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1 四面攻打
董宁早就按捺不住了,他心中已有想法,当即大声喝道,“我们人多势众,自然应当最大的利用自己的优势。我建议我们四门同时攻打,将他们的实力分散。武猛校尉营最多也就是千余战兵,四面防守每一路不过三四百人。如今我们九个校尉营,有整整二十七个营头,踏破此寨不费吹灰之力!”
校尉高同满脸怒气的大声赞同,“不错,以我的经验,军中的士兵实力总有参差不齐。我们专注攻打一门,他还能从容调兵,取长补短。但是我们四面围攻,还怕找不到他们弱点?”
钱嘉也凶恶的连声大叫,“此言大善!还可以将军队分成批次,潮水般一浪浪的冲击,完全不给他们休息的机会。他们人少,只要再被磨的疲惫不堪,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几人怒火攻心之下群策群力,很快就完善了作战计划。
周胤大喜,“就这么办吧!”
董宁自然当仁不让,“各位,这正门就由我董宁拿出一个校尉营来打,且让你们看我手段。”
董宁麾下有三个校尉营,光他自己的实力对上武猛校尉营都是大大的优势,何况只是打一路。
董宁心中不虚,自然当仁不让。
高同和钱嘉对视一眼,慨然说道,“我等二人前来,是受了贾校尉之邀,当然不能闲坐。我俩就东西夹击,攻击武猛校尉营的两侧。”
韩综一见三人计较定了,他给周胤面子,也不去无谓争抢,“那我就带一个营去攻打后营,看咱们谁先破敌。”
几人计议定了。
周胤见状大喜,“就这么办吧。”
四人毫不耽搁,各自跃上战马,指挥着部队分兵,剩下的部队由周胤统一指挥,来回策应。
……
武猛校尉营的众武官见状,都催促马忠,“大人,对面分兵了,这是要四面攻打啊!”
马忠冷笑一声,“无妨,对面分兵攻打,我们也分兵应对就是了。”
王厉害听了,连忙劝阻,“不可。大人,咱们手下的兵各自有自己的风格特色,一旦分开,不能相互配合取长补短,实力就会大大削弱,这是敌人的花招。”
马忠淡淡道,“无妨,我们是守的一方,敌人虽是主动上来求战,但怎么打完全取决于我们。林字营擅长坚守,那就由张军侯把守正门!”
张汤连忙跪地,“得令!”
马忠嘱咐了一句,“之前一战我们就是在正门打的,想必你对怎么打已经心里有数了。不过你也要小心,对方恐怕也把我们的一些机关工事吃透了,虽说占有地利,但这也是一场硬仗。”
张汤脸色坚毅,“决不让司马失望。”
马忠点点头又看着岑狼,“岑军侯,你手下的士兵昨日刚打了一场硬仗,不宜做出太多无谓的损耗。”
岑狼立刻就有点不高兴,“大人,谁说我岑狼不能守的,你只管安排我。”
马忠笑道,“你误解我的意思了。你手下的火字营擅攻不善守,如果若是混战厮杀,追亡逐北,你手下的人都是一顶一的,但若是争雄在壁垒之间,你不如张汤。所以我给你的命令就是,可以把敌人放进来,然后在营寨里的开阔地带尽情的斩杀他们。你的火字营来守后门,我会随时留意你那边。”
岑狼眼睛一亮,大喜道,“这种打法好,最合我的心意。”
马忠又看向丁奉,“丁奉!”
丁奉大声笑道,“大哥你尽管发话!刀山火海,我丁奉都没有二话!”
马忠点点头,“现在敌众我寡,如果我们一个劲死守,把主动权全部交给敌人,那我们就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希望你能在最合适的时候反攻出去,我准备让你的营把守东门,一切决定,你自己来做。”
丁奉在战斗直觉,还有临阵指挥上都不逊色于自己,马忠完全相信,他能抓住最合适的战机。
丁奉自然点头无话。
安排到了最后,马忠看着百里川,“百里川,你手中的人最少,虽然临来的时候,你做了一些补充,但是和其他几个营头相比,还是弱了不少。我把施工队剩下的人配给你。不求你有什么大的收获,也不必强求寸土不失,你这支队伍最主要的任务就是保全自己,尽量用那些工事,争取拖出足够的时间。等他其他三路有了变化,那才是你建功的时候。”
百里川见马忠小看自己,心中有些不悦。
马忠严厉的瞪了他一眼,他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答应下来。
马忠看着对面大旗摇动,各军绕营而走,大声道,“都去吧!”
这些武官正被刚才那个跑来骂战的家伙刺激的斗志昂扬,当下都大声道,“诺!”
随即各自领兵去了。
负责攻打正门的董宁一心求胜,他根本不理会攻打各门的其他部队,亲自骑上战马,鼓舞着手下一个营头向正门率先进攻。
眼见士兵聒噪冲锋,离营地尚有几十步的时候,寨内箭楼上忽然站起一排排的弓手,对着外面就乱箭射来。
董宁心里早有预料,第一道城墙不是不是那么好夺,尤其是对方有了硬弓的前提下。
董宁急忙大喝道道,“都给老子撑起盾来,撑起盾来!弓手反击!”
董宁部下的弓手,连忙从箭囊中取出箭来对着箭楼就是一阵乱射。
可惜距离毕竟远,又是从低处射高处,大多数的箭支根本没碰到箭塔就落入到寨墙后面去了。
董宁亲自阵中督战,见状大声吼叫道,“盾手向前,弓兵跟上!其他人疏散开阵型。”
随着董宁的号令,他手下这个营头立刻做出反应,几十名持着大盾的士兵缓慢的向前挪动,那些弓手猫着腰跟在后面。
然而他手下的士兵都是舟师,很少进行这样的配合,举动之间生疏不少,就连那些要疏散开的士兵,也没有找好自己的位置。
眼见一阵箭雨过来,又撂倒了十几个士兵,董宁心头火起,他拿着马鞭在后面驱赶着那些动作迟缓的弓手,“混蛋!不想死,就只有冲上去!等你们射的着他们,那就是他们躲着你了!”(未完待续。)
0192 衔箭而战
董宁骑在马上,目标十分明显,林字营的弓手试探性的射了他几箭,可惜董宁武艺过人,随手就用马鞭打落了那几只箭矢。
董宁只带了一个营头试探性的进行进攻,这时才觉出吃力。他匆匆的四顾一番,大声喝道,“谁是军侯!”
立刻有一个手执长枪紧随其后的武官大叫道,“卑职在!”
董宁看他一眼,“你去,告诉王校尉,让他把剩下两个营头中的弓手都给我拉上来!”
那军侯闻言大呼一声,“得令!”随即匆匆向后赶去。
董宁回过头来,见手下的士兵在箭雨下萎缩着,不但没有进步,反倒退了不少,不由心头大怒。
董家最精锐忠诚的士兵已经陪着他的老子填了大江,这些士卒都是后来招募,训练了不足一年的。
最主要的是,董家的这三个校尉营,主要都是舟师,擅长的是水战!
董宁自以为能够凭借一个校尉营攻破正门,因此只带过来这三个营头,谁想这些家伙面对坚城利箭,竟是这么不成器。
他一意要鼓舞军心,当即大叫道,“拿我的弓来!”
随从的亲军连忙取出一张缠满黑丝的大弓,董宁接过大弓,随手一扬,就有人递上长箭。
董宁两腿一夹坐下马,从阵中疾驰而出。
箭楼上的弓手认出这是大将,连忙乱箭射来。董宁敏捷的在马上闪避着,时不时用弓臂拨开射来的箭矢,等到骏马驰骋到寨前的时候,猛然抬手一箭射了上去。
正在箭楼上对着董宁射箭的那些弓手忽听一声锐响,接着就有一个士兵大叫一声,带箭从箭楼上掉了下去。
林字营的士兵不由骇然,董宁带来的那个营头则发出一阵欢呼。
董宁策马而回,手中再次一杨,抓过手下亲卫高举着的一支长箭,又马蹄滚滚的重新冲杀回来。
这次乱箭射的更密,董宁不敢托大,咬住长箭,腾出手来挥剑遮掩,等到冲到近前,将手中剑一丢,飞快的抓过箭矢,又是一箭射出。
几乎在他张弓的时候,那些持弓射击林字营的士兵就开始慌乱躲闪,然而随着一声箭啸,又是一条人命变成亡魂。
跟着董宁攻寨的那个营头,以及等候着的两外两个营头都喧哗鼓噪,士气一时大振。
就连周胤观战的中军都敲起一阵急鼓向董宁示意。
董宁得意洋洋的冲回本阵,大声叫道,“你们难道比老子命贵?老子都不怕死,你们有什么好吝惜的!”
那些盾手和弓手再不迟疑,齐齐呐喊着向前冲去,刚好这个校尉营中另外两个营头的弓手也赶了过来,两百多弓箭兵一起向前发足狂奔。
林字营中的乱箭越射越急,这些奋力前冲的弓手抵近到跟前已经损耗了三分之一。
董宁始终跟在那些弓手附近,有着他作为榜样,那些弓手没有一个胆敢畏怯的,都拼命咬着牙向前。董宁鼓舞完了士气,已经不必冒险,为了振奋军心,他手中拿着一支马槊,驱策着马在前后左右踊跃。
期间董宁一不小心失手,被一支不知哪里来的流矢射中左腿。董宁咬着牙将那箭生生的拽了出来,衔在嘴里,涌出的鲜血瞬间打湿了董宁衣衫的下摆。
手下的士兵见董宁口中衔着带血的长箭,眉头都没皱一皱,一个个都热血澎湃,触动不已。
随着抵近到攻击位置,那些弓手毫不犹豫的对箭塔上展开还射。
箭塔的优势在于可以居高临下,扩大射程,远远地就压制住敌军。劣势在于,箭塔是不能动的,在上面的士兵除了躲入后面的挡板,几乎没有别的办法机动射击。
然而当距离拉近到一定程度,射程的优势消失殆尽后,剩下的就只有劣势了。
交手短短三个会合,林字营至少从箭塔上掉下来二十多个士兵,董宁手下的弓手也死伤了数十。
董宁嘴里衔着的带血的箭已经有三支了!
但上百弓手的密集压制,在这三个回合之后就取得了压倒性的优势。
原本嚣张无比的林字营弓手被射的根本不敢露头。
董宁见状大喜,连忙向后边的士兵招呼道,“快!攻上来!”
之前待命的士兵连忙架着竹梯就往上冲。
董宁虽说功利心思重些,但也是个知兵的,他见机会难得,连忙对亲兵说道,“你去告诉校尉王辽,让他把手下的兵都投进来。”
王辽本是攻打正门的正牌指挥官,但董宁一心要亲自带兵冲锋,他只能带了后续的两个营头在后压阵。
一听到董宁的传信,他毫不犹豫的大叫道,“褚北,你的营头立刻压上去帮助小将军夺取大门。叶丰!”
叫做叶丰的军侯连忙赶过来,“校尉何事?”
王辽大声道,“等会儿我亲自督军向前协助小将军,你带着你的营头在后接应。随时准备冲上来接替。”
叶丰大声道,“诺!”
言毕,校尉王辽驱赶着军侯褚北的这个营头,急急的向寨门杀去。
董宁鼓舞着士兵爬梯翻墙,争取在弓手压制的宝贵时间内从里面打开寨门。
然而营寨内忽然喊杀声大作,随后传来一阵惨叫。
董宁猛然记起夹墙里面的布置,心中暗恨不已。
他让手下的士兵试探着射了几轮,那些弓箭果然对夹墙的里的士兵无可奈何。
如今只能用笨办法了,董宁一边让士兵翻墙攻击给里面施加压力,一边指挥拿着重武器的士兵拼命的破坏寨门寨墙。
让董宁头疼的是,这些寨墙都以粗竹作为筋皮骨架,让寨墙变得韧性十足,好不容易撞击在寨墙上,只是稍微晃了晃就化解了力道。
正在这时王辽带人赶到,董宁不由大喜,“这些竹子总有长度,速速将这寨墙掘开,给我打开一个缺口。”
王辽闻言,立刻指挥那些士兵叮叮当当的贴着寨墙挖掘。
他们之前准备的不太充分,家伙也不趁手。挖掘起来异常缓慢,这会儿功夫,那些弓手连续射了几轮强弓压制已经臂力枯竭,山字营的弓手瞬间又活跃起来,重新对外面造成了不小的杀伤。
董宁看着一个个倒地的士兵,眼都要红了。
终于挖着挖着,露出了竹排的底端,王辽顿时狂喜道,“速速顺着开挖,将外面的竹排剔掉,捣毁夯土。”
那些士兵都鼓起了劲儿使劲挖了起来,没费多大功夫,就已经毁坏了墙垒半壁。
董宁目视王辽,王辽立刻毫不犹豫的上前,一脚踢在夯土上。
夯土粉碎崩塌,露出了里面的竹排。
隔着稀疏的孔洞,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森森的长枪之阵!(未完待续。)
0193 岑狼的谋算
马忠正在望楼上四下观战,运筹帷幄。忽见正门一骁将甚是英勇,前后踊跃,衔箭而战,忙问左右,此人是谁。
张达飞奔而下,隔着寨门大叫,“马上战将可留姓名!”
董宁应声曰,“吾乃偏将军董宁也!”
张达回报马忠。
马忠叹曰,“真虎将也!不可放之归山。”
于是飞马传令张汤,“如董宁再至,当多伏冷箭射杀可也。”
张汤不敢含糊,密谕部下弓手。
其后董宁冲杀,乱箭攒射,身上又中两箭。董宁口衔三箭,却斗意十足,张弓四望。
林字营弓手俱都避视。
马忠闻之叹息,“惜哉,吾未用公仇虎。”
……
董宁疯狂的攻击正门的时候,韩综也已经带着部下飞速的绕到了后营。
他听着前营呐喊厮杀的动静,又一听周胤主持的中军都为董宁擂鼓助威,心中泛起一丝好胜之心。
和周胤这种混吃等死的纨绔不同,韩综是有理想的!
他希望又能建功立业,又能名垂青史,又能混吃等死。
面对董宁,韩综其实还是很有资格倨傲的。
这次他带来的兵虽然少,但都是打过硬仗的陆军,不像董宁,三个营头全是“水货”。
韩综将他带的那个校尉营的士兵一拢,骑在马上大声对他们说道,“老子是什么人,你们都知道!老子什么操性,你们也知道!”
“现在我来对你们说。”
“美酒美食,老子有!宝马雕鞍,老子有!金银铜钱,老子有!漂亮的女人,老子也有!”
“现在老子就把这话放在这里,打下武猛校尉营,老子让你们死都无憾!”
整个校尉营的士兵都被韩综鼓动的发出野兽一样的大叫,士气一瞬之间就被拉到了满值。
和他面对面的正是岑狼的火字营!
岑狼在望楼上瞧见那些嗷嗷叫的士兵,嘴上咧开一个笑容,“有点意思。”
接着想了想,临时决定更改马忠的计划,“老子可不惯着他们!”
他招招手叫来一个亲信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那个亲信听了眼睛都直了,接着不可思议的看向岑狼。
岑狼点点头,表情严肃,“听老子的还是听你的?”
那个亲信无言以对,“军侯,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说着他带了几十个士兵扔下武器匆匆离去。
岑狼笑着看着手下那些如狼似虎般的士兵,“看来,咱们得挫挫他们的斗志,有谁愿意和老子去打第一仗。”
火字营的士兵俱都眼神坚定的看着岑狼,大声叫道,“军侯,我们的命都交给你了!”
岑狼得意的点点头,有些不屑的扫了寨外的韩综一眼,他随手点出几十个士兵,说道,“你们随我走一趟,老子要和他们讲讲道理。”
那些士兵一怔,岑狼什么时候和人讲过道理。
接着岑狼叫来一个亲信吩咐道,“等下多多安置弓手埋伏着,不用多花心思,就摆在第二道寨门之后。这寨墙守起来不易。何况咱们也不拿手。”
那亲信领命去了。
岑狼领着手下那几十个士兵大摇大摆的就到后寨营门去了。
外面的韩综鼓舞完士气,正催动大军上去。
那些被贪念惹红了眼的士兵,嗷嗷叫着扛着梯子就向营地冲来。
和前面董宁的遭遇不同,这些人根本没遭遇什么箭雨封堵,顺顺利利的就冲到了寨门寨墙之前。
这些士兵将竹梯支到墙头就开始攀爬,更有一些直接用手中的重武器开始破坏起了城墙。正当攻势如火如荼的展开的时候,营内忽然传来一阵大喊,“外面兄弟不要乱来,我是军侯岑狼,我有话说!”
那些攻城的士兵哪肯理会喊话的逗比,一心一意想要打下此寨,换取赏赐。
七八个士兵转眼间就顺着竹梯翻了进去,接着在一阵激烈的搏斗之后,依次传来惨叫。
岑狼扫了一眼那几具尸体,丝毫不理会正在叮叮咚咚拆墙的敌军,很淡定的说道,“我要投降!”
攻寨的士兵面含不屑,丝毫没有理会。跟在后面督战的韩综甚至连眼神都没变一下。
套路!这都是套路!
韩综的老爹可是打过赤壁之战的!当年曹操为嘛被坑了,不就是因为“我要投降”四个大字吗?
岑狼扯着嗓子喊了好几遍,攻寨方依然不为所动。
“咦,不好使吗?”
岑狼纳闷,我这计策不好?
与此同时,他手下的那几十个人毫不手软的对翻进寨墙的士兵开始斩杀。
随着越来越多的士兵翻进墙来,岑狼这边的优势越来越小,已经开始出现了伤亡。
厚厚的寨墙夯土粉碎,随时都会被毁坏掉。
岑狼有些着恼,又大叫道,“罢了罢了,我就让出第一道寨门,让你们瞧瞧我的诚意。”
说着他挥了挥手,带着手下退入到第二道寨门之中。
后来翻进的士兵一见岑狼弃守不由大喜过望,从里面配合着丝毫没受骚扰的攻城部队破开了寨门寨墙。
韩综见第一道寨门轻易得手,原本设想的弓箭对决、远程压制根本没有发生,心中不免奇怪起来。
按照他原本的估计,武猛校尉营实力不弱,手中又有硬攻,据寨固守的情况下打下这道寨门,怎么也得脱一层皮。
他正纳闷着,第二道寨门后的岑狼又大叫道,“怎样?老子的诚意如何?咱们初次见面,买卖总是要慢慢谈,不如咱们先来试一试。你扔进来十块金饼,老子就把这第二道寨门卖给你。”
韩综冷笑一声,稍稍一示意,让手下的士兵继续攻打。
既然攻打第一道寨门的法子有用,韩综也不愿意另出机杼,仍旧两路强攻,一面附寨攻击施加压迫,一面继续毁寨夺门。
岑狼仍旧在里面唧唧歪歪,但是手中却狠辣不减,凡是翻墙进来的士兵,无不遭受到猛烈的攻击。
韩综面无表情的听着里面的惨呼,冷硬的心没有一点动摇。
只要打下这座寨子,稍微付出点伤亡没有什么。
“十个金饼,你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岑狼在里面说的口干舌燥,却丝毫影响不了韩综大军摧枯拉朽的节奏。
嗯?
岑狼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终于说出了一句让韩综色变的话。(未完待续。)
0194 步步为营
岑狼深深吸气,字正腔圆的对韩综嘲讽了一句。
“我知道了,原来你怕我骗了你!”
韩综心中一闷,简直要被气笑了,怕你骗了我?
你说我怕?
他仰头哈哈一笑,狂妄的大叫一声,“好好好!十枚金饼是吧?来人!扔给他!扔给他!”
“老子要从他的尸体上捡回来!”
“就让他知道,老子到底怕不怕他骗我!”
他的随从平日里陪着韩综花天酒地,身上准备的财物不少,几人左右一凑,还真有十枚金饼。
当即依韩综的意思,哄笑着,毫不犹豫的扔进第二道寨门里。
韩综见金饼扔过寨墙去,当即厉声威胁道,“岑狼,你给老子把那些金钱好好拿着!如果等会儿老子翻不到这些金钱,老子就车裂你的尸骸!”
谁料岑狼喜滋滋的说了一声,“咦,钱既然到了,我自然要说话算话,这道寨门就卖给你们好了。老子的信誉,向来是童叟无欺!”
话音一落,里面凌乱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岑狼似乎真的领兵退走了。
不会吧?!
暴怒的韩综大吃一惊。
他连忙示意攻寨的士兵爬寨墙看看。
那些之前守在寨墙下厮杀的火字营士兵,竟然真的跟着那个叫做岑狼的军侯退了出去。
韩综来不及思考这里面有什么玄机,赶紧催促那些大喜过望的士兵翻进去打开寨门。
这道寨门岑狼本就有心拱手相让,因此并没有将寨门钉死,也没有多做机关。
韩综手下的那些士兵几乎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得了这道寨门。
“都给我停下!”
就在这时,随着一声大喊,跟着韩综攻进来的这个校尉营的校尉纪永,挤了过来扯住韩综,“小将军,贼子这番举动,怕是有什么蹊跷!千万莫要中计啊!”
韩综纵然顽劣,但见到这样反常的事情,心中也有些嘀咕。
他连声附和,“纪校尉说的对,大家先停下来稳扎稳打,巩固战果,看看他们有什么诡计?”
这个校尉营的士兵本身就是纪永带的,他的话自然没人敢不听。一个个也都狐疑的观察着第二道寨门后的沟壑,以及那些勾连的道路,和对岸平整的大片空地,猜度着对方会有什么样的诡计。
韩综只是个普通的纨绔,说到动心眼,还不如一肚子坏水的周胤。他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主意。
他心思本就多变,忽然对纪永呵斥道,“是何道理,不管他们有什么打算,这两道寨门已经被我们实实在在的占了,如今直管打过去就是了。”
纪永也是一时谨慎,一琢磨韩综说的没错,好处是实实在在的,实在没有看到哪里有吃亏,看起来确实是自己多心了。
但他仍旧坚持道,“大人,后面的地形险恶,就连江冲他们昨日也没能打穿过去,我们一定要小心一些,不如先用小股部队试攻看看。”
韩综还是分得清好主意和坏主意的,当即转怒为喜,“纪校尉老成持重,真是大将之才也!”
纪永苦笑一声,派了一个十人队小心翼翼的过去。
这支队伍走了没几步,就见对面的壁垒上忽然站起上百的弓手,一起拉动手中软弓。
那十个士兵惊骇欲绝,还没能作出反应,就被百余支乱箭射成了刺猬!
韩综惊了一身冷汗,想不到岑狼居然在这样险恶的地形做出埋伏。
还好自己只用十个人就试探出了他的阴招!
他赞叹的看了纪永一眼,“不错,岑狼果然有阴谋诡计,可惜被纪校尉识破。”
纪永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连忙谦虚,“卑职不敢居功,接下来怎么办还请小将军示下。”
韩综想起军议讨论时提过的一些方法,大声道,“不要慌,我已经弄明白了岑狼的想法。你看,他们阵中多是软弓,想必硬弓都被集中去了正门。所以他才会诱我们来到这里,削弱我们的射程优势。”
纪永听了连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韩综冷笑一声,“立刻着人去调集弓手,他在这里埋伏,虽说去掉了我们的射程优势。但这样的对射,他纵然有点地利,最后还是得拿命来拼,拿命来换!他手下才多点人,我手下有多少人?我用两个弓手换他一个,也能将它们彻底耗死!”
纪永心中一寒,旋即意识到,这的确是个几乎无解的好法子。
打仗说到底拼的还是实力!
只要拿出实力硬碰硬,这种花巧,能有什么作用?
无论是天时地利人和,都是有着一定的局限。如果实力能够彻底碾压,这些东西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两人正商量着,谁料岑狼那讨厌的声音又大咧咧的响了起来。
“对面那个谁,知道老子的厉害了吧!哈哈。但是你也不用慌,只要你把你们几个骑得那几匹马赶过来送给我,我岑狼就做主,把这里的弓手都撤掉!”
听闻此言,攻寨的人这边,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弄不清对面的逗比到底要搞什么鬼。
韩综眼睛眯了起来,不知想着什么。
“小将军?”纪永试探着问了一句。
所有人都看着韩综。
韩综想了想,从马上跳下来,淡定的说道,“给他!”
“这?”纪永犯起了难。
韩综冷笑道,“等咱们破了营,这些给出去的,迟早也能拿回来。再说,就算被他骗取几匹马又有何妨?难道我韩综还没有这样的器量?”
纪永一想果然是这个道理,他当先跳下马来,另外三位指挥作战的军侯也不甘不愿的跳下马来。
韩综拿下巴一摆,一个心腹死士就毫无惧色的牵了这几匹马,走过沟壑上预留的道路,将马带到了那片没空地上。
对面的壁垒上出现了几个人,领头的一个军侯,欢喜的大叫,“不错不错。我岑狼也必讲信誉。”
说着他一摆手,那几个随从一纵身从壁垒上跳下来,上前牵了马,顺着那条沿着沟壑和壁垒的小道,消失在转弯后头。
随即,岑狼看了看那个亲信死士,目光中闪过一丝狡诈。(未完待续。)
0195 快来坑我吧
岑狼冲韩综看了一眼,右手一挥,立刻有三五人跃起,将那个亲信死士乱箭射死在那里。
“你!”韩综勃然大怒,眼中露出仇恨之色!
这个混蛋,竟敢耍我。
谁料岑狼竟然忠厚的一笑,“好!既然你送了马来,我也遵守约定,我这就把弓手撤下去!”
说着他一摆手,凌乱渐远的脚步声从壁垒后传来。
动静和上次几乎一样。
韩综一怔。接着咬了咬牙齿,冷声道,“去!去几个人看看。”
纪永犹豫了一下,仍旧点出了几个人。
这几个士兵极不甘愿的向前挪动几步,见壁垒上没有动静,向前试探着冲了一下,接着下意识就要往回跑。
然而,那预想中的箭雨终究没有落下。
壁垒之上一片死寂。
难道?
韩综心中的惊奇代替了怒火,他示意那些士兵四散搜索。
有两个士兵在韩综冷厉的注视下硬着头匹顺着那条小道向后搜索,不一会儿,这两人就飞奔着传来情报。
道路尽头有人把守,只能隐约能看到后面,军侯岑狼和两百余士兵正在大片空地列阵,等待着大军攻过去。
韩综又是松了口气,又是疑惑不解。
难道岑狼真的就为几匹马放弃了这一道险关?
莫非他真的有投降的意思,所以一点点向自己展示诚意?
可是,那他为何还要杀死自己的亲信死士激怒自己呢?
韩综想不明白,满是狐疑的和校尉纪永对视一眼。
纪永也不敢乱给意见了。
对面这个军侯,完全就是一个混不吝的泼皮,实在让常人抓不住他的思路。
韩综又是一个喜怒无常,怨天尤人的性子。
要是出的主意准了还罢,一旦有什么错失,就会招致他的怀恨。
韩综见纪永不说话,自己琢磨了一下,觉得还是要稳妥一点。
“纪永,你把你手下的三个营头依次往前派,一定要稳扎稳打,不要中了他们的圈套。”
纪永对这个意见也颇赞成,将那三个军候呼唤过来,“张鸣、蔡建、姜安你们三个等会儿轮流带兵过去。我总觉得对面有古怪,切记不可轻敌冒进。”
那三个军侯闻言都大声领令,随后军侯张鸣带队攻向那个小道尽头的拐角处。
张鸣指使一个伍长当头开路,果然如同那两个探路的所说,小道的拐角处被安排了几个长枪兵堵在那里,只要一有人露头,立刻就被乱枪戳死。
张鸣催促着士兵连攻几次都没能一口气将那隘口冲下来,反倒折损了不少士兵。
张鸣知道身后不远就是校尉纪永,更有小将军韩综也看着,实在退无可退。他正要咬牙亲自上阵。
后面匆匆赶来了一个传令兵,大声的传递了韩综的命令,“张军侯,小将军说,不必和他们针锋相对,让你立刻设法破开拐角处的墙壁。只要把这处路口破坏,我们就能发挥出我们的优势。”
韩综已经拆墙拆上瘾了,他越来越觉得这种蛮横的战术是固守打法的克星。
甚至隐隐觉得自己开创了某种流派。
张鸣闻言,不由大喜,立刻指挥手下用长枪,斧锤用力的戳刺、锤击拐角处的壁垒。
随着震的壁垒乱颤的一阵阵夯击,拐角处的土垒一点点剥落分崩。
那个几乎成直角的部位,很快被砸的遍是豁口,甚至从一个碎裂的口子里,还能看到几个手拿长枪的士兵紧张的向着这边张望。
张鸣心中振奋不已,就在他满怀期待的等着打碎这处隘口冲出去大杀特杀的时候。
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真是没想到,你们这帮人怎么还是这么不开窍!要过这一关何必劳师动众,你们若是能送我五十张硬弓,我情愿把这一关献给你们?”
“什么?!”张鸣大吃一惊,想不到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军侯又闹出这样的幺蛾子。
那些正在奋力破坏壁垒的士兵也停了下来,期待的看着张鸣。
张鸣皱了皱眉头大声道,“你们都给我小心着点,严加戒备,不要被人钻了空子。我去请示下将军!”
说完,张鸣就急匆匆的往回赶,要去见校尉纪永和小将军韩综。
纪永一见张鸣赶过来,就怒不可遏的大骂道,“张军侯!你身为先锋军侯,不与手下士卒待在一起,跑到这里来做什么?!你若怯战,我这就斩你!”
张鸣被吓得冷汗淋漓,连忙解释道,“韩将军、纪校尉,卑职有重大军情要向两位禀告,不得不亲自过来一趟。”
纪永闻言一怔,看向韩综。
韩综却仿佛猜到了什么,脸色古怪的问道,“你说吧。”
张鸣忙道,“大人,里面的那个军侯岑狼说愿意献出此道关隘,只是……”
张鸣话一犹豫。
韩综不耐烦的问道,“只是什么?你就说吧,他想要什么!”
张鸣忙道,“岑狼想要硬弓五十张!”
韩综脸色冷静的问道,“就这些吗?”
张鸣连连点头,“就这些。”
沉默了片刻,韩综冷漠的脸忽然像是解冻了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好!这个蠢才,没有精制的箭,就算有了硬弓,他们也射不准!我就给他又何妨?”
纪永在旁越看越觉得奇怪,越看越是满头大汗,这仗这是怎么打的啊。
按照道理来说,真要夺下这个关隘,自己这边要付出的代价恐怕真的不下于五十张弓。
算上之前用十枚金饼买下第二道寨墙,几匹健马退走的大队弓手。怎么看都是自己这边沾了光。
最起码夺下来的地盘是实实在在的。
可是,为什么总是有一种隐隐约约被坑的感觉呢?
纪永连忙提示韩综,“小将军,要小心他们耍赖,拿了弓却不肯撤兵。”
韩综闻言冷笑一声,“老子混迹吴郡,见过的骗子不知道有多少,他想骗我,那就来试试。我还是那句话,他们有了硬弓没有好箭,实力提高的未必有多少。可若是他们真的骗我,那我也放下了心中一块大石,有什么不值得的。”
听到韩综此言,纪永也跟着念头通达。
没错,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还不如就被他坑那么一下。
起码之后心里就有底了。
就是……这种想法似乎有些奇怪呀。(未完待续。)
0196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岑狼!
纪永和韩综达成了一致意见,就由纪永寻找三位军侯去凑硬弓。
他们这个校尉营是当年韩当担任别部司马的时候起家的老营,实力非常雄厚。七百多人的队伍,硬弓就有一百多张。
不过这是往外拿本钱的时候,三个军侯都磨磨蹭蹭,答应的不痛不快的。
韩综看着争执的那些军侯有些恼怒,他对一个传令兵说道,“你去,告诉纪永,等回去老子双倍补给他们!”
韩综这话一出,顿时没了杂音,三个军侯很快凑出来五十张硬弓。
谁料这时候军侯蔡建忽然冷不丁的问了一句,“等下让谁去送?”
此语一出,众人的目光都古怪起来。
之前岑狼虽然嘴上说的热情,但下手却心狠手辣。不但毫不留情的斩杀攻寨的士卒,甚至连送马的使者都被他射杀。这种“嘴上叫哥哥,手里摸家伙”的泼皮无赖,实在让他们头疼。
五十张弓要是送过去,最少得用四五人。这种让人白白送死的事儿,哪个军侯敢轻易接,这岂不是得让手下埋怨死。
三个军侯眼巴巴的看着纪永,等着他拿主意。可纪永的根基就是这个校尉营,哪肯做这个恶人?
他也同样眼巴巴的瞅着韩综。
韩综见了几人的眼神姿态,也慢慢琢磨过味来。他狠狠地瞪了纪永一眼,可惜纪永却像是王八吃称坨铁了心,一点也不准备出来替主公分忧。
韩综无可奈何,只能在心里暗暗咒骂了几句,吩咐道,“张军侯,既然是你带来的消息,那就由你的人去送弓!”
张鸣暗里直叫晦气,蔡建、姜安这俩军侯就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韩综将门出身,纵然有些纨绔,言传身教之下,一些拉拢人心的手段还是有的。他当即大声补充道,“打下这个寨子,我给你算首功!别的军侯赏什么,你都有一份!”
这下抱怨的不抱怨了,幸灾乐祸的又开始嫉妒起来。
张鸣得了便宜,但还是觉得这个差事有些烫手。
他硬着头皮点出来了几个人,那几人平日有些狂傲,和张鸣不太对脾气,这时候知道没有幸免的道理,立刻毫无顾忌的破口大骂起来。
张鸣见被这几人搅得士气低落,连忙厉声恐吓道,“如果不去,韩将军一怒,小心你们的家人!”
那几人这才恨恨的瞪了韩综一眼,拿起地上那一堆弓,绝望的走向那条通道末端。
几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显然是被领了进去。
韩综、纪永和三位校尉都屏息听着动静,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是那几个士兵被残忍虐杀?还是岑狼终于想明白自己要做什么,客客气气的把他们送回来?
这些将官顶着满营士兵不满的目光,正心绪不宁着。
隘口后面不出意外的传来了那几名士兵们的惨叫。
攻寨的士兵顿时都骚动起来。
韩综正侧耳听着,顿时不满的大叫道,“都给老子闭嘴!安静!”
话音一落,岑狼的哈哈大笑声就传了过来,“好!看来咱们达成一点共识了。这道关卡,老子就送给你们。来吧,我在这里等着你们!来吧,咱们就在这里决一死战!”
韩综面无表情的向张鸣一示意。
张鸣只能咬着牙又唤了个士兵去查看情况。
那个士兵跑过去一看,接着失魂落魄的溜了回来。
“怎么回事?”张鸣大声呵斥道。
那个士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声道,“他们已经退了,但是、但是后面……”
一听说岑狼果然撤出了这个碍口,韩综早就按捺不住,他大声道,“那还等什么!既然他在后面摆开了阵势,咱们就冲杀过去,一口气解决他们。”
“纪永!”
纪校尉连忙跪地,“卑职在!”
“你来亲自督军,带着张鸣和蔡建先行,我带着姜安押后,打破武猛校尉营就在此一役!我若拿了首功,在柴桑众将面前扬了名,我父亲也会重重赏赐你们!”
纪校尉再不犹豫,他拔出长刀大叫道,“蔡建,你跟着老子一起上!”
张鸣和蔡建见韩综心意已决,都不再耽搁,鼓噪着带领手下的士兵向隘口冲去。
他们初时还小心翼翼生怕岑狼出尔反尔。
然而大军顺利的从那隘口一冲而过,前方大片的空地顺畅无比,让人眼前一亮。
等到纪校尉和蔡建兴高采烈的跟着张军侯的队伍杀出来,看到眼前的一幕,脸都要绿了。
他们的前军拥堵,后面督战的韩综大是不满。
等他推开人群,刚准备对这几个武官破口大骂,但一晃眼看到眼前的物事,那张酒色虚浮的脸顿时白了又绿,绿了又白。
“这他/妈是人干的事?”
韩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众武官们。
“畜生啊!这岑狼是个畜生!”
武官们齐齐大骂!
眼前的空地上已经被人泼满了稀烂的粪尿,足足几丈的范围都是令人作呕的景象。就在这令人作呕的大片空地后面,则是严阵以待的火字营士兵,
他们仿佛根本看不见眼前的地上有什么,眼中充满杀气的严阵以待。
岑狼恶行恶状的看着韩综,“来啊,有种你们就杀过来!刚才谁冲老子嚣张的,是不是你!?”
“这个贱人!”韩综狠狠地看着那张混不吝的无赖嘴脸,第一次知道了坏人有多么丑恶。
“怎么办?”纪校尉绿着脸问道。
韩综咬牙切齿,结果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杀过去这种话。
哪怕他一口气杀光了整个武猛校尉营,他也会成为柴桑军事贵族圈子里的笑柄!
甚至那些狐朋狗友见到他都会捏着鼻子拿他取笑。
而且,韩综左右看了看那些士兵。原本被他鼓舞的接近满值的士气,现在已经低落的不像话了。
他嘴唇哆嗦了半天,从牙缝中吐出几个字,“把、这、里、清、理、出、来!”
纪永看着那些恶心的东西,难得的顶了一句,“我看,是不是叫戚山那个营来做,弟兄们厮杀了半天,也是累了。”
韩综额头的青筋突突直跳,他忍了半天才开口对一个亲信吩咐道,“你去,把戚山那个营叫来,让他们多带点家什。”
纪永见韩综这么安排,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他小心的试探道,“那我是不是先带着弟兄们撤下去!”
韩综凶狠的盯着他,“放屁!老子辛辛苦苦打下的战果,怎么能轻易丢掉!你们在这戒备,小心他们的异动。”
……
远处高高的望楼上,一直关注着这边的马忠已经彻底的失神无语,他长长的叹了口气,想不到、想不到你竟是这样的岑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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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7 兄弟
韩综的亲兵火急火燎的向着大营的方向飞奔。
剩下的人则和岑狼的火字营隔着一大片秽物彼此干瞪眼。
韩综这才有些领悟,岑狼为什么要走战马和硬弓。
没有战马现在信息的传递都有些不流畅了。
而且火字营那边的弓箭手在得了五十张硬弓之后,此消彼长之下,已经拥有了压倒性的优势。韩综现在不要说拿弓箭去和他们对拼,不被人用弓箭针对就算好事。
只是让人奇怪的是,岑狼似乎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优势,仍旧虎了吧唧的拿着大刀在那耀武扬威。
这家伙是个脑残。
武官们议论纷纷。
与此同时,讨马联军的中军大帐里已经哗然一片,实力最为强横的韩综竟然派人回来搬兵!
前营董宁打的辛苦大家都看在眼里,对面那个叫做张汤的军侯的确难缠,一道道防线坚守的密不透风。
董家的情况大家心里都有数,精锐的老营都跟着董袭被闷在大江里,这些人大多是新兵不说,而且都是船上的水兵。
董家的纯舟师,在大江连曹军都不敢小看,但却是江东数一数二不能打陆战的。
他们攻寨进度迟缓还情有可原。
但韩综手下的兵可是这里最精锐的营头啊!
当年韩当就是凭借着这点身家去打的赤壁之战!而且和那些在江陵城下被曹仁羞辱了的周瑜老营不同,韩当手下这些兵可是从未吃过亏的骄兵悍将!
可现在董宁还没叫苦呢,韩综倒先回来搬兵了。
到底是韩综无能,还是这武猛校尉营就真的是碰不得的龙潭虎穴?
周胤匆忙把回来搬兵的使者唤进大帐。
他当着众人气势汹汹的问道,“后营怎么回事?敌人难道这么难打?”
那使者硬着头皮答道,“我军势如破竹,如今已经连破两道寨门,攻入壁垒之中。”
虽然这些战功有点虚,但成果还是很喜人的。
周胤顿时纳闷了,江冲抢着问道,“难道是韩将军所部损失惨重?”
武猛校尉营的凶残战力,江冲是最有心得体会的一个。
那使者怕被这些人小看,连忙答道,“在攻寨过程中虽然有些死伤,但说不上伤筋动骨。事实上……”
使者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周胤听完,简直要惊掉了下巴
居然还有这种奇葩人物?
他扭头看了看江冲,“你们怎么招惹到这帮家伙的。”
江冲也没想到会从仗势欺人的反派,最后沦落到成为受害人的地步。
一时间无言以对。
周胤对那使者说道,“既然是韩综的意思,那就让戚山去支援吧。”
校尉戚山早就在一旁听着,听完之后脸都绿了。
这特么给我安排的什么战斗任务?!
我这个校尉营在江东军内都数得着,竟然让我去铲屎!!
他连忙谦让道,“我这个校尉营等会儿破寨还有大用,不然让董将军出一个校尉营。”
接着大拍胸脯,“诸位都请放心,等会儿流血流汗,我这三个营头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董宁留在这里的两个校尉顿时不乐意了。
谁愿意去干这种活?
那岂不是得让手下人骂死!
这俩人也不争辩,暗暗偷笑着,只当作没听见。
戚山眼巴巴的看着周胤,周胤却满不在乎的一摆手,大咧咧道,“韩综叫你去,那就是你去。要是我换了人去,那岂不是让人觉得我周胤攥着他的人不放?”
戚山再无侥幸,一脸晦气的回去点兵。
戚山带着他手下的校尉营走了不久,又有信使来报,“报!东门的高校尉派人回来求援。”
众将闻言一个个挤眉弄眼,在那幸灾乐祸。
就连周胤也以为高同遇到了同样的麻烦,顿时破口大骂,“这他/娘/的什么武猛校尉营,难道一个个都是造粪的机器吗?真是晦气!”
周胤骂完了,看了看左右的武官,“你们谁去走一遭,助高校尉破敌?”
众将哪敢接这个话茬。
要说抛头颅洒热血,众人都有胆魄。但是堂堂一营校尉领着人去铲屎,这特么简直是一辈子的污名啊!
这些校尉一个个闭目冥思,恍如未闻。
周胤也知道这事儿有些让人为难,他只是个纨绔,平时有些花花肠子,可是打仗这样的大事,他也不敢胡来。
他手中无兵,不好命令谁,只能瞪着江冲说道,“江校尉,这件事都是因你们而起,不如就由你们的人来做好了。”
江冲、杨榆、贾连面面相觑。
半晌,贾连才咬咬牙,“高校尉是我叫来的,我手下还有两个营头,再加上咱们收拢来的兵,也能凑成一个校尉营。我这就带人去帮这个忙。”
江冲和杨榆心中不忍,紧紧握住他的手,“兄弟,苦了你了。”
这两人都是爱惜名声的,一时也说不出替他走一遭这样的话来。
正在这时,外面又有人来报,“大人,高校尉的信使催促,希望大人早些接见。”
周胤有些不满,没好气的说道,“催什么催,告诉他,贾校尉很快就领兵过去,让他赶紧滚回去!”
贾连既然答应了,也不再耽误时间,向周胤请求道,“大督,我们手中的兵器清理污秽并不趁手,能否让各营帮着凑点铁锹、竹篓之类的工具。”
周胤哈哈大笑,“这没问题,他们不给你这些工具也行,谁留着我就让谁去干这活儿。我周胤要是连这都说了不算,咱们干脆早点散伙。”
营中的其他武官见贾连出来顶缸,周胤又说了狠话,都纷纷答应,绝无问题!
贾连一心要对武猛校尉营复仇,他急忙召集起了手下,宣布了这次任务。
整个校尉营果然极度不满,士兵们纷纷破口大骂。
贾连无奈只能强行带着他们去各个大营收敛工具。
那些大营果然没有半点推诿,把各自的辎重都贡献出来,箩筐、木锨、铁镐之类应有尽有。
贾连带着手下这支武装的有些另类的部队急匆匆的赶向北门。
谁料远远地就看到高同正慌不择路的奋力策马而来,身后仿佛被什么凶兽追赶一样。
贾连连忙站到大路中间,放下手中的木锨,大声招呼,“兄弟!”(未完待续。)
0198 这波能打!
高同面对的正是丁奉的南蛮营!
他本以为手握三个营头,七八百战兵,攻打一个偏门,那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谁想丁奉完全没给他任何展示武勇的机会。
丁奉并没在第一道寨墙和夹墙之间布置士兵。
高同一箭未发,轻而易举的迫近了寨墙。
高同身经百战就算打的很顺也没有马虎大意,他一面指挥手下附寨翻墙,一面让人稳扎稳打的撞击寨门。
手下的兵卒没遇到任何抵抗就轻易的翻墙过去,征服了第一道寨墙。
听着寨墙内的欢呼,高同也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那些翻墙进去的士兵,见夺寨这么容易,忍不住就向第二道寨墙冲去。
谁想就在这时候,紧紧封闭的第二道寨门忽然打开,接着无数身穿轻便藤甲的士兵涌了出来。
当头一将手执短矛,如同虎入羊群一样冲入攻寨的士兵中厮杀起来。
那些首先登寨的都是高同营中数一数二的勇士,见状毫无惧色的迎了上去。
他们中的一些人物,甚至亲手斩杀过曹孟德的精兵!
然而他们手中的兵刃和那柄短矛只是一磕,那些先登就惊骇的发现,自己的武器竟被一击之下震得脱手而出!
那一瞬间的震撼失神,甚至让他们忘记了闪躲。
丁奉的短矛如同毒蛇一样在人群中乱舞,和他所当之敌,几乎没有片刻停顿就被一击而溃。
见到主将如此神勇,本就迷信崇拜他的整个南蛮营都癫狂了起来,一个个大声啸叫着,冲杀出来。
这些人训练的是结阵的打法,次第的攻击像是车轮一样滚滚的向前碾去。
南蛮营的士兵被丁奉训练的已经有些偏执,他们只是一心一意要打垮面前的敌人,对左右所有的威胁都弃之不顾!
开始高同的士卒瞧出破绽,暗暗窃喜,还想要左右夹击,但是当正面牵制的兵卒被一击而溃的时候,那些抢出去夹攻的士兵都惊得魂飞魄散,转身就逃。
南蛮营就像一柄锋利且薄的利剑,看似脆弱无比,却所当无不破!
他们是那样危险,以至于任何机巧的战术都黯然失色。
那种凌厉锋芒的气势,让他们像是用热刀子割开黄油一样轻松的将眼前的队伍打穿!
一个个的小队陆续打穿眼前的敌军,那经受过曹孟德考验的森严阵线顿时千疮百孔,瞬间粉碎。
在营寨外的高同只听见一阵激烈的交锋声,接着寨中忽然安静下来,随后那个正奋力破坏的第一道寨门,轰然一震,从里面打开。
一个身体极为雄健的男人****着上身站在那里,他手中拿着一支沾满鲜血的短矛,通红的瞳子充满着勃勃的野性。
高同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物,然而就是他,见到眼前这个男人,心中也是一寒,情不自禁的退了一步。
接着他瞬间反应过来,那陡然安静的真相。攻进营里去的那些先登,恐怕已经都死干净了!
丁奉野性勃勃的瞳子飞快的扫视了全场一眼,接着迅速的把目标锁定在高同身上。
他咧嘴笑了笑,提着手中的短矛大踏步的向高同走来。
高同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口中却下意识的大喝,“拦住他!”
他手下那些士兵更是不堪,畏惧的看着丁奉,在高同的命令下硬着头皮,抖抖瑟瑟的挺枪上前。
丁奉却对这些小喽啰理都不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高同,提着短矛大踏步的向高同走来。
高同急急吩咐一个骑马的手下,“快!赶紧去中军大帐求援!”
那个手下连忙一抱拳,“诺!”
高同看着那个士兵匆匆打马而去,回头一看,就见无数身穿藤甲的士兵如同江水倾泄一样,从他身后的大门里涌了出来。
这些藤甲兵脚步极快的绕丁奉而走,飞奔着迎上那些前来抵敌的士兵。
他们武艺不俗,又有藤甲保护着身体,毫无顾忌的凶悍厮杀起来。
高同那些攻上去的手下,和这些藤甲兵交锋之后,只用极短的时间就意志崩溃,转身逃散。
高同拼命的调集能动用的人手,一层一层的向前围裹。
可惜南蛮营原本就是四百人的大营头,手中的兵接近高同的一半,双方战力又这般悬殊,打起来场面无比的难看。
丁奉丝毫不管战局,仍旧盯着高同,大踏步而来。
高同猛吸一口凉气,他知道这不是逞强斗狠的时候。这种小规模的接触战,一支有强力斗将率领的精锐部队,绝对不是他能打的了的!
他二话不说,骑上战马,接着调转马头,打马就向中军方向逃去。
随后他的亲兵跟着奔逃,后排开始奔逃,接着高同的整个校尉营几乎在一瞬之间彻底溃败,四散而走。
马忠在望楼上看见东门打开局面,大喜之下,连忙下令擂鼓助威。
其他各门的守将听到隆隆鼓声,都是精神一震。他们在心中一盘算,都知道必然是丁奉已经建功!
把守正门的张汤豪气的率领林字营发动了一波反扑。
苦苦支撑的百里川也精神大振,咆哮着鼓舞士气。可惜他这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百里川见仍旧难以抵挡,心中有底之下,于是干脆利落的再后撤一阵,继续利用地形慢慢消耗。
高同心中惶惶的打马飞奔,他正有些庆幸决断的早,就听一阵轰隆隆的马蹄声席卷而来。
足有三十余名骑兵从阵中破出,凌厉的追杀过来。
骑在马上的一将,正是刚才那个手执短矛的家伙。
高同惊得肝胆俱裂,带着身边的两三个骑兵奋力打马而走。
恰此时,他忽然远远地看到近千大军前来,一面大旗迎风招展。
上书六个大字,“荡越中郎将鲜于!”
一见此景,高同心念电闪,激动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是、是贾连兄弟!是贾连兄弟孤军来救!
再定睛一看,一人走出队伍,真深情呼唤了一声,“兄弟!”
这、这不是我的贾连兄弟是谁?!
高同心情激荡之下回头一看,那三十来个骑兵策马追逐着自己,已经渐渐的脱离大队。
信心十足的高同脑子一抽,很快做出了遗憾整个余生的判断。
这波能打!
我能反杀!(未完待续。)
0199 看我!
高同自信的压下速度,远远的将来骑吊在身后。
贾连疑惑的看着高同忽然之间从容不迫起来,他也没多想,带着手下高兴的迎了上来。
在贾连的意识中,高同早就打的武猛校尉营节节溃退了,至于高同身后追来的那些骑兵也都被贾连当成了高同的手下。
两边各怀心思,渐渐靠拢。
高同满脸的迷之自信,贾连一头的懵懂无知。
等到双方能看清对方的时候,高同猛然觉得好像有些不对。他再仔细一打量,顿时眼珠子都要瞪下来了!
就见贾连当先站立,手中握着一柄木锨,背后扛着一个箩筐,一条黄不拉几的毛巾搭在脖子上,正冲他淳朴的笑着。
他身后的一众士兵满脸的无奈颓然,手中都拿着木锨、木锄、扁担、箩筐之类的劳动工具。
高同的心脏猛地一抽,瞳孔急剧睁大,眼前就像被乌云笼罩一样,黑暗阴沉的喘不过气来。
正当他在马上摇摇欲坠的时候,贾连连忙冲前几步,扶住他的身体,关切的问道,“兄弟?你怎么了?你要不要紧?”
高同勉强拽稳缰绳,猛地嚎出一句,“跑!快跑!”
“你要不要紧啊?”
高同心里一抽,只觉得心脏像是被猛地攥了一把,他的脖子都青筋崭露起来,“跑!”
“兄弟,你先别说话!”
贾连心疼的在旁一推,不由分说把高同架下马来。
高同努力挣扎着,心口却噎的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被贾连扛在肩上,急匆匆的回队伍去寻软梯担架。就在这时,高同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地从贾连背上抬起头来,刚好看到后面那策马而来的悍将!
那人挥舞着手中的短矛,很轻巧的凑近过来,接着那巨大的矛头重重的抡在贾连的后脑勺上。
高同正被贾连抗在肩上飞奔,清清楚楚的看到,那迸射的脑浆直接溅了他一脸。
高同的眼泪夺眶而出,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句,“兄弟。”
飞奔的贾连一声没吭就扑倒在地,扛在他肩上的高同也被摔了出去。
高同后脑重重的撞在地上,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那个持着短矛的悍将不屑的扫了一眼,甚至都懒得下来杀死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敌人。
他的兵锋毫不犹豫的指向了前来增援的贾连部属。
贾连手下的士兵已经完全看傻了眼,他们的校尉就在他们面前被打爆了脑壳。而那个像轻烟一样骤马而来的魔鬼,已经毫不留情的开始了他的杀戮!
这时,这些手中拿着各种劳动工具的士卒才如梦初醒。
他们像是被猛虎冲击的羊群一样炸开,四散而走。
随后那三十余骑兵紧跟而上,不到片时就将这个近千人的步兵阵打了个对穿。
接着有人拔出腰间的号角,边冲锋边呜呜的吹了起来。
远处已经肃清了高同残部的南蛮营,立刻闻声而动,向这边冲锋过来。
东门的局势,一瞬之间,糜烂不堪!
……
镇守后门的岑狼淡定的握着手中的刀冲着对面的韩综龇牙咧嘴。
韩综这个一向纨绔的贵公子,却忍着恶臭,像是斗牛一样红着眼死死的盯着岑狼。
当马忠那宣告胜利的号角响起的时候,岑狼微微有些遗憾。
这个荣耀并不属于他。
他几乎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丁奉那边首先打开了局面。
不说丁奉那恐怖的个人实力,光他手里的南蛮营,恐怕都是整个江东数得着的劲旅。
岑狼这次虽然脑洞大开,异乎寻常的发挥出了爆表的能力,但要说和丁奉比,终究还是少些底气。
岑狼看着对面一支全新的队伍到来,接着开始骂咧咧的清理那些秽物。他眼底露出一丝阴冷的谑笑。
自己,终于做到了!
……
那支被韩综鼓舞到爆棚的精锐部队,在自己的玩弄之下,士气已经低落不堪,新来的这个校尉营更是满腹怨言,毫无斗志!
那接下来,就是我岑狼证明自己的时刻了!
岑狼心怀激荡,他忽然跳了起来,挥舞着自己的双手,冲着某个方向放肆的大喊,“看我!”
韩综手下的那些士兵和武官简直要看呆了。
这尼玛什么情况。
纪永很耐心的给戚山解释了一下,这人,神经病啊。
戚山闻言费解的挠了挠头。
岑狼仍旧在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看我!”
“看我!”
“看我!”
韩综手下都像看疯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韩综都怔怔的瞅着他,反思自己拿一个逗比认真当对手是不是太二了!
然而。
火字营的士兵们却反应了过来。
那个方向……
是军司马!是军司马马忠!是军司马马忠大人所在的望楼!
这些火字营的士兵们都渐渐意识到了什么。
他们一个个忽然也跟着岑狼激动狂热起来,他们也挥舞着手中的武器冲着那个方向大声呼喊,“看我!”
“看我!”
“看我!”
两三百人的呼喊声汇成一条震动四野的声浪,那些热情绽放的生命在呼啸呐喊着,让他们钦慕的那个人物垂眼一望!!
张平愕然的看着后营方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步昭有些震惊的从自己的营帐中走了出来,他在原地思索了一会儿,拔足向后营跑去。监视他的两个士兵立刻默不作声的紧紧跟着,就连他们,也想知道到底发生了生么。
这些士兵的呼喊,仿佛最原始的信徒祈祷一样,传递了出去。
打动了那站在高高望楼上的大巫师。
马忠的视野终于离开了激战的东方,投向后营。
接着,望楼上的主帅旗帜微微摇动,果决的向后一指。
岑狼哈哈大笑起来。
他疯狂的扫了对面的韩综一眼,从牙齿缝里嘶吼道,“放箭!”
身后的营帐中,涌出来百余个手拿弓箭的士兵,一边奔跑一边冲着那些正清理秽物的韩家军放箭。
看着密集的箭雨落下,射翻一个个毫无防备的韩家军士兵,岑狼笑的更加放肆起来。
他对着韩综大声骂道,“蠢蛋!如果老子早下令用箭,你们这群猎物就会飞到老子看不见的地方!还真以为老子想不明白吗?”
他的脑海中翻腾着从王厉害那里听过一句话。
那句话的主人,正是那个站在高高望楼上的男人。
他是这么说的——
“对你的敌人宽容一点,这样你才有施加残忍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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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0 侵略如火
随着一波箭雨落下,韩综军中混乱成一团,武官们大声叫喊着,召集弓兵出来还射。
然而岑狼已经用他的大刀直直的指向前方。
“杀光他们!”
早就在刚才的大喊中亢奋起来的火字营士兵,毫不犹豫的挥舞着武器飞扑上去。
侵略如火!
侵略如火!
他们脚踩着那些稀烂的秽物,丝毫不理会溅满双腿的恶臭,他们追随着岑狼,背靠着马忠的注视,狠狠地砍动锋利的长刀。
韩综被这波冲锋直接打懵了。
他终于意识到了一件事,敌人设下了障碍死守,并不意味着敌人就不会从障碍后面杀出来。
这只是一遍遍麻痹自己的心理暗示而已!
当韩综绞尽脑汁要应对岑狼的无赖打法的时候,却丝毫没想到这只是岑狼玩弄他们的手段。
岑狼的心很野,他之所以之前不用弓箭压制消耗,为得就是让敌人大胆的贴过来,只有这样他才能冲上去,得到一个一口气打爆对手的机会!
韩家军的士兵很快的反应过来,他们握紧手中的武器,准备给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一个教训。
然而对方那疯狂的劲头,却让士气低落的他们,生出一丝畏怯。
接着两支军队狠狠地撞在一起,一瞬之间,双方都出现了大量的伤亡。最先接触的那几排士兵,几乎在短短的搏斗中就死伤殆尽。
就连岑狼在格杀了张鸣之后,也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就在几个眨眼不到的时间里,几十道身影滚落在尘土里。韩综第一次参战,惊得满身都是冷汗。
那百余持弓射击的火字营弓手毫不犹豫的扔掉了手中的硬弓,捡起自己的武器,就冲过来跟随着岑狼厮杀。
刀砍着刀!血溅着血!
在曹孟德面前也不畏惧的韩家军士兵,意外的露出了颓势。纪永大声呼喊着戚山断后,自己则护送着韩综快速的离开了战场。
韩综慌慌张张的撤了出去,谁料之前被岑狼放空的壁垒上站着足足有一百的弓手,正对着前面的乱军劲射!
韩综当头被人射了一箭,箭入肩窝,只能带箭而走。
韩综几次想要停下来,呼喊纪永整军反杀回去。然而纪永看着四处乱走的士兵,黯然的摇了摇头。
两个校尉营,一千七八百的士兵,如今却被火字营四百来人打出了气势!
韩综觉得不可思议,越发恼怒起来。
他那纨绔贵公子的骄傲,深深的受到了伤害。韩综猛然一伸手,拔出肩窝上的箭矢,锥心的疼痛直刺脑海,一股鲜血喷涌而出!
韩综脸色惨白的对着纪永大叫道,“我就是死在这里,也不逃走!”
纪永看着这样的韩综,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他一把揪住韩综大声喝道,“小将军冷静一些!当年曹孟德就因为赤壁一败,几十万大军被周瑜三万人一路追杀,狼狈而走。难道曹军中没有第二个曹仁吗?难道曹军中没有堪比曹仁几百亲兵的精锐吗?现在士气颓势,兵无战心,将无死志!且收军从容计议。”
韩综狠狠地将手中箭折断,被纪永拥簇着连出两道寨门。
蔡建的营头位置靠后,几乎完整的撤了出来。
他拖着刀过来请命,“小将军勿忧!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我们这边人多,他们气势稍挫,我就带人将他们统统杀光!”
韩综大喜,“杀死岑狼,我无有不允!”
营寨门口已经开始有涌出来的逃兵了,里面的上千人竟是已经顶不住了!
岑狼大声呼喊着杀敌,他觉得自己平生从来没打过这么痛快,这么疲惫的一仗!
对方比自己遇到的所有敌人都要强!
甚至比昨日血战过的军侯姜科那个营头还要强!
岑狼驱赶厮杀着,觉得自己的脚步越来越缓慢沉重。而那充满韧性的强敌,却随时可能反扑过来,将他们吃光!
就在岑狼暗恨自己托大的时候,后面的士兵大叫起来,“军侯!是帅旗!司马的帅旗!”
岑狼猛然回头,就见到马忠的帅旗已经在后面飞扬。
当先两将挥舞着兵刃急奔,正是范疆和张达!
岑狼大喜过望,大声咆哮道,“司马亲自带人过来了!杀光他们!”
火字营的士兵早看到马忠手拿长刀,带着军正队的数十人冲杀过来,一时间士气大震。
一个火字营士兵,一刀破开敌兵的胸膛,接着回头大叫一声,“看我!”
然而就在那士兵回头的时候,一支长矛却戳穿了他的心脏。
马忠的心仿佛在同时被这一矛戳中,痛的厉害。
这样的好男儿,马忠却不能让他有个好下场!
马忠疯狂号叫着冲杀过去,双手握刀,劈掉了那持矛敌军的头颅。
那个士兵的死不但没有打击火字营的士气,反倒越来越多的士兵在杀死敌人之后,毫不畏惧的扭头向着马忠耀武扬威!
马忠咬着牙齿,不管不顾的带着军法官们向前冲杀。
疲惫的岑狼赶紧过来拽住他,“司马小心,你冲的太靠前了!”
马忠的武艺也就那么回事,岑狼虽不是斗将但手底下也有两下子,冲锋了几个会合,就弄得浑身浴血。他怎么敢让马忠向前冲锋。
马忠却大声的对他咆哮,“只有老子冲在最前面,让他们昂头看着,那些勇武的好男儿才不会白死!”
火字营士兵的双眼,一下子像被热血点燃,一个个像是返祖的野兽,大声吼叫咆哮着,“为了司马,杀光他们!”
“为了司马,杀光他们!”
韩家军的士兵惊恐的看着那些攻势钝挫的士兵再次鼓舞了斗志,他们终于放下侥幸,眼前的这些家伙,不是他们以往面对的货色。
整个营头整个营头的士兵从后排一节节的溃逃。
正在战斗的士兵,最容易维持斗志,因为他们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来思考。然而那些后排的士兵却很容易看出风色,做出最有利的选择。
等到和火字营搏杀的那些士卒忽然发现自己孤立无援的时候,他们瞬间就失去了抵抗的意志。
不知疲倦的火字营追杀着那些溃兵从营寨中一涌而出,冲垮了严阵以待的蔡建。韩综在乱兵之中被裹挟着奔走。
他奋力的在纪永手中挣扎,涕泪满面,仰头大叫,“好恨!好恨!”
马忠握着兵刃,亲自率领着火字营死死的咬在后面。
纵容受伤的猎物飞奔,正是猎人应有的仁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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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1 接管旗号
代替马忠指挥的王厉害,连忙变换了鼓点。
于是很快,各处正在奋力作战的武官们都知道又取得了一场胜利!
是岑狼!
正在追杀残敌的丁奉转动了下眼珠,嘴角咧了咧,“想不到这个贪财爱色的俗物,也开始崭露头角了。”
是岑狼!
正努力支撑的百里川,也很快有了这个判断。
他眼珠一转,对兴奋的嗷嗷大叫的百里将臣说道,“兄弟,咱们再退一退。”
百里将臣有些不满的看了他一眼,“别处都在得胜,我们打成这样已经很难看了,怎么能再退。不如趁着士兵气势旺盛反推回去!”
百里川摇头,“不然,我们知道自己打胜了两路,对面的人却不知他们已经劣势。现在他们连连攻克咱这边的营垒,正是锐气十足的时候。一旦我们反击,硬碰硬的打,损伤太过惨重。”
百里将臣没了主意,抓着脑袋问道,“那如何是好?”
百里川冷静的说道,“我们继续退,把他们再往里放一放,等到别人腾出手来,那时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或许百里家从未想过自己家的子弟,会有一日置身于这样大规模的战斗中,甚至有着举足轻重的位置。因此他们对百里将臣的培养仍旧是按着低阶武官的路子,强横、勇敢、无畏!
反倒是百里川这个平日里压力重重的镇军军侯,比百里将臣这个人样子更有大局观。
百里将臣听百里川说的有理,连连点头。
他们这边的防线松动,又让钱嘉攻进来几分。
正在前门和董宁艰难搏杀的张汤听到鼓声,也是心中一动!
他的判断就很直接了。
第一声进军鼓必然是丁奉不解释。
那么剩下的三路之中,百里川最弱小,基本上没可能。自己这里士兵的实力虽然更强,但是董宁却是个凶悍的斗将,他的手下也比自己多一倍多。两边现在只能说是凭借工事反复激战争夺,等待一个转变的契机。
董宁面对的是严密的防御工事,一次投入的人力有限,对他来说,再调一个校尉营过来,也没什么意义。
双方都没有别的招,只能等着彻底击败眼前之敌,或者其他几路发生变故。
董宁也听到了武猛校尉营的鼓声,不过战斗之中鼓点繁杂交织,他一时也顾不上这里面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至少对面的张汤打得依然沉稳,两边仍旧是一个一个的死人,激烈的战斗节奏似乎短时间不会有什么变化。
这下,几路之中最蛋疼的成了丁奉。
别人各自都有自己的对手要打,最先打爆对手的丁奉如何选择,成了左右整场战斗的关键!
是去帮着已经奠定优势的岑狼彻底打垮后路,还是帮助前门的林字营打破僵局,甚或去拯救陷入困境的百里川?
丁奉一时间也有些拿捏不清。
他还不知道马忠已经赶赴后营协助岑狼,下意识抬头看向营中的望楼。
望楼那里似乎感觉到了南蛮营的迟疑,沉默了一会儿后,代表东门的青旗,微微晃动两下被人拔了下来,接着前压。
丁奉微微皱了下眉头,有些意外。
接着就见代表正门的大红旗也被拔了下来,前压。
随后是代表北门的大蓝旗被拔了下来,前压。
除了百里川镇守的西方大白旗未动,镇守另外三门的军侯都被号令进攻。
丁奉再不迟疑,他挥舞着手中的短矛大声的呐喊着,“跟着老子,杀光他们!”
说罢带着部队,策马向正门杀去。
张汤看到令旗大是意外,他并没有占据什么优势,这时候强令他反击是不是太鲁莽了?
然而这个念头只在脑海中一转,他就决定选择服从。
那个男人比自己聪明太多,自己并不需要思考这些多余的事情。
张汤拿着铁枪,亲自披挂上阵。他大声咆哮着,“兄弟们!各个营门都在反击了,司马的命令,杀光他们!”
林字营的士兵早被那两通进击鼓敲得热血沸腾,他们也都知道自己取得了两路优势,顿时爆发出了强大的战斗力,打了董宁一个措手不及。
岑狼最是震惊,因为他比谁都清楚,马忠带着他的军法官卫队,就在自己这边率众杀敌,甚至就连中央帅旗也在这边。那到底是谁在擅自传达号令?!
岑狼怒气冲冲的找到马忠,“大人,有人在望楼上擅自发号施令,你到底安排的谁留守?!”
马忠霍然转身,死死的盯着望楼那边。
望楼那里已经调整好旗帜,红、蓝、青三面大旗笔直前压,这是大举进攻的号令!
“是王厉害!”马忠恨的咬牙切齿。
岑狼怒火冲天,厉声道,“我这就让人回去砍了他!”
马忠一把揪住他,“砍了他有什么用,想必现在丁奉和张汤已经前压,我们也必须得前压过去,不然那两支兵就危险了!”
在战斗之中,擅自接管大将旗号,这是死罪中的死罪!
岑狼强行按下怒火,匆忙问道,“大人,我们从哪路过去?”
绕走西门,可以救下百里川,和他内外夹击,打垮进攻西门的校尉钱嘉。
绕走东门可以和丁奉合兵一处。
而从大营中穿过去,则出现在林字营的后方,一起对攻打正门的董宁施压。
马忠短短的思索了一会儿,大声道,“我们走东门!”
走西门固然可以打败钱嘉的那个校尉营,又能把百里川释放出来。但百里川的山字营本身的战斗力就不强,在这样的速攻中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与其在西门消耗宝贵的时间,不如让百里川多坚持一会儿。
从大营穿过去是距离最近的,但是正门工事繁多,林字营和董宁本身就是在狭小的空间内厮杀不休,自己这些人就算过去,也没法有效的投入到战斗中去。
但是走东门的话,不但敌人都早已经被丁奉清理干净,可以迅速行军,而且不管是攻打正门释放出张汤,还是直捣敌军的中军大营,都有足够的选择空间。(未完待续。)
0202 征尘
“如果马忠犹豫,我们就都完了。”
一个嗓音清澈的少女,手中拿着一把短剑,剑尖顶在王厉害喉咙上。
王厉害脸色发白,只能苦笑着示意传令的士兵继续。
他肠子都悔青了,真的不该让这个小姑奶奶来帮着参谋!
王厉害不懂指挥调度,马忠又匆匆的赶去援助岑狼。王厉害接过这一摊子,简直要慌得不要不要的。
他要做的可不仅仅是站在高处看戏而已,战斗中的每个细微变化他都要观察、权衡,最快的得出决断。
可以说,他在这望楼上发出的每一个号令,都可能决定着整个武猛校尉营所有士兵的生死。
甚至,他在这望楼上错过了一个关键信息,没有发出应有的信号,也会让手下付出惨重的代价。
马忠没考虑这么多,就匆匆的让王厉害临时接管这里。但是王厉害可不敢拿这么一场大战的胜负,来验证自己的军事才能。
他自己有几把刷子,心里十分清楚。
就在这慌乱的时候,王厉害忽然脑洞大开,想起一个人来。
那就是马忠多次称赞的朱宁。
马忠甚至稍微给这个心腹透漏了一点,当初朱宁统率着千余俘虏,从江东军中横营而出的黑历史。
王厉害病急乱投医之下,连忙让人去找,把这位迎上了望楼。
谁知这位小姑奶奶上了战场兴奋的和什么似的。
自己只是答应的慢了一点,结果她拿剑一架,就从自己手中夺走了指挥权。
……
“这么干,是不是太冒险?”
王厉害虽说是被胁迫着,心中却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畏惧。
他相信凭自己的本事,恐怕拍马也赶不上朱宁。只要她不蠢的和他们同归于尽,无论她做什么决定,都比自己来做要强多了。
“如果让你来猜,你觉得马忠会选择走哪一路?”朱宁问道。
王厉害不加思索,坚决的说道,“东门那边!”
朱宁目光注视着后寨那边,正在追逐溃败之敌的火字营在经过简单的收拢之后,果然顺着寨墙向东门扑去。
朱宁回身注视着讨马联军的中军大阵,又看着远处像乌云一样缓缓蠕动而来的烟尘,口中轻声道,“那或许还来得及。”
接着朱宁断然娇喝道,“王厉害,让营中的妇孺老弱做好佯攻的准备。”
“佯攻?”
王厉害诧异。
“快下令。”朱宁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
王厉害只能无奈的照做了。
马忠催动着部队疯狂的前冲,心中早恨不得将王厉害千刀万剐。
好巧不巧的是,韩综刚好选的也是从这条路溃逃,两军半路相遇,避无可避之下又打了一仗。
韩家军真是兵败如山倒,根本没做出什么有效的抵抗,就纷纷四散。
韩综、纪永这两人衣甲光鲜,被岑狼带着几人盯上,很快就打倒在地,捆绑起来。
韩综嘴中不住的破口大骂,岑狼毫不客气的一个大嘴巴子扇懵了他。
路过东门的时候,马忠将这些俘虏中的高级货色,全部送入营中。接着马不停蹄的往前营赶。
丁奉的行军更快,已经带着大蓬的烟尘,率领部队从侧面绕了过来。
他正要麾军夹击董宁,一口气重创这个校尉营,就听营中的进军鼓不停的擂响,代表着东门的青色大旗笔直的指向敌人中军大阵的方向。
丁奉一咬牙,毫不犹豫的带领大军直冲敌军中军大阵而去。
守在中军的众将早就慌了神,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打区区一个校尉营,已经派上了六个校尉营,十八个营头的兵力,换来的竟是对方如此凶猛的反攻!
这是哪个寨门失守?
是不是武猛校尉营全营杀出来了?
周胤慌乱的出了中军帐,骑上一匹马四下乱看。江冲急急的赶过来大声道,“大督勿慌,咱们手里现在还有三个校尉营,不是没有一拼之力!”
现在中军还有杨榆一个校尉营,董宁的两校尉营的水兵,士兵的实力虽然不够强悍,但毕竟人数在这里!
周胤这才稳下神来,大声问道,“谁去迎战?”
董宁的两个校尉没说话,杨榆挺身而出,大声道,“我去迎战!”
说着他策马而出,大声呼喊道,“杨家的人,随我来!”
他是杨粲的亲弟弟,为人又仗义,和下层的武官们打成一片,在军中威望不低。随着他一声大喝,他从杨粲手中拉出来的三个营头,齐齐欢呼一声冲了出来。
杨榆带着拼凑起来的这个校尉营直直的顶上丁奉的南蛮营!
丁奉手下的南蛮营果然锐不可当,又有丁奉这个勇冠三军的斗将当先撕扯阵线,杨榆虽然有着两倍多的兵力,却仍然觉得打起来棘手。
就在这时,正在督战的王辽察觉到后方变故,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来告知董宁,“将军,后路被人抄了!”
董宁闻言大吃一惊,睚眦欲裂,“混账!哪个废物放出来的!?”
王辽连忙说道,“将军,咱们先退一退,如今情况不明,万一被人夹击,那就悔之不及了。”
董宁鏖战了这么半天,打下的每一寸土都染着他的鲜血,如今被队友拖累,就要白白的撤出去。心中十分恼怒,万分不甘。
然而营寨外的喊杀声震天,他手下的士兵已经开始窃窃私语,面上有了畏惧之色。
董宁只能从牙缝里狠狠地吐出一句,“撤!”
这一声令下,阵线顿时松动。
张汤的林字营早就在拼命猛攻,此消彼长之下,原本的败退很快就演变为溃退。
中军董宁所部的两位军侯大吃一惊,见到林字营追赶砍杀着逃窜出来的董家军,一时都慌了神。
校尉余晋顾不得向周胤请示,就拍马领兵去救主,整个中军大营只剩下羊兴一个校尉营的水兵护着,显得异常单薄。
周胤、江冲等人回想起早间时候,那时候带着九个校尉营,整整二十七个营头,大军排开,何等赫赫。
现如今半日不到,派出去的六个营头,除了攻打正门的董宁仓皇而走,剩下的都不知道打散到哪里去了。
现在就连中军都受到了反攻,当初谁能想到竟会沦落到这样的下场。(未完待续。)
0203 浊泥的报复
周胤手下的心腹家丁,已经开始拼命劝说周胤暂退。
周胤正举棋不定,忽见又有一支大兵出现在战场,正是带着火字营匆匆赶来的马忠!
周胤连忙喝道,“羊兴,你去抵住他!”
羊兴知道这不是推脱的时候,连忙对吕当和贺达交代道,“大督就全靠两位照顾了!”
说完就带着最后一个校尉营迎面截住马忠。
三处兵马激烈的搏杀着,丁奉的营头打对面的杨榆仍有优势,张汤仗着乘胜追击,对上余晋那个校尉营以及王辽的残部也毫不逊色,岑狼的火字营连番搏杀,打起羊兴那一整个校尉营的兵来就有些支撑不住。
就在这个关键时候,武猛校尉营的正门打开,又一支兵舞刀弄枪的冲杀出来。周胤终于色变,不再强撑,他大喝一声,“走!”接着,狼狈的打马而去。
江冲的心简直都要滴血,这一次是整整二十七个营头啊!
难道又要早早结束?
他顾不上别的,一把拽住周胤的缰绳,嗔目大声呵斥,“大督怎么能临阵而逃?弃弟兄们于不顾?!”
周胤勒马停住。
那张酒色虚浮的苍白小脸,有些不可思议的看了江冲一眼,接着声音尖细的大叫道,“逃?我是周公瑾的儿子,你竟然说我会逃?”
江冲一怔,接着心中冷笑,你是周公瑾的儿子,可惜是那块烂泥。
周胤扬起马鞭狠狠的抽下,江冲手背上火辣辣的一疼,却仍旧死死的攥着缰绳。
周胤那张酒色过度的无赖脸庞上,露出一丝轻蔑的趾高气昂。
“哼,你们的仗是打完了,可我的战争才刚刚开始!看了你们这些废物的前奏,还真是让我失望啊。”
江冲的瞳孔猛然一缩,震撼的连退数步。
他、他的战争才刚刚开始!
前奏!前奏吗?
投入了整整二十七个营头的大战,只是他的前奏!
这个家伙!
这下就连跟在周胤身后的吕当和贺达也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利用周家的人当然要付出代价,周家的战争,周家自己来打……”
周胤那软软的腰,随着马匹的踟躇左右摇晃着,他在马上用马鞭指着江冲似笑非笑,“不要用你们那愚蠢的目光来评判我。”
“我,周胤,是周公瑾的儿子!”
周胤踢着马摇摇晃晃的侧转身去,嘴里轻声呢喃道,“周家的浊泥……”
“呵呵,呵哈哈哈!”
笑声逐渐癫狂。
……
虽说在敌人的冲击之下暂且后退无可厚非,但是主帅的离场还是带来了极恶劣的影响。
新冲出寨的正是那些由老兵、伤兵、健妇组成的佯攻部队,他们的战斗力薄弱,但是足有四五百人,看上去声势不小。
这支兵首先去增援了大占优势的丁奉。
杨榆手中的兵正在为主帅的逃跑惶惶不安。老实说,他们并不指望周胤有多大本事,但是无论怎样,有这么个指挥官在就行。如果失去了中军调度,那牵绊在厮杀中的前线士兵,很有可能不明局势之下,稀里糊涂的就做了刀下鬼。
周胤的撤离,无疑放大了这恐慌。
何况周胤还是刻意在这个关键时刻撤离,来对他们算计周循的事情进行报复!
等到那些佯攻的士兵在王厉害的带领下冲杀过来,杨榆的士兵很快崩溃,四散而逃。
丁奉和王厉害带来的援军解决掉杨榆的军阵后,根本顾不得追杀那些逃散的士兵,直接去救陷入劣势的火字营。
火字营那边的局势,并不算糟糕,因为从中军逃走开始,羊兴的校尉营就根本不再管场上的局势,努力的向董宁靠拢。
对于羊兴来说,和余晋、王辽这两个校尉营会合,护着董宁冲出去才是眼下最重要的。
岑狼看到王厉害,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挺着刀就来杀他!
遍身是伤,鲜血淋漓的马忠却猛然变色,看着望楼上不断变换指示的旗令,心中一股寒气透出来。王厉害亲自出战,那中军是谁在调度?
马忠一把将王厉害揪住,猩红着眼睛问道,“是谁在指挥。”
王厉害一脸苦笑无奈,“大人,你说呢?”
马忠稍一琢磨,哪能猜不出来。
当下攥着拳头,恨得咬牙切齿,“误事的娘们,老子回去就干了她!”
马忠不知道局面到了什么程度,赶紧逼问了一句,“百里川那里怎么样,还能不能撑住?”
百里川手中的营头实力最弱,又是打一个完整的校尉营。接近一比三的劣势兵力比,压力是极大的。
王厉害连忙回答,“百里军侯打得很聪明,正一点点的后撤,消化敌人的冲劲,暂时没多大危险。”
事实上王厉害也不知道,在他离开望楼后不久,西门的局势就出现了变化。
连续的进攻得手,已经让钱嘉的校尉营打疯了,在其他战线纷纷溃败的时候,他这一路却深深的突入到了营区。甚至将百里川和百里将臣兄弟逼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
从中军的旗号中,百里川已经得知大营正在倾巢而出和敌军决战,那一旦钱嘉的这个校尉营冲了进来,将营盘打穿,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百里川振奋起精神,竭力抵抗,然而他手下新兵太多,兵力也处于劣势,一时间竟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就在这时,李四征忽然带着几个人押着一串俘虏匆匆赶来,对着疯狂进攻的钱嘉厉声大叫道,“我们司马已经大破你们中军,周胤已经授首,韩综束手就擒,你们还不快快投降!”
说着把五花大绑口中塞了麻布的韩综等人向阵前一推。韩综一个踉跄和纪永、蔡建等人撞成一团。
钱嘉闻言如遭雷击,心中的兴奋得意如同被雪水浇透一般。
仔细一看,倒在那里的正是满脸羞红,无颜以对的小将军韩综。他不敢置信的从那些被俘的军侯、校尉身上一一扫过,顿时心乱如麻。钱嘉手下的士兵已经喧哗鼓噪起来。
钱嘉生怕被眼前的百里川缠住,不敢再恋战,匆忙大叫道,“众军不要慌乱,且随我徐徐而退。”
百里川艰难的将钱嘉赶出去的时候,前营的大战愈加激烈起来。
南蛮营和火字营合成一股,准备邀击试图逃窜的董宁。
董宁见中军已退,自己又被前后夹击,只能狼狈的亲自出战,冲开一个口子,带着三个校尉营残余的士兵投西南去了。(未完待续。)
0204 执着的丹阳兵
柴桑城的内城之中仍旧安逸。
原本吕范屯兵的大营,现在已经住满了凶猛剽悍的丹阳兵。孙家一族作为武人统治江东的基石,就是手中这些丹阳兵。
如今整个内城已经成了江东霸主孙权的大帐!
孙权手中的丹阳兵可以说的上是江东军之冠,甚至可以说,整个三国时代,都留着他们深深地烙印。
建宁二年的时候,丹杨山越作乱。
那时候汉灵帝刚上班两年,年方十二,还不是特别能作。天下还是比较和谐的。
汉灵帝闻报十分震惊,竟有刁民想害朕!朕还是个孩子啊!
丹阳太守陈夤一看吓到宝宝了,这还了得。出动了手下的丹阳兵平定了这场暴乱。打完仗没多久,会稽郡又乱了,陈夤顺手把会稽也平了。
这给幼小的汉灵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丹阳人好造反,但也能打仗。”
后来黄巾之乱发生的时候,汉灵帝已经长成了一个荒淫无道的邋遢大叔,但他仍旧不忘初心,念念不忘“丹阳人好造反,但也能打仗!”
于是一个丹阳人趁机崛起,成为一方诸侯,他就是陶谦!
再到后来天下大乱,诸侯讨董。眼见董卓裹挟着皇帝要迁都长安了,诸侯们终于下定决心,大家一起追。
结果,追出去的实在人曹操被揍得鼻青脸肿,其他诸侯则躲在酸枣偷笑看戏。
曹操又是心冷又是心酸。
但是他微微冷笑。
因为他在追击董卓的过程中,意外的得到了先皇遗留的一份密书。据说,这里面有先皇留给太子将来平定天下的秘密。
这封密书现在就藏在曹操的衣袖中!
曹操屏退众人,珍而重之的打开了那份封存的绢帛,嗯?有些破损。
唔,料也无妨。
曹操一个字一个字,字正腔圆的念道,“丹阳人好……,但也能打仗。”
咦,不是很通顺呀?
不过孟德心中安慰,意思到了就行!
额,大概吧……
东汉这个时代交通很不发达,谁都不敢确定千里之外的世界,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只有朝廷,只有高高在上的天子,才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秘辛。
曹操闷声发大财,秘密派曹洪去丹阳征得了数千丹阳精兵,又去庐江征得两千庐江兵作为掩饰。行径之猥琐,不堪入目。
曹洪和夏侯惇带着士兵秘密和曹操在龙亢会合。
曹操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些精兵,激动的小脸通红,他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十分满意。
这就是自己扶保汉室的根本啊!
哈哈,哇哈哈哈!
曹操的热情彻底把丹阳兵搞毛了,一个个晚上睡觉都不踏实。
史书是这样记载的,《魏书》曰:兵谋叛,夜烧太祖帐,太祖手剑杀数十人,馀皆披靡,乃得出营;其不叛者五百馀人。
无从想象,只余五百士兵不反的数千叛军是何等危局。无从想象,曹操那一夜是如何亡命奔走。无从想象,曹操是如何狼狈的手杀数十人才得活命。
后来的一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曹操再也不爱汉朝了……
再后来,曹操的老爹意外地死在徐州。
曹操哭得肝肠寸断,正抽抽呢,意外的听到了一句话,顿时就不哭了。
陶谦是丹阳人——
阳人——
人——
好吧,不用解释了,那就开干吧!
……
曹操和丹阳兵的友谊走到了尽头,刘备和丹阳兵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被曹操打得焦头烂额的陶谦死了。
刘备高高兴兴接收了徐州,以及陶谦赠与的四千丹阳精锐。
四千精锐丹阳兵啊,好珍贵的样子。
就在他激动的看看这个,摸摸那个的时候,一个文士在外求见。
“我是曹操的前好友。”
“我是曹操的前好友。”
“我是曹操的前好友。”
这句话连说了三遍。于是刘备相信这个家伙真的可能是曹操的前好友。
接着文士报上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陈宫!”
随后陈宫给刘备讲了一个曹操裸身夜奔的故事。刘备听了后一连笑了两顿饭,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不笑了,打发人去驿馆把陈先生请过来。
刘备的表情十分沉重,问道,“那我该怎么办呢?”
因为他发现手下的丹阳兵果然是群养不熟的狼,下一个裸身夜奔的很可能就会变成自己。
陈宫于是笑了起来,“想镇压住这些丹阳兵有什么难的,我把吕布带来徐州如何?”
刘备心痛的无以复加,但是他手中兵力微弱,要想压制徐州,必须有个强力的外援。
随后他答应了陈宫的要求,容纳吕布入了徐州。
那群想要叛乱的丹阳兵听说此事,只是微微一笑,敢瞧不起我们丹阳人?!
你以为吕布在,我们就反不了了吗?
呵呵,现在的年青人还真是天真!
于是在刘备出远门的时候,丹阳兵在中郎将许耽的带领下叛乱,赶走张飞,投降了吕布……
至于江东和丹阳兵的关系就靠谱许多了。
孙策的舅舅吴景做过丹阳太守,孙策起家的底子就是丹阳兵。等到孙策打天下的时候,吴景已经不在重要岗位上了。但是新上来的丹阳太守周尚也没外人,那是周公瑾的亲叔叔啊。
你说这样的关系叼不叼,硬不硬。
有这样的宝地,孙策自然千般小心,万般在意。成功的打败了王朗之后,立刻就让周瑜回去护窝子。随后更是任命了大表哥徐琨做丹阳太守,等舅舅吴景回来,又继续让吴景在丹阳镇着。
凭这样的关系,按理说江东政权那就是丹阳人的亲儿子啊!但是丹阳人要造反,管你是什么孙曹刘。
我就是要造反!
我就是要造反!
于是孙权只能一边吐血一边每年招募大量的丹阳人,镇压丹阳人叛乱。
今日的内城之中格外清静,守门官从早上起来就在守候。一直到了中午,才见两个年轻武将出来询问。
守门官连忙拜倒在地,“见过两位孙将军。”
出来的人乃是孙权堂兄孙河的两个儿子,孙助和孙谊。
孙助握着腰间宝剑,朗声问道,“来了吗?”
守门官低头回曰,“未曾……”
接着眼皮一抬,看着辚辚而来的一辆大车,眼睛一亮。
“来了!”
ps:能把这东零西碎的历史材料,一条线捋下来,我也是个人才,居然还说的通,哇哈哈哈。
说实在的,太多的历史多一个观察角度,就会完全不一样。嗯,下一本主角是魏国的。这两本看下来,基本上整个三国时代的事儿,都声情并茂的展现在你的面前了。
只要有人聊三国,盆友们都可以装逼流畅不卡顿的秀一下。不过,有些三国的书,你可能就看不下去了,因为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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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05 鲁子敬!登场!
那辆大车慢慢的停在内城门口,按道理守门官应当上去检查一下有没有什么违禁的物品。
但这时他却踟蹰起来。
眼前这个人身份可不一般,以他的本心是万万不敢得罪的,不过孙家的两位将军就在旁边看着,让他着实难做。
谁料孙助对守门官喝了一声,“还不退下。”
接着大步上前,与孙谊一起拜倒在车前,“参见大都督!”
车门打开。
从马车里出来一人,他的身材很高,黑瘦结实,目光炯炯有神。
正是横江将军、汉昌太守鲁肃。
自从周公瑾死后,鲁肃为江东谋划大计,决荡四方。他本身的官位已经很难代表他在江东军中的地位,只有周公瑾当日的名号才足以匹配!
两位孙家的本家将军都如此称呼,可见已经在江东军内形成了广泛的共识。
鲁肃也不多言,深邃的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扫,问道,“还有谁来?”
这倒不是鲁肃目中无人。
想当初,赤壁之战大胜时,鲁肃作为替周公瑾谋划军略的赞军校尉,立有大功,孙权带领诸多大将,持鞍下马相迎。孙权觉得自己这一手做的很漂亮,于是问鲁肃,哥们儿这么迎接你,够意思不?
孙权一脸快点夸夸我的表情,但鲁肃完全不鸟他。
鲁肃回答道,你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讨虏将军,不管怎样礼遇我,都不会使我尊贵。等你有一天一统天下,威加四海如龙,那时候再恭敬的请我入朝,我才会因此尊贵。将军,请努力吧。
鲁肃有这样的大心胸,自然不会在意这两位小将军的刻意恭敬。
孙助见鲁肃问话,连忙答道,“还有庐江太守,吕蒙。”
鲁肃闻言,那张严肃的脸孔上露出一丝微笑,“原来是阿蒙啊。”
说着按剑直入内城大门,孙助和孙谊连忙跟上,护卫左右。
这次皖城争功,最后获益的就是庐江太守吕蒙。
孙权被自己手下大将们的节操下限彻底征服,于是大家也别分了,全都给了首功吕蒙,另外还赐给他三十名文官补充他的将军府,又赐了六百家奴给他本人。
可以说除了鲁子敬,吕蒙是最受孙权宠信的大将了。
孙助和孙谊陪鲁子敬去见孙权,送至门外恭敬的转身而回。
吕蒙正好也到。吕蒙是武人出身,虽然心思通透,但举止不文,大咧咧的毫无智将风范。他自顾自大踏步进来,向孙助点了点头,也进入殿中。
这两人进了孙权的殿中密议了一会儿,随后就有消息传出。
召集众将,开大军议!
孙助和孙谊乃是孙氏族人,这种事自然责无旁贷。
孙助领令去镇江楼走一遭,孙谊却瞥见一人,笑嘻嘻的自顾自走了。那人正是刚刚下值的侍卫官潘平。
潘平和孙谊两人是狐朋狗友,平日里嚣张跋扈,恶事没少做。
他见孙谊找过来不由笑道,“你不是外放了做官吗,怎么还没走。”
孙谊笑嘻嘻道,“不急。等这次大军议完了再说。”
说到这个话题,潘平也觉得纳闷,“不知道你叔是怎么想的,等了大半月了,大军议怎么还不召开。”
孙谊哈哈笑道,“这不就开了吗。伯父是不是在你那里?他也有份。”
潘平一听就有些郁闷,“嗨!别提了,那徐盛像个疯狗似地整天找我老子的麻烦,我也只能让他和那些手下在内城里躲躲,我们潘家真是倒了血霉。”
孙谊心道,看来他们还不知道那事。不过这是密奏,孙谊不好宣之于口。
他笑着说道,“带我去见尊父吧,大军议非同小可,我得把话带到。”
潘平身为孙权的侍卫长,手下也有百十人,在内城有一片属于他的地盘。
两人边聊边走,很快进了一处大宅院。
潘平解下身上的披挂扔给迎出来亲信,顺口说了一句,“带我们去见老爷子。”
那亲信连忙引着两人去拜见潘璋。
潘璋得知大军议他也有份的时候,心情十分激动。
江东军发展到现在这个程度,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以校尉的身份独立成军的真的已经不多了。这样的实力,在江东说得上微乎其微。那些大将们伸伸小指就能碾碎。
孙谊把话带到,也不停留,打马往镇江楼那边赶。
因为那件轰传柴桑的事儿,这两日不少将军都在镇江楼那边,有的身在赌局之中暂时不能脱身,有的则纯属去等着看热闹。
今天上午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镇江楼中正饮酒耍闹的将军们心中都有些不踏实。
一向爱胡闹的朱桓不知道从哪里凑了一大笔钱,一口咬定说要押在武猛校尉营这边。
大家纷纷嘲笑朱桓这家伙脑子进水,但笑着笑着,大家就不笑了。
因为坐庄的吕范摸着胡子沉默了许久。
众武将心中都咯噔一响,这、这是什么意思?这有什么好犹豫的?押武猛校尉营,那和白送钱有什么区别?
众将越觉得理直气壮,越是心里莫名不踏实起来。
过了一会儿,吕范摇了摇头,拒绝了这笔赌注。
一时间镇江楼内哗然一片,他们都不傻。他们得不到外面的消息,不代表吕范得不到消息啊。
吕范不赌了,这代表什么?
这说明武猛校尉营现在盘面占优啊!
本来烂醉如泥的甘宁立刻就精神的像条狗一样,目光炯炯的看着吕范,大声问道,“吕公,难道已经出结果了吗?”
凌统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呢!我亲耳听到的啊!”
凌统亲耳听到鲜于丹借兵给徐盛的事,武猛校尉营面对的至少是三倍以上的敌人,这怎么可能会翻盘。
鲜于丹更是手脚冰凉。
他出了整整两个校尉营啊,要是真打得不顺,那自己的大半身家可就搭在里面了!
其他众将也是下了重注的,一时间都提心吊胆起来。
不少人一个劲催问道,“吕公快说说,等的俺们心焦,结果到底如何。”
吕范闻言,脸色有些古怪,“昨日的一场已经分了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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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回答“别跟哥谈感情”同学的问题,昨天说的某国人,用游戏语言理解,就是刷新在某地,作为新手村可能背景故事介绍的多一点,终究是要走出去的。所以和蜀国相关的故事并不会逊色。这一卷名为“与神角力”,不就很快要去见桃子兄弟了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