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高阿那肱的愤恨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六章高阿那肱的愤恨——
相比于天空中温暖的阳光,王衍的心中却满是焦躁,担忧与怒火,这种怒火在看见高兴笑意盈盈,云淡风轻的样子时猛然在他体内剧烈燃烧起来。
“高兴,这两天你去哪了,难道你不知道赵小姐至今还是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吗?”王衍沉着脸连声质问道。
高兴一看王衍如此模样,便知道他因为心忧赵晶而生气,对王衍恶劣的态度也不生气。高兴歉然一笑,道“王大哥息怒,昨日小弟实在是有要事在身,脱身不得,不能帮助你一起打探赵晶小姐的下落是小弟之过!”高兴一脸歉意地冲王衍拱手作揖。
“要事?衍倒是好奇,什么事能比赵小姐的x-ng命还重要?”王衍一脸怀疑地看着高兴,口气相当不善。
高兴无奈地笑笑说道:“王大哥,具体是什么事情,小弟此时暂不方便开口,容小弟日后再与你细说。”
王衍冷笑着,一脸地怀疑,看着高兴的目光都带着讽刺。
对此,高兴却是浑不放在心上,这不仅是因为他与王衍关系相近,更是因为王衍此时心焦气躁,需要适当地发泄一下。基于此,高兴对于王衍那怀疑而讽刺的眼神视若不见,脸上挂着真诚而温和的笑容。
高兴不计较王衍的恶劣态度,但有人却不乐意了!
“王公子,赵晶赵小姐是我家公子什么人,需要我家公子整日为她奔bō,甚至为此身受重伤?”粉荷的声音虽然柔弱,但语气却甚为坚定。
王衍心头一震,看着粉荷那坚定的满是不满的目光,心中不由自语:是啊,高兴没有义务一定要为寻找赵晶的事情劳累啊!
“粉荷,别胡说!慢说我与赵小姐之间乃由同窗之谊,就是看在王大哥和宜阳王的面子上,我也必须出一份力!”粉荷突然的变化让高兴很是惊诧,但他稍稍一愣便醒过神来,语气微沉地斥责了粉荷一句,“粉荷,快与王大哥道歉!”
见高兴脸s-不悦,粉荷心中不由担忧委屈起来,眼圈一红就要落下泪来。
高兴一日夜未归,在粉荷看来,一定是为了查探赵晶的下落。一想到高兴因此事而身受重伤的凄惨样,粉荷便一阵心痛如绞,更是感觉一阵莫名的心酸。
此时,见王衍埋怨高兴,顿时jī起了粉荷心中的不满,让她毫无顾忌王衍身份地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粉荷说得对,是愚兄不对,不该对兴弟无礼,更不应该因为心中忧虑而埋怨兴弟!”高兴话音刚落下,王衍便摆摆手,一脸歉疚,讪笑地看着高兴。
“王大哥说得哪里话?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如此!”高兴拍了拍王衍的肩膀,然后说道:“今日天气正好,寻找起赵小姐的下落来也容易不少,咱们这就去吧!”
王衍点头同意,于是二人便联袂向m-n外走去。路过粉荷之时,高兴温柔而歉意地看了她一眼,并轻柔地拍了拍后者削瘦的香肩。
粉荷本来一副泫然y-泣的样子,得到高兴宽慰的笑容,脸上猛然绽放出huā儿一般的笑容来,微眯着眼睛目送着高兴与王衍的身影一同踏进晨光之中,她心底的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心头一片敞亮温暖,就如高空中红彤彤的太阳。
“站住!”
高兴和王衍本打算出城寻找赵晶的下落,但他们刚来到北m-n前,便被一小队一脸严肃警惕的城卫军拦住。
在王衍疑hu-地目光中,一个头领样子的士卒手上拿着两幅画像,对着高兴和王衍仔细比对了一番后,始才说道:“二位,陛下有令,即日起,没有他的亲笔谕令,任何人都不得擅自出城,谁若违反,便按照抗旨不尊之最论处!”
“什么!”王衍瞪大了眼睛,皱着眉头问道:“陛下为什么这么做?”
那头领先是向四周扫视了一番,然后低声说道:“昨日皇宫中出现了刺客,如今陛下已封锁了所有城m-n,此时正由昌黎王大人领导羽林军全城缉拿刺客!”
这头领之所以耐心与王衍解释,盖因高兴和王衍的衣着气度远不是平头百姓所能比拟的。得罪了他们对自己的仕途没有任何好处,这头领很清楚这一点。
“兴弟,你说当下咱们该怎么办?”王衍看着紧闭的城m-n,眉头紧紧锁着,脸上的担忧更甚。
“为今之计也只能是请宜阳王出面,向皇上禀明此事,出动军队来寻查赵小姐的踪迹了!”高兴知道,全城戒严的目的便是为了追查自己与那不知面目名姓的黑衣人,但他脸上却没有丝毫担忧慌lu-n之s。
“也只能如此了!”王衍长长叹息了一声,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疲惫,还有一股子索然。
见王衍一副颓唐的样子,高兴心中盘算了下,最终还是未将赵晶的下落说明,只是拍了拍王衍的肩膀宽慰道:“王大哥,事情也许没有你想象得那般坏!”
王衍感jī地笑笑,拱拱手也不说话便转身大步离去。
“本想将赵晶带回城来,如今却是有些困难了啊!”看着街道上游弋巡逻的士卒们,高兴不由皱眉自语道,“算了,还是先去问问章蓉那yīn池的来历再说,高阿那肱从哪里收揽了这么一号人物,前天晚上怎么没有遇见他?”
高兴惦记着毒王yīn池之时,后者也在想念着他。对于任何一个男人,即便是取向不正常的男人来说,对于伤害过自己sī处的人一定会有刻骨铭心的记忆。
而高兴就是自yīn池记事起,除了女x-ng,唯一一个触碰过他宝贝的人,而且还是很不礼貌温柔地用脚后跟接触。
昨夜的遭遇,对于yīn池来说实在是奇耻大辱,想他武林数十载,何曾被一个小女娃bī得狼狈不堪,最后竟然差点保不住自己的宝贝。这事要是传出去,他一代毒王之名怕是就要d-ng然无存。
昨夜,在下体疼痛消散不少后,毒王yīn池便向着高兴离去的方向追去,但直到天光大亮,他也没有发现那让他倍加思念之人的踪影。若非下体还稍有些不适,yīn池都要以为昨夜的一切乃是幻觉。
见血封喉的毒x-ng剧烈,一般人中了此毒几乎必死无疑。虽然高兴功夫不错,但争斗中真气消耗必然不小,在yīn池看来,高兴想要活命,几率不会高于一成。
但一夜时间过去,那让yīn池心中既是sāo动又是痛恨的女子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没有留下任何踪迹。
yīn池还未来到淮yīn王府m-n前,便听见府内一片嘈杂之声,而且远远的,还能看见数百羽林军正持枪握戟,一脸肃杀地站在淮yīn王府m-n前。
羽林军来淮yīn王府做甚么?
在yīn池疑hu-的目光中,两个衣着华贵,一胖一瘦的人在一众士卒的簇拥下,自淮yīn王府那高大的朱漆大m-n中缓缓走了出来。yīn池一眼便认出两人的身份,胖的正是淮yīn王高阿那肱,瘦的则是昌黎王韩长鸾。
虽然听不见韩长鸾和高阿那肱的谈话,但yīn池还是发觉后者脸s-有些yīn沉,满脸的怒气。
韩长鸾没有停留多久,只是在m-n前与高阿那肱说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去。当韩长鸾走远后,yīn池方才来到依然矗立在m-n前,一脸yīn沉的高阿那肱面前,疑hu-地问道:“王爷,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yīn先生,你来的正好,本王正要找你呢!咱们里面谈!”高阿那肱脸上的yīn沉收敛了一分,l-出一个皮笑r-u不笑的笑容,说了声请便当先向府内走去。
高阿那肱带着yīn池来到书房坐下后,那张胖胖的脸更显yīn沉,细小的眼睛里闪烁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yīn先生可知羽林军为何前来本王府上?”半晌,高阿那肱脸上的yīn沉淡去了不少,他语气淡淡的问道。
也不待yīn池回答,高阿那肱便接着说道:“前天夜里,有两个不明身份之人潜入了皇宫内院,据说他们武艺高超,飞檐走壁如履平地,羽林军虽然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却没有将他们缉拿。”
“难道是她?”
yīn池心神一动,不知为什么,脑中忽然浮现出昨夜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娇美女子。
“若是她的话,潜入皇宫却也不是非常困难!”
高阿那肱却是不知道yīn池心中心中所想,兀自说道:“昨夜,穆皇后的寝宫无故起火,趁着宫中之人忙于救火,疏忽懈怠之际,贼人再次现身御书房外。”
高阿那肱说到此处,不由压低了声音,“今早,陛下龙颜震怒,在御书房中斩杀数十当值的羽林军。”
“可是陛下的什么宝物丢了?”yīn池问道。
“是,盱眙。”高阿那肱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
yīn池呼吸猛然一滞,一双三角眼猛然睁大,两道凌厉的目光如森森利剑一般sh-出,让高阿那肱不由自主地避了开去。
来自盱眙的宝物,也许普通百姓不知道是什么,但有心人却是知道,那是让所有世人都眼馋的重宝。
如今,这被高纬视若生命的宝贝居然丢了,这如何不让他恼恨?只是yīn池还是有些奇怪,羽林军来淮yīn王府的目的何在。
“昨夜一个贼人伪装成羽林军潜出了皇宫,竟在本王府外留下了一丝痕迹,于是昌黎王才带人来搜查本王的府邸,不想竟在一间偏僻的屋子内发现了贼人用来逃脱的军服与腰牌!”高阿那肱气愤地说道。
“是谁想栽赃王爷呢?”yīn池问道,心中却是了然昨夜那女子因何潜入淮yīn王府了,心中同时想:《长生诀》也是她偷的吗?若果真如此,那是最好不过。
“哼!宵小之辈,竟敢欺辱本王,实在该杀!”高阿那肱怒气冲冲地说着,眼中寒芒闪烁,满是杀意,“yīn先生,本王请你来,就是想让你暗中追查那大胆狂徒的下落,本王定要将他抽筋扒皮,方泄我心头之恨!”
高阿那肱如此愤恨高兴也实在情有可原,虽然这点小证据根本不能证明淮yīn王府就是偷窃之人,但高纬会相信吗?毕竟,能够抵抗荣华富贵y-uhu-的人,如何抵挡得了长生不死?
虽然韩长鸾没说什么,但高阿那肱却知道,自己这些天必须小心谨慎,耐心地等待着高纬的裁决。
第一百三十七章 陛下,您救救微臣吧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七章陛下,您救救微臣吧——
只要是人,没有人不喜欢“睡觉睡到自然醒”的日子,无愁天子自然也不会例外。
睁开眼睛,瞟着西边窗外泛着金s-的天空,高纬舒爽地伸着懒腰,脸上浮现出一抹酣睡过后的慵懒m-离。对于如今的生活,高纬却并不满足。
一个整日里只想着享乐逗趣的人,你想让他肩负起国家建设的重任,那无疑是不现实的,对于这人也是一种残酷的折磨。高纬如今就是如此,他实在厌倦了繁琐的政事。
每当看见尚在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儿子们时,高纬总是感叹时间过得太慢,孩子们成长得太慢。他多么想效仿武成帝高湛一样,将皇位丢给儿子,自己做太上皇逍遥自在啊!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l-,去日苦多。曹c-o曹阿瞒如此感叹,因为时不待他,一生中无法完成霸业宏图。高纬也时常慨叹时光短暂,故而总是奉行及时行乐的思想,什么江山社稷,宏图霸业,对他来说不过浮云尔。之所以死死攥着皇帝的权柄,则完全是为了享乐而服务罢了。
不过如今,高纬不再如此感慨。这不是他的思想得到了升华,已经超脱了世俗,而是因为他完全不必再去为生命的短暂而愁苦。只要《长生诀》在手,无穷无尽的生命力还不是尽情挥洒?
一想到《长生诀》,高纬便忍不住想笑出声来,嘴角更是挂着一丝耐人寻味的玩味。
这宝贝本是出自盱眙城,但堂兄高长恭却只能恭恭敬敬地将它呈送给自己,这极大地满足了高纬的虚荣心。
想想看,在一群残暴无能得堪比禽兽的人中,突然出现一个谦和宽厚的翩翩君子,那这人绝对是个异类,不受欢迎的存在。高长恭在这一代的高氏皇族中,显然就是那个异类,他的丰神俊朗,聪明才智,骁勇善战,无疑都会受到高纬的羡慕嫉妒然后恨。因此,无论是历史上还是如今的高长恭,命运都是那般怆然。
高纬笑还有另一个重要的原因,那便是这《长生诀》所载绝非虚妄,而是很有可能。虽然高纬只是修行了短短两个多月,离第二重境界还有着不小的距离,但周身充满气力,龙精虎猛之感却让高纬大感兴奋。别的不说,单说他那原本被美s-掏空的身子如今已经大为改善,就算与冯小怜酣战至天明,身子也不甚疲惫这一点,高纬就喜上眉梢。
才第一重就有如此功效,那修炼至第十八重呢?飞天遁地,长生不死怕是不在话下吧!
就在高纬憧憬着以后傲视天下,威震宇内的场景时,宫女来报,昌黎王韩长鸾求见。
一觉睡醒,高纬的心情舒爽,也不责怪宫女打扰了他的意y-n,吩咐她请韩长鸾进来。
韩长鸾在宫女的带领下,一路踩着小碎步,微微低垂着头,规规矩矩地来到距离高纬chu-ng榻前五米处拜倒在地,口中大声呼喝着“微臣参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岁么?朕将来必定可与日月同辉,天地同寿!
高纬脸上l-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微微一抬手,说道:“长鸾爱卿平身吧,你此时来找朕,可是有了窃贼的踪迹?”
韩长鸾道了声谢,然后慢慢站起身来,恭敬地伛偻着腰,有些迟疑地向周围瞟了一眼。
高纬会意,一挥手,周围sh-立的宫女太监便迅速退出殿外并无声无息地带上了m-n。
“说吧,你都查到了些什么?”
“陛下,据查前天夜里潜进宫中的有两人,一人身着白衣,一人却是黑衣m-ng面。这两人一直蛰伏在御书房附近,但不知为什么,在将近凌晨时,两人之间竟起了冲突,从而才暴l-了他们的身份。昨夜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以微臣的估计定是那两个贼寇所为。”
高纬点点头,示意韩长鸾继续说下去。
“昨夜,那两人再次在御书房楼顶发生冲突,那伪装成的一人当场被羽林军惊走,另一人却不知去向。今天早晨,在一处僻静的huā园中发现了十具尸体以及一套太监服,而且,那十人中有一人的衣衫与腰牌均已不见。”
“据推断,那白衣恶贼当是先乔装成太监避过了羽林军白天的盘查,然后在夜间又乔装成羽林军逃出了皇宫,他逃跑时穿着的衣衫目前微臣已经找到。”
“哦?这么快,那人是谁,竟然如此大胆敢来皇宫行窃?”高位闻言,身子不由tǐng直了一分,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嗜血的光芒。
“这……”韩长鸾看了高纬一眼,脸上l-出为难之s。
“怎么了?”高纬诧异地说道。
韩长鸾不答反问:“陛下,不知您对淮yīn王高阿那肱如何看待?”
“高阿那肱啊,他很忠心!”高纬不由皱起了眉头,不确信地问道:“你不会是要告诉朕那件衣服是从高阿那肱府上找到的吧!”
“陛下圣明,衣服确实是在淮yīn王府所发现的!”韩长鸾躬身拜倒。
高纬脸上却没有l-出喜s-,眉头反而皱得更紧,脸上yīn晴不定。
韩长鸾却是低垂着头,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句话也不说。作为一个善于钻营,溜须拍马,察言观s-的人,韩长鸾很清楚如何尽到一个臣子的本分。所以他只是陈述了调查的结果,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高阿那肱如何说?”高纬淡淡地问道。
韩长鸾答曰:“淮yīn王说,‘他时刻等待着陛下的传唤’。”
“好,还有什么事吗?”高纬淡淡地看了韩长鸾一眼。
韩长鸾连忙躬身答道:“微臣还有一事,是关于突厥使节的事情。”
高纬挑了挑眉,“说。”
“是。”韩长鸾应了声是,然后说道:“突厥他钵可汗此次派遣其第七子阿史那窟合真前来我大齐问聘(外交访问,一来是想与陛下商讨共抗周国的策略,而来却是突厥想与我大齐和亲。”
“和亲?这简单,从皇族中选一位尚在阁中未曾许配他人的郡主册封为公主嫁于突厥便是,如此一来,我大齐与突厥联合起来定能让宇文邕寝食不安,哈哈哈,好事,好事啊!”高纬一听,不由l-出笑容来。
高纬笑了好一阵,却发现韩长鸾没有如往日一般附和恭维,心中不由大感奇怪,“爱卿,你如何看待此事?”
“陛下,联合突厥共抗周国乃是好事,只是……”韩长鸾飞快地瞟了高纬一眼,实在是难以启齿。
高纬脸s-一沉,沉声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那阿史那窟合真想要娶的却不是公主,而是赵仲将的女儿。”前一句,韩长鸾的音量还算大,但后一句却是弱了许多,几乎让人听不真切。
“赵仲将?”高纬不由皱眉思索起来,突然,他脸s-一变,问道:“宜阳王赵彦深之子?”高纬能想起赵仲将是何许人也,实在是因为他老子赵彦深以及他那即将成为高纬左昭仪的女儿赵晶。
“是。”韩长鸾低声应道。
“砰!”
高纬一掌拍在身下的榻上发出一声闷响,他的身子豁然从榻上站起来,圆睁的双目中满是愤怒的目光,握紧的双拳上青筋暴l。
听着高纬那剧烈急促的喘息声,韩长鸾则是大气也不敢出,恭敬地垂首立在一边。
高纬咬着牙愤恨地说道:“好大的胆子,竟打起了朕的女人的注意!你没有告诉他们那赵晶的身份吗?”
“微臣绝不敢疏忽!”韩长鸾诚惶诚恐地说道,“微臣先前很果断地拒绝了阿史那窟合真的提亲,并明确地告诉他们赵晶小姐是陛下您的左昭仪,但突厥人却不愿放弃。”
“他想怎样,难道想要硬抢吗?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来人,给朕将那个什么阿史那的突厥蛮子绑来,朕倒是要剖开他的肚子看看,他是不是长着熊心豹子胆,竟敢染指朕的女人!”
高纬怒不可遏,大声咆哮着,眼角不住颤抖着,脸s-狰狞恐怖,嘴角闪烁着冷酷而残忍的笑容。
“砰!”
数十个体形健壮,浑身散发着剽悍气息的大汉冲进来,将杀气腾腾地目光看向韩长鸾,让后者心中不自觉地颤了一颤。
“陛下息怒,休要为突厥蛮人而气坏了身子!”韩长鸾连忙劝慰着高纬,见高纬脸上怒气少散,向后挥挥手,让那些贴身sh-卫出去后才开口问道:“陛下,是美人重要还是江山重要?”
“当然是江山重要!”高纬奇怪地看着韩长鸾。
“陛下英明!”韩长鸾拍了句马屁,然后分析道:“陛下,您只要拥有万里江山,天下美女还不是任你享用!阿史那窟合真保证,他愿意受封于陛下,并且率领十万突厥铁骑与我大齐共抗周国!”
“哦?”高纬闻言不由沉y-n起来,虽然赵晶才貌双全让人心动,但比起全天下的美女来说似乎还是相去甚远。只要有了突厥相助,周国何足惧,东吴小儿陈顼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就在高纬权衡着赵晶与江山的分量之时,m-n外却有人禀报:“宜阳王赵彦深求见!“
高纬和韩长鸾对视一眼,不明白赵彦深这官场的不倒翁的来意。
赵彦深进来后,先是向高纬恭敬地见了一礼,然后向着韩长鸾微微拱手示意,韩长鸾虽然很不待见赵彦深,但还是微微还了一礼。
“赵爱卿,你来找朕可是有何要事?”高纬此时已经又端坐在chu-ng榻上,脸s-恢复了平和。
“陛下,您救救微臣吧!”赵彦深猛然拜倒在地,口中悲戚地呼喊着。
第一百三十八章 多久了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八章多久了——
在高纬和韩长鸾的认知中,赵彦深是一个处事稳重圆滑之人,若是没有军国大事,他是决计不会来皇宫的。就在高纬和韩长鸾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时,赵彦深居然跪伏在地上,老泪嚎啕起来,这让高寒二人震惊诧异,面面相觑,一时间无言以对。
良久,高纬才回过身来,亲自起身将赵彦深从地上拉起来,关切地问道:“赵爱卿快快平生,究竟是什么事情竟让你如此惶恐伤心啊?”
“陛下,微臣死罪,死罪啊!”赵彦深颤巍巍地站起身子,眼泪扑簌簌地自那稍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下,一脸地悔恨与惶恐。
高纬看了韩长鸾一眼,后者也是莫名其妙,不知赵彦深何故如此说。
“赵爱卿,究竟何事,你只管说来,朕替你做主!”高纬轻轻拍了拍赵彦深那轻轻颤动的肩膀,宽慰道。
“陛下,微臣孙女赵晶前日出m-n直到今日也没有归来,微臣有罪,有罪啊!”赵彦深说着复又跪倒在地上,哭诉起来。
“朕的左昭仪赵晶不见了?”高纬惊呼一声,看向韩长鸾,后者也是一脸诧异地望着他,皱起了眉头。
若是以前,赵晶不过是一个出身富贵之家的美貌女子,是供高纬享乐之余最大的作用就是笼络赵彦深,但如今却是不同,赵晶关系到齐国与突厥之间联合的成败,对他日后的享乐大业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因此,一听赵晶失踪不见,高纬心中焦急下才惊呼出来。
赵彦深却是不知道高纬与韩长鸾暗地里的算计,还当是高纬只是因为单纯地为此事吃惊,心下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赵司空,令孙赵晶为何无故失踪,不会是你不想将她嫁于圣上,sī自将她藏匿起来了吧!”韩长鸾走上前一部,一脸怀疑地看着赵彦深。
“微臣冤枉,冤枉啊!”赵彦深连忙痛苦哀求着,以头抢地,“赵晶能m-ng陛下厚爱得享荣华富贵,实乃我赵家之荣幸,微臣怎会不愿?微臣就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着欺君之罪将她藏匿起来啊,还请陛下明鉴,为微臣做主啊!”
“赵爱卿,你起来吧。”高纬一边吩咐赵彦深起来,一边佯作嗔怪地对韩长鸾说道:“长鸾啊,赵氏一m-n向来忠君爱国,怎会做出如此之事?”
“陛下说得是!”韩长鸾躬身受教,向赵彦深微微施了一礼算是赔罪。
“赵爱卿,你慢慢将事情说清楚,令孙赵晶为何无故离家不归呢?”高纬待赵彦深直起身子后缓缓问道。
“唉,”赵彦深先是叹息一声,始才说道:“陛下当有耳闻,微臣那孙女晶儿自幼便喜欢佛法,自十岁起每月必会前去城外的普宁寺进香,风雨无阻。前日一早,晶儿便领了贴身sh-婢小绿去普宁寺进香,却不想竟是一去不归。”
“微臣派人在城中打探良久却是没有寻到她的下落,故而想去城外寻找一番,也许她是因为风雪阻路故而才一时没有归家。不巧的是,宫中竟出了大事,陛下下令封锁城m-n,严禁任何人出城,微臣无法,只得前来寻求陛下的帮助,也是向陛下恳求饶恕微臣失职的罪过!”赵彦深说完,再次深深地弯下了腰,那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愁苦与疲惫的落寞之s。
“既是如此,那朕给你手谕,准你出城寻找赵晶,但却要仔细注意,防止贼人趁机潜逃!”高纬沉y-n了片刻后沉声说道。
说完,他自怀中取出一枚金s-的,上书“如朕亲临”四字的令牌与一纸手谕同时交给赵彦深,并派遣了一千城卫军协同寻找赵晶的下落。
赵彦深领命而去,心中的大石终于落下地来,不过心中却是有些奇怪,高纬为何没有怪罪自己,韩长鸾更是反常地没有落井下石地刁难自己。不过此时他却是顾不上许多,当前最重要的便是找到赵晶的下落。
怪不得邺城内突然多出了这么多功夫高强之辈,却原来都是《长生诀》吸引而来啊!那个名叫惠轮的和尚也是如此吗?那黑衣人应当不是他吧!
高兴自醉月楼出来时,天s-已经昏暗下来,偶尔吹过的冷风吹lu-n了他的发丝,撩起了他白s-的衣襟,但他却是坦然自若地缓步走在有些空旷的街道上,似乎完全感受不到刺骨的寒冷。
高兴一边走,脑海中一边如此想着。
通过章蓉这个拜月教教主之口,高兴知晓近日纷纷涌进城来许多武林人士,他们皆是为了传闻中能够长生不死的《长生诀》而来。由此推断,高兴也知道了那潜入宫廷的黑衣人是为何而去。
想到此,高兴心中不由为自己大费周章地跟踪他,差点命丧yīn池之手,甚至被王衍责备而失笑。一本假的《长生诀》居然引得如许多的人趋之如鹜,等到他们发现一切不过是骗局又会作何想呢?不过能有人找高纬的麻烦,高兴还是感觉心里很是舒坦的。
yīn池这干瘦老头,在武林中却是赫赫有名的人物,高兴此时还记得章蓉在说起他时脸上的郑重。
yīn池其人做事yīn狠毒辣,巧取豪夺,无所不为,而且他更是好s-如命,天底下不知有多少两家女子被他jiān污后取走x-ng命。他的罪恶早就是罄竹难书,引起武林中的公愤,但yīn池不仅拥有一流的武功,更使得一手出神入化的毒y-o,让人防不甚防。
武林中无论正邪都曾今派人围剿他,想要除去这一公害。但yīn池师承不详,向来独来独往,行踪更是飘忽不定,让人无法捉mō。偶然发现也在他那层出不穷的毒y-o下损失惨重,折戟沉沙。更可怕的是,yīn池那残酷的报复,最终众人也只能不了了之,放任他继续为恶。
几年前,yīn池突然消失不见,传言是正道泰斗李清风出手将他斩杀,如今看来这也只是谣传。
高兴虽然不是睚眦必报之辈,但对于自己的敌人那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yīn池险些将自己毒死,这在高兴看来是决计不可原谅的。高兴一手mō着光溜溜的下巴,心中思索着如何报复yīn池,很快便来到府邸m-n前。
高兴迈步进m-n,却有些奇怪,仆人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为何有些奇怪。
“公子,您回来了!”高兴正思索间,粉荷脆生生的声音便传了来。
高兴抬头,就见粉荷拎着裙裾迅速向自己奔来,笑脸上满是焦急之s。
“粉荷,怎么了?”高兴扶住因为焦急而险些抢倒在地的粉荷,诧异地看着她,奇怪地问道。
粉荷顾不上喘气,急促地说道:“公子,王衍公子来了!”
“哦,我知道了,这就进去寻他!”高兴微微一笑,说了一声便要去客厅。
“公子!”粉荷却是拽着高兴的衣袖呼唤道。
高兴看着粉荷一脸焦急,一副y-言又止的样子,联想到仆人看向自己的神s-,心中不由愈发奇怪起来,问道:“粉荷,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出来吧!”
粉荷松开高兴的衣袖,低着头思索了一下,然后抬起头来,深吸口气坚定地看着高兴,认真地问道:“公子,您是不是与赵晶小姐有、有了孩子?”
“什么?粉荷,你胡说什么呢?”高兴惊呼出声,目瞪口呆地看着粉荷,脸上满是惊怒交加的ch-o红。
“公子,您先别生气,听粉荷把话说完!”见高兴脸上除了愤怒与惊诧,没有丝毫那种心虚,粉荷心中没来由一松,小手轻轻扯住高兴的衣角,轻声说道。
高兴哼了一声,紧紧地看着粉荷,脸上大有一副“你若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定叫你好看”的表情。
“公子,今日午后,坊间突然传出您与宜阳王府的赵晶sī定终身,甚至做下了苟且之事,赵晶小姐因为未婚先孕所以才偷偷溜出了城去!”粉荷说完,便一脸担心地看着高兴,眸子中除了询问的意思,还有一丝期盼。
高兴听后脸上的怒气却突然奇异地消失不见,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其中闪烁着冰冷的目光,嘴角也浮现出一抹玩味而冷酷的笑容,看得粉荷心头一跳。
“粉荷,你相信这谣言吗?”高兴冲粉荷微微一笑问道。
粉荷连忙如同拨l-ng鼓地摇头,正想开口说话,高兴却拍了拍她的香肩后就向前走去,温和的声音传进了粉荷耳中:“王衍大哥正是为了此事才来的吧!呵呵!”
在粉荷疑hu-的眼神中,高兴已经轻轻摇着头消失在了一扇拱m-n之后。
高兴甫一踏进客厅大m-n,正坐在椅子上的王衍便“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一脸yīn沉如水的脸上,那红彤彤的眸子里满是失望,心痛,还有愤怒。
高兴心中没来由有些愧疚,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他不得不隐藏了赵晶的下落,如此才让王衍心焦如火,更是导致了他如今心痛难当,愤懑无比。
“王大哥,请坐!”
让高兴诧异的是,一向看起来风风火火的王衍,此时却是木讷了许多,虽然他脸上的愤怒与失望的心痛就是瞎子也能感觉出来,但他却没有责骂高兴,只是默默地坐下,低声问道:“多久了?”
高兴一愣之下便明白王衍是询问自己与赵晶sī定终身多久了,脸上不由l-出一丝苦笑,叹了口气后一脸认真地说道:“王大哥相信小弟吗?”
第一百三十九章 好大一顶绿帽子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三十九章好大一顶绿帽子——
王衍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看着高兴,紧紧抿着嘴ch-n,一语不发。***
高兴没有丝毫畏惧,只是坦然地与王衍对视着,眸子清澈如水,温和而充满了真诚。偌大的客厅顿时陷入了沉寂之中,气氛变得有些压抑而沉重。
如此过了约莫一刻钟,王衍率先打破了沉寂,脸上先是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苦涩地说道:“无风不起l-ng,看在大家兄弟一场的份上,给我说说你们的事吧!”
这些话似乎带走了王衍全身的力量,说完,他便长出一口气,疲惫地将身子靠在椅子背上,一脸的落寞与疲惫,那往日灵动跳脱的眼睛里几乎看不见一丝生命的s-彩。
看着王衍如此心伤颓废的样子,高兴心中一阵发酸,对王衍同情之余也甚是愧疚。对情感异常敏感的高兴如何不知,王衍之所以没有冲高兴大发雷霆是因为将自己当作朋友,兄弟来看待。王衍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而伤害到兄弟感情,所以他虽然愤怒伤心,却只是独自咀嚼着那份痛苦,而没有恶语相向。
“王大哥,我和赵小姐之间是清白的。”高兴用陈述的口wěn说出这句话,声音坚定如铁,铿锵有力。
王衍身子轻轻一颤,那无神的眸子中突然焕发出一抹神采来,嘴巴微张,静静地看着高兴。
高兴道:“坊间的传闻不过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散播的罢了,王大哥届时亲自询问赵小姐便是!”
“她在哪?”王衍问道,声音有些干涩,呼吸稍微有些急促。
“她很安全,但却是被人所挟持,至于是谁,王大哥很快便能知晓!”高兴答道。
王衍正要再询问什么,却听客厅外传来粉荷的声音:“公子,宫里司礼监的姜公公来了,请您出来相见。”
高兴看了王衍一眼,然后站起身高声应了一句“来了”,口中却是低声道:“来得真快,那咱们就好好玩玩!”
“王大哥稍等,小弟出去瞧瞧!”高兴歉意地笑着说完拱拱手便向m-n外走去。
“稍待,衍与你同去。”王衍此时哪里有心情坐着,于是说了一句便跟着高兴一同出了m-n。
两人出得m-n来,就见院子正中正立着两个太监。为首一人两鬓虽已发白,但面皮白净,满面红光,日子当是甚为潇洒。他手上抱着一柄浮尘,很是倨傲地站在那里。在这老者身后一步远,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上提着一个照明的灯笼,此时他正一脸好奇而惊诧地看着高兴。
“在下高兴,不知二位公公前来,有失远迎,实在是罪过,罪过!”高兴一脸微笑,遥遥便向这两位太监拱手施礼。
“见过公公!”王衍心情不好,所以只是跟在高兴身后轻轻施了个礼。
“两位公子好。”那老太监一摆手中拂尘淡淡地说了一句,冷冷的脸上满是倨傲。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高兴也不与老太监计较,脸上依旧笑意盈盈地说道:“二位公公,还请移步厅中叙话!”
“不必了!”老太监冷冷地看了高兴一眼,然后说道:“圣上有令,传高公子即刻前往宫中面圣!”
“哦?姜公公可知陛下为了何事传唤高某?”高兴虽然心知肚明高纬找自己是为了坊间关于自己和赵晶的传闻,但他脸上却装出一副m-hu-不解的样子。
老太监冷哼一声,说了句“不知”后,接着有些不耐烦地说道:“高公子,你这便随洒家前往宫中吧,以免陛下久等!”
高兴恭敬地一抱拳,笑着说道:“好,有劳高公公带路!”
老太监吩咐小太监一声后便转身离去,没有多说一句话。
“公子!”高兴转身就要离去,粉荷却大声呼唤了一声。高兴转过身,m-hu-地看着她。
“您一定要小心啊!”粉荷走上两步,担忧地看着高兴说道。
高兴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和煦了一分。
晴朗的夜空中,皎洁的月光洒在地上,在积雪的反sh-下将天地映照得一片雪亮。虽然只是微风,但却是寒气bī人,让那掌灯的小太监不得不缩着脖子。
自秦琼之事后,邺城便实施了宵禁,再加上这两天持续的寒风大雪以及皇宫中的大事,天才刚黑,街道上便几乎不见人影。高兴一行三人踏着清冷的月光走在空旷的街道上,啪啪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渗人,让那小太监的脸s-有些不甚正常,脚下不由加快了步子。
终于,就在小太监背后的衣衫快要被紧张的冷汗侵透时,高兴三人终于来到了皇宫m-n前。在守m-n的sh-卫们仔细地盘查过后,老太监便领着高兴直奔高纬平日处理政事的宫殿而去。看着一路上满是神s-警惕而肃杀的羽林军,高兴轻轻扯了扯嘴角,眼角闪过一抹嘲n-ng的笑容。
在老太监传报后,高兴便在守卫审核过后获准了进入的资格。
高兴整了整衣衫,然后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走进金碧辉煌的大殿,脸上满是恭敬和拘谨之s。
“微臣高兴叩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尽管心中极不情愿,高兴还是不得不跪倒在地,只是用真气撑起了一个微小的距离,是膝盖没有与地面有实质x-ng地接触。
“高兴,你可知罪?”高兴威严而低沉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高兴抬头看着高纬,一脸m-hu-,眼中带着淡淡的畏惧,拘谨地答道:“臣不知。”
“不知?”高纬诧异地重复了一句,然后声音突然拔高,怒声喝道:“高兴,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朕的左昭仪心怀不轨!”
高兴身子一颤,然后迅速趴伏在地上,诚惶诚恐地道:“微臣冤枉,微臣纵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对左昭仪有任何非分之想,还请陛下明鉴!”高兴口上哀求着,额头上迅速沁出豆大的汗珠来,眼中满是恐惧之s。虽然高兴表面一副恐惧之s-,但内心却是一阵冷笑。
“高兴,你还不如实招来,你是如何y-u骗欺辱赵晶小姐,更是让他怀上了你的孩子?”高纬愤怒地呵斥道。
高纬原本已经有了放弃赵晶与突厥交好的打算,但就在他与韩长鸾商讨如何将利益最大化,如何安抚征求赵彦深同意之时,手下有人来报,坊间传言,l-ngd-ng公子高兴与赵晶sī通,而且赵晶更是有了身孕。
这则消息顿时让高纬火冒三丈,虽然赵晶与他还没有什么正式的名分,但他堂堂一国之君,乃是金口y-言,在他没有明确取消这婚约之时,赵晶便是他的人。但如今倒好,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突如其来地扣在了头上,而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老对手高长恭的儿子,是个男人都无法容忍,更何况身为皇帝的高纬?
高纬当即大怒,就要派人将高兴押进宫中大卸八块,但韩长鸾只说了一句话便阻止了他。
韩长鸾是如此说:“只要高兴在邺城安然无恙,盱眙侯郑长恭就会为陛下忠诚地镇守南疆,但只要高兴出现什么不测,郑长恭必定会成为国之大患!”
高纬不是傻子,心中也是知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因为一时愤怒才有些鲁莽,此时一听韩长鸾分析便冷静下来。但他心中的怒火并没有消散,故而还是决定证实这件事情的真伪,好好惩治高兴一番,也算是敲山震虎,警告高长恭一番。
“陛下,微臣冤枉!”高兴一脸惶恐焦急,跪着走了两步,大声说道:“微臣敢对上天神灵发誓,倘若微臣与赵晶小姐之间有任何有违礼法的行为就叫臣永坠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在这个时代,人们还是比较崇信神佛,所以对于誓言看得很重,远不像现代人一般利益至上,缺少畏惧畏惧和信仰。
见高兴郑重其事地发下毒誓,一脸坚定的样子,高纬心中不由相信了几分,看了身侧的韩长鸾一眼,然后沉声说道:“高兴,非是朕不相信你,实在是无风不起l-ng,人言可畏啊!如今赵晶小姐偏偏无故失踪,没有留下任何讯息,让朕也无从调查啊!”
“陛下,这两日来,微臣一直与巴陵王之子王衍以及宜阳王府的人一同寻找赵晶小姐的下落,方才刚得到了一丝线索,赵晶小姐似是被别有用心的人挟持而去。微臣正要前去查探,却被陛下传唤了来。”见高纬脸上怒s-少了些,高兴脸上l-出放松了些的表情,偷偷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此话当真?”高纬坐直身子,严肃地问道。
先前赵晶的存在关乎齐国与突厥之间的友好往来,如今却是关系到自己的尊严面子,由不得高纬不认真。
高兴一脸坚定地说道:“千真万确,微臣愿意即刻就去寻找赵晶小姐,以证明臣之清白!”
高纬低头沉y-n了半晌然后开口道:“好,朕批准了,就由你带路,昌黎王韩长鸾率领五百羽林军一同将赵晶小姐寻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朕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高纬说到后来,声s-俱厉,显然因为最近几天的事情而愤怒不已。
高兴领命后便与韩长鸾一同出了皇宫,率领着五百羽林军自邺城北m-n匆匆而出,踩着厚厚的积雪迅速向着高阿俊峰的别院而去。
高兴和韩长鸾一路虽不说大张旗鼓,但五百人的动静也是不小,还未来到高阿俊峰的别院m-n口,便从m-n内走出一个矮个子黑衣人来。当看见步履整齐矫健的羽林军,那人脸s-不由一变,迅速向m-n内招呼了一声,自己便迎了出来。
第一百四十章 莫名间多了一处府宅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章莫名间多了一处府宅——
韩长鸾身为当朝权贵,身份之尊贵少有人能及,他又是贪图享乐之辈,在这大冷的天气中自然不会像高兴一般徒步而行。一顶宽大豪华的轿子将外界的寒风隔开,营造出一小片温暖的天地,韩长鸾便坐在其中,由四名轿夫抬着,很是悠哉地自邺城一路来到了这处僻静之地。
“不知哪位大人驾临寒舍,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那矮个子之人脸上堆满笑容,远远地迎上来,一边拱手作揖,一边赔罪,眼神却是警惕地扫视着众人,尤其是看见高兴后,双眼瞳孔更是剧烈地一缩。
“停!”韩长鸾的声音自轿子中传出来,身后的五百羽林军齐刷刷停下了脚步,颇有气势。
轿夫挑起帘子,韩长鸾跨步而出,迈着八字步,微微腆着肚子走上两步,倨傲地看着矮个子问道:“你是谁?”
“回大人的话,小人高二。”矮个子虽然一脸讨好的笑容,搓着手显得有些局促,乍一看像个没见过世面的良民,但高兴却可以清楚地看出他眼中那警觉而yīn狠的神s。高兴不用看都知道,在矮个子身后,两把饮过血的利爪正藏在他的衣摆下。
“大王,事不宜迟,咱们这就开始搜查吧,也免得陛下心焦!”高兴微弓着腰,凑在韩长鸾耳边说道。
虽然高兴如此说有些逾越,韩长鸾心中有些不悦,但他也知道高纬对此事的重视,故而只是冷哼一声,挥手喝道:“给本王仔细搜查,不得有丝毫遗漏!”
“唉,等等!”矮个子心中大急,猛然张开双臂拦在众羽林军面前,一脸诧异不解地看着韩长鸾问道:“大、大王,不知小人犯了什么罪,竟让您率着大军前来搜查?”
“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李统领,夜长梦多,您还是赶紧查吧!”矮个子话音刚落,高兴便怒斥一声,向着身边一个将军模样的人说道。
“大王,冤枉,冤枉啊!”矮个子一脸哀求地看着韩长鸾,不住地作揖鞠躬,就差跪倒在地了。
“是!”那人征求地看了韩长鸾一眼,得到韩长鸾的首肯后便不再迟疑,一把推开不断喊冤的矮个子带着五百心中藏着怒气的羽林军便浩浩d-ngd-ng地冲向了别院。
“李统领,派些人绕去后院吧,恶人很可能会从后院潜逃!”就在李统领即将进入别院时,高兴高声喊道。
时刻注意矮个子神s-的高兴发现,当他嘱咐李统领注意后院时,矮个子脸s-突然大变,看着高兴的眼中闪过一抹yīn狠和怨毒。高兴心中明了,这身上沾满血腥的矮个子之所以在这里客套地说着好话,为的就是拖延时间,好让院中的同伙将赵晶转移地方罢了。
“大王,下官迫切地想证明自身的清白,故而心急之中有些不敬之处,还望您能海涵!”高兴脸上满是惶恐地向韩长鸾作揖赔罪。
韩长鸾淡淡地看了高兴一眼,哼了一声,用手紧了紧衣领,然后一甩袍袖,背剪着双手向着别院大m-n而去。紧跟在韩长鸾身后的高兴瞧着前者一脸倨傲地迈着四方步,高兴是一点没有龙行虎步的感觉,脑海中只有“得瑟”二字,嘴角更是扯出一抹不易察觉地讽刺,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矮个子紧紧握着双拳,咬着牙盯着高兴的背影,脸上yīn晴不定,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
既然知道恶人要自后院逃跑,高兴压根就没有从前院搜寻,一进别院大m-n就径自向着后院走去。
果不其然,高兴才一接近后院,便听见了小绿的呼救声。
“救命,救命啊!”
“你们是谁,为何擅闯民宅?”
高兴加快脚步,绕过一处小huā园走进后院,正见数十名羽林军正围着两女一男。那两名女子不必说,自然是赵晶与丫鬟小绿,男子则是于风雪中抓捕赵晶主仆二人的高个子。
才不过三日光景,赵晶竟然削瘦了许多,虽然她看上去依旧是那般美丽,但黯淡无光的眸子还是让人感觉心酸,更让人怜惜。此时,那高个子正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头,束缚住了她的行动。
“哪位是赵晶赵小姐?”一名小头领没有回答高个子的问题,只是一脸郑重地开口询问赵晶与小绿。
“我就是赵晶。”赵晶说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高公子?”就在那小头目刚准备说话时,小绿猛然看见了出现在视线中的高兴,不由惊喜地欢呼起来,“高公子,快来救我们,杀了这个坏人!”小绿一边说着,一般剧烈地挣扎起来,但相比于高个子这个练家子,她的小身板实在没有多少力气,挣扎了半天也无济于事。
当赵晶听见小绿的欢呼时不由将目光投向高兴,那双黯淡的眸子中突然爆发出靓丽的神采来,整个人似乎突然之间焕发出了生机。赵晶嘴ch-n轻颤着,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说出来,只是傻傻地看着高兴,一双美丽的眼睛中霎时蓄满了晶莹的泪水。
看着赵晶那满含着委屈,希望,心痛以及欣喜南明的灼热眼神,高兴突然有些不适应,轻轻地测了侧头,看着那羽林军的小头目说道:“这位便是宜阳王的孙女赵晶小姐,还请诸位赶紧动手,将赵小姐救出来!”
那小头目点头同意,然后冲高个子喝道:“大胆贼子,还不赶紧放了赵小姐束手就擒?”
“哼!你们胆敢过来,老子就一刀劈了这两个女人!”那高个子知道自己带着两个女人想要强行离去已成枉然,故而他便恶狠狠地向羽林军喊道。
“你这坏人,还不快些放了我家小姐,乖乖伏罪!”小绿柳眉倒竖,一边挣扎着,一边冲高个子怒斥道。
“让开去路,否则休怪老子对她们不客气!”高个子理也不理小绿,一脸凶恶地看着众人,眸子中闪烁着凌厉的杀气。
正向高个子缓缓bī近的羽林军顿时投鼠忌器,便停下脚步将问询的目光投向高兴。
高兴不由皱起了眉头,以他的身手,想要将赵晶自高个子手中救出并不难,但关键是高兴不想在此时暴l-出自己最大的秘密。
“不知这位壮士尊姓大名?”高兴淡淡地问道。
众人同时一愣,在这剑拔弩张的紧要关头,不知高兴为何突然问起了高个子的名姓。
“老子名叫高大,你想耍什么huā招?”高个子警惕地看着高兴,抓住小绿与赵晶的双手紧了紧。
“扑哧”,虽然此时时候不对,但高个子的名字还是让小绿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让这有些紧张压抑的气氛松懈了不少。其他人虽然没有发笑,但眼中的笑意却是掩藏不住的。
“自我介绍下,本公子乃是淮阳郡公,营州刺史高兴。”高兴淡淡地看了高大一眼,接着说道:“本公子以刺史身份保证,只要你放了赵小姐,本刺史保证你安然离去,绝不阻拦!”
高兴知道,像高大这种身上带着血腥味的人是极其疯狂偏执的,所以他没有紧bī,而是很认真地说出了这个条件。
高大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但却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你的保证老子不同意!”
“你这厮,休要不知好歹,现在快快认罪,尚可宽大处理,如若不然你必定是个死无全尸的下场!”那羽林军的小头目不由眉头一竖,大声呵斥道。
“死无全尸吗,老子可不是吓大的!这种结果老子自从知道这女人是皇帝老儿的女人时就想到了,就算老子认错也无济于事的,你也不用以此吓唬老子!”高大冷笑着,脸上闪过一抹悲哀的疯狂。
“是吗?难道你就没有家人,没有亲朋好友?你不怕死那他们呢”高兴冷冷地看着高大,口中淡淡地说道。
高大笑声收歇,一脸冷峻地看着高兴,一眼不发,但从他闪烁的目光来看,高兴确实说到了他心坎上。
“这样吧,你以本公子为人质离去,放了赵小姐吧!”高兴说着,缓缓向着高大走去。
高大怒喝着,紧抓着赵晶退后了几步,“站住,你别过来!”
“你难道连我也害怕吗?”高兴脸上嘲n-ng地笑笑,一挥手,身后的羽林军会意向后退出几步。
赵晶心中感动不已,不住地摇着头,俏脸上沾满了泪水,哽咽地说道:“高公子,不要,你千万别为了小女子而深陷险境!”
高兴却是不去看她,很坦然地来到高大面前一米处站定,敞开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没有攻击力。
高大深深地看了高兴一眼,脸上突然l-出兴奋的神采,猛地将赵晶和小绿推开,然后将腰间的钢刀架在了高兴的脖子上。
“高公子!”赵晶惊呼着,却不敢上前,只能凄哀地看着高兴,心中既是感动又是担忧。
“回去吧,我会平安无事的,大王和王大哥还在等你哩!”高兴无所谓地笑笑,宽慰了赵晶一句后便当先向着别院后m-n走去,众羽林军都不由自主地让开了去路。
“小姐,小姐!”当高兴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后,赵晶再也坚持不住,一下昏倒在了小绿的怀中,惹得小绿一阵惊慌失措。
当赵晶回到邺城时,时间已到了深夜,但高纬却没有休息,而是在议事殿中静静地等待消息。
“陛下,微臣幸不辱命,终于将赵小姐安然寻回!”韩长鸾与高纬见了礼,然后说道。
“哦,好好好。”高纬呵呵笑着,连说了三个好字,“辛苦长鸾了!咦,怎么未见高兴?”高纬此时才发现高兴不在,不由奇怪地问道。
“是这样的……”韩长鸾立即将城外别院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嘿,他倒是有些胆略。”高纬笑着赞了一句,然后问道:“查清楚那些胆大包天之徒是什么来历了吗,他们的目的何在?”
“查清楚了!”韩长鸾说着,脸上却有些疑hu-地道:“陛下,据那叫高二的贼人说,城外的别院乃是高兴所有,方才微臣去查了查,那所宅院确实是在高兴名下。”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下辈子做个好人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一章下辈子做个好人——
“还要继续往前走吗?”高兴面带微笑地看着身边的高大,对于脖子上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的九耳钢刀视如不见,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之情。(
高大停下脚步,看着高兴的,带着血丝的眼睛里,流l-出丝丝杀意和愤恨,面上满是凶恶之气,语气冰冷地问道:“你不怕死吗?”
高兴呵呵一笑,嘴角上扯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尤其是那透着悲悯之情,犹如佛祖一般的悲悯,再配上那俊美的面容,让高大不由自主地一呆。
高兴前世时,人送外号“笑佛魔手”。这说的就是其在杀戮之时,嘴角总是带着佛祖一般hu-人的悲悯,但他的手段却极为果决,对于生命的漠视与很辣更是让敌人闻风丧胆。高兴笑得与悲悯,那他心中的杀意就愈发强烈,敌人将要承受的攻击也将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
高兴的双眼平静而深邃,如同一泓幽泉,却透着让人心底发颤的寒意,对生命的漠视。
高大只是一呆就醒过神来,对上高兴那冷若冰霜的眸子,心中没来由一跳,一种不详的预感伴随着无形的压力袭上了他的心头。
“你之所以同意用我交换赵晶,不就是想要将我杀死吗?此地距离邺城也有数十里了,周围荒无人烟,不会有人注意的,你怎么还不动手呢?”高兴的语气很淡定,带着一丝调侃的淡定,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而眸子中的冰冷却远远超过了当下的天气。
“既然你想死,那老子就成全你!”高大心中的不详之感愈发强烈,常年刀口tiǎn血的生活让他知道,空气中那股无形的压力是自己对于未知危险的触觉。
感觉到危险越来越近,高大有些承受不住那莫名而压抑的感觉,于是他大吼一声,右臂猛然发力,森冷的刀刃便向着近在咫尺的,高兴的脖子tiǎn去。
就在高大想象着高兴脖子上的喉管与血管被隔断,鲜血喷溅,后者双手捂着脖子“嗬嗬”嘶叫着挣扎倒地的场景时,突然感觉手中一空,紧接着小腹处传来一股巨力,让他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腾空而起,远远抛飞出三米开外才“砰”的一声坠落地面,好在地上满是厚厚的积雪,高大并没有被摔伤。
高大捂着绞痛的小腹,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满脸震惊地看着高兴,颤声问道:“你、你会武?”
高兴微微一笑,握着自高大手中夺下的九耳钢刀的右手一震,手中钢刀“呛啷啷”一声响,如雪的刀身便在皎洁的月s-下舞动起来,迅捷如闪电,灵敏如蛟龙。一道道清冷的光辉自跳跃着的刀身上反sh-出来,是这浓重的夜s-之中那样的美丽。
但此时的高大却没有一丝欣赏的心情,有的只是发自心底的寒意。高兴那虎虎生风的刀舞绝不是只是用来观赏,其上那浓重的杀气几乎能让高大的血液都冻结停滞。高大知道,无论是自己,还是高阿俊峰,或者说是邺城的所有人都被高兴的伪装所欺骗,高兴不是手无缚jī之力的谦谦君子,他不仅会武,而且绝对是战斗经验极其丰富的一流高手。
高兴只是随意耍了几招便停下了动作,倒提着钢刀,走上两步,好整以暇地看着高大问道:“有什么遗言吗?趁着今夜月s-明媚,我心情很坏的份上,我给你个机会。”
高大嗤笑一声,放下了捂在腹部的手,脸上满是嘲n-ng地看着高兴:“老子贱民一条,即便是就此死了也无所谓。倒是你,细皮嫩r-u的,金贵得紧,给老子陪葬倒是不错啊!哈哈哈哈!”
一个人如果知道死亡必不可免会有什么样的表现,一种也许是看透五是万物的淡然,另一种也许就是最后的疯狂吧!高大知道自己的分量,在这空旷无人的野外,面对浑身杀气的高兴,他活命的几率无限接近于零。更何况,就算高兴不杀他,他也活不长久。
“你在指望你背后的主子高阿俊峰吗?”高兴脸上没有流l-出一丝好奇之s-,依然是淡定自若。
“高兴,看在你要陪着老子死的份上,老子就让你做个明白鬼!”高大张狂地一笑,脸上满是嘲n-ng。
高兴没有开口,脸上的笑容依旧,只是眼中冷光更甚,那寒意似乎能将天地都冻结。
高大一脸的杀气腾腾,但高兴却从他那双疯狂的眸子中看到了一丝悲哀,“高兴,你以为老子之所以同意用你交换赵晶那女人是为了逃命吗?你错了,老子为的只是杀死你而已!”
“可惜你失望了!”高兴笑着说。
“哼!”高大冷哼了一声,“那又怎么样,你依然无法逃脱死亡的命运,老子兄弟二人根本不叫什么高大,高二,之所以这么说,嘿嘿……”
高兴微微一怔,看着高大脸上那yīn险的笑容,联想到城中的谣言,心中霎时明白过来,“你是不是想说,一旦你们被官府抓住,就会供认是我叫你们掳走了赵晶?”
高大顿时瞪大了眼睛,没有料到高兴居然一猜就中,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这样说来,城中的谣言是高阿俊峰散播的喽?恐怕你们藏身的别院,如今也已过户到我的名下了吧?”
“你怎么知道?”高大此时心中的震惊远远超过了面对死亡的疯狂,不由自主地脱口问道。
“你们掳掠赵晶之时我就在你们身后。”高兴很是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啊!”高大惊呼一声,但他的声音却很快戛然而止,因为一柄雪亮的钢刀,带着空气中的冰冷深深刺入了他的腹部,剧烈地绞痛传上大脑,让他不禁惨嚎起来,在这深夜的旷野上,显得尤为凄厉。
“下辈子记得做个好人,还有别总是自称老子,尤其是在我面前。”高兴悲悯的笑容在高大眼中绽放开来,耳边响起高兴那没有丝毫情感的声音。
“噗!”
“啊——”
“啪!”
第一声,是高兴将九耳钢刀自高大府中抽出的声音,一道殷红的血箭在月光下闪着妖异的光芒喷溅出来,但却被高兴轻轻一侧身闪过。
高大的惨叫声刚发出,一道亮光闪过,他的惨呼声便生生止住,一颗大好的头颅便冲天而起,温热而带着刺鼻腥味的鲜血如同喷泉一般自高大的断颈处喷薄而出,场面壮丽却甚是残酷。而此时,自高大腹部喷出的血箭才划过一道抛物线,坠落地面发出“噗噗”两声轻响。
高兴一直默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眼中一片冰冷而默然,直到高大伤口因为寒冷而冰封,不再有一滴鲜血淌出,高兴才收回了目光,脸上悲悯的笑容散去,换上了往日的淡然平和,而他眼中的冰冷默然也逐渐隐去。
“起风了啊!”高兴看着地上被寒风卷起的雪屑,长长喷出腹中的浊气,无声地叹了口气,然后走上几步,将高大那依然带着鲜血的头颅抓在手里,慢慢地向着邺城而去。
如今,邺城等待着他的也许就是数万如狼似虎的军士,但那又如何,堂堂笑佛魔手,曾让多少国家的特工们闻风丧胆,曾今经历过多少磨难与危险,区区邺城,区区高纬又有什么可怕呢?
邺城皇宫的议事殿,高纬沉默地坐在龙椅上,面沉如水,一语不发。而韩长鸾则静静地站在他面前,一脸恭敬,紧紧皱起的眉头显示着心中的困扰。
自高纬登基以来,半夜还未休息的可能就只有一个,那便是奋战在美女娇娘的chu-ng榻之上。而今天高纬一直呆在议事殿中也可谓是个不大不小的奇迹,若是齐国的百姓闻得此事,本来颓唐的士气相信会大为振作。
可惜,高纬的x-ng格注定了他从不会为了社稷民生而劳累,他为的只有自己的享受。如今,摆在高纬面前的是一道选择题,还是单选题,那便是对于高兴的处置。
按照韩长鸾审讯高二的结果,高兴不仅y-u拐掳掠了左昭仪赵晶,更是令其怀有身孕,这绝对是对皇室尊严的践踏,是决计不可饶恕的。而据韩长鸾观察来看,赵晶对高兴的感情绝不单纯,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对男人不单纯的感情会是什么?高纬这一定绿油油的帽子似乎结实地扣在了头上,让他颜面无光。
但高纬却还是忍住了xiōng中的怒气,皆因高兴如今杀不得。虽然高长恭被剥夺了尊贵的王爵,发配到边远之地,但他与陈国的战斗却让他的威望不减反增,同时也让他手中拥有了一批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嫡系军队。
只要高兴在邺城出现不测,高长恭率军北上,以他在北齐的声望,高纬实在不敢保证自己能够战胜那个高氏家族最为出s-的美男子。高纬之所以一直没有去刺jī高长恭,除了害怕适得其反,更是要借此拖延时间,一个长生不死的人,就算是耗,高长恭又能风光几年?
“长鸾,你说朕如今该怎么办,如果不有所表示的话,朕的威严何在?”也不知过了多久,高纬开口打破了平静,眼中除了愤怒还有一丝淡淡的不易察觉的无奈。
韩长鸾道:“陛下,高兴杀不得。”
“朕知道。”高兴紧了紧双拳,眉头跳了跳。
“陛下,虽说无风不起l-ng,但就算亲眼所见的事情也未必真实,依微臣之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韩长鸾沉y-n了下始才说道。
高纬看着他,眼中l-出问询的目光。
“赵晶小姐也许对高兴有情,但他们之间是否有过实质x-ng的关系,恐怕还需要进一步何事!毕竟,这件事关系到赵晶小姐的清誉,更是关乎宜阳王的脸面,如果是有人恶意伤害,宜阳王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呢!”韩长鸾沉声说道。
赵彦深久居宰相之位,多年来不动如山,其如今乃是北齐司空(总监察长,在北齐的影响力不可谓不大。
“长鸾所言甚是,但……”高纬皱着眉头,迟疑道。
韩长鸾眼珠一转,便知道高纬的心思,于是便笑着说道:“陛下若是想要惩治高兴,微臣倒是有一计策。”
“哦?计将安出,还请长鸾快快道来!”高纬脸上一喜,连忙问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队伍中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二章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队伍中——
第一百四十二章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队伍中
公元573年十一月十四日这天,自邺城皇宫至北城m-n的宽阔大街早已被清扫得一尘不染,即便是连日来融雪凝结成的薄冰也被邺城勤劳的百姓们清理一空。街道两旁民居树木上,披红挂彩,红红火火,喜气洋洋的,将这冬日那中萧瑟冰冷的气息驱散了不少。
天才刚亮,邺城的百姓便聚集在皇宫至北城m-n的大街两侧,一边耐心等待着大义公主的车驾仪仗,一边小声地议论起来。
“叔父,您说大义公主那般温柔美丽的人儿为什么要嫁给突厥蛮子呢?”在一个角落里,一个十二三四岁的少年不解地问身边已是年到中年的叔父。
那中年人捋了捋下颌的山羊胡,轻轻叹了口气,脸上布满了无奈与失落,与此时周围喜庆的环境格格不入,“她是为了咱们大齐国啊!”说完,中年人便将有些m-离的目光投向那巍峨高耸的皇宫,久久不语。
“为了咱们大齐?”少年紧紧地蹙着眉头,实在无法理解叔父这饱含深意的回答。
少年知道,大义公主并不是皇室成员,她本名赵晶,本是司空宜阳王赵彦深的孙女,天资聪颖而脾x-ng温和,更重要的是她生得貌美如huā。
数天前,城中突然传闻赵晶与l-ngd-ng公子高兴sī定终身,甚至已经怀有身孕。可昨日,赵晶却突然被皇帝陛下赐姓高,并册封为大义公主,更是仓促地在今日远嫁突厥,成为他人的妻子,与心上人高兴分隔两地,也许一生都不会再有相见的机会。
少年不解赵晶为何抛弃高兴,更不解高兴为何会同意自己的女人嫁给他人。少年心想,若是自己的女人将要嫁给他人,他就算是抢也一定会抢回来的。
当东方出现一抹黄晕,如同蛋黄般的太阳慢慢跳出地平线,为大地送来光明和温暖时,那将皇宫与外界隔绝起来的巍峨的朱漆大m-n在八个大力士的推动下,发出“吱呀”的声响慢慢开启。
在万众企盼的目光下,首先走出的是近千兵甲整齐,神s-庄严肃穆的羽林军,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很是威武。接着是百人的队伍,穿着精美的衣衫,吹拉弹唱,奏着让人兴奋的喜乐,迈着整齐地步子自皇宫内慢慢走出来。
在邺城百姓的欢呼声中,一顶由八名突厥大汉抬着的宽大轿子缓缓走出皇宫,来到宽阔的街道上。阳光洒在轿身上,让其m-ng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配上其异常奢华尊贵的装饰,将皇家的威严与华贵展l-无疑。
轿子前方,一个突厥大汉穿着喜服,xiōng前挂着一朵大红huā,脸上绽放着得意与欢快的笑容,不是阿史那窟合真还会有谁?
在轿子两侧,一些文武大臣缓步而出,轿子后方,则是数十名宫女以及太监紧紧相随。
听着外界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一身凤冠霞披,端坐轿中的赵晶内心却是一片死寂,她双眼空d-ng地看着面前随着轿身摇摇d-ngd-ng的轿帘,双手紧紧地攥着一柄折扇,因为用力过大,他的手背上青筋暴突,虎口处的肌肤更是呈现出青白之s。
当见到高兴毫不犹豫地用自己来换取她时,赵晶在心情jīd-ng下,一颗芳心也系在了高兴的身上。眼睁睁地看着高兴为她被亡命之徒带走,赵晶在感动之余,心中更多的却是对高兴的担忧,于是便很干脆的昏m-了过去。
赵晶真的很后悔,她后悔自己在佛前苦苦求了多少次,求他保佑大齐的江山太平,百姓安居乐业;求他保佑祖父与父亲身体健康,步步高升;她也曾祈求过佛祖赐给他一个出s-的如意郎君;但她唯独没有祈求过佛祖,让自己永远昏m-,不要醒来。
当赵晶醒来时,迎接她的不是父亲与祖父关切的问候与细心的安慰,而是严肃地质问:“你喜欢高兴?”
就在赵晶大感吃惊,心事被人揭穿后心如鹿撞的慌lu-n羞涩交加时,父亲那威严与充满责备的眼神让她不由担忧起来。
果然,祖父接下来的两个问题直让她震惊当场:“你是不是曾与高兴sī定终身,更是怀了他的骨r-u?”
在赵晶如遭雷击之时,父亲赵仲将将城中流传的谣言说了出来,让赵晶的俏脸霎时变得煞白。
若她不是赵彦深的孙女,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子,这则传言对于她来说也不算什么太坏的事情,也许可以因此与高兴走到一起也说不定。可惜她不是,她不仅是司空的孙女,更是皇帝钦定的左昭仪,这流言蜚语无论对于赵家或者高兴可谓都是致命的。
赵晶喜欢高兴是真,但这却是她藏在心底的情愫,何曾为外人说起过,更不必说与高兴sī定终身,且有了身孕之说。
然而,就在赵晶准备解释之时,皇宫中却来了数名女官,奉皇帝之命前来检查她的身体。
流言虽然可以止于智者,但即便赵晶是完璧之身乃是不争的事实,但外界的留言对于皇室的尊严同样是一种践踏,以高纬的脾x-ng,赵氏一家都已经预感到,一场灭顶之灾即将到来。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灾难并没有到来,反倒降下了喜事。赵晶被赐姓高,册封为大义公主,将于十一月十四日嫁于突厥他钵可汗第七子,阿史那窟合真。当得知这一消息的刹那,赵晶便感觉脑海中“嗡”的一声,接下来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外界那喜庆的音乐在赵晶听来是那么刺耳,身上华贵而温软的衣衫却无法阻挡内心深处的寒意。那是心碎的冰冷,对生活与生命完全绝望的冰冷。即便是嫁给高纬,自己还可以见到自己亲爱的家人,更可以见到他。可如今,一切都是枉然,也许终自己一生都不会再见到那一身白衣,潇洒淡然的身影了吧!
赵晶心中想着,不由轻轻挑开侧方的小帘,满是希冀地看着大街两旁攒动的黑压压的人头,想要寻找那抹熟悉却似乎又很陌生的身影。然而,直到队伍来到了北城m-n,那个人的身影却依然没有出现。
突然,一股冷风卷进轿子,灌进赵晶的衣领中,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但这却比不上心底那中麻木的冰寒。
“小姐——”与赵晶同坐在轿中的小绿一直默默注视着赵晶的动作,此时见她那张消瘦的脸上满是黯淡之s-,情不自禁地唤了一声,声音哽咽着却是再也说不出话来。
赵晶神s-木然,任由寒风撩起自己鬓角的发丝,吹红了自己那娇俏的琼鼻,将涌出眼眶的泪水吹干。
“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也许就是上天注定的吧!”轿子出了北m-n,赵晶终于放下了帘子,轻轻地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无奈的苍凉以及那深沉的幽怨与哀伤。
“小姐,您就甭再想念那个人了,您就要走了,他、他竟然不来送、送您!”小绿把着赵晶的手臂,哭泣着劝说道。
赵晶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抿着嘴ch-n,让那原本红润的嘴ch-n变得有些发白。
突然,轿子轻轻一震,轿子停了下来,轿子外,传来宫女的声音:“公主殿下,宜阳王请您出轿一叙。”
赵晶木然的眼睛微微有些bō动,在小绿的搀扶下,赵晶缓缓走出温暖的轿子,透过眼前的红s-纱巾,便见赵彦深与赵仲将正站在不远处,两双眼睛都紧紧的盯着自己,眼中满是关切愧疚以及无奈。
赵晶只觉鼻子一酸,那原本枯竭地泪水不自禁留下来,除了她自己,外人却不知晓。
赵晶不知道,在路边的人群里,她期盼已久的高兴正静静地站在那里,远远地看着她,一脸地担忧。
高兴身边还站着一个一脸冷酷的少年,一双眸子开合之间闪烁着丝丝精芒,却是邺城如今丐帮的负责人黎风。而向来与高兴形影不离的人却没有出现在高兴的身边,却是不知为什么。
“帮主,明日您就要前往长安了,一路路途遥远艰险,还是让属下暗中相随吧!”黎风没有去看与赵晶一一话别的赵彦深等人,而是一脸担忧地看着高兴。
高兴轻轻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就要变天了啊!”
黎风一怔,向天空看去,只见原来尚算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突然开始yīn霾起来,北风也渐渐加强,撩起了人们衣衫的同时,也将寒冬的气息送进人们的身体。
“难道这是一桩不被上天祝福的婚姻?”周围的人也发现了天气的变故,有人如此说道。
高兴心中一颤,再次将目光投向数十米外道路中央的队伍,却突然有一张熟悉的面容出现在他的视野,让高兴不由一愣。
那是一个一身鹅黄s-衣衫的宫女,容貌秀丽绝伦,温婉中略微带着一丝妩媚,身材窈窕而出众,气质温柔而充满了母x-ng的光辉,在众多相貌清丽的宫女中是那般耀眼。
“武顺?她怎么也出现在了随嫁的宫女之中?”高兴皱眉自语了一句。
黎风正要询问,高兴却看着他命令道:“黎风,再去备一匹好马迅速送至我们事先计划好的地方。”
见高兴一脸凝重,黎风立即答应一声,穿过人群,迅速消失不见。
高兴盯着武顺的身影,眼中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温柔,脑海中再次浮现出在皇宫中那替自己温柔地梳理着头发的温婉女子,还有她眉宇间那一抹天然的媚态。
第一百四十三章 除非我死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三章除非我死——
第一百四十三章除非我死
当天空完全被乌云所遮蔽,北风再次呼啸而来时,赵彦深与赵晶叙别完毕,赵晶推开父亲的怀抱,脸上挂着热泪跨入了轿中,死死捂着嘴巴恸哭起来。
虽然这分别的场景这两天来曾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梦中,但当这一刻真的来临时,赵晶那早已死寂的心还是不可遏止地充满了悲伤与留恋。
“起轿!”
在宫廷传令官的大声呼喊下,如同长龙般地队伍再次踏上了征程,承载着国家安定的重担,亲人的思念,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旷野上。
观礼的百姓逐渐散去,在很多人眼中,公主的婚礼是个值得回味的热闹,是他们麻木的单调的生活中的一个乐趣。他们关心的不是国家的兴旺,也不是皇帝是谁,他们只关心今日的晚餐是否有着落,朝廷来年的徭役赋税会不会减轻一点,他们也只能关心这些。
当天空开始飘散起凌lu-n的雪huā时,空旷的原野上,除了赵彦深与赵仲将及一干家丁之外便再无一人。
赵彦深望着北方赵晶离去的方向,苍老的脸上满是无奈的心痛,浑浊的眼泪默默流淌下来,自脸上皮肤的褶皱上滑落,还未落地便冻结成小冰粒被呼啸的北风吹出去老远。
“父亲,回去吧,明日您还要启程前往长安,千万不要因为晶儿的事而伤了身体啊!赵家可以没有赵晶,但却万万不能没有您啊!”赵仲将语音哽咽着,双手有些颤抖地拖着赵彦深的胳膊,语气异常低沉。
“唉,老夫无能,无能啊!”赵彦深深深叹息了一声,然后在赵仲将的搀扶下,缓缓向邺城而出,风中除了他这句犹如愈发凌厉的北风不但将他眼角最后两行清泪吹去,也将他这句充满了悲伤无奈,犹如杜鹃啼血的话语。
武顺紧了紧衣领,望着四周空旷而白茫茫一片的原野,不由无声地叹息了一声,喷出一口浓浓的白气,不自禁地感觉有些凄凉。
这一去,怕是再也无法回来了吧!
武顺心中如此想着,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亲人的音容笑貌,回忆起曾今与妹妹之间的嬉笑玩闹的场景,心中不由感觉温馨甜蜜,脸上便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微笑。但一想到从此自己便犹如风中的浮萍,命运再也无法掌控,便不由又变得凄凉起来。
不知为什么,武顺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影子,随着一脚深一脚浅地在雪地上行进,那影子竟逐渐清晰起来。那个曾今漠然而冰冷地看着自己,差点要了自己x-ng命的男子。似乎此时,他的眼神不再可怕了呢!他那深邃的眼睛里,似乎隐藏了无数的故事,也似乎隐藏着一颗孤独而脆弱的心灵,总是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去探寻,想要去呵护他!
他答应要来看我的,可是我已经走了,再也见不到他了啊!武顺摇着头,心中没来由有些悲伤,两行清泪默默自眼角滑落,她却是不自知。
突然,前行的队伍停了下来,武顺惊愕地抬头向前看去,远远的,在队伍前方出现了一抹黑s-的身影。那黑影脚下,堆积着几根光秃秃的大树,恰好将道路封死。
难道是他来了?不是,他的身形比这个稍微矮一些,也瘦一些。
就在武顺m-hu-那拦路的黑衣人是何方神圣时,新郎官阿史那窟合真打马走出队伍,来到最前方,与那黑衣人相隔五米而立。
“你是谁,为什么拦住我们的去路?”阿史那窟合真不悦地看着面前黑衣m-ng面人,语气僵硬而生涩。
“突厥蛮子,留下大义公主,小爷我放你一条生路,否则——”黑衣m-ng面人冷哼一声,一双不满血丝的双眼紧紧盯着阿史那窟合真,里面满是愤怒与杀意。他的声音异常嘶哑,让人无法辨别出他的年龄。
“哈哈……”阿史那窟合真如同听见了一个非常逗人的笑话,仰首哈哈大笑起来。笑了一阵,阿史那窟合真收敛了笑声,恶狠狠地盯着黑衣m-ng面人,满脸杀气地说道:“你这藏头l-尾之辈,难道你看不见本汗身后这些勇士吗?还是说,你是吃错了y-o,坏了脑子?”
“突厥蛮子,少废话,留下大义公主独自离去,否则,死!”黑衣m-ng面人怒斥一声,“呛啷”一声将腰间的长刀拔出刀鞘,一股淡淡的杀气向着阿史那窟合真压迫而去。
“好胆!”阿史那窟合真气急反笑,他一直认为自己很狂妄,却第一次发现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狂妄之人,妄想以一人之力抗击五百精锐的大齐羽林军和三百突厥勇士,或者说这个世界真的疯狂了。
“小可汗,时间不早了,咱们还是抓紧时间上路,免得在天黑之前无法进入城池而l-宿野外,公主身份尊贵身体娇弱,怕是抵挡不住这严寒的天气。”乞合松凑上前,在阿史那窟合真耳边说道。
“勇士们,将这个狂徒拿下,本汗倒要看看他究竟有多大的能耐!”阿史那窟合真点头同意大声命令道,一想到赵晶那窈窕m-人的身段,那比牛nǎi还要白皙滑腻的肌肤,他的心头便一阵火热,恨不得现在就在於都斤山与赵晶坦诚相见。
“且慢!”就在众突厥勇士摩拳擦掌,眼冒凶光地向黑衣m-ng面人扑去之时,一把清冷的声音自身后传来,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将目光看向那华丽的轿子。
“公主!”众人纷纷见礼,迅速让开了去路,让在小绿搀扶下的赵晶缓缓来到阿史那窟合真身边一米处站定。
阿史那窟合真一见赵晶前来,立即从马背上跳下来,殷切地凑上两步,关切地问道:“夫人,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你要小心身体才是啊!”
赵晶厌恶地皱了皱眉头,轻轻退了半步,淡淡地说道:“多谢小可汗关心,此人因为本宫而来,依本宫之见还是先问清楚原因吧!”
“一切由夫人做主!”
听着赵晶那带着一丝命令,不置可否的话语,阿史那窟合真却不生气,反而一脸笑容应允,比起先前,赵晶对他的态度要好了不少,这对阿史那窟合真来说无疑是好事。
“阁下,你是谁?为何而来?”赵晶轻轻皱着眉头,声音清冷,全然没有往日的温柔平和。
“我是谁?你难道认不出来吗?”自赵晶出现,黑衣m-ng面人眼中的愤怒便被痴m-与无奈所替代,如今听赵晶如此询问,眼中不由浮现出伤心与落寞的神s-,悲戚的样子让人心中不由一酸。
看着黑衣m-ng面人的眼神,赵晶浑身一震,刚准备脱口而出叫破此人的身份却又硬生生止住。
“谢谢你来送我!”赵晶的声音温和了几分,没有了先前公主那种高傲让人不敢亲近的架势。
“我不是来送你的,而是来带你走的!”黑衣m-ng面人怔了怔,然后走上两步,坚定地说道。
“你的心意高晶岂会不知,奈何天意n-ng人啊!”赵晶叹息着说,“如今我身负国家重任是不会与你离去的,你快快离开吧,天下间好女子千千万,不要因为赵晶一人而耽误了你大好的前程,从而连累令尊!”
“狗屁的天意,狗屁的国家!”黑衣m-ng面人大怒,他一摆手中的长刀,雪亮的刀身劈碎了无数雪huā,“这些所谓的责任根本不该让你一个弱女子来承担,不应该!”黑衣m-ng面人的声音愈发嘶哑,说到后来,语音中都带上了哭腔。
“呵呵,你回去吧,你的心意赵晶会永远铭记在心中的!”赵晶轻轻地一笑说道,笑声中满是无奈的凄凉。
“你会记得他吗?”黑衣m-ng面人的问题让阿史那窟合真众人如同丈二的和尚mō不着头脑,但他们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警惕地看着黑衣m-ng面人,以防他突然发难。
赵晶身体却是突然一震,紧紧地抿着嘴,但眼角那才干的泪水却是再次留下来。
“咦,昌黎王大人,您怎么来了,是陛下让您来的么?”黑衣m-ng面人眼中突然爆发出惊喜的光彩,嘴上说着的同时拱手作揖。
众人不由一愣,不由自主地向黑衣m-ng面人看的方向看去,但那里除了白茫茫的一片,哪里有韩长鸾的身影。乞合松一愣之后便知道上当了,他迅速回身,然后猛然向着黑衣m-ng面人扑去
“啊!”当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突然出现的“韩长鸾”吸引时,黑衣m-ng面人却突然蹿出,一下子将赵晶拉进了怀里,突然的变故让她不由自主地惊呼起来。
乞合松不愧是他钵可汗的护卫,其反应速度绝对称得上是敏锐迅捷,赵晶的身子将将贴上黑衣m-ng面人的衣服,乞合松的拳头便递到了赵晶面前一尺处。
感受着扑面而来的劲风,赵晶心中却是没有丝毫畏惧,取而代之的则是欣喜与解脱,也许,死在他的怀里是最完美的结局,自己清清白白的离去,也可以偿还他对自己那一腔的真情。
“乞合松,你!”
“公主!”
赵晶的惊叫将众人都惊醒过来,然而出现在面前的场景却是让众人惊骇y-绝,乞合松不知道发了什么疯,竟然要“杀死”公主,小可汗的妻子。于是,阿史那窟合真的怒吼与众人的惊呼声一同响起,同时阿史那那如狗熊般健壮的身子也如风般扑了出去。
“砰!”
“砰!”
就在赵晶闭上眼睛,等待着乞合松那砂钵大的拳头降临时,突然身子被转了个方向,两声r-u体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赵晶的身子便与黑衣m-ng面人一同向前扑倒。
“嗯哼”,黑衣m-ng面人闷哼一声,接着赵晶便感觉脖颈处一热,一股腥味传上鼻端,她知道身后的人受了伤,心中不由担忧起来。
原来却是在那千钧一发之际,黑衣m-ng面人与赵晶调换了位置,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乞合松那威力十足的一拳。但乞合松却也同时挨了阿史那窟合真一脚,身子直直飞了出去,扑倒在雪地上。
“站住!”阿史那窟合真一脚踹飞乞合松,正要扑向赵晶,黑衣m-ng面人却是大喝一声,看着横在赵晶脖子前那明晃晃的刀光,阿史那窟合真不得不停下脚步。
“放开公主!”阿史那窟合真攥着双拳,怒声喝道,他那粗犷的脸此时完全扭曲起来,模样甚是狰狞。
“想要带走她,除非我死!”黑衣m-ng面人站在赵晶身前,望着阿史那窟合真一字一顿地道。
那斩钉截铁的声音让赵晶浑身一颤,面前的背影突然有些高大起来,脑海中只剩下“想要带走她,除非我死”这九个字不断回d-ng着。
第一百四十四章 高兴来了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四章高兴来了——
“既然你想死,那本汗就成全你!”阿史那窟合真怒火膨胀,扭曲的面容狰狞可怖,一股剽悍狂野的气息伴随着浓重的杀气自他身上散发出来。他怒吼一声,“呛啷”一声拔出自己的弯刀,人便如同一阵风般扑向黑衣m-ng面人。
“突厥狗贼,受死!”
就在黑衣m-ng面人准备已死明志,赵晶心中惊骇担忧之际,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声音远远传来,那惊天动地的呼喝声震耳y-聋,阿史那窟合真首当其冲,身子不自觉间一震,手上的动作不禁慢下来。
“咻!”一道凄厉的尖啸几乎与那声大喝声一同响起,一抹乌光迅速撕裂天空中飘落的雪huā,转瞬便跨越了近百米的距离来到阿史那窟合真身前。
“当!”一声清脆的金铁交击声响起,阿史那窟合真那本来下劈的弯刀竟猛的向一边d-ng去,而他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向后跌退了两步。
阿史那窟合真用力摇摇头,将头脑中的晕眩感驱除,没有去理会直末至尾羽兀自颤动着的箭矢,而是一脸警惕而震惊地看向黑衣m-ng面人和赵晶的身后。
“得得得”骏马飞驰的蹄声由远及近,很快就来到近前,众人不由都抬眼看去。
来人一身白衣飘飘,白巾罩面,让人看不清面貌,但从光洁的额头,充满英气的眉宇以及他那披散着的乌黑头发可知,他还很年轻。此人胯下骑着一匹枣红s-的,健硕的高头大马,右手上正握着一把长弓。显然,先前用弓箭阻止阿史那窟合真的正是他。在他身边,还跟着一匹膘f-i体健的高头大马。懂得相马的突厥人一眼便认出,这两匹骏马皆是来自草原的好品种,不仅拥有强劲的爆发力,耐力也甚为惊人。
三百突厥大汉立即围上来,呈半弧形将阿史那窟合真保护起来,同时将背后的弓箭取下,张弓搭箭瞄准了高兴,只待阿史那窟合真下令就要将高兴sh-成刺猬。
当白衣人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在队伍后方的武顺突然浑身一颤,眼中爆发出不可思议以及兴奋的光彩来。她已经认出,这白衣人正是那日无疑闯入自己房间的“窃贼”,那拥有着让自己都有些嫉妒的面容少年。
除了武顺,在场中还有一个人认出了白衣人身份的人,那便是黑衣m-ng面人。当高兴出现的刹那,他先是一阵愕然,接着眼中便流l-出异样的光彩来。
没错,这白衣m-ng面人正是高兴,而黑衣m-ng面的则是王衍。
面对对面十数米密密麻麻随时都有可能离弦而出的箭矢,高兴却是怡然不惧,手上同样张弓搭箭,但目标却不是阿史那窟合真,而是身体柔弱一身喜服的赵晶。
“你又是谁?难道也是来送死的?”见高兴箭指赵晶,王衍又阻在身前,阿史那窟合真心中不由有些担忧。他踏前一步,浑身剽悍的气势显l-无遗。他紧紧地盯着高兴,不敢有丝毫放松。高兴那一箭上的力道让他十分震惊,因此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对。
高兴却看也不看阿史那窟合真一眼,冲王衍点了下头,沙哑着嗓音道:“大哥,带着赵小姐过来!”
“你怎么来了?”王衍没有动弹,只是诧异地问道。
“你是我大哥,是我兄弟,所以我来了!”高兴的语气虽然很淡,但却甚为坚决。
王衍浑身一震,眼中的红光褪去了一些,看着高兴的眼睛闪闪发亮,“好,好兄弟,有你这句话也不枉你我相识一场,纵是今日身死,我也再无遗憾!”王衍说完便仰天大笑起来,一股看淡死亡的豪迈之气冲天而起。
“骨朵,给本汗擒下此人!”阿史那窟合真见王衍和高兴竟然对自己视若不见,旁若无人的交谈,不由大为愤怒,于是也不再关心高兴的来路便命令手下的莽汉骨朵动手。
“汉狗,看爷爷撕碎你,吼!”骨朵答应一声,如同饥饿的野狼一般怒吼一声,化作一团劲风,带着猛烈的气势扑向高兴。
“放箭!”在骨朵奔出去三米后,阿史那窟合真便果断地下达了命令。
“嘣嘣嘣”成片的弓弦震颤的声音响起,同时,近三百支羽箭厉啸着密集如雨地向着高兴sh-去。
“小心!”王衍惊呼一声,手中长刀一转,想要阻拦骨朵。然而,对于一个五体不勤的纨绔公子,凭他的力量与速度又哪里阻拦得了骨朵,只能望着骨朵留下的残影出声向高兴示警。
“来得好!”
就在骨朵动作的刹那,高兴低吼一声,猛地将身子向马背上一伏,同时他双tuǐ用力一磕马腹,那原本静立的骏马吃痛下,嘶鸣一声,四蹄发力下,载着高兴的身体便如同离铉之箭一般蹿出三米远。“噗噗噗”,羽箭自高兴头顶飞过,恰好将高兴先前立足之处扎得密密实实。
躲过一轮箭雨后,高兴猛然一带马缰,骏马陡然跃过王衍摆在道路上的路障,此时骨朵恰好冲至眼前。高兴冷冷一笑,一道亮光闪过。下一刻,便听骨朵一声惨叫,一只粗壮的手臂临空飞舞的同时,他的身子也在骏马的冲撞下跌飞出去,在雪地上滑出七八米远。
“骨朵!”阿史那窟合真和一干突厥人同时惊呼,脸上除了震惊还是震惊。骨朵身为阿史那窟合真的贴身sh-卫,一身本事自然不凡,然而此时一个照面,他的右臂却被高兴削去。而且最可怕的是,场中竟没有一个人看见高兴的动作,只有他手中多出的一柄带着鲜血的长剑向世人昭示着先前发生的一切。
高兴撞飞骨朵来到王衍身边,趁着众人震惊之时将手中那滴血的长剑搭在赵晶的脖子上。
“你干什么?快放了公主殿下!”阿史那窟合真目眦y-裂,怒声大喝道。骨朵被高兴斩去一臂让他心痛之余就甚为愤怒,而此时高兴竟然将利器架在了赵晶的脖子上,这让他在愤怒之余,心中没来由地恐惧起来。
高兴一抬tuǐ,身子便轻飘飘地自马背上飘落在地上,这一番动作直看得众人心惊胆颤,深怕他一不小心用那锋利的长剑划破了赵晶纤细白皙的脖子。但他们的担忧明显多余了,自始自终,高兴持剑的右手都稳如泰山,纹丝不动,没有伤到赵晶分毫。
“上马!”高兴右手微微用力,冷冷地对赵晶命令道。
赵晶一时愕然,呆愣愣地一动不动。
此时,赵晶也认出了高兴的身份。这几天,这白s-的身影曾多少次浮现在自己的心底,然而直到自己离开邺城也没有瞧见他,此时他却是突然现身,一时间赵晶脑海中一片空白,有喜悦,有委屈,有幽怨,五味杂陈,不一而足。
高兴看了王衍一眼,后者立即会意。此时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仪,王衍一手扶着赵晶的腰身,一手托着她的小tuǐ便将她向马背上扶去。
赵晶醒过神来,身体被异x-ng接触既是羞臊又有些恼怒,想要挣脱,但看着高兴那冷冰冰的充满命令的眼神,她不禁放弃了反抗,任由王衍将她扶上马背,心中却没来由有些疼痛。
高兴冲王衍轻轻摆了摆头,王衍迟疑了下,最终还是按照高兴的意思与赵晶乘坐在同一匹马上,怀着忐忑而jī动的心情,王衍双手臂轻穿过赵晶的腋下,攥紧了马缰。
看着王衍将自己新娘拥在怀中,阿史那窟合真心中大恨。他双目喷火,攥紧的双拳青筋暴突,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但看着高兴手中那始终贴着赵晶要害部位的明晃晃的长剑,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无奈地剧烈喘息着,眼睁睁看着赵晶被王衍占了便宜。
“阁下,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乞合松冷漠地看着高兴,沉声说道。
“让开去路!”高兴将剑尖抵在赵晶的腰眼上,冷冰冰地说道。
乞合松不为所动,紧紧地盯着高兴,眯着眼睛,狡黠地说道:“阁下,你真的想伤害大义公主吗?若果真如此,你就杀了她吧!”
根据王衍先前与赵晶的对话,乞合松直觉赵晶与黑衣m-ng面人相识,甚至他们之间关系非常亲密。所以他断定高兴只是想以赵晶来挟制己方,但却绝不会伤害赵晶。
然而,乞合松却是失策了,他的话音一落,高兴双眼便猛地一眯,冷笑一声,不屑地说了声“好”,“好”字还未落下,高兴手中的长剑便用力向前一送。“噗哧”一声轻响伴随着赵晶的一声痛恨响起,无论是乞合松还是阿史那窟合真都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赵晶的腰际的衣衫迅速湿润起来。
高兴眼中l-出一丝玩味的笑容,看着乞合松说道:“可以让开了吗?她是大齐的公主,却不是我国的公主,在我眼中,她不过是一枚旗子,一个比较值钱的俘虏而已!”
“你!”乞合松脸s-一沉,紧紧地盯着高兴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出些什么,但高兴的双眼除了冷漠就是冷漠,没有丝毫bō澜。
“还需要证明吗?”高兴冷冷地说道。
乞合松紧紧地抿着嘴ch-n,一时间竟然不知所措起来。虽然他心中依然相信高兴不会真正的伤害赵晶,但倘若他的猜测是错的,那一旦高兴受到更大的伤害或者殒身,后果将非常严重。
“说出你的条件!”阿史那窟合真强忍着将xiōng腔都撑破的怒气,咬牙说道。
“让路!”高兴的回答很干脆。
“不行,公主殿下是本汗的妻子,怎么容许你带走!”阿史那窟合真断然否决。
“既是如此,接招吧!”高兴说着,手中的长剑突然转向,带着匹练般的光芒犹若出海的蛟龙迅疾无比地直奔阿史那窟合真的面m-n而去。
阿史那窟合真因为心中的怒火而失去了应有的警惕,此时高兴突然暴起,让他不由猝不及防,心中慌lu-n下便向后退去。
却不想高兴这招却是虚招,在阿史那窟合真退后的同时,高兴脚下一动,向侧面滑出一步,一下来到乞合松的面前,手中的长剑划过一道圆弧,自下而上,向乞合松双tuǐ之间撩去。
感受着高兴长剑上那冲天的杀气以及下体凉飕飕的感觉,乞合松心中一凛,浑身汗m-o瞬间乍起,双足用力,身子猛然向着侧面一转,恰好让开了拦在马前的道路。
“啪!”就在高兴动作的同时,王衍却是卯足了力气,手中的长刀猛然拍在了骏马的t-n部。
“希津津”,骏马一声长嘶,接着便载着王衍和赵晶猛然向前窜去,四蹄飞扬间,带起一团雪屑,转瞬便奔出了近十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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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太舒服,就只有一章了,周末补一章给大家,抱歉!
第一百四十五章 行动开始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五章行动开始——
“给我追!”阿史那窟合真稳住身形,眼见着王衍和赵晶即将离去,顿时又惊又怒,狂吼一声,身边尚骑在马上的突厥勇士便立即策马而行,向着王衍追去。
阿史那窟合真下达追击的命令后,羽林军统领也果断地下达了命令,除了留下一百人保护大义公主的嫁妆外,其余的人都迅速地向着王衍追去。
“哪有那么容易,留下吧!”高兴轻喝一声,身形一转间,身子便冲入了刚提起速度正准备追赶的三百突厥勇士之间。他手中闪烁着寒光的长剑如同一条出海蛟龙,漫天剑影飞舞起来,让人眼huā缭lu-n之余,更是卷起了狂风残雪,下一刻,成片的惨叫声响起。
高兴胯下虽然无马,但他瞬间爆发的速度却远远超过了突厥人的马屁,于狭小空间内的辗转腾挪更是马匹虽无法比拟的。高兴如同一只狸猫,又如一缕狂风般迅速穿梭在三百突厥勇士之间,手中的长剑肆意飞舞着,留下无数闪烁的寒星,每一次闪烁,便会伴随着一声惨呼。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当一切平静下来时,无论是乞合松还是阿史那窟合真,抑或是羽林军和一众宫女太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场中。
高兴的身影已经穿透了突厥骑士的阵形,落在他们身后五米处。此时,高兴那一身洁白的衣衫已经变得血红一片,tuǐ侧斜斜垂着的长剑上的血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噼啪啪地坠落在地面,很快便将一小片积雪融化。
高兴身后,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突厥人,死去的死不瞑目,震惊地望着苍穹,任由冰凉的雪huā落在脸上,活着的也是不住地呻y-n哀嚎,完好无损端坐马背上的,却只有二百人。他们的追击之势,也因为高兴的阻拦而生生溃散。
三百突厥骑士,若是全速冲锋起来,高兴应付起来也并不轻松。突厥人天生应用好战,力大无穷不假,但他们从小生活在马背上,这也导致他们在步战不足。而此时,没有获得足够速度冲锋的骑士,对于高兴这种无论是速度还是灵活方面都少有人能敌,经历过无数次生死的高手来说,并不能给他多少压力。因此,高兴的突然暴起,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也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震惊和恐惧。
“我要杀了你!”阿史那窟合真很快便从震惊中醒过神来,同伴的死亡彻底jī起了心底的凶x-ng,他再不去关心赵晶的去向,只想将高兴碎尸万段。
阿史那窟合真手中的弯刀高高扬起,咆哮一声,然后猛然冲向背对着他的高兴。此时,暴怒的阿史那窟合真就如同一只下山猛虎,气势雄浑,杀气bī人,他那闪烁着残忍凶光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高兴,似是想要将其吞噬。
高兴似乎没有听见阿史那窟合真的怒吼,也没有听见他那凌空下劈的弯刀斩破虚空而发出的尖啸声,仍然静静地站立着,任由寒风将他的衣衫吹得猎猎作响。
“啊!”眼看着阿史那窟合真的弯刀就要劈在高兴的头上,身在后方紧紧注视着高兴的武顺不由一声惊呼,一颗芳心剧烈地跳动起来,几乎都要从xiōng腔中蹦将出来。
看着弯刀距离高兴的头顶不足一尺,那凌厉的劲风将他的头发都吹散,阿史那窟合真不由l-出了残忍而兴奋的笑容。他一咬牙,粗壮的双臂猛然再加了一分力气,弯刀如同泰山压顶一般向着高兴的头顶劈去。
“叮!”
突然,高兴的身形动了,所有人都只能捕捉到一个残影,下一刻,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阿史那窟合真的弯刀便诡异地静止在空中,他脸上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眼中尽是惊愕。
高兴单手似轻飘飘将长剑平举在头顶,阻拦在阿史那窟合真下劈的弯刀根部,堪堪将阿史那窟合真的攻势瓦解。
高兴静静地看着阿史那窟合真,眼中杀意肆虐,眼神更是冷若寒冰。
“你的力量太弱了!”高兴轻声说道,似是叹息,又似是充满了失望与不屑。
阿史那窟合真怒极,脸上的肌r-ulu-n颤,扭曲的肌r-u促使须发lu-n颤,他大吼一声,手中的弯刀再次扬起,然后迅速斜斜劈下,目标直指高兴的左侧颈部。
“叮!”
高兴的长剑只是再次轻轻一摆,便将阿史那窟合真的攻击轻描淡写的化解。高兴如此惬意的还击,对于阿史那窟合真无疑是个巨大的刺jī。在剽悍的突厥人中,阿史那窟合真也绝对是个佼佼者,但面对高兴他却总是无功而返,这让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啊!”阿史那窟合真怒吼着,双手紧握弯刀,卯足了力气,一刀接一刀,疯狂地向高兴发起了进攻,那势大力沉的攻击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猛烈,无数雪亮的刀光将高兴彻底笼罩起来。
“叮叮叮叮”,密集如雨的金铁交击声响起,高兴就如同磐石一般,任由狂风巨l-ng的侵袭而起起伏伏的飘零岿然不动,手中的长剑灵巧的在身周舞动起来,将阿史那窟合真的攻击一次一次地化解于无形。
是五十招,一百招,也许更多,阿史那窟合真已经记不得自己挥舞了多少次弯刀,反正当他的双臂已经酸软发麻,呼吸紊lu-n而剧烈时,他的弯刀却没有一次给予高兴实质x-ng的伤害,每每总是被高兴恰到好处的阻拦,让他浑身的力气无法爆发出来。
“呼,呼——”
刀光剑影散去,阿史那窟合真和高兴的身影l-出,武顺悬着的心也放松不少。高兴还站在地上,虽然他浑身鲜血,但身子却是稳如泰山,一脸的平静,没有一丝受伤的表现。
反观阿史那窟合真,此时却是剧烈地喘息着,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袅袅白气自他头顶升起,但却迅速被寒风吹散,成为空气中的小冰晶四散而去。
“突厥勇士?不过如此!”高兴轻轻一摆长剑,“喀嚓喀嚓”的声音响起,那本来雪亮的长剑却在霎那间碎裂,只剩下一个剑柄还握在高兴的手中。
高兴一脸地云淡风轻,但仔细去看去,高兴的双tuǐ,此时已经深深陷入积雪之中,直末至膝盖,从此也可看出高兴所受到的攻击之凌厉强悍。而那柄普通的长剑,也因为经受不住高强度的攻击而碎裂。
阿史那窟合真之所以败得如此憋屈,实在是因为怒火冲昏了头脑,他的攻击完全没有多少章法,只是一味地使用蛮力。而历经无数生死搏斗的高兴,战斗目光异常敏锐,他可以清晰地把握住阿史那窟合真弯刀力量的源泉,就如同蛇的七寸一般,从而完全遏制了阿史那窟合真那一身无匹的力量爆发,直至阿史那窟合真力尽而落败。
“你!”阿史那窟合真大怒,满脸涨红,但他却无力反驳。自己拼尽了全力,高兴却只是单手只剑就防御得密不透风,让自己近身不得,阿史那窟合真只能语塞。一种浓浓的屈辱袭上阿史那窟合真的心头,对于落败的结果,他简直无法接受。
他是突厥他钵可汗的儿子,接受着亿万突厥猛士的敬仰,然而在这片他们一直认为懦弱的土地上,他却被如此轻易地击败,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间无法接受,不由便呆滞起来,身上更是透l-出一股深深的颓丧之气。
“勇士们,用你们手中的弯刀来捍卫我们的尊严,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我们的耻辱吧!杀!”乞合松的怒吼声传来,众人看去,只见乞合松不知何时已经将突厥骑士重整起来退出了百米之远。此时,在乞合松的率领下,以他为锋矢,这二百突厥勇士口中嗷嗷嚎叫着,手中的弯刀疯狂地挥舞着,眼中闪动着兴奋而嗜血的光芒,如同一支箭矢,策马全速向着高兴冲来。
高兴心中一惊,却不慌lu-n,更不恐惧。他双眼一眯,然后身子猛然蹿出,下一刻便翻身跃上一匹失去了主人的骏马,然后狠狠地一带马缰,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那扬起的马蹄直接向着疲惫而屈辱震惊的阿史那窟合真踩去。
“小心!”乞合松不由失声惊呼,同时将身后的长弓取在手中,“嗖”,在奔驰地骏马带动下,羽箭的速度尤其迅捷,转眼便跨越了数十米的空间,带着尖锐的啸声sh-向高兴的面m-n。
高兴轻哼一声,用力一带马缰,身子同时迅速一偏,羽箭便擦着鼻尖飞出,狠狠扎进了地面,而马蹄也无法踩中阿史那窟合真。
阿史那窟合真醒过神来,见高兴近在咫尺,便大吼一声,用尽最后的力气向着高兴的马头斩去。
“当!”的一声大响,高兴上马前自地上抄起的弯刀将阿史那窟合真的身子远远地d-ng开,而高兴则双tuǐ一夹马腹向着乞合松急冲而去。
“杀!”乞合松见阿史那窟合真没有危险,高兴向自己冲来,心中不惊反喜,于是他大吼一声,双脚用力踢打着马腹,手中的弯刀挥舞得愈发疯狂。
就在高兴即将与乞合松相遇时,他却猛然一摆马头,斜刺里冲了出去,与突厥骑士们擦身而过,冲向了那些震惊中的宫女太监。
在武顺呆滞而诧异的目光中,高兴出手如电,一把抓住武顺的肩膀将她带上了马背,然后绝尘而去。
当乞合松止住坐骑调转马头想要追击高兴时,高兴在他眼中便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追!”公主没了,己方又损伤如此惨重,乞合松怎会就此善罢甘休,他喝了一声,身后二百骑士便一同向着高兴追击而去。
“帮主,您来了?”高兴一路带着武顺策马狂奔进入了邺城数十里外的东北部一处密林中才停止下来,林中出现了三个人四匹马,为首一人是个脸s-冷峻,一身白衣的少年,正是黎风。
在他身后,除了一个黑衣m-ng面人,还有一个身穿喜服的新娘,盖头m-ng在脸上,看不清相貌。
“时间紧迫,黎风,等到突厥人追来时,你们便向北方跑!”高兴将武顺抱下马,也不管后者羞臊得满脸红晕,严肃而急促地对黎风说道。
“是,帮主!”黎风答道。
高兴点点头,刚想说什么,便听见急促的马蹄声自自己来时的方向迅速接近,他脸s-一变,冲黎风猛然一点头,说了句“行动开始”,黎风与身后的两人便迅速地翻身上马,向林外奔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离别前的赠礼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六章离别前的赠礼——
“你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吗?”这是赵晶一路上第十次询问这个问题,但王衍却始终没有回答,只是仔细地c-o控着胯下的骏马,竭力向着邺城东北方向奔去。***追击他们的羽林军此时早已被远远甩开,不知去向。
“赵小姐,你冷吗?”王衍皱了皱眉,无声地叹了口气,最终关切地问道。此时,他身上的黑衣已经换成了紧身的蓝s-衣衫,外面罩着一件大麾,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赵晶没有回答,只是缩了缩膀子,严肃地问道:“王衍公子,回答我的问题!”
“晶儿,难道你还不明白吗?”王衍看着银装素裹的天地,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感伤和落寞。
沉默,无言的沉默,除了骏马奔驰的声音,北风呼啸的声音,王衍与赵晶同时陷入了沉默之中。
王衍如此做的目的赵晶如何会不知道,但出身豪m-n的她更清楚如此莽撞行为所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一旦王衍和高兴的作为被人发现,那王琳与高长恭将会承受暴君高纬的愤怒,始作俑者高兴的结局更是让她不敢想象。
嫁入突厥非赵晶所愿,但因此而连累王衍和高兴前途大失甚至会有生命危险又让赵晶心中惭愧和自责,故而此时她才会询问这个明明知道答案的问题。
“王公子,放下我,你独自逃命去吧!”沉默了半晌,赵晶开口说道,语气虽然坚定,但其中却透着一抹哀伤与无奈。
“回得去吗?”王衍叹息道,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言自语。
“回得去吗?回去还有用吗?”
赵晶扯扯嘴角,一股冷风自贝齿间挤入口腔,那早已因为寒冷而麻木的肺叶此时却感觉不到多么难受。如今,她身上那身华贵的喜服早已换下,里面穿着一件黑s-的男士衣衫,外面则罩着一件厚实的貂裘大衣。
“晶儿,坚持一下,再走一段就可以进城了,咱们好生休息一夜再赶路。”王衍为赵晶紧了紧身上的貂裘,用有些轻松的语气说道。
“去哪里?”赵晶问道。她虽聪明才智,但如今事已至此,对这m-茫的前路,未知的未来也没有了方向。
“营州。”王衍答道。
“营州?”赵晶一愣,但很快脸上便l-出释然的神s-,眼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
王衍的最终目的地正是营州,与契丹和库莫西接壤的营州,高兴名义上的辖地。
当得到赵晶安然无恙地归来的消息时,王衍兴奋得一夜没睡着觉。然而,一夜之后,他便被硬生生打入了地狱。
虽然高纬在晋阳时决定娶赵晶为左昭仪,但这消息只有当朝权贵知晓,百姓却未得知。但在赵晶被高兴救回后的第二天,赵晶突然被册封为大义公主,许配给突厥他钵可汗之子阿史那窟合真,作为两国联姻的最重要的政治筹码。
这一消息对王衍来说不啻于晴天霹雳,几乎瞬间让他崩溃。赵晶嫁给无道的高纬,自己尚有机会见到她,但赵晶若是去了万里之遥的突厥,那今生今世也不可能再相见,这是王衍绝对无法接受的。
王衍其人在邺城虽然也是以风流l-ngd-ng而出名,但他却绝不是高阿俊峰之流的纨绔,他心地善良,x-ng子跳脱,最重要的是极重情谊,做事固执而有原则。
昨日黄昏,王衍约高兴去了醉月楼。出乎高兴的预料,王衍脸上没有一丝失去赵晶的痛苦与失落,虽然精神不佳,但却是满面笑容,脸上似是还有些解脱的释然。
王衍请高兴吃酒的由头是高兴即将前往长安成为北周的驸马爷。
高纬生x-ng懦弱,骨子里自然缺乏祖先那种强烈的侵略意识,以前他活着就是为了畅快地享乐,如今他做的一切还是只为了享乐。
北周虽然正飞速崛起,但高纬实际上是不怎么惧怕的,其一是因为北周曾数次攻伐北齐,但却都是无功而返;其二,如今突厥成为了自己的坚实盟友,北周想要攻伐北齐自然需要好生掂量一番。
既然可以和突厥联姻交好,为什么不能与北周联姻交好呢?只要给自己充足的时间,《长生诀》大成得道成仙之后,什么宇文邕,陈顼之流还不是都要俯首称臣?
因此,当高阿那肱提出让高兴代表北齐出使北周,一来对北周太子宇文贇与杨丽华成婚祝贺,而来则是向北周求亲而促进两国关系时,高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拍板决定了下来。
虽然整整两个时辰里,王衍都是欢笑自如,没有l-出丝毫悲伤,但十分清楚王衍为人的高兴却感觉有些反常。事有反常必有妖,果然,经过旁敲侧击,高兴才隐隐知道这顿酒食乃是王衍摆的诀别酒。
王衍决定于半路阻击迎亲队伍,带着赵晶远走高飞。
幻想是美好的,但现实却是异常残酷。高兴很清楚,凭借王衍那连三脚猫都不如的功夫,想要自数百羽林军,三百突厥勇士手中抢走赵晶无疑是痴人说梦。
高兴没有劝阻王衍,因为他知道固执的王衍决定的事情是不容改变的。因此他故作不知陪着王衍推杯换盏,并诚恳地答允王衍为其照顾家人。但心中却决定帮助王衍抢亲,无论是为了兄弟王衍,还是为了赵晶的一腔深情。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你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在赵晶第一次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武顺也同样如此问着高兴。
“知道,但有些事情却是必须去做的。”高兴飞快地将身上沾满鲜血的衣服脱下,没有因为武顺在身边而顾及。
“你知道你这样做会有x-ng命之忧吗?”虽然看着高兴脱衣服武顺心中大为羞涩,但此时心中的担忧远远超过了这些。她一脸紧张地盯着高兴,语气中充满了责备与担忧,时不时地还瞟向林外,深怕那些蛮横的突厥人杀进来。
只是几次呼吸时间高兴便换了一身崭新的白衣,转身看着武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潇洒而从容,“冷吗?把这件貂皮大衣穿上吧!”说着,高兴自脚边的包裹中取出一件白s-的大递给武顺。
武顺迟疑了下,想要说什么,但见高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嘴巴长了张,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最后低叹一声接过大衣穿在了披在了身上。但她依旧是一脸愁容,显然还是在为高兴担忧。
“唉,可惜了一匹好马啊!”高兴轻轻地抚mō着自突厥手中夺来的骏马的鬃m-o,一边叹息着,脸上的无奈一闪即逝。
就在武顺疑hu-不解时,高兴却是轻喝一声,右拳已经闪电般击打在骏马的喉结上,一声清脆的响声伴着骏马痛苦的嘶鸣后,这先前还生龙活虎的骏马便“砰”的一声摔倒在地,瞳孔涣散,口鼻溢血,很快失去了生机。
武顺目瞪口呆地看着高兴,一时间说不出半句话来。她实在无法想象,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少年,为何会如此心狠将这无辜的马儿击毙。
“我们该走了!”高兴一把握住武顺冰冷的小手,没有任何停留向着邺城而去。
当高兴带着武顺冒着风雪进入邺城时,时间已经接近了傍晚。赵晶半路遗失的消息早已传回邺城,高纬顿时又惊又怒,原本因为《长生诀》遗失而气氛紧张的邺城此时则更加压抑。
“什么人?”高兴带着武顺刚刚落地,警觉地洪冰便带着五名特种兵围了上来,手中握着明晃晃的钢刀,一脸警惕地看着二人,浑身杀气腾腾的样子,吓得武顺不自禁向着高兴靠了靠。
“是我,洪冰!”高兴用衣袖在脸上mō了几下,l-出本来白净俊朗的面容。
“公子!”洪冰立即收了兵器向高兴行礼。
高兴点点头道:“下去好好休息,今晚有任务!”
洪冰一听,顿时双眼放光,腰板tǐng得笔直,大声答了声是后便带着一干兴奋的手下离开了,对于美丽非凡的武顺的突然到访没有流l-出丝毫的好奇。
高兴将武顺带到书房,请她坐在靠近火盆的椅子上,又为她斟满一杯热茶后自己才在对面坐了下来。
“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吧,这天气实在有些太冷了啊!”高兴温和地看着武顺,脸上带着淡淡的关心。
武顺双手捧着茶盏喝了一大口,温热的茶水将身体内的寒气驱散了不少。武顺的动作很优雅,配上她美丽的容貌,很有些赏心悦目。
“好些了吗?”待武顺将一杯茶喝完,高兴一边为她蓄茶,一边问道。
武顺点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紧紧地盯着高兴问道:“你是谁,能告诉我吗,为什么你要把我带回邺城呢?”
“我叫高兴,淮州刺史高长恭之子。”高兴脸上带着歉然的笑容,顿了顿,他接着说道:“北方草原苦寒之地,你一个弱女子怎能去那里受苦呢?那此在皇宫你帮了我,这次就算是我帮你吧!”
高兴说完,也不待武顺说话便站起身说道:“这半天你也冻坏了,我吩咐sh-女为你准备香汤,驱驱寒气吧!”说完,高兴便走了出去。
时间不长,粉荷便按照高兴的吩咐带武顺沐浴更衣,然后又送来热食。但让武顺奇怪的是,知道天黑,高兴也没有再次出现,这让武顺不禁有些害怕,更有些担忧起来。
“将军,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洪冰低声问身边穿着一身夜行衣的高兴。
“去给故人送点礼物,离别前的赠礼!”高兴低笑一声,深邃的双眼在夜空中闪烁着冰冷的目光,让紧随身后的洪冰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第一百四十七章 只猜到了开头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七章只猜到了开头——
“公子,公子!”
粉荷急促的呼唤声便传了来,霎时将修炼中的高兴惊醒。高兴猛然从chu-ng榻上跳下来,一个箭步冲到m-n前,正要向外冲去,却不想与正要向里冲的粉荷撞了个满怀,顿时软y-温香抱满怀。
“怎么了,粉荷,发生了什么事?”高兴扶着粉荷担忧地问道。
“公子——”粉荷抬起头来,只呼唤了高兴一声眼睛便红了起来,泪水簌簌落下。
粉荷的哭泣让高兴一下如同丈二的和尚,mō不着头脑。他心中不由一沉,思索着是不是昨日帮助王衍抢亲之事有所暴l-,羽林军前来拿人了。
“粉荷,别怕,出了什么事,我在这呢!”高兴抓着粉荷的双臂,沉声问道,温和的眼神宽慰着此时情绪jī动的粉荷。
“呜呜……”粉荷不答,不断地摇着头,将眼角晶莹的泪huā远远甩了出去。最后,粉荷扑在高兴的怀中哭泣起来,甚是伤心,只是片刻就将高兴的衣衫沾湿了大半。
高兴脸上满是疑问,但此时粉荷情绪jī动,他却不好追问,只能拥住粉荷娇小的身体,轻轻抚mō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宽慰着她。
良久,粉荷才从高兴xiōng口抬起头来,清秀的脸上沾满了泪水,一双眼睛更是红肿的像个桃子,但眼中除了悲伤更多的却是释然与兴奋。高兴心中一动,大概猜到了粉荷如此的缘故。
“公子,毒龙、毒龙死了,毒龙帮也完了!”粉荷仰着头,jī动地说道,声音还因为哽咽而有些发颤。
原来如此!
高兴心下恍然,不禁松了口气,脸上却l-出诧异的表情,问道:“粉荷,你说的是真的?”
粉荷用力地点头道:“城中已经传开了,为非作歹的毒龙帮已经覆灭了,一夜之间,全帮上下重要的五百名成员暴毙,毒龙更是被人杀死在富贵楼中,凶手是谁却无人知晓!”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哭了呢?”高兴取出手帕为粉荷轻轻地擦拭着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
高兴嘴上劝慰着粉荷,心中却是为替粉荷报仇雪恨而大感欣慰。
昨夜,高兴亲率二十特种兵潜入了毒龙帮驻地,将五百核心弟子灭绝,更是亲自将毒龙杀死在富贵楼中,并割下了其头,在墙壁上用鲜血留下“多行不义必自毙”七个大字。
毒龙帮向来仗着高阿那肱撑腰在邺城为虎作伥,无恶不作,早已成为邺城一大害,n-ng得天怒人怨,高兴出手毁灭毒龙帮有替天行道之嫌。
再者,高阿俊峰绑架赵晶,散播留言重伤自己,最后又进言让自己前往北周和亲,这些事让高兴异常愤怒,虽然他不能直接出手灭杀高阿俊峰父子,但却可以毁灭他们的爪牙,算是提前收取些利息。
更何况,邺城的丐帮想要发展壮大,也必须将拦路的毒龙帮剪除,综上所述,高兴便于昨夜杀进了毒龙帮,基本将毒龙帮瓦解,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也算是替粉荷报了家仇。
“爹爹,娘亲,还有姐姐的仇都报了,都报了,粉荷高兴,高兴!”粉荷jī动地说着,有些语无伦次,泪水却是再次夺眶而出。
“好,好!”高兴轻轻地拍着粉荷的不住耸动的肩膀,轻声宽慰道:“粉荷不哭,你爹娘泉下若是有知该当欣慰啊,不要哭了,不然就变成小huā猫,不好看了呢!”
粉荷胡lu-n地抹了抹脸,脸上绽放出欣喜的笑容,但眼角的泪水却依然滚滚而流,梨huā带雨的样子甚是娇俏,也让人心生怜意。
终于,在高兴的安慰下,粉荷擦干了泪水,心绪也平静了下来。当发现自己紧紧地贴在高兴的怀中,粉荷顿时粉面含羞,低垂着螓首,不敢再看高兴,心中如同揣着小鹿,怦怦lu-n跳。
“呀,雪停了,今天倒是难得的好天气啊!”高兴松开了粉荷,放眼一看,下了一昼夜的雪终于停止,yīn霾的天空呈现出淡蓝s-,东方天地相接处,一抹金黄的光辉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公子,您今日还锻炼吗?”离开高兴的怀抱,粉荷心底划过一丝失落,但很快便被她掩去。
高兴摇头道:“不了,今日我就要启程去周国长安了,早些准备,以免耽误了时辰,让宜阳王和陛下久等。”
粉荷脸s-一暗,眸子中划过一抹留恋,更多的是担忧。
“粉荷,不用担忧,我很快便会回来的!”高兴温和地看着粉荷说道。
“公子一定要万分小心,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啊!”粉荷关切地说道。
“谢谢,我不在的日子你也一定要保护好自己!”高兴欣慰地点点头,然后说道:“我先去看看武小姐,粉荷你帮我准备些出行的东西吧!”
“是,公子!”粉荷再次看了高兴一眼,答应一声便退了下去。
高兴很少睡觉,夜间的时间多是用来修炼《长生诀》,所以他起chu-ng也不需要穿衣服。高兴穿上鞋袜,出了屋子来到客房m-n前。先是整理了一下仪容,高兴始才朗声说道:“武小姐,高兴求见。”
“吱呀”一声,房m-n打开,武顺便出现在了m-n口。经过一夜的休整,武顺的气s-比之昨夜好上少许,但眉宇之间却还是笼罩着淡淡的忧愁。
“武小姐,不知昨夜休息得可好,若是高兴哪里照顾不周,还望小姐见谅!”高兴微微施了一礼,脸上满是亲和的笑容,一身白衣飘飘,很是倜傥而潇洒。
“高公子太客气了,武顺不过是区区宫女,当不得小姐之称,您还是叫小女子武顺吧!”武顺慌忙还礼,脸上有些局促不安。
高兴笑道:“也好,那高兴就斗胆称呼你武姐姐了。”
武顺俏脸微微一红,眉头皱了皱,见高兴一脸真诚,眸子清澈没有杂念故而也不反驳,算是默认了高兴的称呼。
高兴问道:“武姐姐,不知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呢?”
武顺愣了愣,接着茫然地摇了摇头。皇宫必然是回不得的,回家貌似也是不能,这样不但会暴l-高兴更可能给家人带来祸害。
高兴也立即醒悟武顺如今的处境,不由讪笑着道:“武姐姐,都是高兴鲁莽,害得你如今有家不可归,还请您不要生气!”
武顺摇摇头,苦涩地笑笑道:“高公子说的哪里话,倘若您不将武顺带走,武顺这辈子怕是再也回不得中原,未来是什么样也不敢想象!虽然如今有家不能归,但也好过在突厥和皇宫受苦受罪来得好,武顺应当感谢你才是啊!”
高兴沉y-n了半晌,抬头看着武顺道:“武小姐,今日高兴便要远行前往长安,怕是无法照顾你周全,况且邺城也不甚安全,不若兴派人护送你去盱眙吧,那里应该很安全。待得风声收歇之后,兴再送你回家与家人团聚。”
武顺想了想便点头答道:“一切全凭高公子吩咐。”
高兴点头笑笑便告辞离去安排诸多事宜。
红彤彤的太阳终于欢快地来到了天空,将温暖洒向大地,驱散着人们心中的恐惧与压抑,也似乎在为高兴而壮行。
虽然昨日发生了不少大事,但却没有影响高兴今日的行程。日上三竿时,高兴便带上行囊,告别了府中的众人,孤身一人牵着一匹马来到了皇宫m-n前。那里,已经有一千名持刀冠甲的士卒列好了队形静静地等候着。
站在队伍最前方的赫然是原负责邺城城防的尔朱明枫,此次前往北周,他是千人护卫队的统帅。邺城接二连三突发事件让高纬大为震怒,尔朱明枫也因此受到牵累,被高纬降了两级。此行千里奔bō,也不是什么好营生,也算是惩罚的一种形式。
“尔朱将军,高兴有礼了!”高兴迎上两步,抱拳行礼。
“高刺史您太客气了!”尔朱明枫慌忙还礼,脸上扯出一个笑容,却是有些勉强。换做是谁,被贬谪了都不会有好心情。
“此番前往周国,一路安全还要尔朱将军多费心了!”高兴温和地笑着。
“分内之事,责无旁贷!”尽管尔朱明枫心中很是有些郁愤,但他却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就在这时,皇宫那高大的宫m-n缓缓开启,当先走出来的是近神情严肃的千羽林军,接着高纬在一干文武大臣的簇拥下走了出来。m-n外的士卒见高纬出现霎时便拜倒在地山呼万岁,高兴也不得不随bō逐流,向皇帝表达着问候,当然,高兴的心中却是“好好”地问候了一番高纬。
宜阳王赵彦深是此次出使北周使节团的团长,肩负着交好北周,与北周和亲的使命,高兴只能算是个出卖s-相的卒子。
高纬拉着赵彦深与高兴的手,殷切地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官话,便算是对赵彦深与高兴送别鼓励与寄托,对此高兴却是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有去留心听。
终于,一刻钟后,高纬终于说累了,使节团便正式开拔起行。赵彦深如今已是六十七岁的高龄,却要冒着严寒而奔bō,也实在是难为了这个老人。而促成这一切的人便是高阿那肱与高阿俊峰,可惜他猜到了故事的开头却没有猜中结尾。
赵晶最终没有嫁给高纬,也没有嫁给高兴,更是可能永生与高兴无法相见,从精神上打击了赵彦深,恶语中伤了高兴,但高阿俊峰同样无法得到那个让他多少次在梦中想念的女子。
高兴骑着马走在赵彦深的车驾边,眼神不经意间向四周扫视着,果然在一处偏僻的角落看见了高阿俊峰把f-i胖的身形。但此时,高阿俊峰脸上却没有多少得意。高兴被bī得去北周和亲,但赵晶同样不可能属于他,而更让他震怒的是毒龙帮一夜之间竟然灭绝,据毒王yīn池说,出手之人功力不在他之下,这让高阿俊峰震惊之余不由又感觉恐惧起来。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见毒王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八章再见毒王——
明月照积雪,朔风劲且哀。
高兴静静地站在树林边,眼前是洁白空旷的原野,他轻轻抿着嘴ch-n,看着皎洁的月光下显得有些空旷而凄凉的大地,心中不自禁有些淡淡的哀伤与思念。远行的游子对家人的思念,抑或是对分别的恋人的相思。
十五的圆月,总是会让人心中涌上淡淡的哀伤,对家人的思念更甚。冬日在雪地中行进实在是件苦差事,自邺城出发到天s-昏暗,高兴一行不过行进了八十里。高兴估计,以此速度赶到北周长安怕是需要半月之久。
高兴身边,伛偻着身子的赵彦深同样静静而立,面朝东北,任由夜间的寒风将苍白的发丝吹lu-n。他脸上沟壑,浑浊的双眼中尽是悲凉与无奈,还有深深的愤懑与担忧。
无法改变赵晶远嫁突厥的命运,赵彦深已是万分无奈而悲痛,然而如今赵晶却再一次杳无音信,这更让他担忧不已,一日之间竟仿佛苍老了十岁,身上透着一股苍凉颓废的气息。
“咳咳”,一股寒风打着旋吹来,将地上的雪屑卷得四散飞扬,赵彦深不禁弓着腰咳嗽起来。
“大人,您没事吧!”高兴用手轻轻地拍抚着赵彦深的后背,关切地问道。
“呵呵,老了,不中用了啊!”赵彦深摆摆手,将有些干枯的手从嘴前拿开缩回袖子中,自嘲地说道,语气中满是无尽的落寞与哀伤。
高兴怔了怔,劝慰道:“大人说笑了,您老当益壮,为国为民,非吾辈所能及也!”
赵彦深摇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高兴问道:“高刺史,你说晶儿会是何人抢去呢?”
高兴脸上浮现出一丝忧愁之s-,眼神清澈而坦然地看着赵彦深道:“大人见谅,兴不知。”
赵彦深脸上浮现出失望之s-,眼神黯淡而忧愁,在烈烈寒风中他那枯瘦的身子似是摇摇y-坠一般,让高兴心中一阵担忧。
“大人,赵小姐心地善良,又时常吃斋念佛,相信天上的神明佛祖定会保佑她平安无事,您就不必再为她担忧了。”高兴看着赵彦深的眼中闪过一抹异s-,口中坚定地说道。
见高兴一脸坚定,赵彦深一愣,心中一动,眼中猛然放出异样地光彩,直直地看着高兴问道:“神明会吗?”
“会!”高兴眯着眼睛笑了笑,接着说道:“大王,外边天寒风大,您还是回帐篷里休息吧!”
赵彦深嘴巴颤了颤,最终还是道了声好,便颤巍巍地向着不远处背风地的营帐走去,步伐倒是轻快了不少。
尔朱明枫虽然心中郁愤,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地选了一处背风处的林地,砍去了一些周边的树木,扎下了营盘,以确保赵彦深和高兴等使节的安全。
“唉,娶一个素未谋面女人为妻,这对于来自现代的我当真是个头疼的事情啊!”高兴轻轻地叹了口气。
虽然高兴与章蓉关系已经极为密切,但他扪心自问,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对章蓉的感情究竟是不是那种单纯的爱,抑或是责任与感jī怜惜之情。
“结婚”二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高兴都从未认真去想过,然而此时此刻,这个让他曾今怀念而今有些恐惧抵触的词语摆在了他面前,他却无法去拒绝,只能去接受命运的安排。
没有人喜欢自己的命运被他人主导,更何况向来独来独往的笑佛魔手高兴。但就像是武侠小说中所讲,“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一样。很多时候,命运是无法掌控的。
一个执着于梦想的人也许不是成功的,不是伟大的,但一个没有梦想,没有坚持的人显然是可悲的。
在邺城的几个月,虽然表面看去高兴过得潇洒欢快,实际上却也是如履薄冰,小心翼翼。也许,他可以轻松地杀死北齐三贵,也许可以击杀高纬,但无论是为了高长恭与高氏的安全,还是为了不让无辜的百姓受到牵连,高兴始终隐忍着,用表面的淡然与不勒来遮掩内心的一切。
斗jī遛狗,赌博嫖*娼这些事情,高兴曾今不喜欢,如今也不会喜欢,但在邺城的数月,这些活动便是他生活的全部。多少个夜晚,他忍受着心中的厌恶,费劲浑身解数与一个个红尘女子虚与委蛇,在外人面前彰显着他的无能与纨绔,向世人宣告着他高兴乃是名副其实的虎父犬子,忍受着别人的白眼与流言。
然而,这一次,他却不得不接受高纬的命令前往北周和亲,为北齐赢得喘息的机会。
政治的背面也许总是妥协。高兴心中如此叹息。
“高刺史,时间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赶路,您还是早些安歇吧!”月正当空时,尔朱明枫踏着积雪大步来到高兴身后说道。
结婚离婚不过都是一张纸的问题,纠结个什么劲啊!
“呼——”高兴长长喷出xiōng中一口白气,心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少了许多,冲尔朱明枫笑笑说道:“知道了将军,辛苦您了,我这就回去!”
尔朱明枫笑笑,高兴的礼貌与尊重让他心生好感,见高兴转身他便告辞去巡查营地周围。
就在高兴的脚即将迈入营m-n时,眼角却突然闪过一道虚影,当他转头看去,却是只见月光下光秃秃的树木投下的斑驳树影。高兴眉头一皱,但脚步却是不停,径直回到帐篷中,没有修炼而是和衣而卧,安歇下来。
第二天一早,高兴一行便早早用过膳食启程继续向着西南方向的长安而行。好在天公作美,明媚的阳光高高悬挂,让高兴一行人的旅程少了些许的磨难。
六天后,高兴一行进入了洛州境内,在傍晚时,终于进入了洛阳城,众人心中也大是舒了口气。十一月的北方,天寒地冻,积雪厚实,路上人烟稀少,再加上风餐l-宿,这一路上无论是高兴等一干达官贵人,还是肩负着护卫的军卒都吃了不少苦头。
进了洛阳城,众人终于可以好好休整一番,吃上热食,喝上点温酒,实在是一件美事。
赵彦深甫一来到洛州境内,洛州刺史独孤永业便收到了消息,很早便在洛阳城外等候。一番热切地寒暄后,独孤永业便将赵彦深与高兴请进了洛阳城的刺史府。
独孤永业,字世基,本姓刘,因为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到独孤世家,所以他便由独孤世家抚养长大,改姓独孤。独孤永业幼时在军中长大,所以他弓马娴熟,熟悉军务,有才干,有远见。
独孤永业以作战勇猛,为人刚正,不与权贵结交而出名。每缝作战,他必率领手下二百亲卫冲锋在第一线,甚为骁勇,让周军畏惧。斛律光曾向独孤永业讨要两名婢女,但却被他回绝,因此遭到诋毁而被贬官,由乞合伏贵代替他镇守河南。
但近年来,周军咄咄bī人,河南百姓又多思念独孤永业,为了边疆稳固,高纬便再次派独孤永业驻守河南,任洛州刺史,河阳道行书仆sh。
独孤永业没有对赵彦深表现出过于热切的举动,只是在刺史府中按照礼节招待了赵彦深与高兴,安排了他们的住处后便告辞离去。对此,高兴没有丝毫不满,反而对此人更加欣赏。
向赵彦深问安后,高兴便径自出了刺史府,在洛阳的街道上随兴溜达起来。
洛阳,出河图洛书育三皇五帝,从地理位置上来说它是“天下之中”,这更是华夏民族对祖地心理上的认同。佛道儒,在华夏文化中最具代表的三家,在此地正向演绎着它们的光华。华夏以洛阳为中心的河洛地区是中华文明的重要发祥地,河洛文化也是中华民族的根文化。
虽然此时的洛阳经历过数百年的纷争后,远没有隋朝时的繁华,但规模宏大的城池与苍凉厚重的底蕴,以及那充满华夏文化的风韵还是让高兴感到一种无形的震撼,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自豪。
相比于盱眙的紧张,邺城的浮华来说,此时的洛阳显得比较祥和,街道上还是有不少行人穿梭来去,寻找着乐事。毕竟战争离此地还较远,坐落在黄河之畔的洛阳,土地f-i沃,少了天灾**,百姓的生活还是勉强过得去。
高兴信马由缰,没有什么目的,不知不觉竟走到了一个僻静地胡同中。看了看月s-下有些昏暗寂静的胡同,高兴笑笑,双手在被风吹得有些发凉的脸上搓了一把便转身准备打道回刺史府。
就在这时,高兴突然看见一道黑影自身侧一闪而过,向着胡同奔来。高兴停下脚步,猛然一闪身,将身形隐在墙下的yīn暗处,抬头望去。只见一个一身黑衣劲装之人自一栋高墙上跃下,落在胡同中却是踉跄了几步,扶着墙壁方才站定。黑衣人身子刚站定,一个一身灰衣之人紧随其后自房顶上飘落在地面上。
借着月光,高兴猛然看清了灰衣人的面貌,心中不由一震。高兴没有动作,收敛自己的气息,紧紧地盯着那灰衣人,体内的长生真气立即飞速运转起来,身体各处的肌r-u也逐渐绷紧。
这一切都因为那灰衣人乃是高兴的老相识,毒王yīn池。
第一百四十九章 你不要我了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四十九章你不要我了——
毒王yīn池一落地,便yīn仄仄地笑着向那靠立在墙边的黑衣人走去,那踩在青石路面上发出的声音似是也透着一股子yīn森。
“小娘子,你这般焦急,这是要往哪里去啊?”yīn池在黑衣人五米处站定,好整以暇地问道,眼中闪烁着y-n邪的光芒,在月光下尤为真切。
高兴仔细向着黑衣人看去,这才发现那人身材果然娇小玲珑,那剧烈起伏的xiōng前高高隆起,应当是个女子。
“yīn池老匹夫,你这卑鄙之徒,为甚偷袭与我,你想干什么?”黑衣人一手捂着左侧的肩膀,沉声喝问道,声音冰冷而清脆,充满了煞气。
那女子一出声,高兴的身子便陡然一震,双眼霎时圆睁,呼吸也稍微有些紊lu-n,但yīn池此时心神全部在黑衣女子身上,因此并未发觉高兴的存在。
“你说呢?当然是要好好疼爱小美人你喽!”yīn池yīnyīn一笑,又向黑衣人缓缓靠近。
“哼,老匹夫你这一把年纪居然还是s-心不死,难道你还有资本吗?”黑衣女子嗤笑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经过短暂的休整,此时她已经站直了身子,双眼微眯,紧紧地盯着yīn池。
“小贱人找死!”yīn池顿时大怒,脸部扭曲起来,眼中凶光闪烁,他恶狠狠地低喝道:“等老夫将你擒住后,定叫你好好体验一下老夫的雄风!”yīn池说着,脚下猛然一动,身子便脱缰的野马向着黑衣女子扑去,那双闪着青s-光泽的双爪直直抓向女子xiōng前的饱满。
yīn池生平极好女s-,游走huā丛中,除了靠那一身出s-的武艺,诡异的毒功,胯下那条祸害更却是功劳不小。但近来yīn池却是发现自己功能逐渐退却,大不如前。这对一个好s-如命的人来说简直不能忍受。
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一夜,一个漂亮女子的一脚所导致,yīn池却是不知道那女子乃是高兴所扮。此时黑衣女子讥讽yīn池功能退化,无疑戳中了他的痛楚,如何不叫yīn池抓狂愤怒。
“无耻!”女子怒斥一声,脚下一滑,不退反进,一双白皙纤细的手掌带着凌厉的劲风将yīn池的双掌封住。
yīn池一击无功,也不焦急,口中轻浮地说道:“小娘子好俊的身手,不知到了chu-ng第之上是否也有如此好的功夫!”
毒龙嘴上流里流气地轻薄着黑衣女子,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留情。那双带着毒素的双爪挥舞得虎虎生风,刁钻诡异。
黑衣女子心中又羞又气,而她又得时时提防着yīn池的毒功,一时间竟被yīn池压在下风,l-出了败象。
“小娘子,你还是从了老夫吧,如此磕磕碰碰,万一划伤了你的脸颊,老夫可是会心疼啊!”yīn池的攻势愈发凌厉迅捷,将黑衣女子bī到了墙根,让她缺乏了辗转之地。
“老匹夫妄想,看招!”黑衣女子大怒,双手如同穿huā蝴蝶一般舞动起来,在月光下形成团幻影,口中呼喝连连,竟猛然扳回了劣势,将yīn池bī退了几步。
“砰”,终于,黑衣女子一掌拍击在yīn池的肩上,将他击退,但她自己却也不好受,牵动了左肩上的伤处,不由轻哼一声皱起了眉头。
yīn池咧了咧嘴,晃了晃膀子,然后伸出猩红地舌头轻轻tiǎn了tiǎn嘴ch-n,yīn恻恻地说道:“好本事,老夫喜欢,今日一定要让你在老夫胯下承欢!嘿!”yīn池话还没说完,身子便窜了出去,双爪一上一下,上打黑衣女子前xiōng,下则瞄准了脐下五寸。
见yīn池出手依然如此下流,黑衣女子怒极,低喝一声r-u身扑向yīn池,手中已经多了两柄柳叶刀。黑衣女子如同一头暴怒的母龙,口中发出声声怒吼,雪亮的刀光如同幻影一般闪动,卷起一道道凌厉的劲风。
yīn池眼中闪过一抹yīn狠和得意之s-,却是丝毫不惧黑衣女子的柳叶刀,一双散发着青s-光泽的双爪悍然与柳叶刀相撞,竟然发出了“叮叮”的金铁交击声。
高兴看得真切,心中不由凛然,此时才相信章蓉所言yīn池的不凡。数天前,yīn池之所以落败,除了不习惯高兴那种不按常理出招的打法之外,应该还是他轻敌之故。
“这皮肤真细嫩啊!”黑衣女子左肩本就有伤,招式运转间便有些不灵便,此时又屡屡被yīn池调戏轻薄,心浮气躁之下十成的功夫只能发挥出九成。才不过三十余招竟被yīn池寻了个罅隙,一双干枯的手在那黑衣下l-出的一截赛雪的皓腕上轻抚了一把。
虽然yīn池那一抚只是极短的刹那,但黑衣女子却是感觉浑身汗m-o乍起,如同被蜜蜂蜇了一下般,心下反感恶心的同时,怒火更甚,一双眉目中愤怒的火焰剧烈地燃烧着。
“呀!”黑衣女子怒吼着,双手的柳叶刀挥舞得愈发凌厉,如同狂风骤雨一般笼罩着yīn池的身形。但yīn池却是应付得好不吃力,一双利爪如同钢筋铁骨一般,不时与柳叶刀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口中也不停地出言占着黑衣女子的便宜。
黑衣女子虽然竭尽全力,但却无法给予yīn池实质x-ng的打击,再加上yīn池下流猥琐的语言干扰,心中愈发烦躁起来,手上的招式便渐渐失去了章法,又l-出被yīn池压制的迹象来。
“宵一刻值千金,老夫不玩了!”就在这时,yīn池突然开口说道。与此同时,一团白s-的粉末突然自yīn池手中飞sh-出来。
黑衣女子心中一惊就要后退,然而yīn池却是不给她这个机会,双爪飞速舞动着,闪烁着森森寒光,招招都向黑衣女子身上致命处招呼,让黑衣女子一时竟无法抽身后退。
虽然黑衣女子在白s-粉末出现的刹那就迅疾闭住了气息,但她口鼻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粉末。很快,她便感觉一阵头晕目眩,身体中产生了一丝燥热。
“坏了!”
高兴低声喝骂一句,一把撤掉头上用来束发的簪子,人便如同离弦之箭一般电sh-而出,一双布满长生真气的拳头照着yīn池的后背砸去。
看着眼睛开始有些涣散,身形开始踉跄的黑衣女子,yīn池心中正打算再接再厉,一举擒下黑衣女子好共赴**之时,背后却突然传来一道凌厉的劲风,伴之而来的是冲天的杀气。
yīn池心中惊骇,再也顾不上纠缠黑衣女子,身子尽量向侧方扭去,同时将体内的真气遍布后背。虽然yīn池避开了背心等要害之处,但他还是中招了。
“砰砰”两声,高兴的双拳几乎同时砸在yīn池的后背上,两声“咔嚓”的脆响宣告着yīn池两侧肋骨的断裂。
yīn池闷哼一声,口中“哇”的一下喷出一口鲜血,身子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去。突然的变故吓了黑衣女子一跳,她慌忙向后闪开才避免被yīn池扑入怀中。
yīn池身子向前冲的同时,双手向后一杨,又是一团带着粉末飘散开来。高兴本就提高了警惕,见yīn池双手动作,他便果断地放弃了追击向后飞退,堪堪避开了yīn池的毒y-o。
“什么人?”yīn池直冲出去五步方才站定,他猛然转过身来愤怒地看着高兴,沉声喝问道。高兴一身白衣,但披散的头发却是遮挡住了容貌,让yīn池看不真切。
“yīn池老鬼,鬼鬼祟祟,该死!”高兴双臂挥动,宽大的袖子将空中飘浮着的粉末d-ng开,身子便再次扑向yīn池,极致的力量与速度使得高兴的拳头带起了空气的暴鸣。
“好小子,有种!”yīn池眼中闪烁着yīn毒愤恨的目光,见高兴扑来,yīn池怒喝一声,双手连挥,又是无数粉末飘散出来,高兴不得不生生止住了脚步。
趁着高兴停步,yīn池却是猛然运起身法飞快地逃逸而去。
高兴挥开眼前的毒物就要追赶,那黑衣女子却突然开口叫道:“夫君,是你么?”她的声音有些发颤,又有些虚弱。
“是我,蓉儿。”高兴立即停下脚步迅速来到黑衣女子身边,一手将她揽住,一手扯下她脸上的面纱,一张有些苍白但却极为美y-n的脸庞l-出来,不是那醉月楼风情万种的老鸨章蓉又是谁来。但此时章蓉的ch-n角却挂着血丝,在皎洁的月光下闪烁着妖异的红光。
“夫君,你来了真好!”章蓉扯扯嘴角,有些虚弱地说道。
突然,她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眼神也变得m-离起来。高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她身体上那逐渐灼热起来的温度。
“夫君——”章蓉身子一软,紧紧地贴在高兴怀中,身子不自觉地在高兴的身体轻轻摩挲起来,手上的柳叶刀坠落在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章蓉的声音充满了魅hu-地颤音,极其勾魂夺魄。
“该死,毒!”高兴暗骂一声,一掌将章蓉击晕,飞快地将章蓉的柳叶刀捡起来,看准方向便带着章蓉迅速向着刺史府奔去。
当高兴将章蓉带回刺史府中自己的房间时,他身上已经出了一身汗,带着一个人突破独孤永业亲卫的封锁潜入刺史府几乎费劲了他全部的力量。
将房m-n掩好,高兴将章蓉放在chu-ng榻上,然后将其唤醒。
章蓉的脸愈发红了,在淡淡的月光下充满了y-uhu-力,星眸半睁,目光m-离,微张的檀口喷吐着芬芳的热气,让高兴心中一阵燥热。
“夫君,夫君。”章蓉一醒来便抱着高兴mō索起来,y-u人的红ch-n更是向着高兴的脸颊上凑。
高兴掰开章蓉搂着自己的双手,自桌上拿起一杯凉茶照着章蓉的脸上泼去。
“哗!”终于,章蓉清醒过来,见自己身在chu-ng榻上,先是一惊,但见面前之人是高兴而非yīn池,脸上不由惊喜起来,但霎那间却黯淡下去。
“蓉儿,你好些了吗?”高兴关切地问道。
章蓉没有回答,默默地自chu-ng榻上下来,直直站在了高兴的面前。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哪里受伤了,告诉我!”高兴一惊,焦急地问道。
“夫君,你是不是不要蓉儿了?”章蓉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高兴问道。
第一百五十章 女人心
第三卷大风起兮云飞扬]第一百五十章女人心——
章蓉的话让高兴呆愣当场,半天不知道如何作答。看着章蓉眼中那一抹深深的幽怨与哀伤,一种愧疚的情绪在高兴的心中翻滚,并逐渐壮大。
诚然,高兴前往长安娶亲乃是高纬的命令,他无法拒绝。但自高兴与章蓉发生关系以来,他也确实没有想过两人的以后,“结婚”二字对他来说实在是遥不可及。
“妾身知道夫君是身不由己,但你为什么都不与我说上一声,更没有与我道别,难道在你心中妾身只是一个红尘女子,过眼云烟吗?”见高兴怔怔不答,章蓉不禁悲从心来,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下,看上去是那样的凄然。
人世间有一种叫作爱情的东西总是拥有妙用,它可以让铁骨铮铮的汉子变成温和谦恭的君子,也可以让泼辣的悍f-变得贤良淑德。
曾今,为了拜月教,章蓉甘愿化身红尘中的老鸨,与众生虚与委蛇,表现得一副水x-ng杨huā,放l-ng形骸的风尘气。但当她将自己交给高兴后,这一切就变了,她不再是那个颠倒众生的尤物,看似人尽可夫的老鸨,她的心,她的身从此都只属于他。
正是因为这种心态,章蓉这在红尘中打滚十数载的女子才会因为毒王yīn池的卑劣而屡屡动气,从而在争斗中节节败退。
每个男人心中都有金戈铁马,天下,同样,每个女人心中也有风huā雪月,huā前月下。
虽说三十余年的风雨足以让章蓉的心智很成熟,不会如情窦初开的少女一般患得患失。但章蓉不仅是个女人,而且是一个韵味十足的女人。
然而,作为一个女人,无论现代还是古代,谁不希望能够拥有一个堂堂正正的,受人尊重的身份呢?虽然明知道自己也许无法成为高兴的正妻,但那种渴望的情绪却让章蓉无法拒绝。
章蓉已经年过三旬,过了女人最为动人的年岁,就算她想要争取,与高兴那未知的妻子相比,在先天条件上她就落了下风,这也让她恐惧自己只是高兴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对不起,蓉儿!”高兴双臂扶着章蓉的双肩,满是真诚地看着她说道:“你放心吧,此生高兴定不负你!”
看着高兴眼中的坚定,真诚以及那一抹温柔的眼神,章蓉不自禁扑进高兴怀中放声恸哭起来,泣不成声地呼唤着:“夫君,夫君——”
当扑进高兴怀中的那一刻,章蓉只觉得数天来在寒风中所受到的苦楚与委屈一瞬间便消散了不少,她只想在这温暖的怀抱中蜷缩着直到永远,忘记身上那沉重的责任还有那常让她于睡梦中惊醒的惩罚。
高兴紧紧地拥抱着章蓉,双手轻轻拍抚着她的后背,无声地宽慰着这个委屈而苦命的女子。
良久,感觉到章蓉抖动的肩膀才平复下来,高兴将章蓉自怀中扶起来,关切地问道:“蓉儿,这大冷的天,你怎么离开邺城来到了洛阳?”
“还不是因为夫君你!”章蓉双眼通红,白皙的脸上残留着泪痕,水润的眸子中带着一抹幽怨,一抹委屈,一抹欣喜,甚是复杂。
高兴问道:“就因为我没有告诉你?”
章蓉摇头道:“虽然妾身心中委屈,但也知道夫君是迫不得已,更何况妾身也没有资格质问夫君。”章蓉幽幽地一叹,脸s-不由黯淡下去。
虽然章蓉身为拜月教教主,拥有偌大的家业,但这一切却都无法遮掩她醉月楼老鸨的身份,这是一个在达官贵人眼中低贱而卑微的身份。
在这个注重出身m-n阀的封建时代,皇宫中的宫女都要是良家子的出身。章蓉显然不是良家子,她的身份显然不能成为拥有皇族血脉的高兴的妻子,她注定只能是一个sh-妾,或者地位更加低下。
“相信我,我一定不会亏待你的!”来到北齐大半年,高兴对于此时的礼节知道了很多,自然也明白章蓉心中的担忧与渴望,于是他再一次坚定地说道。
“夫君能如此说妾身已经很满足了,还能奢求什么呢?”章蓉温柔地笑看着高兴,顿了顿接着说道:“此番妾身离开邺城却是一路尾随毒王yīn池而来。”
高兴握着章蓉的手,与她一同在chu-ng榻边坐下,静静地看着她,等待着下文。
“妾身在邺城的眼线发现yīn池鬼鬼祟祟跟踪夫君和宜阳王大人,妾身担心他会对夫君不利,所以就一路跟了来。”章蓉紧紧地反握着高兴的手掌,似乎深怕他消失一般。
高兴了然,却也更为感动,心中对章蓉不禁更加愧疚,握着章蓉的手不禁加了一分力道,目光也愈发温柔。
章蓉脸上绽开了如huā儿般的笑容,接着说道:“不想被那jiān诈的老贼发现,老贼yīn险狡诈,竟于暗中出手偷袭,猝不及防下竟让妾身受了轻伤。”说到后来,章蓉的语气中充满了愤慨,显然对yīn池暗中偷袭。
“受伤了?严重吗?哪里受伤了,快让我看看!”高兴一惊,忙从chu-ng榻上站起来,关切而焦急地看着章蓉。
见高兴如此着紧自己,章蓉心中那一丝委屈顿时烟消云散。她忙摇头道:“不要紧,只是轻伤,谢谢夫君关心!”
“真的?让我看看再说!”高兴还是有些担忧。
见高兴执意要看,章蓉只得同意。章蓉解开了衣带,将左肩上的衣衫退下。章蓉那原本光滑圆润,犹如白y-一般的肩膀如今却是多了一快巴掌大小的,透着淡淡黑气的淤青,在月光是那般刺眼,这显然是yīn池偷袭所留下的痕迹。
高兴双目陡然一凝,颤巍巍地伸出右手,轻轻地抚mō在那淤青之处柔声问道:“还疼吗?”
章蓉秀美轻轻一皱,但却满脸含笑的摇头答道:“不疼。”
章蓉脸上的变化高兴尽收眼底,他自然知道章蓉说的是假话。这一刻,高兴感觉到了心疼,然后便是不可遏制的愤怒,那双澄澈的眼睛霎时变得如同万古寒冰一般冰冷,浓重的杀气猛然从他身上爆发出来,让章蓉浑身一紧,呼吸都有些不畅快起来。
高兴的气势只是一放即收,章蓉身上的压力消失,心中却甚为骇然高兴的强大,对他的过去也愈发好奇和m-hu-起来。
高兴将右掌轻轻贴上章蓉的左肩,柔和的长生真气运至掌心,极其轻柔地为章蓉按摩起来。
章蓉只觉肩上一股有些清凉的气流传入,那受伤处的疼痛便迅速缓解了些,随着时间的流逝,那发黑的淤青颜s-逐渐变淡,最后只剩下一抹淡淡的红痕。
章蓉任由高兴施为,看着高兴那认真而温柔的样子,她心中满是欢喜与满足,眼睛不由m-离起来,轻轻呼唤了一句“夫君”。
高兴看向章蓉,只见她白皙的脸上含有一抹醉人的红晕,m-离的双眼满含水,y-u人的红ch-n微张,馥郁芬芳的气息直往高兴的鼻子中钻,将他心底的y-望勾引出来。
高兴情不自禁地将嘴ch-n凑上去,再一次品尝到了那温润的香甜。章蓉喉间发出一声腻人的呻y-n,柔软滚烫的身子向后倒去,高兴亦随之扑倒在chu-ng上。
虽然屋外寒气甚重,但屋内却是意盎然,让月亮都羞涩得躲进了云层。
天已破晓,高兴睁开了双眼,但佳人却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屋中残留的淡淡的香气以及xiōng前那已干涸的泪痕证明着她曾今的到来。
高兴轻轻叹了口气,坐起身,穿好衣衫,来到屋外一边远眺着东方,一边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然后再狠狠地喷出,死是想将心中那淡淡的郁结吐出。
时间不长,刺史府的仆人便前来呼唤高兴与赵彦深用膳。用过膳食,补充了一些物资之后,赵彦深一行人没有过多的停留,告别独孤永业后便继续踏上了征程。
yīn霾的天空总是冬季的主旋律,让人的心情没来由地有些压抑,又似是在向众生昭示着什么。yīn池为何跟踪自己高兴不知道,但高兴相信有高阿那肱身影的地方必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他所能做的只有提高警惕,静静地等待敌人的进攻。
使节团跨过了黄河,递上了通关文书后,终于进入了北周的国境。在北周边防三千驻军的保护下,历时七天光景,高兴一行终于在公元573年十一月二十七日来到了北周的政权中心长安。
赵彦深身负王爵,又是北齐司空,权高位重,高兴又是皇室子弟,北周自然不会怠慢而失了礼节。当高兴一行来到长安城下时,北周太子宇文贇带着一些文武官员已经在城m-n处列好了仪仗恭候多时。
宇文贇,字乾伯,乃是宇文邕的长子。
当高兴远远看见宇文贇时,不由开始怀疑起史官的记载,宇文贇穿着一身华贵的太子服,身形修长,容貌俊朗,倒是很有些儒雅的气质。但高兴仔细看向宇文贇的眼睛时,才发现,这厮目光不正,高傲中透着一股子暴力的邪气。他的面s-有些病态的苍白,步履轻浮,当是酒s-过度之状。
与宇文贇见礼之后,高兴一行便被请进了长安城。
相比邺城,长安城更加繁华,其所拥有的内涵也远远超过了有些浮躁的邺城。
北周武帝宇文邕雄才大略,比起高纬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在他的治理下,北周的百姓生活条件比北齐强了许多,这一点从长安城乞丐的数量,百姓脸上欢愉满足的笑容不难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