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6 三军跪倒,齐声一呼
随着南蛮营的猛攻,和溃散兵卒的冲击,贾连的校尉营已经彻底站不稳脚了。
所有的士兵都在没命的奔逃,马忠控制着南蛮营的速度,不疾不徐的追赶着,很快就追上了那些仓促逃窜之下之下体力透支,绝望的站在原地的讨马联军士兵。
范疆和张达仿佛一阵烟一样,左右齐出冲锋在前。他们丝毫没有理会那些失去了斗志的敌兵,只是一个劲向前,把尚能抵抗的统统杀掉。
略逊几步的马忠和他身后的南蛮营士兵却没有丝毫的客气,手中的屠刀毫不犹豫的砍向那些放弃抵抗的士兵。
在这场大战之前,马忠就已经和手下说的非常明白,如果不让来打的人付出惨重的代价,那么这个弱小的武猛校尉营就会变得谁都想来拿捏一下。
只有用残忍的杀戮和大量的鲜血才能浇灭那些好事者的闲心。
丁奉的骑队短促的攻击了几次之后,就开始有人从马上往下掉,长时间的攻击已经让那些骑兵的双腿酸软的夹不住马了。
结果因为之前和敌兵纠缠的时间太长,作为追击最有力的武器,这些新手骑兵反倒掉了链子。
丁奉是步将出身,仗着身手敏捷倒还好些,再要骤马追击也有些力不从心。眼看着马忠带领南蛮营追杀出去,就连腾出手来的火字营也撒开腿往前赶。丁奉只能无奈的将剩下的骑兵收拢了。
这一次出战,他的接敌时间很长。从冲出营寨之后,几乎全程都在对贾连的校尉营袭扰,缠斗。不说那些在搏斗中战损的,光是掉下马摔成重伤或者被乱马踩死的骑兵就有十多个。
马匹的损失也极厉害,折断马腿和被贾连手下杀伤的马匹极多,当初徐盛手下那只百人的骑队现在只剩下三四十匹还能作战。
丁奉第一次带骑兵,结果战绩却这么惨烈,让他实在没有心情再去捡那些残羹剩饭。看着火字营也席卷而去,丁奉这才跳下马来闷声说道,“来啊!把马匹都聚拢起来赶回去。”
骑队的士兵早在马上颠的受不了了,骑着马慢慢行军和骑着马急速冲锋,这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一听丁奉没有继续追杀的意思,一个个如释重负的从马上跳了下来。
丁奉扫了眼到处狼藉的战场,弯下腰捡起一柄硬弓,他用手拉了拉,满意的扔在原地。这些战利品自然会有人来收拾。现在他要做的就是尽快的带着手下回去休息,尽快的给马喂食。
丁奉带着手下牵着马,就近从正门回到营地,等到了第二道寨门的时候,正好看到百里将臣和公仇虎用力撑起木闸,重新绞上机关!
这两人见到丁奉,忙不迭的问道,“前面打的如何?”
丁奉哈哈笑道,“你说呢?”
两人俱都欢喜。
丁奉吩咐手下各去做事之后,也留在这里一边和两人闲聊着。百里将臣和公仇虎越等越是心中难耐,将手中的活儿交代出去,就拽着丁奉直接去大营外等待追击的消息。
不一会儿,张汤和百里川这两个带兵的也扔下了手中的事儿,带着自己亲兵来到营门口张望。
首先退却下来的的是岑狼的火字营。
岑狼的火字营和姜科手中的精锐硬碰硬的打了一场,这可以说抗下了这次战斗中唯一一场硬仗。
岑狼手下的士兵作为埋伏奇袭的一方,比受到偷袭的姜科营士气要旺盛的多,四百多人的大营头也比姜科的兵力雄厚,在一口气的碾压之下,姜科的营头开始还能顽强抵抗。
但是南蛮营冲出去抄掠后路的举动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动摇,姜科的身死更是让这个营头瞬间崩溃。这些人给火字营造成的损失并不太大。整个火字营算上受伤的,也只不过折损了两成左右。
整场仗看上去打得惨烈无比,但是拥有地利,刻意谋划之后,武猛校尉营几乎是以微小的代价将耀武扬威而来的讨马联军干脆利落的完败!
不过,岑狼的士兵损失虽然不大,但是已经是疲兵,追了一会儿就退了回来。
他见几个武官都在营门前迎候,心里早就有数。岑狼也摆开士兵,乐呵呵的和他们说笑着,等着马忠的消息。
等到马忠带着疲惫不堪却士气高昂的南蛮营赶回来的时候,守在这里的士兵向前拥簇着,远远地就情不自禁的发出欢呼。
这欢呼仿佛能传染一样,远处的近处的,听到之后都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情不自禁的欢呼起来。
王厉害正在内营忙着组织人手,听到这欢呼的声浪,他心思一动,也不去门口迎接,就地向着营门跪下,大声叫道,“恭迎司马凯旋!”
在他身边的老弱妇孺,本来都自以为要在这次战斗中死于非命的,如今在马忠的指挥下,浪荡军不但没有产生巨大的伤亡,反倒迎来一场大胜。这些人心中再无别的想法,都齐刷刷的向着营门跪下,发自内心的大声喊道,“恭迎司马凯旋!”
一队队,一簇簇的士兵、妇孺、老弱甚至刚刚还在裹伤的士兵都醒悟过来,无论营内营外,无论在哪个角落,都齐刷刷的原地跪倒,向着营门恭恭敬敬的大声叫道,“恭迎司马凯旋!”
这大声的恭贺一直传到迎接马忠的人群之中,丁奉的眼睛之中闪烁着欣喜,他也毫不犹豫的跪倒在地,望着远远而来的那个身影,“恭迎司马凯旋!”
随着丁奉的大叫,聚集在营门口的士兵都齐刷刷跪倒,公仇虎和百里将臣、百里川也都跪倒在地,一个个望着那个策马而来的身影,眼中充满了崇敬。
岑狼似乎对眼前这种情景有些措手不及,他左右看看,见百里川和丁奉这两个跪了,索性也跪在地上大叫,“恭迎司马凯旋!”
张汤的心思最为复杂,胜利的喜悦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浇灭。
他身边衣服摩擦声响成一片,接着身后林字营的士兵已经全都跪倒在地,大声叫着,“恭迎司马凯旋!”
张汤长叹了口气,单膝跪在地上。
马忠驰骤而来,战马踊跃着。他在马上一个个扫过跪满了大地的士兵,心中有着无限的豪情,他猛的拔出佩刀粗犷而野蛮的大叫一声,“万胜!”
山呼海啸般的大呼立刻响起,“万胜!万胜!”
张汤凝视着那张神采飞扬的清秀脸颊。
那一****来时,温和阴柔,病恹恹的,骑着母马。
——而如今,他再来时,三军跪倒,齐声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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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7 你这是要逆天啊!
外面的纷乱和动静吵醒了正在休养的一人,他爬起身来皱着眉头,看着外面的守兵狂热的跪倒在地,口齿不清的不知道在呐喊着什么。
等到声浪暂歇,他才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外面这是……,怎么了?”
那个士兵满脸得意的大叫大嚷,“怎么了,还能怎么了?当然是司马大人大破徐盛的贼兵!三四千兵啊,天呐!”
说着,这个士兵也有些后怕,激动的眼泪都流出来了,“这么多兵,我还以为满门老小活不过今天了。”
他是典型的浪荡军士兵,全家老小都收容在山字营中,跟着他流浪过活。今日一旦被敌军冲垮营寨,就是满门覆灭的下场。
步昭根本不相信这个守兵的胡言乱语,他冷笑一声没有接话。躺回席子没一会儿,想了想,决定给那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些威胁,这样自己或许很快就能得到自由。
他一骨碌爬起身来,对守兵说道,“去!告诉马忠,我步昭问他要个说法。”
见这小子对司马如此不恭敬,那个士兵勃然大怒,要不是李四征早有吩咐,要好好看着他,早就一枪戳过来了!
步昭见那守兵变了脸色,根本不搭理自己,这才面色有些不快的说道,“你们司马想来也是想见我的。”
那守兵早被李四征吩咐过,知道这话不假,只能强忍着怒气说道,“老实等着,你胆敢踏出帐门一步,弓箭可不长眼!”
步昭双目一睁,正要说我看谁敢。
动作一大,肩上的创口又一抽搐,从白白的裹布上渗出鲜血来。
步昭顿时有些英雄气短。
他们是真的敢啊。
……
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另外一人也被外面的欢呼惊动。
他倒没什么忌讳,慢悠悠的挑开帘子出了帐篷。
他仔细的听了听守卒的欢呼,又在他们脸上瞧了瞧,这才问道,“是和哪里的兵打的?”
那几个守卒都是些老弱,没有直接参战,一时含糊着也说不上来。
“功曹,这我们就不晓得了,要不我让人去问问?”
张平想了想,微笑道,“不必了,正要去见你们司马,你去帮我通报一声。”说完自顾自回了营帐。
他好像已经完全忘了自己和马忠之间的那些争执。
不一会儿,前去传信的小卒来请,张平正了正衣冠,跟着此人往中军大帐而去。
路上的时候,正好遇到另一伙人押解着一个眉目俊朗的年轻小将,张平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和声问道,“肩上的伤好了吗?”
步昭狐疑的看了张平一眼,他是孙权的外戚,长大成人后就直接在徐盛那里锤炼,对江东的大臣了解的并不多。
张平温和的笑笑,“你不认得我,我却认得你。我和令兄乃是知交好友。”
听说是兄长的好友,步昭这才神色正了正,恭敬的问道,“不知阁下是哪位?”
能够和交州刺史步骘做知交好友的,显然不是寻常吊丝。
张平说道,“我是张家的张平,张伯之。现在在孙江东帐下担任功曹。”
张家,朱张顾陆里的张。
步昭跟着徐盛日久,早被传染了一身不可救药的傲气,对这张家倒不感冒,因此淡淡的答道,“原来是张功曹,这点伤,小事而已。”
说完,继续往中军大帐大步而去。
步昭这么不会聊天,张平显然也没有笼络他的心思,沉思着自己的事情,也往中军帐而去。
引路的士卒通报过之后,两人前后进了大帐。
张平一进帐子就脸上带笑,亲亲热热的说道,“贤弟,正好有事找你。”
变脸之快,让帐内众将措手不及。
张平话音未落,就见步昭昂然站立,看着首位上那个脸上带了几分薄情负义之相的年轻男子,直愣愣的问道,“你就是马忠?”
马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说道,“坐!”
步昭冷哼一声,看都不看帐下亲兵添上的坐席,厉声喝道,“你还真是胆大包天,居然连徐将军的骑队都敢袭击!你可知道你惹了多大的祸?”
马忠平淡的说道,“哦?”
底下陪坐的几位军侯闻言,脸上都露出一丝诡秘的笑意,彼此间眉来眼去,等着看步昭的笑话。
张平是什么样的人精,一看这架势,也不等马忠让座,自顾自和王厉害凑了一席,没事人一样笑眯眯的看着马忠怎样应对步昭。
步昭见马忠浑不当回事,心中有些恼怒。
还不等他发作,马忠已经平淡的开口,“把他的席子撤了。”
话音一落,帐下亲兵立刻走上来撤走了刚布上的席子。
“你!”步昭的脸上气的通红,刚才让他坐他还嗤之以鼻,但是明目张胆的又撤掉,却是有些让他挂不住面子了。
马忠继续吩咐道,“来人!取纸笔来。”
这下张平也莫名其妙,不知道马忠这是玩的哪一出。
待帐下亲军取来纸笔,马忠冲步昭一努嘴,“给他!”
步昭接都不接,下巴微抬昂然看着马忠,眼中露出一丝轻蔑,“马忠,你想让我写什么?替你向徐将军求情吗?”
此话一出,营中众将顿时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蠢蛋!你家徐将军的兵,早被我们打垮了!还徐将军,死了那么多兵,我看呐,他现在也就值个校尉!”
岑狼之前受了步昭不少气,这时候当然趁机冷言冷语,
步昭却对岑狼的挑衅嗤之以鼻,只是拿眼看着马忠。
马忠脸上露出一个邪邪的笑意,“什么写信给徐将军?当然是写信给你那漂亮的姐姐了。不让她在孙江东床上苦苦哀求,怎么好求回你那条狗命去!”
“你!”步昭脑中一懵,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接着勃然大怒,脑门的青筋都气的突突直跳。
他二话不说,就攥着拳头猛地向马忠冲了过去。可还没能靠近马忠的身边,就被范疆、张达拦在身前。
众武官见步昭暴起发难,不但没有丝毫的惊慌,反倒下意识的嘴角露出一丝嘲讽。
步昭身上带伤,又失防备,范疆张达偏又在王厉害的军正队中历练,平日里最擅拿人。
两人单对单对上步昭都不逊色,何况他俩打惯了配合,不出三个会合就把步昭放倒在地,脑袋紧紧的压在泥地上。
马忠继续邪邪的笑着,“若是你那漂亮的姐姐不好求孙江东,也可以直接写信给我啊。只要软语好好求我,我何惜你一条狗命?!”
一旁正满脸假笑的张平简直像是被一道雷劈了一样傻在那里。
尼玛!
他刚才是不是在耍流氓?
他是不是当着我的面调戏孙江东女人了?
他是不是要逆天啊?!(未完待续。)
0178 龙傲天的封印方式
张平后悔的捶胸顿足,肠子都要青了。
老夫好不容易准备不要脸面,过来凑个近乎,贤弟我都叫了,你特么当着我的面作死。
这岂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
步昭满腔愤怒,几乎要烧尽了他的神智,身子拼命地挣扎着,“狗贼!胆敢侮辱我姐姐,我今日就和你玉石俱焚!”
范疆、张达见步昭挣扎的狠,只管将他的脑袋向地上按去,步昭呜呜的叫骂着,口中不知塞进去多少泥土。
马忠脸色一冷淡,“拉下去。”
范疆、张达二话不说,拖起他就像拽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人将步昭扔给绕帐的亲兵,回来冲着马忠点点头,继续侍立左右。
马忠脸上的邪笑尽收,换上了一副温和爽朗的模样,对下首几位武将说道,“如何?”
那几位武将都笑道,“司马妙算。”
他们对司马大人的神奇已经麻木了,无论马忠拿出什么鬼招数,都不觉得有什么奇怪。
马忠满意的点点头,“这种龙傲天自尊心都是蛮强的,如此一来,也就不担心他去找步夫人告状了。这里的事情只要孙江东不插手,咱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张平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顿时擦干眼泪,整理了下捶乱的衣襟,破涕为笑道,“原来贤弟是为了解决射伤步昭的后患。”
马忠点点头,“不错。孙江东宠爱步夫人,我等虽是外将也有所耳闻。步昭又是个年轻气盛的,我们哪能把自己的性命大意的寄托在他身上。所以才要彻底激怒他,让他仇恨我,让好好的记住今天,让他打落牙齿往肚里吞!这样才能免得他说漏了嘴。”
张平点点头,果然如此。
只是……,龙傲天是谁?
张平沉吟了一下,对马忠说道,“我和他的兄长步骘交好,对步昭的事情也有所耳闻。步刺史不止一次夸过他这个兄弟聪明无比,性情坚忍。我想司马的这个激将法瞒不住他多久。他若是想明白了,只怕还有麻烦。”
“是吗?”马忠有些意外,这么说这个龙傲天还是很有资质的。
马忠心思一转,就哈哈大笑道,“来人,把步昭再拖进来。”
张达亲自出帐去办,步昭被捆绑着踉跄的拽进帐子,双眼仇恨的看着马忠。
马忠懒洋洋的看着他,“老子刚才用的激将法,你这个蠢蛋果然上当了。”
张平有些无语,贤弟你要不要这么直白啊。
激将法?步昭一怔。
马忠继续邪笑着说道,“那是因为我担心你这个废物去找你漂亮的姐姐撒娇。你是大美人儿的弟弟嘛,哪个男人好意思为难你,哈哈哈。”
步昭被马忠再三羞辱,心中痛苦的像是刀割一般。
张平简直要崩溃了,你特么这是要把龙傲天玩坏啊!
我是想让你和他和好来着,大家都不装/逼,好好做朋友啊……
步昭的俊脸扭曲着,咬牙切齿的说道,“狗贼如此辱我!我步昭在此立誓,一定要凭自己的真本事,将今天所受的羞辱百倍奉还。”
马忠眉头一挑,似笑非笑道,“听上去像个男人。”
接着一摆手,“赐酒!”
众人不动,都看岑狼。
岑狼笑骂了一句,从身上解下一个皮囊,起身递了过来。
步昭身上还捆着绳索,岑狼瞧了马忠一眼,马忠毫不在意的说道,“松绑,放人,他的衣甲马匹都还给他,我留他有什么用?”
张达上前解开了他的绳索,岑狼把酒又往前一递。
步昭抿着嘴唇紧咬牙关,铁青着脸看着马忠,毫不理会岑狼的动作。
岑狼哈哈笑道,“不管你怎么想,这时候来点酒,不挺是时候吗。”说着把酒囊往他面前一丢。
步昭沉默片刻,脸色数变,接着缓缓的从地上捡起皮囊“咕咚咚”猛灌了几大口!
随即双目泛着骇人的光泽,死死看着马忠,“难道你不怕我找你报复?!”
龙傲天真要憋个大招,来找麻烦,确实有点头疼。
但这时候马忠哪会理会这个毛头小子,语带邪笑的说道,“我不在乎你,我只在乎你漂亮的姐姐。”
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家伙只是为了激怒自己,但是步昭仍然恨不得把手中的酒囊狠狠的砸在那张带着一丝薄情负义的脸上。
他紧紧的攥着酒囊,接着诧异的摊开手,怔怔的看着那上面缀着的铁饰的绑绳。就在那熟悉的铁饰上面,是一个粗犷的小字,姜!
这、这是?步昭不敢置信的看向岑狼,声音嘶哑的问道,“你这酒囊从哪里来的?”
岑狼一伸手,要讨回来,“当然是从死人身上捡的,你当每个人都喝的起酒吗?”
步昭心神一震,脱口而出,“这分明是姜军侯的酒囊!?”
徐盛人嫌狗憎的“万人敌”天赋摆在那里,步昭和其他大将的部属打过的交道并不多。姜科他却是认得的,一身武艺不凡,又慷慨大度,轻生死、重义气,和步昭之间聊的也算投机。
前些日子姜科从宋谦那里偷来一囊好酒,路上遇到步昭,还非要分给他喝两口。这个家伙难道已经……
步昭攥着姜科的酒囊愣在那里,神色无比复杂。
众人也想知道到底是不是徐盛发动的袭击,马忠说道,“正好,将抓的那些俘虏带上来问一问,有没有个军侯姓姜。”
不一会儿十余个俘虏被带到大帐前面,张达随意点了三个带进营帐。
“说吧,你们是谁的人,为何胆敢犯我武猛校尉营。”
张平听了猛擦汗,三四个营头的校尉营,如今明明是江东军食物链中最低等的存在好不好。
现在但凡扯旗单干的,至少都要挂个“将”字,打你一个校尉营,何来胆敢?
那三个俘虏早已丧胆,哪敢硬撑,就有一人抢着答道,“小人乃是宋将军的部属,跟着王军侯来的。”
马忠一愣,不耐烦的喝道,“哪个宋将军?什么王军侯!”
那俘虏战战兢兢答话,“宋将军就是将军宋谦,王军侯就是军侯王瓯。”
马忠皱起了眉头,他没想到竟然还有别的势力参与进来。
马忠故作轻松的说道,“是嘛,王厉害,你把名字记下来,老子迟早和他们秋后算账。”
那俘虏大着胆子答道,“大人,王军侯已经被你们杀了。”
“是嘛……”
马忠说不下去了。
“你呢?你是谁的人?”马忠又看向第二人。
“大人,小人是鲜于将军的部下,我是军侯陈松带来的。”
马忠看了王厉害一眼,“记下来。”
那个俘虏小心的说道,“陈军侯在抢邓校尉尸体的时候,也被你们杀了……”
抢、抢邓校尉的尸体?!
满帐武官直接就木然了,还杀了个校尉。(未完待续。)
0179 战争阴云
张平的屁股上像扎了针一样坐立不安。
事情好像做的有点大……
马忠瞥了王厉害一眼,小声道,“不用记了。”
接着目光看向第三人。
那人连忙答道,“小人是徐将军的人,是江校尉的亲兵。”
马忠一听松了口气,赶紧吸引话题,“咦,这个姓姜?!”
“司马,这个姓江的是个校尉,不是军侯。”
张平有些心塞,又特么一个校尉。
步昭已经完全淡定不能了,他上前揪住那个小卒厉声喝道,“难道是江冲江大哥来了,他人呢?”
那小卒惶恐答道,“****候护着他逃入了贾校尉的营中,贾校尉败走之后,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步昭手一松,那小卒掉落在地。
张平已经完全呆了。
联想起之前守卒的吹嘘,他更感到不可思议。
这特么已经三个校尉营了啊……
是不是这样子啊?!
张平狠狠地盯着马忠。他已经不在乎到底死了几个校尉了,他只想知道这混蛋到底是怎么打的?!
有一句话说的好,窃钩者诛,窃国者侯!
如果马忠以一个校尉营重挫或者打败了另一个校尉营,那么孙江东少不得要降下严厉的惩罚。
如果马忠以一个校尉营打败了两个校尉营,那孙江东也少不得要对他柔声训斥一番。
但如果马忠以一个校尉营干翻了三个校尉营,还能很欢实的在这这口出不逊,侮辱孙江东最深爱的女人……
张平心中一寒,推理不下去了。
无论这小子多牛逼,孙权都会砍死他吧……
马忠也有些淡定不能了,他大声道,“把所有俘虏都带进来!”
帐外的亲卫将那一串俘虏推搡进来,这些残兵败将一进大帐就跪倒在地,口称参见大人。
马忠示意王厉害,“你来问,给我好好统计统计。”
很快,在王厉害的反复追问之下,事情的条理渐渐明晰。
听到事情的真相,张平直接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这满帐的人。
“十三个精锐营头,锐气尽丧,一战打碎成渣!”
“只这一次激战,联军就死伤惨重,死了一个校尉,还有十个军侯!”
他拿手在席子上边点边说,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失控。
步昭更是脸色惨白的喃喃自语,“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区区一个武猛校尉营怎么可能打败那么多人,就连江大哥也败退了。
武猛校尉营中的人同样处于震撼之中。
虽说早知道对方人多势众,但哪能想到这是集中了四位中郎将手中的精锐士兵!
徐盛、宋谦、杨粲、鲜于丹,这都是在江东有字有号的军阀势力,集中了这些军阀的精锐,不但拿他们一个小小的校尉营毫无办法,反倒遭受了惨重的损失。
武猛校尉营的军侯们一个个如在梦中,旋即回过神来,目光灼灼的看着马忠。
一切都是因为有司马大人在!
这些原本在江东阵营中卑微到泥土里的小尘埃,如今也能引动风云,让龙虎际会!
岑狼嘎嘎怪笑起来,“兄弟们,我觉得咱们好像做了点了不起的事情啊。”
百里川早激动的跳了起来,“哈哈哈,如今也让人知道我百里川的名头!”
百里将臣和公仇虎更是心花怒放,他们两个都是立了大功的。
张汤长长叹息一声,心服口服。
丁奉只是哈哈狂笑,王厉害却一副“老子就知道自己下对了注”的嚣张模样,左右睥睨!
马忠却沉默下来,心中袭来一股寒意。
他呆坐了半晌,把手一扬。
营内的众将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太对,都渐渐安静下来,听马忠说什么。
“不,是咱们闯了个了不起的大祸。”
众将脸上还未散的笑容,都凝固在那里。
马忠却暴怒起来,他站起身子,一脚踢翻了自己身前的桌案。
“还他/娘的愣着干什么!立刻修补工事!立刻收集战场上的物资!出战过的士兵立刻休息!马立刻喂食!妇人立刻出去伐木!”
“战争!才刚刚开始!”
马忠的咆哮如同雷霆卷过,众将立刻噤若寒蝉。
接着他们瞬间反应过来,一个个轰然回应,“诺!”
众军侯急急忙忙的离开中军大帐,接着到处都响起了军令集合的声音。
在马忠的规划下,他们早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自己该做什么,随着一道道命令传递,整个大营欢腾了没多久就被沉闷紧张的气氛笼罩了。
好在毕竟刚经历了一场大胜,武猛校尉营的士兵都对马忠信心十足。哪怕悲观一点的士兵也在想着,现在这条命都是捡的,再打一仗又有什么好怕的。
张平和步昭两人也被眼前的变故吓了一跳。
望着狼藉的大帐,步昭很想讽刺那个可恶的男人一句,“你也有今天!”
但是他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江冲的那个校尉营有多强,步昭知道的一清二楚,那都是跟着徐盛打了老仗的营头。俘虏们提到的一些名字,步昭也有所耳闻,那些家伙都是一方豪杰,没有一个懦弱无能之辈。
就是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轻描淡写的击败了那么多人,然后他又要以难以想象的勇敢,准备迎接后续那些可能强大到不可思议的敌人。
四位中郎将哪可能是忍气吞声之辈,就算为了自己的颜面,恐怕也会毫不留情的出手!
何况现在的柴桑就是一个混乱的大兵营,他们随便在街上走走就能遇到几个知交故旧。
若是这些将军们联起手了,区区一个武猛校尉营,只是土鸡瓦狗一般。
步昭有自己的骄傲,他根本不想说违背良心的话。
张平长长的叹了口气,他神色复杂的望着马忠,“你来告诉我,你是怎么想。”
马忠看了他一眼,“什么怎么想?”
张平摇了摇头,“你叫个人送我出去,我看看能不能帮你通融通融,只要他们的条件不是太苛刻……”
说到这里,张平又觉得太没道理。
怎么可能不苛刻!
这一战死掉了多少精锐士兵,恐怕那四个中郎将生吃了马忠的心都有了。
马忠闻言笑了,很认真的看着张平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认输投降?”
张平气结,“不然怎样?”
马忠脸上收起了所有表情,认真的说道,“不。我只听说因为打败而投降的,没有听说害怕打败而投降的。”(未完待续。)
0180 席卷的火种
“你!”张平觉得马忠这混蛋真是不可理喻。
“在功曹看来,事情已经到了绝境了,那功曹可知道,到了绝境的时候我马忠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吗?”
张平气哼哼的根本不想搭理他,反倒是步昭瞪着马忠看了一会儿,出奇冷静的问道,“那你会怎么做!”
马忠闻言,仰天哈哈一笑,神采飞扬,尽显桀骜。
马忠环顾左右,“你们两个来告诉他。”
范疆、张达闻言,紧抿着的嘴唇微笑起来,异常冷硬坚决的说出两句话来。
“或者成功!”
“或者死!”
步昭震撼当场。
马忠平静而认真的看着步昭,“所以我是不可能被打败的,也不可能选择投降。你如果了解马忠的过往,你就会知道这就是马忠的信念。而马忠的信念,就是武猛校尉营的信念。在这个武猛校尉营的每个人,都已经明白这一点。。”
马忠说完,也不理会二人是怎么想的,就准备出去重新视察下防务,他对张达吩咐道,“等会派人将他们两个送出去。”
步昭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不打算走了。”
马忠要走到帐门前了,闻言轻咦了一声,回头瞅了他一眼。
步昭咬咬牙,瞪着马忠,冷梆梆的硬顶道,“我要看着你输!”
马忠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步昭看了看张平,“你呢?怎么打算的?”
张平叹了口气,也拿不定主意,“看看再说吧。”
……
与此同时,在柴桑郊外的荒野,一群残兵败将停下了奔跑,将自己摞倒在大地上。
江冲、杨榆、贾连,以及贾连手下活下来的两个军侯,都疲惫不堪的互相望望,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
无论是士兵还是武官都大口的喘息着,不时有人相互骑着撕打,争夺水囊。
江冲勉强爬起身来,将一个为了抢夺食水以下犯上,殴打什长的士兵一刀刺死,接着手中刀一横,直接向颈子上割去。
杨榆和江冲乃是以命换命的兄弟,哪能猜不到他的想法。早有预备之下,伸手将向刀刃上抓去。
江冲心意果决,用力不小,等到发觉不对想要收手,已经把杨榆的手掌割出出浓稠的鲜血,露出粉红的肌肉。
江冲捧着杨榆受伤的手,嚎啕大哭。
杨榆忍着疼,没受伤的左手猛地给了江冲一巴掌,“嚎什么丧!兄弟死了就去报仇雪恨,何必窝窝囊囊的陈尸在这荒野里!”
江冲的脸上立刻浮凸出红红的五条指痕看,他又是羞愧又是悲伤,两只大手捂住脸难以自抑。
杨榆已经缓过神来,他呼出一口气,脸色冷峻的低声和江冲盘算道,“我和杨粲是亲兄弟,回去就把他的兵都拉出来,虽说这次损失了不少,再出个千把人还是有的。”
江冲稍微平复下心情,悲痛颓丧的说道,“当初徐将军要亲自动手收拾武猛校尉营,是我开口拦下。如今我带来的精锐尽丧,三军侯死,兵士十不存一,我还有什么面目去见徐将军。”
“宋谦将军那里,我也是没脸见他,等到报仇雪恨之后,我会亲自拿着马忠的人头前去请罪。”
杨榆点点头,知道江冲为难。他是这次讨马联军的发起人,实在没有脸面再去求人借兵。
沉默在旁的贾连,忽然开口说道,“徐忠、孙规这两位郎将和鲜于将军是患难之交,我以鲜于将军的名义,可以去找他俩各借出一个营来。”
杨榆有些惊讶,“贾校尉,假传军令罪过可是不小。”
贾连不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个说法,随后眼睛通红,咬牙切齿的说道,“我要亲自为邓校尉复仇!”
江冲这时也开口计议,“马贼奸诈,只是三个校尉营怎么够数?咱们今日去了十三个营头,比四个寻常校尉营还多一个营头。可就连这样,还死了一个校尉,十个军侯。”
说到这里,江冲真是剜心一般疼痛。
杨榆琢磨半天,忽然眼前一亮,“我有法子,去岁的时候偏将军董袭死在濡须口,他的儿子董宁执掌了部曲。我和他素来相厚,只要我亲自去搬救兵,董宁全军出动,助我踏平武猛校尉营,也不是不可能。”
江冲闻言大喜,有董宁这一军相助,这又多了三个校尉营。
两人相互计议,“六个校尉营还不保险,不知道谁还有别的门路?”
以六比一的比例攻打一股浪荡军,这三人心中还觉得不保险,可见前次大战,真是给他们造成了极大的阴影。
贾连却恍然,“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个人来。”
两人连忙问是谁,贾连说道,“自然是韩当,韩义公……”
江冲和杨榆的腿都有些晃,两人不敢置信的大叫,“你说是谁!?”
韩当是谁?!那是什么资历辈分?!
真正的江东军大佬啊!
贾连喉头正干,吞咽了一下,继续说道,“——的儿子韩综。”
两人脸上一僵,顿时站稳了,韩综这个人,两人都有些了解。
这次韩当称病未到,的确是韩综将兵而来。
江冲皱了皱眉头,“听说此人本事稀松,荒淫放荡,是个靠不住的。”
贾连嘿嘿一笑,阴险的说道,“这小子手里有兵就行,何必管别的。韩义公这次让他将兵而来,不就是想让这个不成器的小子在诸将面前露露脸吗,只要去请,这样的机会他不会错过。”
杨榆有些犹豫,“请了他来,咱们只怕镇不住他,万一他执意要轻敌冒进,恐怕还要中马忠的奸计。”
江冲一想,双手一拍,咬着牙像是下了什么决定。
“既然要玩,咱们就玩大点!我有法子再请来一人镇住韩综,只是他兵少职低,不知道韩综卖不卖这个面子。”
杨榆和贾连都有些震惊,“是何人?”
小辈之中,能镇住韩当之子的家伙,在整个江东军中也没有几个吧。
别是大世子孙登吧?这根本不可能。
江冲也不卖关子,嘴唇轻启,“是周公瑾的长子,周循!”(未完待续。)
0181 左坑右骗
两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周公瑾之子!
周公谨之子周循,几乎完美的继承了他父亲的一切特质,性度恢弘,雄姿英发,又有过人的胆略。
只要想想周公瑾在江东意味着什么,再想想一个这么一个完美继承父亲才华的少年,那又意味着什么?!
这在江东那简直就是特权一般的存在!不论走到哪里,谁不给几分面子?
孙权对周循更是拿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甚至就连自己的爱女心头肉孙大虎都拱手送上,少年,让她给你生猴子吧……
一想到能把小公瑾请来坐镇,杨榆和贾连都是心头火热,“江兄弟,你怎么能和周循搭上话?”
江冲说道,“我官职低微,哪有这个本事。不过周循和孙江东的长女有婚约,恰好孙江东长女的小舅舅步昭,就失陷在这武猛校尉营中。我用此话去求周循,无有不允。”
这个时代是比较讲究亲亲和睦的,这是社会公认的价值观。
以周循的出身门第,根本不能在这上面有一点污点。
杨榆听了有些后怕,“江冲你可想好,若是折了这个宝贝,你我皆族。”
江冲早被仇恨冲昏了头脑,心中像被疯草塞满一样,他毫无顾忌的说道,“无妨,要族诛也有马忠陪着。再说,我们可以安排下士兵守在他左右,若事有不谐,就命他们齐声高呼此乃周公瑾之子,我看谁敢乱来。”
贾连在拿定主意找徐忠、孙规借兵的时候早就豁出去了,他阴险的一笑,“有这位小爷在,那时候我们传檄四方,讨借军队。万数兵马,旦夕可备!”
三人商议的兴高采烈,旋即都来了精神,休息了一会儿,草草立起营地,就匆匆去四处借兵。
江冲亲自去找周循,有拯救长辈的道德制高点,不怕他会不来。
贾连要去找徐忠和孙规借兵。
杨榆是杨粲的亲弟弟,不管出入哪里都方便一些,和那些将门子弟平日里也时常打交道,就由他去请董宁和韩综。
徐忠和孙规实力稍弱一些,都在三环开外,驻扎地离这里不远。
贾连整理了下仪容,带了三五个小军充做随从,循着熟悉的道路,不久就找到了徐忠的营寨。
徐忠、孙规、鲜于丹这三人相交莫逆,手下的将领也比较亲近。听说贾连来了,校尉高同主动出来迎接。
贾连一把抓住他的衣袖问道,“徐将军可在寨中?”
高同摇着大脑袋,“徐将军早间派人传回信来,说是要在镇江楼住一晚,等到明日晚间才会回来。”
贾连心中窃喜,这岂不是天助我也?
当即皱着眉头,故作焦虑,“这可如何是好?”
那高同猛拍了一下贾连的肩膀,豪爽的笑道,“多大的事儿让你犯难,说出来,让哥哥听听。”
贾连又故作踌躇,搪塞一番,见高同渐渐要怒,这才说道,“实在是怕兄弟做不了这个主,有一个校尉营得罪了我家鲜于将军,我是想着给他一个教训,偏偏我们随身带的兵少,这次是来借兵的。”
贾连心里暗道,我这也说的不算错。鲜于丹手下总共三个校尉营,如今这一趟就扔在外面两个校尉营,死了一个校尉,带出去六个军侯现在只剩下俩,溃散的部伍更是难以收拾。这就算鲜于丹真知道了,恐怕也是先操刀子把马忠活剐了再说。
那高同倒也是慎重的,问道,“那校尉营是什么来路,哪个将军的门下,实力如何?”
贾连答道,“那校尉营就是武猛校尉潘璋的部属,他们自组浪荡军四处讨伐山越,维持生计,按往常的推测有男女三千左右,战兵八百多人。不过我觉得男女之数相差不大,但战兵的比例可能要高出不少,而且颇为精锐。”
这都是实情,没有什么好隐瞒的,而且贾连觉得加上最后一句,已经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高同一听不屑的说道,“潘璋我知道。整日里在柴桑城里混吃混喝,我听说他都快穷的当掉裤子了。前些日子会剿尤突,这小子在孙江东帐前心疼手下那点实力,死活不肯把兵拉出来打仗,听说后来倒捡了个便宜。”
说完,盘算了一会儿,高同一拍大腿,“贤弟莫忧,也不必请示徐将军,这事儿我做主了,反正有焦林和路宽守营,我就带人去走一趟。”
贾连心中暗喜,嘴上却推拒道,“这岂不让徐将军怪罪?”
高同脸上佯装不悦,“唉,这话说得。咱们主公之间亲如兄弟,我自问咱们这些下边的人处的也算不错,这种时候不去帮忙,徐将军也不肯饶我。”
贾琏欢喜谢了,随即和他约好,明日日出之后在某处会合。
贾连搞定徐忠这边一个校尉营,心中大定,连忙又往孙规那边赶去。高同在营寨外目送他离开。看了看贾连去的方向,心中有些奇怪,拍马追来出来。
贾连连忙拽住马头,回身问道,“高大哥,有什么见教?”
高同疑惑的说道,“兄弟,我看你这不是回城,是往孙将军那边去的意思啊。”
贾连点头,“正是还要借孙将军一臂之力。”
高同浑不在意的说道,“贾兄弟太谨慎了,区区一个武猛校尉营,你我两个营头就足以将他拔了,何必再去劳烦孙将军。”
说到这里高同有些疑惑,“贾兄弟那边莫非少兵?”
贾连心道,到时候那边的兵多的能吓死你!
他和气的一笑,“怎么会,多一个人毕竟多一份力量。”
这倒是贾连的心里话,他们筹划的虽好,到时候还不确定有多少人来共襄盛举。
高同当即爽朗的一笑,“无妨,反正闲着,我就陪兄弟一起走一遭。”
孙规的驻地离的很近,两家也是存了相互照应的心思。
到了孙规驻地,贾连一打听,孙规竟然也不在。
贾连正心中暗喜,高同直接说道,“何必麻烦。”说着对那守门的小兵说道,“快去把你们的钱校尉叫来,就说我老高和老贾来找他帮忙。”(未完待续。)
0182 共襄盛举
那小兵见过这俩校尉,连忙把二人往营地里让。
贾连还有心事,自然不敢耽搁,就连高同邀他一起进去,也连连推辞了。
不一会儿,校尉钱嘉急匆匆的出来。
他一见等在寨外的两人,就对守门士卒破口大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贾校尉和高校尉来这里就如回家一样,竟敢将他们拦在外面。”
贾连忙说道,“不干/他事,我还急着走,这次来我有事相求。”
高同性急,见贾连还在那儿假客套,毫不客气的打断道,“贾兄弟,还是让我老高来讲吧。”
钱嘉哈哈一笑,“两位兄长有话直说,咱们三家什么交情?那需要这么多虚礼。”
高同见钱嘉说的对了脾气,很是高兴,直截了当的说道,“我和贾连要去找人的麻烦,手上的兵不太凑手,带着你去怎样?”
高同来了孙规这边点名就找钱嘉,显然两人关系不浅,彼此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钱嘉忙问,“不知去找谁的麻烦,我倒是无所谓,只怕让我们孙将军难做。”
贾连一见有戏,忙答道,“是武猛校尉潘璋。”
钱嘉听了一怔,接着不由失笑,“我道是谁,原来是他。怎么,有你们两位出手,难道那潘璋还能硬气起来?”
这话听着都气人!
你去你试试?
可惜,贾连也是有自尊的,实在没办法把今日的战绩拿出来打钱嘉的脸!
高同心中和钱嘉不谋而合,也觉得脸上有些臊得慌,埋怨的看了贾连一眼,又主动替他找了台阶,“嗨,贾兄弟这不是找你压阵嘛,去不去的赶紧给个痛快话!”
钱嘉自然无有不允。
贾连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说了,这才松了口气,告别二人,急匆匆的先回营地。
……
杨榆搬兵就没有贾连那么顺当,他和董宁虽说是知交好友,但是董宁的胆子可没有他父亲那么大。
任杨榆磨破了嘴皮子,董宁只是翻来覆去一句话,“在孙江东眼皮子底下轻动大军,如果孙江东怪罪下来,如之奈何?”
董宁翻来覆去说的多了,焦虑了半天的杨榆却听出了门道,不由大喜过望。
他拍着胸脯说道,“贤弟,你不要多心了。你可知这次由谁来主持此事吗?”
董宁纳闷,“是哪个?”
杨榆提前开始给董宁画开了大饼,“一说你就知道,是小公瑾!”
董宁这次可真是吃了一惊,他睁大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事儿怎么还惹出了小公瑾?”
“嗨,这不是周循的小舅舅步昭被武猛校尉营的人拿了么,周循知道了当然不能干看着。”杨榆挑唆道,“你想,小公瑾来出这个头,孙江东难道还有别的话?”
董宁一听顿时有些心动。
董袭死了之后虽然极尽哀荣,孙权也对他们董家颇为照顾,但是衰落了就是衰落了。董宁若是不能尽快出类拔萃,以后江东军中渐渐就没有董家这一号人物了。
董宁的功利心很重,拿定了主意,就变得干脆起来。
杨榆也没问他出多少人,两人约好了时间地点,杨榆就匆匆的去寻韩综。
杨榆对拉动韩综共襄盛举很有信心,因为韩综的处境和董宁有异曲同工之妙。
老将军韩当资历辈分虽高,但在孙权上位的时候表现的有些油滑,现在已经逐渐开始边缘化了。
韩当也是个精明人,一看自己在孙权这里超高的负声望,于是干脆把儿子推出来准备练小号重新开始。
这次韩综出来,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各路将军套套近乎,趁着韩当没死,把老一辈儿感情延续下去。
不少大将看到韩综,再想想韩当眼下的处境,心有戚戚之下,倒是对他还算不错。
说起来,江东军中辈分最高的无疑就是朱治、吕范、程普、韩当、黄盖这一代人了。
朱治不用提了,那就是孙权的亲人啊。
朱治是孙坚的司马,孙坚当年东征西走的时候,朱治热心的照顾着孙坚的老婆孩子,比隔壁老王还殷勤。
等朱治含笑看着孙策长大出息,又毫无节操的给年仅十五岁的孙权就举了孝廉。说到和孙家的紧密程度,在江东实在是没谁了。
孙家的势力虽大,但分封制的搞法决定了他根本不可能调用全部的力量。作为孙家核心的基本盘就是吴会之地。
会稽是江东最危险的火药桶,深处脏腑,偏偏又随时可能成为大患。
因此,虽然拥有“朱张顾陆”四大门阀的吴郡重要,但是孙策仍旧选择亲自去做会稽太守。
孙权死了哥哥,继位之后也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做会稽太守。哪怕自己不能到岗呢,也一定要遥领。
这个意思很明白,我不管能不能得到你的心,也一定要得到你的身。
孙家对会稽人的警惕可见一斑。
如果说会稽是孙家的脏腑,那吴郡就是孙家的心肝。
担任吴郡太守,镇守孙家老窝的正是隔壁老王——朱治。
假如把孙权比作汉初的刘邦,那朱治妥妥的就是孙家的萧何。
但,吴郡太守朱治不这么想……
吴郡的四大门阀中,张家和顾家依然试图靠文治整理江山,陆家的态度虽有变化,但仍略有保守的选择走实权太守路线。
而朱治思考的,无疑更加激进。
——这个乱世需要强大的力量,孙家需要的也是强大的力量!
经过长时间的考虑后,朱治毅然的带领朱家走上了军事贵族的路线!
在江东这个分封制的势力中,什么都要靠自己。一个家族要改变自己的发展策略,并不这么简单。
首先要强制最优秀的孩子,不再读圣人之道,去学兵法弓马。接着卖掉积蓄多年的家产和土地,招募出足够的士兵。然后兴建作坊,打造兵器衣甲。等到一切准备妥当,还要上战场打出足够的功勋,让子弟们得到名正言顺的军职。
其后毁掉和文人世家的婚约,让族人子女与其他武将家庭相互联姻,等有了彼此呼应的势力,这时候一个军事贵族才算逐渐成型。(未完待续。)
0183 原来劳资活错了
一个世家的改变可能比较缓慢,但是从文官到武官却没那么难。
从前,有一个人,相貌堂堂,文字激昂豪迈,还通晓音律,智计出众。
你……,以为我在说周公瑾吗?
不不不,并不是,这个人的人生要坎坷很多。
他的能力不凡,年纪轻轻就做了一州的最高辅佐文官,当上了掌管钱粮以及一应政务的主簿。
少年得意,让他丝毫没有骄狂。
每当夜深人静,辗转难眠的时候,他总是打几个滚爬起来,明媚忧伤的看着窗外朦胧的月色,隐隐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他有一天点检仓库,偶然拿起一柄布满了灰尘的方天画戟的时,他才恍然大悟,泪流满面,原来劳资活错了!
这个人。
——叫做吕布!
……
朱家政治上的高度正确,让他们和孙家无比的合拍。
相比起来,韩当和黄盖这一票纯武将就吃了智商的亏。
武将们的想法比较简单,江东军是一个武人集团,现在大哥死了,当然就是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能够维持武人联盟的,只有武力!
至于孙权这小子,呵呵,还嫩点。
其实,也怪不得武将们瞧不上孙权,就连孙权的堂兄孙辅都担心孙权没有能力保守江东,和曹操暗中来往,眉来眼去。
但孙权是什么人!
那是什么天赋?
那是什么技能?
那是什么加点?
孙辅哥你就算勾搭曹操也就罢了,可是你为什么要给曹操写!密!信!
世界那么大,你非要在孙权的天赋笼罩下这么做死!
傻、逼、了、吧……
孙权很从容的把孙辅叫来问道,“兄厌乐邪,何为呼他人?”
孙辅很诧异,咦,我表现的很自然啊?
孙权二话不说刷刷刷就把孙辅的密信召唤出来,孙辅哥顿时泪流满面,无言以对。
尼玛,这是妖精啊……
眼看武将们割据各地,丝毫不理会吴郡的孙权,江东军这个武人集团马上就要土崩瓦解。
这时,最重要的一注筹码落下,周公瑾亲自带兵前来给孙策发丧。随后索要了中护军的名义,镇守吴郡。
吕范和孙权关系不够亲密,自然不能像周瑜那么不拿自己当外人。
他不敢浩浩荡荡的直接带兵过来,但他也做了自己该做的事情——兵屯边境,只身入吴奔丧
至此,江东大势已定。
韩当、黄盖等老将后知后觉,但已经无力回天。他们都把嫉妒仇恨的眼光看向满脸无辜的程普!
因为孙策死的时候程普就在跟前,之后发丧什么的,根本就没来的及走……
老将们失去孙权的信任,从此悲催了。
虽然赤壁之战这些武人努力的试图挽回大局,但觉醒了武人血脉的孙权已经对这些老骨头毫无兴趣。
他需要武人,但准备重新搭建自己的武人班底。
韩当是个老油条,他看明白了孙权的意思,就及时的把韩综这个小号推了出来。
杨榆找到韩综,把游说董宁的话,如此这般一说。
韩综立刻瞪大了眼,“你说你们打谁?”
杨榆有些莫名其妙,“武猛校尉营啊,怎么,你和潘璋有旧?”
韩综摇摇头,鄙夷的说道,“他是什么出身,我是什么出身?怎么可能和他扯上关系。”
杨榆有点不高兴了,少年你很叼啊?!
杨榆虽然在身份上占了杨粲不少光,但他从来没把这出身当回事,而且他倾心相交的一些军侯、都伯之流都是些磊磊落落的好男儿。
韩综说完又问,“你说你们这次联系了多少人?”
咦,这个话题好。
为了凑齐这一波大军,杨榆和那两个可是费了不少脑子的。
杨榆自豪的说道,“七八个校尉营还是有的。”接着装逼的一笑,“说不定上万也有可能。”
韩综真的被震惊了。
当即失口说道,“打一个校尉,你们要出七八个校尉营?我听说武猛校尉营明面上只有八百战兵,就算实力被低估翻一倍也才一千多,你们要不要这么怂啊?!”
杨榆立刻觉得自己被人在心口插了一刀。
而且,他竟然无言以对。
是啊,摆事实讲道理,打一个校尉营你出七八个校尉营一起上,你这就是怂啊!
可是人少了是真没底啊。
今天四个校尉营押上去,不也被打成渣了。八个校尉营我都是保守估计了……
杨榆脸皮厚的很,很不虚的当面硬刚,“这有什么,孙子曰,十则围之。”
韩综刚才的话还没完,“一万人,你们也真好意思的?”
杨榆剩下的话立刻被噎在喉咙里,脸上有些挂不住。
妈蛋的,这仗打的是挺孙子的!
杨榆转身就走,对说服韩综不抱什么希望了。
谁料韩综连忙叫道,“等等。”
杨榆回头,韩综说道,“我去!”
我去!我了个去!
这人,神经病啊。
杨榆回以震惊。
韩综那酒色虚浮的脸上,仿佛想起了什么,满脸放光,大咧咧的说道,“我忽然有兴趣了,我韩综还没指挥过上万人的部队,真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杨榆心道,这不废话吗,江东总共就打过那么几场大仗,除了那几位当过大督的谁指挥过万人战啊。
杨榆也没给他好脸色,揶揄道,“要指挥这上万大军,恐怕韩兄还不够格!”
韩综的脸色立刻就难看起来,狠狠地瞪了杨榆一眼,“怎么,你们杨家的人胆敢瞧不起我?”
杨榆嘿嘿笑道,“不是我瞧不起你,是你确实比那人差了不止一点。”
韩综一听,倒也不敢造次,“那人难道是我江东军中的宿将?”
杨榆似笑非笑的答道,“非也,是一位翩翩少年郎。”
韩综的脸色立刻不好看了,大声喝道,“是哪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还敢和我们韩家人争夺主帅。”
杨榆也不卖关子,坦坦荡荡的答道,“是小公瑾,周循。”
韩综闻言,脸上陡然阴沉,那张酒色过度的脸半晌才好看起来。他冷笑一声,“好好好,这我还非去不可了。我倒要瞧瞧这个凑了上万大军攻打几百人的小公瑾,有什么了不起的。”
杨榆顿时头疼无比,本以为能添个助力,但这家伙简直就是个老鼠屎啊。
明天,但愿别出什么乱子吧。
……(未完待续。)
0184 周胤
江冲费了很大功夫打听,才找到了去周家的门路。
周瑜的四千精锐战兵,以及足足四县的奉邑被鲁肃继承,年纪不大的周循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骑都尉。
他来柴桑丝毫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周家人很低调的住进了吕范家一个别院。
周循身边也只带了几十个亲兵护卫。
即便如此,别院中的下人也没有任何人胆敢小看这位公子。这毕竟是周公瑾的儿子!
江冲找到周循的时候已经快要入夜。
周循正洗净双手,唤来兄弟周胤吃饭,听到下人禀报有一位军侯求见,周循毫不犹豫的说道,“不见。”
下人去了没多会儿,又回来禀告,“公子,此人说有事关公子声誉的大事要来告知。”
周循又要推拒,周胤大咧咧的说道,“那把人叫进来瞧瞧吧。”
下人迟疑的看了周循一眼,周循不便驳了兄弟的面子,只得点头答应。
接着略微一等,就起身走向会客厅。
周循去了不多会儿,就眉头微皱的回来。
一抬头,正见周胤趁周循不在,把两兄弟爱吃的菜挑了个精光。
周胤一抬头,见兄长回来,立刻若无其事的大咧咧说道,“怎么?”
周循仔细的打量着自己的兄弟,十五岁的年纪,虽比自己小了两岁,但平日里飞鹰走狗,无恶不作,脸上更是时常挂着一副骄纵自负的模样。
自己这个兄长,的确是过分溺爱,疏于管教啊。
周循想了想,“有一件事,要你来做。”
周胤顿时瞪大眼睛,拍着桌子失笑道,“怎么,大兄不是老说我不成器的吗?”
周循心道,就是看你不着调才让你做点正事,长点见识的。
嘴上却温和的说道,“小弟,我和孙大虎有婚约,你可知道。”
周胤撇了撇嘴,不想提那个女人。
孙大虎今年只有十三岁,还不是嫁人的时候,孙权又素来疼爱这个掌上明珠,因此二人还没有成亲。
孙大虎这个孙权的千金小姐平日素来骄纵惯了,虽然被人提起周循的时候,在人前一副羞羞怯怯的模样,但在周胤面前却完全以大嫂自居。
周胤作为横行吴郡的纨绔子弟,就没少被同样横行吴郡的孙大虎教训过。
周循装作没看见,继续维持兄长的威严,“孙大虎是步夫人的女儿,步夫人有个弟弟叫做步昭,他原是中郎将徐盛手下校尉。前两日被武猛校尉潘璋的人拿了,你去把他讨要回来。”
周胤纳闷的问道,“这件事怎么求到我们周家人头上了,不是有步夫人在吗,小小一个校尉营,哪敢驳他的面子?”
周循目光一闪,却不点破,“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做了。徐盛手下的校尉江冲已经聚集了不少兵马,到时候你去见识一下吧。”
周胤年纪虽小,但平日里恶事做绝,一肚子坏水,他眼珠一转,立刻问道,“大兄,我怎么感觉有人要坑你呢。”
周循淡淡答道,“什么话。我不知道也就罢了,但既然知道小舅舅被人拿住,这件事就是义不容辞的了。”
周胤嘿嘿一笑,明白了大哥的意思。
义不容辞。
这话说的有意思,就是说其实他还是想推辞的,但是人家用道德制高点来胁迫你,这就容不得你推辞了。
这件事周胤一点也不想掺和,毕竟是周瑜的种儿,周胤虽然纨绔,但也很聪明。
周循可不是像他表现的那样温温和和,身为亲弟弟的周胤早已经看穿了他阴暗的心肝脾肺肾。别人坑你,你就拿来坑我啊!
周胤二话不说,就拿起筷子往喉咙里捅。
周循大吃一惊,“小弟,为何要吃竹子!”
周胤差点没捅个深喉。
我吃你妹啊!
哦,那也是我妹,我妹我也舍不得啊。
周胤连忙夸张的干呕几声,吐出几口清水。接着满脸虚弱的直起身子,“大兄,刚才我支你出去,也没吃几口。你何必当场报复,非要借故支我出去。”
周循摇摇头,低声道,“来的人不晓事,若是有个老成的在,必然不会拿这种事来让我为难。毕竟,我身上背负着‘乌林的盟约’……”
周循说到这里,周胤脸上也正经起来,他看了看自己吐出的那些清水,无奈却果断的说道,“看来我必须要去了!”
周胤吊儿郎当惯了,拿定主意后,想到自己要去带兵,竟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新鲜感。
我,作为周瑜之子,不但要能骑着女人鏖战大床,更要能骑着劣马驱驰沙场。
周胤灵光一闪,对嘛,这种人生才是合理的!
怪不得我以往解裤子的时候,总是隐隐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周胤人生觉悟之后,脸上竟然也带出了一丝凛冽之气,“大兄,这次是多大的场面?弟弟在吴郡纵横的时候……”
周循淡然说道,“大约有上万人吧。”
周胤身子一晃,吓得裤子都要掉了。
他干咽一口唾沫,“都、都听我的?”
周循脸上认真正经的说道,“那是自然。你是周公瑾的儿子。天生就是统帅。”
周循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一种难以言述的自信和理所当然。但这幅表情丝毫不让人觉得骄狂,反倒觉得应当如此。
周胤狠狠地的一击掌,这就对了,原来劳资活错了!
大兄一语点醒我这梦中人啊。
周胤慷慨激昂了一小会儿,皱了皱眉头,问道,“打仗哪有那么简单。一万人,别人不听我的怎么办。”
周循微微一笑,“这得问你自己了,你是周公瑾的儿子,天生就懂得统兵。”
周胤看着周循的眼神立刻变了。
大哥,装逼差不多就得了,我这要上战场了你上点干货啊。
周胤见周循仍旧那副牛逼哄哄的模样,心想,得,你不上干货,那我来。
“我要是被人打死怎么办?!”
周胤直愣愣的质问道。
周循没说话。
周胤继续问道,“我是不是能用自己的私章,调几个校尉营来护着我?”
周循的脸色立刻变了。
周胤却满意的看着自己大哥的表情。
你说的没错,我是周公瑾的儿子,天生就比别人更容易知道一些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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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5 将军你太特么坑了
周循奇怪的看了周胤一眼。
接着沉吟半晌才开口,“你不要自己找死。为兄与奋武将军贺齐之子贺达,及平南将军吕公之子吕当都是生死之交。这两人虽然都不领兵,但是由他们陪你去,可保你安然无恙。”
周胤这才笑嘻嘻起来。
吕范的长子吕当,在这柴桑地界上那是什么影响力?贺齐这次带来的兵最多,他又是会稽人望,就连孙江东都刻意拉拢的角色,他的长子又是什么地位?
周胤还隐隐听说,在会稽那些越人蛮子心中,贺齐的长子贺达是个比他老子还要得人心的英雄人物。
有了这两人辅佐左右,那就是见到孙江东的世子孙登,也完全不用虚的。
周胤笑嘻嘻的向周循讨要亲笔信,周循却危险而神秘的笑了笑,接着说道,“伸出手来。”
周胤张开苍白无力的左手,周循从腰间解下一枚印章,蘸了朱砂盖在周胤的手上。
周胤勉强辨了辨,印章上没有官衔,只是简简单单的周循的名字。
周胤有些诧异,“大兄,太小心了吧。”
周循呵呵。
因为印章是盖在自己手上,周胤不能委托下人,只能亲自骑着马跑了一趟去叫人。
吕当那里还算顺利,周胤在镇江楼外叫人招呼了一声,等吕当出来,周胤给他看了手中印鉴。吕当这才笑道,“周贤弟的意思,看来是要我替你背锅啊。罢了,既然都找上门来了,我有什么好说的。这就禀报父亲一声,随你去了。”
吕当施施然进了楼,见众将仍在饮酒欢笑,有些倦累了的,随意冲到正中的舞场上抓起一个小美人就乐呵呵的去后院休息。
那些被抢夺的小美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尖叫,众将都听得心痒,吕范也无一丝嗔怪。
吕当侧身避过扛着舞女哈哈大笑而去的甘宁,脸色丝毫没有一丝异常的凑过去,低声对吕范说了两句。
吕范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他向正劝酒的郑泉点头微微示意一下,带着吕当离开了大厅。
到了外面的长廊,吕范这才不悦的开口问道,“怎么回事,怎么周家的人也要掺和进去?”
吕当已经知道究竟,解释道,“周循和孙大虎有婚约,武猛校尉营抓住了孙大虎的小舅舅步昭,有人拿这件事挤兑周循,他没有办法只能让他弟弟去做。不过周胤是什么货色,看意思,周循是想让那些人吃些苦头。”
吕范点了点头,脸上稍稍和缓,他扯着吕当吩咐道,“你带一点人去护好那个小纨绔,至于这两家的争斗,我们不去管。想来孙江东不会坐视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吕范看着吕当走远,这才招招手唤来一个亲信问道,“怎么样,那些混小子打的如何?”
吕范隔绝了内外消息,但也没必要蒙住自己的眼睛。
那个亲信早就得到了详实的情报,恭恭敬敬的答道,“讨马联军十三个营头攻寨不利,一战败北,武猛校尉营出寨杀散联军,已经从容收兵,整顿起了防务。”
吕范眼睛猛地一睁,呵斥道,“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
以超过四倍的实力攻打,怎么还被人打成这样?
那帮家伙去的可不是寻常杂兵,而是一支支大军中的精锐。
莫非……
吕范沉吟了一会儿,眯着眼睛问道,“早先推说喝醉离席的那些将军可都还在?”
那亲信老老实实的答道,“俱在后院?”
吕范又问,“可曾和外人传递消息?”
那亲信讨好的笑道,“有吕公的话在,他们不敢乱来。”
吕范点点头,“带我去看看他们。”
那亲信连忙在前引路,两人下了楼,进了楼后的大片宅院。这些院子都有亭台水榭,彼此勾连,风景颇美。只是此刻已经到处是吆五喝六划拳饮酒的将吏们,席间以军侯、校尉居多,都伯都算是少的。
不过这些人都没有登上镇江楼的资格,只能在后院中饮酒作乐。
一见吕范进来,众多武官都起身施礼,“吕公。”
吕范微微一笑,“你们都是客人,我这个做东家的还仰仗你们照顾生意,不必拘礼了。”
这句话一下子让众多武官放松起来,想不到吕范会这么和气。
吕范慢悠悠的踱步,就听附近一间房内传出撕扯挣扎的声音。
他轻声问道,“这里面是谁?”
那亲信招来人一问,回道,“吕公,里面是甘宁。”
吕范点点头,又问道,“还有多少大将从楼上下来休息。”
那人连忙答道,“还有蒋钦、鲜于丹、朱桓三人。”
吕范说道,“带我去瞧瞧。”
蒋钦和鲜于丹的客房也不远,吕范还没靠近,就能听到里面鼾声如雷的动静。
他没多理会,看了看某个空着的房间,脸上笑容收起,认真的问道,“朱桓呢?有没有人见他去哪?”
两个下人面面相觑,找了几个服侍的侍女一问,才有一人怯生生的答道,“朱将军过来醒酒,好像在屋里瞧见了什么熟人,刚刚才出去。”
吕范眉头紧锁,“带路。”
那个侍女小心的引着吕范向一个客房走去,从大开的窗户间,就见到朱桓和一个彪形大汉相对而坐,看样子那人像是朱桓的下属。
吕范一靠近,就听朱桓说了一句。
“听说了吗?”
一股小道绯闻的气息扑面而来,吕范立刻瞪大了眼睛,难道他已经知道结果了,难道真的有人无视自己的命令和外面勾结?
里面那大汉笑哈哈的答道,“听说了,好像有人去找武猛校尉营的麻烦,我一大早来这里喝酒,一个个都这么鬼头鬼脑问,害得我还以为对什么暗号呢。”
吕范心中一松,看来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朱恒摇了摇头,面色尴尬,有些难以启齿。
“不、不是,袁奎兄弟啊,昨天我和人打赌,把你输出去了……”
对面那大汉,直接愣在那里。
袁奎心中十万匹草泥马狂奔而过啊。
朱哥哥!我们有君臣之义啊,你太特么坑了,居然把我输出去了!!
朱桓也有些没脸,讪讪的说道,“那啥,你、你先在那儿住一段,等我想个法儿把你们赢回来。”
袁奎直勾勾的看着朱桓,破口大骂,“将军,你他/娘/的不缺心眼啊,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朱桓羞臊难堪,以袖遮面。
袁奎心灰意冷,将席案一踹,溅了朱恒满身。正要转身离开,忽然想起了那个从早上听说那个名字时,就在盘算的念头。
他心中一动,沉声问道,“将军,你想翻本么?”(未完待续。)
0186 贺达
朱桓虎躯一震,瞪大眼睛看着袁奎,“贤弟,计将安出?”
你特么有脸叫我贤弟?!
袁奎压下火气,目光一闪,“我听说不少人都在赌城外那场火并到底谁赢,我们不妨搏一票大的,押武猛校尉营获胜。”
朱桓摆摆手笑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听凌统说了,光鲜于丹就借给徐盛两个校尉营。再加上徐盛的本部兵马,拿下一个校尉营不和玩儿一样吗。”
袁奎知道不说明白,只怕朱桓下不了这个决心,“潘璋现在不在武猛校尉营,里面管事的是个司马,叫做马忠。”
朱桓点头附和道,“这我也听说了,外面不都传着徐盛手下的校尉点名要找马忠要人吗。”
袁奎正色道,“这人我见过。这个马忠很不简单,非常危险,说起来,我都有点憷他。”
朱桓纳闷,有些摸不清袁奎想说什么。
“我觉得如果徐盛的人少于五个校尉营,想一时半会儿拿下他的营头,根本就不可能。”
朱桓顿时就瞪大了眼。
而在窗外远远静听的吕范却眯起了眼。
袁奎又打听,“你们现在赌什么?”
朱桓连忙答道,“我们现在赌,一直到明天下午,到底是徐盛打破武猛校尉营,还是武猛校尉营能坚持下来。”
袁奎想了想又问,“那你估摸着徐盛那边能出到多少人?”
朱桓摸着下巴盘算了一会儿,“要是我的话,能借到鲜于丹的两个校尉营,最多也就再借一两个校尉营。借兵毕竟是要欠人情的,再说就一个校尉,能翻起多大风浪。”
袁奎脸上有了笑容,他摊开五指,“五个校尉营以下!要是打五个校尉营,坚守一天,我觉得他能做到。”
朱桓满脸狐疑,仍旧拿不定主意。
不过对于一个赌徒来说,实在难以抵抗这种小道消息的威力。
想来想去,朱桓终于按捺不住对高赔率的贪婪,他咬了咬牙道,“好!我就再拿出些钱来押上。”
袁奎直哼哼,“你把兵马都押上了,你哪来的钱?”
朱桓这才想起自己破产的事实。
袁奎开口,阴恻恻的说道,“无妨,你可以把周豹的营头押上。”
朱桓连忙抹了一把汗,哈哈笑着转移了话题,“尚需斟酌,斟酌。”
窗外的吕范却是悄然离开,满脸的若有所思。
……
周胤找了吕当做帮手,觉得腰杆都硬了几分,骑在马上倍觉威风凛凛。
吕当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位挚友的纨绔弟弟,心中想着,想不到周大都督家里也这般家门不幸。
周胤趾高气昂的又去寻贺达。
谁料让门子通报了半晌,一个穿着一身华丽衣甲的青年出来,不屑的扫了周胤一眼,“我父亲说了,周家的小儿子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能让我大哥和这种人交往,请回吧。”
周胤气的裤子差点掉下来。
这尼玛简直是啪啪打脸啊,自己虽然纨绔一点,可你贺家就全是好东西吗!
吕当见那少年气的小脸煞白,心中好笑,却也不愿让周家人太过难堪。
他向着那个衣甲漂亮的年轻人一拱手,“想必贤弟就是贺家的贺景,你重新回去说一遍,就说平南将军家的小子吕当来求见贺世兄,想来伯父不会为难。”
天色昏黑,贺景这才注意到周胤这个纨绔小子身后还有别人。
他没见过吕当,但平南将军之子这个名号还是够硬的。
贺景不敢托大,忙行礼道,“原来是吕世兄,快快有请。”
周胤气的煞白的小脸,瞬间又通红起来,泪水在眼珠里打转。
好嘛,一听说是吕范的儿子,问都不多问就要先请进去。
可怜我是一个没有父亲的孤儿……
吕当笑道,“不必如此。周胤也是替他兄长捎话过来,我们见了你哥哥,就得赶紧回去。”
贺景一听,脸色又变,恭敬的问道,“原来是小公瑾的意思,我这就去问问父亲。”
说着贺景告个罪,自顾自回去。
周胤那个气啊,同样是周公瑾的儿子,为什么不拿我当小小公瑾看。
没一会儿,高大健壮的贺达走了出来,他抬头先看见吕当,不由笑道,“原来你也在这。”
吕当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说道,“周循的事,我总要帮一帮。”说着推了周胤一把。
周胤气归气,可终究是求人的时候,只好乖乖的把手心的印鉴给贺达看了,又把前事说了一番。
贺达看了,一句废话没有,磊磊落落的答道,“周贤弟的事儿,就是我的事。明日我挑选些士卒,一早就去和你们会合。”
周胤把这两尊大神请到手,心里踏实不少。
他委委屈屈的和贺达辞别,吕当却一路把周胤送回了家里,这才回了镇江楼那边。
第二日一早,江冲和贾连等人就做好了大军四面来投的准备。等周循一到,立起大旗,有小公瑾的名号在,更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慕名而来共襄盛举。
首先早早赶到的是徐忠手下校尉高同和孙规手下校尉钱嘉,两人都带着近千战兵浩浩荡荡而来。贾连心中惭愧,但还是硬着头皮上去迎接了。
接着到来的是董家的董宁,他一心要打出董家的威风,靠小公瑾的赏识扬名,这次一口气把董家的家底全都掏了出来。三个校尉营,九个营头的战兵,仿佛一片乌云一样覆盖过来。
随后到来的是韩当的长子韩综,韩综卯足了劲要和周循分出高下,手中实力也不弱,带了两个校尉营六个营头,傲慢的出现。
杨榆眉头一跳,心中就隐隐觉得有些不安。
杨榆来的也比较早,他的兄长也在镇江楼内断绝了消息,杨榆趁此机会把他兄长手中的兵拉出来不少。不过毕竟是亲兄弟,杨榆也没往死里坑,他把杨粲的兵只抽出来三个营头,编作一个校尉营的兵力。
他早知道韩综有找周循叫板的念头,一见韩综那狂样,心中纠结起来,不知道周循能不能镇住这个刺头。
这么大的声势,可别被这个老鼠屎搅黄了。
杨榆把自己的担心和江冲、贾连共享了一下,于是三个人快乐的一起提心吊胆。(未完待续。)
0187 阵营不同
眼看日头渐高,周循还未出现,众人都等的都有些心焦。
就在这时,忽见远处冒出来十几个恶霸家丁一样的人物,拥簇着骑在马上的一位少年,晃晃荡荡的就出现了。
众人心中疑惑,都把目光对准了去邀请的江冲。
江冲定睛一看,远远地就瞧见一面周字大旗。虽然看上去像是匆匆赶制出来的,边角裁的都歪歪扭扭,但眼下能打着这面旗来的人,想想也没有别人了。
江冲脱口而出,“正是周家的人!”
大家都有些激动。
等这一行人近了,众人再往旗下一看,嚯,这少年唇红齿白,身姿俊朗,头戴纶巾,手执羽扇,活脱脱就是周公瑾在世啊!
——只是看上去,这少年似乎被酒色淘空了身子,脸色略有虚浮,腰肢绵软无力,骑在马上左摇右摆,不太成样子。
这就是小公瑾周循?众人脑子里齐齐打出一个问号?
江冲的脸色有些发白,昨晚见到的周循虽然和他貌似,可不是这个熊样啊?
董宁眉头一皱,脸上有些不悦,扫了杨榆一眼,欲言又止。
韩综的脸色却认真的看着远方,脚下情不自禁的迈出了两步。
杨榆不明就里,心中咯噔一下,这是要完?!
韩综早就准备要找小公瑾周循的茬,现在这位少年就带了这么点人,莫不是他准备立刻就要发难。
就在这时,董宁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揪住杨榆,对他破口大骂道,“昨日告诉我来的是小公瑾周循,怎么今天来的却是他的弟弟周胤!”
别人没见过周家兄弟,董宁这样的出身却是认得的。
周家两兄弟,虽说都是周公瑾的儿子,但简直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一个宛如美玉,一个是滩浊泥。在未来的江东大帅周循面前刷声望,和在吴郡的纨绔头子周胤面前刷声望,那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杨榆张口结舌,急急向江冲扔个眼神。
江冲也有些慌了神,事情已经完全偏离了自己的预期。
没错,周家人的确来了,来的还是周瑜的嫡男二公子,可这代表意义完全不同啊。
董宁把马鞭一扔就准备走,杨榆上去连忙将他抱住,好言相劝。
就在这时,马蹄得得连声,在一众恶霸家丁的拥簇下,在马上被甩的颠三倒四的周胤到了跟前。
韩综大踏步的往前走。
杨榆头皮一炸,松开董宁就去拦韩综。董宁冷不防被杨榆闪了一下,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武人之间的交情比较粗暴,董宁和杨榆关系不错,也没那么多顾忌,他站稳了身子就恶狠狠冲上去要追打杨榆。
几个校尉连忙上来劝架,一时间兵荒马乱,吵成一团。
杨榆和江冲等人,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韩综一步步接近那个周家的浊泥。
杨榆甚至都忍不住闭上了眼。
就在众人以为将要发生一场龙争虎斗的时候,韩综却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只见韩综大步上前,前襟一甩,对着周胤纳头便拜口称哥哥。
周胤脸上也很兴奋,他高兴的从马上出溜下来,一把抓住韩综的手,“韩世兄,怎么是你?”
韩综一脸的谄媚假笑,“别别,我得叫你哥哥。咱们吴郡子弟就属你小子一肚子坏水,真要和会稽郡的那帮混蛋干起来,没你可不行。你是咱们吴郡豪杰的带头人,有你在,咱们争了多少红姑娘啊!”
一听提到会稽人,周胤小脸一沉,他首先想到的不是那些每天在吴郡争风吃醋的会稽纨绔,而是昨晚在会稽人贺齐门下吃的闭门羹。
周胤气的咬牙切齿,小脸扭曲,“会稽人真不是东西!”
韩综一脸感叹,“就是就是,咱们这些弟兄都是武家出身,一个个性子太直了,可吃了他们不少亏。幸亏大都督生了你啊!”
感情在这帮军事贵族的纨绔子弟眼中,这就是周瑜最大的贡献了。
周胤高兴的连忙客气,“这哪能呢,韩世兄纵横吴郡的时候,弟弟我还在吃奶呢。”
韩综被周胤金口一夸,浑身的骨头都轻了几两,脸上换上一副“我也牛逼过”的矜持。
“兄弟们就认你!”
周胤满脸自豪,“都是些虚名。”
“想不到你也来了柴桑。”
周胤仍旧在那谦虚,“都是些虚名。”
“这次,怎么是你过来平事儿,你大兄呢?”
周胤仍旧在那谦虚,“都是些虚名……,哦,我大兄忙着呢,让我来瞧瞧。”
韩综一个劲在那拍胸膛,豪气十足的说道,“别看咱虚长几岁,你小子的本事我是服气的,我的兵都给你指挥,都给你!哪个敢废话,我替你收拾他!”
江冲、杨榆、贾连三人立刻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怎么这周家的浊泥一来,董宁这上赶着过来打仗的闹着要走,韩综这王八蛋却反倒服帖了。
这、这尼玛明显的是两个阵营啊!
三人正在这纠结着,远处又来了百十人,当先一人众人都认得,眼皮情不自禁的一跳。
这不是平南将军吕公的长子吕当吗!
三人面面相觑,低声问道,“这是谁请来的?”
俱都摇头。
接着又心花怒放,不管谁请来的,有吕当在这里,这柴桑地界,谁敢不服?
就连一直闹着要走的董宁也安静下来,重新权衡得失。
交好吕当也能得到一个强大的臂助。
董宁正犹豫着,又有一人带着五六骑催马赶来,有认识的立刻传播开来,这来的竟是奋武将军的长子贺达。
吕当和贺达远远会和,一起向这里赶来。
周胤立刻骑上马迎了过去。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人是周家人请来的。
董宁立刻不犹豫了。
江冲和杨榆、贾连更是乐的不知道东西南北,策划了这么一场大战,勾连进来这么多了不得的人物,他们这辈子也算值了。
吕当和贺达来了之后和众人寒暄了两句,接着直截了当说道,“周循不放心他这个弟弟,这才让我和贺兄弟过来照应一下,你们的一应战斗都和我们两人无关。这点,可要知道。”(未完待续。)
0188 ********
董宁只是为了好好和这俩人结交,并没在意这些。韩综和二人阵营不合,更是懒得搭理,其他的校尉们左右一盘算,眼下董宁带了三个校尉营来,韩综带了两个校尉营来,杨榆手中有一个混编的校尉营,高同和钱嘉各带来一个校尉营,之前混战溃败下来收拢的部队加起来也有一个校尉营。
当前手中就有了九个校尉营,八千多的兵力。
虽说不像昨日那样都是精锐士兵,但也有韩当和董袭这两位大将的老营头在。有几个营头的士兵和武官,那可是打过赤壁之战的!
江冲等人想想就振奋起来,对一口气打垮武猛校尉营充满了信心。
众人不多话,聚在一起就开始商量攻寨的事情。
这些武人都是将门出身,做事颇有章法。就连周胤这个小菜逼也知道带着众将观察阵势。
董宁知道那家伙是什么货色,对他的指挥完全不抱什么希望。他一心要在其他几人面前露脸,来来回回观察的很是仔细。
杨榆更是被他拽在身边,仔细的询问一些细节。
韩综虽然纨绔,但也知道轻重,有他带头,于是都围过来静听。
杨榆被这么多人围着打听上一战的细节,一瞬之间就有些耻度爆表,讷讷的几乎张不开嘴。
“说吧,都是弟兄们,谁还没打过败仗。周泰猛吧,当年险些被山越砍得不成人样,你还能比这丢人?现在瞧瞧,就因为徐盛瞧不起人家,孙江东让他脱了衣服,一道伤一盏酒,何等光彩。”
徐盛的小弟江冲无辜躺枪,顿时脸色涨红,说不出话来。
杨榆一想,也对,江东军中也不是哪个大将都无敌的,周公瑾那么牛逼,不也虚曹仁吗?!
于是按捺下心情,仔细道来,“咱们先从外面说,诸位先看下这寨墙,这些寨墙看着坚固,实际上留下了不少的暗门。对方有特别的手法,可以轻松的拆除掉寨墙,出其不意的杀出来截断我们的后路。”
韩综听了就洋洋得意道,“你们呐,这还是缺少经验。”
杨榆一听就不爽了,冷言冷语道,“怎么,韩小将军遇到个自己砸开寨墙杀出来的先例?”
韩综张了张嘴,确实也没想到有什么先例,对方果然是个奇葩。
不过,耍嘴的本事谁没有,“未曾,就算如此,你们难道不知道攻城方最忌讳被人从后抄掠吗,就算他们出不来,万一有别人杀过来,如何是好?”
杨榆悻悻道,“我们留了一个校尉营的。”
这下韩综不说话了,他已经对这帮家伙惊为天人。
总共打对面那千把人,留了一个校尉营断后还被人打散后队,看来这帮家伙的经验实在不值得的参考。
杨榆不理他,继续讲解,“首先冲锋的是江校尉的人,他们用很少的损伤就拿下了一道寨墙。我们的看法是,对方缺少硬弓,因此没有和我们争夺寨墙的本钱。”
董宁冷静的说道,“这一条已经没用了,我们这次可能要在第一道寨墙就要做好打硬仗的准备,他们现在已经有硬弓了。”
杨榆满脸惭色,他们这一仗败北,几乎称得上是丢盔弃甲。何止是硬弓啊,好的兵器衣甲更是丢了不知道有多少。
对面的武猛校尉营简直是一波肥的节奏。
杨榆硬着头皮说了下去,“对面的营寨和往常见过的不同,里面还另有一道寨墙。这两道寨墙之间是一处两丈多宽的夹墙。这道夹墙很难用弓箭覆盖,如果要杀伤里面的人,只能从第一道寨墙上射箭击杀,不过如今我们失了硬弓,对面很有可能用硬弓压制墙头,这个打法只怕没用了。”
董宁点点头,“看来这道夹墙难以取巧,也只能硬攻了。不知道这道夹墙里面还有什么别的说法?”
杨瑜想了想补充道,“夹墙内贴近外寨墙的地方有一道壕沟,翻墙进去落地的时候不但危险,而且和对面打起来是从下往上攻,很是吃亏。”
董宁皱了皱眉,没再说话。
杨榆又继续说道,“这道夹墙我们凭借硬弓打穿之后,就进入了第二道寨墙。可惜的是第二道寨墙后面更是沟壑隔绝,只有很少的地方勾连,这些地方对面都有大片平地布置着刀盾手和弓箭手。而且这几条有路相通的地方,错对着寨门,一旦我们出去和他们对攻,只能背靠着寨墙来打。”
董宁脸色有点阴沉,这个地形有些险恶啊。
看来对方在设计营寨的时候就考虑过,被人用硬弓压制丢掉第一道寨墙的情况。这第二道寨墙后的布置,就很针对的把攻方的远程力量给废掉了。
“你们是怎么打的?”
江冲语气有些沉重的说道,“是宋谦将军麾下的军侯费连凭借勇猛的冲锋,一口气击退了敌人。”
董宁摇了摇头,总觉得这样一道险要没理由丢的那么轻易。
江冲继续讲了下去,说到死守那条小道的威猛武将,说到至死不屈的费连,以及慷慨出战的邓安。
就连原本一脸不耐烦的周胤也侧耳倾听起来。
江冲嗓音干涩的说道,“我们冲进来的人越来越多,但是一时没有找到办法打败守路的那个大将。等我们冲进来的人足够多之后,里面的士兵忽然撞破土壁,临时搭建了一座竹桥,从侧面杀了出来。那些士兵跨过沟壑,又打通了外面的两道寨墙。其中一股向夹墙里的士兵拦腰冲去,他们还放下了第二道寨门沉重的木闸……”
后面的事情,江冲有些说不动了,但还是慢慢讲完。
那道安静无声的壁垒上忽然冒出大量的弓手对着密集的人群射击,与此同时落下的木闸彻底摧毁了军心。
攻进去的士兵进退不得下,大多数都被轻易射死。
江冲带着一些人逃走后,武猛校尉营的精兵已经打破寨墙出来对后队展开了猛攻,兵败如山倒之下,就再也收不住了。
“各位,我们打的是惨了一些,不过对方这么善守,你们有什么主意?”
董宁默默盘算着不说话,原本还嘲笑江冲等人无能的韩综也眯着眼睛不言语。
这还真是个金/城/汤/池/啊。
ps:我晕,这四个字也是敏感词啊。这个社会的g点也太低了吧。。。。(未完待续。)
0189 小公瑾!你来吧!!
第二次讨马联军聚集,里面的武猛校尉营当然不会没有察觉。
实际上,今日一大早,众人就留意到有军队在向自己营地压了过来。
马忠派出去的斥候被不知道哪里来的斥候冲击的很厉害,交锋几次之后可以活动的空间越来越小。见到如此,马忠索性把他们都召了回来,免得折耗马匹。
用过早饭之后,马忠就来到望楼上眺望,其他的武官都跟着上来观看敌情。
不肯走的步昭仍旧被软禁在他的帐子里,张平却厚着老脸也爬上了望楼,来瞧瞧风色。
望楼上的诸多武官脸色都很凝重,张平一上来看到远处那黑压压的人群,身子就是一晃。
对面这不得近万大军啊……
你们这是在搞毛啊?
这里最多只有四个营头,千把的战兵啊,要不要这么夸张!
张平再仔细一看,一排排牙旗林立,甚是森严,完全没有之前零散的模样。
上次打来的虽然都是几个中郎将手下的精锐,但毕竟没有大将主持,看起来缺乏那么一点气势。
如今这牙旗战阵一摆,如云大军真是赫赫威严。
张平正仔细打量着,忽见一面大旗突兀,上书“偏将军、永昌太守韩”的字样,张平如同头上挨了一闷棍,眼前一黑,脑中一阵眩晕。
这、这难道是韩当的心腹亲兵?!
韩当那是什么身价地位?!
那是江东军军事贵族中元老啊,虽说现在渐渐边缘化了,但是在江东军中的影响力却不低。
张平心思正乱着,又见一面大旗飞扬,“偏将军董!”
张平先是浑身毛发一炸,接着回过神来。那凶悍无比,刀可断浪的董袭已经沉入大江,现如今的偏将军董,乃是他的儿子董宁。
张平正唏嘘着,讨马联军那边合计了一会儿,剩下的校尉们也心气十足的打出了自己的旗号。
分别是,“怀节中郎将徐”、“慕义中郎将孙”、“讨寇中郎将杨”、“荡越中郎将鲜于”、“武卫中郎将宋”、“鹰扬中郎将徐”。
张平一见这密密麻麻的旗号,一口气咽不下,险些噎死在那里。
这、这是多少家诸侯来伐啊?
你们打的只是区区一个军司马啊!
“投降!投降!”
张平叫嚷着。
马忠扫了他一眼,继续观看敌军的阵势。
张平按捺不住,瞪着大眼冲上去揪住他使劲摇晃,“你是疯了吗?你不看看对面来了多少人?你不看看那都是什么来头?你一个小小的军司马,为了争一口气得罪那么多人,值得吗!他们要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交出去就是了!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谁还会怪你!啊?啊?!”
张平激动的说了一通,望楼上众武官心中百味杂陈。
说实话,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众人心中都有些怨意。要是普通的麻烦,众人也就接下了,可是现在对方是什么阵容!
两位偏将军!六个中郎将!手提近万大军!
这样的阵容别说打,就是做梦他们也没想过会和他们对上!
可现在呢,为了蒙果的一己贪念,所有人都被迫陷在这个绝境里。
可是众武官想归想,又觉得良心上有些说不过去,心中既期待又不安的看着马忠,等着看他怎样回答。
事情到了这一步,恐怕无论他说什么,别人都没法指责了。尽管可能心中会有那么一点点失望吧……
谁料马忠大笑着,用力挣开张平的手,果断的话语中带出一丝癫狂,“为了兄弟,有什么不值得!”
这话一出,岑狼、百里川,甚至张汤等营中的老人都大是欣慰,一个个暗中松了口气,默默点头。
只有李四征心中一寒,马忠话中的兄弟,恐怕指的是候庆吧!
他这一步步的,正是把蒙果往死路上逼啊!
当初意气风发的白魔鬼,恐怕永远也没想过自己最后会有什么下场。
张平指着马忠,手指都有些颤抖。
“你还年轻,不要想不开啊!”
他声泪俱下,仿佛面对一个失足儿童……
望楼上正吵闹着,忽见远处大军如浪破开,接着一杆杆牙旗摇动,迎入了一小股人马。
张平顾不上再闹,连忙趴在望楼栏杆上伸着脖子去看。不知敌营又有什么变故。
那小股人马迎入大军不久,很快一面小旗打了出来,这面旗子制作的匆忙,比所有旗子都要小一些,上面的官职比起那两偏将、六中郎将更是不值一提。然而奇怪的是,那旗子竟然高出所有牙旗一头,就连两位偏将军的旗帜都刻意矮了半分。
众人好奇之下,慢慢读出了那翻卷旗帜上的字——“骑都尉周!”
武官们顿时有些纳闷,这是何许人也,竟然能凌驾两位偏将,六位中郎将之上!
王厉害却马上脸色就变了,随即马忠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出身周公瑾的幕府,别人不知道周家的事情,他们却一清二楚。骑都尉周,必然是周公瑾的两位儿子之一!
张平往外伸的脖子像是被人扼住,拽在那里,半天都缩不回来。
等他回过神来,脸上已经没了血色,一片煞白。
他看着马忠久久不能言语。
半天才直勾勾的望着马忠,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特么是有多叼,让这么一帮人来打你?!我日,小公瑾带队啊!这可是孙江东为席卷天下时预备的江东大帅!”
这特么是提前打未来战争么?!
一众武官如同被雷劈了一样麻木在那里。
好嘛,未来的江东大帅,小公瑾!
他们只是一个小小的军侯,甚至还有都伯,更有王厉害这种军司马私置的属官,都是卑微到泥土里的小人物,什么时候竟能有一天被江东大帅带着数位大将、上万大军来打?
他们心中升起的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一种难言的滋味。
岑狼怔怔的一把推开张平,甚至身子一挤,站在了马忠身前,他对着面前的大军张开双手,喉咙干涩的说道,“想不到、想不到我岑狼,也能享受在万军之前,独挡江东大帅的荣光!”
正描摹不出心头感觉的众人心头一震,正是这样,正是这样啊!
正是这样的荣光啊!
百里川眼睛都要红了,他拱过去使劲挤开岑狼,大呼小叫道,“我来!我来!”
他也学岑狼的样子,在众人之前撑开双臂,面对着前方的上万大军!
百里川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跃出来了,全身的热血仿佛都在沸腾呼啸着!
那满心的男儿豪情仿佛在大喊——
小公瑾!
你来吧!!(未完待续。)
0190 我就是张无忌
张汤气息咻咻的挤开百里川,随即又被百里将臣推走。
公仇虎毫不犹豫的黑了自己的新朋友百里将臣,就连李四征也豁出去和这些军侯们拼了一把。
男人的热血在燃烧着,让他们忽然想独挡一万人!
……
只有王厉害和丁奉眼中满是神采的望着那个昂然而立的男人。
这个男人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对面的大军又来了两股人马。
随后,对面的军阵中又升起两面大旗。
一面上书“奋武将军贺”,一面上书“平南将军吕”。
原本看着诸多武官胡闹,正觉得不可思议的张平,脸色彻底的灰败下去。
他不理众人,自己落寞的摇摇晃晃的下了望楼。
马忠脸色淡然的扫了他一眼。江东军不善陆战,更不善攻城。只要来的人不是甘宁和吕蒙,贺齐来,那又怎样?吕范来,那又怎样?
他绝不相信孙权会容忍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么恶劣的内乱。
甚至搅进来的人越多,反倒对马忠越有利。
当然前提是一定要能守住!
守到自己拥有大义名分的时候!
想到这里,马忠咧开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蒙果啊,你这个白魔鬼。
什么时候才会乖乖的过来,自戕在我的面前!!
这帮武官果然开始不知道天高地厚起来了,就连平南将军和奋武将军的大旗都不能让他们有丝毫的畏惧。
他们忘记了自己卑微的身份,只记得那满腔的热血豪情。
最先发泄的岑狼被挤到人堆后边,他正激动的想要挤着往前看一眼,恰好看到马忠那意味深长的笑容,当即不由好奇道,“司马,你笑什么?”
嗯?
马忠回过神来,微笑的看了岑狼一眼,“岑狼啊,你有没有觉得眼前这一幕像是六大派围攻光明顶啊?”
岑狼傻眼,什么***玩意?
“我就是张无忌。”
尼玛啊!
岑狼看着马忠的眼都直了!
马忠回过头,丝毫不理会已经被自己洗白了大脑的岑狼,开始慢慢思考。
对方会怎么杀过来?
……
“你们说,怎么打?”周胤理直气壮的询问手下众位爱卿。
一众将军、校尉顿时很是不满,你是这一战的大督啊,你问谁呢。
不过随即他们就觉得自己有些贪心无度。
这位爷不捣乱就是大幸了,知足吧还是。
周胤又看看右手边的韩综,“世兄,你这招先声夺人,不太好用啊,对面好像不怕我们!”
韩综嘴硬道,“这倒未必,说不定那帮家伙早被吓破胆子了。”
周胤心道,你有几把刷子我能不知道,你这辈子只会仗势欺人这一招。
周胤眼珠一转,忽然双手一拍,笑道,“我有法子。”
众人都洗耳恭听。
“咱们这么多人在这里,说他们不怕,那是假的。说到底不过是害怕投降被我们杀了,死撑而已。我有心派人去劝降,瓦解他们的军心。就说由我来做保,保住他们的狗命,人人还有美女赏赐,让他们交出我家小舅舅,早点降了吧。”
众人听他这般胡闹,都有些好气又好笑。
江冲的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要的可不仅仅是令他们投降,交出步昭,他要的是要对这支浪荡军展开最血腥的复仇!
只有满地都是鲜血,才能告慰死在营中的那些弟兄。
周胤一开口,韩综是必定要叫好的。
他翻来覆去的说,“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却说不出妙在哪里。
江冲沉默了一会儿,问道,“董将军以为如何?”
大家虽然都拿出自己的背景来壮声势,但是正儿八经的将军,这里只有董宁一个。
董宁这次过来,本身就是要来秀的,秀的目标自然是他认为值得结交的吕当和贺达。
他有心一战,不过也不能表现的太不沉稳,当即老气横秋的说道,“似可。”
江冲微微一笑,点点头,“我明白了。”
说着他站起身,“那就安排我的手下去做吧。任这些浪荡军如何猖狂,也不至于不给诸位将军个面子。”
杨榆和贾连皱着眉头一个劲冲江冲使眼色,江冲却恍如未觉。
江冲从议事的地方退了出来,招招手叫来一位手下,那个手下三十来岁,跟了江冲已经八年。
江冲轻声问道,“张炎,我待你如何?”
张炎大声道,“情同兄弟。”
江冲默默的点点头,“里面的几位将官想要试着招降敌军,你觉得如何?”
“什么?”张炎脸上现出悲愤之色,“大人,死了这么多兄弟,我决不甘心。”
江冲这次沉默的更久,半天他才说道,“我决意派你为使者,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张炎恍然大悟,接着咧开嘴笑了起来,“卑职知道了。”
江冲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有说话,接着把他领入了议事的大帐。
他恭敬的冲着周胤一拱手,“大人,此人是我手下亲信都伯,做事最是妥贴,您有什么话尽管交代给他。”
周胤见江冲办事得力,十分满意。
他搔了搔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词来,只支支吾吾的说道,饶恕罪过,赏赐身段极好的姑娘,处女也可答应之类。
张炎躬身听周胤吩咐完,又当庭重复了一遍。
众人听着那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心中都笑周胤草包,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周胤却觉得还不错。
江冲又问道,“不知道诸位大人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众位武官都不愿意和周胤这草包牵扯到一块,都说不必。
江冲淡淡一笑,见周胤兴致高,当即说道,“索性无事,大家不如一起去看看那些乡巴佬。瞧瞧他们听到诸位将军这般大人大量,是如何惊喜失态的。”
周胤、韩综和董宁都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听江冲说的有趣,都大笑着点头。
其他几个校尉闻言当然附和。
张炎得了军令出来,向巡逻的斥候借了一匹马,敏捷的翻身上去,随后趁人不备将左脚绑在鞍上。
众将出来观看时,他已经飞马出阵,直接向武猛校尉营的营垒而去。
众将一边说笑一边围观,虽然心里觉得这个法子未必管用,但难免有些期待。毕竟上万人攻打一个校尉营实在是如泰山压顶一般,那些乡巴佬畏惧惶恐才是正理。
众人见张炎靠近了寨墙,那武猛校尉营中还没有什么动静。
接着,就见那张炎策着马围着那壁垒驱驰大叫起来。
那边距离太远,声音已经完全被徐徐而来的秋风破碎,听不出说了什么。
江冲微笑道,“想必武猛校尉营的人仍有疑虑,不过张都伯会把各位的心意说明白的。”
江冲话音刚落,就见一道利箭从营寨里射出,正中那个张炎的心口,张炎大叫一声,口中喷血扑倒在马上。
随后连续又是数支乱箭射来,支支都透入那人身体。马匹顿时受了惊,扬起蹄子,将张炎一甩,飞奔逃了回来。
出来观看的众将都是勃然大怒,脸上狰狞一片,“可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