧性，当初这栋大楼建设的时候事实上是打着百货大楼的名义建造的政府大楼。
只是当时时任松平市市长的那位领导在大楼建成后不久就被撤职查办了，后来的松平市政府领导基本没有一个人敢去碰这个烫手山芋。
林国华的理由很简单。
这栋楼既然已经耗费了那么多原本属于松平市政建设的资金，与其浪费闲置，不如将它启用为松平创造利润。
也就是说在政策上首先就出现了松动。
对于林国成能够有这样的眼光，张慧不得不暗自在心里惊叹。
事实上她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一切的推手只不过是坐在林国成身边的那个少年。
除了当事人。
恐怕就再也没有人能够如林涛这般料事如神了。
“怎么？张主任，这事是不是有难度？”
看到张慧脸上的神情，林国成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张慧有些凝重地看了林家父子一眼。
她有些不确定是否能将这件事情透露出来，但是心底却有一种下意识的声音告诉她，这个人情必须要卖。
女人的直觉在很多时候都非常可怕。
张慧也相信这一点。
所以她在权衡如何把这个问题说得更合适。
“林老师，从我个人的角度来讲，我觉得您的眼光真的很独特，当然也非常不错，但是结果如何目前还没有定论，甚至还没有在大范围内有过讨论。
当然，我个人认为您值得在这个问题上坚持自己的意见，我相信以林老师的能力肯定是可以大富大贵的。
好啦，今天我们就先谈到这里吧，回头我让人通知你们过来签合同，林老师现在就可以回去准备开张的事情了。”
林国成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跟张慧握了握手，然后又有些稀里糊涂地被儿子林涛拽出了市政府大院。
“你这孩子你拉着我干什么？我这话还没说完，我还有些稀里糊涂的这事究竟是行还是不行。”
林国成的确没懂。
但是林涛甚至有些翻白眼，这人怎么是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爸，这事成了。”
林国成顿时哑然，他可看不出来哪里成了。
八字还没一撇呢成什么成，但是林国成看到儿子脸上的表情心里突然一动。
“你说说。”
“爸，你注意到没有，张主任最后回答你是用的私人身份，这就意味着她个人是建议你这么做的，但是为什么私人建议你这么做，我估计是因为这件事情现在在市里还处于保密状态。
你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说的，雷哥跟林市长曾经无意间提起过这个问题，恐怕这件事情现在在外面只有我们知道。
爸，张主任这是在卖你一个人情，如果是别人她肯定不会说的。”
林涛脸上的兴奋让林国成心里的疑云陡然散开。
凝眉看了看儿子脸上年轻得不见一丝皱纹的表情，他的确有些纳闷，也有些诧异。
林国成并不知道儿子林涛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这么聪明，或者说成熟，但是这无疑是一个好现象。
父亲俩都有些心情跳跃地回去之后，林国成当天就去工商局提交了申请，随即签订了投资协议书。
而此时，有关于启用当初那栋百货大楼的决议已经形成文件摆在了林国华的办公桌上。
雷军有些唏嘘地把手中的文件夹合上之后就给林国华的被子里续上了水。
“小雷啊，林涛那小混蛋怎么说的？”
雷军很有些纳闷，似乎林市长今天的语气有些不对劲，怎么看着都像是在生闷气。
林国华的确是在生闷气。
而且让他生气的还不是别人，正是林涛。
但是这一切的源头并不在林涛身上，而是在女儿林若男身上，林国华对儿子林伟的教育多半有些传统的家长式作风。
但是对女儿林若男却不敢过多的约束，这也就形成了林若男现在的那种独立爽朗的性格，作为整个林家唯一一个女娃儿，林若男在林家的地位甚至连林伟有时候都吃不住。
但是林国华却惊人地发现，自从认识林涛那小子之后，林若男就变得有些沉默，林国华是过来人，自然知道情窦初开的味道。
他不否认林涛那小子远超同龄人的沉稳和聪慧的确会获得女孩子的好感，只是做老子的彷佛天生就跟做女婿的是天敌。
即使林涛还仅仅只是女儿林若男的一个朦胧的初恋对象也同样如此。
“市长，他没说什么，张主任倒是告诉了我一个比较意外的结果，她说林国成似乎想租用或者收购那栋楼。”
“哪栋楼？”
林国华一时间还没有转过弯来。
一直到雷军的手指点到桌子上的那个文件上时，他才猛然有些吃惊。
“这事没有其他人泄露出去？”
“没有，我问过了相关人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我觉得应该是林老师自己琢磨出来的，不得不说，他的眼光很厉害。”
雷军的确很惊讶。
听到张慧说这件事情的时候他甚至也跟林国成一样吓了一跳，一件还处于市政府高层决议中的结果竟然就有人猜到了，这的确很可怕。
但是后来一想，再加上一证实之后才发现自己想错了。
林国华久久都没有说话，而是在脑子里一直都在回忆什么。
突然，他猛然像是记起了什么，但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声色，只是笑了笑让雷军出去之后，嘴里才喃喃地说了一句什么。
“这小子，真是贼精！”
057一锤定音（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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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涛自然并不知道林国华会在背后杜撰自己。
张慧的动作很快，在林国成提交申请之后极短的时间内就已经通过内部关系让工商局把批文都批了下来。
看着许可证上高达二十万的注册资本，江梅脸上也笑开了花。
林涛乐见这样的情形。
作为招商引资办公室经过整顿之后批复的第一家实体投资企业，绿蔬园在重新注册后名字也改成了“梅园”。
对于儿子林涛以自己的名字命名新的蔬菜超市，江梅略显得有些羞涩。
梅园被定性为经营“绿色食品”的连锁企业，尽管目前只有一家尚在襁褓中的总店，但是无论是林国成和林涛父子还是江梅，都信心满满地期待着新店的开张。
在执照下来之后，银行的贷款也迅速到位。
但是有关于百货大楼的事情一直拖到了其中考试后的第二周才有了明确的消息。
但是无疑。
林国成和林涛父子这一次赌对了。
松平市市长林国华在一次非正式的办公会议上通过了这一次政府资产的清查和处理方案，被停用了漫长时限的百货大楼被重新启用作商业大楼。
大楼以每年16万的租金交给梅园超市使用，并且在合同里注明，在三年之内梅园超市都有大楼收购的优先权。
对于梅园超市这家突然冒出来的并不知名的企业，竟然能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就获得了这栋被遗弃了多年，又突然启用的百货大楼的租用权和优先购买权，市场上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风波。
但是许多人仍然在观望后续的情况会怎么样。
直至此刻仍有人在幸灾乐祸。
事实上，他们并不看好林家获得这栋大楼的租用权和优先购买权的前景，但是这并不包括唐友常。
“唐老板，这件事情我们也没有办法帮忙，你只能自己去找梅园的老板解决，大楼启用的决议是一个礼拜之前就已经通过的。
而且在通过之后还进行了公示和招标，但是结果你也知道，除了梅园之外根本就没有几家企业愿意接收，喏，你看，这就是招投标的情况。”
唐友常有些气恼地翻了翻工商局里只有几行字的记录册子。
梅园的名字赫然居首，而且报价也很高，一年的租金高达十六万之多，即使是他也有些哑口无言。
其余几家最多的竟然也就五万块钱。
“都特么的混蛋，他们一个个都当这栋楼是什么了，以为是破烂啊，五万块钱。”
工商局负责接待的那位干部脸上的表情有些好笑。
他有些看不懂这位唐老板的意思，事实上即使是他们工商局内部的人都认为那家梅园有些冤大头。
花十六万块钱一年租用一栋不知道烂了多少年的大楼，而且也不是什么黄金地段。
偏偏这位唐老板竟然还认为值了。
唐友常的确很恼火。
这栋大楼当年他还在原来的单位上班时，原来那个老板就跟他分析过这栋大楼的来历和价值。
这是唐友常从未跟别人提起过的想法，他一直都想把这栋楼买下来。
事实上他也是在赌博，赌的就是松平市将来进行市政建设的时候，电大这一块地皮一定会有大作用，而且这栋大楼的位置太好了，基本上不存在拆迁重建的可能。
一旦电大被拆除，那这栋楼的市场价值翻几倍几十倍都有可能。
不得不说唐友常的判断力和眼光是极为精准的，而在原本的时空里，这栋大楼也的确造就了唐家的荣誉。
但是很可惜，这一次林国成和林涛父子捷足先登了。
唐友常无比懊恼的是为什么自己偏偏选择在上个礼拜出差，恰逢市政府公布决议的时候他竟然不在市内。
等他回来时招商办已经完成了合同的签署过程，现在要想撤回无疑是不现实的。
梅园，梅园—梅园究竟是谁的呢！
“那梅园的注册法人是谁你们这里有备案吗？”
“老唐，怎么是你，你回来了？前几天不是听说你去东海出差了？”
唐友常正要凑过去翻看记录的时候，工商局大厅外面突然走进来一个中年男子，爽朗的声音很浑厚，来人显得中气十足。
“局长！”
“陈局长，哎呀，别提了。”
中年男子是工商局局长陈升，唐友常显然跟来人极为熟悉，这一来二去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说，陈升立马就明白了事情的缘由。
但是令唐友常有些苦恼的是陈升似乎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怎么说，莫非这事你陈局长还管不了了？”
“老唐，话不是这么说，招商办张慧任主任你知道吧，这次就是张慧牵头，林市长亲自拍板的，这事跟我没什么关系，你不提还好，一提吧我还真把话撂在这里，别看他们玩的风生水起，但是你等着看，这事到不了年底就要黄。”
陈升的话让唐友常一愣。
“怎么说？”
“怎么说？老唐你糊涂了吧，这林市长上面还有人呢？牛书记你忘了？”
********牛军？唐友常恍然大悟。
陈升说得并不错。
牛军的确不满意林国华这一次的举动。
但是陈升猜对了开头却并没有猜对结局。
就在11月的倒数第二个礼拜，市委突然发了一则通知，大意就是要支持市政府维护市场稳定，创新市场繁荣的局面。
其中********牛军亲自点了梅园的名，认为作为松平市本地的企业，梅园勇于担当责任，值得褒奖，甚至极为难得地承诺市委市政府要进一步做好招商引资在政策优惠和贷款方面的工作。
这一则通知一出来，不仅仅是唐友常暗自捶胸感叹，事实上林国成和林涛父子也很诧异林国华究竟是用什么手段让牛军做了这么大的让步。
一直到第二天傍晚6点半的时候，松平卫视中播出了一则新闻之后，整个松平是的商圈才彻底地明白了他们究竟错过了什么。
同时整个松平市场也彻底沸腾了起来。
而作为整个事件的中心，梅园也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