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 这不是那谁吗
“咦?”
众将先是一惊,立刻琢磨出不对来了,既然分了胜负,为何之前不宣告结果。而且看吕范之前的意思……
“武猛校尉营这一场胜了!”
吕范的话一出口,众将立刻哗然大叫。
凌统最先站出来质问道,“这怎么可能,双方可是至少三倍的兵力差距!再说,约定的是看武猛校尉营能否在徐盛军的反击下坚持到今日中午,现在还是早上,就算小输一场,他们还是有机会的!”
“就是就是,一时的胜败算不了什么,就算有些小挫,时限到之前把武猛校尉营打下来不就完了!”
吕范轻轻摇头,苦笑着看向众人道,“他们没希望了。十三个精锐营头打武猛校尉营四个营头,结果最后收拢起来的士兵不足三成,剩下的都死伤逃窜殆尽了!你们都是带兵的,这意味着什么你们心里都有数,这样已经可以称得上完败了。”
这话不啻一道晴天霹雳一般。
众将都是带兵的,自然知道精锐营头是什么水平,对付等闲的普通部队完全可以做到一打二。
然而就是这样的精锐营头居然被人完败了?被人以一比三的劣势完爆?!
这武猛校尉营,是要逆天啊!
鲜于丹一屁股坐倒,心凉的说不出话来。
凌统更是失声咆哮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别人我不认得,来借兵的那人是校尉江冲啊!去年濡须口他那个校尉营上岸砍杀曹军毫无惧色,是我们江东军精锐中的精锐!”
众将想起去年的事儿,又是一阵恍惚,难、难道这样的强兵也败了?
这精锐的成色十足啊。
武猛校尉营真是要逆天啊!
接着众将又想起自己押上的大笔钱财,心中都是一阵绞痛。
只有甘宁拍着桌子哈哈大笑,顾盼之间,朗目如星,“好好好!想不到这武猛校尉营倒是值得我甘宁结交的!”
吕范不理会众人的喧闹,继续说道,“之所以不立刻公布结果,那是因为昨日打完之后,那些小家伙们不甘心失败,再次纠结兵马去打。”
“额?”
正哈哈大笑的甘宁噎在那里,恼怒锤了桌案一拳,“真是岂有此理,这徐盛怎么还输不起?!他是这样的人物?”
吕范摇头说道,“和徐盛无关,徐盛昨日又去内城堵潘璋,被孙江东劝留在那里,现在恐怕他还不知道结果。”
一听不是徐盛,甘宁更加暴怒,怒哼一声,“下面这些崽子们也太没轻没重了,柴桑这是什么样的地方,怎么能乱动刀兵。我这就去把那帮混蛋斩光来报。”
“那哪行啊!”
“喂!你别乱动啊!”
“甘宁,你是不是也要逆天!”
经历了大起大落,大喜大悲的众将立刻瞪着眼睛跳了出来,眼见事情有了转机,他们原本提着的心立刻放回了肚子。没准自己这笔钱财还能捞回来。
甘宁一听有人威胁他,猛地勃然大怒起来,他站直身子四下环顾,身上铜铃响动,发出让人胆寒的动静。
“嗯?”吕范见状,眉头一锁,发出鼻音,“谁敢乱来!”
他的声音不大,话一出口,整个镇江楼都静了下来。
甘宁如同恶狼一样凶狠的看着吕范,良久才低声骂了一句,闷闷的坐了回去。
“嘶。”见到这幕,众人都牙疼似的吸起了凉气,甘宁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狼啊,连吕公这里他都敢撒野。
吕范却恍如未见,他还有话说。
“刚才我手下的探马来报,他们一夜之间汇聚了二十七个营头的兵力,现在恐怕已经攻打过去了!”
“什么!”众将头皮一炸,“二十七个营头!”
这就是近万人了!
旋即一个个冷汗涔涔而下,在柴桑聚集了二十七个营头内讧,这是何等大罪啊!要知道柴桑不但是江防重镇,而且孙江东就在这柴桑城中,一旦这支部队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将军都坐不住了,一个个嚷嚷道,“吕公,我们不赌了,我们要赶紧回去看看。这要出什么乱子,咱们江东可就大祸临头了!”
吕范把手一扬,安抚众将,“放心吧,我已经派长子吕当过去坐镇,局面不会太糟糕的。再说,二十七个营头的兵力压过去,刚打完十三个营头的武猛校尉营还能有什么反抗之力吗?闹不出多大乱子了。”
接着他转头看向朱桓,“我不和你赌,是因为实在已经没有悬念了。”
朱桓长叹了口气,可惜的咂咂嘴,实力相差到这么大,靠奇迹都不可能救赎了。
不过,那武猛校尉营还真是猛,竟然能暴打十三个精锐营头。如今怕是要被那二十七个营头碾碎了吧。
真是可惜了!
武猛校尉营的事情让这个上午多了不少的话题,然而越聊这些人反倒越加奇怪起来。
怎么打破营寨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吕范也脸上带着一丝疑惑,在那拿着一杯酒慢慢喝着。
眼见时间都过了晌午,吕范有些坐不住了,连忙吩咐亲信再出去打听打听。
正在这时,一骑快马来到,马上的武官一拢缰绳,跳下马来,大步向镇江楼中走去。
楼上的众将看到,一窝蜂的往楼梯口挤去,一个个毫无形象的急火火问道,“赢了吗?”
说完了这些人自己都觉得好笑,自己特么的竟然用的是疑问句。
能不能赢,这还用说吗!
来人明显有些愣神,接着笑着问道,“什么?”
还是挤在人堆里的孙皎首先认了出来,“孙助,怎么是你?”
孙助见了孙皎,连忙施礼,“堂兄,孙江东要召开大军议了,我特来知会众将一声。”
“大军议?!”
众将精神一震!他们等了着许多日,早就被磨得没耐性了,想不到终于等到了。
孙皎忙看吕范,“吕公,你看这?”
吕范摆摆手,“无妨,这大军议,我也要去的。你们还怕我赖账不成。”
众将喜笑颜开,虚伪的说道,“那哪儿能呢?”
甘宁却冷笑一声,“现在已经过了晌午了,咱们赌的时限已经到了,谁赢谁输还两说呢!”
众将笑而不语,甘宁他输不起!
吕范吩咐手下速速去查探,自己则和众将一齐直接骑马去了内城。
守门官早知道消息,连忙将这些骄兵悍将引了前往正殿。
孙权已经升殿,正在静等着。
有些来的早的已经选了位置坐下,第一个进殿的全琮一眼就看见角落里坐着一人。
全综的眼睛顿时一亮,神情十分激动,“嚯,这、这不是那谁吗!”
全琮回头和同样有点激动又有点惊奇的众将对望。
“潘什么来着。”(未完待续。)
0207 神特么潘马忠啊!
潘璋正一杯杯喝着酒,见“呼啦”一票将军涌进来,随后都用很佩服的目光看着自己,心中顿时惊诧不已。
我、我又怎么了?
他这样的角色在这殿中根本没什么地位,有隐约认识他的,有完全没印象的。大家诧异的悄悄私语,“这就是武猛校尉?”
“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嘛。”
这下刺激起了某人的回忆,凌统沉声回答全琮道,“对了,是马忠!”
“潘马忠?”全琮询问。
“大约是吧,不是说去打马忠吗?”凌统也不是很确定。
潘璋风中凌乱了,心中一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神特么潘马忠啊!?
他脸色一拉,不高兴的拱手说道,“卑职武猛校尉潘璋,见过各位将军。”
大家显然对潘璋没什么兴趣。
全琮连忙追问,“那你和潘马忠什么关系?!”
潘璋整个人都听呆了,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了。
神特么潘马忠啊!!!
当然,也有知道前因后果的,朱桓就耐心的给大家解释。
马忠乃是武猛校尉营中新去的军司马,潘璋才是真正的武猛校尉。
朱桓对武猛校尉营的了解来源于袁奎,袁奎对马忠的事儿可是记忆犹新。
这下全琮更诧异了,他瞪着潘璋问道,“你手下的武猛校尉营在打仗,你却在这里吃酒?”
潘璋闻言脸色巨变,猛的霍然而起,“打什么仗?”
潘璋这辈子最心疼的就是自己这点家底,听全琮一说,忍不住急怒攻心。
“你还不知道?!”
众将齐声问道,满脸都是古怪的表情。
就在这时,忽听有人傲气十足的大笑一声,“什么武猛校尉营?我江东军中,还有这样的名号吗?”
众人睁眼一看,大踏步昂然而入的正是鹰扬中郎将徐盛!
众将诡异的看着徐盛,仿佛他脸上盛开了一朵花。
全琮眼睛都要看直了。
“他也不知道?”凌统也直勾勾的看着徐盛,小声的向全琮求证着。
这俩,简直是奇葩啊!
嘿嘿嘿,有意思。
众将心中暗笑,默契的一言不发。
至于徐盛唯一的自己人鲜于丹,从镇江楼出来后,就像疯狗一样飞奔回营地了。
潘璋怒火攻心,眼睛泛红,他看着徐盛破口大骂,“徐盛!是不是你在捣鬼!胆敢趁老子不在,偷袭老子的部队,我这就和你来见个你死我活!”
说着根本顾不得孙权就坐在上头,手中的酒爵披头向徐盛砸去。徐盛冷笑一声,闪电般的抽出腰刀,一道寒光闪过,“当”的一声就将那酒爵劈成两半。
众人一见徐盛动了兵刃,脸色都有些变了。徐盛虽然人缘极差,不招人待见,但是他的武勇在江东可是数得上号的!
他真要行凶,在场之人恐怕只有甘宁能够拦得住。
大家情不自禁的看了甘宁一眼,甘宁却摇了摇头,平淡的笑道,“别看我,这世道,好人难当啊。”
大家又情不自禁的想起了甘宁上一次见义勇为。
据说他曾经救过某人的满家老小。
最后却连一句谢谢都没得到。
大家更加诡异的看着潘璋。
……
徐盛早就有弄死潘璋的想法,一见潘璋挑衅,就借机使性,拿刀向潘璋肚子上捅。潘璋也是虎狼之辈,既然动手,就没打算善了。他早看好地上的酒坛,大手抄起,弓身一抡,虎虎生风的向徐盛砸去。
徐盛身上气势深沉的像是大海一样,一举一动都迅猛的如同潮汐。他冷笑一声,不闪不避,沉重宽大的刀柄重重一磕,直接打碎了那个酒坛。
淋漓的酒水飞溅而出,泼了徐盛满身。徐盛却趁潘璋错愕,欺身上前一脚踹在潘璋胸口。
潘璋只觉得胸前一闷,哇的一口鲜血吐出。潘璋身子一歪,却咬着牙双手撑地,双腿飞快的一绞,将大意的徐盛放翻。
两人摔倒在地,潘璋合身扑上就去夺那腰刀,徐盛却嗔目大喝一声,“给你又如何。”
握刀的手松开,合握成一个筋肉饱满,骨架狰狞拳头,。
众将见了都觉心寒,潘璋更是出了一背的白毛汗。这要命的一拳如同怒龙一样砸出,眼看就要了结潘璋的小命,谁料这时一人抢上,双手叠掌撑在徐盛拳头前面。
徐盛那威力无穷的一拳,落在掌中,像是砸在了厚重的大地上,发出沉闷的爆响。
来人接了这一招,就收身而退,口中大声呵斥道,“你们两个好大的狗胆,竟然在主公面前放肆。”
众人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平虏将军周泰!
众将顿时松了口气,他们险些忘了,能够降得住徐盛的,还有这个刚赶过来的虎将周泰。
这时众人才想起身在殿上的孙江东,偷眼一看,孙权已经被气的脸颊铁青,说不出话来。
众将连忙跪倒在地,“参见主公!”
这齐声声的大喊惊醒了陷入狂乱的两人,徐盛狠狠的看了潘璋一眼,单膝跪倒在地,“末将失仪!”
潘璋则是悲愤的大叫,“主公,徐盛仗势攻杀卑职部下士兵,请主公为卑职做主!”
徐盛听了冷冷一笑,大声打断道,“哼!为你那些土鸡瓦狗的事,也值得惊扰主公吗?”
众将心中都齐齐惊叫。
喂!那谁,你话不要说的太满啊!
“哦?”孙权不知想起什么,那铁青的脸色竟然慢慢和缓,脸上漏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说来听听。”
潘璋再顾不得脸面,跪地号泣道,“主公,卑职不知怎么得罪了徐盛狗贼,这些日子他仗着兵多势众,屡屡折辱卑职。卑职万般无奈,这才躲入内城,避其锋芒。谁想今日大军议,徐盛竟然再次欺凌卑职,臣还听说这狗贼派人去偷袭了卑职的部下。如今想来,恐怕都遭遇不测了!”
徐盛大声抗辩道,“主公不要听他胡说,末将手下百骑长候庆被武猛校尉营的人暗害,末将只是找他讨要个说法,何来折辱?何况,前日我手下校尉步昭……”
说到这里,徐盛特意顿了顿。
仲谋,那可是你小舅子啊!
“——步昭步校尉,竟然被武猛校尉营的人射伤掳了去,臣忍无可忍,这才派人前去解救,请主公明察!”(未完待续。)
0208 大军议
孙权似笑非笑的听着。
忽然开口问道,“徐盛,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断这件事呢?”
潘璋一听,心就凉了半截。
孙权这是摆明了要偏袒啊,竟然问徐盛的意见。
众将会心一笑,也都带着深深的恶意笑眯眯的看着徐盛。
徐盛得到孙权的支持,尚觉得理所当然,本来嘛,一个强悍的徐盛军和一个已经灭亡的武猛校尉营之间,怎么作出抉择,几乎是不需要考虑的事情。
但是大家都这么友好的看着自己,徐盛心里竟然觉得暖暖的。
过去我是不是不太会做人了?
徐盛朗声说道,“小儿辈的事,自然有小儿辈解决。我手下江冲已经带人去和潘校尉手下马忠理论,他们的事情,我还不屑掺和。”
徐盛这是拿话来堵孙权。
孙权听了哈哈一笑,“说得好!不过今日的重点是大军议,这些事还拿不到台面上来。各位将军请坐。”
徐盛心中一喜,今天孙江东丝毫格外的好说话啊。
徐盛今天的心情十分温暖微妙,当即洒然笑道,“惊动主公,本来就是我等的罪过。”
说完,自己寻席位坐了。
潘璋心中已经明白自己的校尉营怕是已经完了,在江东这样的地方,没有自己的实力就没有自己的地位。
他黯然的退到角落里,心灰意冷的对一个侍卫吩咐了两句,让他去给潘平带话,让蒙果火速去打探情报,看看武猛校尉营还有没有逃出生天的。
殿中的气氛十分诡异,随后又陆陆续续的赶来一些将军。
见人来的差不多了,孙权拍了拍手。
这时,两人从幕后的屏风绕出,环视了众将一眼。
右边的是庐江太守吕蒙,孙权眼里的红人,众人这一路早就看腻歪了,左边这个却让不少人眼皮一跳,竟然是横江将军鲁肃。
意识到今天的大军议很可能有大事发生,众将都情不自禁的在席位上坐直了身子。
孙权挥挥手,令两人就坐。
接着充任书记官的陆逊,恭敬的递上来一封信。
嗯?信!
众将顿时警惕起来。
接着孙权环视众将一眼,拿起手中那封信笺,拆开慢慢读了起来。
我去!
大将们耸然动容,孙江东果然是要放大招啊!竟然还需要读条!
孙权拿着手中的信笺看了一会儿,忽然眼圈一红,潸然泪下。
众将着了慌,连忙跪倒,“主辱臣死,我等死罪!”
孙权不理会众人,猛地将手中的信纸撕成粉碎,嚎啕大哭起来,“我可怜的妹妹啊!”
众将听得云里雾里,心里像被猫挠一样。
然而孙权只是失声痛哭,让众将不知究竟,连安慰都无从说起。
就在这时,沉默的坐在自己位置上的鲁肃,轻咳了一声,“主公不方便说,让我来说吧。”
众将看着鲁肃,都露出一丝思索。
鲁肃极为郑重的从坐席上站了起来,寒声说道,“刘备!那个忘恩负义之徒,已经另娶吴懿之妹为妻,称为夫人!不但如此,刘备竟然还腆着脸派来使者,花言巧语了一番,妄图得到孙江东的理解。”
众将脸色陡然变化,一个个脸上显出戾气,咆哮着站起身来,“什么!”
“狗贼好大的胆子!”
要知道这个时代,妻妾之间的名分可是神圣不可动摇的。
妻子就是妻子,再娶,无论如何都是妾室!
当年齐桓公称霸天下,那么牛逼。代表他终身成就的葵丘会盟,与诸侯的第一条盟约就是不得以妾为妻!
现在才是汉朝啊。
刘备在已经有夫人的情况下再娶,那简直是对他原夫人的巨大羞辱。
孙权之妹孙尚香,不但容貌俏丽,而且武艺出众,英姿飒爽。孙尚香平日里和那些年轻的将领,以朋友义气相交,在江东众将心中的地位那就是女王一样的存在!
当初孙权用孙尚香下嫁刘备,就不知道让多少人捶胸顿足,如今那个吃到天鹅肉的癞蛤蟆竟然还敢如此羞辱她!
满殿武将的肺都要气炸了!
吕范一向疼爱孙尚香,朱治更是看着她长大的隔壁老王,这两位军中元宿都气的手直哆嗦。
吕范挣扎的爬起身来,怒容满面的看着孙权,厉声喝道,“仲谋!你还不兴兵,更待何时!”
朱治直接拔剑劈案,“朱桓!朱然!你们两个是聋子吗?你们两个听到什么!”
朱桓、朱然愤怒的站了出来,“我兄弟定要千刀万剐那个负心人!为尚香妹子出了这口恶气!”
朱治脖子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厉声骂道,“那你俩还等什么!出兵!出兵!”
众将都血脉贲张起来,一个个踏翻眼前的几案,咬牙切齿道,“必将刘备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眼前江东军众将都已经暴走,鲁肃黑瘦的脸上仿佛明亮了一分,他目光炯炯的扫视了一圈,“荆州军给我们江东人这样的奇耻大辱,但凡是个有种的,都难以接受。”
“然而,更让我心疼的是,主公之妹仍然蒙在鼓里,还在荆州替那个负心人守着家业。”
全琮等将听了心中愈发悲愤酸楚。
“荆州要打!主公之妹我们也要救出来!同时还要给刘备那个负心人留下点一辈子都忘不了的教训!”
全琮张口大叫道,“大都督,你有什么主张?”
全琮的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众将都齐声叫道,“大都督,你有什么主张?”
鲁肃嘴角闪过一丝笑意,他看了孙权一眼,正容说道,“主公攻打皖城的举动,让刘备放松了警惕。现在他已经抽调了太多的荆州兵投入益州那个泥潭里。如今荆州空虚,正是我们出兵的大好机会。”
一直没说话的孙权,这时候阴沉的补充道,“我有意派吕蒙为前部督攻打荆州南部,再以鲁子敬为中军督领军攻打关羽大营,另派一股兵秘密潜入南郡,重创敌人腹心,救回小妹。如此三管齐下,方能一举洗刷我江东的耻辱!”
众将闻言都不犹豫,抱拳齐声应道,“诺!”(未完待续。)
0209 纠结的人选
对于“先军东吴”这样一个军事集团来说,打仗那就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
关于战争的部署没什么好说的。既然横江将军鲁肃亲自到场,那就听命令就是了。
他们对鲁肃的头脑还是心服口服的。
然而到了挑选潜入南郡人选的时候,众将却犯了难。
这个任务说白了就是要去作死间的,冒死潜入敌军腹地,危险性极大。甚至一个把握不好,没抓住合适的时机带孙尚香撤离,等到两军打起来,那就是送到对方口里的肉。
众将军有的是豪壮之辈,不怕凶险。但是这样把生死操于人手的事儿,却都有些犯难。何况他们中有不少成名之辈,就算混进南郡也很容易被人识破发现。那时候恐怕整个荆州军都在关注着你,还怎么当密谍。
从南郡偷出孙尚香,这可不是个想当然的简单活儿。
镇守南郡的那可是关羽啊,那是拥有“守嫂狂魔”称号的男人,当年曹操那个人妻渣男和他斗智斗勇那么久,都没能得手,你去他老窝里偷他嫂嫂?
结果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栗。
众将宁愿轰轰烈烈的战死在战场上,也不想落个这样的下场。
气氛正有些冷场,忽有一人跌跌撞撞的进了大殿,跪地嚎哭,“主公!你要为末将做主啊!”
众人被这一打岔,都抬眼来看,来将正是荡越中郎将鲜于丹。
全琮以目视凌统,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
凌统根本没在意全琮,他的眼睛一个劲往徐盛身上瞅。
徐盛见鲜于丹这副模样也很诧异,这里不是他问话的地方,徐盛只能疑惑的等着。
殿上的孙权被这一打断,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何事?”
鲜于丹站起身来,大声呼号,字字泣血,“主公!末将为江东出生入死,打过的恶仗无数,谁想如今手下部曲只是去帮人讨个公道,竟然惨遭武猛校尉营屠戮,手下两个校尉营死伤殆尽,所剩无几!”
“什么?”徐盛头皮一炸,脑子有些不够使了,江冲去找的帮手正是鲜于丹!
孙权却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你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说说。”
鲜于丹就在这大殿上如此这般一说,基本上昨日那场大战的始末巨细都呈现在众将眼前。
十三个营头上阵攻打,却不想武猛校尉营悍勇如斯,竟然打成一场恶战!
而且那为首的祸害马忠心狠手辣,根本不顾及同属江东军的情分,将各路兵马杀死杀伤无数。
徐盛听得目眦欲裂,拳头攥的咔咔作响。
潘璋却震惊的张大嘴了,连欢喜都不知道了。
鲜于丹正说着,吕范慢慢开口打断道,“鲜于将军莫要太过悲伤,据我所知,你贾连一部仍旧保存实力。而且他和江冲等辈积极谋划,又重组了一支大军再去攻打。”
“此言当真!?”三个人齐声问道,话中滋味各是不同。
徐盛一副解恨的模样,潘璋又惊又怒,鲜于丹则是死里逃生的庆幸。
吕范点点头,“此事我也深知。鹰扬中郎将麾下校尉江冲、讨寇中郎将的弟弟杨榆和荡越中郎将鲜于丹手下校尉贾连这三人,邀请了偏将军董宁、韩当之子韩综、怀节中郎将徐忠手下一个校尉营、慕义中郎将孙归手下一个校尉营,以及武卫中郎将宋谦的一些残部,以周胤为大督,现在正在城外攻打武猛校尉营的寨子!”
众将一听都要炸开锅了。
徐忠和孙规又惊又怒,“怎么还有我们的兵马!”
杨粲失声惊问,“我那弟弟怎么了?”
宋谦更是勃然大怒,直接对着吕范喷了起来,“什么叫做残部,老子哪来的残部?”
全琮一看热闹越来越大,和凌统、孙皎等辈都是眉飞色舞。
吕范叹了口气说道,“临来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飞马打探结果,想必来人已经等在内城外了。至于后来的事情如何,不妨把他叫进来问问。”
坐在上首的孙权心中一动,虽说有对属下操刀内讧的愤怒,也对这支强悍的武力也有些好奇起来,“传。”
孙助听孙权下了号令,亲自出去带人。
进来的家将跪倒在地,先参见了孙权,随后一脸激动的对吕范说道,“主公!他们打赢了!”
众将不解,你谁啊,打赢了你激动个毛线啊。
随后他们都知道了,这真的真的有激动的必要!
“今日上午武猛校尉营面对二十七个营头的连番攻打,发动全线猛攻,如今偏将军董宁败走西南,韩综及麾下校尉、军侯等大小武官多被生俘,鲜于将军麾下校尉贾连战死,孙将军麾下校尉钱嘉领残部退回营地,徐将军麾下校尉高同不知所踪,其他各部兵马俱都被杀散了!”
话音一落,殿中就变得鸦雀无声。
无论徐盛、潘璋、鲜于丹、徐忠、孙规、宋谦还是在这场战争下了重注的全琮、凌统、甘宁等人俱都失去了语言能力。
二十七个营头啊!打对面四个营头,那绝对应该是摧枯拉朽的节奏的!
何况这个武猛校尉营刚刚经历了,十三个营头的第一波猛攻。真要是算起来,那就是四十个营头的轮番大战啊。
以一当十!
这打得不是山越,不是流匪,不是暴民,而是正儿八经的江东军啊!
其中还不乏称得上精锐的营头。
那董宁是董袭之子,天生的斗将,所当无不披靡,是江东未来的水军砥柱,谁敢说他无能?
那韩综统帅的是韩当南征北战多年的老营头,谁敢说他们是弱渣。
其他各营的校尉知名的也有不少,比如那江冲、那钱嘉……
现在竟然是被人打崩了!
武猛校尉营能有多少人?刨去他们的那些妇孺老弱,能上场打仗的又有多少?何况现在潘璋就在这里,营中的正牌校尉不在,只凭一个司马,他是如何把这些人拧成一股绳的?
所有人脑海中都震惊的开始质疑,“真的假的啊?”
孙权毫不客气的下令,“来人,速速给我去城外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真是、真是胡闹!”(未完待续。)
0210 不要看不起负声望
江冲一直紧紧的跟着打马而逃的周胤,他要看看这个王八蛋到底是不是在耍自己。
如果周胤说的是真的,那么自己还有可能亲眼见到马忠的灭亡,没准还可以砍下他的脑袋,告慰众兄弟的在天之灵!
如果他说的是假的……
江冲握紧了手中刀,那自己就豁出去和这个小畜生玉石俱焚!
周胤的骑术真是不怎么样,而且他小小年纪就被女色淘虚了身子,没跑多久,就腰骨酸软无力,在马上有些坐不住。
吕当和贺达对视一眼,仍旧面无表情的继续跟着。
他们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证这小子好好活着,至于其他的他们并不感兴趣。
周循是周家的美玉,周胤只是周家的浊泥。
这两人和周循有换命的交情,对他这个弟弟却很是看不起。
当然,也不是这么绝对,至少他们对周胤刚才的口出狂言就有点好奇。
别人不知道真相,他们却是知道的。
小公瑾周循根本就没有给周胤任何的外力帮助,唯一请求的就是他们两人,为的也只是保住这小子的性命。
没有周循的面子,这小子往哪里去借兵?!
周胤跑了半天见没人来追,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他喘着气说道,“歇着、歇一会儿!”
江冲怒气冲冲的奔过来,大声呵斥道,“周胤!你刚才说的难道都是疯话不成!你周家的手段呢?来啊,让我瞧瞧你周家的战争!”
周胤上气不接下气的哈哈笑了两声,接着用手示意手下一个恶霸模样的家丁,“吹起号角!”
那个恶霸家丁从袖子里摸出一个镶嵌了白银的号角,放在嘴里呜呜的吹了起来。
号角响后,似乎隐隐约约有什么呼应,但是众人四下一望,却并没觉出什么不同。
众人都狐疑的打量着周胤。
周胤却自信满满,眼中露出趾高气昂的神色。
待了半盏茶的时间,就在众人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的时候。贺达耳朵微微一动,接着跳下马来,贴在地上静静的听着。
一阵阵短促紧凑的声音响起,接着是沉闷的“扑扑”声不绝于耳。
贺达直起身子对吕当沉声道,“有骑兵在接近,步兵恐怕也不少。”
众人都把惊讶的目光看向周胤,很显然这就是周胤的后手。
只是,这是哪里的兵?
不过这时候问什么都没有意思了,他们都站直了身子眺望着,静静等待那些兵马的到来。
以吕当和贺达在军中的资历关系,想要弄清一支军队归属谁,实在是太简单了。
远处的尘土开始飞扬,大队的士兵正在迅速接近。黑压压的兵马,像是密密匝匝的小黑点一样出现在地平线的尽头。
接着这些小黑点向这边快速移动着,很快就露出了密密麻麻的旗帜、仪仗、精兵、健马、器械。一样样、一件件无不透漏出精锐士卒的气息。
吕当在马上粗估了一下,脸色都有些变了。
他低声对贺达说道,“骑兵不下八百,步兵不下两万!天!”
贺达也瞪大了眼睛,脸色变得极为精彩。
这周胤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他眼睛扫过那些密密麻麻的旗号,上面一个个名字让他触目惊心。
“荡寇将军程”、“武锋中郎将黄”、“讨越中郎将蒋”、“平虏将军周”、“偏将军陈”、“荡寇中郎将凌”……
最夸张的是其中有一杆大旗挑着的竟然是车骑将军!
这尼玛这是连孙江东都来了?!
吕当和贺达风中凌乱,完全看傻眼了。
可要说这是假的,一切都是幻觉,眼前这雄壮的大军可不是假的啊。
这些兵要在边境摆出来,就连曹孟德都要睡不好觉!
两人正失神,忽又见两面大旗招展,一面是“平南将军吕”,一面是“奋武将军贺”!
吕当和贺达一脸黑线,当时暴走了,这特么是那个王八蛋!
居然冒充到老子头上了!
正当两人愤愤的要策马去问个明白,一票脸色轻浮的少年,骑着马分开大军,摇摇摆摆的过来。
远远地就有人吆喝,“周胤,你做的好大事!”
周胤一见大喜,“兄弟们,你们都来了。”
那群少年齐声笑嘻嘻道,“听说你做了大督,这么有趣,咱们都来凑个热闹。”
周胤欢喜无限,趾高气昂的说道,“切,你们也不瞧我是谁?都说我不懂兵法,老子可是在吴郡打出来的,别的我不管,兵法我就知道一件,打仗靠得就是兄弟多!整个江东,谁有我兄弟多?!那些混账还敢瞧不起我!”
“那是!”纨绔们齐声附和,都跟着起哄。
周胤正得意着,吕当猛然大喝一声,叫住了一个正往后藏的小子,“吕典,你往哪里走!”
贺达也暴怒道,“贺铭,你给我滚出来!”
两个小纨绔正得意洋洋,谁料竟然在这里见到自己的长兄。
这两人吓得面如土色,哀求似的看向四周,“众位兄弟,快替我说情啊!”
贺达见小弟如此懦弱,更是愤怒难当,他策马冲了过去,那些纨绔认出贺达,都不敢拦,哗的让开一片。
贺达冲了过去直接将哇哇大叫的贺铭从马上提了过来。
他高声大叫道,“贺家的兵都给我站出来!”
不一会儿,那雄壮的大军骚动,樊军侯带着几百人尴尬的往前一站,跪地拜倒,“大公子。”
贺达怒气冲冲道,“你是我父亲的重臣,怎么也陪他瞎混?!”
樊军侯有些无奈的说道,“小公子执意要来胡闹,老夫人被磨没有办法,这才让卑职前来护着。”
贺达这才话语一滞,“竟是祖母……”
在吕当威严的目光注视下,吕典战战兢兢的自己走了过来。
吕当沉声道,“说,怎么回事?”
吕典不敢违背长兄的意思,只好老老实实道,“周大哥要办大事,我们这些人,总不好不给面子,不然以后在吴郡混,怎么抬的起头来。”
吕当眼睛往大军里一扫,含怒问道,“来的是谁?”
吕典小声的答道,“是咱舅舅的那个校尉营。”
吕典说着话,被吕典带来的那三个军侯都急忙出来见礼。
江东这样的体制,一个大军阀的强力长子,那和一个诸侯国的继承人也没什么区别。
吕当黑着脸说道,“还不带着小公子给我速速回去。”
吕典不敢再死撑,老老实实的骑上马,领着兵一步三回头的去了。
贺达那边处理的更加简单粗暴,他冷笑着看着提在手里的贺铭,“老三,你这次挺有种啊,竟然敢上战场了。”
贺铭的脸都吓白了,这模样和有种绝对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
“行!我也希望我贺家的孩子,各个都有种,不是只当欺软怕硬的软蛋。等会儿,你就留在这,等打起来,哥哥陪你冲锋!”
贺达凶猛的看着自己的亲弟弟,“你要做第一个!”(未完待续。)
0211 擅动军心
贺铭简直要吓尿了。
常听人说起大哥“任性使气,胆烈过人,所多犯忤”,以往当恭维听了,心中还很得意。
如今谁想他竟把这股疯劲用在了自己身上。
贺铭诚惶诚恐,吕典黯然滚蛋,周胤却气坏了,这还没打仗呢,就先折了我两员大将!
可惜吕当和贺达这两位不是他能拿捏得,只能强忍着把这股怨气撒到武猛校尉营身上。
一见周胤郁闷,立刻就有得力狗腿站出来替他打气。
就见车骑将军大旗下站出一个正气凛然的少年,“无妨,周胤你别慌,我给你撑腰!”
正是定武中郎将孙匡。
贺达一见是此人,露出一丝不屑,“我教训自己的兄弟,有你什么事!?”
孙匡很少被人顶撞,一时气的脸上通红,“大胆!你这会稽蛮子,不知尊卑。”
贺达听了不怒反笑,他瞪着贺铭,森冷道,“小弟,你就和这样的人物来往?”
贺铭嗫嚅了两声,不敢说话。
孙匡这时连忙改口,“贺铭当然例外!他是我们兄弟!”
贺铭和自己的表兄弟们不对付,早在吴郡做人质的时候就做了“会奸”。
贺家是会稽的人望,吴郡子弟也有心利用贺铭的身份打击会稽子弟的士气。
不过,一向被认为两边下注的贺家究竟怎么想的,还很难说。
周胤见气氛僵硬,当然不能让帮自己的孙匡下不来台阶。
他连忙大声说道,“咱别管他们,凭咱们兄弟的本事,踏平武猛校尉营轻而易举。等打完了,各个耀武扬威。”
其他纨绔听了,都嘻嘻哈哈的应了,“想不到咱们也有今日。”
就连孙匡也对周胤大加赞赏,“周胤,我就知道你最能折腾,想不到这回儿玩得够大!我给你带来了好几个营的丹阳兵!”
面对嚣张的周胤,只有一个纨绔在江湖地位上是完全不虚的。
那就是孙江东的亲弟弟孙匡。
出身门第什么的彼此半斤八两,江东大哥和江东二哥其实说起来差距没那么多。
这并不是孙匡自傲根本。
不过周胤是周公瑾的儿子,而孙匡这个混蛋每晚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的女人,却是曹仁的女儿。
你说这个事儿多么有喜感。
从某种程度上,纨绔孙匡简直完爆纨绔周胤啊。
正面打败周公瑾,把他活活气死的是鬼神一样曹仁,曹仁却是孙匡的老丈人。
不过孙匡比较会做人,至少和周胤混得还不错。
孙匡和他的妻子小日子过的甜甜蜜蜜,想装逼的时候也能信手拈来,惯例是先硬气的大骂曹仁一顿,接着酒杯一摔,高呼回去****闺女。
孙匡今年才二十三岁,已经和这位专宠的曹家贵女,生了一个公子,四位千金。
立刻就有兴致勃勃的纨绔问道,“咱们该怎么打?”
周胤得意洋洋的说道,“咱们多少人,他们多少人?还不是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
“好,咱们难得弄出那么多人来,可得好好威风威风。”孙匡也有些激动。
……
武猛校尉营的士兵们丝毫不知道一场劫难即将到来。
在将第二波讨马联军打散之后,马忠把现场的指挥交给丁奉,让他带了仍有战力的士兵追剿残敌、收拢俘虏。
又让李四征尽快打扫战场,将缴获的粮草和武器装备一车车的运回营地。
马忠深深的看了李四征一眼,李四征心中一颤,轻轻点头。
马忠漫不经心的吩咐了一句,“不要松懈!敌人随时会杀回来!”
这句话让原本轻松的众人,心情又紧张了起来。
马忠带了王厉害和怒火中烧的岑狼刚准备回营去找朱宁兴师问罪,李四征忽然大声将马忠叫住,“司马!我有一言,不吐不快!”
马忠面无表情的回头,“哦?何事?”
听到李四征的语气不那么恭敬,立刻就有大群脸色不善的士兵围了过来。
岑狼本就心中有火,大声呵斥道,“李四征,你脑子里进水了吗。你还有没有规矩,怎么这样对司马说话。”
周围的士兵都跟着哼哼,满脸皆是恐吓意味。
李四征额头上冒出大颗的汗珠,却在马忠意味深长的注视下,不得不开口说道,“司马,我有一件事想知道,我们来了柴桑这么多天了,更是在这里提着脑袋打生打死,可我们的的潘校尉怎么一直躲着不露面!”
众人的心情顿时有些不好。
在山字营干过司仪的李四征很会说话,一句躲着不露面,直接就把众人的思路往那里引去了。
围观的士兵听说是这事儿,脸上稍微和缓了几分,悄悄在那窃窃私语起来。
众人情不自禁的想到,对呀,按理说武猛校尉营现在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候了,可是到现在却一直是军司马在带着我们打仗啊!
我们的武猛校尉呢?
岑狼本来满脸怒色,被这一问,也怔在那里。
对于大多数新兵来说,他们一来到浪荡军就是为马忠作战,和那个武猛校尉颇为陌生,此时听了这话,对潘璋的印象更差了几分。对那些老兵来说,却被这话挑动了心事,心里不免有些疙疙瘩瘩。
虽然从本心里,他们也希望继续由马忠指挥战斗,可是大家在这里打生打死,潘璋就这么躲着,就有些太不地道了。
马忠没有说话,脸色淡漠的四下扫了一眼,目光又落在李四征身上。
李四征额头的汗珠滚滚落下,心中响起此起彼伏的咆哮!
大哥,你接词啊!
……
李四征一见马忠完全不配合,直接就慌了。
岑狼却脸色一沉,不耐烦的说道,“你瞎操这么多心干什么?”
李四征咬咬牙,彻底豁出去了,大声回应道,“狼军侯,徐盛为什么要来打咱们,咱们心里的都清楚。当着外人不讲,咱们自己人却不能装糊涂。”
“无非是因为半年前风字营军侯蒙果,为了抢夺马匹杀死了徐盛手下的爱将,人家这才找来复仇!”
“可现在呢?徐盛找上门来了,风字营不见人影,潘校尉也不见人影,只留下军司马和我们在这里打生打死……”
“够了!”张汤和百里川匆忙赶过来,张汤直接一声大喝打断了李四征的话。
李四征却全无畏惧,看着众多士兵大声问道,“我就想问,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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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2 轻声说着
“风字营是我们营中密探,最擅长打探情报。潘校尉身边有风字营在,对我们这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以一个校尉营,前前后后打退了数十个营头的猛攻!”
“我来问你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自己能在数十个营头的猛攻下还能活着。”
听到李四征的话,士兵们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要不是军司马带着他们打赢了一仗又一仗,现在营里的士兵还有他们的娇妻弱子恐怕都已经是死人了。
“我们是从死亡的边上挣扎着活下来的。”
“司马无权处置蒙果,又不能出卖兄弟,只能忍辱负重,死死的守护住营垒。可潘校尉心也太硬了吧!难道为了一个蒙果,他能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我们为了他们死光在这里吗?”
李四征不愧是以口才从山字营中脱颖而出的人物,泼起黑水来那是相当得心应手。
原本就心怀不满的士兵,都被愤怒鼓噪起来。
不少人站出来大声质问,“潘校尉究竟在哪?蒙果呢!”
“兄弟们为了他们打生打死也就罢了,可他们人呢?”
张汤一见形势败坏,疾言厉色的对李四征大喝道,“你是什么东西?军中大事,什么时候轮的到你插嘴?!”
李四征早就豁出性命来搏这一票了,根本不在乎张汤那杀人的眼神,他大声道,“我是施工队的都伯,我手下的上百兄弟为了蒙果办的那操/蛋事,死的只剩十几个!你说我有没有资格?”
“你!”
张汤咬紧了后槽牙。
百里川在他背后推了一把,张汤正要回头,这一抬头环顾才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众怒,兵士们都用不满的眼神看着自己。
付出巨大牺牲的何止是一个施工队!
火字营连番大战,打的都是恶仗,到如今只剩下半数左右的兵马。
丁奉的南蛮营一路虽然摧枯拉朽,但也是凭借着那点实力,打几倍的敌人。
百里川的山字营更不用说了,因为人数劣势太大,被钱嘉一直压着打,全是靠一个个战死的士兵才勉强抗下来的。
张汤的林字营士兵又何尝没有不满,他们正面抗衡董宁,打的完全是绞肉战。
张汤一时没了底气,连忙寻求其他人的支持,“岑狼,你怎么说!”
岑狼心中的火山却彻底爆发起来,“我干/他/娘/的!当时老子就说徐盛势大,不能乱来,蒙果那杂种非要仗着天高皇帝远跑去抢马!天幸老子第一时间带兵去护住了司马,不然这会儿我的骨头早不知道烂到哪里去了!”
马忠是岑狼接到军营里的,当夜岑狼生怕军营大乱起来有什么好歹,不愿意替蒙果去背这黑锅,所以才第一时间保护起了马忠。
现在他这辈子最大的庆幸,就是自己当初做出了这个选择。
张汤心中一惊,大声呵斥道,“这是什么时候了!还说这种话!”
百里将臣在百里川身后直愣愣的问道,“那说什么话?张军侯,你也是军中老人,校尉有什么事儿都不避着你,你给大家说个实话,校尉现在到底在哪?”
王厉害已经完全看明白了。
他看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件事,从一开始,马忠酝酿着的那个密谋终于开始发酵了,自己该站在哪边,该怎么说话那几乎不用思考了。
第二件事,李四征不知道什么时候取得了马忠的信任,马忠还给他安排了这么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任务。
这是要一代新人换旧人啊!
王厉害充满了时代紧迫感,立刻站出来大声说道,“这话说的是,现在仗都打完了,难道潘校尉还不敢出来?”
张汤被王厉害的话刺得无言以对,底下的士兵更加聒噪起来。
百里川显然没闹清现在的情况,他居然脑洞大开的提出了新的假设,“你们说,是不是潘校尉已经被徐盛谋害了?”
马忠一看节奏要被这个小脑残带歪,赶紧咳嗽一声。
他这一闹动静,张汤立刻紧张的看了过来。
现在张汤几乎可以确定了,这是马忠抢班夺权的一个阴谋!
谁料马忠四下扫视了一眼,大声说道,“这件事,谁都不许再提!我是相信潘校尉,相信蒙军侯的!”
李四征大叫道,“弟兄们不服!”
接着就有人跟着大喊。
范疆和张达在军中已经是小有威望的人,这两个家伙没什么政治觉悟,但李四征和王厉害是自己人,这点是没错的。
两人立刻鼓动着底下的士兵吵吵嚷嚷起来。
王厉害急忙说道,“大人!这件事按不住,总要给大家个说法!”
马忠皱着眉头喝斥道,“我们得罪的敌人那么多,他们随时都可能杀过来,现在是讨论这些事情的时候吗?我既然说了不许再提,就不许再提!”
接着脸色一板,看着王厉害说道,“李四征这个家伙,不顾大局,一点也不考虑现在的处境。我决定裁撤掉他的施工队,以儆效尤!施工队剩下的士兵都编入丁奉的南蛮营中!至于李四征本人……”
“王厉害,让你的军法官立刻收押他!”
马忠的话一出口,李四征脑子里就是一懵,他大汗淋漓的叫道,“我不服!”
“我不服!什么潘校尉,我只认军司马!”
“潘校尉眼里只有风字营是嫡系,我们都是他的弃子!”
马忠脸色一冷,大喝道,“拉下去!”
王厉害犹豫了半天,左右确认之后,这才招招手叫来军法官把李四征带了下去。
张汤这时候已经感动的快要哭了。
当初自己这般刁难,蒙果更是杀死了他的好友候庆,谁想到真正遇到艰难考验,马忠竟是个这么靠谱的人!
岑狼心中五味杂陈,既因蒙果恼火,又替马忠不值,还有些感动和欣慰。
只有百里川在那分析,“这里面一定有阴谋,我觉得潘校尉很可能已经被杀了,徐盛就是凶手!”
有没有人把这个小逗比拉下去?!
马忠目视王厉害,王厉害却顾不得遮掩行色,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把马忠拉到一旁窃窃私语。
王厉害紧紧的盯着马忠的眼睛说道,“大人,这可是彻底摧毁潘璋威望的好时机啊!趁着您现在威望正盛,夺了这个武猛校尉也不是不可能!”
马忠却摇了摇头,“这一仗不能这么打,我只要逼死蒙果就够了!”
王厉害急促道,“这是为何?”
马忠心中默默想着,因为按照历史的发展,刘备出轨的事情已经快要公之于众了。
从种种迹象来看,孙权把自己叫来,很有可能会给自己一个麻烦的任务……
马忠心思转过,口中却说,“时机不好。”
王厉害又是忧虑又是无奈,“那也不该把这件事压下来啊,好不容易才发展到眼前这局面。”
马忠回头看着那些干瞪着眼的众人一笑,脸上露出雪白的牙齿。
他轻声说着。
“那是因为,那堵住的水,可以滔天啊。”(未完待续。)
0213 不是所有的好故事,都有后来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样的道理王厉害也明白。
然而在马忠口中听来,却让人悚然而惊。
王厉害微微皱眉,他看着那张平淡温和的面孔,试图猜测藏在那后面的沉暗谋划。
马忠头也不回的离开,范疆、张达立刻跟上。王厉害挥挥手,让军法官驱散了那些心怀不满的士兵。
士兵们失去了挑头的人,又见马忠反对,只能含恨怏怏的离开。
“司马!”
张汤追了上去,岑狼和百里川对望一眼,也跟在后面。
马忠顿了顿脚步,张汤追上来,却搓着大手讷讷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马忠见他不说话,自己冷淡的吩咐了一句,“你们三个不要大意,赶紧把能用的兵抓在手里。那些俘虏只留军侯以上的,其他全部驱赶掉。”
张汤等人忙不迭的点头。
马忠紧了紧衣服,甩开众人大踏步的回了营地,一路上遇到的士兵都恭恭敬敬的向马忠问好。
营地中受到了钱嘉的冲击,虽然他们突进的不深,但也到处都是兵荒马乱的景象。
马忠脚步越来越快,压下的怒意也渐渐点燃。
这场战斗打得如此仓促,导致了太多不必要的损失。马忠依靠工事来保住更多人性命的计划彻底流产。而且还是以最糟糕的硬碰硬对攻的方式。
马忠怒气冲冲的来到望楼下面。
朱宁笑吟吟的看着他从远处走来,这时候才察觉到有些不对,脸上不由现过一丝忐忑和惊慌。
马忠“噔噔噔”直接上了望楼,见到他脸色难看,朱宁惊慌失措的叫了一句,“马忠。”
马忠却冷着脸,毫不理会的冲过去将她搂住,不顾她的挣扎,将她粗野的按倒在望楼上。
“都滚开!”
底下的范疆、张达一见情况不对,立刻咆哮着抡动手中的马鞭,驱赶周围的士兵。
然而这毕竟是望楼,只有前方才有厚实的挡板。朱宁又是惶恐又是屈辱,拼命地挣扎反抗。
马忠早被心中的戾气冲昏了头脑,“臭娘们!满营的人命差点都交代在你手里!”
马忠的身体比起之前实在强横了不少,轻而易举的将朱宁压住,去撕扯她的衣服。
随着他动作的狂暴,身下愈加坚硬的顶住那柔弱的躯体。
朱宁无数次恐惧的想过会有那么一天,但从来没想到会是在这样大庭广众的望楼之上。
朱宁毕竟是庐江太守的女儿,从小知书识礼的千金小姐。虽说在望楼的地板上无人看得到,但这样的苟合是她无论如何也难以接受的!
马忠见她挣扎的厉害,松开了她的双手,自顾自的快速脱起了自己的衣服。
扔掉宽大的带子,除去襦服,褪去犊鼻裤,就连裹腿也从望楼上扔了下去。
马忠赤身**的重新去撕扯朱宁的衣服,朱宁泪流满面的哭叫着挣扎,却越挣扎越是无力。
正在这时,一骑马刺破了营区的安静,一个骑士急冲冲的策马奔了过来。
范疆、张达对望一眼,横着兵器当前拦住,大声呵斥道,“滚开!”
那骑士气的破口大骂,“别他/娘/的拦着!我是丁都伯的信使,稍有拖延,我等死无葬身之地。”
马忠也听到声音,从朱宁身上爬了起来,满不在乎的赤条条站在望楼上看着那个骑士大声喝问道,“何事!”
骑士慌乱的下马,跪倒在地大声回报,“大人!我们随丁都伯追杀敌军,没想到后面还有敌人埋伏,敌人太多,还有近千的骑兵!丁都伯还在拖延,请大人速速拿个主意!”
“什么!”马忠猛地清醒过来,他大声咆哮道,“有多少人!”
那骑士惊慌的应声而道,“骑兵近千,步兵无边无际,不知道多少!”
!!!
马忠浑身寒意流淌,他急忙在望楼上四下看去。
视野里已经没有丁奉和南蛮营的身影,远远地却有雾蒙蒙的浮尘滚动。
“这是?!”
马忠看的咬牙切齿,赶紧大喝道,“范疆、张达,快让军侯们加快速度搜集辎重!让王厉害立刻督人修补工事!让李四征滚出来戴罪立功,把营地里所有的尸体赶紧清理出去!”
“你!”马忠用力向那个骑士一指,“告诉丁奉,让他和他的人优先要活下来!哪怕整个天下的人拔刀冲来了,后面还有我在!”
说完,马忠从喉咙中低吼了一句,“告诉那几个混蛋,这仗还有的打!”
范疆、张达和那个骑士匆忙忙的去了。
整个望楼上顿时安静下来。
马忠看了看蜷缩在角落里哭泣的朱宁,他蹲下身去用手去擦她的眼泪。朱宁却抿着嘴,重重的用手打开。
马忠蹲在朱宁的身前,轻声道,“你是对的。”
如果没有利用这短短的时间空档迅速的击垮当面之敌,随着敌军势力越来越大,自己这边的军心士气都会渐渐瓦解。
以弱胜强,只能以靠一场又一场的胜利让所有的士兵抱成一团。
哪怕当时马忠身在望楼,能做出的最好决定,也是咬着牙拼命地击溃当面之敌。先打垮一波,然后利用缴获迅速的补充器械物资,再回头迎击第二波敌人。
然而当朱宁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得意洋洋的等待着马忠回来的时候,马忠却粗野的开始了对她的侵犯。
朱宁哭出声来,她拼命的在马忠身上打着,“马忠,我们再也没有信任了!”
两人诗文唱和,彼此尊敬谅解,享受着温暖的浅浅暧昧。
然而战争和杀戮,人性的乖张和扭曲,却在一场鲜血的盛宴之后彻底爆发。
他回头看了一眼那浩荡而来的尘烟,为朱宁拭泪的手,却落在她的胸口。
“你!?”朱宁万万没想到他竟然会变本加厉起来,一时间有些惊慌失措。
马忠重新压在朱宁的身上,朱宁避开眼睛,不敢看他****的身躯。
“你是对的。”马忠轻声说着,“但我也忽然意识到,哪怕自己用尽了所有的手段,但仍然离死亡有那么的近。”
“我是个亡命之徒。”
马忠的手肆意的开始揉捏。
“所以,不是所有的好故事,都有后来。”(未完待续。)
0214 绝境
周胤显然没有给出太多时间,让马忠来得偿所愿。
勉强支撑的南蛮营在丹阳兵的猛攻之下,只能比预计更早的提前撤退。
仍旧在收集敌人抛落兵器粮草的武猛校尉营士兵,匆忙的开始后撤。
丁奉浑身是血的撤进了营地,之前还哄闹庆祝的大寨立刻弥漫着大战前的肃杀。
马忠抱着朱宁送她回了营地,把她交给了岑狼的夫人照顾。
在路上,马忠意外的遇到了被士兵监押着走动的步昭。
步昭用看怪物的目光看了马忠一眼,随后回避开马忠的注视,不自然的回了自己的营帐。
丁奉的拖延战术虽然失败,但也带回了足够重要的情报。
在与对面斥候的格斗中,丁奉抓回了几个活口。
马忠急匆匆的到了中军,将那些斥候审讯。
然而得到的结果,却让所有赶来中军帐的人勃然变色。
八百骑兵!两万步卒!其中还有数不清的丹阳精锐!
岑狼几乎失声大叫,“这还怎么打?!”
这句话问到了所有人的心坎里,军侯们已经是彻底的茫然。他们只有一个校尉营,四个营头!而且现在损伤惨重,已经几乎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他们像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把充满希冀的目光看向马忠,马忠却沉默的摇了摇头。
现在只有几百能战的士卒,面对的却是几乎百倍的敌人。
已经彻底没希望了。
看到马忠沉默,绝望的气氛笼罩了整个大帐。
刚被放出来的李四征最先站出来破口大骂,如果说之前是为了打击潘璋,逼死蒙果的阴谋,那这会儿就彻彻底底的是发自内心的愤怒了。
要不是为蒙果办的操/蛋事,何至于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一力维护潘璋和蒙果的张汤也彷佛失去了所有的精气神,甚至在李四征破口大骂的时候,连半句反驳都没说出口。
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席子,不发一言。
岑狼心中也是怒意升腾,只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再说那些指责的话已经毫无意义。
他将缴获来的那囊酒取出,饮尽了最后一滴。
百里川似乎还不敢相信这就是结局了,他一个劲追问,“司马,你还是有办法的吧?你还是有办法的吧?”
丁奉身上的伤重,裹得像木乃伊一样坐在那里。
他没有太多的情绪,只是擦拭手中的矛。战死沙场,本就是武人的宿命。
宿命,终究会来的。
王厉害脸上仍然严肃,他只是紧盯着马忠,心中没有任何杂念。他和马忠有君臣之义,以往他总是自诩是马忠肚子里的蛔虫,这会儿他已经有了战败殉主的觉悟。
马忠闭目想了一会儿,吩咐道,“来人,去把张平请来。”
“怎么?!”
听到此言,军侯们都是一个激灵,难道这样的绝境,司马仍旧有办法挺过去?!
看着一个个充满期待和希望的目光,马忠轻声说道,“这都是他们逼我的!”
满营的武官直接燃烧起来了!!
这是何等的逼格满满啊!
先是摧枯拉朽的打败了十三个营头,接着一口气干翻二十七个营头,如今两万大军兵临城下,手中只有几百人,却还有装逼的余力。
这特么还是人?!
这一刻就连张汤也对马忠膜拜起来。
马忠这会儿的心情仿佛回到了白泥岭大战的那一日。
当初也是这么众寡不敌,也是巨大的悬殊,甚至于当时的士兵还没有现在那么得心应手。
马忠轻轻的张开口,说出了那句让豫章大帅彭才为之胆寒的话。
“——看来你们都不知道,当一个人不要脸的时候,他有多么可怕。”
“啥?”众军侯一起傻眼。
……
张平乐呵呵的来到营帐,两眼放光的对着上首的马忠说道,“贤弟,贤弟!真是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嗯?”马忠有些纳闷,不知道这老小子瞎乐呵什么。
张平嗔怪的看了他一眼,一副我都听说了的表情。他亲亲热热的说道,“还瞒着哥哥呢,我可全都知道了。那可是二十七个营头啊,你是怎么打的?怎么生生的就被你打败了呢!”
“我可听说了,董宁亲自攻打的正门,那可是董宁啊,董袭的儿子!好一条虎狼。还说是韩家军攻打的后门,韩当的老家底啊!我的个天呐!”
张平说着说着就两眼放光,一个劲的拍着大腿赞道,“厉害!厉害!”
接着一转念,张平不知想到什么,眼都直了,“对了,贤弟可是我张平亲自发现,推荐给孙江东的人才!”
“如今怎么样,啊?”他兴奋地大声嚷嚷着,左右乱看,“这充分说明了我张伯之的眼光啊!咳,我张伯之为江东举贤为的既不是厚赏,也不是慧眼识人虚名,为的是让每个人才都不被埋没!”
张平心里美滋滋的。
当初见马忠的营地工事有模有样,向孙权推荐的时候,还多嘴说了一句,“以臣所见,武猛校尉营善战能守。若主公异日冲突征伐,事遇缓急,前不及后,左不及右,三军惶惶之际,可急避入武猛校尉营坚守……”
如今事实如何?
马忠就生生的用一个校尉营打退了十倍的敌人。
不是守住,是打退!
自己刚向孙江东吹过的牛逼立刻得到了验证,这让张平心里爽的不知道东西南北。
张平过了一阵嘴瘾,正要继续抒发感慨,忽然发现帐中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对,大家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
“怎么了?”张平有些懵。
“是这样的。”马忠耐心解释道,“周胤输的不服,又去找了人来帮忙?”
“周胤?”张平先是一愣,接着想了起来,“哦,对,我记得听说过,这次是周胤牵的头。”
接着张平不屑道,“那小子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哪家大将会陪他胡闹,换成他哥哥周循还差不多。”
马忠说道,“的确没有大将陪他胡闹,但是他把吴郡所有的纨绔子弟都号召起来了,凑成了一支浩荡大军,总计有骑兵八百,步卒两万。”
张平闻言一个哆嗦,腰椎一软,坐在席子上。
接着直勾勾的看着马忠,“多少?”
“骑兵八百,步卒两万!”马忠重复道。
张平脸上的茫然一收,眉头皱起,“原来如此!”
接着强撑着软腿站了起来,“快、快送我出营!你之前说好的!”(未完待续。)
0215 哥哥,求你别装逼了,我有点慌
张平脸色肃然,一脸的公正无私,六亲不认。
马忠笑道,“正要送你出营。”
张平一听,心里又犯起了嘀咕,小声问道,“司马,你这是何意?”
马忠失声笑道,“不是贤弟来着?”
张平闻言嗤之以鼻,“你我都是江东的官员,多少得有些体统,岂能学那些市井之徒一样,吆三喝五称兄道弟。”
马忠知道张平是个很现实的家伙,或者,这样说也不全对。
因为在江东这个黑帮政权中,每个官员走出的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一旦行差踏错,站在失败者的一方,那死无葬身之地就不再是个形容词了。
马忠似笑非笑道,“贤兄何必着恼,如今八百骑兵,两万步卒已经围了我的大营,如今我手上能战的士卒加起来不足五百人,你看我有半点惧色?”
张平心里有些崩溃,你这话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好不好!
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你根本就是个疯子!
张平嘴上却哼哼着不说话。
马忠坦荡的说道,“那是因为我根本不怕,当我舍弃节操的时候,我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能打败我,就算再多两万人来打,我也可以把这个营地守的固若金汤!”
这个逼装的太大,岑狼、张汤等人反倒害怕起来。
司马不是在吹牛逼吧?他到底行不行?!
虽说以往司马总是那么神奇,可是如今是什么境地?
对方的骑兵都比我们这边的步兵还多!步兵呢?五百对两万啊!这个数字让武官们想想就想撞墙。
这、这?!
刚才司马怎么说?再来两万人他还能守住?
军侯们忐忑的看着马忠,心中又不信,又渴望是真的。
这些人心中如同揣了一只小兔子,激烈的跳个不停。
大哥,你不要再装逼了,我们有点慌……
岑狼和张汤他们害怕起来,张平也害怕起来了。
这家伙看样子是真疯了啊,我是不是不能再刺激他了?
马忠仍旧很平静的同张平说着话,
“伯之兄,其实我能理解你的立场,身为文官,想要在江东有一席之地,必需要有可以借用的力量。但是武官之间的争斗又伴随着极度的暴力和血腥,一步行差踏错就会被牵连进去。你的立场保守,我能理解,不过我会向你证明,我将是永远赢的那个。”
张平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个马忠真的是个异类。
张平用手捻了捻眉头,半天才苦笑着开口,“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实话实说,我帮不了你,你也别指望我能做什么出格的事。我们张家在江东军中没有丝毫地位,而我这个族子在张家也没有什么地位。”
马忠哈哈一笑,很大气的一摆手,“伯之兄,你不要想多了,我不会让你为难的。等会儿你离开后回去向孙江东缴令时,只需要帮我捎过一封亲笔信去就好,别的不需要你做什么。”
张平心道,原来你是指望着孙江东救你。可是你得罪了这么多将领,孙江东可能会出手吗?
而且……
“我去面见孙江东,然后返回,就算时间丝毫没有耽搁,来回至少也要一天。那时候还有用吗?”
这句话问的委婉,但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就算一切顺利,恐怕我也只能来给你收尸了吧。
马忠微微一笑,平静的说道,“我能守十年!”
尼玛啊!
这下岑狼都不让他了,你能不装逼吗,你到底行不行啊!
张平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说道,“把信写来。”
马忠一歪头,吩咐王厉害,“磨墨!”
王厉害连忙取来书箱,将信笺取出,又取出笔墨砚台。
正当他拿着墨条在砚台中磨动的时候,营寨外传来“咚咚咚”的急促鼓响。王厉害心中一慌,额头沁出颗颗大汗,手也情不自禁的抖了起来。
“嗯?”
马忠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对着张达一指,“你来。”
张达替掉了心烦意乱的王厉害,上来磨墨,帐中众军侯心思也不在这上面,都一个个翘首看着外面,等斥候来报。
不一会儿,外面斥候急急的赶了进来。
“司马!敌人大军已经迫近,兵器甲仗俱全,旗帜金鼓无缺,密密麻麻不知多少!”
“嗯。”马忠拿着毛笔慢慢的在砚台中调着笔触,“他们开始攻寨了吗?”
“尚未!”
马忠有些纳闷,“没攻寨敲什么鼓,毛病!”
岑狼等军侯神情极度压抑,一个个都想冲上来捉住马忠一阵猛晃。有毛病的是你吧!是你吧!
哥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两万人打来了啊!
马忠整理着思路慢慢写着,口中说道,“他们要攻寨,就把前营都让给他们好了。等打到中军叫我一声。对了。”
马忠看了张平一眼,“等会儿就让人送你出去,你有没有办法自保?”
张平能逃离马忠这条破船就谢天谢地了,不敢有更多要求,“无妨,我有节杖,没人敢碰我的。”
“嗯。”马忠点点头,不再理会。
……
柴桑城大殿中,诸多大将已经没有了大军议的心思。
攻打荆州军这样的庞然大物,不是一拍脑袋就能开干的,需要很多前期的谋划和准备。什么时候打?怎么打?打到什么程度为止?如果曹军趁机偷袭怎么办?如果荆州军从蜀地撤出来迎头反击怎么办?三路人该怎么配合?
要发动这场战争,实在有太多的问题需要解决。
与此相比,近在眼前的这场大战更让他们瞩目。
对手不值一提,调动的兵力却前前后后达到了四十个营头。
这可不是个小数字,事情已经敏感起来,孙江东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更让大家觉得如梦似幻的是……
居然还打输了。
这到底是江东军的陆上战力已经彻底不行了,还是孙江东寄予厚望的先军政权已经腐烂成渣。
没人敢想是因为武猛校尉营太强。
因为就连潘璋也一脸蠢相的接受不能。
这熊样儿也配有武猛校尉营这样的强兵?凌统、朱桓之辈瞅了潘璋一眼,决定给予潘璋藐视的待遇。(未完待续。)
0216 这事儿不能说太细
就在众人翘首期盼的时候,一个传令兵上气不接下气的跑了进来,“主公,柴桑城外之乱,已经俱都查实。”
一时间众将沸腾,喧嚷起来。
孙权拍案大叫道,“讲!”
“实情确如之前所报,兴业都尉周胤所率领的四十个营头已经败北。偏将军董宁损失惨重,已经带领他那三个校尉营的水军退回船上。韩综所部两个精锐校尉营,如今十不存一,本人已被拿获,校尉高同全军覆没仅以身免,校尉贾连全军覆没,校尉钱嘉伤损极重。算上之前一战,校尉江冲全军覆没仅以身免,校尉邓安全军覆没。另有将军宋谦麾下折损三个营头,残兵流离,已经无处可寻。”
众将哗然,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徐盛、鲜于丹、宋谦、徐忠、孙规气的目眦欲裂,齐齐大叫,“岂有此理。”
他们这些人除了董宁走运,勉强带回了全部编制;再就是钱嘉力压山字营,撤的从容一些,剩下的校尉营基本上已经失去了重建的意义。
这就相当于他们的实力生生少了这么些,而且极难恢复。
别说他们了,就连孙权听了都有些肉疼。
孙权正在沉吟着,谁想那传令兵还有下文,“战败之后,兴业都尉周胤又纠集许多将门子弟,从城中征调了大量军队去三度攻打武猛校尉营。”
“什么!?”孙权勃然大怒,“他怎么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勾连无行子弟,调动诸将兵马!”
众将一听,也是纷纷怒斥道,“胡闹。”
这简直是翻天了!
吕范更是气的颤颤巍巍,“这个小畜生,眼里还有没有老夫。这是老夫的地盘,老夫还没死呢!”
那传令兵正说着,“他麾下兵马竖起众多旗帜,那些将门子弟都身列其中,其中有平南将军吕……”
“咯!”吕范仿佛当头挨了一闷棍,喉头一涌,身子一晃,显些抽过去。
“吕公,你这是?”贺齐就在旁边,眼疾手快将他扶住。
那传令兵又道,“奋武将军贺……”
“啥!?”贺齐一呆,手一松,吕范“咕咚”撂倒在地。
蒋钦痛心疾首,深深为他们惋惜,“想不到你们两个位高权重,家中也有不知轻重的纨绔子弟,这真是……”
听到这话,那传令兵的声音都情不自禁的放轻了,“讨越中郎将蒋……”
这话如同一道霹雳砸在蒋钦头上,蒋钦顿时反应过来,连忙以袖遮面,羞惭难当。
那传令兵直接就慌了,我到底还要不要说啊。他试探着又小声说了一个,“平虏将军周。”
连尾音都带着一丝小心翼翼。
这下群臣彻底沸腾了,直接炸窝了!
他们一个个看着脸膛黑里透红的周泰,大惊失色,“周泰啊周泰!想不到你这个老实人,家里也有不成器的王八蛋!”
周泰又急又窘,但也很快反应过来是哪个兔崽子。
周泰连忙满面羞红的跪在地上对孙权请罪,他是口拙的,只知道大喊,“家门不幸,家门不幸!”
程普和黄盖一看慌了,二人匆忙阻止那个传令兵,大声呵斥道,“好了,你不用说的太细了!”
这俩是江东军的老资格,的确有资格说这话。
其他武将几乎同一时间杀气腾腾的表示支持。
那个传令兵被一票盖世猛将虎视眈眈的盯着,早就吓得跪不住了。
程普一看孙权脸色不好,他仗着自己当年站队正确,孙权高看他一眼,连忙说话转圜,“不要东拉西扯,你就、你就说说有多少人吧?”
那传令兵左看右看,不知道是不是该真说。
“嗯?”程普一抬眉毛,脸上作色。
那个传令兵慌忙答道,“骑兵八百……”
刚才被点名的大将齐齐擦了擦冷汗,尼玛,吓死爹了,我还以为闯了大祸。
八百骑兵,哼,这帮小子也欠收拾!
接着那传令兵又小心翼翼道,“步卒两万。”
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声斥问道,“多少?”
那传令兵咬咬牙,硬着头皮说道,“步卒两万!”
这一下众将都面如土色,心中泣血,孩儿们你们坑爹啊!
孙权已经彻底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他一脚踹翻自己面前的桌案,酒爵翻滚着落下了台阶。
孙权大步走了下来,冲到众将面前咆哮道,“两万人!两万人啊!”
“我和你们在这里大军议,你们手下竟然生生的被人拉出去两万人和人厮杀!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众将齐齐跪地大汗淋漓,“末将等失察!”
孙权丝毫不理会众将的请罪,大声怒骂道,“这意味着柴桑现在已经彻底失控了!已经将不知兵,兵不知将!这意味着我们的江东军,有着天大的漏洞,随时可能被人一击而溃!”
“要是有人别有用心呢?要是他们把兵锋对准柴桑城呢!”孙权脖子上青筋暴露,一脚踢倒跪地请罪的周泰,大声喝骂道,“嗯?!你们说啊!”
众将跪地无声,不敢和孙权对视。
孙权凌厉的四顾,“来人!吕壹呢,你去把主持柴桑防务的武将抓来!这柴桑城成了筛子,漏出去两万人竟然毫无察觉。”
吕壹从一个角落里应声而出,他是一个清瘦冷厉的角色,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吕壹正要跪地接令。
那传令兵忽然大着胆子说道,“主公!那大军之中有您车骑将军的旗帜麾盖,还有十余个校尉营的丹阳精锐随行,没、没人敢拦的!”
“啥?”正在盛怒中的孙权傻了眼。
趴伏在地的众将齐齐抬头,目光唰唰唰一起看向孙江东。
孙权的手都气的发抖。
真、真特么尴尬啊!!
接着他一转念,就想了个明白,大声咆哮道,“孙匡!”
大军议已经完全进行不下去了。
大家都目光诡异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至于柴桑城之外的那场战斗……
柴桑城外还有战斗吗?这样华丽的大军趟过去,踩都能把对方踩死吧。
至于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处理这场大战的后事了。
他们当然想不到,更加不敢想,那个已经被他们认定必然死亡的家伙,这会儿正在柴桑城外嚣张的大声说着。
“我能守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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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7 羞耻爆棚
纨绔们还不知道自己惹了什么样的大祸,正热情高涨的驱赶大军向前。
他们的心情十分激动,想不到手握大军生杀予夺的感觉,竟然比街上踹摊儿还要爽!
我怎么早不知道!
攻寨进展的也很顺利,那个叫做武猛校尉营的小蚂蚁,基本上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
就是打到营前的时候,莫名其妙冒出来个手持节杖的文官。
节杖这玩意是高级货色,要是遇到一般的部队,那早就按住一顿臭揍了,偏偏这些纨绔们特别认识高级货。
“这谁?”
纨绔们有些纳闷,这时人群里有一个小胖子说了一句,“那是我三叔,不知道来干嘛的。让他走吧。”
“快走快走!”出来两个纨绔上前驱赶。
张平心中那叫一个郁闷,自己也算是江东大臣,你们能给我点面子吗。
不过武猛校尉营的破船覆灭在即,张平还是很识时务的赶紧开溜。
周胤早在二次攻寨的时候,就把武猛校尉营的套路摸清了,为了杜绝一切变数,他采用了最保守的稳扎稳打的方法。
这也是武猛校尉营最怕的一种打法。
我不和你耍任何花巧,我就和你硬碰硬。我手下有两万人,我死的起。你有几个兵?你死得起吗?
马忠站在望楼上看着周胤堪称严谨的排兵布阵,对身边的众武官说道,“这周胤,也不像传说的那么废物嘛。”
王厉害看着周胤也很感慨,“毕竟是周公瑾的儿子啊。”
两人出自周公瑾的幕府,难免比别人多许多感慨。
岑狼、张汤等人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马忠却慢条斯理的安排人用木板在营内搭建一个高台。
百里川闻言脑洞大开,后退一步失声惊呼,“难道司马要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此话一出,岑狼的目光陡然一变,震惊的看着马忠,岑狼竟然信了!
他竟然信了!
看着岑狼那盲目狂热的目光,马忠把百里川这个熊孩子捶死的心都有了。
眼见平台搭好,外面就是第二道寨墙。
马忠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走!”
说着带着众武官离开望楼,登上高台。
这时纨绔们的讨马联军已经杀到寨墙外面。
甚至就在众武官面前十余米的地方,武官们就看到已经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在翻越寨墙。
众武官心中一慌,连忙抬头看天。
没有风,也没有雨。
接着就听马忠一声高喝,“把他给我带上来!”
话语一出,张达立刻押上来一个五花大绑,麻绳勒口的人物。
嗯?武官们正糊涂着。
马忠已经扯开嗓子对着正在附寨攻击的讨马联军大叫,“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着这是谁!”
正在高歌猛进的纨绔军,忽然从不同的地方发出同样仓惶的声音,“等一等!”
势如破竹的大军闻言慢慢停顿下来,发出质疑鼓噪。
接着那些带兵的纨绔少年,东张西望一番,接着打马都向中军,火急火燎的凑到一起。
“那是、那是韩综啊!”
其实也不难认,因为在他后面悬挂着一张大白布,上书四个大字,“我是韩综”。
这、这是干什么?纨绔们有些懵逼。
接着马忠敞开他粗犷的大嗓门,大声喊道,“你们给我听着!我们的人在我手里,都给我退后,退后!谁再向前,我就撕票了啊!”
卧槽啊!!
周胤惊得裤子都要掉了!
心中十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
一帮纨绔都要炸了,这个破口大骂,“放开我韩哥哥”,那个破口大骂,“放开我韩弟弟。”还有人冲着马忠大叫,“你、你不要乱来啊!”
高台上的武官们更是下巴大张,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尼玛啊,这样也行啊!
还也太不要脸啊!我们是江东军啊,不是街头混事儿的小混混啊!尼玛还带撕票的,还有没有节操啊!
张汤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大人,这也太有失体统了!”
马忠看着外面闹成一团的纨绔大军,纳闷的看着武官们,“只要人质的身份够,一个劫匪可以让全世界都无能为力。你们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人、人质?
司马啊,好奇怪的是你好不好啊!这是战场来着吧?
周胤火急火燎的叫来孙匡、程颖、黄柄、蒋休、周承这几个带头的纨绔紧急商议。
“这该怎么办?你们快拿主意啊!”周承急的团团转,他没学到老爹的老实,倒把智商遗传了个七八分。
蒋休恨得咬牙切齿,“真是岂有此理!等我把那个马忠抓了,一定千刀万剐,方解此恨。”
黄柄却有一些主张,他大声道,“不用怕!韩贤弟是什么身份,他们哪敢真伤到他,肯定是虚言恐吓我们!我们等会先佯装进攻,看看他们的决心。要是他们真的敢撕破脸,那时候再来打算!”
周胤听了连忙看向孙匡,谁料孙匡这小子鬼的很,摆着手说道,“你是大督,你拿主意,你拿主意!”
周胤小小年纪心肠却颇狠辣,左思右想一番,拍板道,“好!就打打试试!”
……
马忠豁出去不要脸,毫无节操的大喊大叫了一阵,见那纨绔大军又有蠢蠢欲动的迹象,立刻停下喊话,皱着眉头略有所思。
“把他的绑绳拿下来。”马忠指了指韩综的勒口绳。
韩综已经气的面色红里发紫,浑身都在哆嗦,他勒口绳一拿开,立刻就破口大骂,“马忠!我操你十八代祖宗!你有种就砍死我,老子就是当场死了,也绝对不受这羞辱!”
马忠摇了摇头,有些失望,“再给他勒起来。”
韩综紧咬着牙关不肯张口,张达在军正队里专门担任行刑,自然有的是手段,轻轻一捏,捏酸了韩综的下颚骨,范疆立刻利索的将绳子勒在他嘴里。
马忠一指百里川,“你,等会我说什么你喊什么。”
“哦。”百里川一脸懵懂。
“你们不要过来!”马忠说道。
“嗯?”百里川疑惑的四下看看,这才指了指自己,恍然大悟。
这个小逗比,果然不靠谱。
马忠又叮嘱了一句,“模仿韩综,喊得尖细一点。”
“好嘞!”百里川兴冲冲的答应,接着躲在韩综后面尖声大叫道,“你们不要过来!”
还行。
马忠满意的点点头,接着又道,“快点停下!去找我爹,找我爹救我!妈妈啊,我不想死。”
岑狼和张汤在旁边听到,直接没憋住当场笑喷了。
百里川却小脸上很认真的尖声重复了一遍。
浓浓的羞耻感在高台上弥漫,韩综险些要气昏了过去。
底下的纨绔听到,居然还有人在起哄。
“韩综,你这个怂逼!”
“赶紧闭嘴吧!丢咱们兄弟的人!”
心高气傲的韩综额头上青筋绽放,拼命的扭动挣扎。他胸膛都快要气炸了,泪水一个劲在眼眶里打转,宝宝这一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马忠和百里川似乎丝毫没受到影响,两人依旧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
“你们不要过来!”
“我韩综对天立誓,谁敢进兵,谁就是我们韩家的敌人。”
马忠轻声说着,“只要我韩综一日得势,一定来报今日之仇,杀光你们的子子孙孙。”
百里川一字不错的跟着尖声大叫,“只要我韩综一日得势,一定来报今日之仇,杀光你们的子子孙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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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18 其疾如风
马忠仿佛一个正在施展巫术的大巫师,百里川则像被他操控的傀儡。
两人一句一句的发出恶毒的诅咒。
一个轻声平静,一个尖利刺耳。
面前的纨绔大军在马忠的诅咒之下,终于停了下来。
几十个纨绔们脸色铁青的凑到一块,“你们怎么说!”
黄柄破口大骂道,“这他/娘/的不是韩综的声音,我听的出来!这肯定是那个马忠的诡计。”
程颖阴阳怪气的说道,“既然如此,那你怎么也停下了?”
黄柄哑口无言,蒋休却叹了口气,皱紧了眉头。
“虽然不是韩综的声音,但保不齐韩综不是这样想的啊?!就算韩综真没这么想,但是这些恶毒的话语被他听了去,难保不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
“人心隔肚皮啊”,那个混蛋一直在他耳边挑唆,“谁知道韩综以后会不会怨咱们!韩家可不好惹!”
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一通,最后得出一个让人牙痒痒的结论。
那个马忠这一招实在太贱了!
孙匡皱着眉头问道,“那怎么办?”
众人把目光齐齐的看向他们的吴郡扛把子,兴业都尉周胤,周胤脸上阴晴不定,半天才气馁颓唐的说了一句,“不能就这么算了,咱们可不能丢这个人,先派兵把这里围起来!”
……
武猛校尉营的武官们看着纨绔大军缓缓退走,心中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马忠忽然开口看着岑狼问道,“狼军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啊?”岑狼茫然。
马忠哈哈一笑,“你告诉我兵圣孙武的精华心血在于风林火山。而我当时告诉你兵圣的教诲,在于另外七个字——不战而屈人之兵。”
“记得你当时还很不以为然。今日如何?”
岑狼整个人都要按不住了
大人你说的是很有道理!但我想兵圣想的一定和你不一样!!!
马忠哈哈大笑着下了望台,既然打不起来,那就是谈判的时候了。
对于一个没有本钱的亡命之徒来说,没有什么比谈判更美妙了。
这一切,还要看自己给孙权送去那封信管用不管用。
……
在一个黑黝黝的密林外,忽然传来几声急促的鸟叫声。
接着树丛拨开,精瘦干练的蒙果出现在来人面前。
蒙果打量了眼前的那些风字营密探一眼,脸色漠然的开口说道,“讲!把你们打探来的都告诉我!”
那些密探有些惶恐,但仍旧把自己知道的都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
从步昭为了找寻候庆,悍然挑衅武猛校尉营开始,到江冲两次组织大军讨伐不肯吐露实情的马忠,再到周胤带着两万大军团团围困。
整个柴桑之乱在密探口中娓娓道来,一点点复原成一幅悲壮的图画。
在这幅图画里,丁奉如同雷霆,岑狼如同利剑,张汤如同砥柱,百里川如同磐石。拒绝出卖属下,又亲身浴血奋战,守护营垒的马忠,则成为武猛校尉营的英雄!
与之对应的,躲到画布角落里的潘璋和风字营则像小丑一样丑陋。
甚至就连这些讨伐武猛校尉营的人,都在言谈中耻笑着那个藏在内城的武猛校尉,以及另一个不知道躲到哪里去的军侯。
密探的声音越来越小。
就连他们都感到一种莫名的压抑和耻辱。
这些风字营的士兵大多是蒙果身披三重甲攻破风字营之后才加入的。他们很多都是原来山字营的士兵,和武猛校尉营的羁绊千丝万缕。
蒙果脸色冷漠的听了。
接着长长的吐出一口气,随后指了指一个回报消息的密探,“你,回内城寻找潘平潘公子,然后把刚才那些都转述给潘校尉。”
那么密探有些惊诧,忍不住开口问道,“军侯,您不回城吗?”
蒙果打了个唿哨,他那匹瘦马就小跑着来到了蒙果的身前,用脑袋在蒙果身上蹭。
蒙果二话不说骑上了战马,接着从一个士兵手里接过了他那柄用沉重榉木做成的招魂幡。
那个密探隐隐有些预感,连忙又叫了一声,“军侯!”
蒙果骑在马上顿了一下,接着那张仿佛万年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个难见的笑容,他看了那个密探一眼,阴郁的脸上阳光的笑道,“我也很帅气的。”
“嗯?”
密探们面面相觑,都有些弄不明白。
蒙果看着那渐渐要下沉的夕阳,平淡的说道,“武猛校尉营不该有一个畏战的军侯,也不该有一个畏战的风字营!”
那些风字营密探闻言都壮怀激烈,大声说道,“我等都愿追随蒙军侯!”
蒙果在马上哈哈大笑道,“好!”
说着擎着手中的白幡,轻轻策马而行。那些风字营的密探从四下里汇集过来,渐渐的组成了一支百余人的队伍。
这支队伍步伐轻灵敏捷,像是一支幽灵一样在荒野穿行,寂静无声。
蒙果控制着行军速度,等到达武猛校尉营的附近时,黑夜已经落下了帷幕。
蒙果看着包围营地的那灯火连绵的一片大营地,他冷声说道,“不用分散去探了!我们……”
“直取中军!”
风字营的士兵闻言都是精神一震,胸腔中的热血沸腾。这些士兵抿紧了嘴,握紧了手中的兵刃,继续跟着蒙果如同幽灵一样在营地间穿行。
这支混乱的联合大军几乎没有什么太多的戒备,在他们的思维中,对面的小蚂蚁根本不足以对他们造成什么样的威胁。
风字营几乎安安稳稳的绕过了众多营头,一直来到了中军大寨跟前。
周胤和孙匡的中军大寨驻扎的是江东军最精锐的丹阳兵,防御工事修建的极为踏实。
蒙果有些遗憾的看着那些壁垒,只能耐心的等待着机会。
不多时,那营门果然打开,随后鹿角木栅搬走,几个传令兵急匆匆的赶了出来。
蒙果扭头看了众人一眼,他那张冷漠的脸已经扭曲的异常丑陋,蒙果从喉咙里大声叫道,“风!风!风!”
随后一马当先冲向那洞开的营寨!
风字营士兵心中的悲壮已经充满胸膛,他们也跟着齐齐大呼,“风!风!风!”接着,毫不犹豫的跟着蒙果向中军大营冲去!
其疾如风!
这突然杀到面前的突袭,彻底惊住了那守营的兵卒。
蒙果的招魂幡落下,一杖敲碎了一个士兵的头颅。
剩下的三五人惊恐的大喊着招呼人来抵抗,但他们面对的是冲锋最为迅猛的风字营!
他们的喊不了几声,那猛扑过来的士兵已经割断了他们的喉咙。
蜂拥而入!(未完待续。)
0219 史上最不可描述的誓师造反
蒙果骑着瘦马直扑帅旗下面的大营,然而营内寨栅盘旋,根本没有长驱直入的机会。
蒙果不再有什么侥幸,一边用手敲着腰间的巴掌大的小鼓,一边奋力厮杀着。
听到蒙果独特的鼓声,冲进来的风字营士兵开始迅速的扑向四下里的火堆,抄起火把,四处抛掷放火。
风字营士兵的机动性极高,昏天黑地之中,从营帐里冲出来的丹阳兵有些无所适从。
四处燃烧的大火让松懈混乱的联军吵成一片,其他的纨绔子弟一见中军大乱,都急匆匆的带兵赶来。
一路上相互冲击挤撞,反倒酿成了更多的混乱。
唯一庆幸的是,这几乎是整个江东军的精华所在,士兵们都高大健壮营养充分,不然在夜盲眼这个大杀器下,这场混乱绝对会引发难以想象的营啸。
中军大营的丹阳兵在经历了初期的混乱之后,慢慢反应过来。这些丹阳兵一小股一小股的集结,毫无惧色的向来劫营的士兵杀去。
风字营在武猛校尉营中都以实力薄弱著称,何况遇到的是著名的丹阳兵。
就见那些四处放火的风字营士兵几乎没做多少抵抗就被一个个格杀。
蒙果靠着马匹的速度和敏锐的观察,轻松的在混乱中甩开包抄来的士兵,避无可避的时候,就狠狠的厮杀一场,用沉重的榉木旗幡打碎来人的头颅。
眼看着一个少年裤子都没提就从中军大帐狼狈逃窜出来,蒙果面前却被重重丹阳兵包裹。
看着那些彪悍雄健的丹阳兵,早已厮杀的筋疲力尽的蒙果,知道已经没有可能度过那咫尺的距离。
他将手中招魂幡在马上一横,大声咆哮道,“我就是风字营军侯蒙果!侯庆死于我手,与旁人无干!今日就给你们个交代!”
说着,蒙果咬牙闭眼,沉重的榉木杖重重的砸向自己的脑门。
白花花的脑浆应声溅出,纵横荒野的白魔鬼至此殒命!
原本混乱的大营也很快变得寂静无声。
望着脑颅破裂,撞倒在地的蒙果,周胤仍觉目眩。
带着大军蜂拥而来的纨绔们,看到光着两条大腿,脸色惨白,离那狰狞敌将不足两丈的周胤,都心中胆寒。
这么看来,还是在街上踹小摊儿的日子更加单纯快乐。
……
在武猛校尉营中的望楼上,马忠看着四处火起、哗然大乱的敌人中军,心中也有些意外和惋惜。
“蒙果死了!”马忠说着自己的推断,很有深意的扫了李四征一眼。
李四征心中有些喜悦又有些惶恐,好在望楼上除了自己,只有公仇虎相陪。
公仇虎在马忠的命令之下,一箭射翻了龙傲天步昭,这算是个硬得不能再硬的投名状了。
这件事为公仇虎和马忠的相互信任,打下了牢固的基础。
对于马忠来说,公仇虎能在他的命令下射翻步夫人的弟弟步昭,那也就意味着他有一天敢在他的命令下射翻潘璋,甚至更加高贵的人。
有些路走上去就不能回头了。就算他想反水,也不会得到别人的信任。
对于公仇虎来说,自己替马忠闯了那么大一个祸,马忠肯定会十分信任自己。跟着他做事还有什么好担忧的呢。
不过就算公仇虎是自己人,李四征也不好吐露什么,只是唯唯诺诺而已。
马忠看了公仇虎一眼,语气有些惋惜,“风字营已经彻底没有了,风字营的传承断了,倒方便我安插自己的人手。我有心让你重建风字营,不过潘校尉就在柴桑,这件事还要从长计议。”
公仇虎听了也没太多失望,他跪地恭敬道,“唯命是从!”
第二日。
见识到武猛校尉营是何等亡命之徒的纨绔们没敢再次逼迫。
他们派来信使要以蒙果的尸体,来交换韩综。
张汤、岑狼、百里川等人这才知道蒙果昨夜的亡命之举,一个个悲从中来,心中复杂无比。
张汤收殓了蒙果的尸骸,默默地去了。
马忠拒绝了纨绔们的建议,提出以步昭交换蒙果的尸体。
这是一个纨绔们难以拒绝的条件。
周胤这次围攻武猛校尉营,所持的大义就是拯救舅父步昭,所以虽然韩综同样重要,但步昭却不能不救。
马忠不放韩综而放步昭,是有着很深远的思考的。
韩综这个人在东吴历史上,和周胤一起号为“绝世双淫棍”,是很有一段故事的。
在以后的十来年里,随着纨绔们逐渐长大,江东发生严重的政治动荡。
先是丹阳人因为生活空虚,造个反玩吧,于是在大帅晋综的带领下叛乱。随后鄱阳人脑筋一抽,又要哭着喊着迎接王师,鄱阳大帅彭绮作乱。在之后更热闹,石城候韩综反了!
没错,造反的就是江东最老牌的军事贵族,韩家!
韩综整个造反过程充满了个人风格。
首先,造反不是你想造就造的,想让别人豁出命去陪你,哪有那么容易?于是他暗中纵容士兵烧杀劫掠,之后对他们说,你们这点事都暴露了,孙江东要杀光你们。属下都很害怕,那怎么办,咱们跑吧。
很好,目标一致了。
接着,还要让那些带兵的校尉和你一条心。
韩综一想,一条心是吧,简单。他以给父亲韩当下葬为名义,“尽呼亲戚姑姊”,等那些嫁了人的家族女性回来之后,韩综把自己的婢妾也都带去,召开了一个不可描述的誓师大会。
……
事后他高兴的看着姑父们、姐夫们、妹夫们、小舅子们、连襟们,大声说道,“咱们从此以后一条心了!”
在投效魏国之后,魏帝亲切的询问了韩综同志起义的经历之后,对他不由大为拜服,策封为“广阳侯”。
——大家意会。
为了度过这次危机,马忠已经彻底的得罪了韩家,韩家这么老牌的军事贵族,在江东可以说得上根深蒂固,不可动摇。
马忠自己不虚,但也不能遗祸后人。
想要彻底将韩家的势力连根拔起,那只有一个好办法。
让这个能作死的败家子韩综风生水起的好好活下去,顺利继承韩家的家业。
ps:对capslock同学的回复字数比较多,我怕计费,放在作品相关了。昨晚提到以前的仙侠历史文,翻去看那本心魔和尚,居然看到晚上两点多,唔,我以前写的东西还是很耐看的嘛。。(未完待续。)
0220 刁难
孙权得知纨绔们混账行为的时候已经是黄昏了,考虑到这会儿外面兵荒马乱的,孙权并没有立刻采取行动。要是因为收拾这些纨绔,再让军队有什么损失,怎么算都是他自己亏。
众将虽有心赶紧回去压下此事,但也都忐忑的在内城住下不敢离开。
第二日一早,孙权大会了群臣,正要点将去把众纨绔拿来问罪,就听外面有人觐见。
待将人呼唤进来,正是之前派往武猛校尉营的功曹张平张伯之。
张平进殿之后跪倒在地,先是向孙权述职,“臣兼程奔走,夙夜难寐,好在不辱使命,已经将武猛校尉营完好无损的带到了柴桑!”
孙权听了微微一愣,接着不耐烦的冷哼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那武猛校尉营早就没了。”
张平故作一惊,接着纳闷的自问道,“没了吗?臣离开时还是好好的。”
“嗯?”
孙权有些奇怪,“你何时离开的?”
张平连忙老老实实的答道,“臣离开武猛校尉营后,见兴业都尉领兵将武猛校尉营团团围住,臣担心有变,因此多等了片刻。但见那军中司马马忠似乎说服了兴业都尉,现在怕是两军仍在对峙,并未擅动刀兵。”
“我去!这还不死!”孙权还未说话,底下的众将们都有些坐不住了,早有人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
这尼玛有意思吗?
就连徐盛都有些怔愣,当初那个病恹恹的家伙有这么了不起?我当时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张平又继续答道,“那军司马马忠有一封信笺要臣呈献主公。”
“哦?”孙权提起了兴趣,倒是想看看他说了什么。
毕竟是能连续打败十倍敌人,又是在两万大军之下,能保全性命的家伙,这可是妥妥的江东将才啊。
张平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恭恭敬敬的递上。
孙权的近侍上前去了,孙权将信封撕开,取出信来一看,信纸上只有八个字在,“臣虽无勇,虎步荆襄。”
孙权的心中一动,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变化。
他将信递给身边的鲁肃,似笑非笑的问道,“他是从你那里出去的,子敬难道对此子说过什么?”
鲁肃展开一看,那张黑瘦的脸上明亮了几分,接着目光炯炯的看向某个方向,“臣曾给他写过一封信,邀他领军前往益阳,此外并未多说什么。看来他也有几分远略。”
孙权沉吟半晌,有些心动,“仍旧用他?”
鲁肃微微摇头,“这驱虎吞狼的谋划出自周公瑾之手,我也不过是完成他的未竟之业。这个计划的关键在于趁刘备远征夺取荆州,接着驱赶残余的荆州军去夺益州,等到益州被打残,随后逆流而上夺取益州,再驱赶刘备去夺汉中。我们以逸待劳,刘备却迫于形势不得不疲于奔命。这里面最重要的就是三军的配合,马忠和诸将交恶,已经不适合这个任务。”
孙权点点头,细思一番,觉得这番事情着实荒谬。
真要说起来,马忠并未做错什么。
他并非主动挑衅,不过是在外人打来的时候坚守营垒而已,而且——
孙权看了看手中的信,毕竟人才难得。最近耳中也总听人说起他的神奇之处……
他沉吟了一番,对张平说道,“这件事仍要你来做。你去告诉马忠,孤不论是非,只问结果!他杀伤我江东这么多精兵,如何弥补?若说不出个道理来,孤决不罢休!”
徐盛、鲜于丹等人听了俱都大喜,跪地说道,“主公英明!”
潘璋却忍不住跳出来,疾言厉色的大声质问道,“主公!我武猛校尉营有何过错,以至落到这个田地?你这般偏袒,下次若是众将合起来打破丹阳兵,又该如何!?”
我日啊!
众将都是色变,潘璋这是豁出去了啊!这样犯禁忌的话都敢说。
孙权果然勃然大怒,他大叫一声,“来人!把这潘璋给我拖下去打死!”
潘璋越发使出性子,破口大骂道,“老子不服!是徐盛聚兵作乱!是徐盛聚兵作乱!我是忠的!”
众将脸色越发难看。
徐盛更是恨不得把潘璋生吃了,他连忙跪地惶恐道,“主公,末将决无他意!是潘璋的人擅杀我的部属,我这才去找他讨个公道!”
鲜于丹、宋谦、徐忠、孙规等动了兵的都慌忙跪地请罪。
孙权脸色冷冷的看了众人一眼,挥退了冲上殿来的侍卫,“是非曲直,我心里明白,你们心里也明白。这些事我不想过问,但是我攻打荆州在即,在这关键时候却偏偏损兵折将,这件事我要向你们问个交代!”
孙权冷厉的目光落在徐盛身上,“马忠要是交代不了,那我就要问你们要了!”
徐盛顿时惊得大汗淋漓,当初以为不过是拿捏一个小蚂蚁一样的校尉营,谁想竟会闹到今日这样难以收场的地步。
张平领了孙权的命令,又急急火火的往城外赶。
他带着手下到赶到郊外时已经是中午。
张平折腾了这大半天滴水未进,却也咬牙死撑着,心中暗暗道,马忠啊,我也算对的住你了,希望你将来对得住我!
纨绔大军仍旧围在那里,不过有些大将已经悄悄派人来训斥自己的不孝之子。那些小混蛋自己不好意思走,却赶紧让手下把老爹的兵还了回去。
当初浩浩荡荡两万余的大军如今只剩下七八千人的样子。
张平手执节杖进了武猛校尉营,马忠立刻远远地迎了出来。
张平一见面,就喘息着说道,“马忠,我算对得住你了,能不能活,就看你的造化了!”
说着,顾不上进帐就把孙权的条件讲了。
军中的武官们一听就炸了营,这什么意思,难道孙权还要他们这个芝麻绿豆大小的浪荡军对那些营头的伤亡负责不成?
马忠一听和自己的设想差距巨大,也不禁头疼起来。
自己就是穷逼一个,往哪里变出大量的士兵或者足够资源出来。
岑狼更是连声问道,“功曹,你是不是听错了?我们这个小身板,怎么扛得起这么大的黑锅?”
张平也是苦笑连连,在那摇头不语,杀性大发的那会儿,你们怎么不掂量下自己的身板?
真要是赔偿战损,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真不知道孙权这样刁难马忠,到底有什么目的。
马忠他,能做到吗?
张平心中隐隐一跳,竟然莫名有些期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