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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睡觉     豺狼佳人txt下载     豺狼佳人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0161 棘手的麻烦

    第一莫作,第二莫休。这是有个典故的。

    唐德宗的时候,有五千泾原士兵在寒冬之中奉命开赴东线战场。等他们冒着饥寒,路过长安的时候,在冰冷的冬雨中等了整整一夜,朝廷却只发给他们猪食一样的军粮作为犒赏。

    这是一支极为类似武猛校尉营的部队,队伍中也有大量的士兵家眷。眼看老婆孩子又饿又冷瑟缩不安,还要大冬天的带着她们去和敌人拼命。泾原兵终于被仇恨和愤怒点燃了。

    这些士兵毫不犹豫的拿起刀枪鼓噪着冲向了长安城。

    面对这些活不下去的士兵,守城的士兵一触即溃,大唐天子扔下满是金帛的府库,带着几十个羽林仓皇出逃。

    长安城就这么丢了。

    按理说,区区这么点泾原兵,连两个武猛校尉营的规模都没有,还是一帮拖家带口的乌合之众,就算造了反,抢完东西也该一哄而散了。按理说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谁想好巧不巧,这帮泾原兵打下长安城,正惶恐无助的时候,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在街上遛鸟的退休干部朱泚。

    泾原兵们眼前一亮。

    这、这不就是以前的老领导吗?

    这帮泾原兵当即上前,二话不说,夺过鸟笼子一扔,跪在地上口称陛下。

    朱泚当场就蒙了。

    他带着鸟笼,进了城,吃完火锅还唱着歌,突然就被人拥立当皇帝了。他脑海中此起彼伏,波涛荡漾,如梦似幻,大脑已经完全死机。

    这、这怎么就当皇帝了呢?我牙还没刷呢……

    当皇帝……

    我真的可以么?

    朱泚晕乎乎的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奋力扑向街边,捉住了另外一个壮士,情真意切的一声大喊,“大兄弟,你别走!”

    那壮士被朱泚揪住,后悔的拿大巴掌直抽自己的脸。

    此人就是很有传奇色彩的义将张光晟。

    张光晟过完了英雄的大半生,也被朝廷调回来闲置。早上一觉醒来,听说泾原兵叛乱了,那就跑吧。

    跑到半路,眼看到了开远门,他忽然脑洞大开。

    这帮泾原兵现在只是哗变,要是有了主心骨,那还了得?

    不过这帮外地兵在长安能认识谁,就算是高官站他们面前怕也不认得。唯一可虑的就是朱泚曾在泾原素得人心,现在闲置城中,倘被泾卒扶持,局面恐怕难以控制。我不妨去给他通风报信,一起跑路。那时候,我岂不是凭一人之力消弭了一场祸乱,报效了国家?

    所以说聪明人死,往往都是自己作的。

    等到当着虎视眈眈的叛军的面,被朱泚软硬兼施的拖下了水,张光晟脑海中仍然此起彼伏,波涛荡漾,如梦似幻。

    妈蛋,我是来救国的啊!

    ……

    救国救到当上了叛军宰相,你说这人生多么不经意……

    后来张光晟出去和李晟平乱的大军打仗,一看,打不过啊。又一想,反正自己不是主谋,投降得了。

    朱泚也是心大,本身就是强奸,你还指望别人坐上来自己动,你说你……这是有多懒。

    张光晟带着大军投降之后,朱泚也气数已尽。

    李晟见兵不血刃的收服了这么支部队,之前和张光晟又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同僚,就给皇帝写信要给张光晟减罪。

    按照国朝惯例,既然既往不咎了,自然就是罚酒三杯,聊做惩戒。

    这时候有个伊朗人不干了……

    没错,不用懵逼,就是伊朗人,这时候还叫安息国。

    伊朗小哥的父辈怀揣着中国梦来大唐发展,他自己也被太监收养,成功的进入大唐官场。他就是华州节度使骆元光。

    但是他来了中国不学好,是个圣母婊。心想我这么高洁,怎么能和他为伍,当即掀桌十分愤怒的说道,“决不与反贼同席!”

    要知道只要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做圣母婊,永远是无敌不破的。

    骆元光一发飙,事情含糊不下去了。

    于是张光晟就从罚酒三杯变成了人头落地。

    张光晟临死前回顾自己沧桑的一生,最后说道,“传话后人,第一莫做,第二莫休。”

    意思是,有些事最好的选择是不做,但如果不得已做了,那么就一路黑走到底吧!

    这个典故公仇虎自然没有听过,但马忠话中的决绝之意却让他寒冷入骨。

    一不做二不休,你这是要杀人灭口?

    公仇虎真要听呆了,他小心翼翼的问道,“大人,你的意思是?”

    马忠哪有心情给这小子解释,他在望楼上连连发布命令,让手下加固寨墙的的防御,营寨里挖沟掘井重新完善工事。

    步昭的体格不错,虽然中了冷箭又被丁奉暴打了一顿,还是很快醒了过来。

    马忠正忙着安排工事,结果没过一会儿,李四征就满脸古怪的走过来。

    “他醒了?”

    马忠随意的瞥了他一眼,没有丝毫松懈的看着周围的动静。

    李四征看了看马忠的亲兵,硬着头皮说道,“大人,请屏退左右。”

    “嗯?”马忠皱了皱眉。他一摆手,那些亲兵立刻走远几步,站定四下警戒着。

    马忠看着李四征问道,“他说什么?”

    李四征走前两步,压低嗓音说道,“那个人问,候庆在哪?”

    “什么!?”马忠瞳孔一缩,一个他最不想听到的答案立刻浮现脑海。“难道他们是徐盛的人?”

    李四征早就知道这事儿有些麻烦,“大人,这支就是徐盛手下的骑队,步昭和候庆关系十分亲密,暂时统领候庆手底下那些骑兵。这次他就是来找我们要人的!”

    风字营围杀候庆的事儿,李四征也知道一些。更知道之后马忠的种种作为。马忠和候庆关系如何,他又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已经明明白白。

    但如今偏偏成了一个巨大的难题。

    如果马忠趁机借助徐盛的力量对风字营复仇,那毫无疑问会失去武猛校尉营营的军心,一个不小心,连命都未必保得住。然而让马忠替蒙果遮掩,更是绝无可能的事情。他自己都痛恨不能得手,何况替蒙果挡这一劫。

    听完李四征的话,马忠的脸色果然变得非常难看。(未完待续。)

0162 阴暗心机

    “大人?”李四征小心的问了一句,“要不然我去找王军丞来一起商量商量。”

    这个麻烦太烫手了,说深说浅都不合适。

    李四征毕竟不是马忠的老班底,这时候很自觉的把王厉害推了出来。

    马忠正在急速的思考。他素来有些急智,想了一会儿,心中渐渐有了眉目,整个人也平静了下来。

    “不必了。”

    李四征顿时觉得压力山大,他觉得这么一个事关重大的决定,又只有自己在场,多少应该说点什么。

    “大人,你得考虑清楚啊!”

    可惜,李四征除了办事勤谨,实在没那个脑子,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废话。

    这让他顿时觉得自己在这关键的历史时刻,像个屁一样毫无存在感……

    “我需要考虑什么?”马忠淡淡一笑道,“既然是蒙果做出来的,就让潘璋带着蒙果去找徐盛交代吧。”

    李四征大吃一惊,脱口而道,“不可!”

    “嗯?”马忠瞧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有什么高见?”

    李四征急的满头大汗,只能硬着头皮将那些说不得的话挑明了,“大人,你这时候要是把蒙果卖给徐盛,恐怕会让咱们营里的士兵心寒。到那时,到那时……”

    见李四征一个劲使眼色,一副“你懂得”的表情。

    马忠这才明白李四征会错了意,不由开口冷哼道,“候庆对我有义,今天和徐盛的人火并这一场,实非我的本心。不过步昭来找我要人,却是找错人了,潘璋就在柴桑城,让他去找潘璋要人就是了。”

    李四征脑中灵光一闪,说道,“大人的意思是?”

    马忠眼中露出一丝狡诈,“当日的事情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潘璋,至于潘璋怎么答复徐盛,那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了。”

    李四征这才把马忠那点心思想个明白,心中暗暗叫道,妙啊。

    马忠向潘璋说明候庆事情的始末,谁也不会说出什么。

    因为他本身就是潘璋的副官,又是汇报武猛校尉营的事情,士兵们不会在意这些。何况候庆那晚大杀四方,闹出的动静可不小,真相如何,士兵们心里都有数。这件事虽然对外不能说,但是对内却不是什么秘密。

    不过这样一来,马忠就把内部的压力完全转嫁的潘璋头上了。

    不过,还是有不够完美的地方……

    李四征想了想,小心的提醒道,“可是大人,徐盛那边可不会管这些。这里是柴桑城,孙江东就在城里,他没有真凭实据,拿潘校尉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可是候庆毕竟是和大人一起走的,他要强行找你来要人,是说得过去的。”

    马忠见李四征说话没什么顾忌,心道这家伙算是彻底和自己一条心了。于是也不打算再瞒着他,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这就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了,我们要牢牢的守住这个营地。”

    “得罪了步家人的事情先不提,徐盛是什么吊人,我最清楚。他骄傲放纵,根本不把别人放在眼里。在他眼中我原本只是个蝼蚁一样的小人物,你知道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丁奉曾经把一条羊腿踢到他烤着的火堆上,火星子溅到他手中的肉,他竟然都懒得看我们一眼。”

    马忠想起当初的事,说的十分淡然,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心中却难免有些感慨。

    “如今我拿了步昭,又夺了他的马匹,他被我扫了颜面,大怒之下一定会举兵来攻。我们要做的就是闭口不言,死死的守住营垒。我每多守一天,军心便会凝固一份,潘璋那里压力也就更大一分。”

    马忠说着说着,脸上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他的声音渐低,粗犷的嗓音越发柔和,语气却更悠长回味。

    “士兵们为了替蒙果保守这个秘密,不得不浴血奋战,开始他们或者懵懂,渐渐他们就去想——潘璋到底是更看重蒙果多一些,还是更看重这满营的士兵以及他们的家眷老小更多一些。”

    “想的多了就会恼怒,然后怨恨起来。接着就会去想潘璋是不是为了一个蒙果,根本不在乎满营士兵的死活。”

    “孟子曾经说过,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潘璋如果力保蒙果,满营士兵皆是他的寇仇。潘璋如果交出蒙果,张汤这些老人就会因此寒心。”

    李四征听得冷汗淋漓不知所措。

    “而我当此危难之际,保守营地不失对上尽忠,闭口不言对同僚尽义,护住满营妇孺,又说得上尽职尽责。”

    马忠认真的看着李四征,“你说,我这个主意好不好?”

    李四征已经张口结舌,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左右看看,满头大汗的小声的提醒道,“大人慎言,慎言啊。”

    马忠微微一笑,似有所指的说道,“无妨,这些话,以往我只对王厉害说过。”

    王厉害作为马忠的心腹,当然知道自己效忠的人除了坚韧和坚忍之外,还藏着怎样的豺狼心性。马忠的内心就像一条冰河,谦恭的在低处流淌,但是触碰到的人,都会有泛骨的寒意。

    李四征听了这话,心头莫名一喜,马忠拿他和王厉害相提并论,这可不是什么坏事。

    谁料马忠接着就说出了让他浑身发抖的话。

    “再说,如果不给你说明白,如何能够推动这个计策向我想要的方向发展?”马忠淡淡一笑,凑到李四征耳边低声说道,“我这一手能不能逼死蒙果,就看你的了。”

    李四征的内心几乎要崩溃,眼神也变得极为挣扎。最终他还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粗喘着大声道,“诺!”

    马忠闻言仰头哈哈大笑,流露出无穷的自信,他环视着工事密布的营寨,一时豪气大发。

    “好!如今,就让我来瞧瞧江东军的攻城手段,是不是真的有那么烂!”

    候庆的死像个沉重的包袱,让马忠背了太久。

    藏着的这块心病,一朝得到宣泄,让马忠整个人锋芒四射,完全有些不同!(未完待续。)

0163 盛怒

    李四征这时候哪还能不明白马忠的意思,这位军司马大人是豁出去要打这一仗了!

    心中越想越觉得这神来一笔,真是说不出的美妙。

    甚至就连原本担心的一到柴桑,就会被潘璋夺走兵权的事儿,也无形之中得到了化解。

    现在徐盛翻脸在即,要是这时候潘璋急火火的赶回来。

    那行,你行你上啊!

    你拍着胸脯说你能打得了徐盛手下的虎狼之卒?

    马忠有在白泥岭和彭才手中亡命大盗搏杀的傲人战绩放在这里,一旦潘璋稍有失利,士兵们岂不会哗然生变。士兵们可不在乎别的,只在乎把命交在谁手里,心中踏实。

    现在营中新兵的比例占了大半,到时候一旦潘璋威望扫地,那就彻底完了。

    像潘璋这样的老油条,哪会这时候跑回来背锅。

    马忠四处巡视了一番,让丁奉和岑狼挑了些身手敏捷的士兵试了试马,抢来的战马只有七十多匹,还有二十多匹在之前的战斗中被火字营的士兵杀了。

    失去了速度,陷入短兵相接的骑兵,有太多的劣势可以被人利用。

    两个营最终凑出来百十个能在简单的驱驰中不会掉下来的精锐。马忠命人将这些骑兵单独编了出来,临时交给丁奉管理。

    岑狼和丁奉是打出来的交情,他对丁奉的本事又口服心服,当然不会计较这些。

    有了这些战马在手,马忠手中又多了一张不错的底牌。战马攻寨排不上用场,但是如果用来防守反击,威力可就太大了。

    唯一的问题是,需要对营内的工事做出很多改变,既要能迅速的打开一道出兵的暗门,又得在骑兵打出去的时候提前跑起速度。不过这样一条跑道又会给防守造成大麻烦,还得再重新调整。

    按照陈规守城法的思路,从寨门跑出去的部队,那还能叫奇兵?

    在能守住的前提下,一道墙上的暗门当然是越多越好。

    马忠没有陈老师玩的那么奔放,一道门就意味着需要一条跑马道,他没有那么多的资源和空间可以挥霍。

    他设计的跑道并不笔直,而是迁就工事做的弯弯曲曲,马跑起来的速度虽然不快,但在加速的过程中却会更注重四蹄的灵活与协调。这些士兵骑术不精,这样可以大大减少损失。

    马忠见营中的工事渐渐有了样子,于是放开一个口子,让李四征的人就近出去搜集木材草料。他不敢像白泥岭那样玩的那么大,不过火攻的确是个救急的好法子。

    诸事安排停当,马忠早早回了自己营帐休息。

    朱宁正在分门别类的放置那些行李,马忠在席子上躺了一会儿,侧过身去对她柔声说道,“要打仗了。”

    朱宁疑惑的看了他一眼,显然有些不明白怎么到了柴桑还要打仗,这里可是云集了各路的兵马,谁会打到这里来。

    马忠也没有多解释,躺在枕上看着朱宁说道,“这次可能会很麻烦,死了你不要怪我。如果打完我们还活着,我就设法送你回魏国。我们没有缘分,我不留着你。”

    朱宁浑身一震,脸上神色极为复杂,眼中掠过一丝茫然。

    马忠默默的闭上眼,心中却想着。

    有些话勇敢的说出口之后,好像再面对也不是那么艰难。

    ……

    徐盛的骑兵被武猛校尉营重挫的消息,几乎毫不停留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徐盛一把将那个逃回来的士兵提了过来,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吼道,“你说什么?我那么多兵马就这么交代给武猛校尉营那群乡巴佬了?”

    徐盛是出了名的瞧不起寒门,潘璋一个亲兵出身家伙,哪会看在他的眼中。

    那个士兵畏惧不已,却只能横下心告诉他那个更糟糕的消息,“步校尉中了对方的冷箭落马,我们正在仓促救援,谁想他们忽然冲杀出来。我们措不及防,失了先手……”

    徐盛心中怒火更盛,几乎是咆哮着问道,“然后呢?然后你们一帮骑兵被步兵打了个落花流水?你们就算是废物,四条腿的还能跑不过两条腿的!?步昭呢?他死了没有!”

    传信士兵扑通跪倒在地,“死罪。敌营中有一使短矛者,甚是雄壮。他骤然发难,将步校尉劫了去,我等不敢害了步校尉性命,只能下马弃兵,等主公日后主持公道。”

    徐盛听了这话,一脚猛踹将那个士兵踢飞,他晃动着双手,身上的凶威仿佛魔神一样!

    “步昭怎么了!别说是他,就算是孙江东的亲儿子被抓了,谁教的你们让你们在战场上下马,谁教的你们让你们在战场上放下武器!”

    “老子真是瞎了眼,候庆不在,你们就成了一群趋炎附势的废物,丢老子的人不说,还让一群乡巴佬扫了我的面子!”

    那个士兵被踢的口吐鲜血,却只能用力的在地上顿首,“死罪!死罪!”

    徐盛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豁达从容,他正要上去一拳打死那个士兵,旁边一人连忙上来架住,“将军莫要伤了肝火,我记得那个武猛校尉营不过八百战兵而已。潘璋带在身边的就有两百多人,剩下的兵马我还不看在眼里。现在城里有孙江东在,不宜大动干戈。将军如今且不动声色,让属下带人去屠了他们的营地,既不落下乘,又能解了大恨!”

    徐盛张目一看那人,火气略消,“江冲,你是我手下最得力的人,有你出手,我有何忧?”

    江冲却是个稳重的性子,他略一沉吟沉声道,“我们带来的兵马不多,不如属下往宋谦军中走一趟,我和他手下的几个军侯交好,能借出一些兵来。”

    徐盛虎目一闪,沉吟半晌,张口说道,“鲜于丹和我有旧,那里你也可以去一遭。你这次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用雷霆之势震慑别人。不然别人都要以为我徐盛好欺负呢!”

    江冲听了徐盛的话,又想起一事,大喜道,“鲜于丹和贺齐关系非比寻常,将军若能手书一封,或许能让鲜于将军帮我们垫个人情。这次贺齐带来的客兵最多,要是他能相助,大事成矣!”

    徐盛闻言脸上有些犹疑,“区区一营乌合之众,何必如此?”

    但又一转念,无所谓大笑道,“正好,就让他们见识江校尉的勇武!”(未完待续。)

0164 镇江楼

    徐盛也有自己的防区需要镇守,这次前来参加大军议,带来的部队并不多。其他诸将情况也差不多,除了吕范这个实力超强的本地土著,就数在附近作战的贺齐手中兵势最强。

    兵力最少的是陈武,他因为老窝就近在鄱阳,临时移兵也没什么意思。所以这次很光棍的带着几个部下就赶来了。

    消息传进城的时候就天色已晚,江冲和徐盛商议完毕,匆匆忙忙的策马赶去了城中的镇江楼。

    诸位大将来到柴桑之后就开始四处聚会饮宴,彼此沟通感情。松散的同盟关系让这些将军特别注重彼此的交往。真等仗打起来,别人肯不肯帮把手,就全看彼此间处的怎么样。

    孙权知道这样很容易让下面的武将抱成膀子彼此勾结,但是他现在对江东军还没有那么强的约束力,只能听之任之。

    他每日也召见一些部下饮宴,只是已经将近半个月了,还绝口不提这次大军议的目的。

    剩下的武官晚上的时候,大多都聚集在柴桑城里的镇江楼喝酒闹事。这镇江楼乃是吕范的产业,此人虽然位高权重,但也最爱和武官们打成一遍。

    见有酗酒失态,彼此殴斗的,不但不恼,反倒哈哈笑着在旁击节。

    江冲到了镇江楼,就有小厮上来拦住,见他是个生脸,很客气的问道,“不知这位大人是来寻人还是来饮酒?”

    江冲一笑,“怎么今日不让人进门吗?”

    那小厮也不为难,老实说道,“自然不是,不过今日几位将军喝的有些多,形状不太雅观,我家老东家吩咐,若不是军中将士就不必进楼了,免得冲撞了谁给自己招惹晦气。”

    江冲一听就明白,不知道哪个酒品差的又在发酒疯了。真要是寻常的百姓士绅撞上了,只能自己吃个哑巴亏。

    他打听了一声,“我记得杨榆、王瓯、姜科、费连几位兄弟约了在此饮酒,不知道人还在不在?”

    这几个军侯都是这里的老酒客,那小二倒不陌生,闻言立刻答道,“几位将军来了之后,其他一些军中大人都避去后院饮宴了,那四位军侯大人也去那边。”

    江冲点点头,看来楼上都是一些有名有号的大将,那些军侯、校尉之流自然就上不得台面。

    正待往后院走,江冲又问道,“鲜于将军不知道在不在楼上。”

    小二一听连忙点头,“鲜于将军在的。”

    江冲客客气气的说道,“我是徐中郎将的部下,有一封信要送给鲜于将军。”

    吕范吩咐店家阻拦寻常酒客只是一番好意,自然没有隔绝消息的意思。听江冲有信要送,那小二连忙把他往楼上引。

    楼下那些饮酒吃喝笑骂的亲兵只是扫了江冲一眼,就各顾各的,没再多看。

    江冲很和气的对着楼下众人一笑,迈步上了楼梯。

    走不几级就听到楼上的喝骂喧闹之声,江冲小心翼翼的跟在小二身后,刚上了楼就见一道黑影踉跄的扑了过来。

    江冲一惊,连忙用手扶住。那大汉醉醺醺的在江冲身上一撑,把他按了个趔趄。翻身一拳就打回过去,结果被人用小巧手法拿住,扑通一跤摔倒在地。

    接着就听一阵起哄的声音响起,“输了!输了!别不认账!”

    江冲站稳仔细一瞧,刚才那个大汉竟然是新城亭侯朱恒,心中暗暗咋舌,不知是何人将这浑人放翻。

    对面那人也一身酒气,****着半身,江冲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那人正是讨越中郎将蒋钦。

    朱恒似乎输红了眼,一交坐在地上,只闭目不做声。

    蒋钦一见不干了,大怒之下揪起朱恒一拳打在额头上。这一拳颇重,朱恒也被打出了火气,一个翻身就把蒋钦扑倒还起手来。

    两人正在撕打,又有人趁他们酒醉跑来捡便宜,时不时过来偷袭几下。桌上已经早就杯盘狼藉。更多的人则是在一旁起哄嘲笑,“朱恒,愿赌服输,你也太不要脸了!”

    朱恒被臊的面皮通红,也不还手了,任蒋钦打了几下,嚷道,“罢了罢了,我把袁奎那支兵先押给你。”

    蒋钦哈哈大笑的收手。待要伸手去拉朱恒,还没等朱恒伸手,他就身子一歪,又醉又累的扑在那里。

    朱恒郁闷的叹息一声,直接躺下呼呼大睡起来。

    江冲这样的小人物,哪敢搅和这样的赌斗。他小心的绕着边走着四下打量。

    宴席中闹酒的,除了蒋钦、朱恒还有吕岱、孙茂、凌统、孙皎、全琮、徐详、孙韶、杨粲等诸位大将。上首坐着的则是柴桑的主人吕范,他也拿着一盏酒,边喝边在那和人说笑。

    和他说话的人正是太中大夫郑泉,此人的身份大家心中都有数,这是孙江东安排在镇江楼里的眼线。然而此人丝毫没有文官的酸腐气,反倒是值得结交的酒中豪客。

    另有几人仰头醉倒在席上,江冲仔细一打量才认出哪个是鲜于丹。

    江冲有些犹豫,恰巧这时候鲜于丹被人唤醒,起来看朱恒的热闹,在他们笑闹之后,江冲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去低声道,“鲜于将军,在下是徐中郎将手下的校尉,这里有徐将军的手书。”

    鲜于丹正迷迷怔怔,闻言大手一摊,醉醺醺道,“拿来。”

    江冲只得把信递上,鲜于丹也不避旁人,撕开口子就着烛光看了起来。

    旁边那人见鲜于丹读信,一颗脑袋凑了过来,扫过几行,就在那咧嘴耻笑。

    “徐盛那吊人真是没出息,还他妈有脸来争功。潘璋是什么货色我都不看在眼里,他竟然被他手下一个司马扫了面子。”

    好在周围都在喧闹,也没人在意这边。江冲这才尴尬的看了那人一眼,此人正是攻打皖城有功的荡寇中郎将凌统。

    这帮从征皖城的大将虽说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少女扫了面子,但好歹有实实在在的大功。自然对徐盛、陈武这些后来跑去争功恨得咬牙切齿。

    鲜于丹和徐盛关系还行,看完了信,也觉得脸上无光。

    他脸色不善的对江冲说道,“何必说一个司马,就算是他武猛校尉,也不过是手指大小的人物。我手下的人马驻扎在北城,你尽可去借了去。”(未完待续。)

0165 风哥哥

    江冲想起另一个目的,连忙说道,“听说鲜于将军和奋武将军有旧,不知能否帮忙借点兵马。”

    鲜于丹这下脸色彻底难看了,他呵斥道,“他徐盛不嫌丢人,我还觉得难看。”

    江冲正有些失望,鲜于丹又说道,“你去,从我那里调两个校尉营出来。”

    江冲顿时大喜过望。

    他手中有一个校尉营,这些兵都是徐盛手中的精锐,真正的老营头。当年黄祖的儿子黄射带着几千人来打,徐盛手下只有二百来口,就这还杀了黄射个人仰马翻,死伤千余。

    别说在徐盛军中,就算是在整个江东军,江冲手下的这个校尉营和其下的三个营头都是有名的。

    去年的时候曹操大出濡须坞,江东军奋发向前,结果忽然一阵大风刮起来,把江东军的船只全都吹到了曹军岸边……

    故事虽然很眼熟,充满了即视感。但这次和贺齐炫富装逼,惭愧的曹休无地自容的那场风不是一回,这个风刮得早,是哥哥。

    一看东风大起,众将险些一口老血吐在船上,我们江东人是不是欠你的啊!

    自从周瑜依靠着东风烧红了整个赤壁。这个东风就和江东军杠上了。一到打仗就特么往那儿吹,而且是各种姿势往那吹,横着吹,竖着吹,打着滚吹。

    更甚至这次偏将军董袭直接被吹翻的楼船闷死在水里。

    那董袭是何等的猛将!

    《刀剑录》中曾说董元代少果勇,自打铁作一刀。后讨黄祖于蒙冲河,元代引刀断冲头为二流。

    这把刀号位“断蒙刀”,什么意思。就是说,眼看对面的浪头凶猛的冲过来了,董袭更加凶猛的一刀把河面的水流直接劈开了。

    你说吊不吊?

    就这么牛逼的猛将被闷死在水里,孙权几乎都要哭岔气了。

    当天晚上的时候孙权抽泣着亲自给周瑜烧纸,那悲伤的场面,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公瑾啊,你当年打赤壁欠下的因果,我们江东什么时候才还到头啊……

    就在这么愁云惨淡的一战中,徐盛绽放了他人生的又一朵小火花。

    发挥威力的正是江冲这个老营!

    当江东军被刮到曹军岸边时,忽然之间,诸多士兵神同步的回想起吕蒙那个嘴欠的家伙,前一段时间说过的话。

    “要是来不及下水,那不就歇菜了……”

    这些搁浅在岸边的士卒,一念及此,瞬间就崩溃了。

    但这时候,徐盛终于让人明白了他为什么平日里那么骄傲。

    因为我就是这么牛逼!

    在三军畏首,连岸都不敢登陆的时候,徐盛威风凛凛的亲自带领江冲这个校尉营冲杀上岸,打的曹军披靡而走。

    江冲手中有这样一个精锐校尉营,本来就有很大的胜算。不过考虑到是攻寨,再从各处凑几个营头,凑成两个校尉营,以二对一,胜算就大了很多。

    但谁想鲜于丹竟然这么仗义,一人就要出两个校尉营。

    这样一来,找贺齐真的没这个必要了,何况自己去杨榆、王瓯、姜科、费连他们四个那里凑一凑,也能拉出一些兵来。

    不过他们都是一些军侯,手中实权有限,也就能拿出二三百人。

    鲜于丹觉得自己做了很仗义的事儿,脸上有光,大咧咧的说道,“如何,有了老夫相助,打下那个武猛校尉营不是手到擒来。”

    江冲连忙欢喜拜谢,拿着鲜于丹的信物急匆匆的去了。

    满席的将军们正纵情欢笑,吵吵嚷嚷,谁也没注意这边。凌统事不关己,又醉意缭绕,转头就忘了个一干二净。

    不想,原本正双眼迷离陪着吕范喝酒的郑泉,豪爽的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若有所思的瞥了这边一眼。

    接着此人莫名其妙的想起一句话来。

    “以臣所见,武猛校尉营善战能守。若主公异日冲突征伐,事遇缓急,前不及后,左不及右,三军惶惶之际,可急避入武猛校尉营坚守!”

    这是张伯之前次极力推荐的那只武力啊。

    ……

    江冲得了鲜于丹的准信,又去寻那几位志趣相投的好友。

    四人先拉着江冲灌了一通,等江冲说起借兵的事儿,自然是满口答应。

    江冲想了想,怕这几人做事不周到,又提醒了一句,“虽是各位兄弟能做主,是不是还要和你们的顶头校尉,以及各位将主提一句。”

    杨榆哈哈一笑,“我是杨粲的亲弟弟,在他手下做个军侯都是委屈了,如今动他几百人,这点面子还没有?”

    王瓯、姜科、费连这三个军侯都是宋谦的手下,这三人手中的兵比杨榆的还要精锐许多,也是江冲的主要目标。

    这三人倒想给自己的顶头校尉招呼一句,见杨榆说的豪爽,也抹不过面子,当即大咧咧的答应下来,“咱们兄弟这点儿家还当不了?”

    江冲见众人应了,心中欢喜,又满饮几杯,约好了明日会合的时间。这才离开去寻鲜于丹的屯兵大营。

    鲜于丹在军中排名不上不下,屯兵的大营已经到了柴桑二环以外,三环以里了。

    江冲顾不得辛劳匆匆赶去,拿手中的信物给鲜于丹手下的三个校尉看了。

    这三人也是不嫌事大的,闲了这些日子,都想掺和一手。

    最后由邓安和贾连这两个校尉应下了。

    除了江冲的本阵,算上这两个校尉营,以及那四个营头,这一个来时辰的时间,纠集起来的队伍已经远远超过了武猛校尉营。

    江冲心中也充满自信。

    武猛校尉营常年在江东各地接零活,他们有多少家底根本瞒不过别人。两三千人的营地,战兵只有八百左右,如今潘璋带走了精锐亲兵,又有一个百十人的营头在跟前效力。剩下的三个营头也就六百来人出头。

    他这次纠集的战兵就已经有三千多人,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武猛校尉营如今的变化。

    如今火字营、林字营、南蛮营这三个都是四百人的大营头。另外还有山字营战兵,施工队丁壮,以及军法官这些随时能上阵的二线部队。

    事情从一开始就偏离了设想的轨道。(未完待续。)

0166 紧锣密鼓

    江冲是徐盛手中的猛将,认识的人物也都是勇悍的角色。第二日一早,就毫不拖泥带水的带着兵赶来会合。

    十三个杀气森森的营头一摆,众将都觉得有些振奋。

    养精兵不比其他的征召兵,花费耗用都要多上几倍。这些将领们各有自己的地盘,吃着自己的奉邑,自然是有多大碗吃多少饭。

    十三个全是精兵的营头,恐怕就连贺齐这种土豪都不敢说能一口气排出来。能带着这么多人出去打一场,实在是一件畅快的事。

    会合之后众将也不多话,打马直奔五环开外的武猛校尉营而去。

    浩浩荡荡的大军开动没多久,周围就有三三两两的骑兵来回驰骋,慢慢的竟然越聚越多。要不是这些骑兵各种杂乱服色看上去不是一伙儿的,江冲几乎都要怀疑是不是已经被武猛校尉营的人找上来了。

    大家都是打惯了仗的老军伍,几乎不用沟通就默契的各自调出自己手中的精锐开始驱赶这些骑兵。

    等到众多营头的斥候冲出去后,看着和对方差不多花花绿绿的杂乱队伍,江冲等人才恍然大悟。

    那些不就是柴桑各处将主手中的斥候吗?

    几人都觉得扫兴,鸣金把手下士兵叫了回来。

    妈的,在兵窝子里搞事就是不容易。

    不过这也是没奈何的事情,现在柴桑附近到处军营密布,三千多人的大军集合起来要有动作,只要不是蠢蛋,哪个将军都不会大意。

    这些营头本身彼此有些来往,甚至有人还骑着马过来和军中的某个小武官打个招呼,很快江冲等人的秘密行动就被扒的一清二楚。

    大意了!

    江冲有些自责。

    好在从他们这里赶往武猛校尉营的驻地也就是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江冲也不怕那些人逃跑。

    拖儿带女的,那帮家伙能逃到哪里去。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军事行动已经注定会变得轰轰烈烈。

    ……

    与此同时武猛校尉营从一大早,呜呜的号角声便响彻不绝。

    营中的所有预备参战的部队全部开始休息,只有一些健妇还在零星的加强着少数工事。

    士兵们轮流进食,任何人不准吃饱。不过军食车轮转的很快,总有几辆载满食物的车在前后晃荡着,随时给他们补充。

    人吃饱了身体就会将太多的精力花费在消化食物上,这可不是马忠想看到的临战状态。

    马忠站在望楼上仔细观察着,很快,就见远处两匹探马飞驰而回。

    马忠看清了他们手中的信号旗,也没下令开营放他们进来,挥舞着手中的指挥旗命令他们绕营而走。

    那两个骑兵也不停顿,很快绕营而过,不知去了哪里。

    终于,在马忠的期待中,黑压压的军队出现在视野的尽头。

    队伍整齐森严,透露着少有的精悍气势。

    百里川正在营寨里巡视,看到马忠发出信号,一时忍不住好奇,“噔噔噔”也上了望楼。

    他的手下是预备队并没有开始的作战任务,这会儿显的特别清闲。

    百里川一看到那些敌军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气势,比起那些豫章的亡命大盗也差不许多了。”

    那武勇过人的李玉和如疯似魔的藤甲兵实在给百里川造成了极大的心理阴影。白泥岭一战实在打的太惨了。

    马忠淡淡一笑,“后来我们不还是打赢了?”

    百里川自然不是怕事的人,他难得严肃起来,“司马,来的这些人看起来可是江东军中的精锐,他们的装备训练比起那些流贼来说可是要强太多的。”

    马忠抿了抿嘴,淡淡一笑,“浪荡军也不同了。”

    不一会儿,张汤、岑狼等人也相继爬上望楼,不大的望楼上站得满满当当。

    这些人脸上也都有些忧色。

    马忠眼光一动,大致想明白了这些人的心事。

    一帮不在编的打一帮体制内的,还面对的是精锐,多少有点自卑和信心不足。

    不过马忠对浪荡军的信心,可比他们要强得多。

    “想来你们还没有和别的将领手下的部队交过手吧。”

    马忠的问题问的众人脸上讪讪,以往武猛校尉营都是夹着尾巴做人的,哪可能去挑衅别人。

    马忠看着众人很认真的说道,“相信我,我们一定会赢。”

    马忠的确信心十足,用生肉喂出来的野兽和用熟肉喂出来的野兽有着本质的不同。

    马忠的话勉强让众军侯打起了精神,岑狼还主动问道,“司马,要不要我带人冲一冲。趁他们立足未稳,压压他们的气焰。”

    马忠摇了摇头,微微笑道,“对方是精兵,就算能挫动他们的锐气,我们也占不了多少便宜。不如把对方养成骄兵,更容易咬上一口。”

    说完,马忠吩咐下去,“各位军侯各就各位吧,现在随时可能打起啦。”

    几人慨然而道,“诺!”

    随着武猛校尉营的几个营头进入自己的位置,营外的联军也已经稳住阵脚。

    杨榆左顾右盼一番,直接打马来问江冲,“兄弟,人是你召集的,你说怎么打,咱们就怎么打。”

    杨榆往这边来,其他人看见也拍马赶了过来,听到这话纷纷赞同,“不错,兄弟们都听你的。”

    江冲来的路上早就打定了主意,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又是精锐,如果这还不能快刀斩乱麻,怕是落人耻笑。

    想到这里,江冲大声说道,“咱们,先试攻一下看看他们是什么成色,要是不足为虑,那就附城攻击,一口气平了他们!”

    姜科竖起大拇指,赞了一句,“江校尉霸气,咱们就这么来吧。”

    说着询问的看了几人一眼。

    牛刀杀鸡,几人自然都无可无不可。

    费连挥舞着手中的板斧跃跃欲试,“这头一阵,就让兄弟我先献个丑?”

    江冲笑道,“我江某人哪能这么没有分寸。”说着回头一望,平淡的说道,“骑队的人呢?”

    百十人闻声而出,跪倒在地,“见过校尉!”

    江冲的目光从他们身上扫过,冷淡的说道,“你们骑队的人都是我校尉营里分出去的,说起来都是我手下的老人。”

    那些骑队士兵满面羞惭,其中一个小武官硬着头皮说道,“让、让江校尉失望了。”

    江冲冷哼道,“知道就好!都说知耻而后勇,你们既然知耻,想必也能鼓起点勇气,今天就由你们来试攻吧!”

    骑队的士兵这才放下满心的羞惭,信心满满的大叫一声,“诺!”

    江冲满意的点点头,跳下马来大声道,“那今天本校尉就亲自上阵再带你们一次。”

    这些士兵极为尚武,不但没人上来劝阻,反倒士气一下子振奋起来。(未完待续。)

0167“来啊!“

    于此同时,马忠也站在高高的望楼上对着下面的士兵训话。

    “有些人可能还不明白,咱们好好的到了柴桑,是来向孙江东效力的,怎么无缘无故的就和人打起来了!”

    “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还真就不是无缘无故!前几个月风字营发生的那件事,老人们应该还记得,有些新来的可能还糊涂着。”

    说到这里马忠顿了顿,底下的士兵果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张汤、岑狼和百里川等人更是神色巨震!哪件事还用说吗?

    本以为只是一场和其他势力争强斗狠的摩擦,谁想到还牵扯出这样一件事情。

    丁奉的眼神微微眯了起来。王厉害的神情却很精彩,这样的大事,司马怎么没和他商量?

    马忠大声的说着,“军侯蒙果,因为贪图别人的战马,带着风字营的士兵围杀了中郎将徐盛手下的三个武官,现在人家找上门要人来了!”

    三位军侯神色不安的互望着。当初蒙果杀死候庆等人的时候,他们也是知道的,本以为徐盛远在天边,短时间两边没有照面的机会。等事情淡了之后,就算徐盛实力再强,这无凭无据的事情也无从追究,谁想到短短时间就会在这里狭路相逢。

    张汤更是神情凝重的看着马忠,马忠和候庆义气相交的事情,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蒙果辛辛苦苦夺来的三匹战马,就是被马忠一口气斩杀在候庆坟前的。

    现在他特别想知道马忠究竟准备怎么做!

    马忠已经严肃的开口,“我马忠不是出卖兄弟的人,这件事我也会闭口不言,作为永远的秘密!至于该如何处置,我已经派人据实呈报了潘校尉,想来他很快就会回来主持大局。”

    听了马忠这话,三个军侯齐齐的松了口气,张汤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向马忠的目光变得有些复杂。

    岑狼和百里川脸上则满是赞许。

    不管怎么说,蒙果都是他们的老兄弟。马忠能放下私仇,顾全大局,让他们十分满意。

    “现如今徐盛大军压境,想要逼我交人。我马忠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潘校尉一日不在,我就坚守一日大营。”

    满场将士各怀心思的这会儿,只有李四征眼神有些飘忽。

    马忠清了清嗓子,大声喝道,“当此危难之际,我马忠必须要站出来!保守营地不失,以对上尽忠!不惧兵威胁迫,以对同僚尽义!护住满营妇孺,以对你们尽职尽责。”

    他说了,他说了,他真的说了……

    李四征看着正气凛然的马忠,心中惊叹,这家伙的心真特么黑啊!我上了他的船,是不是没法回头了……

    马忠正说着话,放哨的士兵已经发现江冲带着百十人向营寨凶猛冲了过来,那人急忙挥动小旗。

    还没等众人有什么反应,如同蝗虫一样的乱箭就向着望楼射来,有一支还险些射中了马忠。

    马忠瞳孔一缩,看着“笃”的一声在自己面前一寸扎入木板的弓箭。

    好远的射程!

    他心中凛然,脸上面不改色的断然大喝道,“敌人来了,那就打吧!”

    接着发号施令,“李四征!”

    李四征从人群中站出来大声道,“卑职在!”

    马忠急促的大声说道,“这次让你的人见见世面,第一道墙,你去守!”

    李四征大叫一声,“诺!”接着一挥手,“施工队的人跟我来!”

    说着,带人打开第二道寨门,进入了第一道寨墙后的夹墙。

    马忠不敢在望楼上久待,赶紧下来吩咐人在靠后的地方再补一个塔。

    他人一下来,丁奉就有些凝重大步过来的说道,“大哥,他们配备的都是硬弓,这些人不简单啊!”

    浪荡军中也有硬弓,大头是当初豫章大帅彭才赔付给马忠的那十张,都在南蛮营中。剩下还有几张,分布的就比较零散,主要还是以烤干毛竹简易制成的软弓为主。

    马忠皱着眉说道,“我在上面看了,那些人携带的硬弓弓身不长,这还是骑弓。他们后面的步卒恐怕有射程更远的大弓,轮到你们上阵的时候不要误算了。”

    马忠对此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让范疆去给李四征说一声,让他把人放近了再射。

    武猛校尉营的夹墙设置的巧妙,很容易避箭,可惜他们本身用的软弓劲道就不足,又是在里面抛射,射程就短了太多,因此只来得及射了两轮,还没见有什么效果,就被江冲带人冲到营寨跟前。

    两边都知道这是一次试探攻击,都打得小心翼翼。

    马忠急匆匆的寻了一处远一些的高台站上去观看战局,见他们没有携带梯子等攻城器具,正觉得有些奇怪。

    就见那些骑队的士兵,敏捷的从腰囊中掏出来一个渔网一样的东西,从上面理出钩索,抛到寨墙上来。上面的铁钩轻而易举的挂在墙头上,接着那些骑队的士兵参差不齐的大吼着,“杀身雪耻!”口中咬着钢刀,攀着那些垂挂在寨墙上的绳网飞速的往寨墙上爬。

    马忠目光一沉,这帮家伙!

    几乎从一开始,马忠就感到自己的心脏跳的极度压抑,他大声的对下面守候的传令兵叫道,“让李四征不得大意!”

    那传令兵不敢耽搁,拔腿就往外跑。

    眨眼间,最敏捷的那道身影已经爬上了墙头,远处的讨马联军发出海啸一般的齐齐欢呼,“是江校尉!江校尉!”

    马忠仔细看去,就见那个健壮敏捷的家伙,在墙头上左手拿小圆盾一磕,打飞了射来的几只乱箭,接着右手迅速往下一甩,一个渔网一样的东西就从寨墙上垂了下来。

    马忠立刻拿手指着江冲,对还没跑远的传令兵大吼道,“还有,杀死他!”

    江冲左手挥舞圆盾格挡,脚下用力,猛地一个扭腰翻进墙来,接着右手抓了几把绳网缓了下冲势,身体已经轰然落地。

    江冲抛掉手上的圆盾,反手从腰间拔出两把钢刀。他握着钢刀的双臂一拦,强壮的胸前空门打开,英俊的脸上已经狰狞一片。

    ——“来啊!”(未完待续。)

0168 初战不利

    李四征大喝一声,“跟我上!”当先挺着长枪向江冲刺去,他身边的士兵毫不犹豫的跟上,四五支长枪一齐向江冲搠来!

    江冲冷笑一声,将两把钢刀反手插在地上,接着敏捷的一个闪躲,让在侧面。

    随即他的右手在肩上一揪,身后那件衬着铁片,仿佛鱼鳞皮一样的斗篷转眼间就抓在手中。接着攥着斗篷的两手奋力一卷,缠裹上那齐齐刺来的枪头!

    那些手握长枪的士兵感到一股大力袭来,手中的枪杆显些脱手而出。

    众人惊骇之下奋力后夺,江冲两膀用力,手臂上青筋暴起,肌肉鼓突,一人和这数人较力竟然毫不逊色。

    李四征脑门上情不自禁的沁出几滴热汗,这人好大的力气。

    就在这时,江冲一声大喝,“给我拿来!”手上的力道猛地又加了几分,众人淬不及防,手中的长枪齐齐脱手,被江冲夺了过去!

    接着江冲斗篷一甩将那几支长枪震在空中,右手快速的抓住一柄狠狠掷了出去。长枪如同闪电一般,在一个士兵惊骇欲绝的目光中扎透了他的胸膛,溅出一股鲜血。

    立杀一人!

    李四征本就不是什么以勇悍成名的人物,施工队平日里训练又跟不上,这数人骇然之下,连忙退了回去。

    江冲大笑一声,一个旋身,拔起地上的钢刀就像风一样冲杀了过来。饶是在激战之中,他的头脑也无比冷静,长枪虽然有距离优势,但在这样空间不大的地方并不好施展。只要将这些人缠住,就能避免陷入以众敌寡的困境。

    与此同时,寨门、寨墙上冒出密密麻麻的人头,一张张渔网被甩了出来挂在上面,接着口中咬着钢刀的士兵翻身而入,抓着渔网攀爬而下。这片刻功夫,已经有十来人冲了进来。

    李四征那百十人的队伍,守卫的战线颇长,一时发挥不出人数优势,眼看就要被冲进来的士兵站稳了脚,形成薄薄一条阵线。

    两边的士兵已经开始呐喊着短兵相接。施工队武器长,又有地理优势可以居高临下。骑队的士兵一下来就落在武猛校尉营刻意挖出的长沟里,若不是这些士兵都是徐盛的精锐,各个武艺不凡,恐怕早就被扎死在这道沟里。

    然而无人能挡的江冲却势如破竹的冲上了短坡,在连杀数人之后,逐渐的扩大自己优势。不少士兵跟随在江冲后面,卯足了力气准备一口气打透李四征的防线。

    远远地望楼上,王厉害、百里川、丁奉这些暂时不用上阵的武官,都来观看江冲的军情,一个个看的大皱眉头。

    马忠的脸色有些难看,虽说打定主意让李四征的部队出战有示弱的意思,但是没想到他们会打得这么差。看现在这个样子,如果一开始不能依靠工事形成多打少,后面李四征更没有机会了!

    王厉害见状双手抱拳主动请缨,“大人,这个家伙虽然勇猛,但还在李玉之下,可以让范疆张达去抵住他!”

    马忠也顾不上再锻炼这支施工队,答道,“甚好!”

    王厉害立刻扶着栏杆对着望楼下高喊道,“范疆、张达,你二人立刻出阵,敌住来将!”

    这两人也不多话,一人横着单刀,一人提着双棍,杀气腾腾的就向夹墙赶去。

    李四征正狼狈着,一见这两人到来心中大喜,连忙大声吼道,“众军稳住!有司马在后压阵,有什么好怕的!”

    这两人绕开李四征,直取江冲而去。江冲正厮杀着,忽见有人冲杀过来,他也不以为意,狠狠的一刀劈下。拿着双棍的张达怕有闪失,连忙抢先一步当头一架,谁料这一刀力气甚大,竟将他劈了个趔趄。

    江冲劈这一下也不好受,他一时大意留了力,反震的余劲一个劲往他胳膊里钻。

    江冲还没能缓缓翻腾的气血,之前那人也是同样的一刀劈来。这下江冲不敢再小看,抡起双刀一横,将这一刀抵住。

    两人实打实的对了一招,范疆退了一步,江冲招架的也不算轻松。谁料这时,之前招架的那人又张牙舞爪的挥舞着双棍打了上来。

    江冲脸色的傲色一收,奋起精神挥舞着双刀又和这两人打了几个回合。手拿双棍的张达拼命地抢攻,提着单刀的范疆却缓了下来,只在左右掠阵,时不时给江冲来两下狠的。

    可真论到对江冲精力的牵制,反倒是伺机而动、出刀狠辣的范疆让江冲不敢大意。

    眼见这两人沉默的不发一言,配合却越发娴熟,江冲久战之下不能得空回力,心中焦急起来。恰好有手下赶来呼应,江冲急忙猛攻一阵,退回到阵线当中。

    有了这喘息之机,李四征早已经像模像样的组织好阵线,重新压了回去。

    他的本事虽然稀松,拿着腰刀却不退半步。

    江冲冷笑一声,双手击掌。

    范疆、张达一直注意着此人的动作,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对劲。

    接着爬满敌兵的寨墙上忽然立起无数人来,这些人脚下稳稳的踩着绳网,在墙头露出半个身子,手中各个持着一张拉满的硬弓!

    这二人对视一眼,大叫道,“不好!”

    李四征和一众施工队的士兵,更是脸色惨白,不知所措。

    正在此时,营中传来了急促的鸣金声,这下再也顾不上别的了,施工队这百十人轰然溃散,向第二道营门逃去!

    江冲大喝一声,“射!”

    短短的距离!居高临下的瞄准!弹性强劲的硬弓!

    只是第一波齐射,施工队就损失了三十余人。

    江冲毫不犹豫的再次示意,“预备!射!”

    李四征大恨,却只能无奈的向后仓皇而退。范疆和张达拼命护持,却仍有一箭刁钻的射中了李四征的大腿。

    “预备!射!”

    三轮箭雨过后,施工队已经在这夹墙里扔下了七十多条性命

    剩下的人狼狈的撤入第二道寨门,好在那些攻进来的士兵也不敢冒箭追击,这才能有机会紧紧地闭紧大门。

    望楼上观战的诸位武官都鸦雀无声。

    当年几番生死争夺,让勇悍的豫章大盗付出惨重代价的第一道夹墙,就这么丢了!(未完待续。)

0169 来自四川的音乐男孩

    马忠脸色阴沉的扫了几人一眼,“都说说吧。”

    下面的战局已经不是简单一句李四征无能就解释的了的。

    “敌人的那些绳网是个大麻烦!”百里川咬牙切齿道,“这帮混蛋不但可以快速的突破第一道寨墙的阻碍,还能站稳脚跟在寨墙上用弓箭压制。”

    王厉害也看到了这一点,“我们的软弓无法和对面的硬弓抗衡,就算强行让他们在箭楼上对射,也是必败无疑。他们的射程太远,弓手就算从营外也能压制我们的箭楼。”

    众人齐齐叹气,正愁云惨淡着。这时一直没出声的丁奉忽然笑了起来,他信心十足的说道,“无妨,我们还有藤甲兵!”

    藤甲兵?!

    百里川和王厉害眼睛都是一亮,当初打豫章贼马忠可是讹来了五百具藤甲。这些藤甲都装备在南蛮营中,这时候拿来对付江东精锐的硬弓再合适不过了。

    马忠心中一动,看着夹墙内收缩阵线等待后援的敌兵,微笑道,“不急,我这道夹墙本身就是为了对付弓手设计的,他们要夺,那就夺吧。”

    ……

    今天的镇江楼充满了诡秘的气息。

    “听说了吗?”

    往往两个将军眼神一对,就像对暗号一样说出这句话。

    随即是彼此意会的左顾右盼,继续找人分享。

    早上的那场军事行动已经被不少势力知道,三千人的大动作,这火并的档次可不低。

    谁料没多久,这些人在乐滋滋的看热闹之余,忽然发现了事情有进一步发酵的可能。

    潘璋是谁?

    江东军垫底的吊丝,一个万众鄙夷的混吃混喝的老混混。

    徐盛是谁?

    那是江东的“万人敌”啊!

    他办的那些吊事,说出来就恨不得捶死他。

    用今天中午流传开的那句话来说,“打潘璋我愿意捐一个营,打徐盛我愿意捐一条命!”

    看热闹的谁嫌事大啊?!

    现在大家都在很有心机的四下打探,准备触发第一个参战进去的人物。

    徐盛得罪人是因为太过骄傲,他得罪的那帮家伙大都在二环以内,像二环之外的等闲人物他看都不看一眼,自然没什么恩怨。

    不过……

    妈蛋的,这更可气!

    至于潘璋呢,想教训他的人不少,但还没到亲自下手的份上。

    于是一帮智商不高的武将拼命地的把自己想象成心机boy,四处挑唆着,等着别人去当出头鸟。

    事情到了下午,果然又有了变化。

    有两个武官忽然脑洞大开,准备就这一场大战的胜负来赌一把。

    徐盛联军的实力虽强,但毕竟是攻城,能不能在孙江东调停之前把营寨打下来还真不一定。

    不过,这赔率就夸张了点。

    这本来就是个话题性的事件,一下子就把众人吸引了。

    这些从各地聚集来的军阀已经到了柴桑快半个月了,大军议却迟迟未能召开,本身就闲的很蛋疼了,有这么一个大热闹可以看,有悬念,赔率又诱人,自然想赌一手耍耍。

    本来一帮小辈们瞎胡闹也就罢了,谁料这事儿忽然引起了吕范的兴趣,此老居然主动开口愿意出来坐庄。至于赔率,仍旧按照那两人说的三十比一。

    这下子就连一些自矜身份的人,也心动起来。

    当初江冲带着信来找鲜于丹求助的时候,凌统是知道这事儿的,他喜滋滋的觉得自己是知道内幕的,当下不由分说,大咧咧的押了徐盛这边。

    鲜于丹更没二话,他自己都扔了两个校尉营下去,打对面一个校尉营,那不是和玩一样。因此,他也下了重注。

    有了人带头,那些在镇江楼附近耍乐的武官都兴致勃勃的扔下钱要玩几手。

    没一会儿功夫,吕范就故作烦恼的叫苦不迭,“你们这些小辈,都知道来打我老人家的秋风。不行了不行了,再押的我可要改改赔率了。”

    众将听了哈哈大笑,吕范是什么身价,怎么可能在意这么点钱。

    吕范见那些将军们笑嘻嘻的押的更加踊跃了,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我可真要改改赔率了。”

    这些人正起哄着,忽听外面一阵鼓吹大作。仔细分辨,里面有喇叭、唢呐、锣、钹、鼓、琵琶等多种乐器,各种音色混杂,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接着一个爽朗粗豪的嗓门响起,“赫!怎么这么热闹!”

    这动静……

    不用看,众将已经明白了来人是谁。

    那就是整个天下唯一自带bgm的大将——甘宁!

    甘宁可不是一个普通的追逐音乐梦想的四/川男孩儿,等他的鼓吹在战场上奏响那只天下闻名的哀哀歌子,任何听到的人都会胆寒。

    后来的时候孙刘两家交锋,关二哥本来想玩点花活,晚上去夜袭一把。结果兴冲冲的走到河边,就远远的听到了甘宁的背景音乐。关羽顿时很气愤,大胆甘兴霸,这么晚了还不休息,你明天一定黑眼圈!

    史书记载,“曰兴霸声也,遂不渡。”

    然而作为江东武力值最高的大将,和整个东吴最坚硬的脊梁,让这些将军们印象更深反倒是甘宁的蛮横霸道和桀骜不驯!

    甘宁是豪族出身,因为造刘璋的反失败,这才流落大江当上了锦帆贼。他复杂的人生经历,让他做事向来肆无忌惮,喜怒无常。

    甘宁一出声,众将自觉的默默让路。

    接着就见一个身高九尺的威武大汉笑哈哈的出现在楼梯口,身后滴滴答答稀里哗啦的声音直冲众人的耳膜。

    众将齐齐白眼。

    妈蛋的,都进屋了还不把你当背景音乐关掉,有完没完啊。

    甘宁长的倒不凶恶,虽然脸颊狭长如狼,看上去还有些俊朗。

    他一抬头就瞧见了坐在上首正笑吟吟看着他的吕范,当下大手不耐烦的一挥,身后的鼓吹戛然而止。

    “哈哈,原来是吕公在这里。”甘宁也是知道在什么人面前不能装/逼的,搓着大手笑哈哈的上来见礼。

    吕范笑着点了点头,以他的身份地位也无需刻意说什么,努努嘴道,“正好陪小辈儿们耍闹,你也坐吧。”

    甘宁一看桌子上的押着珠宝财物就眉头一动,他这时才有空打量屋子里的将领们,“咦,弟兄们这是在赌钱?”

    甘宁直接就自来熟。

    众将和甘宁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虽说是佩服他的本事,但他一个穷途而来外来户,也不至于让人太忌惮。

    有人就笑呵呵的说了,“不错,是有一个大赌盘,甘将军要不要玩一手?”

    甘宁来了兴趣,“这怎么说的?”

    当下此人就如此这般一说,甘宁顿时就大吃一惊抽了一口凉气,“三十比一的赔率!”

    孙皎是公族出身,他没有太多顾忌,当即就怂恿道,“怎么样,你也来玩一手,打打吕公的秋风。”

    甘宁听了又是眉头一动,接着咧开嘴笑了,“好、好、好!”

    说着从怀里摸出来一把寸径大小的珍珠,众人看了一阵哗然。

    孙皎也有些眼热,“兴霸身家不浅啊。”

    甘宁狭长的俊脸哈哈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也不接孙皎的话。大手把那把珠子拍到案上,“我可不能让吕公光吃亏,呐,我就押武猛校尉营好了!”

    ps:感谢壹条大河同学的打赏,心情瞬间很好,哈哈哈(此处为实笑,非修辞)。嗯,明天中午不休息了多写一点!然后我看了看起点这边,票王居然换了个妹子,咦,我这惊喜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未完待续。)

0170 老谋深算

    甘宁一下注,大家都有些吃惊。

    这人,神经病啊。

    别人不明白,你还不明白么,打仗真是靠赌运气么?打仗靠的是实力!

    “你还真敢押。”孙皎咂巴着嘴,有些替甘宁可惜。

    甘宁爽朗的一笑,“既然是赌,怎么也要搏一个赔率高的才甘心,不然还有个什么意思。”

    这个逗比……

    诸将鄙视的看了他一眼。

    甘宁依旧笑的很爽朗,殷勤的向众将一阵抱拳,“诸位先忙着、忙着。借光,蒋钦,你瘦了啊!”

    说完一摆手,背景音乐一开,飒踏如流星的转眼不见人影。

    众将愣了一会儿,他今天没毛病吧。

    “你们说……”冷场半天,一帮智商不高的将军们正面面相觑着,程普之子程咨忽然说道,“甘兴霸会不会亲自下场去打这一仗?”

    卧槽!

    众将心中立刻不淡定了,别人不敢说,甘宁这个没节操的肯定干的出来。

    于是众人一起眼巴巴的看着吕范,“吕公,你看这?”

    吕范的威望可不一般,不说他现在的地位,当年孙策东征西讨的时候,武将桀骜,军纪败坏。那时候吕范已经能在外独当一面了,结果跑回来对孙策说,你手下那帮吊人,牛逼的都快上天了,我回来帮你收拾收拾吧。

    孙策大吃一惊,叔,你是士大夫啊,而且现在已经有了基业,怎么能屈身做这种军中琐事。

    吕范见说服不了孙策,鸟都不鸟他,直接脱下锦衣长袍,换上武弁的骑服,就开始整肃军营。随后令出法随,鞭挞众将,从此在江东军中威望无两!

    可惜孙策一死,孙权重用文官,手下的将军们四处奔散各据一方,让马忠和王厉害念念不忘的江东军法官体系至此终焉。吕范也黯然之下霸住大江,不再理那些是是非非。

    幸好没过多久,曹叔叔不远万里跑来教小仲谋怎么做人,这才重新凝聚起了人心。只是军法官体系的复苏已经难以实现了。

    吕范想了想,吩咐长子吕当,“你去,把甘宁唤来。”

    吕当带了两个下属领命而去,那些下了注的武将都彼此交换着眼神,透露出丝丝恶意。

    甘宁就算是条虎,难道能抵得住这里这么多狼?

    他要不识趣,大不了就豁出去做过一场。

    凌统本身就和甘宁有杀父之仇,后来在孙权的和稀泥下才按下这件事。眼下,却是个机会。他四下扫视着,默默的瞧着那些眼露凶光的家伙。

    蒋钦、吕岱、鲜于丹、孙茂、程咨、孙皎、宋谦、全琮、朱然、徐详、孙韶、杨粲……

    几人正各怀心思,外面滴滴答答的背景音乐又响起来了。不一会儿,满身披挂,身缠大铁链的甘宁跟着吕当走上楼来。

    凌统有些失望,其他武将嘿然而笑。

    甘宁有些不爽的声音传来,“吕公,我正要回去好好睡一觉,怎么让令郎把我叫来了?”

    真特么不要脸啊,众将都想上去抽他一个大嘴巴子,你特么满身披挂的睡觉啊。

    吕范也不多说,只哈哈一笑,“来,坐下。老夫年龄大了,喜欢找人说说话。”甘宁扫了虎视眈眈的众将一眼,心中有数,叹息一声,将身上的大锁链扔在地上,砸的地面哗啦一阵响。

    甘宁靠近吕范坐了,拿起席上的酒自斟自饮了三杯,咂咂嘴有些遗憾的说道,“这酒喝的贵了。”

    甘宁当然知道打仗靠的是实力!

    因为他本来就是准备用实力碾压掉这场赌局的!

    几个将军忍不住偷笑,吕范将甘宁留在这里,那他这一场怕是输定了。

    吕范微微一笑,对甘宁说道,“无妨,老夫倚老卖老,就在这里立个规矩。既然大家有心赌斗,就要有点赌品。从现在开始到明日这时候,十二个时辰之内,任何下注的人都不得离开我这镇江楼。明日的这个时候咱们来定胜负,若是徐盛攻下了武猛校尉营,算是买他的人赢;若是徐盛没有攻下,算是买武猛校尉营的人赢。若是大家都没点规矩的胡乱插手,老夫可要翻脸不认账了。”

    吕范说的诙谐,他是庄家,遇到这些局外手当然可以不认账。但如果不认账前面再加上一个翻脸,众将脸上都有些意外和阴沉。

    柴桑重镇本身就是吕范的奉邑,在这里他简直是可以呼风唤雨的存在,再加上此老在江东军的身份地位,这些将军们都不想得罪他。

    吕范说完,又微笑道,“不是老夫自夸,我这镇江楼有着柴桑最好的美食,最烈的醇酒,最美的舞姬。留你们在这里,不算委屈你们。”

    凌统最先答应,他拽了鲜于丹一把,使了个眼色说道,“赢定了的局面,咱们何必多事。”

    鲜于丹信心满满,双手一拱,“那就听吕公的安排。”

    甘宁本来有趁人不备偷偷作弊的心思,如今被人发觉,他一人怎么可能单挑的过这么一群虎狼。

    既然没了指望,他不愿意恶了这么一群人,脸上阴晴一阵后,淡淡的答应了。

    其他众将自然也没二话。

    枯坐在一旁的太中大夫郑泉,眼神怪异的打量了吕范一眼,口中轻声道,“吕公所为,郑某甘拜下风。”

    吕范笑呵呵的拍拍他的手背,“倚老卖老罢了。”

    郑泉有些自嘲的说道,“有吕公在这里压着,这些家伙也闹不出什么乱子,看来孙江东和郑某倒是枉作小人了。”

    吕范摇了摇头,笑道,“若是任由这些将军们为了这些钱财插手争斗,让这两方火并一场,岂不伤了江东的元气。老夫当年陪孙郎草创江山,虽说年龄大了,也不能坐视不理。倒是郑大夫天天眼瞅着这么多美酒,却不能酣然而醉,实在是苦了你。”

    两人说着,都开怀大笑。

    ……

    让这二人难以想象的是,在吕范好心好意的封闭了镇江楼之后。那些失去指挥的江东军,最后有多少营头怀着不同的立场加入到那场战争之中!

    这个临时聚集起来的大军营,离全面失控,其实已经咫尺之遥。

    ps:这章感谢壹条大河。作者后台上崩了,我倒了好几遍,才用手机发出来的。可能没有格式。最好等后台修复了,我重新弄一下再看。。当然,看到这里,你可能已经看完了。=_=。。编辑说,服务器还接受外星信号,所以功率比较大,随时会崩溃。我新来的,还不是很懂这个。(未完待续。)

0171 以牙还牙

    解决了争端的镇江楼重新恢复了之前的热闹。

    甘宁好像已经认栽,连灌了自己几杯之后,大手又捞起一只蹄膀来吃。仿佛要一口气吃回本一样。

    平日里只知道喝酒的郑泉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竟也凑趣的拿出来一个酿酒的方子押上。

    吕范莞尔一笑,就拿着那方子问在场的诸将,“郑大夫的酿酒方子,谁愿意出来估个价赌一把?”

    像这种东西就只能单对单的对赌了。

    武将们哪有不贪杯的,都知道郑泉是酒中达人,一时有些心痒。

    吕范又问郑泉,“你押哪边?”

    郑泉笑哈哈的说道,“我就……押在武猛校尉营这边吧,我赌那帮家伙能撑到孙江东调停。”

    吕范听了微微点头,又转头问众将,“郑大夫押武猛校尉营这边,愿意赌徐盛获胜的自己报价,价高的和他对赌。”

    诸将听了心里暗笑,这些文官只知夸夸其谈,哪晓得胜负,当下各个出来报价,最后全琮愿意拿出铜钱三十千接下这个赌局。

    吕范对郑泉的选择有些纳闷,“郑大夫难道看好武猛校尉营吗?”

    郑泉听了,压低声音透了点口风,“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次大军议迟迟未开,可能孙江东等的就是这武猛校尉营中的某个人吧。”

    吕范听了浑身一震,满眼都是不可置信。

    数万江东军集结柴桑不散,这是什么样的大事!?

    谁不知道江东军很可能有大动作?

    甚至可以说,整个天下都瞩目在这里!

    这样的大事,怎可能为了某个人到来,等等足足半月之久?

    难道孙江东接下来的大战略里,此人有着举足轻重的分量?

    ……

    有了这个新鲜的赌法,气氛立刻活跃了起来。

    江东武将们贪爱奢靡,平日又爱炫耀,彼此间有不少心仪的玩好。有价值连城的珠宝,有千娇百媚的宠妾,甚至有些说不清楚来历的古怪珍奇。

    孙皎就向蒋钦点名对赌他那张画雀弓。

    可惜蒋钦只肯赌徐盛获胜,孙皎要是想要,只能拿出高价赌在武猛校尉营这边,博取那一线可能。

    孙皎哪肯冒这个险,何况好弓以后未必遇不着,这一番事只能作罢。

    但是也有可遇不可求东东,让人宁愿拿出大价钱来赌那微小的一点可能。

    这个玩法被众人接受后,诸将就齐刷刷的瞄准了一个人。

    那就是陈武!

    陈武一见众人那开始不对的眼神,几乎秒懂,立刻就火冒三丈,我去你们大爷的!

    诸将脸上讪讪,没人好意思提出和他对赌。

    能让这么多将军同时两眼放光的,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陈武那个温柔多情的小妾。

    这女子美到什么程度呢?

    等明年那场惊天动地的合肥之战后,因为陈武惨遭横死,为了防止争夺此女引发国家动乱,孙江东竟不得不忍痛把她给杀了。

    当然也有一些赌局是你情我愿的。

    孙韶就愿意拿出五十千的铜钱来博取孙茂的一对青玉护肩。这些钱当然不够看的,不过武猛校尉营胜利的几率本身不大,两人赌了只做乐子。

    不少人都拿出杂七杂八的珍玩之物邀赌,不过无一例外,都是只允许对方赌武猛校尉营获胜。

    其中成立的几注赌约,都来寻吕范做了见证。

    ……

    就在镇江楼的欢声笑语中,武猛校尉营中已经展开了殊死搏杀。

    得到江冲讯号的讨马联军,趁着夺下第一道寨墙的锐气,火速的展开了对第二道寨墙的争夺。

    武猛校尉营的反应似乎有些失措,直接就将第二道寨墙拱手相让。

    等到江冲狂喜之下冲进去之后,这才看到真正的内营是什么样子。密密麻麻的工事,几乎让他有了一瞬间的失神。

    整个第二道寨墙之后是挖出的长长的壕沟,只有几处仍有道路勾连,在这些可以进出的路口后面,正对着的就是一大片空地。

    此时,这块空地上已经被弓箭手和刀盾兵摆的满满的。

    十余步的距离,甚至足以让江冲看到对面士兵那凶狠的双眼。

    “射!”

    随着武官的一声号令,那些弓手齐齐的松开了手中的软弓。

    一阵如蝗的箭雨射来,瞬间杀死了刚冲进寨子中的十余个士兵。

    江冲靠着那个缀满铁片的鱼鳞斗篷躲过一劫,他慌乱下连滚带爬的退了回去,接着大叫道,“弓箭手!压制他们!”

    之前附在寨墙上压制李四征的弓箭队早就趁机爬了进来,听到江冲号令毫不犹豫的搭箭劲射。对面的刀盾兵遮护不住,立刻有了死伤。

    弓箭手的出现很快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一些手持软弓的箭手毫不犹豫的和他们展开了对射。

    两边的弓箭手几乎瞬间出现了惨重的损失,但在这种殊死亡命的气氛下,却根本没人迟疑!

    这时,任谁都没有想到,双方第一支打红了眼的部队,竟然是作为远程力量的弓兵!

    这样的距离,两边的士兵几乎是每一箭都能换掉对手一条性命。然而武猛校尉营埋伏在那里的士兵更多,在一阵对射消耗之后,陡然之间爆发了压倒性的优势。

    江冲看的几乎要发狂,这时他才恍然大悟。

    连夺两道寨墙固然是狠狠地打开了营寨的壳,可是进了壳里之后,这道寨墙又将自己逼到了更加不利的境地。

    一旦展开部队继续进攻,背后就是寨墙!

    在这狭窄的范围,弓手之间十步相望,自己硬弓的杀伤力和射程优势被拉到了和对手同一水平!

    好狡诈的对手!

    江冲顾不得看对方的损失,又大叫道,“弓箭手退下。”

    这边射出的弓箭一稀疏,那边立刻有所察觉。

    一个粗豪的汉子歇斯底里哈哈大笑道,“怎么不射了?来啊!来啊!”“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啊!”

    守在这一关的正是林字营军侯——张汤!

    江冲回望了一眼,自己带的这支骑队死伤已经小半,总要留些种子。正迟疑着,第一道寨门已经被撞开,挥舞着板斧的费连带着他手下的那个营头当先一涌而入。

    江冲见了大喜,“费军侯,这一阵就拜托你了!”

    费连面孔扭曲的舔了舔锋利的斧刃,“瞧好吧你!”

    ps:这是昨天的正经更,我还以为作者后台不行了呢,抽空去休了休开头。。结果。。。(未完待续。)

0172 我是费连

    费连是宋谦麾下的第一勇将。宋谦手下三个校尉营九个营头,最好的三个营头都被江冲拐了出来。

    在这些精锐营头里,费连手下的士兵,勇猛善战不下于江冲的校尉营。

    以江冲的骄傲,能够和这几个军侯情投意合,显然彼此间都有着发自内心的欣赏。

    见到大队的敌兵从寨墙外面涌进来,很快发起冲锋,原本挑衅喝骂的张汤冷冷一笑,指挥着士兵缓缓后退。

    山字营的士兵最擅长的是密集结阵冲杀,刀盾上的功夫就差了点。重挫了江冲所部先锋之后,张汤也不恋战,用弓手封锁着道路,沿着工事向后撤去。

    第二道营门之后除了深深的沟槽,还有用夯土拔高了一截的营盘。在刻意堆高的土梁上,又沿着沟槽修着一道短墙。这道短墙和旁边的沟壑紧紧挨着,两人并行都有些吃力。

    张汤和他手下的林字营如同流水一样迅速的在这条小道上撤退,费连毫不犹豫的带着他手下的猛士衔尾追击。可惜这样窄小的地形,并不适合追击,张汤只用少量的士兵就成功的阻止了费连的纠缠。

    这几个士兵手下的功夫很有一套,又都不贪功,只是死死守牢,那些紧跟在后面的敌兵左冲右突,却奈何不得。

    费连在后面望见,气的火冒三丈,大手一阵乱拨,将挡住他的士兵一把推到旁边数尺深的壕沟里,自己亲自挥舞着大斧冲上来。

    这样窄小的通道不利于人多的一方,但是弊端也是非常明显的。狭路相逢,强者获胜。

    费连非常自信,凭借自己这身武勇,完全可以自己一个人一口气将战线推到底。直接打透阵线,缠住那个要逃跑的营头。

    费连连拨带挤冲到了战线最前,接着毫不留情的一把将眼前碍眼的部下都拨到沟里,手中足有几十斤的大斧带着风声向前砸去!

    断后的那个士兵显然没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自己的对手突然被人拽开,接着就是一柄寒光闪闪的板斧劈到了自己面前。

    猝不及防之下,那个士兵几乎没来得及抵抗,头颅就像是熟透的西瓜一样被劈得爆裂,喷出的血液脑浆溅了后面那个士兵满头满脸。

    后面的士兵拿着刀傻在那里,他呆呆的看着费连,身体抖瑟着,几乎都要忘了身在战场。

    费连首当其冲也不好过,鲜血喷了一身。他大手在脸上一抹,满脸淋漓的像个吃人的野兽。

    他有些狂乱的呵呵笑着,手中的大斧一挥,像是砍倒一截枯木一样将那个吓得魂不附体的士兵杀死。平平剁断的脖子,像是烟花一样喷射出最热烈的色彩。

    剩下几个断后的士兵看到这一幕,一个个浑身发冷,难以置信的互相看看,都有些惊骇绝望。

    费连看着已经吓得手脚僵硬的几个家伙,猛地一龇牙,站在最前的一个就惊得慌忙后撤一步。谁料他一下踩在后面人脚上,身子挣扎着猛一摇晃,跌落到旁边的沟壑里。

    那些被费连拨到底下摔得鼻青脸肿的贼兵,立刻像是饿极了的狼一样一拥而上,将他砍成肉酱。

    费连见状哈哈大笑,手中的板斧带着呼啸声无情地向前砍去。那些断后的士兵已经彻底被恐惧占据了内心,他们你推我挡的拼命后撤,然而在费连带着毁灭的战斧面前,却绝望的像案板上的羊羔一样无助。

    费连越杀越是狂性大发,喷出的鲜血已经打湿了他的衣襟,从头脸到胸膛,都是浓稠滴落的血水。

    这美妙的味道刺激的费连心跳如狂。

    随着手起斧落将最后一个人虐杀,费连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些仓皇而逃的士兵撤不下去。

    一张盾牌紧紧地顶在那些士兵的背后,让他们根本没有后路可走。

    费连嗅着鲜血的气息,目光有些散乱的奇怪看着。

    接着那张盾牌慢慢拿开,露出了后面一张英俊狰狞的脸。费连的瞳孔一张,就听那人由低沉到高亢的一声大喝,“身是百里将臣!来者领死!”

    仿佛由极静到极动。

    费连眼睁睁的看着那盾牌极缓缓的拿开,极缓缓的露出那张英俊狰狞的脸,接着右手握着的单锤却如同雷霆霹雳一样当头砸来!

    费连被触怒一样咆哮起来,他挥舞着板斧奋力向上一架,接着就打算冲杀过去。只需要一瞬,砍碎眼前的目标只需要一瞬!

    与此同时,鲜于丹手下的校尉邓安正带着他麾下那三个营头的精锐,浩浩荡荡的冲杀进来。江冲也会合自己手下三个营头的士兵,正席卷而出!他们身后则是杨榆的营头,王瓯的营头,姜科的营头以及贾连的三个营头。

    在惊涛骇浪一般打算一口气冲垮武猛校尉营的十三营讨马联军面前,一个让所有人觉得不可以思议的画面定格在那里。

    随着百里将臣那精气神旺盛到顶点的一锤砸落,凶名赫赫不可一世的费连在一声“当”的清脆撞击声后,生生的被砸跪在地上。

    画面仿佛在那一声脆响之时定格,江冲、邓安等人眼前天旋地转的都是那个画面。

    费、费连。

    那可是费连,是宋谦的将胆!

    两人眼前不断地旋转着那一瞬间的画面,已经完全看不到之后发生的事情。

    费连生生的用板斧顶住这当头一锤,他脑子嗡的一响,脑海中似乎飞速的闪过无数光怪陆离的回忆。他觉得自己的口鼻湿湿的,耳朵里有些痒,眼睛也出奇的刺痛。

    他想张口,嗓子却像被什么噎着。

    费连猛地张大眼睛,却只看到面前血红的天,血红的人影,以及两人之间不死不休的狭路相逢!

    他忽然有些醒悟了。

    费连的心脏跳的极快,他用力的昂起头来,用全部的骄傲大声号叫着,“我、是、费、连……”

    我是费连,四个字刚刚说完,口中的鲜血就不断涌出,哽咽了他剩下的话。

    紧接着半跪着强撑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仰面扑倒在地。

    费连!

    暴毙当场!(未完待续。)

0173 孤单的嚎叫

    江冲愤怒的浑身都在颤抖,口中爆出凄厉的号叫,“费连!”

    费连的死无疑震慑了他所带来的营头,他麾下的士兵逡巡着脚步在那小道上不敢向前。

    后面的士兵仍旧在不断地涌入,看不到发生了什么的姜科在焦急的不停大叫,“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江冲!到底怎么了?”

    江冲眼睛仇恨的看着百里将臣,大声咆哮着命令道,“杀死他!杀死他!将费军侯的尸身给我夺回来!”

    堵在道路最前面的士兵仍然不敢动。

    他们比别人更了解费连的强大,也比别人更加的绝望!

    百里将臣也不忙着冲杀,他将手中的大盾顶在肩上,微微侧着的身子拎着单手锤霸气的看着。

    江冲大声的吼叫道,“前进!再敢不动统统杀光。”

    说着话已经分开人群,挺刀向通道后排的士兵刺去。

    邓安也是彪悍的骁勇之辈,他从少年时就陪伴鲜于丹征战,踏遍江东出生入死。

    他毫无畏怯的大喝一声,“我来!”

    说着挤开人群,抢在江冲之前踏上了那条小道。

    百里将臣的眼睛立刻就找上了他,一瞬不瞬的盯着。

    那些堵在邓安面前的士兵面对着来自身后的砍杀,竟然仍旧没有人敢向前冲锋。

    不知是谁在这绝境之下开了窍,猛地往旁边的沟壑一跳,顿时那些已经丧胆的士兵像下饺子一样都跳到了沟里。

    通向百里将臣的道路豁然开朗,邓安却对这些只知逃避的士兵恨得咬牙切齿,这些不知忠义的人都该杀光!

    邓安大步踏上这条一侧是壁垒,一侧是壕沟的小道。他手中的长刀前探,闪烁着危险的锋芒。

    作为一名堂堂的校尉,邓安不但以指挥出众闻名,他的武勇更让鲜于丹赞不绝口。

    邓安的脚步越来越快,脸上带着毫不迟疑的信心。势大力沉的对手,他杀过很多!

    百里将臣仿佛感觉到危险,下意识的将肩上的重盾侧了侧,眼中盯着冲杀过来的邓安,默默的计算着他的步数。

    眼见邓安进入了他最佳的攻击距离,百里将臣毫不犹豫的提起铜锤自下而上的向上猛砸。

    邓安急促前进的脚步一顿,后脚跟上,两腿敏捷的向后一跃,接着手中的利刃狠辣的侧削过去。

    沉重的单手锤眼见要砸到那柄长刀上,将那柄单薄的武器砸成废铁。

    然而等到锤影过去,众人才发现,那一锤竟是砸了个空。

    锋利的刀刃已经向百里将臣的右手探去。

    紧随其后的江冲,心脏激动的几乎要跳出腔子,成、成了!

    百里将臣的大锤在重重砸在壁垒上,敲得泥石乱飞。

    没有机会了!

    他那让人胆寒的沉重的武器已经没有机会收回去打出第二击,因为下一刻掉在地上的就将是百里将臣的右手!

    然而不等邓安心中的狂喜浮于表面,百里将臣的左肩一振,左手攥着的巨大的重盾呼啸而出,“死来!”

    邓安的手中刀来不及割下百里将臣的手腕,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匆忙格挡!

    他的脑海中带着最深处的恐怖直觉,必须要格挡!无论可以砍到什么,必须要格挡!

    强壮的手臂和铁铸般的手腕,固执的把刀向盾抵去,随着“啪嗒”一声脆响,邓安手中的长刀已经折断成两节,迸飞的半截刀尖打着旋掉入沟壑,刺入一个士兵的左眼。

    接着那个重盾几乎没受阻拦一样砸了下来。

    邓安的头皮发炸,握着刀柄的拳头毫不迟疑的轰了过去。

    拳盾相接!

    那盖下来的盾牌在邓安眼中越来越大,仿佛垂天之云!

    然而借着这个缓和,邓安已经成功的纵身而出。他的双腿矫健灵活,那巨大的拍击之力,甚至在刺痛之余给他提供了速度。

    乌云也有遮不尽的天空!

    邓安从刺痛中回过神来,他右臂软软的耷拉着,无时无刻的细碎痛感,仿佛有一万枚针在扎着他的神经。

    然而从小就被父辈灌输的义理,让他不能无视费连的尸骸。

    他趁着百里将臣缓不过气来,左手下探猛地拽住费连的腿,强忍着剧痛带着他往后撤。

    邓安无视右臂的刺痛,心中有的只是背对敌人逃窜的屈辱。

    然而冲在其后,和他面对面的江冲,脸上却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

    邓安和他目光一对,坚硬如铁的内心,却忽然变得惊慌失措起来,一种没来由的想法从江冲的脸上读出。

    我必将死于此地!!

    他不再回头去看是什么夺走自己的生命,而是奋尽全力将费连的尸骸向前一抛扔进江冲怀里!

    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带费连走!”

    江冲双手张开,接住费连的尸首,那七窍流血、瞪大双眼、死不服输的骄傲头颅,就软软的搭在他的肩头。

    然后他眼中的邓安就被一箭穿透心脏,重重的扑倒在地。

    百里将臣手握单锤,支着盾牌半跪在地上,脸上看着邓安,露出了残忍的笑容。在他身后是手握硬弓直挺挺站立的公仇虎!

    “啊!!!”

    江冲痛苦的嚎叫起来,带着费连转身而走,只是费连已经不能呼应他的长啸。

    ……

    远远地高高的望楼上,马忠静静的看着,对留在身边守护的范疆张达说道,“这两小子做的还不错。”

    张达早瞧了半天,闻言说道,“杀掉的好像是个头儿。”

    “头儿?有多大,比我大吗?”

    马忠哈哈一笑。

    任他怎么想,也绝对想不到自己杀掉的是个校尉!

    整个武猛校尉营服从的正是一个区区的校尉,然而在这么短促的激战中,他们已经干掉了一个军侯、一个校尉!

    马忠看着臃肿的挤进两道寨墙之间的大量讨马联军,又看了看堵在小道前面逡巡不敢进的士兵。

    脸上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人啊,总是懒洋洋的。有了简单的法子,就懒得多作思考。你看,寨墙破的很容易,他们就从容的打开第一道寨门攻打了进来。第二道寨门兵不血刃的夺了,他们就乖乖的从寨门穿了过来。然后他们还乖乖的跨过沟壑上预留的口子,乖乖的走上那条绝路,乖乖的和我的百里将臣狭路相逢!”(未完待续。)

0174 两个人的拯救

    马忠淡淡说着,对张达说道,“举旗吧。”

    张达立刻将手中大红旗高高的举起。

    接着营中严阵以待的火字营中就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声呼应。

    火字营待命!

    马忠又看了看范疆,“你也举旗!”

    范疆立刻展开预备好的大黄旗。

    另一个方向的丁奉挥挥手,整装待发的骑队中也响起了悠长的号角呼应。

    骑队待命!

    马忠的眼睛飞速的掠过下面的种种。他站在高高的望楼上,再次觉得自己像是一个献祭生命的大巫师。

    他抱着膀子,睥睨着下方无数将被他主宰的生灵,咧开的嘴巴露出白色牙齿,喉咙中发出低沉的颤音,“杀光他们!”

    听到耳边那低沉的咆哮,范疆和张达手中举起的旗帜猛然垂下,前压。

    大群的健壮妇人立刻合力推着车子,用绑在上面的圆木,撞击在壁垒的内侧。被撞击的那处壁垒掉下一层泥皮,露出了里面的竹板。这一处地方显然是刻意留出的,竹板之间填充的甚至只是团成团的稻草。

    几个健壮的妇人轻易地将眼前的竹板清理掉,接着数辆大车载着长长的竹排,从这豁口中冲出,直接推入到沟壑里。

    车子掉进沟壑,上面长长的竹排却架在上面成了一座座桥梁。

    那些妇人慌忙退下,从豁口中冲出来几个力士,他们拿着撬棍和工具,从跨在沟壑上的竹排上狂奔过去,轻易地就打穿了堵在面前的第二道寨墙!

    岑狼大刀一挥,带着火字营的士兵从豁口中蜂拥而出。

    这边的动作已经惊动了陷入狂乱的江冲,他有些措不及防的看着里面的人打透一道墙,接着在沟壑上架上竹板,然后再次打透一道墙。一股寒意从他的后背直刺心脏,他猛地向着那些武猛校尉营的士兵一指,大叫道,“那边!”

    然而拦在通往那边路上的,正是持着大盾和单手锤的百里将臣。

    一夫当关!

    还堵在第一道寨墙和第二道寨墙之间的军侯姜科,在江冲之前就发现了这只忽然冲出来的部队。他手下的营头正拥堵着试图通过第二道寨门,当不远处的寨墙被打穿的时候,他脑中闪过的不是被奇袭的慌乱,更多的是恍然大悟。

    当先奔出的力士们已经拿着工具试图去打开对面的第一道寨墙。

    汹涌而出的火字营已经密密麻麻的塞紧了整道宽宽的夹墙。

    姜科毫不犹豫的命令自己手下的迎头转向,“侧翼!杀过去!”

    岑狼已经亲自到了阵中,他手中的大刀在空中摇晃挥舞着,最后直直的指向正前方,“杀光他们!”

    两道人流如同湍急的大河,在紧窄的河谷中猝然而遇,撞出一道道血浪。

    与此同时,丁奉已经率领着骑队跑过长长的马道,从真正的后门轻易地冲了出去,接着那些还不熟练地骑兵们紧紧地夹着坐下马,扬着手中刀,向攻寨的讨马联军后队冲杀过去。

    “盛开吧。”马忠轻声的说着。

    早就意会的张达飞速的从望楼上奔下去,夺过一个士兵手中的鼓锤就“咚咚咚”的敲响了战鼓。

    随着鼓声的响起,早就埋伏在壁垒上的山字营士兵,以及刚刚撤下来的林字营齐齐的抓起软弓射出密密的箭雨。

    堵得密密麻麻的讨马联军在很短的时间就有大量的士兵惨死。

    江冲这时哪还顾得上打穿营壁而出的火字营,声嘶力竭的大叫,“弓手呢!和他们对射!射死他们!”

    他的话音未落,夹墙内就传来了激烈的厮杀声,姜科的营头已经被火字营缠上。接着如雷的马蹄声滚滚而来,营寨外等待进军的贾连匆忙分兵迎了上去,同时鸣金声大作,提示江冲速速撤离。

    江冲心中的恨意填满胸膛,凌厉的注视着远处望楼上那个身影。

    站在望楼上的马忠静静和他对视,最后从嘴里发出一声,“呵。”

    冲入夹墙的火字营很快找到了机关所在,随着岑狼手起刀落砍断绑绳,那洞开的第二道寨门上方的木闸应声而落。

    几个正挤在木闸下方的士兵被沉重的木闸砸的脑浆迸出,身死当场。这道木闸像是一个奇妙的暗示,让所有在场的讨马联军忽然意识到一个事。

    ——后路被断了!

    无论是从夹墙内包抄过来的火字营还是在营寨外激战的骑队,都没有这道落下的寨门清楚明显。

    在山字营和林字营箭雨下的苦苦支撑的士兵终于崩溃了,他们拼命地向后挤着想要破开那道闸门。

    更有不少的士兵往第二道寨墙上甩着网绳想要攀爬出去。然而这些毫无防备露出后背的家伙,大多数成了武猛校尉营的活靶子。

    拥挤在木闸下方的士兵,终于齐心合力的抬起了木闸,有人开始往外钻去,更有人松开手想要自己先走。

    不宽的闸门下堵成了一个团,外面夹墙内的是正在和火字营殊死搏杀的姜科营头。杨榆的营头从寨外冲进来呼应,却被刚钻出木寨的溃兵一冲而散。

    人心一乱,失去了齐心协力的支撑,那道木闸再次呼啸而下,砸死了数个准备溜出去的士兵。

    江冲看着那些拥挤、砍杀、踩踏,以及在乱箭之下挣扎的士兵,心中充斥着失魂落魄。军侯王瓯拼尽全力挤到他跟前,大声吼叫道,“江冲,你我合力将木闸抬起,把他们放出去重整旗鼓!”

    江冲努力打起精神,跟着王瓯一路砍杀着冲了过去,两人对望一眼,咬着牙齿齐齐发力,那道需要数人才能托起的沉重的木闸竟然被这两个人缓缓的抬了起来。

    只有两人站在木闸下承托,通过的空间立刻大了无数倍。

    那些士兵仓皇的拥挤着向外逃跑,两人的身体像是礁石一样,被无数的人浪拍打着!

    壮实的王瓯像是铁塔一样托着木闸纹丝不动,心神悲痛的江冲却在扛过开始的一段时间后,只能苦苦支撑着。终于在一个莽撞士兵没头没脑的逃窜中,江冲脚下一软被他撞倒在地。

    “不!”

    被撞倒在夹墙内的江冲惊恐的看着那道木闸呼啸而下,将竭力死撑的王瓯砸成烂泥。

    ps:需要一批两集死的龙套,有兴趣的可以留言,o(n_n)o~(未完待续。)

0175 温柔一刀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江冲眼中空洞的看着那面呼啸落下的木闸,心头一片冰冷。

    在他身边是仓狂逃出的士兵,以及从营寨外冲进来接应的杨榆的营头。姜科的士兵正在夹墙内和火字营鏖战,在岑狼的亲自督战下,姜科的人被打的节节后退。

    江冲无力的躺在那里,时不时还有乱跑的士兵踩到他的身上绊个趔趄。

    杨榆从乱糟糟跑动的人流缝隙里看到了摔落在地的江冲,他快步赶过来将他一拽,大声吼道,“走!”

    江冲奋力的一挣扎,他手上脱力,仍旧被杨榆一把拉了起来。

    “走!”

    杨榆盯着江冲的双眼吼叫起来。

    江冲最后看了一眼,那被无数手指掰开一条缝,再次缓缓抬起的木闸,转身仓皇而走。

    走不两步,就见姜科浑身浴血的撤了过来,“顶不住了!”

    杨榆大声的对他吼道,“顶住!”

    杨榆手下的营头被从闸门内逃出乱兵冲散了,此时只能让姜科顶住。

    “顶不住了!”姜科再次冲着杨榆大喊。陪他出生入死不知道多少次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阵亡在他的面前,让他心如刀绞。

    杨榆几乎是咆哮起来,“必须顶住!”

    姜科愤怒的大喊,“老子把这条命给你!”

    说着转身再次带着身边的亲卫去重整抵抗火字营的防线。

    ……

    马忠已经从望楼上下来。

    范疆张达两人全身披挂,一持单刀,一持双棍!

    马忠也在亲卫的帮助下穿上皮甲。

    火字营出动了!林字营出动了!山字营出动了!丁奉也已经带着所有的骑兵冲杀出去了!

    但营中还有一支强大的战力正群龙无首。

    这个营头桀骜不驯,从不接受任何的混编指挥。

    ——那就是被狂热和敬畏武装了意志的南蛮营!

    在这武猛校尉营中,能指挥动南蛮营的除了丁奉,毫无疑问还有一个人,那就是马忠自己!

    马忠穿了甲胄,提着佩刀,带着范疆张达,一刻也不停留的向着南蛮营奔去。

    南蛮营的士兵被外面的战斗挑的血脉贲张,正焦躁狂乱着,看到马忠带刀出现,齐齐的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大叫,“吼!”

    等在一旁的士兵,急急的牵来三匹马,马忠翻身而上,范疆张达紧随其后。

    他在马上看看自己这两个满是杀气的副将,又看看充满狂热和敬畏的南蛮营士兵。

    马忠猛地拔刀而出,踊跃着战马,大声咆哮着战前的最后一道军令。

    “刀必见血!”

    “人必带伤!”

    “马必喘汗!”

    “违者——斩——!”

    随后一马当先,急骤着马蹄,箭一般的冲出豁口。

    范疆张达二人同时策马跟上,紧张的护持左右。

    夹墙内的战斗已经如火如荼,马忠冲过沟壑进入夹墙,却毫不停留,直接向已经洞开的第一道寨墙而去。

    ……

    就在姜科反身向火字营杀去的时候。

    江冲正好看到火字营背后,三匹飞驰的骏马滚滚如雷一样,带着大量士气高昂的士兵,横穿夹墙而过杀向寨外。

    江冲和杨榆几乎同一时间反应过来,大声咆哮道,“姜科!走!走啊!”

    然而已经太迟了……

    对阵火字营精锐的姜科营头本身就在苦苦支撑,他们正好面对着这个方向。在看到那支部队毫不停留的杀向营寨外时,他们几乎瞬间崩溃。

    姜科正返身冲杀,被溃逃下来的士兵一下冲动阵脚。他正恍惚间,就被岑狼瞧见,从乱军之中直取而来。

    姜科这时耳中恰好传来江冲和杨榆的大叫,他心中微寒,战意不坚。面对忽然冲杀到面前的岑狼,只招架了一个回合就被砍下了大好头颅。

    杨榆看也不看姜科那倒下的无头尸体,毫不犹豫的拽住江冲,一口气往营外冲去。

    大军已经彻底崩溃,再无希望。

    在外接应的校尉贾连手中有三个营头,他正分兵应对丁奉的骑兵,又派出一个营头收拢逃出来的溃兵。

    随着逃出来的士兵越来越多,越来越仓皇,这个还没开打的校尉营整个都士气浮动起来。

    鲜于丹手下最精锐的那个校尉营是邓安的那三个营头,贾连手下的兵本身就要弱很多。

    现在他们的眼睛看到的就是,邓安的校尉营败了。

    ——被人像狗一样从营地里赶了出来。

    贾连手下的士兵心惊胆战的看着那支不断做出冲杀姿态的骑队,看着那些出来后就往荒野里奔散,几乎收拢不住的溃兵。

    他们发自内心的知道一件事,邓安输了,他们也打不赢!

    当一支军队相信赢不了的时候,那战斗的结果已经无可挽回。

    马忠策马当先冲出营寨,身后范疆张达紧紧跟随,接着就是手中拿着利刃的南蛮营士兵狂热的跟在他身后。

    这大群的士兵忽然破开寨墙出现在他们侧翼,顿时让贾连手下的士兵出现了动摇。

    与此同时,一直拉扯阵线造成压力的丁奉骑队在看到马忠的一瞬之间就展开猛攻。

    贾连命令自己手下最精锐的一个营头前去抵挡马忠,自己的本阵则完全放弃了接应溃兵开始缓缓后撤。

    江冲和杨榆在身边一些亲卫的保护下狼狈的赶在最后时机逃入贾连的本阵。

    再回头,出现在他们身后营门口的已经是哈哈大笑的岑狼!

    结束了,真的结束了。

    马忠奋力的对前来抵抗的营头发动猛攻,手中佩刀在第一时间就勇敢的染上了血。

    当初金瓯寨大战的时候,马忠就曾带领丁奉、贺景和樊军侯冲杀金瓯寨头人的援军。

    当初的马忠充满希望,充满同情,充满热烈。

    如今,那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仿佛重新回到了身上。

    可惜当初的深沉情怀已经荡然无存……

    他一刀挥下劈烂了一个士兵的脸颊,刀可见骨,血染下巴。那个士兵没死,转身仓皇而逃。

    马忠轻轻的策马追上,佩刀在他颈后温柔的一划,那个士兵像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一样栽倒在地。

    马忠看着倒下的那个士兵,忽然有一恍惚的茫然。

    这片刻的停顿,身后的范疆、张达挥舞着兵刃从两侧策马而出,绝尘而去!

    马忠回头看看,营中高高的望楼上已经空空荡荡。

    但总觉得那里有一个自己在看着他。

    马忠扭过头来。

    他握紧了手中刀,轻轻地呢喃,“马忠!你已经不能回头了!”(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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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佳人介绍:
重生三国的马忠,成了吴国阵营中的一名低级武官。面对着生擒关羽、射死黄忠这样华丽丽的人生剧本,这个习惯平淡生活的家伙迷茫了。 是选择平凡庸碌的一生,还是追随以残暴著称的将官潘璋,逐渐的成为虎狼爪牙! 与时代理念的格格不入,让彼此的矛盾逐渐激化。吴中四姓高高在上的门阀也将他的豺狼佳人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豺狼佳人,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豺狼佳人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