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皇太后驾崩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一章皇太后驾崩——
高兴等人进入长安城,被安排在距离皇宫不太远的邺城馆中住下。
起初,中原国家接待外国使节的国家宾馆名叫“蛮夷馆”。顾名思义,这地方是为周边少数民族政权国家使节所准备的地方,有一种讽刺这些国家文化落后,未开化的意思,更是为了彰显天朝大国的雄威。南北朝时,蛮夷馆改名为四夷馆,馆中按照国家的不同分为不同的舍馆。比如,接待柔然的柔然馆,接待北齐的就是邺城馆。
将高兴一行送至邺城馆后,宇文贇便告辞离去,脸上没有丝毫谦逊可言,甚为施礼。对此赵彦深虽然心中不满,但也是无可奈何。高兴对此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在他眼中,宇文贇不过是个死人,和死人计较也实在有些掉份。
对于和亲,高兴心中毫无热忱可言,是故虽然宇文邕没有接见自己等人,高兴却是丝毫不着急,回到自己房间躺在温软的chu-ng榻上休息起来。
东方破晓之时,高兴从酣睡中清醒过来。虽然和亲的事情让他很是恼怒和抵触,但离开邺城那个危机四伏的地方,在长安城中好吃好喝的也是一大幸事。从高兴穿越到今,大半年的时间,他用于睡觉的时间真的是屈指可数,如今倒是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高兴下得榻来,换上一身儒雅的白衫,与赵彦深问安后便由北周负责接待的官员陪同,趁着清晨空气清新之时游览起长安城来。
比起邺城,长安的确繁华了许多,尽管时值深冬,街道上还是车水马龙,很是热闹。虽然长安有近千年的历史,但它却依旧生机勃勃,远没有邺城那种迟暮落寞的沧桑感。看着路上百姓脸上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高兴心中一片平和,对北周武帝宇文邕佩服之余也不禁唏嘘慨叹起来。
在浩瀚的中华文明史上,大隋王朝无疑是一个最为璀璨的明珠,隋文帝杨坚之名更是流传千古,被西方人称为最伟大的帝王。然而,人们却忽略了宇文邕这个名字,正是因为他,杨坚才可以结束数百年的战lu-n,建立起一个统一的盛世中华。
可惜,上天给予了宇文邕经天纬地的才华,却没有给予他顽强的生命。当公元572年宇文邕诛杀权臣宇文护后,他才开始真正掌握北周政权。经过数年的准备,他终于将老对手高氏北齐吞并,然而就在他雄心壮志地要覆灭南陈之时,上天却剥夺了他的生命。然而后继人宇文贇却是比阿斗还阿斗,将大好的江山祸害殆尽,几乎拱手送给了杨坚。
也许,上天要多给宇文邕五年寿命,历史将会走上另一条轨迹,但命运就像魔方,你完全不能预知下一刻他会是什么样子。
宇文邕还会那般早死吗?
高兴一边兴致勃勃地看着长安的景致,一边暗暗思忖。一路信马由缰,不知不觉间,高兴竟来到一座规模宏大的禅院m-n前。
禅院m-n楣上书写着“福应禅院”四个古s-古香的大字,白墙青瓦,透着庄严肃穆的气息,隐隐间,有宏亮的钟声伴随着僧人早课的诵念声传出。高兴感觉xiōng口那佛像挂坠突然有些发烫,体内的长生真气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运行速度,但高兴却感觉心中一片平静祥和,心底的戾气突然减弱了一丝。
虽然不少长安的百姓进进出出,但这些人却都是一脸虔诚,没有大声喧哗,似是害怕惊扰了寺中的菩萨,使福应禅院依然保持着清静祥和。
“大人,兴想去这佛家宝地进一炷香,不知可否?“高兴温和地冲身边的官员问道。
“高公子请!”
高兴道了声谢便也一脸庄严地进了寺院,缓步而行,与一个普通的香客无异。
福应禅院始建于汉灵帝时期,距今已有四百年的历史,愈是深入,高兴愈感觉心境祥和。那浓厚的佛气似乎拥有着奇异的力量,能够涤d-ng人心,让人不由自主地敬畏,让人放下心中的包袱,暂时脱离红尘。
福应禅院的大殿前是宽阔的广场,广场乃是青石地板铺就,被沙弥打扫得一尘不染。广场上的香炉中飘出袅袅白气,让人心旷神怡。高兴拾阶而上,一步一步,目光平静而澄澈。
“咦?“就在高兴即将跨入大殿之时,自大殿侧方突然走出两名僧人,其中一个身形很是富态,与弥勒佛有一拼,另一人身形却是颇瘦,须发皆白,显然年岁不低,但却是满面红光,双目炯炯有神。胖脸僧人看见高兴后不由轻咦了一声。
高兴循声望去,不由愣了愣,正要开口,那胖脸僧人却已然双手合十喧了声佛号,开口说道:“高施主,咱们又见面了!”
高兴脸上l-出一丝笑容,同样还了一个佛家的礼仪说道:“原来是惠轮师傅,真是幸会啊!”高兴顿了顿,接着说道:“惠轮师父不是去了邺城吗,怎生突然又来了长安?”
“呵呵,不瞒施主,贫僧本就是在这福应禅院出家,昨日才结束了修行归来的。”惠轮笑呵呵地说着,一脸祥和,很有些得道高僧的样子。
果真如此?恐怕你的意图并不单纯吧!也许你去邺城也是为了《长生诀》吧!
“还未请教这位大师法号?”高兴心中如此想,脸上却是不动声s-,而是看着惠轮身边那年长者疑hu-地问道。
惠轮笑着答道:“高施主,这是家师,法号智炫,乃是这福应禅院的主持。”
“原来是智炫大师,高兴有眼不识泰山,失敬失敬!”高兴忙恭敬地施了一礼。
高兴弓着身子,智炫和惠轮却是看不见他眼中的震惊之s。
公元574年在北周发生过这么一件大事,那便是周武灭佛。
周武帝宇文邕此人雄才大略,他虽然曾信奉佛教,但却更清楚治国知道应该用儒教,只有如此才能让北周彻底崛起打败北齐,从而一统天下。
因为南北朝这个纷争的lu-n世,百姓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对于生活可以说完全丧失了希望,佛教这导人向善,讲求因果报应,此生受苦,来世享乐的思想便成为了众多百姓的精神支柱。加上当朝少数民族想要稳固政权,大力扶持下,佛教得到了蓬勃发展。
然而如此一来,却也存在着极大的弊端。因为佛教的地位大肆攀升,政fǔ又支持,沙m-n中人享有着极大的特权,无需服劳役,兵役,更不需要交赋税,生活用度由百姓支出和政fǔ供给,生活可谓衣食无忧。因此,许多生活困苦的百姓便投身沙m-n,只为能够生存下去。而佛教就如同滚雪球一般壮大,他们不但占有了无数良田房舍,更重要的是劳动力。
lu-n世中,除了粮食,最终要的自然都是人口。宇文邕想要发展北周自然需要大量的劳动力,更需要大量的良田,而占有这些宝贵资源的佛教便让宇文邕有些寝食难安了。
有这么一个人,名叫卫元嵩,曾在蜀地出家为僧。然而此人天x-ng耐不住寂寞,更是无法忍受沙m-n中断绝七情六y-的借条,故而最终叛出沙m-n,还了俗。
卫元嵩对佛教不喜,又见宇文邕想要惩治佛教,因此便进言说:“国治不在浮图,唐虞无浮图而国安。”这句话自然甚得周武之心,因此卫元嵩请求废止佛寺,减少这方面支出的建议便被周武帝宇文邕提上了日程。
然而,佛教经过数百年的发展,早已深入人心,上至文武大臣,下至黎民百姓,都对这个外来的教派信奉不已,这让宇文邕的计划受到了极大的阻力。
公元569年,周武曾让佛道儒三家辩论,然而最终获胜的却是佛教,一时间周武帝不得不将这件事搁浅下来。
佛道相争已久,道士张宾看准了周武的意图,于是便屡屡进言,加深了宇文邕对佛教的轻视,更坚定了打击佛教的信心。
历史上,周武几次让佛道儒三家辩论,但最终的胜者无一例外的都是佛教。为了能够让北周以最快的速度崛起,完成自己统一天下的宏远,宇文邕终于在公元574年以皇帝的权威强迫当时佛家的代表智炫,开始实行灭佛计划。因为道教在辩论中同样败北,周武帝为了显示公平,更是减少佛教的抵触,宇文邕下旨禁止佛道二教,令“经像悉毁,罢沙m-n、道士,并令还民。并禁诸y-n祀,礼典所不载者尽除之。”
正因如此,北周解放了无数劳动力,更是获得了无数兵丁,为征伐北齐创造了坚实的基础。
“高施谬赞了,老衲才疏学浅,添为主持,当不得大师之称!”智炫和尚慈眉善目,对高兴还礼,身上隐隐透着一丝威严。
“大师佛法精湛,曾力挫道儒两家,早已名传天下,高兴仰慕久已啊!”高兴一脸诚挚地看着智炫。
虽然高兴对佛教并无多少信奉,但对智炫此人还是十分佩服的。一个能够将道儒两家辩驳得无法还口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而且,经过短暂的观察,高兴更是绝这智炫乃是身怀绝技之人,让他无法看透。
智炫刚要说话,却听一正震天的钟声响起,那声响的方向正是长安的皇宫。众人都不由愣住,将目光投向那处,接着,便听见街道上传来凄哀的呼喝声:“皇太后驾崩了,皇太后驾崩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嚣张的小男孩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二章嚣张的小男孩——
皇太后驾崩了?
消息传出,陪同高兴前来的顿时脸s-剧变,脸s-一下变得煞白,都顾不上与高兴打招呼便匆忙离去。***
智炫和惠轮震惊当场,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惊骇,还有深深的担忧。
智炫歉然地看了高兴一眼,喧了声佛号道:“高施主,对不起,老衲尚有要事,失陪了!”
“大师自去便是!”高兴点头还了一礼,甚是尊敬。
看着惠轮与智炫匆匆离去,高兴不由皱起了眉头。对于北周皇太后斥奴女士驾崩,高兴虽然有些诧异,但却未有多少震惊。历史上,斥奴女士本是次年三月染病去世,此时传出驾崩的消息不过是提前而已,应该也是他穿越而引起的蝴蝶效应。
高兴看着皇宫的方向,嘴角不禁l-出了笑容。皇太后驾崩,北齐与北周的联姻也许就要推迟了,这也让高兴心中舒服了许多。
一身轻松的高兴继续向福应禅院的大殿走去,刚到m-n口,正好从里面走出一个人来。
“啊!”虽然高兴身手不凡,反应迅捷,一闪身避免了两人撞个满怀的结果的发生,但m-n内那人却还是发出了一声惊呼。
“对不起,小姐!”高兴退后一步,真诚地道歉。他虽然对敌人非常残酷,但却向来不喜欢恃强凌弱,知道自己突兀的出现惊吓了他人,他便立即诚挚地道歉。
“没关系,公子不必自责!”温婉动听的女声响起,语气中没有丝毫的责备,透着温柔与一丝淡淡的喜悦。只听声音,高兴便知道这是一个x-ng情柔顺和婉的女子。
高兴抬头看去,顿觉眼前一亮。高兴身前两米处正站着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身形高挑纤细,冰肌y-骨,五官精致,虽然眉宇间尚有些青涩,但却不比风情万种,魅hu-众生的章蓉逊s-半分,最引人的是她身上那股清纯如同冰山雪莲,从容不迫,温柔娴熟,落落大方的气质。
喜爱美丽乃是人的天x-ng,只一眼,高兴便喜欢上了这个清纯温柔的女子,单纯的欣赏的喜欢,不参杂任何杂念。从女子的气质,高兴也大概猜到,此女定然出生不凡。
“多谢小姐大度!”高兴抱拳拱手。
当看见高兴的真容时,少女眼中流l-出惊诧的眼神,这是每一个首次见到高兴的人都会出现的表情,毕竟,一个男人比女人还漂亮,实在是件稀奇事。
一身白衣的高兴看上去是那样的潇洒不勒,ch-n角那弯起的弧度更是让人赏心悦目,不自禁地想要与之亲近。少女不自禁多看了高兴两眼,一时间竟忘记了说话。
“对不起,请让一下!”高兴与少女的对视,自然挡住了殿m-n,顿时引来了香客们的不满。
“啊!”少女顿时惊醒,始才醒悟自己堵住了m-n,慌忙让开,却是没注意脚下的m-n槛,竟一下子踉跄着向前倒来,不由惊呼一声。
“小心!”
这大殿m-n前乃是石阶,要是不小心磕上一下,那绝对不好受,高兴出生提醒的同时便迅速展开了双臂,而那少女便恰巧扑进了高兴的怀中,将一缕少女的清香送进了高兴的鼻中。
“小姐,小心些!”高兴双臂环住少女的腰肢,轻轻一带,便将她放在了m-n边,然后退后了两步。
“谢、谢谢!”少女双足落地,却是低垂着头不敢看高兴,满脸羞红,细若蚊蝇一般地说道。
“兀那贼子,你干什么!”高兴正要说话,身后却传来一声清脆而满汉愤怒的厉喝。
高兴一愣,接着转身望去,便见一个七八岁的男孩正从台阶下奔来,一脸怒气冲冲的样子。
“姊姊,你没事吧?”那男孩几步奔到少女身边,抓住她的双手,关切地问道。
还不待少女回答,那男孩便冲着高兴呵斥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家姐如此无礼!”
这男孩身高只到高兴xiōng口,一身华贵的衣衫,面容也颇是俊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黑得发亮,可以看出他是个聪明的小子,但身上却是养尊处优的傲气,对比他强壮了许多的高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此时他却是仰着头,满脸通红,恶狠狠地看着高兴,那胖乎乎的食指指着高兴的鼻子,唾沫飞溅。
高兴皱了皱眉,虽然心中不喜这男孩的颐指气使,但他一个心智成熟的人,实在不好与一个孩童计较,便将目光投向少女。
男孩的怒斥让原本低着头的少女抬起了头,见高兴看去,她不由猛然移开了目光,不敢与之对视i,一张清秀的面庞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更显美y-n。
“小英,你误会了,这位公子并没有对姊姊无礼,相反是他帮了姊姊哩!”少女将男孩扯到自己身边,认真地说道。
小男孩看着少女,一脸不信地道:“姊姊,你别怕,阿英会帮你出气的!刚才这登徒子明显欺负你,阿英看得清清楚楚!”
少女听到“欺负”二字,脸s-不由又红了一分,高兴身上那股男子气息让她的芳心此时还在lu-n跳。
听到小男孩说自己是登徒子,高兴心中大感委屈,但此时也不好强辩,只能等待少女的解释。
“阿英,别闹,公子是好人,没有欺负姊姊,你错怪他了!”少女再次解释道,语气甚坚定。
小男孩狐疑地看了少女一眼,最后终于选择相信了姊姊,但他却不觉得自己错怪了高兴,故而他依旧高傲地看着高兴警告道:“喂,你这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也就是姊姊善良不与你计较,哼哼,下次若再敢对姊姊不禁,本公子一定要你好看!”
“阿英,姊姊告诉过你做人要懂得谦逊,为何你还是不听?”少女闻言顿时不悦地蹙起了娥眉,嗔怪道。
“知道了,姊姊。”小男孩嘟了嘟嘴,应了一声,但看着高兴的眼神却依旧充满了告诫,“姊姊,我们回家吧,刚才我听见皇太后驾崩的消息呢,真是个好消息啊!”
“住口!”少女脸s-剧变,脸上的羞红顿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因为惊吓而担忧的惨白,她怒斥了一声,然后迅速而警惕地向四周扫视了一圈,见除了高兴之外再没有注意,心中才舒了口气。
“阿英,你胡说什么呢?”少女沉声训斥道。
“本来就是,太后驾崩,你就不用嫁给那个狗屁太子了!”小男孩不服气地低下头,低声嘀咕了一句。
“啪!”
“让你胡说!”少女惊骇y-绝,猛然一巴掌拍在男孩头顶,让他生生闭上了嘴巴。
“公子,家弟少不更事,未眠胡言lu-n语,让你见笑了!”少女虽然讪笑着看着高兴,但高兴却可以看出少女那双眸子中的戒惧。
高兴眼睛一转便明白了他为何如此,故而轻笑着道:“童言无忌,大风吹去!小姐放心,高兴什么都没听见!”
少女闻言脸上顿时绽放出喜悦的笑容,温声道:“多谢高公子,小女子尚有要事,这便告辞了!”说着,少女笑着冲高兴施礼。
“小姐请自去!”高兴抱拳还了一礼,温和地笑着目送少女与男孩离去,就在她们快要走下石阶时,高兴又开口说道:“赤子诚心,有的时候说出的话才是最真心的话啊!”
少女身子一震,但却没有停步,而是径自离去,空气中传来一声几不可查的叹息声。
当少女和小男孩消失在视野中后,高兴脸上的笑容方才收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凝重。从小男孩那惊世骇俗的话语中,高兴已经清楚地判断出了少女的身份,她便是北周柱国大将军、隋国公杨坚的长女,即将嫁给宇文贇为太子妃的杨丽华。而那小男孩,根据小名,高兴判断此子应当是杨坚的此子杨广,历史上那被称为千古暴君的隋炀帝。
杨广此时年龄不大,但却和历史上一样,脾气不好,为人高傲而跋扈,与他那温婉的姐姐相差甚远。
一个期盼着太后死的臣子,其心绝对可诛。一旦这消息被有心获悉,那杨家可能就会有灭顶之灾,这便是封建王朝的忌讳,也是肮脏的政治背后的悲剧。
杨丽华为杨广的话向高兴道歉,实际上却是警告高兴。只要高兴有一丝想要举报的意图,这温婉的女子一定会化身为心狠手辣的恶魔,将高兴除去,这就是大家子弟所必需的素养。高兴很清楚杨丽华所想,因此他说出了自己的名姓,目的便是明确地向杨丽华保证自己不会告密,从而才打消了杨丽华的戒心。
高兴走进大殿,看着大殿中那高大数米的金身佛像,心中既是震撼,也有些慨叹。
这数尊金光灿灿的佛像,是多少百姓辛苦的积蓄才换来的。但佛家所谓的因果报应,有的时候也实在可笑,来生真的可以相信否?那无数的信男善女,省吃俭用,只为向佛祖展现自己的虔诚,但那虚无缥缈的来生在何方谁又知晓?
佛家导人向善的思想没错,但它却成为有心人敛取钱财的工具。想想,只北齐那一小片地方,光有寺庙超过四万座,这时多么可怕的数据。它们收容了多少好吃懒做之人,又无偿地占用了多少生存的资源,这也难怪武帝灭佛,不如此,国家迟早要败亡的啊!
高兴静静地看着一个个目光威严,脸上l-出悲天悯人笑容的佛像,心中不禁有些自嘲,只是这么一个笑容,一个眼神,便让无数人对它毕恭毕敬,献上全部,是百姓的愚昧,还是时代的悲哀?
第一百五十三章 是他?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三章是他?——
太后驾崩,对于全长安城的百姓来说不亚于一场超级地震,让所有人都感到惊恐不安。
“大王,您也收到了消息吧!”高兴没有在福应禅院过多停留很快便回到了邺城馆,问站在院子中的赵彦深。
赵彦深愁眉紧锁,无声地叹了口气,轻轻点了点头。
“那依大王之见,接下来咱们应该做些什么呢?”高兴站在赵彦深身后半步远处以示尊敬。
赵彦深摇摇头,眼中浮现出深深的忧虑,摇头叹息道:“周国太后突然驾崩,这必定会影响到咱们此行的目的啊!为今之计只有耐心等待,看周国皇帝什么时候接见咱们,看他意向如何了!”
“大王,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世事多变,我们无法预料,您也不要太过于忧虑啊!须知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huā明又一村!您就算焦急也无济于事,不若安心等待,千万别急坏了身子!”高兴温声劝解道。
赵彦深身体微微一震,他豁然转头,那双满是忧愁的浑浊眸子突然暴起一团异样的精光,看着高兴的眼中既有震惊,又有欣赏和欣慰,那浓重的忧愁也消散了不少。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huā明又一村。精辟,精辟啊!”赵彦深一手捋须,脸上绽放出欢快的笑容来,颇为感慨地赞道:“高刺史果然大才,虎父无犬子啊!”
“大王谬赞了!”高兴脸红了红,毕竟盗用了陆游的作品实在有些汗颜。但这在赵彦深看来却是谦恭的表现,让他对高兴愈发欣赏。
“高刺史过谦了!”赵彦深拍了拍高兴的肩膀,眼中的赞赏之意毫不掩饰,“既然咱们的任务短时间完不成,那不若在这长安城中好好住下,相信周国皇帝不是个小气的人,总不会让我们饿着肚子的,哈哈哈!”赵彦深说完便笑着向房中走去,伛偻的后背tǐng直了不少,身上那股子自赵晶远嫁突厥就颓丧的气息也消散了不少。
高兴扯扯嘴角,无声地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皇太后驾崩并非小事,皇城禁卫军已经开始戒严,更是通知将会在夜间实行宵禁,所以高兴没有继续去城外溜达。
高兴将房m-n拴好便盘膝坐在chu-ng榻上静下心修炼起《长生诀》来。自从上次走火入魔得章蓉支助达到第四重巅峰之后,几个月来,高兴的修炼速度竟突然变得极为缓慢,始终无法突破至第五重境界。
而近来,惠轮和尚,皇宫中的无名黑衣人,毒王yīn池,福应禅院住持智炫和尚等高手纷纷现世,让高兴倍感压力,不得不努力修炼,以确保在将来争霸之中抢占先机。
温和而充满生机的长生真气让高兴感觉浑身熨帖,心中一派祥和,意识指挥着真气在静脉中游走,一丝丝地壮大着,开发着他身体的潜力,也不断地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前世,高兴为仇恨而活,生活的全部除了杀人便是修炼。修炼这种事情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成为了一种本能。而修炼更是可以让身体得到很好的休整,所以高兴便很少睡眠,夜晚基本都在修炼中渡过。
公元573年十一月三十日,内心悲痛的宇文邕移居倚庐(专m-n为守丧的儿子准备的居所为斥奴皇太后守丧,军国大事则交给太子宇文贇。因为太后新死,宇文贇和杨丽华的婚事不得不推迟,具体时间定在了二月初二。
近几日来,高兴没有出邺城馆,白天里就在院子中简单地溜达溜达,或者与赵彦深请教一些学识,晚上则一如既往地修炼着《长生诀》。虽然依旧无法突破,但高兴也知道y-速则不达,水到渠成的道理,因此他能保持着心平气和。
十二月初一,在邺城馆憋了好几天的高兴便独自来到了街上,继续游览起来。
长安城中压抑而紧张的环境缓和了不少,毕竟太后虽然尊贵,但她的死亡却不会引起国家太大的动d-ng,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逐渐恢复了曾今的繁荣。
高兴随着人流而行,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条繁华的街道上。嘈杂的声音传入耳中,仔细一看,高兴才发现身边是一家很大的赌馆。赌馆名叫“大胜赌坊”,人声鼎沸。
进进出出的有衣着华丽的贵公子,也有衣衫破旧的贫苦百姓。赢钱者满面红光,趾高气昂,而输钱者便如斗败的公jī,红着眼睛,一脸愤愤不平地自赌馆中走出来,脾气暴躁些的还骂骂咧咧的。
在赌馆边上,多是些酒楼妓寨,生意甚是红火。女子喷香的脂粉味h-n合着酒香飘散在空气中,勾引着来往男人们心底的y-望。
高兴轻轻tiǎn了tiǎn嘴ch-n,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想喝酒了,但他却最终没有迈步进入酒馆。也许是想念王衍了吧,高兴如是想着。
也不知道王大哥到达了营州吗,但愿他们一路安全,也祝愿他能够获得赵小姐的芳心吧!
高兴摇摇头,再次看了一眼大胜赌坊,正准备迈步进入,突然自m-n内飞出一个人来,粗暴的喝骂声也紧随而来。
“兔崽子,作死!”
没错,是飞,一个少年被大胜赌坊的四名护卫从m-n内狠狠地扔了出来。
大胜赌坊m-n前的路面乃是青石铺就,倘若这少年被掼在地上,轻者头破血流,重者怕是要骨断筋折。高兴被吓了一条,想要出手援救,又怕自己的秘密暴l-,因此便有些迟疑起来。
就在高兴最终克制着自己出手的y-望,对那少年保佑愧疚之心时,那少年身在空中竟生生拧了拧身子,脚下头上地落了地,虽然身形有些踉跄,但最终却不至于来个恶狗抢食,摔个满面桃huā红。
“小兔崽子,输不起就别来乐呵,竟敢在这大胜赌坊耍横,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哼!”大胜赌坊四个五大三出的护卫中一人喝骂道,一脸不屑,说完还向少年吐了口浓痰,若非少年躲得快,怕是就要被吐在脸上了。
高兴皱了皱眉头,看向那少年。
少年一身粗布衣衫已经很是破旧,蓬lu-n的头发上粘着几点草屑,脚上是一双破烂的草鞋,luǒl-出的脚趾也被冻得发肿而变成了淡紫s。如此看来,他过得并不如意。
这少年虽然身形有些瘦弱单薄,但却站得笔直,一张稍显稚嫩的脸庞上尽是坚毅之s-,眸子中满是桀骜与狡黠。高兴不由来了兴趣,这少年与高兴曾有过一面之缘。
“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狗tuǐ子罢了!今日算小爷倒霉,竟被你们抽了老千,骗取了几贯钱,等着吧,小爷会再回来的!”少年不屑地瞪视着那些凶神恶煞的护卫,脸上没有丝毫畏惧。
“嘿,好胆,竟敢威胁我们,哈哈哈!”为首的大汉似是听见了笑话与身边同伴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小兔崽子,若是不想缺胳膊断tuǐ就赶紧滚,否则大爷不介意拆了你的骨头!”
“狗玩意,小爷好怕你啊!”少年扬了扬下巴,那模样十足一个尊贵的少爷,哪里像是一个落魄的乞丐。
“找死!”众大汉大怒,一起奔将出来,砂钵大的拳头飞舞起来向着少年砸去,气势凛凛,当真如同几只饥渴的疯狗。
“砰!”
“哎呦!”
少年见四个大汉追来,抖手就抛出了一把碎石照着几个大汉的面m-n砸去,直将跑得最快的大汉砸的嗷嗷直叫,霎时停住了脚步。
“大哥,你怎么样,小兔崽子,今日非打折你的狗tuǐ!”众大汉一边关切地问着同伴,同时凶狠地瞪视着少年。
“活该!”少年冷笑一声转身就跑,身形甚是灵活迅捷,眨眼间便跑得不见踪影,只留下众大汉跳脚骂娘。
高兴目送少年离去后,没有理会几个放着狠话的大汉转身便向大胜赌坊中走去。虽然只是半月未与王衍一同游戏此类场所,但高兴却感觉时间过去了很久,让他有些怀念起来。
赌坊内的人很多,声音很嘈杂,但空气却不甚浑浊,也许是因为此时的人们还不喜欢吸烟吧!是不是抽空将烟草这暴力的行业搞起呢,不过这东西有害身体健康啊!
高兴怀着矛盾的心情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个围观者甚重的台案旁,这是一个比骰子大小的赌局,很简单的玩意,王衍最喜欢玩的就是这个,可惜却总是输多赢少。高兴因为身具《长生诀》,六识被极大地开发,所以大多数都可以取得胜利,赚个盆满钵满,让王衍大是羡慕。
庄家是个中年人,身形削瘦,一身蓝s-的衣衫,颌下留着两寸来长的胡子,“贼眉鼠眼”四个字便可以完美诠释他的尊容,咕噜咕噜转的眼珠可以知道此人当是心思狡诈之辈。
此时,在庄家的面前,已经摆满了铜钱,与汉朝的五铢钱相似,但却要稍大些,上面写着“五行大布钱”几字。高兴知道,这钱应当是北周推出的新钱币,与“布泉”这种五铢钱一起流通,但价值却是旧钱的十倍。
自三国以来,中原地区的钱币便未真正统一过,可以说是异常h-nlu-n。当权者为了压榨百姓,不断地推行新的钱币,加上许多有权有势的人sī自铸造钱币,更是导致了货币贬值,变动剧烈。许多时候,在北方的国家,民间交易竟倒退到以物易物的地步。
在庄家的对面,坐着一个气质沉稳的青年,一身深蓝s-的儒衫,头上带着华贵的笼冠,加上俊逸的面容,果然是个儒雅的佳公子。但当高兴看到青年的眼睛时,心中一阵,双目陡然一亮,却是一闪即收,没有任何人看见。
“是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 对赌章蓉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四章对赌章蓉——
缘分这东西,一旦来了,挡都挡不住。
一天之内,在同一个地方,同一个时间,遇到两个还算相熟的人,这不得不说是一种缘分。这也使得高兴心中感叹了一句:世界其实很小。
高兴初到邺城时,曾在街上见到一个乞丐,他曾狠狠地戏n-ng过一个酒楼的老板,这少年不是别人,正是先前那落魄的少年,只是不知他为何来了这长安城。
透过那少年坚毅而狡黠的眼神,高兴不难看出他是一个机智而怀有远大抱负之人,更兼之身手灵活,多加培养一定是个不错的人才。lu-n世之中,除了钱粮,最重要的就是人才。三国时期,刘备以区区弹丸之地便三分天下,盖因其手下谋士如云,武将如雨。
高兴曾与五名黑衣人在高纬的皇宫中两度交手,却均是平分秋s-,不分胜负,而且高兴更是莫名间被此人bī得有些狼狈。如今,这蓝衣青年赫然就是那夜潜皇宫,盗走高纬宝物的黑衣人,揭开了他的庐山真面目,高兴不由兴奋jī动起来。
高兴不是初出茅庐的小子,所以他很快便收摄了心神,装出一副赌客的样子,眼中流l-出对金钱和胜利的渴望,挥舞着手臂与周围的赌客一同叫嚣着,同时双眼看似无意,实际上却是仔细地大量着蓝衣青年。
这偌大的赌桌上,此时只有蓝衣青年与庄家二人。两人面前的铜钱堆积得如同小山一般,而且还有数块金灿灿的金饼,不过青年面前的钱币却是要比庄家多些。
虽然此时人们尚未实行金本位,但黄金的价值依旧很高,比起起伏bō动很大的铜钱更容易让人接受。这也正是高兴在盱眙城中只要黄金,不要铜钱的缘故。
庄家面前,一个精致的骰盅倒扣在桌面上,显然庄家已经摇好了点数,等待着蓝衣青年的下注。
“大,押大!”
“押小,押小!”
周围的赌客扯着嗓子,红着眼睛,挥舞着手臂,紧紧地盯着骰盅呐喊着,眼中闪动的红光如同猛兽,那疯狂的jī情足以将钢铁都融化。
蓝衣青年不为所动,似乎丝毫没有听见周围赌客的喧嚣声,只是淡淡地看着庄家,脸上满是笃定的自信。他嘴角挂着轻松的笑容,白y-般的手指轻轻捻起一块巴掌大小的金饼悬在写着一个大字的上空却迟迟没有落下。
庄家tiǎn了tiǎn有些干涩的嘴ch-n,眉头不易察觉地轻轻跳了两跳。人在紧张的时候便容易出现干渴的想象,所以高兴断定庄家此时的心情一定bō动很大。
终于,在众赌客感觉嗓子都有些嘶哑时,蓝衣青年终于将手中的金饼按在了写着小字的那片地方。见蓝衣青年下注,周围的赌客也纷纷下注,大多数人都与他一般将钱押押在了小的一面,押大的只有寥寥数人。
“买定离手,落地生根!”庄家连忙大声喊道,以防蓝衣青年反悔。
六识敏锐的高兴发现,当蓝衣青年落手的那一瞬间,相貌猥琐的庄家暗暗松了口气,脸上的紧张之s-也散去了不少。高兴微微一笑,没有如周围的赌客一般下注,只是静静地看着蓝衣青年。
庄家伸出一双精干的手,轻轻放在骰盅上,周围的赌客霎时都闭上了嘴巴,屏息凝神,双眼瞪圆,死死地盯着骰盅,内心不断地祈求着诸天神佛的保佑。
终于,在众人忐忑不安的心情中,庄家终于揭开了骰盅,三枚晶莹的骰子静静地躺在盅内,一二三,六点,小。
“哈哈,赢了,赢了!”众人先是一愣,接着便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赢钱者满面红光,如同打了jī血一般兴奋,那明亮的眼神如同灯泡一般放sh-着灼热的光芒。
当看见骰子的点数后,庄家不由一脸愕然,一时间竟是有些不敢相信。作为资深的庄家,他自然有一番过人的本事。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摇出的点数是二三六,十一点大,但结果却偏偏是小。
蓝衣青年嘴角噙着更加欢愉的笑容,淡然地将桌面上属于自己的钱币扒拉到面前,眸子中一片清明,全没有周围赌客眼中的疯狂与毫不掩饰的y-望。
“公子果然好手气!”庄家很快便从失神中清醒过来,他眯着眼睛凝重地看着蓝衣青年。如果一次获胜可以算是偶然,运气之故,那连续数十局都准确地押对了注,那这运气实在是爆棚到让人无法相信了。
蓝衣青年呵呵一笑,没有虚伪地谦虚,也没有得意而骄傲,很是淡定的样子。
庄家将骰盅扣好,然后双手谨慎地捧起骰盅,双眼紧紧地盯着对面的蓝衣青年,双手则做着一个个huā哨的动作,骰子在骰盅中飞快的飞舞着,撞击在盅壁上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碰撞声来。
“砰”,一声闷响,骰盅重重地落在台案上,巨大的力量将一些铜钱都震得跳了起来。
“公子请下注!”庄家笑着说道。
蓝衣青年玩味地一笑,然后将面前那小山般的钱币悉数押小。
周围的赌客不由瞪大眼睛倒吸了口凉气,蓝衣青年面前的钱币怕是有十数万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此大手笔如何不叫人惊叹。
庄家的瞳孔剧烈一收,眉头剧烈地一跳,呼吸不由有些紊lu-n起来。
“公子可是确定押小?”庄家吞咽了一口唾沫,探寻地问道。
“当然,开吧!”蓝衣青年一摆衣袖,将双手轻轻按在台案上,双眼紧紧地盯着庄家,一股淡淡的气势向他笼罩而去。
“开,开,开!”一些胆大的赌客依旧选择跟随蓝衣青年,一些则选择了放弃,但他们却同时呼喊起来,呼喝的声音几乎能将屋顶掀翻。
庄家颤抖着双手握着骰盅,终于在众人殷切地期待下揭开了骰盅,l-出了那三枚精致的骰子,一一一,三点小。
“啪嗒”,庄家手中的骰盅无力地落在桌面上,他一脸惨白地坐在位置上,额头上瞬间沁出细密的冷汗,一副颓唐沮丧的样子。
蓝衣青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嘴上轻笑着扫视了四周一眼说道:“还有谁敢与本公子相赌?”说着,他嘴角带着一抹邪笑,将桌面上所有的钱币都扫到了自己面前,如同一座小山一般的钱币让周围很多人双目放光,不断地吞咽着口水。
等了一阵,蓝衣青年见无人应声,眼中的不屑更甚,“大胜赌坊,不过如此!”说完,蓝衣青年便站起身来,自袖中拿出一个布袋准备装战利品。
“公子既然兴致如此高昂,妾身自然不敢怠慢,不若就由妾身陪您来上几局如何?”就在这时,一个酥软腻人的女声远远传来,如同一根轻柔光滑的羽m-o,轻轻地sāo动在众人的心坎,撩动了众人心底深处那本能的y-望。只听这声音,所有在场的男人都直了眼睛,不由自主地循声望去。
一个一身红s-衣衫的女子出现在视野中,她白皙的面庞上是精致的五官,细长的柳叶眉下,乌黑透亮的眼睛里是一泓融化天地万物的秋水,脑后顺滑的黑发扎成一个慵懒的发髻,充满了魅hu-的气息。女子丰盈的身子随着她缓慢的步伐而袅娜地扭动,举手投足间散发出万种风情,刹那间便将所有人的目光剥夺。
“章蓉?她怎么在这?”高兴皱了皱眉头,静观其变。
蓝衣青年眼中闪过惊y-n神采,直勾勾地盯着章蓉,眼中跳动着男人固有的y-望。
“公子,难道您嫌弃妾身,不愿与妾身对赌?”章蓉出现后,先前那庄家已经早早站起了身形,恭敬地低下头颅,贴在tuǐ边的双手轻轻颤抖着。
“啊,不,能有章老板您这般貌美无双的佳人相陪,实乃在下荣幸。”蓝衣青年醒过神来,tǐng直了身子,双眼贪婪地扫视着章蓉的身子,嘴上噙着笑说道:“只是不知道章老板打算如何赌法?”
“公子以为如何?”章蓉咯咯娇笑着,xiōng前的丰满一阵颤动,引得在场的众人一阵sāo动。
“一局定胜负,至于赌注嘛,不若就以章老板为赌注好了!”蓝衣青年笑着说道。
章蓉脸上笑容不变,问道:“以妾身为赌注?”
“是,倘若在下侥幸胜出,那便请求章老板允许在下一亲芳泽,你看如何啊?”蓝衣青年tiǎn了tiǎn嘴ch-n。
“妾身早已年老珠黄,公子不嫌弃吗?”
蓝衣青年说道:“章老板说笑了,你看上去不过双十年华,何来年老珠黄一说?”
“多谢公子夸奖,只是您要是输了呢?”章蓉嬉笑着问道。
“那在下就以一件绝世宝物向章老板求亲,你看可好?”蓝衣青年轻轻拈起桌上的一枚铜钱,在手中把玩着。
“哦?什么宝物?”章蓉好奇地问道。
“邺城。”蓝衣青年轻轻一笑,缓缓地咬出了两个字来。
周围的赌客听得一头雾水,章蓉却是听得明白,身子不经意间轻轻一颤,那双美丽的眸子中闪过一片异s。
对蓝衣青年高兴原本就不甚喜欢,此时他又当着自己的面挖墙角,明目张胆地追求自己的女人,实在是让高兴很不爽。高兴没有去怪罪章蓉表面这样摆出一副l-ngd-ng的模样,四处勾人,他知道章蓉如此做是为了拜月教,为了责任。
“好。”章蓉盯着蓝衣青年沉y-n半晌后,一个好字终于从那红润柔软的芳ch-n间吐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奸诈家族的人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五章奸诈家族的人——
“爽快!”蓝衣青年哈哈一笑道。
“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赌呢?”章蓉眉眼含的看着蓝衣青年,轻轻拢了拢鬓角的一丝lu-n发,一刹那间流l-出的风情刹那间便让在场所有的男x-ng眼中放sh-出狼一般的光芒。
蓝衣青年再一次失神,但只是一瞬间他便醒过神来,淡淡地道:“你我一人摇一次骰子,谁的点数大谁就获胜,你看如何?”
“妾身应允。”章蓉笑着点头。
蓝衣青年脸上的笑容如huā儿一般灿烂,很是优雅地做了个手势道:“章老板是此地主人,你先请吧!”
“公子此言差矣,您远道而来,妾身怎敢怠慢,还是您先请吧!”章蓉咯咯笑着说道。
“女士优先,章老板您先请!”蓝衣青年很优雅地笑着,脸上的笑容如同和煦的阳光,可以将冰雪融化。
章蓉呵呵一笑道:“妾身一介贫贱小女子,怎可与公子相争,还是公子您先请吧!”
“二位既然都如此谦虚,我看不如一起开始吧!”就在蓝衣青年想要继续打太极时,围观的赌客中有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章蓉和蓝衣青年同时一愣,然后转头看向四周一众殷切围观的赌客们。
当看见人群中那一抹熟悉的白s-身影,章蓉心中轻轻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lu-n,待看见高兴眼神很平和,一脸平静的冲她点了点头,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来。
话说,高纬的宠妾冯淑妃冯小怜肌肤如y-,光滑细腻,冬暖下凉,冬天可以取暖,夏天可以去热,实在是难得的宝贝。
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高纬没有范仲淹的伟大情c-o,但他却是愿意与他人一同分享快乐的人。于是高纬便让冯淑妃y-体横城在大殿之上,让天下黎民百姓都能够与自己一同分享,当然只有能够买得起一张千金的m-n票者才可。
没有哪个男人喜欢自己的女人与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暗送秋bō,当然如高纬一般的变态者除外。章蓉起初心神都在蓝衣青年身上,未曾注意到高兴在此,所以便将自己的无限风情展l-在外,很是有些放d-ng。因此,章蓉甫一见高兴便有些心虚畏惧,害怕兴为此而轻视于她。
章蓉虽然身处红尘,表面看起来放d-ng不堪,实际上身体却是冰清y-洁,这相对于后世那些表面看上去纯洁无暇,骨子里却是男盗女娼之辈不是好上百倍,高兴又怎么会去责怪章蓉呢?
章蓉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收敛了许多,深吸了口气,再次看向蓝衣青年,眸子中的意却是消散不见,让蓝衣青年心中一阵困hu-,不知道章蓉为何突然间像是变了个人。
“章老板,既然有朋友等得急了,咱们不若就一起开始吧!”蓝衣青年压下心中的疑hu-说道。
章蓉点点头:“再拿一副骰盅来!”
很快,先前那庄家便拿来一副骰盅和三枚一模一样的骰子,在章蓉的示意下恭敬地放在蓝衣青年的面前。
“公子,为了以示公平公正,请检验一下骰盅和骰子吧!”章蓉y-手轻挥,面前的骰盅便飞速滑向蓝衣青年,却又在蓝衣青年xiōng口前一尺处堪堪停止下来,力道控制得甚是精妙。
“章老板素来诚实守信,在下信得过!”蓝衣青年微微一笑,看也不看骰盅,屈指在骰盅壁上用力一弹,骰盅发出一声脆响竟离开台案半寸急速飞向章蓉。
眼看着那手掌大小的骰盅就要撞上章蓉那饱满坚tǐng的酥xiōng,周围众人不由担忧起来,章蓉却是轻哼了一声,嘴角噙着笑看着蓝衣青年。
“砰!”骰盅距离章蓉前xiōng还有半尺之时突然失去了力道,直直落在台案上,发出一声闷响。此时,这骰盅堪堪落在台案的边缘,未超出一丝一毫。
“公子好本事!”章蓉淡淡一笑,接着说道:“咱们开始吧!”说着,她那白y-一般纤细的小手轻柔地握住了骰盅。
“请!”蓝衣青年淡淡一笑,说了声请,同样握住了骰盅,然后轻喝一声,几乎与章蓉开始摇起骰盅来。
从开始到现在,章蓉与蓝衣青年的话语动作让一干看客莫名其妙,但高兴却是知道二人是暗藏机锋,争斗不断。
在这赌局中,先出手的人不但无法占得先机,反而会失去先手,容易被敌人击败。对于高深的赌徒,完全可以根据骰子落下的声音来判断出骰子的点数。蓝衣青年身负高深的武艺,更擅长此道,所以他很轻易地便击败了先前的庄家。
而且高兴清楚的注意到,蓝衣青年先前卑劣地用手指弹击桌面,用桌面的震动改变了骰子的最终结局,因此才屡屡获胜。
章蓉与蓝衣青年相互扔骰盅,看似是为了赌局的公平公正,实际上却是试探对方的功力。很显然,比起蓝衣青年,章蓉的表现却是要逊s-了一些。
骰子在骰盅内剧烈地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噼里啪啦”的响声,章蓉和蓝衣青年都是嘴角噙笑,一脸从容淡定地看着对手,手上的骰盅却是上下翻飞,速度极快,让人只能瞧见一团幻影。
“砰,砰!”
两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章蓉和蓝衣青年都停下了动作,两只一模一样的骰盅静静地落在台案上。
“公子,请开盅!”章蓉笑呵呵地看着蓝衣青年,做了个请的手势。
“章老板请!”蓝衣青年同样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妾身数三声,咱们一起开吧!”章蓉知道自己信不过蓝衣青年,他也同样怀疑自己捣鬼,于是便说道。
就在章蓉准备数数时,便见一个白衣少年踉跄着撞在了章蓉身上,好在力道并不大,但突如其来的变故还是让章蓉低声惊呼了一声。
“挤m-o啊!”白衣少年自章蓉温软的xiōng口直起身来,愤怒地看向看向身后,一下子便将众人转移了注意力吸引了去。
白衣少年正是高兴,此时他怒不可遏,满脸通红地指着身后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胖子。那胖子腆着一个大肚子,十个粗短的手指上戴满了翡翠玛瑙以及金饰,十足一个暴发户土财主的样子。
众人皆是愕然,虽然不知道高兴话语的具体意思,但看他眼中那愤怒的眼神,以及那胖子土财主无限接近章蓉的架势,心中一下明了,不由将鄙视的目光投向那胖子。
这胖子果真卑鄙无耻,居然想要趁机轻薄章老板,实在是胆大妄为。
章蓉是谁,大胜赌坊的老板,手眼通天之辈,也就说她在上面有人,后台十分强劲。传闻中她是朝中某个王爷的禁脔,大胜赌坊更是那王爷的死人产业,长安城很少有人敢于对章蓉不敬,更不敢在大胜赌坊捣lu-n。
“各位朋友请小心些!”让众人奇怪的是,章蓉除了脸上浮现出一抹动人的羞红,却是没有表现出愤怒的表情,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土财主,轻柔地说了一句便收回了目光继续注视着蓝衣青年。
蓝衣青年皱着眉头看了高兴一眼没有开口,只是不知为何,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详之感。
“公子,我们继续!”章蓉笑着说了一句,开始数数:“一,二,三!”
“唰!”两个骰盅同时揭开,众看客一同伸长了脖子看去,却又同时发出了一声不可思议的惊叹。
章蓉面前,三枚骰子都是六点,共计十八点。而蓝衣青年面前的骰子已经变成了四个,两个六点,一个骰子碎裂开来,呈现出一个一点,另一半却是只向人们展示了一个白面。
蓝衣青年脸骤然大变,脸上那自信的笑容刹那间消失不见,双眼瞳孔剧烈收缩起来,冷冷地看向高兴,高兴却是痴m-地盯着章蓉白y-般的面庞,对与蓝衣青年那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毫无所绝一般。
“公子,妾身侥幸胜了呢!”章蓉很是高兴地娇笑起来,huā枝lu-n颤,让围观者一阵猛吞唾液。
蓝衣青年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再次浮现出笑容来,“章老板技艺高深,在下佩服,明日定当再来拜访,告辞了!”说着,蓝衣青年便站起身来拱手施礼后就挤开人群向外走去,对桌面上那小山般的钱币不予理会。
章蓉松了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坦然地扫视了周围众人一眼后说道:“打扰了大家的雅兴,妾身万分抱歉!”
“章老板客气了!”众人纷纷说着,但眼神还是火热地扫视着章蓉那丰腴动人的身形。
“这位公子,麻烦您随妾身来一下!”章蓉冲众人微微一笑,然后低声对高兴说了一句便向外走去。
高兴脸上浮现出一抹惊喜的神s-,紧随着章蓉的步伐向外走去,看上去很是jī动的样子。
周围围观的赌客们看着章蓉那款款扭动的柳腰翘t-n,不住地吞咽着口水的同时,对高兴也投去了同情y-n羡的目光。也许明天长安城外的护城河中又要多出一个无名的尸首了,众人摇头叹息着,但却没有再关心高兴,而是继续围在赌桌前,继续不劳而获的发家大业。
高兴随着章蓉自大胜赌坊的一个侧m-n出来,进入一个宽阔而幽静的院子,将一切嘈杂的声音都隔绝在外。
章蓉将高兴带入一个宽敞的屋子,栓上m-n后,有些畏惧地看着高兴轻轻喊道:“夫君。”
高兴一脸微笑,一边轻柔地将章蓉耳边的一缕发丝顺在耳后,一边说道:“没想到蓉儿还是这大胜赌坊的老板,而且还有一手绝佳的赌技啊!”
“夫君切莫笑话妾身了,今日若非夫君相助,妾身怕是要败北了呢!”章蓉见高兴没有一丝不满,心中的大石落地,满眼含情的看着高兴说道。
“那青年是谁,功夫不俗啊!”高兴笑笑,然后坐在身后不远处的chu-ng榻上,一边陶醉的闻着空气中熟悉的香味,一边轻声问道。
见高兴一脸陶醉地嗅着自己身上的气息,章蓉心中又是欣喜,又是羞臊,脸上浮上一抹醉人的酡红,轻启贝齿说道:“他叫司马复,乃是东晋皇族司马氏的后人。”
“司马家族的遗孤,那个以jiān诈著称的家族?”高兴诧异地看着章蓉。
第一百五十六章 无耻之徒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六章无耻之徒——
第一百五十六章无耻之徒
“jiān诈家族?”章蓉疑hu-地看着高兴。
“司马氏一族自司马懿开始,哪一个不是jiān诈狡猾之辈呢?”高兴撇了撇嘴,接着说道:“比起天纵奇才的诸葛亮,司马懿更多了些枭雄的jiān诈狡滑啊,否则司马氏如何能够篡夺了曹魏的江山呢!”
多疑的曹c-o自始至终都没有完全信任司马懿,但司马懿极擅明哲保身之道,通过百般手段取得了曹丕的信任,用他那坚强的生命磨死了曹氏几代,为西晋的建立奠定了极其雄厚的基础。
无论司马氏如何不忠不孝,但他们毕竟曾统一了全国,结束了lu-n世,对天下百姓是件好事。然而,好景不长,司马氏骨子里的荒y-n无度,jiān诈无耻导致了西晋末年的八王之lu-n,一场空前的内lu-n导致中华大地再次烽烟四起,国力大为衰退,给北方游牧民族南侵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即便是后来西晋灭亡,琅琊王司马睿南下在建康城建立东晋,却依然未能吸取西晋灭亡的教训。宗室之中只知争权夺利,统治者荒y-n无度,并未给百姓带来福音,因而历史最终将之冲毁。
对于三国之后的种种,章蓉自然知道,她没有发表言论,只是点点头,为高兴斟了一杯热茶。
高兴道了声谢,让章蓉一同坐在chu-ng榻上,问道:“给我说说司马复这个人吧!”
章蓉颔首道:“晋朝虽然早已灭亡一百余年,但司马氏却从未放弃过光复晋朝,重新创立祖先的辉煌。”章蓉顿了顿接着道:“自刘宋开始,后来的萧齐,萧梁,以及如今的陈国政权,一直都在提防着司马氏。但司马氏毕竟曾今乃是一国之主,势力异常庞大,虽然如今早已辉煌不再,但却依旧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和一些忠诚之士。一百多年来,司马氏策动了许多大大小小的叛lu-n,但最终却都被当权者粉碎瓦解。”
“如此说来,司马复来这大胜赌坊就是专为蓉儿你来,以求借助拜月教的力量起事喽?”高兴抿了口茶问道。
章蓉点头确认,高兴叹了口气说道:“司马复恁的jiān猾,bī迫蓉儿与他对赌,无论输赢,他占尽了便宜啊!你是拜月教主,有了你的支持,他复国的希望才会更大啊!”
章蓉心中一紧,有些担忧地看着高兴道:“夫君,对不起!”
高兴轻笑一声,将手搭在章蓉那丰润的肩头,轻轻摩挲着说道:“蓉儿,你会嫁给司马复吗?”
章蓉的身子再次一震,眼神慌lu-n地看着高兴,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相比于动物的世界,拥有高智慧与灵x-ng的人类社会实在太过复杂。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不会以个人的意志而决定,在各种复杂的情绪与束缚下,时间会推着你不自觉地走向一个也许已经注定的方向。
当高兴问出这个问题时,章蓉一时间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她是拜月教教主不假,但对于自己的命运她却没有绝对的主导权。她喜欢高兴,可以为高兴献出自己冰清y-洁的身体,但在组织赋予的使命和责任面前,她也许只能如同赵晶一般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成为一个利益角逐,政治角力的砝码。
看着章蓉那明媚的容颜后的一丝疲惫,眼中的m-茫与挣扎,高兴心中涌起一丝苦涩,不禁也有些疼惜,“蓉儿,这么多年来你累吗?”
章蓉浑身一震,身子软软靠在chu-ng头,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疲惫,叹息道:“为了先辈的理想,为了师父的抚育之恩,妾身不敢懈怠!”
章蓉的眼中充满了落寞与无奈。一个女人,将她最青的岁月奉献给组织,背负着一个沉重的包袱,用面具伪装着自己,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苦苦挣扎,这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与毅力?
“值得吗?”高兴轻声问道。
章蓉仰了仰头,有些失神地看着高兴,嘴里无声的咀嚼着“值得吗”三字,无力的闭上眼睛。
自从知道章蓉那凄惨的身世,身负复兴拜月教的使命后,高兴对这个看似坚强放d-ng,实际上却是柔弱而纯真的女子充满了怜爱。
上一世高兴奔走在刀尖之上,见惯了人类追逐利益中的种种黑暗,因此他明白章蓉对自身命运的那无奈。对情感异常敏感的高兴更是发现,每与章蓉相处之时,在她欢笑的面容下,总是掩不住那淡淡的惶恐与无奈。
此时,看着一脸疲惫落寞而又无奈的章蓉,高兴不禁有些心疼,心中突然有些jī动。高兴右手轻挥,手中的茶盏便划出一个抛物线落在屋中的桌面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高兴伸开双臂,将章蓉揽在怀中,将下巴贴在章蓉的头顶,嗅着她身上那馥郁芬芳的气息,有些霸道地说道:“听着,这辈子你只能是我高兴的女人,明白吗?”
章蓉身子一震,抬起头看着高兴那坚定而明亮的眼睛,眼角泪水奔涌而出,嘴ch-n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高兴低下头,霸道地占有了章蓉那红润的嘴ch-n,将她那ch-n瓣上的甘甜与苦涩全部吸允进自及口中,用自己霸道的温柔来化解着她心中的苦涩与委屈,以及那未知的惶恐。
章蓉“嘤咛”一声,身子软倒在高兴怀中,脸上红云遍布,星眸半睁,呼吸也变得紊lu-n急促起来。
良久,高兴放开了章蓉,两人对视着剧烈地喘息起来,章蓉那水润的眸子中充满了温柔的依恋。
“你想要的我将来一定会满足你,放心吧!”高兴喘匀了气息,站起身来,双手扶着章蓉的肩膀笃定地说道。
章蓉一怔,长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
“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高兴站直身子,再次温柔地为章蓉理了理耳边散lu-n的发丝,便准备告辞离去。
“夫君,小心毒王yīn池!”章蓉虽然心中很是不舍,但她却未出言挽留。
“我知道,照顾好自己!”高兴转身向外走去,来到m-n口又停下来,头也不回地道:“《长生诀》只是一个幌子罢了,不要在这上面l-ng费精力了!”说完,高兴便推m-n出去。
高兴刚出m-n,便听见右侧墙角处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他皱眉看去,却只是隐隐看见一抹青s-,别的却是一无所获。
高兴嘀咕了一声,再次看了右侧墙角一眼,最终没有去查探,径直顺着来路向外走去。赌坊中的赌客们一个个面红耳赤,jī情四溢地关注着赌桌,哪有功夫理会去而复返的高兴。
高兴却不知道,在他身后,有一双怨毒嫉恨的眼睛自他从章蓉的闺房中出来,便一直目送他离开大胜赌坊。
从大胜赌坊出来后,高兴一时间有些索然无味。很多时候,人们不得不强迫自己做一些不喜欢或者不愿意的事情,也许是责任,也许是其他,这导致生活变得复杂多变,但却也让生活不再单调,更有意义。
摇摇头,高兴将脑海中一些消极的思想驱除,然后向着邺城馆的方向行去。
走了一条街,高兴突然皱起了眉头,他脚步一顿,然后向着不远处一条偏僻的巷子中走去。
这巷子有些狭小,周围鳞次栉比的房舍遮住了大部分阳光,使这偏僻寂静的巷子透着淡淡的yīn森之气。
高兴走到巷子中间停下了脚步,头也不会地道:“朋友,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说清楚的好!”
“警觉x-ng很高啊!”高兴身后传来一把低沉的男声,接着“啪啪”的声音由远及近。
高兴转过身,只见一个一身蓝衣的英俊青年正站在自己面前三米处,冷冷地看着自己,一脸的戏谑。此人正是与章蓉对赌的蓝衣青年司马复,却是不知为何一路跟踪高兴而来。
“不知阁下有何见教之处?”高兴静静地看着司马复,轻轻皱着眉头。
“本公子却是想问问你,你与我有何仇怨,竟两次坏我好事?”司马复轻哼了一声,双眼中陡然绽放出凌厉的目光,yīn沉地问道。
“公子此言何意?”高兴故作不知。
“好胆!小子,你与大胜赌坊究竟是何关系,又为何要帮助章蓉赢得赌局?”司马复踏前两步,身上透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向高兴压迫而去。
“阁下是否有什么误会,我实在不知。”高兴一脸困hu-,摊着双手。
“竟敢否认,看招!”见高兴装傻,司马复大怒。身子如同一阵风一般掠向高兴,一记直拳砸向高兴的面m-n。
“喂,你这蛮子,知道本公子是谁嘛,竟敢如此无礼?抑或是你见本公子长得俊朗,深得章老板喜爱,因此嫉妒怀恨在心,现在想要毁了本公子的脸面?”
高兴嘴上胡lu-n说着,脚下则稍显慌lu-n地踉跄着后退两步,很是巧合地错开了司马复的拳头。
“啊,无耻之徒,作死!”司马复顿时怒气攻心。天可怜见,虽然高兴确实长得俊朗非凡,但司马复却未因此而嫉恨。实在是因为高兴先是出声迫使司马复与章蓉同时投掷骰子,没有占得便宜,后面更是撞击了桌子,将司马复的十九点变成了十三点,让他被动不已,这让司马复很是气愤。
此时高兴更是称呼自己“蛮子”,想自己乃是高贵的皇族之人,如何受的如此称呼,一时间便是气怒攻心,口中咆哮连连,手上的攻击愈发凌厉。
“来人啊,杀人啦,杀人啦!”高兴一边竭尽所能地躲避司马复的攻击,一边大声呼喊起来,那响亮而尖锐的声音直传出了两条街去。
第一百五十七章 红颜真祸水?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七章红颜真祸水?——
“好小子,恁的jiān猾!”司马复见高兴大呼小叫,虽然看上去狼狈不堪,但却总是能险之又险的避开自己的攻击,这让司马复心中心中愈发焦急愤怒起来。
“你这蛮夫,光天华日之下竟敢行凶!救命啊,救命啊!”高兴脚步凌lu-n地后退着,双臂飞速地向外扑打着,没有丝毫章法,却很是奇怪地将司马复的攻击悉数挡住。
司马复听得心烦意lu-n,虽然心中奇怪高兴双臂挥舞的速度,但手上却加了几分力道,只想在他人来到之前好好教训教训这个,屡屡坏自己好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砰!”终于,高兴一个躲闪不及,司马复的右掌击在了高兴的右肩上。高兴闷哼一声,身子凌空跌飞出去,直落在三米开外。
司马复见高兴中招,轻笑一声,r-u身而上,扑向高兴,左脚几乎携带着全身的力量向高兴的额头踢去,不给他丝毫的喘息之机。
司马复这一脚裹挟着无穷的气势与杀气,足可以开碑裂石,若踢中高兴的头,那绝对会是头破血流的下场,更有可能就此毙命。
“妈的,下手真黑啊!”感觉到额头处传来的凌厉风声和杀气,高兴顾不得感叹背部撞击地面产生的疼痛,暗暗咒骂一声,身子竭力向侧面一个翻滚,姿势虽然很不雅观,发丝几乎是擦着了司马复的鞋底,但却恰好躲开了这灌满力道的杀招。
“嘿!”司马复势在必得的一脚踢空,惯x-ng作用下,他的重心前移,双tuǐ因此便叉了开来,l-出很大的空m-n。
“吃爷爷一招!”
高兴打滚的方向乃是司马复的怀中,所以当司马复一脚落空后,下半身便呈现在高兴的面前。放弃机会的人是可耻的,司马复的无情与很辣让高兴心中很是恼火,此时机会来临,他便借着翻滚之势猛然从地上窜起,右拳如同毒蛇一般攸乎而出,狠狠砸在了司马复的下丹田处。
“啊!”司马复痛呼一声,腹中一阵绞痛,身子吃不主力向后跌退而去,而高兴则迅速爬将起来向着巷外奔去,一边跑还一边大声嚷道:“救命啊,杀人了,杀人了!”
“小贼休走!”司马复怒目圆睁,想要提步追赶,但腹部的疼痛却让他一时间无法行动,额头上更是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来。司马复咬碎了牙齿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高兴跑出了巷子,心中的愤怒无以复加。同时后背也出了一声冷汗,若是高兴这一拳稍微矮上几分,他司马复怕是就要断子绝孙了。
见司马复没有追来,高兴不由松了口气,他立即停止了呼喊,迅速地奔出巷口才放缓了脚步,一边皱着眉头r-u着还有些发疼的肩膀,嘴上冷笑连连。
虽然正面对敌,高兴也不会惧怕司马复,但他却害怕司马复从招式上认出自己,所以高兴便装傻充愣。他一边大呼小叫jī怒司马复,扰lu-n他的身形,加上司马复本就对瘦弱的高兴万分轻视,如此一来,司马复便着了高兴的道。他小腹上挨的那一拳绝对要比他击打在高兴肩膀上的力道大得多,然而自始至终,司马复虽然醒悟了自己轻敌,痛恨高兴jiān诈,但却忽略了高兴身怀绝技,功力不凡。
司马复既然想要复国,那就是高兴最大的敌人。高兴故意引他来着僻静之地,一来是为了看看司马复其人,二则乃是想要探寻一下敌人的势力。
高兴出了巷子,看着不少闻声赶来的普通百姓,皱了皱眉头,呵呵笑笑,也未去理会他们奇异的眼神,只顾着思索如何避开众人的视线,潜行跟踪司马复时,身后却传来了一个熟悉而好听的声音:“咦,高公子,是你吗?”
高兴身形一顿,转头看去,却见一个美丽动人的少女正婷婷走出人群,立在五米开外,看着自己的眼中除了疑hu-外还有淡淡的惊喜。此女却是与高兴在福应禅院有过一面之缘,杨坚之长女杨丽华。
“啊,愿来是杨小姐,幸会幸会!”高兴连忙拱手行了一礼,脸上满是温和的笑容。
“高公子多礼了!”杨丽华优雅地还了一礼,诧异地看着高兴那污浊的白衣,有些迟疑地问道:“高公子,你这是……”
高公子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出一片雪白的颜s-,不由尴尬地笑笑道:“在下先前走得有些急了,一时失足,竟跌倒在地上,所以才……”高兴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杨丽华没有嘲笑高兴失足,而是担忧地问道:“高公子可曾受伤,不若丽华带你去瞧郎中吧!”
“多谢杨小姐关心,在下并未受伤。”高兴感jī地道。
“这就好,高公子走路可要小心点呢!”杨丽华温声嘱咐了一句,高兴则挠挠头呵呵一笑。
突然,杨丽华似是想起了什么,蹙了蹙眉头问道:“高公子,丽华听闻此处有呼救声传出,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高兴摇头道:“小姐是否听错了,在下却是未听见啊!”
“难道真是丽华听错了?”杨丽华自语了一声,奇怪地看了高兴一眼,先前她分明看见高兴身形有些匆忙地出了巷子,此时巷子中却是空空如也。
“既然此处无事,丽华便告辞了!”杨丽华温婉地一笑,就要告辞离去,身后却传来一阵杂lu-n的脚步声。
高兴和杨丽华打眼望去,便见一个一身黑s-华服的英俊少年在数十汉子的护卫下向着此处大步走来。少年气宇轩昂,但脸上却是一副倨傲冷酷的样子,浑没有高兴那种温和而平易近人的气质。这少年高兴认识,正是北周当今的太子,昏聩可以与高纬媲美的宇文贇。
护卫着少年的是数十汉子身形壮硕,将身上紧身的胡服紧紧撑起,腰间挎着钢刀,行走间步履沉稳,隐有风声,浑身散发出剽悍的气息。他们一边行走,一边凌厉而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一切,阻止着一切想向主子靠近的物事。
这些人身上那种生人勿近的气质让周围原本围观的群众不由畏惧地向两边散去,为他们让开了去路。
高兴双目一凝,眼睛轻轻眯了起来,从这些护卫身上,他嗅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和那收敛不了的杀气。显然,这数十人乃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精悍士卒,个个都非易与之辈,否则也无法担当护卫宇文贇安全的职责。
“民女杨丽华见过太子殿下!”杨丽华连忙向宇文贇恭敬地行礼。
“高兴见过殿下!”高兴虽然对宇文贇很是不屑一顾,但还是按照使节的礼仪行礼。
周围的百姓一听,立即争相跪伏在地向宇文贇行礼,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宇文贇很是得意地笑着,直接忽略了高兴,径自快步来到杨丽华面前,双手轻轻托住杨丽华的手臂,笑嘻嘻地道:“爱妃快快免礼!”
宇文贇一双眼睛如同扫描仪一般在杨丽华全身扫视着,虽然已经见过不止一次,但杨丽华的美貌却深深地吸引着他。然而让宇文贇很是气苦的是,皇太后斥奴早不死玩不死,非要在自己大婚之前死去,让他无法早日享受到这美丽的人儿。
杨丽华站起身来,轻轻挣脱宇文贇的双手,后退了一步与之拉开距离,眉头轻蹙,不冷不热地说道:“民女尚未嫁给殿下,当不得陛下如此称呼!”
“爱妃说得哪里话,你与本宫早有婚约在身,本宫如此称呼也是理所当然啊!”宇文贇见杨丽华稍有些抵触,心中不禁有些不悦,居高临下地看着杨丽华。
“礼不可废,殿下乃是我大周的储君,应当为天下黎民百姓做表率,让他们都遵从礼仪,服从教化才是!”杨丽华不卑不亢地看着宇文贇。
宇文贇脸s-一僵,杨丽华的说教与排斥让他的脸s-有些难看,但他却不好出言反驳,此时老子宇文邕因为太后之死心情不好,自己可不能因为小事惹得他惩罚自己。宇文贇忍下了心中的怒气,淡淡地道:“杨小姐说的是,本宫记下了!”
“殿下英明!”杨丽华不咸不淡地称赞了一声,但其中有几分赞许却是只有她自己知道。
宇文贇冷哼一声,一甩袍袖便转身离去,眼神有些冰冷而愤恨。以前宇文邕坐镇皇宫时,对宇文贇管教甚严,如今太后驾崩,宇文邕移居倚卢,军国大事交由他一人决断,好容易才得了空闲来街上寻乐子。
不经意间看见自己的太子妃,宇文贇心下本是一片火热,想与之联络一下感情,却不想这女人一如既往地对自己不冷不热,隐隐还有些排斥。这实在让身份尊贵的太子殿下心中不痛快,但他却不得不压下心中的愤怒。
你这女人,早晚都是本宫的胯下之臣,到时候看你还能如何?
宇文贇冷笑着浑身向后看去,却不想正见到杨丽华竟冲一个邋遢的少年l-出了微笑。
宇文贇脸s-顿时yīn沉地能滴下水来,但他却没有反身质问杨丽华,只是冷哼一声,脚下步伐更快地向前走去,心中思忖着如何蹂躏高兴与杨丽华这对狗男女的方法来。
此时因为多民族融合,社会风气尚比较开放,女子所谓的三从四德以及一些条条框框远没有后世宋朝那般严酷保守,所以杨丽华与高兴交谈也并不甚过分。
宇文贇的出现显然让杨丽华兴致不高,她与高兴告辞后便带着几个家丁匆匆离去。
看着宇文贇离去的方向,高兴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宇文贇那有些冰冷含着杀气的眼神他怎会感觉不到呢,但这又能怪得了谁,难道说红颜真是祸水?
高兴摇摇头,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后便向着邺城馆的方向走去。
“公子请留步!”就在高兴距离邺城馆还有几十米远时,身后一个熟悉而温和,却又有些飘渺的声音让他止住了脚步。
第一百五十八章 小心身边人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八章小心身边人——
高兴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这人,不知为什么心中浮上了一丝莫名的奇异。
封神演义里,姜子牙的同m-n师兄弟申公豹,最爱说的就是“道友请留步”,这句话为商王朝争取了许多机会,但却也葬送了许多截教弟子的x-ng命。
叫住高兴的是个道士,四十来岁,身形颀长,肩膀宽阔。虽然一身青s-的道袍已经颇有风尘扑扑的气息,但他浑身洋溢着温暖如的气息,让人心生亲近。道士容颜俊伟,脸皮甚是白净,颌下长须飘飘d-ngd-ng,与手中一杆浮尘相得益彰,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看到他,高兴眼中先是先是一喜,下一瞬却是皱起了眉头。道士拦路,除了机遇就是悲剧,尤其是面前这道士还是史上最有名的超级大神棍袁天罡时。
“怎么,高公子贵人事忙,莫非已不记得贫道了?”袁天罡轻轻一摆浮尘,一手轻轻捋着长须,佯作不悦地说道。
“袁道长误会了,您乃是得道高人,向来是仙踪难觅,不想却让小子高兴在这长安城中相遇,实在是太过惊诧,失礼之处还望道长海涵!”高兴忙抱拳行礼,脸上满是真诚而歉意的笑容。
“高公子过奖了,贫道不过一介乡野村夫,怎敢妄自称仙?”袁天罡一脸谦虚的笑容,但高兴看来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得意地受用。
“袁道长您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通晓命理玄学,实乃天人也!”huāhuā轿子人抬人,谁不喜欢听漂亮话呢。顿了顿,高兴接着说道:“自盱眙一别,小子对道长甚是想念,不想道长却是来了这长安城啊!”
“贫道闲云野鹤,喜欢跋山涉水,四海为家。昨夜算得今日将遇故人,果然就见到了公子。”袁天罡温和地笑着,身上的气息愈发温暖,显然对高兴的吹捧很满意。
“哦?道长神通!”高兴扬了扬眉m-o,赞了一句后接着道:“小子观道长一身风尘气息,想来是一路旅途劳顿所致,不若由小子做东,请道长去酒楼吃一顿酒菜,权作为道长接风可好?”
“公子客气了,贫道恭敬不如从命!”袁天罡含笑点头。
“道长请!”高兴笑着弯腰做了请的手势便当先带路而行。
虽然高兴来长安也不过才数日光景,但他记忆力超群,加上前世工作所致,长安城大致的分布都早已印在他的脑海中,所以高兴带着袁天罡轻车熟路地来到长安城一栋颇为富贵的酒楼前。
“小二,来一桌上好的酒菜!”酒楼中的小二本想阻拦衣衫腌臜的高兴入内,不过见到高兴手中的一个金饼后脸上的厌恶立即变成了谄媚的欣喜,点头哈腰地将高兴和袁天罡二人引致一个靠近窗口的桌子坐下。
在金代全真教建立以前,道教还没有明确地分为出家与不出家。高兴没有询问袁天罡的意思,后者也未阻止。
很快,热气腾腾的酒菜便摆满了桌子。挥手让小二退去,高兴亲自为袁天罡和自己斟满酒,然后双手平举,诚挚地道:“道长,第一杯酒小子敬您!”说完,高兴便仰首一饮而尽杯中之物以示尊敬。
袁天罡没有矫情,温和地笑着举杯与高兴对饮一杯,轻声道:“多谢高公子款待!”
高兴一摆手,道:“道长不嫌弃就好啊!高兴如今身在异国他乡,只能用这区区酒楼中的贫贱饭菜用来招待您,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啊!”说着,高兴脸上流l-出羞愧的神s。
现代社会中,招待客人下馆子也许是一种档次,是一种ch-o流,但在古代来说,实在有些突兀,不尊重的意味。
袁天罡摆摆手道:“高公子此言差矣,纵观天下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者比比皆是,比起他们,贫道能与你在这酒楼中享用这等美酒佳肴,那是何等的幸事啊!”
袁天罡无声地叹息了一声,然后静静地看着高兴,那双澄澈的眼睛突然变得愈发深邃明亮,似是能够d-ng彻人心一般。坐在他对面的高兴突然有一种赤*luǒluǒ的感觉,浑身不自在。
高兴怔了怔,看向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开口缓缓说道:“道长说的是,朱m-n酒r-u臭,路有冻死骨,如今这世道便是吃人的社会啊!”
“高公子可否想过要改变一二?”袁天罡紧接着问道,声音十分低沉,语气却极为郑重。
高兴浑身一震,瞪大了眼睛看着袁天罡,见后者一脸认真,眼神灼灼,不由吞了口唾沫,讪笑着说道:“道长说笑了,高兴区区凡俗之人,如何去改变这一切呢?”
袁天罡眼中的光芒突然散去,脸上浮现出高深莫测的笑容,轻声说道:“数月不见,高公子愈发谨慎了啊!贫道只是随口一问,高公子不必担忧!”说完,袁天罡便不再开口,认真吃起桌上的饭食。
高兴眉头轻挑,抿着嘴ch-n不语。诚然,袁天罡据相面和天象推演得知高兴乃是五颗帝星中的一个,但高兴还是未直接挑明自己将会参与到争霸天下的行列之中。封建时代,君主一个莫须有的猜测,浮尸都可能百万,一旦高兴的意图泄漏,那结果绝对不堪设想。在时机未成熟时,高兴决计不会表l-出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食不言,寝不语,不仅可以促进消化,更使得吃饭速度快了不少。只是一刻钟时间,袁天罡便将一桌的饭食清扫了打半,脸上l-出满足的表情。
“高公子,贫道酒足饭饱,这便告辞啦!”袁天罡站起身来,向高兴拱拱手便转身离去,步伐甚是潇洒。
高兴愕然,连忙扔下筷子,自袖中取出一块金饼摔在桌上,便追着袁天罡走出了酒楼。
“道长如此焦急,可是有何要事,倘若小子力所能及,道长只管名言,小子定不推诿!”高兴落后袁天罡半步说道。
“多谢高公子美意,贫道闲散之人,哪里有什么事呢?”袁天罡温和地笑着说道。
高兴皱了皱眉,四处瞅瞅,见无人关注自己,便压低声音问道:“道长曾说天上有五颗帝星,象征着五个不凡之人,不知如今可曾确认这五人是谁?”
“天机不可泄l-!”袁天罡脚步一顿,看着高兴沉y-n了半晌,然后慢吞吞地说道。
高兴满怀期待的表情顿时僵在了脸上,看着袁天罡那笑眯眯的样子,高兴恨不得将手中揩拭过嘴巴,已经有些肮脏的锦帕甩在怨天刚的脸上。
“高公子,贫道此来却是要告诉你一件要事!”袁天罡的脸s-突然严肃起来。
高兴一愣,说道:“道长请说!”
“贫道观公子你印堂发黑,恐将有大祸临头!”袁天罡郑重地说道。
高兴第一感觉便是不信,自己如今身在长安,远离高阿俊峰和高纬,如何能有危险?难道是高纬又想收拾高长恭?高兴不由担忧起来,皱着眉头看着袁天罡问道:“道长,是否是家父……”
“非也!”袁天罡摇头否决,没有让高兴再困hu-,袁天罡接着说道:“是公子你,稍有不慎,便会有x-ng命之忧!”
“什么?”高兴惊诧地看着袁天罡,实在想不出自己将会有什么危险。“不知道长有何教我?”高兴诚恳地求教道。袁天罡的本事历史有名,高兴还是相信的,再者小心使得万年船,早作预防也不是坏事。
“公子当小心身边之人!”袁天罡轻声说道。
“身边之人?”高兴的眉头皱得更紧,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脑海中浮现出一张张熟悉的面庞,但却实在找不出哪一个会对自己不利。高兴刚想再问清楚些,却不想袁天罡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人群中不见。
高兴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得将满腹的疑hu-压下,向着邺城馆走去。
赵彦深本站在院子中晒太阳,见高兴一身凌lu-n肮脏,不由担忧地问道:“高刺史,你这是怎么了?”
高兴讪笑着说道:“劳大王挂怀,属下一时贪图路边景s-,不想竟士卒摔倒在地,所以才如此狼狈!”
赵彦深摇头失笑道:“快去换身衣服,清洗一番吧!然后来本王屋里一趟!”
“是,大王!”高兴应了一声,迅速回到屋内,不过盏茶功夫高兴便换了一身衣服,将自己收拾干净。
“大王,属下可以进来吗?”高兴整理好衣衫,然后轻轻敲响房m-n,获得赵彦深批准后便推m-n而入。赵彦深背负着双手立在地上,身形随有些伛偻,但却有一股淡淡的压迫的气势。高兴将房m-n掩上,然后走到赵彦深身后三米处站定。
赵彦深转过身来,看见高兴已经换了一身雪白的衣衫,又恢复了那潇洒的模样,不由l-出了一丝笑容,“高刺史,东吴北伐失败,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眼见着即将暖huā开,本王担心东吴又将挥兵北上。经过深思熟虑,本王认为我们应该早日完成陛下所托,早日回国准备才是。”
高兴说道:“一切听凭大王吩咐。”
赵彦深点头说道:“虽然周国太后新丧,周国君主避居倚卢,暂时不便处理国事,但太子尚在,是故本王决定明日一早与你同去拜见周国太子,请他决断此事。”
“是!”高兴躬身应道。
高兴躺在chu-ng榻上,双目无神地瞪着头顶,脑中不断思考着袁天罡的话语,然而自赵彦深屋中返回到天s-黑暗下来,高兴却是没有一丝头绪。他找遍了身边的所有人,实在找不出他们迫害自己的动机。
“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高兴终于放弃了思考,暗自说了一声,一骨碌从chu-ng上做起来,准备方便一下,却突然看见窗前一道黑影闪过。
“谁?”高兴低喝一声,双目陡然凌厉起来,紧紧地盯着窗户。
虽然时间进入十二月初,月s-很淡,但高兴却还是笃定那窗前的黑影乃是一个人。
第一百五十九章 章蓉,你怎么来了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九章章蓉,你怎么来了——
“嘎嘎”,除了低沉地两声如同夜枭的鸣叫没有任何回答声响起,但高兴却没有丝毫放松。***他浑身的肌r-u刹那间绷紧,体内的长生真气也迅速遍布全身。下一刻,高兴的身子轻飘飘地自chu-ng榻上飘起,轻轻一d-ng便来到了m-n口。
高兴一把扯开房m-n,身子却陡然向侧方一闪,一道凌厉的劲风擦着高兴的xiōng前划过,吹散了他鬓角的发丝。
“咦?”一声轻咦响起,m-n口出现了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衣中的人,唯一l-出的双眼中满是诧异。
依照常理,人们最先做的事情便是出m-n探寻。高兴因为职业使然,警觉x-ng甚高,害怕贸然出m-n遭到敌人的攻击,所以他开m-n后便迅速闪避,果然让开了这不速之客迎面而来的一记铁拳。
“你是谁?”高兴警惕地看着面前之人,低声问道,眼神十分冰冷。
“想知道吗?那就随我来!”黑衣人低笑一声,身子骤然向后一退,双足点地,身子陡然拔高落在了屋顶上,声音才轻飘飘地传下来。
高兴微微一迟疑,冷哼一声,身子如同一缕清风,尾随者黑衣人上了屋顶,屋m-n则自动闭上,只发出一声轻微的响动。
黑衣人身手甚为灵活,对长安的地形也是了若指掌,奔跑纵跃间,他很轻松地便避开了夜间巡逻的兵丁,带着高兴来到一处僻静的空地上。
“脚力不错啊!”黑衣人的声音有些嘶哑,预期中国带着一股子yīn沉,让高兴直皱眉。
“你也不赖!”高兴站在黑衣人面前五米处,眼神古井不bō,冰冷无情,“阁下,说出你的目的!”
“你是高兴,盱眙侯郑长恭的独子?”黑衣人不答反问道。
“说出你的目的,否则休怪我下手无情!”高兴眯着眼睛,冷冰冰地说道。
“年轻人,应该有点耐心才是!”黑衣人调侃地说了一句,语气骤然一遍,有些森冷地说道:“你和章蓉什么关系,你们之间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高兴眉头一挑,虽然心中奇怪黑衣人为何如此发问,但高兴却依然冷峻地看着黑衣人,说道:“与你何干?鼠辈,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狂妄的小子,接招!”黑衣人怒斥一声,双脚一跺地面,身子便如离弦之箭一般电sh-而出,澎湃的杀气铺天盖地地压向高兴。
“来得好!”高兴怡然不惧,心中甚至有些兴奋和喜悦。他本来最近心情便不好,偏偏黑衣人还要寻不痛快,正好让高兴发泄一番。
攻击才是最好的反击。在黑衣人动作的同时,高兴同样扑向了黑衣人。
“砰!”高兴与黑衣人对轰一拳,剧烈地碰撞带起了空气的暴鸣。在作用力与反作用力下,高兴与黑衣人都向后跌退而去,高兴退了三步,黑衣人却退了五步。
黑衣人不是明显带着敌意,高兴自然不会留情,所以他根本没有试探的意思,一出手便用了九成的功力。黑衣人却是有些轻敌,甫一接触便吃了个小亏,气血一阵翻涌。
“力量不小,再来!”黑衣人眼中杀意更甚,他低斥一声,一摆手,扭身再次冲向高兴。高兴同样不甘示弱,挥舞着拳头便冲向黑衣人,眼神冰冷如刀,偏偏嘴角却扯出一个弯曲的弧度,带着悲悯的笑容。
知道高兴不凡后,黑衣人没有与高兴硬捍。眼看着自己的拳头即将与高兴的右拳再次亲密的接触,黑衣人低喝一声,拳头骤然松开变成爪型,向上微微一仰,然后便冲高兴的脖颈大动脉抓去。
高兴冷哼一声,左手陡然立起,挡住黑衣人的爪型,同时右拳加了一分力道更为迅捷地向黑衣人的下巴击去。黑衣人yīn笑一声,左手立掌如刀,滑过一个弧线向高兴的左臂肘关节劈去,同时右爪猛然再变,微微向下一按,对着高兴的xiōng前膻中x-e扣去。
高兴右拳攻势不便,右tuǐ飞速踢向黑衣人左侧腋下。一旦那处中招,黑衣人的左臂在短时间内将会丧失战斗力。
黑衣人不得已只得迅速收回右爪,击向高兴的右tuǐ,左手则依旧砍向高兴的右臂。同时他的右tuǐ也向高兴左侧的软肋踢去,凌厉的风声让高兴的衣衫都紧紧地贴在了身上。
不得已,高兴只得收回右拳,左臂向下扣去,目标直指黑衣人的右tuǐ脚踝。同时高兴的右tuǐ则飞速收回,左脚同时飞起照着黑衣人离地的右tuǐ外侧踢去。
“嘿!”黑衣人低吼一声,身子向后一退,让开了高兴的攻击,然后又猛然向前一扑,四肢舞动,虎虎生风,招招不离高兴周身的主要x-e位。他拳掌爪钩不断变化,角度刁钻而凌厉,配合着他浑身充盈的杀气,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水银泻地一般将罩向高兴。
高兴的招式则是来自无数次的生死较量,无论是出击力度还是角度,都足以一击致命。面对敌人,高兴从不会去考虑所谓武德,所以向黑虎掏心,猴子摘桃,抑或者是chā眼睛,抠鼻子之类的招式高兴同样运用得甚为纯熟。
“呔,你这厮,恁的无耻!”不过十数招的功夫,黑衣人便被高兴那“下作”的攻击bī得暴跳如雷,手忙脚lu-n,一时间竟是守多攻少。
“哼!”高兴冷哼着不为所动,脚下飞快地滑动,四肢飞舞得如同一团幻影,厉啸声声。十数年在刀尖上跳舞的生活,搏击早已成为了一种本能,高兴不需要攻击招式,他只需要寻找到敌人的弱点,用最省力,最快捷的方式出击,最大效率地击打对手就好,实在是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黑衣人越来越心惊,表面看来高兴不过十五六岁,能与自己斗成平手都已是奇迹。然而高兴不但武功不在他之下,更兼之其浑身透着浓重的,远远超过自己杀气,那如同惊涛骇l-ng一般汹涌澎湃,冰冷肃杀的杀气让黑衣人心中凛然,警惕非常,对高兴的身份也愈发好奇起来。
“砰!”虽然黑衣人已经十分警惕,但高兴这种怪异而独特的攻击方式还是让他xiōng口中了一招,身子踉跄着向后跌退而去。
乘你病,要你命。高兴低吼着,如同附骨之蛆一般向跌退的黑衣人绽开凌厉的攻击。他的眼神愈发冰冷,ch-n角的笑意也愈发浓郁悲悯。
黑衣人叫苦不迭,双手急速挥动,竭尽全力地阻挡高兴的攻击,但xiōng口沉闷地感觉和不再稳定的重心却让他力不从心,“碰碰”连续两声,黑衣人的xiōng口再次被高兴击中。
“哇!”黑衣人喷出一口鲜血,身子凌空飞起,远远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高兴停下动作,站在黑衣人面前两米处,居高临下地看着黑衣人,眼神依旧冰冷如刀,眸子中的滚滚杀气让人胆寒。
“咳咳”,黑衣人一手抚着xiōng口,一边剧烈地咳嗽着,接着淡淡的月光,高兴明显可以看见他用来遮蔽脸面的黑布变得深沉而湿润。
黑衣人愤恨而恐惧地看着高兴,艰难地咬牙从地上站起来,眼角却因为xiōng口的痛楚剧烈地抽搐着。他没有说话,一手紧紧地按在剧烈起伏的xiōng口,另一只手则紧紧握成拳头,其上青筋暴突而出。
“说出你的目的!”高兴的声音很平淡,却也很冷漠。
黑衣人没有说话,轻轻向后退了一步,双眼紧紧盯着高兴,十分警惕。
“既然你不愿意说,那我就自己动手了!”高兴说着身形暴起,右手成爪向着黑衣人脸上扫去。
黑衣人一见高兴肩膀晃动便知道高兴要出手,然而他此时身上受了不轻的伤,无论是力量还是反应都落了下成,尽管他竭尽所能地向后退却,却依旧未能避开高兴的右爪,脸上一凉,面纱便被高兴摘取。
高兴没有追击,而是仔细打量着面前这张生疏的面孔。这是一张普通的国字脸,完全无法和英俊的高兴相比。黑衣人约莫三十许岁,ch-n上留着乌黑的胡子,更衬得他脸s-惨白,ch-n角还带着一丝鲜红的血丝。此时,他正异常愤恨地看着高兴。
“我与你素不相识,又是初来乍到,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却对我充满敌意?”高兴将手上的黑巾扔掉,疑hu-地看着黑衣人。
“噗!”黑衣人本想冷笑,却不想喉头一甜,压抑半天的鲜血再也控制不住,猛然喷将出来,若非高兴闪避较快,怕是将会淋上一头一脸。
“呵呵,高兴,你抢了我的东西,抢了我的东西!”黑衣人惨然地笑笑,愤怒地咆哮着,沾着鲜血的牙齿暴l-在外,嘴角的鲜血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滑落,加上他那苍白如纸的脸s-,在月光下看去甚为凄惨,但高兴的心中却一片平静。眼神依然冷漠如冰。
“什么意思?你是宇文贇的人?”高兴皱着眉头,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他是笑佛魔手,但却也不喜欢无缘无故地杀人,更不喜欢恃强凌弱。
“章蓉,你怎么来了?”黑衣人突然直勾勾地看着高兴身后,惊呼道。
高兴一愣,连忙转身看去,身后却是空空如也,哪里有风化绝代的章蓉。
“该死,上当了!”高兴连忙回身,却见黑衣人已经飞速向后退去。见高兴举步y-追,黑衣人抖手一扬,一片带着异香的派s-粉末铺天盖地向高兴撒来。
高兴一惊,连忙向后退去,同时双袖摆动,卷向空气中的白s-粉末。当空中的白s-粉末消散后,黑衣人已然不见了踪迹。高兴恨恨地咬了咬牙,也不多做停留,迅速向着邺城馆奔去。
带着满腹的疑hu-,高兴回到邺城馆中自己屋中后没有修炼,而是和衣躺在chu-ng上缓缓睡去。
虽然最终跑了黑衣人,但高兴却也没有太过在意,多少次他能在死亡线上逃生,靠得不是心中的担忧,而是手上过硬的功夫。而且多日来在心中的郁结也因为这场jī烈的搏斗而化解开来,让高兴神清气爽,睡得很安详。
翌日清晨,高兴与赵彦深用过早餐后便一起带着来自北齐都城的礼物向长安城皇宫而去,正式向北周提亲,缓和两国日渐紧张的局势。
第一百六十章 你在威胁本宫吗?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六十章你在威胁本宫吗?——
幸福的人都一样,不幸的人则各有不同。
站在长安城皇宫大m-n前的高兴却是在心中感叹:贤明的君主各有不同,昏聩的君主却都一样。自东方发白,高兴便与赵彦深一同来到了长安城皇宫m-n口,然而直到此时日上三竿,却还未得到宇文贇召见的口谕。
终于,就在高兴心中已经将宇文贇从头到脚,从外之内的数落了一遍后,东宫的太监才姗姗来迟,带来了宇文贇的旨意。
赵彦深一行经过严格地检查后,huā费了近半个时辰才终于随着前来传令的太监一同来到了宇文贇居住的东宫。
东宫乃是太子的居所,装饰得甚为奢华高贵。那金碧辉煌的大殿甚为庄严,将皇家的气派显l-无遗。
当高兴迈步进入宇文贇用来处理政事的东宫正殿,看见高高端坐的宇文贇时,心情甚是jī动,恨不得冲上前去与之来个亲密的接触,用怀中那柄木扇好好问候一下后者的菊huā。
“齐国使臣赵彦深(高兴参见太子殿下!”赵彦深与高兴站在大殿中央,躬身向宇文贇行礼。赵彦深虽然已近七旬,但此时却是精神抖擞,中气十足,表情虽恭敬,但却是不卑不亢。
“二位使者免礼!”宇文贇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彦深与高兴,轻轻抬了抬手,语气不冷不热,带着一丝发自骨子中的高傲。
“谢太子殿下!”赵彦深与高兴再次行了一礼然后直起身来,腰杆tǐng得笔直,坦然地看着坐在上座的宇文贇,没有丝毫畏惧之情。
“不知二位使臣今日觐见本宫所为何事?”宇文贇淡淡地瞟了赵彦深和高兴一眼,拿起桌案上的一柄y-如意轻轻地把玩着,轻声问道。
“回太子殿下的话,首先,赵隐(赵彦深的名向您转达我国陛下对贵国皇帝以及您,还有大周国的问候与祝福。”赵彦深上前一步,拱拱手,大声说道。
宇文贇嘴角轻扯,淡淡地说道:“多谢贵国皇帝了,本宫会替你向父皇转达的!”显然,对于这中虚假的问候,宇文贇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同时还有些不耐烦。
“多谢太子殿下!”赵彦深顿了顿,接着说道:“听闻太子殿下将要于腊月初完婚,是故赵隐受我国陛下特地不远千里自邺城前来长安,就是为了送上齐国的祝福与彩礼。可惜世事多变,对于贵国太后的突然驾崩,赵隐十分心痛,还望殿下能够节哀顺便!”
“贵国有心了!”宇文贇听说有彩礼,眼中才泛起一抹神采,可惜对于斥奴的死亡,高兴却看不见半点悲伤。
“太子殿下,不知您如何看待突厥汗国?”赵彦深双目紧紧地盯着宇文贇郑重地问道。
“突厥人虽然骁勇善战,但他们却粗鄙不堪,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不足为惧!”宇文贇不屑地撇撇嘴说道。
“太子殿下所言甚是,突厥不过蛮夷之邦,不足为惧!”赵彦深击掌赞了一句,却是话锋突然一转,“然而突厥蛮子却是野心勃勃,一心想要南下,将中原大好河山收归掌中。他们畏惧贵国强盛的军事实力,不敢明目张胆地侵略,然而却时时扣边,袭扰关外的百姓,掳掠大批的物资发展自己。”
“赵隐知道,贵国皇帝陛下雄才大略,乃是时间不可多得的雄主,早就想将突厥边患一举铲除,但时至今日尚未进行,实是因为担忧我国将会乘虚而入矣!”
宇文贇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静静地听着赵彦深的诉说,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赵彦深接着说道:“而我国也同样饱受突厥之患,想要铲除突厥却又担忧贵国趁机进攻。野蛮的突厥人深知贵我两国当下处境,因此便以侵袭边界为筹码来索取大量的财物来壮大己身,如今已成尾大不掉之势。月前,突厥使节曾到访我国求亲,想要与我国结为姻亲好共同抗衡强盛的周国,我国陛下深思熟虑后同意了突厥的请求。”
“赵隐,你们好大的胆子,既与突厥结盟安敢前来我大周?”宇文贇拍案而起,满面怒容地盯着赵彦深,大喝道:“金瓜武士何在,速与我一干齐国jiān贼!”
“呼啦啦”一声响,七八个sh-卫便迅速奔将出来,如狼似虎地向高兴和赵彦深扑去,手中的长杆兵器头部金瓜状的物事闪闪发光。
“太子殿下息怒,请听赵隐将话说完!”赵彦深任由金瓜武士将自己抓住,竭力将身子tǐng得笔直,脸上没有丝毫惊慌,镇定自若地看着宇文贇说道。
高兴怡然不惧,静静地站立着,对于制住自己的金瓜武士看也不看一眼。
“本宫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好说!”宇文贇轻轻一摆手,让金瓜武士松开了赵彦深与高兴二人,重新坐下,脸s-冷峻而高傲地看着赵彦深,眸子中的杀气不断跳跃着。
“太子殿下,突厥蛮夷狼子野心,侵占中原的心思从未断绝,此番他们与我国交好不过是希望贵我两国相争,他们好坐收渔翁之利。我国陛下清楚地d-ng察了突厥的险恶用心,示意与之虚与委蛇,让其麻痹大意。同时,我国皇帝陛下希望贵我两国可以暂息刀兵,一同抗击突厥,彻底铲除北方边患!”赵彦深深吸了口气说道。
宇文贇冷哼一声道:“齐国与我大周征战数十年,积怨已久,怎么可能结盟?”宇文贇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彦深,不屑地道:“如今,我大周国富民强,雄兵百万,区区突厥不过纤芥之疾罢了,何惧之有?”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突厥蛮夷虽是乌合之众,然他们却人多势众,占据广阔的苦寒草原,即便贵国能将之摧毁,但却无法将之赶尽杀绝。不消多少年,他们便会如同野草一般再次繁衍生息,一步步壮大起来,让贵国边境永远无法安息!”
赵彦深话语一顿,接着身上涌起一股强势的气息,分毫不让地看着宇文贇沉声道:“况且,只要有我大齐存在一天,贵国便无法放开手脚攻打突厥!”
宇文贇双目一凝,双眼轻眯,yīn沉地说道:“你是在威胁本宫吗?我大周兵强马壮,焉会惧怕齐国?”宇文贇双手撑在桌案上,身子微微前倾,眼中杀意凛然。
“不敢!赵隐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还望太子殿下认真考虑!贵国实力强大不假,但我大齐同样不弱,贵我两国一旦开战,将有多少将士客死他乡,又会l-ng费多少物资?”赵彦深平静地看着宇文贇,突然叹息了一声,一脸沉痛哀伤地说道:“太子殿下,贵我两国原本系出同源,然而数十年来却战火不止,使得无数黎民百姓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家破人亡者多不胜数,而且空耗了诸多国力,这实在不是天下幸事啊!”
宇文贇坐直了身子,脸上挂着冷笑,**地说道:“齐国已与突厥联姻,如今你们又打算与我大周结盟,本宫如何知道你们不是缓兵之计,明里与我大周修好,实际上却与突厥沆瀣一气,图谋不轨?”
“太子殿下的担忧不无道理,我国皇帝陛下为了表达诚意,特意派遣了皇族嫡亲高兴向贵国求亲,加深贵我两国关系!”赵彦深微微一笑道。
“就是他吗?”宇文贇看着高兴问道,眼中冷光闪烁。昨日,虽然高兴一身衣物已经颇是肮脏,但宇文贇还是一眼便认出了高兴,毕竟一个比女子还漂亮的男子并不多见。一想到自己的太子妃竟对高兴笑靥如huā,宇文贇心中便一阵嫉妒愤恨。
“正是!”赵彦深答道。
宇文贇紧紧地看着高兴,一语不发,脸上表情yīn晴不定。高兴静静站立着,微垂着眼帘,将自己眼中的不屑与鄙视隐藏起来,任由宇文贇那包含敌意的眼神扫来扫去。
良久,宇文贇才收回了目光,又恢复了先前一副高傲与平静,淡淡地说道:“赵使节,你所说的事情本宫已经记下了,本宫会将之原原本本禀明父皇,请他做出决断。”说完,宇文贇便用袖子轻轻掩住嘴巴打了个呵欠。
“多谢太子殿下!”赵彦深连忙躬身行礼,满脸微笑,“若是太子殿下无事,赵隐便就此告退,在驿馆中静候殿下佳音了!”
宇文贇轻轻挥了挥手,赵彦深再次躬身行礼,先是微微后退几步,然后才转身向大殿外走去。高兴自始至终便如同一个影子般,随着赵彦深动作,没有开口多说一句话。
看着高兴的身影消失在m-n外,宇文贇脸上l-出一抹冷笑,眼中除了淡淡的杀意外还有一丝得意。
一出皇宫,赵彦深那tǐng直的背脊便突然伛偻下来,脸上爬满了深深的疲惫,双目又变得浑浊起来,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沁出。步履也有些蹒跚起来,若非高兴搀扶,差点就栽倒在地上。
“大王,注意脚下!”高兴托着赵彦深的手臂关切地说道。
宇文贇就是高纬二世,都是非常难伺候的主。如今身在北周,赵彦深与高兴势单力薄,一个不小心都有可能身首异处。赵彦深身为使节团长,不仅要促成两国交好,同时更不能让齐国失去该有的风范与尊严。这一场一刻钟的见面,几乎耗尽了赵彦深的体力,如今心力交瘁下,本就年迈的身体行动起来更是有些艰难。
第一百六十一章 苦命二人组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六十一章苦命二人组——
公元十二月八日这天,原本是北周太子与太子妃完婚之日,但却因为太后突然驾崩而取消。
等待是一种无聊的煎熬,高兴在邺城馆无所事事几天后,终于在十二月初八这天得到了宇文贇召见的口谕。
高兴将自己收拾利索,再次与赵彦深联袂而行,跟随着东宫的太监向皇宫走去。头顶的阳光明媚而温和,习习的微风也少了些冰冷,如此好天气在冬季实为难得,也许是上天昭示着高兴此行将会获得很大的成功。
宇文贇依旧一身黑衣端坐在高台上,脸上依然是他那招牌式的高傲,嘴角那丝笑容让人看上去甚为疏远,心下颇为不舒服。
高台下,除了sh-立的宫女太监外,还多了两名中年人。左侧之人三十许的中年人,生得虎背熊腰,魁伟壮硕,方正的脸上满是刚毅与风霜之s-,不怒自威。他身上穿着一件简单的麻布衣衫,在之下则是一套s-泽黯淡的铠甲,高兴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浓郁的血腥气。显然,这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宿将。
右侧的同样是个中年人,但身形却有些削瘦,面容清秀,颌下留着一撮乌黑的胡须,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黑s-的儒衫上虽然罩着一块麻布,但却无法遮掩他身上那股平和儒雅的气质。
高兴和赵彦深进入大殿,顿时吸引了两人的目光。那将军的目光甚为凌厉摄人,而那儒生模样的人的目光却要温和许多,但看向高兴的眼神却多了些审视的意味。
赵彦深和高兴缓步来到大殿中央,恭敬地行礼。宇文贇说了声“免礼”示意二人起来,咳嗽了一声,将所有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高兴静静地看着宇文贇,眸子中带着淡淡的恭敬与期盼,与心中的鄙视和无奈完全不相符,名副其实的表里不一。
宇文贇轻扯嘴角,l-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容道:“二位使节,前日本宫已经将你们的来意禀报了父皇,昨日父皇决定,同意了你们的请求!”
赵彦深心中刚送了口气,却听宇文贇说道:“但是——”高兴心中一紧,眉头轻皱,暗道:不会又出什么幺蛾子吧!
这边厢高兴和赵彦深正担忧,那边宇文贇便开口说道:“但是父皇也提出了两个条件,希望你们齐国能够认真考虑。”
“太子殿下请讲,赵隐洗耳恭听,只要不违背我国的利益,我等一定认真考虑!”赵雁摄拱手说道,目不转睛地看着宇文贇,竭力让自己心平气和。
“坊间传闻,今年七月,盱眙城中天将祥瑞,据说有灵龟驮金佛而献宝。据说那宝物乃是一侧珍贵的典籍,身具帝运之人若是修习,必定可以褪去凡胎r-u体得道成仙,从此与天地同寿,不死不灭,是也不是?”宇文贇欠了欠身子,双眼紧紧的锁定赵彦深,声音十分低沉而郑重。
赵彦深一愣,心中一沉,与高兴对视一眼,不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有些为难起来。
“赵使节,既然贵国希望与我大周化干戈为y-帛,共同抗击突厥,那就请你拿出诚意,千万不要敷衍本宫!”宇文贇站起身来,来到台前,背负着双手,居高临下地看着赵彦深,双目中满是警告。
赵彦深思索半晌,脸s-犹疑不定,终于他轻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说的是,我国陛下曾今确实得到这样一件宝物,至于是否能够长生不死赵隐却是丝毫不知。”知道无法搪塞宇文贇,赵彦深不得已实话实说。
“天下间果有此奇物啊!”宇文贇眼中猛然爆发出一团神采来,从那灼热的目光中高兴清楚地捕捉到一种名为“贪婪占有”的意味。
“父皇向来喜好收集天下间的稀罕物事,是故嘱咐本宫向赵使节一番,不知贵国陛下可否割爱,将那宝物借来一观。当然,父皇不是蛮横之人,贵国可以保留原本,将拓本借予父皇便是!”见赵彦深眉头越皱越紧,脸s-也愈发难看,宇文贇的口气却是出奇地温和了许多。
赵彦深垂目不语,一脸沉重,愁眉紧锁。
宇文贇有些不悦地说道:“怎么,难道贵国皇帝陛下如此吝啬,连一个副本都不愿意借吗?如此诚意,你叫我大周如何相信你们不是与突厥联合来抗击我国呢?”宇文贇说到后来声调不由提高了几分,可谓是声s-俱厉。
“太子殿下请息怒!”赵彦深躬身劝说了一声,宇文贇冷哼一声,抿着嘴冷冷地看着赵彦深,眼中流l-出“若是说不出所以然来联姻就此作罢吧”的意思。
“唉——”赵彦深先是长叹一声,脸上浮现出疲惫与愤怒共存的神s-,他咬着牙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月前,不知何方妖孽胆大妄为,竟于夜半潜入了皇宫,先是纵火烧毁了我国皇后娘娘的寝宫,然后趁lu-n盗走了我国陛下存放于御书房内的宝物。我国陛下大发雷霆,整个邺城都为之震颤,人心惶惶,然而贼人却是突然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丝毫线索。”
“先且不说赵隐只是一介臣子,怎敢替皇帝做主,再者如今宝物遗失,我国又如何能够满足殿下您的要求呢?还请太子殿下海涵,为了两国苍生而三思啊!”赵彦深一脸恳切诚挚地看着宇文贇。
“果真如此?”宇文贇皱着眉头,一脸不确信。
“千真万确!”赵彦深坦然地看着宇文贇,眼神没有丝毫的躲闪。
“贵国皇帝陛下也许留了副本吧!”宇文贇猜测道。
赵彦深摇头道:“此乃皇帝陛下sī事,赵隐并不知晓!不过依赵隐之见,贵国可以派遣使节前去邺城,当面向我国皇帝陛下问询商讨此事!”
宇文贇沉y-n了半晌,不甘地叹了口气说道:“这件事本宫会如实禀报父皇的。”顿了顿,宇文贇接着道:“既然第一个条件赵使节无法做主,那第二个条件还希望你能够答应,否则你我两国联合之事便就此作罢!”
赵彦深静静地看着宇文贇,心中舒了口气。在如今这个生命贫贱如同草芥的苦难时代,谁人不希望生活得更好,生命能够更长久呢?
赵彦深最为北齐权贵,虽然对《长生诀》有所了解,但知道的也只是一星半点。无论谁得到《长生诀》都会将它视为珍宝,怎会轻易交给他人。不用请示,赵彦深也知道高纬断不会同意出借。好在宇文贇并未就此过多纠缠,让他悬起的心落下了些。
宇文贇坐回座位,然后轻抬手掌指着那将军道:“赵使节,这位乃是我大周齐国公,大冢宰(隶属天官府,职位相当于今日的国务院总理,宫廷部部长,柱国大将军宇文宪,这一位乃是赵国公,大司马,柱国大将军宇文招。”
“赵隐见过齐国公,赵国公,久闻二位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赵彦深忙向宇文宪和宇文招行礼,脸上尽是亲和的笑容。
“宜阳王客气了!”宇文宪一抱拳,冲赵彦深点头示意,眼中带着淡淡的敌意。
宇文招的态度则温和了许多,一边客气地还了一礼,一边温和地说道:“宜阳王客气,宇文招这厢有礼了!”
高兴一边随着赵彦深行礼,眼睛则偷偷地打量着宇文宪与宇文招二人,心底划过一丝赞赏,更多的却是惋惜。
宇文宪,字毗贺突,乃是北周太子宇文泰的第五子,与宇文邕是亲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他从小聪明好学,x-ng情豁达而善于谋算,知人善用,在抚慰和统御下属方面颇有一套功夫。兼之作战勇猛,时常身先士卒,深受会下士卒的爱戴。在北周与北齐的战争中,他的功勋非常卓越。
对于封建王朝的臣子来说,最大的悲剧莫过于才智高绝,战功煊赫,尤其是遇到一个昏聩的君主时,那悲剧便会成为惨剧。
宇文宪只是封建时代的殉道者,他一生忠君爱国,为北周立下汗马功劳,然而在宇文邕死后,他便遭到了宇文贇的残酷斩杀,包括几个儿子在内,宇文宪一家几乎没有活口留下。
杨坚之所以能够有机会篡夺了北周的政权,除去宇文贇短命昏聩之余,威望甚高,兵权紧握的宇文宪的横死也占据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宇文招,字豆虞突。此人一如他的打扮,乃是一个饱学之士,与当时的文人庾信关系很密切,写得一手好文章,很有儒雅的气质。
宇文招的命运同样悲剧,杨坚窜周前曾担任辅国大臣,当时他的权力还不稳固,对一干宇文氏的亲王非常之好。然而当他大权在握,无人撼动之时,宇文招便迎来了他的毒手,同样子孙不得保全。
高兴清楚地记得,宇文招有个女儿名叫宇文千金,其悲惨的经历与命运时常让人扼腕叹息,同情却又万分无奈。
宇文贇介绍这两人是什么意思呢?
高兴心中正如是想着,宇文贇便再次开口道:“赵使节,赵国公膝下有一女名唤千金,芳龄十一,如今已被父皇册封为安平公主,嫁于贵国高兴公子,你意下如何?”
赵彦深思索片刻,答道:“一切谨遵贵国皇帝陛下意愿,希望贵我两国日后能团结一致,共抗外侮!”
宇文贇轻嗯了一声接着道:“但父皇认为安平年岁尚幼,不便远行,是故想请高兴公子能够在长安住些日子,多了解一些我国文化,以便加深两国之间的关系,然后再与安平完婚!”
“这……”赵彦深迟疑不觉,眉头紧皱。显然,北周依旧不信任北齐,说好听是让高兴住些日子联络感情,实际上就是留下来充当人质。一旦北周与北齐撕破脸皮,那高兴必然会成为北周祭奠战旗的东西。
高兴此时却是顾不上宇文贇的要求,满脑子都是关于宇文千金的事迹。
第一百六十二章 唐国公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六十二章唐国公——
盛衰等朝暮,世道若浮萍。荣华实难守,池台终自平。富贵今何在?空事写丹青。杯酒恒无乐,弦歌讵有声!余本皇家子,漂流入虏廷。一朝睹成败,怀抱忽。古来共如此,非我独申名。惟有明君曲,偏伤远嫁情。
这首诗乃是宇文千金慨叹自己悲惨的命运,对故国家人的思念而作。
宇文贇是典型的昏君,对军国大事不懂,却偏好权力,更好享受玩乐。历史上突厥他钵可汗甫一求亲,宇文贇便急不可耐地答应了他的请求,而宇文千金很不幸地成为了政治联姻的牺牲品。
然而他钵可汗命不好,还未来得及享受宇文千金那娇嫩的身躯便一命呜呼,撒手人寰。可惜宇文千金还来不及庆幸,他钵可汗的儿子沙钵略可汗便再次向北周提亲,可怜的宇文千金便不得不挥泪告别父母远嫁突厥。
宇文千金的噩运远不止于此,她方嫁入突厥不久,北周便被隋朝所取代,宇文招更是因为谋反罪名被诛灭九族,而宇文氏皇族几乎被斩杀殆尽。原本风光无限的北周宇文氏,几乎一夜之间便崩溃瓦解。
国破家亡,宇文千金对杨坚的仇恨可想而知。然而宇文千金用尽了办法,甚至忍辱偷生,认贼作父,被杨坚册封成为隋朝的大义公主,但她最终的结局还是以失败而告终。不但公主的身份被杨坚消除,宇文千金更是死在了第二任丈夫都蓝可汗的手中(突厥风俗,儿子可以继承父亲的妃子,都蓝乃是沙钵略之子。
原本嫁去宇文千金远嫁突厥,如今换成了赵晶,而她却即将成为我的妻子,历史已经走向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了吗?我将如何对待这个苦难的女人啊?高兴心中一阵唏嘘。
“高刺史,高刺史?”对于宇文贇提出的条件,赵彦深深感为难。此事对高兴来说可谓x-ng命攸关,赵彦深不敢独自决断,便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高兴,然而后者却是不知为何呆愣愣地盯着地面,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啊,大王,何事唤我?”高兴醒过神来,歉然地笑笑低声问赵彦深。
“高兴公子,不知为了贵我两国的关系,你愿意留下来吗?”赵彦深正想说话,宇文贇却是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高兴先是一怔,接着便皱起了眉头,疑hu-地看向赵彦深,后者也愁眉紧锁,犹疑不定地看着他,低声将宇文贇的要求说了一遍。
“我愿意!”高兴思考的时间很短,当他果断而坚决地说出这三个字时,众人都有些愕然,尤其是赵彦深,y-言又止,一脸担忧。
“好,好,好!”宇文贇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也不知是因为促成齐周两国关系而欣喜,还是因为高兴留在长安而满意。
宇文贇满脸含着亲切笑容地看着高兴,这还是高兴第一次看见他如此亲和的笑容。事有反常即有妖,高兴心中没来由地一突,一丝不详地预感浮现在心头。
宇文贇接着说道:“赵使节,三日后,我大周将派遣使节前往贵国邺城问聘,与贵国皇帝签订协议,同时仔细商议一同讨伐突厥的事宜。”
“太子殿下圣明,此乃天下百姓之福啊!”赵彦深赞道,脸上的笑容都深入到了皮肤上褶皱内。宇文贇微笑不语,脸上满是得s-,眼睛时不时地扫向高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地幸灾乐祸。
赵彦深向宇文贇告辞后便与高兴联袂走出东宫,直到进入邺城馆中,一路上赵彦深一语不发,脸上愁容愈发浓重。
“高刺史,你怎么那般轻率地就同意留下来呢?难道你不知道长安城如同龙潭虎x-e,稍有不慎你就会身首异处吗?”赵彦深将房m-n关紧,背负着双手看着面前的高兴,一脸担忧而沉重地低声说道。
“多谢大王关心,高兴非是愚钝之人,如何会不知道其中的厉害?”高兴感jī地看了赵彦深一眼,然后脸上浮现出深深无奈道:“但除了选择留下,高兴别无选择!”
赵彦深浑身一震,接着默然。良久,他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高刺史,辛苦你了,从今往后你一定要万分小心,你放心,回到邺城后,本王一定会为你斡旋到底,不叫天下百姓心寒!”说到后来,赵彦深双目陡然爆发出一团精芒,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字字铿锵,显l-出他内心的坚决。
“多谢大王!”高兴躬身行礼,一脸真诚地看着赵彦深。
赵彦深轻轻地点点头,深深地看了高兴一眼,然后疲惫地摆摆手。高兴微微一笑,知趣地告辞离去,耳边传来一声赵彦深那充满了落寞与疲惫地叹息声。
回到屋中的高兴一脸平静,没有丝毫的担忧与愤怒。在他看来,留在长安也许比留在邺城更好。
如果说高兴是高纬制衡高长恭的最大筹码,那高长恭和郑氏同样是高兴步步退让,委屈自己地主要因素。宇文贇的条件,高兴无法拒绝。在这个封建等级森严的专治时代,皇帝哪怕放个屁,有时候都比千军万马好用。
虽然高长恭以退出皇室族谱为条件,以退为进。远离了高纬的视线,更是在高兴的设计下用《长生诀》保全了x-ng命。但高纬对高长恭的猜忌却从未消失,甚至随着陈国北伐的败退而增长起来。
高纬不是高欢,他没有强烈的进取心,他畏惧战争,一心所想便是及时行乐。若是高欢那般枭雄的人物,联姻不过只是个幌子,安抚敌人所用,可以随意撕毁,所以高兴即便失败回归问题也不严重。
然而在高纬当政的时代,只要高兴拒绝,造成此次出使无功而返,在有心人的挑唆下,始终被高纬惦记的高长恭便是在劫难逃。
如今,高兴虽然孤身呆在长安,但远离了高纬,同样减少了高长恭的压力。历史上,高长恭心甘情愿地喝下毒酒赴死,除去因为内心对高氏先祖,大齐江山的忠贞,应该还有为了名声,为了子孙而为。
高纬虽然昏庸,但他却掌握着数十万高欢留下的雄兵拱卫邺城,只要有他们在,无论是谁想要谋反作lu-n都不容易。虽然在对待敌人时高纬总是疲软,但在面对自己人时,他却十分坚tǐng持久,残酷无情。
如今高长恭身在淮州,拥有了稳固的基地,进可攻,退可守,以他颇高的威望,成功的几率是非常大的。此时没有了高兴的制约,高纬绝不敢再肆无忌惮地压迫高长恭,这一点高兴十分乐见。
三天时间不过弹指一挥间,十二月十二这天,赵彦深在尔朱明枫的保护下与代表北周的使节唐国公李昞一同告别了宇文贇,踏上了前往邺城的征程。
当得知出使齐国的人乃是李昞时,高兴很是震惊了一番。这倒不是因为李昞身为唐国公,北周八大柱国大将军之一,位高权贵,实在是因为李昞有个很牛的儿子李渊。
李渊何许人也?您要说不知道,没关系,那李世民总该知道了吧!倘若您要是还不知道,那……
李渊乃是李昞的第四子,盛世大唐的缔造者,虽然他能有如此大的本事与他的儿子李建成和李世民有很大关系,但人家能生出牛13的儿子也是本事不是?
李昞是个微胖的中年人,嘴角始终带着一丝微笑,虽然没有宇文宪身上那种杀伐果决的剽悍,但却十分沉稳,更让人容易接近。
当高兴知道李昞后,百般忍耐后才克制主自己扑上去打探李渊,李世民消息的冲动。虽然高兴的目标是将这些大能统统踩在脚下,但强悍的历史还是让高兴亚历山大,同时对这些名人他也怀着莫大的好奇。
“肖三,你们几个先回邺城馆吧,本公子自个儿在城中转转!”站在邺城馆外,高兴转身对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后的四名仆人打扮的青年男子说道。
“刺史大人,宜阳王大人交代,小人务必要保护您,不能有丝毫懈怠!”肖三恭敬地说道,眉头轻皱,有些为难。肖三的相貌很普通,微胖,看上去很是憨厚,给人以好感。
赵彦深在尔朱明枫的护送下离开长安,特意留下了二十名手脚灵便粗壮的仆人照顾高兴的起居,这肖三便是为首之人。
赵彦深和尔朱明枫离开后,这偌大的邺城馆便只有高兴一人,显得很是空旷,因此高兴才呆了不到半个时辰便想出去转悠。高兴不是高阿俊峰,需要家丁撑场面,当打手,他喜欢独自溜达,再说有人跟着,办起事情来也有些碍手碍脚。
“放心吧,这长安城安全得很,本公子可是周国的驸马爷,谁敢惹我?你好好在馆中呆着,否则本公子就治你的罪!”高兴不耐烦地摆摆手,脸上颇是不悦的神情,瞪视着肖三几人说道。
肖三还想说什么,高兴却是华丽地转身大步离去,只留给他一个华丽的背影。
高兴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突然有些想念章蓉,不知道她还在长安吗,司马复那厮又去哪了呢?高兴如是想着,脚下便向着大胜赌坊而去。
黄和赌,永远都是暴利行业中的佼佼者,几乎无法断绝,除非哪天人类内心不再有不劳而获的思想,没有了上进心,抑或者全人类的男x-ng都失去了资本,那这两种东西也许才会禁绝。
当高兴来到大胜赌坊m-n口时,赌客们jī动地尖叫声便如密集的鼓点一般打击在他的耳膜上,虽然感觉有些聒噪,但似是也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让人内心那种赌徒的因子变得活跃起来。
高兴正准备迈步进入赌坊,突然看见一个一个风度翩翩的白衣少年也正向大胜赌坊走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始料未及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六十三章始料未及——
少年十三四岁的年纪,仪容俊美,嘴角挂着一抹亲和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的感觉。少年一身华贵的白s-的宽大儒衫让他的身形有些瘦弱,但他的双眼却炯炯有神,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身上那中独特的气质显示着他出身不凡。
少年身后跟着两个彪形大汉,步履沉稳有力,显然不是一般的打手。
见高兴看向他,那白衣少年温和地一笑,点头示意。
高兴嘴角扯出一个弧度,同样微笑点头,转身迈步进入大胜赌坊,心中却是赞叹:好一个翩翩佳公子,却是谁来?
高兴先是背负着双手在大胜赌坊中溜达了一圈,虽然没有看见章蓉的身影,但他却没有失望,毕竟章蓉身为女人,不仅是幕后老板,更是拜月教教主,事务繁忙,地位尊贵,不可能一刻不停地呆在这大胜赌坊中。
就在高兴眼睛四处扫视,思索着自己该玩些什么时,身边不远处一处突然爆发出惊天的呼喊声。赌客们的声音中充满了兴奋与惊诧,呼喝的声音极大,吸引了无数赌客的目光。
高兴微微一笑,便向着那处赌桌走去。赌桌早已被数十各s-赌客牢牢围住,高兴费了些力气才来到了最前沿。原本因为高兴的无礼想要发怒的赌客,但一对上高兴那冷漠而深邃的眼睛便乖乖闭上了嘴巴,让开了去路。
这是一个玩骰子的赌局,围坐在赌桌上的共有六个人,庄家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满面红光,但此时的脸s-却是有些yīn沉,光洁的额头因为沁出的汗渍而更是明亮。此时他呼吸有些紊lu-n而粗重,一脸焦急。
赌桌是长方形,两边各坐着两人,高矮胖瘦不一,但他们却都有两个共同点,那便是衣着华丽,乃是腰缠万贯的富人,而且这四人也如同庄家一般脸s-难看,满是焦急的眼中隐隐透着红光。
坐在庄家对面的则是高兴先前高兴进m-n前遇到的那个少年,相比于其他几人,他却是满脸微笑,很是平静而坦然。在他面前,各种铜钱金饼已经堆积得如同小山一般。
根据众人的表情和桌面上财富的对比,显然,这白衣少年乃是最大的赢家。
庄家深吸口气,双手郑重其事地将面前地骰盅捧起,然后开始摇晃起来,速度又慢之快,动作看上去甚为僵硬,显然,此时他心中异常紧张。
“砰!”
终于,那庄家将骰盅摇晃了半盏茶功夫,终于在周围赌客们不满地抱怨声中落在了桌面上。
胖子庄家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然后说道:“各位赶紧下注,买定离手,买定离手!***,我就不信你这次还能猜中!”胖子庄家说着很是不服气地看着白衣少年,双目瞪圆,目不转睛。
然而几次呼吸过去,周围的赌客却是诡异地很,没有一人下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白衣少年。而坐在赌桌边的其他四人也是面面相觑,一时迟疑不决。
“妈的,你们到底下不下注,看别人干甚?不愿意下注的就给老子滚,你们这帮孙子若是再想跟着别人赢钱老子可不认!”那庄家见周围赌客如此模样,顿时怒火上涌,骂骂咧咧地吼道。
其实这也实在怪不得他,虽然他家中余粮不少,但连续输了五局,输去了万贯铜钱还是让他心痛不已。尤其可恨的是,这周围的崽子们见白衣少年没把必中便跟相下注,让他很是恼火。
白衣少年呵呵一笑,也不生气,轻轻抓起三枚金饼,在众人惊诧而y-n羡的目光中,很随意地便抛在了写着“小”字的桌面上。
看着那金灿灿的金饼,庄家一阵心惊r-u跳,汗如雨下,小口剧烈地起伏着,一边不住艰难地吞咽着吐沫。
周围的赌客见状,纷纷跟着下注,不少人几乎都拿出了身上钱银的大半。转眼间,“小”字上方便堆满了钱币,如同一座小山一般。而“大”字那一方却是聊聊无几,看上去非常凄凉。
庄家恨恨咒骂了一句,一咬牙将骰盅开启。
“啊!”
“怎么会是大?”
“***,我的钱,我的钱啊!”
不敢置信的呼喊声此起彼伏响起,众人都愕然地看着骰盅中那三枚静静的骰子:三四五,十二点,大。
“哈哈哈,老子赢了,哈哈哈!”那庄家先是一愣,接着脸上浮现出狂喜之s-,双目放光地看着桌上的钱币,得意而张狂地大笑着,脸上的f-ir-u也随之颤动不已。
面对周围赌客们那愤怒、责备、心痛的眼神,谩骂的语言,白衣少年却是坦然自若,视若不见,一脸平静地看着胖子庄家jī动地将桌上的钱银扒拉到自己面前。
“再来,如今老子时来运转,定要让你们好好见识一番我赌王的本事!”胖子庄家挽起袖子,站起身来,然后将骰盅捧在手中剧烈地震d-ng起来,浑身f-ir-ulu-n颤,勉强算是t-nbōrǔl-ng。
“砰!”骰盅落在桌面上,在胖子一阵“下注下注,买定离手”的呼喊声中,众赌客终于选择了相信自己,不再跟随白衣少年。白衣少年很是玩味地笑笑,他是最后一个下注,让众人震惊的是,他竟一次将面前所有的钱币全部下了注。
胖子庄家脸上刚刚干涸的汗水再次落下来,双手不住颤抖起来,看着白衣少年的目光尽是探寻。
“请开盅!”白衣少年轻轻一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同时温和地一笑,如暖huā开一般。
“啊!”
一声石破天惊地惊叫穿破了大胜赌坊的屋顶,直上九天。这惊叫乃是胖子庄家所出,他满脸煞白地看着骰盅中的骰子,双目呆滞而无神,身子晃了晃,最后瘫软在地上,若非身后家丁眼疾手快,怕是他就要滚落在桌下了。
白衣少年再次取得了彻底的胜利,没有给庄家留下一个子儿。周围的赌客赢钱者则是欢笑连连,输钱者则哭丧着脸,哀叹不已。
“家中有事,明日再战!”桌边坐着的四人之中的一个站起来说道,说完他便挤出人群,匆匆而去。
此人一走,其他三人也相继站起身寻了个由头告辞离去,周围输钱的赌客也纷纷离去。转眼间,原本最少三四十人围观的赌局便走了打扮,只剩下小猫两三只,很是冷清。
“这位兄台,来几局?”白衣少年见高兴含笑而立,不由站起身来抱拳邀请道,一脸和善,完全没有取得胜利的得意。
“好啊!”高兴笑笑,坐在白衣少年对面,自怀中mō出两块金饼放在桌上,接着道:“大赌伤身,小赌怡情,兄台以为然否?”
“然!”白衣少年笑着答道。
“在下有个提议……”高兴微笑着看着白衣少年。
“兄台请讲!”
“在下观兄台非是嗜赌之人,这大胜赌坊气息污浊,甚是嘈杂。不若兄台你与在下一局定输赢,然后用赢的钱财去寻个好酒楼吃上几杯水酒,你看可好?”高兴笑着询问。
“哦?好提议!”白衣少年击掌赞道,满脸兴趣。
高兴一笑道:“兄台请!”说着,高兴将骰盅递给白衣少年。
白衣少年也不推辞,拿起骰盅随意地摇晃起来,只是随意几下便将骰盅扣在了桌面上。
“三个六,十八点!”白衣少年的手掌还未离开骰盅,高兴便淡淡地说道,一脸自信。
白衣少年眼中闪过一抹惊奇,接着便掀开了骰盅,果然三枚骰子都是六点向上。
“兄台果然好本事!”白衣少年赞叹地说了一句,将面前的骰盅推至高兴面前。
高兴谦逊地笑笑,单手握着骰盅晃了几晃便见之扣在桌面上。
“三个六,十八点!”白衣少年拧眉稍微思索了下,说道。
“啊!”白衣少年低呼一声,一脸震撼地看着高兴面前的骰子。三枚骰子都是六点,却是叠落成一条竖线。
高兴将骰盅放在一边,一脸微笑地看着白衣少年不语。
“兄台赢了,果然好本事!”白衣少年赞道,同时拿出两块金饼抛给高兴。他看着高兴的眼中除了钦佩之余,还有浓浓的好奇。
“那在下就负责酒菜钱喽!”高兴结果金饼站起身来,笑呵呵地说道。
“让兄台破费了!”白衣少年没有沮丧,笑着站起身来,任由手下将桌上的钱财收拾好,他则随着高兴一同挤过人群向外走去。
高兴与白衣少年谦虚了几句,一同来到大胜赌坊邻近的一幢酒楼,要了个临窗的好位置,吩咐小二上菜后,两人相互客套一番后才先后落座。
“在下萧禹,来自江陵,敢问兄台尊姓大名?”白衣少年拱手问道。
“萧兄客气,在下高兴,邺城人士。”高兴回礼。
“莫非高兄就是大名鼎鼎的兰陵王高长恭之子,如今一见,高兄气度不凡,果真是虎父无犬子啊!”萧禹一脸惊奇地看着高兴,兰陵王五百骑兵突破周军十万大军的威名早已流传开来。
“萧兄过奖了,高兴庸庸碌碌,至今一事无成,平白玷污了家父的英明啊,惭愧,惭愧啊!”高兴笑着摆手,很是谦逊地说道:“倒是萧兄你,器宇轩昂,贵气bī人,实乃人中龙凤啊!”
“高兄过谦了,在下不过出生比常人好了些罢了啊!”萧禹笑着说。
在两人客套谦虚的交谈中,酒菜便连珠价地呈将上来。在华夏大地上,酒这种东西便是男人之间联络感情的最好媒介。推杯换盏之间,高兴与萧禹之间的感情也渐渐熟络起来,两人天南海北地聊一些风土人情,山川美景。
这一世的高兴虽然没有去过长江中游地区,但他上一世却是几乎踏遍了神州大地,再加上强大的互联网信息,所以对于南方的风土人情也了解不少。高兴每每说些时间在此时看来稀奇,在后世稀松平常的事,都让萧禹惊奇之余也愈发佩服他的博学。
而高兴对萧禹也甚为钦佩,此人虽然年幼,但却是满腹经纶,xiōng中自有一番沟壑,对事物总有些独到的见解。交谈中,他引经据典,侃侃而谈,加上他儒雅宽厚的气质,颇有些儒者的风流气度。
当天s-发黑,店小二宣布酒楼要打烊时,高兴和萧禹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了交谈,高兴结了酒钱,两人约定次日再聚后方才相互告辞离去。
“咦,怎么有俩月亮了?唔,看来我居然喝醉了,真是个奇迹!”看着眼前一会两个一会又变成三个的月亮,高兴轻笑着嘀咕着,步履有些蹒跚地向邺城馆中走去。
今日这一场酒,高兴吃得非常痛快,是故他没有用功力将酒劲排除。
然而高兴的命运,抑或是整个中原大陆的命运都因为高兴的这一想法而发生剧变,这是包括高兴在内的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第一百六十四章 划破苍穹的尖叫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六十四章划破苍穹的尖叫——
“huā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呵呵呵……”高兴看着天空中忽而明朗,忽而模糊的月影,口中低声y-n唱着,笑声有些悲凉苦涩。明月下,他茕茕孑立,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
他是傲笑天下的笑佛魔手不假,即便他是身份尊贵的淮阳郡公,营州刺史,他拥有数万精锐盱眙士兵,他更是日益壮大的丐帮帮主,拥有庞大的财富,然而这一切却无法改变高兴是一个孤独的人的事实。
独木难行,独人难活。没有朋友分享的生活是枯燥的,没有朋友陪伴的生命同样是灰暗的。
前世,因为本身职业和心中那滔天的仇恨,再加上数次遭受的欺骗,高兴一直扮演着独行侠的角s-,直到大仇得报,他开始厌倦那种生活在黑暗中,无休止杀戮的生活为止。
王衍可以说是高兴穿越后的第一个朋友,虽然当初交往时高兴的目的并不单纯,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兴心中早已认可了王衍。然而世事n-ng人,转眼间,王衍北上,高兴西行,相距几千里远,再要相见不知要到几时。
萧禹,这个睿智儒雅的少年,待人处事彬彬有礼,偶尔还会有些狡黠,让高兴很有好感。他身上那种独特的气度更是引起了高兴的注意,是故高兴主动与之相交。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总是十分奇妙,有些人即使日日相见,但也许依然是行同陌路。有些日虽只是初见,但却是一见如故,亲密无间。高兴和萧禹便属于后者,虽然他们只是初次相见,但彼此之间却是惺惺相惜,很快便如同老朋友一般亲密无间。
在浩瀚的历史长河中,多少英雄豪杰化身为璀璨的星辰,即便是时间流逝,他们的光辉依然耀眼。
也许你不认识萧禹是谁,但你一定不会对秦琼,程咬金这两个名字茫然。这三人同为李世民凌烟阁二十四功臣,萧禹排名第九,而秦琼却只得了末位。
萧禹乃是前朝梁朝的后人,如今后梁皇帝(说是皇帝,实际上却只能算是国中之国,并无多少主权,与一个王爷差不多萧岿之子。萧禹很有才华,历史上的他非常擅长管理内政,而且是个执着之人,不会轻易改变自己的决策。
萧禹比历史上早出生了几年,对此高兴却是不以为然。如今的历史早已偏离了原先的轨迹,习惯就好。
酒逢知己千杯少。高兴一时畅快,多日来的压抑一扫而光,便未用长生真气排解酒劲,如此一来高兴便喝了个昏天黑地。虽然高兴此时头脑非常清醒,但身体却有些飘飘然,身子如同拂风摆柳一般打着晃向邺城馆走去,但他的心情却是时而低落,时而兴奋,很是复杂。
“啪嗒”,突然,身后传来一声轻响。虽然高兴有些醉酒,但十数年历经生死的生活,早已让他的警觉成为了身体的条件反sh。高兴猛然停下脚步,迅速回头看去。
皎洁的月s-将街道照得纤毫毕现,只有在墙角处才有一小片地方显得非常昏暗。一只小huā猫自墙头跃下,翘着尾巴飞速自路中跑过。见高兴望向它,猫儿不禁一龇牙,那双黄瞳中闪烁着明亮而森冷的光芒。
高兴失笑着摇摇头,目送猫儿远去后便再次迈步前行。
当高兴的身影消失在街角后,自墙角的yīn影处走出一个曼妙丰腴的身影,却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皎洁的月s-下,她那雪腻的肌肤闪烁着淡淡的光泽,配上眉宇间的情,圣洁中充满了魅hu-,不是风情万种的章蓉却是谁来?
“出来!”章蓉眼神直勾勾地看着不远处的一片暗影,声音虽然有些冰冷却依然十分动听。月s-下,她那明媚的粉脸却笼罩着一层寒霜,x-ng感红润的嘴ch-n紧紧抿着。
没有人应声,街道上安静得有些诡异。
“尚芃,需要本座请你出来吗?”章蓉柳眉倒竖,声音更冷了一分,任谁都可以听出她心中的怒气。
“啪啪”的脚步声响起,章蓉目光锁定的黑暗处走出一个人来。此人约莫三十来岁,普通的国字脸,ch-n上有须,脸s-微黑,一身青衣,一切都很普通。但他的眼睛却甚是凌厉而有神,显示着他的不凡。
“教主!”青衣男子尚芃来到章蓉面前三米处站定,躬身行礼。
“为什么跟踪我?”章蓉淡淡地问道。
“属下担心教主的安危!”尚芃垂首答道。
“果真如此吗?”不待尚芃回答,章蓉突然沉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本座的眼睛!”
尚芃猛然抬起头看向章蓉,当对上章蓉那双美丽的充满审视的明亮眼睛时,眼中闪过一丝痴m-,突然没来由一阵心慌移开了自己的目光。
“还想欺骗本座到什么时候?”章蓉厉喝道,粉脸含煞,身上陡然爆发出一股强悍的气势压向尚芃。
尚芃猝不及防下只觉呼吸一滞,xiōng口一阵烦闷,不由闷哼一声向后退了一步,脸s-突然变得有些苍白起来,在月s-下尤为真切。
“不知教主所言何事?”尚芃运转真气在周身游走,终于将章蓉身上那强大的气场抵御住,他竭力平复了下紊lu-n的呼吸和慌lu-n的心绪,始才开口问道。
“尚芃,无论武功还是才能都是我拜月教的佼佼者。因此本座才放心将这长安的大半产业交由你来打理。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干得很好。但最近到底因为何事,竟让你开始懈怠起来?难道你已经忘记了我教的理想,忘记了我教先辈的教诲与鲜血吗?”章蓉叹了口气,有些失望地看着尚芃说道,语气和缓了许多。
“属下从不敢有一刻忘记自身的使命!”尚芃大声说道,语气十分坚决。
“那你是如何受的伤,却又为何欺骗与我?”章蓉紧紧地注视着尚芃,不放过他脸s-的一丝变化。
尚芃低着头,不说话。
“尚芃,你是被高兴公子所伤吧!为何要跟踪他?”章蓉走上一步,冷冷地质问道。
尚芃一惊,豁然抬起头来惊异地看着章蓉,对章蓉知晓此事甚为震撼。
尚芃深吸口气,默默低下头,依旧一语不发。
“这一次本座暂且原谅你,倘若你再敢向他出手,对他不利,休怪本座翻脸无情!”章蓉没有继续追问,而是声s-俱厉地呵斥道,脸上的冰冷似是能将空气都冻结,浑身的气势陡然大涨,压迫得尚芃再次退了两步。
“是!”好在章蓉的气势只是一放即收,否则尚芃那原本被高兴重伤的身体必然会雪上加霜。他低着头,恭敬地应了声是。
章蓉向高兴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冷哼一声莲步轻移,曼妙的身形化为一缕清风,几个闪烁便消失在街道上不见。
“蓉儿,你怎么可以这么做?你难道不知道长老会知道此事的后果吗?”尚芃望着章蓉离去的方向轻声问道,声音中满是凄凉与失望,还有浓浓地担忧,他的眼中则满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
“高兴,我决不会放过你,让你抢走属于我的东西,绝不!”当尚芃的目光投向邺城馆的方向时,眼中的柔情则迅速消失不见,只剩下滔天的愤恨与嫉妒。尚芃并未遵循章蓉的吩咐,继续向着邺城馆奔去。
“刺史大人,您回来了!”高兴回到邺城馆后,肖三便迅速迎上前将他的搀住。
“唔,肖三啊,呵呵,你下去休息吧,我不用服sh-!”高兴摆摆手,满嘴喷着酒气。
闻着那刺鼻的酒气肖三不但未感觉厌恶,相反竟l-出欣喜的笑容来,可惜高兴此时却未瞧见。
“刺史大人请走这边!”肖三费了不少力气终于将身体有些发软的高兴搀扶进房间,轻轻放在chu-ng榻上。
“咦?屋子里怎么有香味?”高兴砸吧着嘴巴,有些奇怪地问道。鼻端处传来一阵特殊的香味,虽然不甚浓郁,却十分好闻,让人忍不住多嗅几下。
“回刺史大人,小人点了熏香,帮您驱散一下屋中的酒气。”肖三倒了一杯温茶细心地喂入高兴口中。
“多谢了,你回去吧!”高兴轻轻闭着眼睛,脸上l-出温和的笑容,无力地摆摆手说道。
肖三替高兴将鞋袜除去后便轻声告辞然后轻手轻脚离去,并替高兴关好了房m-n。
“唔,真热啊!”感觉到身上逐渐升腾而起的燥热,高兴无意识地嘀咕着,双手下意识地开始脱去身上的衣衫。很快,高兴浑身便只剩下贴身的内衫。
“咦,蓉儿,你怎么来了?这就是醉酒后出现的幻觉吗?”脑海中突然出现章蓉的音容笑貌,尤其是她那双勾魂夺魄的眸子,情d-ng漾,让高兴怀念之余,身上愈发燥热起来,他感觉一阵口干舌燥。
“咦?蓉儿,你果真来了么?呵呵,几天不见,你还好吗?”感觉到章蓉温暖滑腻的小手触mō面部肌肤的温润触感,高兴轻笑着说道。说着,高兴伸展双臂一抱,一具滚烫的身子便钻进他的怀抱。
高兴轻轻一低头,章蓉的红ch-n便落在高兴的ch-n间,温润香甜的感觉直传心间。
“嘤咛”,佳人一声轻y-n,那酥软d-ng漾的声音让高兴脑海中轰然一声响,下一刻,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只剩下对章蓉无尽的温柔与渴求。
“啊!”
一声尖锐的惊叫响彻天际,伴随着晨曦划破了长安城的苍穹,惊醒了无数人的美梦。
第一百六十五章 交出太子妃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六十五章交出太子妃——
当身边响起女人超高分贝的尖叫时,熟睡的高兴猛然惊醒过来。当他看清枕边人时,高兴心中的震惊无以复加,以至于他张口结舌,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呆滞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儿,脑海中一片空白。
高兴的身边坐着一个女孩,十三四岁的年纪,却是明眸皓齿,y-面朱ch-n,生得十分美丽。她赤*luǒ的上半身完全暴l-在空气中,乌黑的秀发散lu-n地披散在肩头,更衬得脖颈处如y-的肌肤上,那淡淡的红痕娇y-n而显眼,xiōng前的饱满虽然只是堪堪一握,但却十分坚tǐng,充满了青的活力。
女孩一脸煞白,目光呆滞地看着高兴,脸上满是不敢置信地震惊与m-茫。
“砰!”
“刺史大人,您怎么了?”
高兴的房m-n被暴力撞开,忠实的仆人肖三从外面冲将进来,而他关切的话语却是比他的动作快了一分。
“啊,出去,出去!”女孩率先惊醒过来,一把扯起棉被将自己赤*luǒ的娇躯掩盖起来,一脸惊惶地尖叫着。
肖三猛然停住脚步,一脸震惊地看着散落满地的衣服和惊叫的女孩,瞪圆了眼睛,大张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肖三,出去,关上m-n!”高兴此时早已清醒过来,他看着肖三沉声喝道。
“发生了什么事?”高兴的话音还未落下,便有一个威严的声音自m-n外传来,接着m-n口便出现了一个顶盔披甲的将官,在他身后跟着数十名手持利器的士卒,浑身肃杀。
“妈的!”高兴低声咒骂一句,下一刻他的身子已经凌空飘落在地上,如同一团狂风一般飘忽而过,只留给众人一片幻影。当一切消失时,高兴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肖三面前,一脸yīn沉地看着他。
不待肖三做出反应,高兴便已悍然出手,只是轻轻一拂,肖三便如一块破布一般跌飞出去。高兴看也不看肖三,身子飞速向屋外蹿去,同时带上了房m-n。“砰”的一声,肖三的身子摔落在墙角失去了生息,而屋m-n也恰好同时禁闭,将凌lu-n狼藉的屋子与外界分隔开来。
“高公子,出了什么事?”那将官正准备进入高兴的屋子,却忽然感觉到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心中警觉向后退了一步的同时“呛啷”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下一刻却发现高兴突兀地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不由诧异而关切地问道。
高兴脸上先是闪过一丝惊惧,接着便浮现出一丝赧然,低声说道:“有劳吕将军挂心了,高兴方才被噩梦惊醒,所以失声惊叫,打扰了诸位,实在歉疚!”
“高公子您没事吧?方才本将似乎听见了女子的叫声啊!”那将军将佩剑收入鞘中,关切而m-hu-地看着高兴说道。
高兴摇头,笑着说道:“多谢吕将军关心,因为心中过于恐惧,所以声音便有些尖锐酷似女声,到让将军见笑了!”高兴说着,用衣袖抹了抹额头。
晨曦下,高兴额头上细密的汗珠十分光亮而清晰,吕姓将军点点头,说道:“高公子您无事便好,若是得空可以前往福应禅院拜拜菩萨,佛m-n宝刹可以安心宁气,洗涤身上的污浊晦气!”
“多谢将军提醒!”高兴抱拳行礼,十分客气。
吕姓将军点头还礼说道:“既然如此,本将便告辞了,高公子若是有事,尽可禀明本将!”
“一定,一定!”高兴一脸微笑地说道。
不知为什么,吕姓将军总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见高兴完好无事,他也不好深究,只是狐疑地看了一眼那禁闭的房m-n便一挥手带着麾下兵丁迅速离去。
当吕姓将军离去后,高兴心中很是松了口气。他迅速闪进屋内,将m-n拴好才转过身子。
女孩紧紧地拥着被子,瑟缩在chu-ng榻的一角,贝齿轻咬着嘴ch-n,眼角的泪水扑簌簌地落下来,如断线的珠子般砸落在被褥上。她的脸s-愈发苍白,眼中满是让人心碎的哀痛与失望,更多的则是恐惧担忧与愤怒。模样甚是凄然哀婉,让人心痛,惹人怜惜。
“杨、杨小姐,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高兴感觉有些口干舌燥,声音有些沙哑而生涩。
“你不清楚吗?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为什——呜呜……”女孩的情绪刹那间jī动起来,她疯狂地怒吼着,说到后来他不禁失声痛苦起来。她的声音异常嘶哑,语气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失望,还有那浓郁的是愤恨。
高兴心中一惊,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用手捂住女孩的嘴巴,防止她的声音再次惊动他人。女孩剧烈地挣扎起来,奈何她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即便是此时情绪jī动,爆发力超人,但也无法抵挡住高兴的巨力,最终只能放弃了挣扎,大声呜咽着哭泣起来。
因为挣扎,女孩那如y-的身子再次luǒl-出来,高兴看在眼里,心中却没有半分y-念,有的只是烦躁与心痛。高兴咬了咬牙,温柔地用被子再次将女孩的赤*luǒ的身体遮住,然后他松开捂着女孩的右手,双手轻轻扶住女孩的双肩,一脸真诚地看着她,脸上满是歉疚,嘴角挂着苦涩的笑容:“杨小姐,你先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怎么冷静?无耻之徒!”女孩咬牙切齿地哭诉道,说完她猛然扬起手,狠狠地甩在高兴的脸上。
“啪!”
高兴的头颅转向一边,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五道红s-的印记,嘴角溢出一抹鲜y-n的血丝。
高兴轻轻tiǎntiǎn嘴角的血丝,诚挚地看着女孩道:“杨小姐,对不起,请相信,这是一个yīn谋,一个针对我的yīn谋!”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口中腥咸的感觉,都远远赶不上高兴此时心中滔天的愤怒与无奈,还有深深的恐惧与忧虑。
自从高兴修习《长生诀》后,恐惧这种情绪便离他远去,即便是面对千军万马,枪林弹雨,高兴也从不畏惧,但此刻,高兴却感觉到无尽的恐惧。这种情绪从高兴看清楚女孩的长相后便盘踞在他的心头,让他浑身冷汗直冒。
女孩还未回答,远处突然传来凌lu-n的脚步声,间或还有甲胄兵器碰撞的脆响。高兴心中一动,猛然站起身来侧耳倾听,“嘣嘣嘣”的声音不绝于耳。
高兴脸s-顿时大变,眉头紧紧皱起,他很清楚那“嘣嘣嘣”的声音乃是弓弦逐渐绷紧发出的声音,如此密集的声音意味着屋外已经布满了弓箭手。
“高兴公子,太子殿下请您前去东宫一趟!”屋外,吕姓将军去而复返,朗声呼唤道。
“知道了,就来,吕将军!”高兴大声答道。
“杨小姐,今日高兴怕是在劫难逃了!”高兴苦涩地叹了口气。
“带我走,或者杀了我!”女孩将脸上的泪水抹去,眼神清冷,如同寒冰一般。她迅速钻出被子下得地来,将自己玲珑的身躯完全暴l-在空气中,在她粉嫩雪腻的大tuǐ上,还有一丝已经干涸的淡淡血迹。
高兴不由愕然,“为什么?”
女孩移动了下脚步,却是秀美一蹙,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眼看着她就要跌倒在地,高兴眼疾手快将她揽在怀中,关切地低声道:“小心!”
“帮我穿上衣服!”女孩瞪了高兴一眼,下身撕裂般的疼痛让她秀丽的眉头不住地颤抖着。
高兴心中虽然不解,但也知道此时时间紧迫,遂迅速将地上的衣衫拿起来,帮女孩穿在身上。肌肤的碰触,让女孩一阵娇羞,脸s-也因此少了一分苍白,多了一抹红晕。
“高公子,您准备好了吗?”吕姓将军半晌不见高兴出来,不由催促道。
“杨丽华,呆在我身后别动,即便今日我身死也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因为你已经是我高兴的女人!”高兴带着女孩来到m-n口前三米站定,让女孩站在自己的身后,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异常坚决,展l-出无限的霸气。
女孩浑身一震,清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神采,抿着嘴ch-n没有说话。
高兴深吸口气,浑身肌r-u霎那间绷紧,体内的长生真气迅速奔涌起来。
“吕将军,”高兴走出房m-n,脸上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一脸诧异地看着面前刀枪林立的军伍,“你这是做什么?”
“高兴,说,你将太子妃殿下藏在了哪里?”吕将军一把拔出腰间的宝剑指向高兴,杀气腾腾地瞪视着高兴质问道。
“吕将军此话何意,高兴不明,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高兴皱着眉头诧异地问道。
“呸,你这无耻小人,枉我大周对你礼敬有加,甚至将安平公主下嫁与你,你竟然恁的卑鄙,将太子妃殿下掳掠了来!还不快点交出太子妃殿下,然后束手就擒!”吕将军目眦y-裂,浑身杀气四溢。
“吕将军,你误会了!”高兴竭力解释着,然而吕将军却是不耐烦地一挥手喝道:“来人,给我拿下贼子高兴!”
“是!”吕将军手下兵丁呐喊一声,tǐng着利刃,凶神恶煞地便向高兴扑来。高兴粗略一看,这扑上前来的兵丁约莫二三十人,他们手中的兵器在阳光的照sh-下散发着森冷的光芒。
“谁敢拿我!”高兴不再遮掩,仰天咆哮一声,一股强悍的气息自高兴身上散发出来,并逐渐攀升加强着。高兴的眼神变得冰冷而深邃,再没有一丝困hu-与温和,他的嘴角扯出一抹悲悯的笑容,看上去是那样邪异。
“高兴贼子,纳命来!”吕将军心头大骇,他明显感觉到高兴那稍显瘦弱的身躯突然变得强大起来,如同渊停岳峙一般。他猛然挥舞着手中的利剑,如同下山猛虎一般扑向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