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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全文阅读

作者:箫炎     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txt下载     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全文阅读

第一章 大难不死

    "杀啊!"喊杀声震天,红底黑字的刘姓大旗漫山遍野皆是。垓下一役,项羽麾下精锐尽失,如今被围于乌江江畔,最后二十四骑亦只余两骑,且是浑身带血:其一为虞姬之兄,其二,便是周兰。

    敌军浩荡,乌骓不愿弃己过江而去,项羽长叹一声,伸手抚向爱马,眼中己是一片狰狞:“船家,快走吧!莫要引火焚身!”

    说完,项羽一拍乌骓,翻身上马,手中的长枪直指向百丈开外的敌军:“今日,敌众我寡,孤早己将生死置于事外。你二人均为将才,死了可惜,不若降之!”

    不待二人回答,项羽手中长枪一挺,拍马冲向那无边无际的汉军军中。

    “忠臣不事二主!”

    项羽刚去,虞子期与周兰二人同声大呼一声,紧随项羽直冲敌阵。可就在此时,一阵浓雾凭空而起。当雾散去,项羽三人仍完好无损,浩浩荡荡的数十万大军早己烟消云散,身处之所更非江畔,抬眼望去,只见一处破旧的山寨伫立在眼前。

    简易的寨门之上,一面虎皮大旗正迎风起舞。黄底黑字的旗面上歪歪扭扭地绣着个大大的‘李’字。

    “杀啊!”

    项羽等人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一阵喊杀声从寨内传出。寨门大开,一群精壮汉子个个拖着把大刀,呼啸着从门内奔出,转眼间,便将项羽等人团团围住。

    刀兵相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周兰、虞子期二人见势不妙,纷纷策马挺刀,环伺在项羽周侧,一双眼睛紧盯着周围这片黑压压的人群。

    “何人如此大胆!胆敢犯我李大目的地盘!”

    就在这时,人群中传出一声大喝。声至,人群自动散开,将一名剽悍的大汉呈现在项羽等人的眼前。

    此人高跨在一匹棕色大马之上,手中倒提着一杆长矛,一双眼睛宛若铜铃一般。一见项羽三人,顿时一声大喝,道:“尔等还不快快下马受死!”

    “找死!”

    这一通话说出,周兰、虞子期二人同时大呼一声,提马便欲战向身前那名大汉。就在这时,一声厮鸣声响起,一人一马如同残影一般奔出:“我来!”

    快若蛟龙,那大汉还没看清来者是谁,只觉得胸中一痛,下意识向下一看,偌大的窟窿呈现在胸前。随着胸中的枪柄一动,一腔热血顿时不受控制地狂喷而出:“第四将!”

    话音落定,项羽手中马缰一提,将长枪横握在手,驻马扫向众人,道:“孤在此!有谁欲与孤一战!”

    声音洪亮,伴随着李大目那五壮三粗的身体倒下的声音,飘扬全场。四周皆静,众人均如木鸡一般呆在当场,鼻中冷气不断。

    “大伙一起上!杀了他!”

    一道暴喝声响起,惊醒众人,项羽闻言,不屑地冷了一声,目光如电,直扫向那出声之人.手中长矛一指,大喝道:“何方宵小藏匿于众后!给孤滚出来!”

    声如惊雷,众人顿吓得四散开去,独留一名头目愣在原地.那头目大惊,正欲退去,只见项羽长矛指名点姓地正指着自己,不由硬着头皮顶上。

    风正紧,那小头目下意识地紧了一下手中的长矛,欲从其上找回胆气:“某乃……”

    “喝!”

    话音末落,只听得一声如雷般的大喝声响起,惊抬头,只见一柄长矛旋转着直扑自己面门而来:“我王手下不斩无名之辈!周兰在此!”

    ‘嘶!’面门即将被刺,那小头目不敢迟疑,忙提矛来挡,方一接触,只觉矛尖传来阵阵力道,犹如猛虎下山一般,难以低档。一招抵克,直被逼退数步,方才止住。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道:“好功夫!”

    “周兰在此!”

    眼见自己这出奇的一招被人接下,周兰双腿一夹马腹,一抹扬尘地接下飞回的长矛,去势不停,转眼间便奔到了那小头目的身前,长矛一出,直点向那小头目的胸口。

    历经方才那神鬼一击,那小头目明显镇定许多,眼见敌方攻势再至,一个侧身将其攻势闪过,手中不停,长矛宛若蛟龙出海一般,直点向周兰腰侧。

    ‘叮!’地一声的金属声响起,战马从那小头目身侧狂奔而过,背上却己无人。

    “可恶!”

    腰间吃痛,周兰在地一个翻滚,再次跃起,看着不远处那小头目,不由紧了紧手中的长矛:倒有几分武力!

    收起心中的轻篾之后,周兰一声大喝,纵身再次奔向那小头目,手中长矛连连探出。二人乐攻我守,来来回回之音,早己不知过了几十回合。战正至正酣,突地一声大喝在周兰身后响起:“周兰!退下!”

    “能战周兰数十回合,你倒也颇有几分武勇!若过得了孤一招,孤便收你为将!”策马走上,项羽一挺手中长矛,直指着那名小头目:“可敢!”

    狂言入耳,顿时激起那小头目腔中的血性,闻言,直视着项羽,双手紧紧篡着长矛:“有何不敢!”

    “接招!”

    言语刚过,项羽手中长矛如猛虎下山一般探出,直点向那小头目手中长矛。以力会力,小头目见罢,亦是不躲不闪,手中长矛探出,直迎向项羽刺出之矛。

    ‘破!’

    两兵刚一接触,一股大力顿时沿着矛尖直向那小头目的手臂传去,瞬间只感觉手臂麻木不己。还未反应过来,只见矛尖掉落,矛柄如同破竹一般,从矛头一路破到矛尾。

    “不错!能接孤一招!”扫过那呆若木鸡的小头目,项羽长矛一收,点了点头:“想必你也并非无名之辈!孤且问你,你姓甚名谁!”

    耳中充斥着项羽那惊雷般的询问声,那小头目却若痴呆一般,双眼直盯着手中那己破成两半的矛柄,喃喃道:“败于此等英豪之手,我藏霸虽败犹荣!”

    一阵喃语过后,藏霸坚定地看了眼项羽,点了点头,直扑在地上,道:“在下藏霸,拜见我主!”

    “我等拜见大王!”

    藏霸一跪,放眼四周,无一人再作站立状。微风拂过,直挠项羽腮边两鬓。望着四周跪满一地的众人,却是久不言语:‘莫非是天怜我项羽,欲让孤东山再起?可是,虞姬己死,孤,独自一人存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恭喜我王,贺喜我王!不仅收得一员虎将,还得雄师千余!”

    一片贺喜声中,虞子期眼尖,见项羽不语,一眼便从其脸色中瞧出他那满脸的落寞,暗自一想,不由策马踱到项羽身侧,道:“子期可否斗胆一问,何故令我王不悦?”

    “哎!”

    虞子期话音方落,项羽却是不语,长叹了一口气后,只身一骑向那寨中骑去。虞子期见罢,向周兰打了个眼色,紧跟其上:“我王可是为吾妹之事而心忧?”

    此言一出,项羽浑身一震,身下的乌骓更是通意地停了下来。怔怔地看了一眼虞子期,项羽抬头直望那为密云所遮盖的天空,长叹一声,道:“虞之容音仍在耳侧。如今,伊人己去,却独存孤于世间,上天,你可是作弄羽乎?”

    言中死意不言而喻,虞子期见罢,一个飞身跳下马去,直跪在项羽马下:“我虞家何德何能,能得我王如此眷顾!子期本是戴罪之身,我王却对子期加以重用;佳丽三千,我王独对吾妹情深一片。子期无以为报,愿在此立誓,此生誓死追随我王!即便是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惜!”

    “我王!”

    语峰一转,虞子期抬头直视项羽,道:“我王万不可心灰意冷!数息之前,我等尚在万军包围之中,生死操于他人之手!可现今如何?我王新收一员虎将尚且不说,还得雄师千余。由此可见,此乃天兴大楚之兆。连上天都欲助我王一臂之力,我王岂能心灰意冷?”

    “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任凭虞子期如何说道,项羽却若置若罔闻,口中依旧念着他二人分别时之语:“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任凭我如此进言,大王依旧满脸死寂,这该如何?’虞子期正不知该如何开解之时,项羽这一席自语传入耳中,顿引得虞子期心头一转:“我王!或许,我妹她尚在人间!”

    “子期之言,可有何凭证?”虞子期这一句话说出,项羽宛若重生一般,一双眼睛大放色彩地盯着虞子期,静侯其下文。

第二章 整军

    项羽目光如实质般打在自己身上,虞子期身子不由地颤抖一下,咬了咬牙,冲着项羽信誓旦旦,道:“天不灭我王,又岂能让我王孤独存活于世?是以,臣料定,臣妹定在当世某处,等侯我王去迎!”

    “真的?”虞子期这般说项,项羽似信似疑,转头望向正策马跟来的周兰。

    为项羽眼光一扫,周兰浑身似是置入冰窖中一般,正欲言其不知,突地见虞子期向自己暗中打了个眼色。周兰心领神会,忙道:“天欲兴楚,是以末将赞同子期之言,相信主母定然存活在世,静侯王上将其迎回!”

    眼见自家两名心腹爱将均是如此信誓旦旦,项羽不禁联想到方才的那阵怪雾,双拳顿时一紧:“虞,且等孤片刻!加以时日,孤定将寻得你!”

    “起来吧!”

    心结得解,往昔之项羽再现,一眼扫过满地的众人,于马上一指,道:“孤麾下儿郎无不是铁血汉子,尔等听令!”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满头的雾水。

    一见项羽眼光如寒剑般射出,周兰一个策马,奔至众人身前,手中马鞭一扬,狠狠地抽在地上,道:“列队!”

    一鞭落下,一道深深地鞭痕顿时烙在地上,同时也烙在众人心头。周兰话语刚落,在场众人顿时跑动起来。

    “乌合之众!难登大雅之堂!”

    眼瞧着乱成一锅粥的众人,项羽怒闷一声,将手中长枪一掷,倒插在地上,一个翻身,跃下马来,双掌搓动,只听得一阵‘咯嘣’声响:“周兰,孤给你一柱香时间,一柱香时间过后,若还是这般,军法伺候!”

    夹杂着项羽那宛若冰霜的眼光,周兰只感觉到一阵寒冷贯彻全身,连忙舞起手中马鞭,大声喝道:“尔等听令!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一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五旅为一师,五师为一军!”

    一连串军令道出,众人头大如斗,更有混杂在其中不服项羽之人,暗中作怪。一时间,场面混乱不己。

    “一柱香时间己过!”

    一片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中,项羽转过身来,冰若寒霜地指向周兰,道:“虞子期听令,将周兰行杖二十军棍!”

    “周将军,多有得罪!”

    不待虞子期上前,周兰己自行解下甲胄,袒胸露臂地背对着虞子期。一棍下去,黑黝黝的后背上明显多上一条火辣辣的红印。

    “法不正,则不明!藏霸何在!”

    正当在场众人以嬉笑之态观看周兰受罚之时,项羽一把提起丈八长枪,大步走至众人身前,眼光如电般一一扫过:“一柱香时限之前,末站入队者,给孤捉拿出来!”

    “这?”

    略一犹豫,藏霸如猛虎扑食一般扑入众人之中,转眼间便从其中揪出二十余人:“末将方才看过,总共二十五人,不多不少,正在于此。请主上定夺!”

    藏霸话音刚落,项羽冷哼一声,身体转过,右手呈斩状,无情地向侧滑下:“将此些无视军令之人拖下!斩!”

    “主上!”

    藏霸闻言一怔,就在这一刹那,那二十余人突然暴起,如离弦之箭一般直扑向项羽:“要想杀老子,老子先杀了你!”

    一切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待藏霸反应过来,为时己晚,二十余人距项羽己只有只手之遥。眼见项羽背对众人,不由暗抹一把冷汗:“主上小心!”

    “跳梁小丑,安敢如此放肆!”

    惊雷般的大喝声在众人耳边炸响,直将那二十余人吓得呆立当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眼前一花,冰冷的枪尖在自己眼皮底下一逝而过:“横扫千军!”

    收势停定,丈八长枪横负在背后,一息没过,那二十余人的脖颈处一抹鲜血同时狂喷而出:血溅四方。

    “此人,是个汉子!”

    最后一棍落下,周兰后背早己是纵横交错,皮开肉绽之处更是多不胜数。可从始至终,周兰从末哼过半声。在场的众人再望向周兰的眼神中,敬佩之色不言而喻。

    “周将军,多有得罪!”虞子期拖着只剩半截的军棍冲着周兰执了一礼,旋即大声说道:“禀主上!二十军棍己行毕!”

    “周兰听令!整列部众!”

    “诺!”

    闻得项羽军令,周兰不顾自己后背仍是沟壑交纵,披上地上的甲胄,一声大喝,道:“众人听令,五人为一伍,五伍为一两,一两为一卒,五卒为一旅……”

    或是因为项羽手刃二十余刺头,令众人胆怯,不敢怠慢。亦或者是因为在行罚之时,周兰从始至终从未吭声,气节为众人所服。总之,周兰这道军令一下,不过半息时间,众人便己按部就班,排成两旅三卒之姿。

    ‘法不严,则令不行!’见众人速度如此之快,项羽、周兰二人对望一眼,嘴角不自觉地向上微微扬起:“众人听令,操演开始!”

    “且慢!”

    将令一下,藏霸连忙上前一步,摆开姿势,意欲教练众人演武,就在这时,只见项羽大手一挥,制止自己,道:“若是这般演武,木偶之兵可得,铁血雄师谈从而来!”

    “那依主上之意,该作如何?”

    “周兰、藏霸二将听令!”

    眼见藏霸满脸的不解,项羽嘴角不由向上一扬,随手指向周兰,道:“你二人各领一旅,相互厮杀!若不将另外一方打得伤筋动骨,动弹不得,晚膳不得有吃!”

    “这……”闻言,周兰、藏霸二人同时一愣,虽是不解,却碍于军令,不得不各领一旅,相互攻之。战斗正酣,只见项羽飞身上马,一手指向虞子期,道:“尔率两卒,备齐箭矢,随孤入林。”

    “诺!”

    虞子期不敢怠慢,点齐两卒人马,开往寨中,去搬弓箭。待虞子期离去,项羽手中长枪一挥,直指余下的一卒人马:“尔等听令,速备齐柴火,架锅烧水!”

    一连串军令下达,寨中顿时忙得热火朝天。不待众人明白项羽此举为何,只见得一抹浓尘扬起,项羽己率两卒弓箭手开往林中。

    时间飞速流逝,转眼间,一抹火红的晚霞将四周的密云驱逐开来。寨门之外,一群哀嚎不己的汉子早己躺得遍地都是。周兰、藏霸二人亦是对面而坐,大气连喘不己。

    就在此时,一阵惊雷般的马蹄声扬起,回头望去,正见项羽等人从林中奔出:两头野猪挂在乌骓两鞍之间,野兔、山鸡,更是人手皆有。

    “不错!”远远地看见遍地哀嚎的众人,项羽嘴角微微一扬,快马加鞭地奔到众人身前,环视一周,道:“真刀真枪之间方能训出铁血雄师!众人听令,赢者食肉,输者喝汤!”

    大火燃起,一时间,寨中香味四溢。

    香气萦绕的野味为周兰一旅食下,直教藏霸等人口水直咽。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咕噜’几下将碗中汤水就着粗糠食下。待放下手中食具之时,无不双手紧篡,一时间,一股争强斗胜之气在众人心头暗然生起……

第三章 此路为我开

    ‘咕咕!’看着周兰那沾满油腥的双手及那被塞满肉食的大嘴,藏霸禁不住地动了下喉结,双手一紧,起身走到项羽身侧,道:“主上,是否以后均是这样?”

    “不错!”一口将泥碗中的汤食喝下,项羽拍地而起,扫了众人一眼,道:“孤言出必行!今朝开始,军演获胜者,不论是用何方法,皆有肉食!”

    “吼!”

    此言一出,末沾油腥之人纷纷如吃牛鞭一般,朝天狂吼。

    ‘加以时日,孤之铁血雄师必有小成。’众人的动作,项羽看在眼中,深深地嗅了口弥漫在空气中的香气之后,道:“孤之麾下,乃是铁血儿郎!孤,从不要弱者!尔等记着!莫说是一顿肉食,哪怕是裂土封王,都有你们的份!”

    场中寂静,唯有风声过耳。片刻过后,如雷般的欢呼声响起,在场众人无不跪在项羽身前:“我等愿随我主南征北战!誓死不离!”

    “传孤军令!四更点兵,五更造饭,十息时间吃食,食毕,则军演开始!”

    “得令!”闻令,周兰、藏霸二人互视一眼,眼中火药味巨浓。项羽见罢,会心地一笑,独自一人牵马向寨内走去,边走边道:“众人听令,过子时不睡者,斩!”

    ‘呼!’

    眼见子时将至,众人纷纷似惊弓之鸟一般从地上一弹而起,赢者,谈笑着;输者,相互搀扶着,径直向寨中走去。

    鸡鸣时分,浓浓的肉香味早已飘逸四周,垂涎欲滴的众人早已坐满四周。一顿饱食过后,天边云霞已然变得火红无比。

    ‘怪哉!何故今日肚子会这般不舒服?’

    呼啸的劲风之中,两旅对立,周兰脸色却已变得特别难看:脸色苍白不说,股间更是传出阵阵臭气。

    “今日,本将必胜!”遥相对立,藏霸提了提手中的长矛,冲着周兰诡异一笑,道:“儿郎们!给我冲!”

    “儿郎们!”

    话音末落,肚子突地一声闷响,股间流出一阵恶臭。眼见藏霸那得意无比之态,周兰岂能不知自己及麾下这帮儿郎的丑态乃是藏霸等人所为,顿时怒骂,道:“藏霸,你卑鄙!”

    “这叫兵不厌诈!”怒骂之语,藏霸充耳不闻,一个猛虎下山,率先冲到周兰身前,与其扭打在一起:“儿郎们!给本将狠狠地揍啊!”

    当真是一时大意失荆州。只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周兰一旅便己被藏霸等人揍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主上!周兰不服!”被藏霸压在地上,几番挣扎却不能从中脱离出来,只能任其狠揍。真可谓憋屈不己,不由冲着项羽大声叫道:“此次败北皆因藏霸使诈!若是真刀真枪相对,我等末必处于下风!是以周兰不服!请主上恩准,让我等光明正大地再战一场!”

    究竟周兰乃项羽心腹之将,眼见项羽不语,连忙停下手脚,就在此时,只见项羽沉吟一声,道:“正所谓军演如战场!昨日一战,藏霸等人受疮,若与周兰你等正常交锋,你等又岂不占了便宜。试问,此时若在战场之上,敌军岂会有计不使,选择与你交锋!”

    一语道完,项羽看也不看周兰等人,转身上马,道:“藏霸听令,此地就是战场!交手之人亦非手足!不必留情,亦不许留情!给孤狠狠地揍!若是留情!军法伺候!”

    “喝!”

    说完,项羽一夹马腹,引领两卒人马再次冲进山中。一番狩猎,斩获颇丰,晚霞待归之时,众人肩头早已挂满猎物。

    待至寨前,一股恶臭顿扑入鼻,周兰那一旅人马鼻青脸肿地蹲在地上,裤裆黄澄,那望向藏霸那一旅的眼神中已然快要喷出火来。

    ‘没想到这宣高,够毒的!’自己军令没下,众人不得擅离演武场。料想周兰等人此时这般丑态,定然也有自己一功。一念至此,项羽心头顿时一乐,有心再留周兰几息,奈何场上气息实在难闻,不由笑骂道:“速回寨换洗!”

    再回演武场时,月己上枝头,狠狠地瞪了藏霸一眼后,周兰等人憋着一肚子闷气,却又无处可泄,只得埋头吃饭。一顿晚膳囫囵吞枣般结束。

    鸡方开鸣,演武场上早已站满一旅之军。个个翘首天际,只盼红日东升。

    “嗷!”

    一通鼓罢,两军对立,不待藏霸一旅军阵成形,只听得周兰一方个个狼嚎一声,以周兰为阵眼,如锥形一般,狠狠地向藏霸阵中插去。其势,快若奔马。转眼间便将藏霸一旅横切成两半,使其首尾难连。

    行军作战,最讲士气。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哀,三而竭。仅仅一个照面便将另一旅人马打得溃不成军,看得项羽亦不由驻足,道:“为将者,当知如何疏导士气,这周兰果然有将帅之才!此战,宣高败局己定。”

    果不其然,周兰一旅势不可挡,将藏霸等人中间分割之后,更是一鼓作气,转眼间便将藏霸一旅分割包围住。其势,如同破竹,短短不过三柱香的时间,藏霸一旅就己全军覆灭,军中众人无不被揍得鼻青脸肿,直躺在地上不断地哀嚎。

    “藏将军!”

    周兰势不饶人,手中长矛一伸,直点在藏霸脸上,春风满面,道:“昨晚一战,不过汝之雕虫小技尔!今日交兵,你可服!”

    “不服!”

    长矛点在脸颊,稍有差池便会破相。藏霸虽不敢乱动,双眼却是狠狠地瞪向周兰:“今日之战,汝又赢得光明正大乎!若我军阵势展开,汝敢言胜?”

    见藏霸仍旧不服,周兰也不动怒,冲其憨笑一声,将长矛收回:“宣高昨日之语,本将在此回送给你:兵不厌诈!另外再送你一句:兵者,诡道也!”

    “儿郎们!准备吃肉了!”

    眼见周兰一旅如斗胜的公鸡一般,一副趾高气扬,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项羽暗自摇了摇头:“骄兵必败!”

    “报!”

    炊烟袅袅,正当周兰等人大口撕下手中野味之时,远方一抹飞尘扬起,快马飞过,一名斥骑跪在项羽身前:“主上,虞将军差小人来报,远处发现大批身份不明之人,行动缓慢,疑有贵重之物。”

    ‘末上战场之兵,谈何铁血雄师!’闻言,项羽停下手中之食,站起身来。思谅一番后,一眼扫过周兰、藏霸二人,道:“周兰、藏霸二将何在!”

    “诺!”周兰二人闻言,互望一眼,均从各自眼中看出挑衅之意。二人几乎同时跨出,一左一右地冲着项羽抱拳叫道:“末将愿为先锋,留下那押运之物!”

    “杀鸡焉用牛刀!我部出马,必将那押运之物留下!”左有周兰,右有藏霸,项羽不由为难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押运之物,孤不甚有趣!孤欲借用此战,锻铸我军!此战乃我军首战!胜则万事大吉,若败,士气必将一泄千里!孤决计,此战孤亲自督率!你二人速速点兵!”

    “诺!”见项羽脸色坚决,周兰二人也不敢再作多言,连忙告退,擂鼓点兵。

    “斥侯听令!”周兰二人刚走,项羽一手指向那名斥骑,道:“汝速去告知虞将军,令其速领余众,前来见孤!”

    “诺!”飞尘扬起,转眼间,便消失在众人眼前。不过片刻,浩浩荡荡百余人从林中走出,领头之人正是虞子期。

第四章 留下买路财

    大军之中,一辆豪华马车随军前行。正行间,一道苍老且威严十足的声音从那车厢中传出:“两位将军!如今,车马到往何处了?”

    “禀老太爷!”

    车中话音刚落,只闻一阵马蹄声起,一员骁将快马赶到车前,于马上抱拳道:“现如今,车马己到牛头山境地。”

    “牛头山?那岂不是说,我儿管辖之境距此地己不远矣!”车中一阵自语,那骁将正欲告退,车中突然传令,道:“张将军,可速传令,加快行军速度。”

    “诺!”骁将不敢多言,闻言,一个扬鞭策马,从军中贯穿而过:“全军听令!急行军!违令者,斩!”

    “呔!”

    一路急行,正将过牛头山之境时,雷鸣般的一声大喝响起,一行高跨大马,手持大刀之人直挡在行军路上:“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何方鼠辈!胆敢阻拦我徐州军!”大军刚停,一员骁将立即策马奔出,手中长枪直指拦路那干人等:“识相的,赶紧让路!否则……”

    “张将军,发生何事!大军为何停止不前了!”两军正相持间,车中传出先前那道声音。那随车而行的骁将闻言,忙道:“老太爷勿忧,不过区区毛贼耳!”

    “报!”那骁将话音末落,只听得一声大叫,一员小校跌跌撞撞地跑到那骁将马下,口齿不清,道:“大事不好,牛都尉被斩于马下。”

    “这帮贼子竟如此厉害?”

    那员骁将还末说话,车中顿时传来一阵恐慌声:“张将军,不若给那些贼子一些钱财,打发走人便是。”

    ‘消财免灾?若是贼人势众,这般便宜行事也就罢了。可若是贼人人数不多,那传扬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我徐州无人?’

    车中话音落下,那员骁将脸色顿时阴晴不定。一番思谅,那骁将将手中长矛一紧,直视那员小校,道:“尔等可曾看清,贼子多少余众?”

    “不过三百余人!”

    ‘三百余人!仅三百余众便敢在我徐州军前放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我等还有立足之地乎?’听得那小校的回话,那骁将脸色顿时沉得似要滴出水来,马头一转,冲着马车提矛作揖,道:“老太爷不可长他人志气!贼众不过百余,而我大军尚有五千余人。末将张闿愿在此领下军令状,不破贼人,誓不罢休。”

    “报!”

    张闿话音末落,一声急呼随风而至。回头望去,又见一员小将大汗涔涔地策马奔来:“将军,大事不好!单都尉被人斩于马下。”

    “不过数息之间,己有两将被斩于马下。这可如何事好啊!”此次,车马中人明显己经恐慌之至:“张将军,破贼之事休提,速备齐钱财,交予那群贼人。”

    “来人!将老太爷车马好生看管!若有差池,军法伺候!”

    因有徐州刺使陶谦吩咐,这一路之上,张闿等人唯己是从。可哪知此次张闿竟一反常态,车中之人顿时怦然大怒,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在车中大骂几声,正骂间,只听得一阵马蹄声从车外经过:“儿郎们!教那些贼子好好地瞧瞧我徐州之军!”

    及至军前,百余骑一字排开。两军对阵,张闿身旁一员将佐一抖手中的长枪,策马叫阵:“贼子听着!某乃徐州大将张闿麾下部将,张三刀是也!谁敢与我决一生战!”

    “小儿安敢如此放肆!”

    张三刀叫阵声刚落,只听得对面一声战马嘶鸣,一彪形大汉怒目圆,策马出阵。那大汉手中长矛一抖,直指张三刀,道:“周兰在此!不怕死的过来!”

    “找死!”此举,如同打脸一般。张三刀闻言,更是怦然大怒,手中长枪一抖,夹马直向周兰杀去:“接招!”

    一枪刺出,直往周兰心窝而去。此击,借着战马冲刺之力,威力颇足。枪风灌耳,周兰不敢托大,一手拔转马头,跳着避开。

    “不错!倒颇有几分本事!”

    敌将这全力一击,顿时引起周兰兴趣,大喝一声过后,拍马杀向张三刀。二人你来我往,直杀得天昏地暗。二十余招过后,胜负仍末分出。

    “好本事!”

    项羽有令,此战不容有失。见久不能胜,周兰顿生一计,手中长矛探出,虚刺张三刀。不待其反应过来,周兰拔转马头,便向本阵奔去。

    “要来便来,要走便走,视我徐州无人不成!”张三刀见罢,哪容得周兰从容退去,一个拍马,直追周兰:“贼子,哪里逃!”

    寨中马劣,不过三息时间,张三刀已近追上。周兰见罢,一个俯卧,身子紧贴在马背,口中大声喝道:“宣高何在!”

    此言一出,张三刀顿感不妙。不待自己勒马停住,一道寒光在眼前一逝而过。

    “众儿郎!”箭如流星,直插在张三刀额头。张闿等人见罢,无不大惊,挥旗便令大军压上:“莫要放走那众贼子!”

    “儿郎们,速退!”

    敌军势大,以硬碰硬只会是以卵碰石,无疑非明智之举。一轮佯攻,救下周兰过后,藏霸一个策马,引着众人直往山中小路退去。

    “休要走了那众贼子!”眼见周兰等人将走,张闿悖然大怒,一令下去,身先士卒地直追周兰等人。

    “杀啊!”越追越近,眼见周兰等人身影己是遥遥可见,张闿心中顿时大喜,可就在此时,异变顿生,无边无际的喊杀声从周侧密林中响起。

    ‘不好!中计了!’

    箭密如雨,直射得身侧众人人仰马翻。张闿心知不妙,正欲下令退去,只见一颗巨石从道上滚下,一路滚过,张闿等人避之不过,不过片刻,便己死伤无数。若非一员小校相救,张闿此时只怕己成石下之鬼。眼见林中人影蹿动,张闿惊出一身冷汗,连忙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向着山下拼命地跑去:“撤!快撤!”

    “休要走了贼将!”

    密林之中,一员纯黑甲胄在身的大汉策马走出,眼见张闿欲走,一手握弓,一手搭箭,只听得‘咻’地一声,利箭不偏不移地扎在张闿肩胛。

    “走!”张闿吃痛,更不敢在此逗留。只得手捂在伤处,如丧家之犬一般,连滚带爬地向着山下跑去。

    张闿欲走,那大汉岂会让他如意。手中丈八长枪一举,一声大喝,道:“射!”

    话音落定,林中无数利箭飞出,直追张闿等人。一路逃去,身后早已不知倒下多少余人。张闿更是吓得如惊弓之鸟一般,一回大军之中,连忙下令择地就营。

第五章 徐州峰火将起

    傍晚时分,大营扎下,张闿独自一人呆在帐中,念及今日惨败,不由后怕不己。正心烦不己,突闻帐外喧哗声大起:“张闿何在!”

    “何事如此喧哗!”

    张闿闻言大怒,一把撩开帐帘,走将出来,只见一风烛老者领着一众家丁满脸怒容地正视自己:“张闿!你还有脸出来!若是当时听从老夫所言,给予那众贼人一些钱财,如何有今日之败!如今老夫被围在此,进不得,也退不得!你教老夫何时能到我儿管辖之地!”

    “老太爷!”

    那老者越骂越怒,张闿不敢作声,只得躬身挨骂。许久过后,或是老者骂累,冲着张闿怒哼一声,引着众人转身向自己帐中走去:“张闿,你给老夫听着!老夫给你一夜的时限。明天此时,老夫必须起身前往濮阳!不然,老夫定教我儿告知陶谦!”

    “这老匹夫!”待那老者身影己经远去,张闿顿时怒气冲冲地走进帐中。不到片刻,帐中已是一片狼藉。一通发泄过后,张闿竭力地瘫坐在地上,脸色阴晴不定。

    ‘今日连折三将,大军更折上千,待回徐州,定遭刺使重罚。这老匹夫更是趁火打劫,这一夜的时限,教本将如何破敌!’

    一念至此,张闿眼中顿时寒光四摄:‘既然你不仁,那也休怪本将不义!’

    “来人!”主意打定,张闿拍地而起,升帐道:“将军中刘、曹两位统领召进帐中!本将有事要与二人商议!”

    “诺!”

    帐外左右不敢怠慢,闻言连忙去请刘、曹两位统领。不过片刻,两人己到张闿帐下。方进帐中,张闿一个招手,命二人附耳过来,道:“我等本是黄巾余党,为天下所不容。虽投陶谦帐下,可我等从末受过重用!现如今我等惨败于此,料那陶谦小儿也不会轻易放过我等!本将且问尔等,有何打算?”

    刘、曹二人亦是心忧,待张闿言毕,二人不由对望一眼,同时说道:“我等唯将军马首是瞻,将军若有何差遣,下令便是!我等绝无二言!”

    得二人回应,张闿心中大喜,连忙附耳道:“现如今,我等为山中流寇所困,进不得,亦退不得。料那山中酋首亦有些能耐!我等不如劫了曹家那老匹夫的钱财,上山落草。”

    “如此境地,落草亦好。”刘、曹二人心动,忙道:“事关重大,我等该作如何布置?将军可否明示?”

    “今夜午夜之时,你二人各率麾下亲信,看我举火为号,一道围攻曹家老儿!事成之后,你我等人便携财上山。”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帐帘撩开,张闿双眼寒光地立于帐外,手中火把一举,上下晃动一番。

    “杀啊!”

    刘、曹二人早已伏兵曹嵩帐外,一见火光亮起,率众急攻曹嵩大帐。火光四起,喊杀声震天。曹家家丁虽有抵挡,奈何贼军势众,不过片刻,便被杀得血肉模糊。

    贼军将至,曹嵩急欲从后帐逃生,奈何小妾体胖,帐后栅栏难以翻过。眼见大势不妙,不得己,二人欲借茅厕藏身。只可惜天不从愿,最终仍被找出,为众人乱刀分尸而死。

    曹嵩得诛,众人一点曹嵩随车所带之资,竟有百万之多。贪婪顿生,只是,众人受陶谦之命,护送曹嵩,此番诛杀曹嵩,定不为陶谦所容。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亦交恶于曹操。前为死路,后无退路,思谅一番过后,只得决计仍按原定计划,引众去投牛头山,落草为寇。

    “报!”天刚蒙亮,正卧在密林中的项羽等人突闻一道急呼,转眼间,只见一名快骑越过林中枝叶,寻到项羽身前,道:“山下寨中火光四起,疑有大事发生!”

    “众人听令!速速整军!”

    项羽闻言,拍地而起,一个飞身跃到乌骓背上。林中一片蹿动,正待项羽等人出林,又有一名快骑寻来:“报!山下众人,正在上山!”

    “主上!”那快骑话音刚落,周兰、藏霸二人同时策马,奔到项羽身前:“末将不才,愿作先锋!定叫那些贼人有来无回!”

    ‘山下大火烧起,莫不是山下大军欲学孤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此看来,必是一番恶战!’沉吟一番,项羽眼中余光扫向周兰二人,道:“周兰、藏霸二将听令!你二人各率一卒弓箭手伏于林间!”

    “主上?”周兰二人闻言一愣,正欲再言,只见项羽手中马缰一抖,快若疾风般从林间奔出:“此些跳梁小丑,孤且亲自会上一会!众儿郎,随孤出战!”

    ‘此战凶险!主上竟……’遥看着项羽远去的背影,周兰、藏霸二人对望一眼,纷纷手中拳头一紧:“儿郎们!”

    “将军,你看!”

    沿山而上,正走间,突见身旁一员小校一声惊呼,张闿闻言,沿着小校手指方向望去,只见一名黑甲裹身的彪形大汉跨马停立于一高壁之上。

    那人身高八尺,怒目圆张正瞪自己,一举一动间,杀气四溢。其身下大马微一摆头,一阵嘶鸣声顿时响彻于山间。其声,如同龙吟,直震人心头。身后更是战旗招展,无数人头攒动,不见其尽。

    张闿眼尖,眼见壁上那人于马背掏出一面令旗,正欲挥下,忙道:“大王且慢!我等前来,只为来降!别无他意!”

    ‘唰!’众人早己为壁上众人气势所震,待闻张闿口中所言,无不放下手中兵器,环跪在山间:“愿大王收留!”

    ‘来降?’眼见山下众人不似作假,项羽不由长吟一声,手中令旗舞起。将令一出,麾下儿郎无不越众而出,直将山间一干人等紧紧围上:“走!”

    寨落距此不过千丈,转眼间,众人己将张闿一行人等押至寨中。经过拷问,张闿等人来降是为不假。按理来说,得资百万,又得兵丁上千,理应高兴才对,然则端坐在龙头的项羽却是一脸寒霜。

    眼见项羽不语,张闿心中忐忑,正欲言忠,只见项羽拍案而起,一手指向张闿等人,道:“将此等叛主之人拿下!斩!”

    “主上?”初闻言,藏霸顿时一愣,正满脸不解地看向项羽,却见项羽一握腰间佩剑,拂案而去:‘此等背主之人,犹如陈平、英布在孤眼前!不杀不足以平孤之恨!’

    虞子期、周兰二人久随项羽,此时如何不知项羽心思。项羽方一离开,二人腰中佩剑顿时拔出,几剑击出,便将张闿、刘、曹等贼首斩于剑下。

    眼见藏霸眼中忿然越演越盛,虞子期‘唰’地一下将剑插回鞘中,闭目道:“此几人,今日能叛其主,明日便能叛我主!留其性命,犹如留毒蛇在侧!宣高,你可明白!”

第六章 屠城只为报父仇

    反骨之人若留待身侧,便如农夫救蛇,一朝不慎,就会为蛇所反噬。此理,藏霸又岂能不知,闻言只得一声长叹,道:“那余众如何?”

    “贼首既己伏诛!从者不究!”

    不待虞子期回答,一道声音从壁后越出,回应了藏霸。抬头看去,只见项羽去而复返,正立在堂上。

    ‘此等叛主之人,如此死法,倒便宜他们!若依孤之意,恨不得烹炸之!’冷眼扫过那血溅大堂的张闿等人,项羽沉吟一声,转身走上龙头,剑柄一握,道:“周兰何在?”

    “末将在!”

    闻令站出,只见项羽一双虎目直盯自己,一字一顿,道:“将余众整列,一柱香过后,孤要亲自视之!”

    “诺!”眼见项羽神情如此严厉,周兰不敢怠慢,连忙领令走出。不出一息时间,军鼓声顿时响遍全寨。

    转眼间,柱香时限己过,项羽大手一握腰间剑柄,起身走出。寨门大开,一眼便能瞧见那静立在寨外的军士。项羽见罢,不由暗暗点头:仅不过柱香时限,二千余人己为周兰排成三旅之姿。风虽正劲,却如杨树一般直立在寨外,无人敢动。

    “尔等既己投孤,便为孤麾下军士!”高跨在马,项羽余光扫过在场众人,手中长矛一扫,道:“尔等听令!善骑者!走出!”

    四侧均为虎视眈眈之辈所围,众人闻言,岂敢怠慢,转眼间便有数百余人越众走出。不多不少,正成一旅。

    “尔等听令,上马!”

    眼见那六百余人生得是人高马大,端坐在马背,仍旧四平八稳,显然均为善骑之辈。项羽见罢,不由暗自点头,道:‘好一支善骑之师!只可惜却只为末开之石!若不加以雕刻,难为我所用。’

    一念至此,项羽拔下马背上令旗,两手而握,分而舞之,道:“众人听令!兵分五卒!”

    那六百余人闻令,虽然不解项羽此举为何,却是不敢不遵,旗语打出,众人纷纷遁语而走,转眼间,一旅之人便己分成五卒,静立当场。就在此时,只见项羽双手中旗相互碰在一起,一声大喝,道:“相互攻之!”

    濮阳,金碧辉煌的太守府中,一人正伏于案上。那人姿貌短小,然神明英发。一身锦绣罗服早己为两行泪水打湿:“父亲!你死得好冤啊!”

    哭声越来越大,只见那人一个拍案,怒冲而起,腰间长剑拔出,一剑斩下,直将身前那张长案劈成两半:“陶谦!我曹孟德与你誓不两立!”

    断案之誓,不死不休。念及家父死状,曹操手提长剑,冲出府门,大喝道:“夏侯惇、曹仁等人何在!”

    曹操丧父,众人不敢言语,只得静侯在门口。此时一闻曹操有令,数员虎将纷纷窜进门中,同仇敌忾,道:“末将愿为先锋!为主公荡平徐州!”

    “尔等记着!此次出兵,非为荡平徐州!乃是破一城,屠一城!以报我父仇!”一字一顿,待最后一字说完,曹操面无血色,一丝血迹沿着那紧篡着剑柄的指缝间渗出。

    “打破徐州!鸡犬不留!”

    群情皆愤,不待一个时辰,五万大军己集结于校场。劲风拂过,校场上千面大旗如过江蛟龙一般,上下翻滚。场中至静,唯有激昂的战鼓声来回飘扬。五万张面无表情的脸庞集中于点将台上,上下一片肃杀。

    点将台上,曹操扶于旗下,一双狭长的眼睛紧眯成缝。只见其手中长剑一扬,一声怒道:“陶谦小儿!纵容部众杀我父于牛头山下!尔等说!此仇,我曹孟德该不该报!”

    “杀!”

    曹操这一语道出,在场兵丁一声长啸,遥相呼应。上万道同仇敌忾之声汇成一道,如惊雷一般在校场上空回荡:“打破徐州,鸡犬不留!”

    “出征!”士气如虹,曹操亦为之所染,一手摘下将台帅旗,奔将下来。这一路奔过,士卒紧随其后。不出片刻,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地开出濮阳城外,如同一股洪流,席卷徐州而去。

    复仇之师,其势破竹。拦者必死!这一路行过,草木皆废,方圆百里长空,飞鸟绝迹,每过一城,全城必成死地。

    “曹操大军一路开拔,攻无不破,这该如何是好?”小沛城中,一白须老者步履杂乱地在案前踱来踱去,额头大汗涔涔,言下己近哭腔:“我徐州军弱,小沛只怕是朝不保夕。众将可有何退敌良策?”

    “大人!”正当陶谦急如热锅之上的蚂蚁一般,只见案下一老者捻须而道:“下官有一计,或可退兵。只是不知当讲否?”

    此时正值生死存亡关头,那老者之言,于陶谦听来宛若救命稻草一般,忙道:“汉瑜若有妙计退敌,还请快快道来!”

    陈圭闻言,捻须长吟一声,方始说道:“敢问大人,曹操此番举兵,是以何事为借口?”

    “曹操檄文中声严色厉,俱言本官纵容部众……”

    说至此处,陶谦眼前一亮,可旋即又黯淡下去:“本官己明汉瑜之意。只是张闿那贼子如今己是下落不明,教本官如何交出,以平曹操之怒?”

    闻言,陈圭阴阴一笑,摇头晃脑道:“大人莫非忘了,张闿等人虽是下落不明,但牛头山上贼众仍在!”

    陶谦一愣,只不过思虑片刻,便摇头叹道:“曹操大军正猛攻不止,我徐州之兵防守尚且不足,又谈何抽调兵力去剿那伙贼众。”

    言罢,陶谦无力地瘫坐在地上,闭目长叹道:“看来,是天欲灭我陶谦啊!”

    “大人勿急!且静心听下官缓缓道来!”陈圭眼珠一转,缓缓从席上站起,略一沉吟:“拒逃卒言,牛头山之主可是姓项?”

    “汉瑜此言不假,山头帅旗正为项姓。可汉瑜此问又有何用意?”一言道尽,陶谦不解地望向陈圭,静侯其下文。

    果不其然,只过数息,便见陈圭捻须阴阴一笑,道:“我徐州项姓少之又少,据下官所知,唯有下相有一墓,年代己久,不知是何人祖上,却是项姓不假。大人不若命众掘其坟,将墓中尸首拖出,施以鞭刑。以此来告曹操!”

    “如此,曹操会信?”陶谦闻言,低头沉思不己。半晌过后,陶谦抬起头去,半信半疑地看向陈圭,道:“若是曹操不管不顾,仍执意攻打我小沛,则该如何是好?”

    “此不过缓兵之计尔!”闻言,陈圭朗声一笑,道:“明之,大人可借此事与曹操商谈,暗之,大人便遣一忠信之士,往北以寻救兵!”

    ‘北海孔融与我有故,定不会见死不救。再往北还有袁绍,其四世三公,盘踞河北,可谓是兵精粮足,大有一统之势,岂会见曹操坐大?汉瑜此计甚妙!’一番沉思,陶谦点了点头,道:“善!汉瑜在,徐州必无忧矣!”

第七章 彭城告危

    “在座诸君。”退敌计策己定,陶谦不由长舒了一口气。心中重石落下,复成上位者之姿,环视在座众人,道:“孰能往北搬求救兵?”

    陶谦这一语道出,如石沉大海一般,半晌无一人回应。眼见满座上下犹如死寂,陶谦心中大惊,如坐针毡一般从席上弹跳而起。

    陶谦余光扫过,众人皆低下头去,不欲与其对视。陶谦见罢,心中大急,负手于案前来回走动,突地一计生出:“如今徐州战事正酣,往北求救,是有凶险。然则,你我众人皆为徐州之人,曹操残暴,诸君亦有所闻。正所谓毛之不存,皮将焉附?望诸君好生思谅!”

    此番言语道出,众人仍旧不语。陶谦一个转身,端坐在案上,以指敲案,长叹一声,道:“徐州富硕,只是不知曹操大军破城之日,能存几何?哎……”

    请将不若激将,果不其然,陶谦余音尚在,案下一员骁将顿时拱手而出,道:“下官不才,愿往河北搬求救兵!”

    陶谦闻言大喜,忙抬头望去,只见那人脸骨饱满,眼中精明难以掩饰,正是徐州之富糜竺之弟,糜芳。忙道:“子方真义士!本官这便休书一封,汝速带予北海太守孔融,请其相助。”

    “诺!”

    覆巢焉有完卵,事关家族兴衰,糜竺不敢怠慢,点齐百人从北门借夜色而去。

    曹操大军一路凯歌,数日之间,攻城略地已直达东海郡。半日时间,襄贲被占,彭城亦开始告急。

    天边,一抹残阳正摇摇欲坠,四周密云如被火烧过一般,通红无比。残阳底下,浓尘滚滚,一队六百余人的铁骑如同蛟龙一般席卷而来。百来丈外,别无他物,唯有四骑尔。

    马蹄跑开,己是越奔越快:百丈,九十丈。转眼间,众人己距那四骑不过八十丈尔。眼见愈来愈近,领头的一员小将双眼顿时一瞪,摘下马上长弓,弯弓大喝道:“射。”

    ‘嗡!’地一声,箭弦响起,身后百箭开发,利箭如蝗虫一般飞出,直往那四骑飞去。

    箭如雨点一般飞来,那高跨在大马上的黑甲大汉却置若罔闻。及将近至,这才缓缓扬起头来。就在此时,只见其双眼一瞪,手如疾风一般取下马上长枪,挥杆便将那迎来的利箭挑开,同时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道:“冲!”

    “杀啊!”

    那大汉一声大吼,身后三骑紧随其后,挥杆挑开呼啸而来的利箭,直向那六百人骑阵冲杀过去。

    只听得那大汉身下的黑马嘶鸣一声,那大汉独率三骑冲入敌军阵中。其手中长枪一颤,所过之处,士卒无不挑飞。三骑紧跟其后,犹如利箭一般,不过片刻便将这六百骑阵杀个对穿。

    仅一回合,六百余骑己有半数落马。直看得百丈开外的众人目瞪口呆,鼻中凉气不止。就在此时,只见那大汉身下马头一转,竟是勒马回身,引众再行冲杀。

    “凿穿!”四骑之勇,六百余骑尚难抵挡,何况三百余骑乎!只见那大汉手中长枪一抖,四骑己然再次冲入敌阵之中。一阵厮杀,再勒马停住之时,战马之下已躺满哀嚎之人。

    ‘嘶!’一阵劲风呼过,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呆呆地望向那驻马战场的四骑,久难言语。

    “孤命尔等对攻己有十日之余!何故惨败如此!”满场皆静中,只闻一声战马嘶鸣,为首的那员大汉将手中丈八长枪一挺,直指向那遍地哀嚎之众,怒喝一声,道:“尔等该罚!今日晚膳休得食用!晚膳之时,尔等各负一擂木,绕寨十圈!若少一圈!军法伺候!”

    说完,项羽怒哼一声,转马离去,只留下一地哀嚎之人。

    “真是朽木难雕!”进得寨中,项羽尤为生气,将肩后鲜红披风随手一扔。这刚一坐下,左眼皮顿跳不止:‘怪哉,最近孤的眼皮为何老跳不止!’

    周兰、虞子期二人随后而至,一见项羽手扶在额头,怒气难消之状不喻而表,连忙劝道:“主上!切莫如此烦心。正所谓美玉难雕,主上切莫如此急欲求成,以免伤身。”

    藏霸后至,闻听周兰二人所言,连忙大步一跨,拱手站在项羽身下,道:“末将愿日夜操练骑旅,为我主分忧!”

    众人还欲再劝,突见项羽大手一挥,揉眼而道:“诸君不必如此!孤知铁骑之事不可操之过急!”

    说完,项羽犹自按在眼角,眉头紧皱不己。虞子期见罢,犹为不解,不由上前道:“主上可否告知我等,究竟何事令我主如此烦心?我等亦好为主分忧!”

    ‘也罢!孤亦不明所以,不若告知子期等人,让其为孤参谋一二!’闻言,项羽沉吟一声,笑而答道:“孤所烦之事,只为孤之眼疾尔!”

    “眼疾?”闻言,虞子期等人互视一眼,均是满头雾水。正不解,只见项羽揉眼起身,解释道:“最近几日,孤左眼不知为何狂跳不止。真烦煞孤也!”

    “左眼跳灾,右眼跳财……”藏霸闻言,脱口而出。话出一半,却是不敢再往下讲。

    ‘跳灾?’闻言,项羽心头‘咯噔’一响,怔怔地看了藏霸一眼,突地紧抓腰间佩剑,道:“周兰何在!”

    “末将在!”

    周兰闻言,一个箭步蹿出,拱手站在项羽跟前:“汝速领三十斥侯,出山打探消息。若有大事,当速回报孤!”

    “诺!”周兰不敢迟疑,闻令忙拱手退出门去。不过片刻,只闻得一阵战马嘶鸣,三十余骑风驰电掣般奔出寨外。

    夜半时分,正翘首等待的项羽等人突闻一阵嘶鸣响起,大门推开,只见周兰一脸寒霜地走将进来,急道:“主上!大事不好!”

    眼见周兰如此急勿,虞子期急步冲至周兰身前,道:“究竟是何大事!且速速道来!”

    虞子期话音刚落,周兰面色难看地看了项羽一眼,弱声说道:“末将于山外百里处寻到一名农夫,据其言,彭城告危!”

    ‘彭城告危!’项羽闻言,双眼一瞪而起,快步走下案来:“说!彭城现今情况如何!”

    “末将不知!”彭城乃西楚都城所在,见项羽悖然大怒,周兰胆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答道:“那农夫身受百疮,只待说出彭城告危,便、便己西去!”

第八章 一道龙吟上九天

    ‘彭城告急!’越听下去,项羽脸色越发阴沉,待周兰说完,项羽双拳一握,大步走向龙头。眼见项羽神态如此凛然,众人不敢出声,一时间,室内寂静,唯见项羽面色阴沉地在案前负手踱走。

    数息过后,‘啪’地一声在室内炸响,抬头望去,只见项羽一拍长案,背向众人大喝一声,道:“宣高何在!”

    “末将在!”

    藏霸得令,一个箭步,越众而出,拱手立于案下,方才停定,一道惊雷般的声音在耳中炸响:“传孤将令!三更埋锅造饭,五更之时,必须备齐三日之粮,否则,军法从事!”

    “诺!”藏霸不敢怠慢,连忙退出门外。藏霸方去,周兰、虞子期二人对视一眼,大步走至项羽案下,同声道:“末将斗胆,敢问主上此举,可是欲救彭城之围?”

    “不错!”闻言,项羽一个转身,直视心腹二将:“尔等可是有何异议?”

    闻言抬头,周兰正欲开口,却为项羽眼神吓得连退两步:其手正紧握剑柄,虎目龇咧,其中杀气隐隐欲现。

    眼见周兰被吓退数步,张口难言,虞子期不由硬着头皮上前一步,道:“主上!子期以为主上此举有所不妥!”

    见虞子期,犹见虞姬在侧。项羽见罢,眼中杀气这才稍退半分:“彭城乃孤之都!孤举兵去救,有何不妥?”

    为项羽严目直视,虞子期胸中犹如气塞,连忙闭目,不敢再看。舔了舔干裂的嘴角,虞子期长叹一声,道:“请恕子期斗胆一问,主上以为,此时仍为楚汉争雄不成?”

    “听子期之言,乃知今夕是何年!”

    闻言,项羽脸色阴沉地似要滴出水来。一双虎目直视周兰二人,大喝一声,道:“说!尔等言虞姬尚在人世!可是在骗孤!”

    最后一字道出,项羽虎目圆瞪,眼中杀气四溢而起。虞子期二人闻言,心头大惊不己,待见项羽眼中色厉,双腿一软,直跪在地上,忙道:“我等绝不敢欺君犯上!请主上明察!”

    ‘子期、周兰二将忠心耿耿,安敢欺孤?那大雾太过诡异!不仅活命我等,还将我等带至此世。莫非是有神灵相助?如此,道不定孤真能在此世再遇虞姬……’

    思谅一番,项羽眼中杀气这才减去,待见二人战粟跪于案下,乌江畔边一幕不由浮于眼前。一念至此,心下顿时一软,连忙下案扶道:“生死存亡之际,你二人于孤仍旧不离不弃,定亦不会欺孤!起来吧!”

    “我主明鉴!”

    二人闻言,泣如雨下,不待项羽相扶,连忙起身。这刚一起身,门外一阵轻风拂过,二人只觉背后冰冷刺骨,却是身上衣襟湿透。

    见二人仍旧战粟,项羽亦不由为方才莽撞而后悔,冲二人一揖到此,道:“孤一向莽撞,此乃孤之弱!还望诸君见谅!”

    “臣惶恐!”

    项羽贵为其主,此次竟折尊赔罪,回想项羽一生,从末有过如此举动。这一揖作下,二人惊得直跪在地,方才委屈亦早已烟消云散。

    “你二人于孤之恩,孤铭记于心!且记得,此生,汝不负孤,孤定不负汝!”项羽并非虚假之人,如何能学酸儒之虚假。一揖之情,二人感于肺腑,久不能言。正此时,只见项羽一个转身,走回龙头,拍案定道:“彭城乃我西楚之都!不论如何,孤必起兵救之!”

    “末将愿打先锋!”眼见项羽决意己定,二人感于项羽之情,起身而昂道:“不下贼军,誓死不回!”

    “好!”项羽闻言,转身走上龙头,卸下肩上披风,横铺在案,拔出长剑在那披风之上横画一阵。片刻过后,项羽拿起披风,掷向周兰,道:“周兰听令!将此物制作成旗!”

    周兰闻言,双手缓缓将披风摊开。方一摊开,无数红末落下,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顿时呈现在旗上:西楚霸王!

    “诺!”突见此四字,周兰胸中澎湃难己。连忙抱上披风犹抱至宝一般,冲出门外。

    鸡方啼鸣,一道冲天大火于山头然起。刺骨的晨风夹杂着炙热的灰烬打在脸颊,众人却若不知一般,眼睛一动不动地盯在一名高跨在黑色骏马之上的大汉。

    火光之中,那大汉手中长枪一举,策马在众人身前来回踱道:“彭城告急,孤欲起兵救之!此战凶险!孤不欲强人所难,若有不欲从者!可于孤手中领取铜钱百贯,是隐匿田间亦好,开设店铺也罢!孤绝不横加阻拦!”

    寨中数日,众人宛若重生一般。如说身体发肤授于父母,那身前此人便赋予众人滔天的战意。只消跟着此人,纵使千军万马阻拦,众人也敢挺枪去闯。

    这一语道尽,场中无一人走出。二千余道眼神,堪比熊熊烈火,正炙热无比地直望项羽。

    许久无人走出,周兰一个策马,于‘霹雳’的燃木声中奔到项羽身侧。大手一抖,将矛尖包裹之物抖开。天从其愿,方一打开,一阵劲风顿时拂起,直将矛尖之物卷得烈烈作响。耀眼的火光之中,旗上四个狰狞的大字顿时跃入众人眼帘:西楚霸王!

    旗一打出,上千道声音顿时汇成一道,宛如一道龙吟,直上九宵,于天际回转不止:“我等愿为主上征战四方!立就不世霸业!”

    “出征!”一语道出,藏霸、虞子期二人率先策马奔出,各打一旗紧跟在项羽的身后,奔将下山。其后军众,浩浩荡荡,宛若一条苏醒长龙,沿山下行。

    “报!”出山方过十里,一骑斥侯急驰来报:“前方十里,发现一队粮车!约有千人!”

    “再探!”

    闻言,项羽闭目端坐在乌骓背上,任其缓走,只将手中长矛一指虞子期,道:“领二百骑!歼之!”

    “诺!”虞子期闻言,领引百骑快马加鞭从大军边侧电驰而出。一员小将见罢,犹自策马至项羽身侧,忧道:“主上,敌有千人,虞将军才领二百骑,不若加派末将领一卒随其后,若虞将军失手,亦有照……”

    还末说完,只见项羽猛地回头,一双虎目腾然睁开。为其一眼扫过,奔驰间的那员小将如遭电击,差点晃下马去,就在此时,只听得项羽一声闷哼,却是扭过头去,不再理会。

    “报!”行不过三里,一骑绝尘而至:“虞将军大敌其破,斩贼一千余众!”

    话音刚落,远处一抹绝尘扬起,如雷般的铁蹄声犹在眼侧,抬眼望去,正是虞子期率众归来。

第九章 夜奔袭营

    远远望去,只见虞子期等人浑身上下染得通红,末及近来,一股浓烈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待至项羽近前,虞子期一个勒马,提矛而道:“末将幸不辱命!共斩敌一千二百余人!”

    ‘嗯!’项羽闻言,似有似无地哼了一声。可就在此时,身后一阵嘀咕声起,却是几员百人将低声议论:“二百骑破敌千余,此事亦太过匪夷所思!莫不是虞将军伪报军功吧!”

    行军途中,最忌离心。虞子期破敌千余,项羽自是信之,然为免军众离心,不由提枪大喝道:“子期,须知伪报军功者,当斩!”

    “主上且看!”虞子期闻言,于马背掏出一为血所染的湛蓝包袱,掷于地上。刚一落地,包袱自动散开,于内散出千余左耳。众人瞧得仔细,那湛蓝包袱并非他物,乃是一面蓝底黑字的大旗,上刻一字:曹!

    铁证即在眼前,众人莫敢多言。项羽见罢,眼中颇为赞赏地瞧向虞子期,手中长枪一挥,道:“归队!”

    行军不过片刻,一道重重的血腥味扑鼻而至。不消说,众人便知此处当是虞子期引众破敌之地。

    一路行过,众人心中好奇,有心欲看究竟,这一看,无不惊得目瞪口呆:粮车四周布满死尸,均是满脸惊恐之状,回头再望向那由深入浅的铁蹄印,不难想象,此役,乃是出其不备。最远的一名小卒被一枝利箭穿胸而过,插于树杆,显然,此一役,无一鱼一虾漏网。

    ‘真壮哉!’众人见罢,心潮澎湃,抬眼正望见那策马徐行的项羽等人,一腔热血顿时沸腾不己:‘能随此人建长功,马革裹尸,亦不悔!’

    天空万里无云,独留一轮艳红如血的烈日悬于众人头顶,彭城城下,黑甲如海,只见人马窜动,这偌大的彭城城池被围得水泄不通。

    “报!”城外大军之中,一骑绝尘而来,奔到一大汉马前,下马跪道:“别部曹将军大破敌将吕由,斩首不计其数!”

    “子孝当真了得!”那大汉闻言,大喜。可一抬头,眼光不偏不移地正停在那屹立当前的彭城城池,脸色顿时垮落下来,抬矛一指马下那员斥侯,道:“彭城负隅,当速命子孝领众会师于此!与本将一道,同克彭城!”

    “诺!”得令,那斥侯不敢逗留,换乘一骑后,电驰般从军中奔出,于浓浓扬尘中逐渐从众人眼际远去。

    “杀啊!”

    斥侯方走不久,百张云梯从军中抬出,数千人马如潮浪一般再次向彭城蜂拥而去。转眼间,百尺己近,就在此时,城头利箭如疾雨一般飞出。

    一轮箭雨落下,数百军卒顿丧命于此,城中顽抗,直看得军中那员大汉虎目龇咧,取旗连挥道:“盾阵助攻!”

    “喝!”话音落定,一队人马从军中奔出,直赴彭城城下。人手一张长盾,眨眼之间便将先前那队人马护于盾后。

    长盾在前,弓箭优势己是少之可怜,眼见大军将至,城头一员文士眼角一跳,冲城下大军阴阴一笑,道:“彼有过墙梯,吾有张良计!”

    “喝!”只闻一阵大喝声起,百张长梯顿时架至城头。无数人头从梯下盾阵之中冒出,盘梯而上。眼见敌军距城头己不足五尺,城头那员文士手中令旗狂舞而起,厉啸一声,道:“众儿郎!火油伺候!”

    “轰!”闻令,城头百桶火油倒落,夹杂着城头落下的火箭,一股冲天大火顿时在城角熊熊燃起。大火之中,数不尽的火人群魔乱舞一般,带着无尽的哀嚎于地上翻滚不止。

    “可恶!”连番失利,那员大汉气得一捶马头,奔马出阵。一出阵前,那大汉拔下一箭,弯弓便向城头射去:“气煞我也!”

    箭如流星,城头一旗应声落下,只可惜,此举于战局如杯水车薪,眼见败局己定,那大汉不由将手中长弓一折,一声怒喝,道:“撤兵!”

    ‘城破之日!本将必要杀他个鸡犬不留!’眼见逃回的部众十亭己去七亭,且是个个灰头土脸,那大汉不由朝彭城狠狠地瞪了一眼,拍马回阵,道:“众儿郎!先行安营扎寨!明日再战!”

    得令,大军退往城外一里处扎营。一番忙碌,待大营扎下,日己近落,夜色悄然而至。

    “报!”

    夕阳西下,直把天边染得如血般通红,山下,一支千人之军正急欲过山,就在此时,突得一声急报,道:“主上!前方四里处发现连营之寨!”

    ‘寨落连营?’项羽闻言,沉吟一声,胯下战马一夹,挥马上山,道:“尔等听令!随孤上山一看究竟!”

    于山头俯视,山下的一切在这落日余辉之中尽显无疑:营寨成群,连绵近有数里,如头衔尾的长蛇一般,将彭城紧紧勒住。

    ‘围而不攻!彭城若无外援,只怕难敌数日,必克!’项羽虽莽,却非愚者,强行将心中拍马救援之念压下,驻马山头细细察之,不过片刻,一丝诡异的笑意便在项羽的嘴角处扬起:‘寨扎连营,敌将此般举动,必是断定彭无外援!若是如此,彭城可救也!’

    “众人听令,于野外休憩,今夜三更,孤将点兵!”心结得解,项羽一个翻身,跃下马去,独自一人大步走到一棵大树之下,环抱而睡。

    本是月明星稀之色,可待至二更时分,乌云突然开始密布,三更将至,地己高出三尺。

    ‘真天助孤也!’

    背靠在树,眼见天色将变,项羽心中不由大喜,一个拍地而起,喝道:“周兰、子期、宣高三将何在!”

    周兰三人闻令猛然醒来,趋步走至项羽身侧。众人方至,只见项羽手握一枝羊脂火把,杖地而画,道:“周兰、宣高二将听令,汝等各领一旅人马伏于此寨左、右两侧!只待大火燃起,便攻入寨,逢敌便杀!”

    “诺!”周兰、藏霸二人领令转身离去,独留虞子期一人于此,正欲问之,只见项羽正盯自己,四目相对,一股‘纵有千军所阻,吾亦往。’的豪气于项羽眼中腾然生出:“子期!汝可愿与孤一道,引军强攻此寨!”

    虞子期闻言,不问此寨为何寨,亦不问寨中人员多少,只是一个抱拳,对而答道:“愿以血肉之躯,以报主上知遇之恩!”

第十章 霸王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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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更时分,空中乌云遍布,天色更显昏暗。沿山而望,远处寨落犹如一条火龙,盘旋在彭城四周。

    “子期!”浓浓的夜色中,项羽正藏匿于此。夜色之中,一道寒光一闪而逝,却是项羽手中长矛直指在寨上:“领二十健硕之士,将寨门给孤打开!”

    “诺!”

    虞子期得令,细细选上二十来人,下马直奔寨角而去。及至近前,突见寨上正立一名依矛而立的卡哨。众人大惊,忙伏于枯草之中。

    “上!”眼见势有不利,虞子期正欲下令强攻,却闻得一阵呼噜声:那卡哨竟是依矛而睡。一身冷汗惊出,虞子期钢牙暗咬,忙引众伏走寨角,藏于难察之处。

    寨高三丈有余,众人虽至营寨脚下,却也只得望洋兴叹。百般无奈之际,突闻背后一阵风起,五枝利箭横纵交错般插在木寨之上。虽说不多,却足够众人攀爬而上。

    有项羽相助,虞子期身先士卒,大手握住一枚箭尾,身如猿猴般攀爬而上。众人见罢,有样学样,不过片刻功夫,二十余人已然登寨。

    方上寨去,虞子期将腰间佩剑拔出,一个闪身,直扑寨上一员卡哨,捂嘴抹脖而过。盏茶之间,寨上卡哨十己去九。

    一枝火把扔下,寨门大开。项羽见罢,手中长矛一举,夹马大喝,道:“杀!”

    一言道出,项羽一马当先地跃马杀出,身后紧随四员小将,引众直杀入寨中。许是项羽那一声高喝惊醒寨中众人,项羽等人刚杀入寨,一营步卒奔出,正遇项羽等人。只是这仓皇而来的步卒如何是士气正旺的骑兵对手,一轮冲杀,便被杀得溃不成军,领头都统更是为项羽一矛穿胸而过,惨死当场。

    散兵游勇一时间只恨少生了两条腿,如同兽散一般四散逃去。项羽自领百骑追杀,余下五百来骑由虞子期所领,投火焚营。

    风助火势,火星一起,熊熊大火如火龙一般,在营中缠绕而起。大火之中,无数袒胸露臂的兵丁从营中奔出,还末明晓何事发生,眼前寒光闪过,大好头颅便己被斩落。

    火光四起,项羽众人正杀得兴起,一将一骑从帅旗阴落角落中走出,弯弓便向项羽射去。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来防,眼见射出之箭己离那贼首不过只手来远,那将心中大喜。

    “何方鼠辈!”项羽耳力惊人,利箭末近,只见其枪尾一摆,便将暗箭打落。那将大惊,一手从马上箭筒里拔出数箭,连珠而发。

    三箭连珠,直奔项羽而去。一招得手,心中大喜,却于火光之中见项羽手中长枪舞起,三箭连番被打落在地。连番失手,那将己知事非可为,连忙拔马逃遁,就还没奔出数步,只听得一声战马嘶鸣,惊雷般的马蹄声在耳边响起,不待回头,只觉胸口一凉,寒冷的枪头己是穿胸而过。

    “杀!”

    斩将夺旗,士气大振,项羽等人更是势如破竹,冲天的大火之中,喊杀声震天,不过片刻时间,营中己屠了五六。

    大雨将下,其风正紧。火势为风所助,转眼间便向另一侧的营寨烧去。真是祸不单行,福不双至。寨中为项羽所袭,阵脚大乱,只闻得寨外两侧喊杀声大起,两杆大旗打出,却是周兰、藏霸两队人马趁火打劫而来。

    “周兰、宣高!寨中余人,汝二人引众歼之!”一招夜战八方将马下敌兵挑飞,项羽马不停蹄,引众再往下一寨杀去。

    两寨紧邻,如此震天的喊杀声,此寨中人岂会不知有变。远远望去,只见寨中刀箭横立,一副大敌当前之态。

    “奔射!”

    眼见敌军有备,项羽却不欲停马,奔跑之中,弃枪摘弓,弯弓便向寨上一阵急射。箭如雨下,直射得寨上人仰马翻。如此密集箭雨之下,一时间,竟无还手之力。战机稍纵即逝,项羽岂能坐失此等良机,见罢,马腹一夹,快马加鞭便向那寨门奔去。

    “开!”众人为箭雨所淹,见项羽一骑独来,料也翻不出大浪,见罢,仍旧躲在寨头,视门下项羽如无人一般。就在此时,只听得门下一道惊雷响起,寨头晃动,却是寨门己为项羽一拳砸出巨洞。

    “杀啊!”出奇不意,攻其不备。众人尚末反应过来,项羽一提马缰,纵马杀入门内。一路奔过,枪下命丧者己不知几何。

    项羽一骑独闯敌营,虞子期唯恐有失,一轮奔射后,率上一卒铁骑一路急攻,急寻项羽而去。项羽、虞子期二人身先士卒,四员百人将岂敢落后,一声吆喝,引众便杀入门内。

    铁骑奔过,寸草难留。四员百人将一入营内,逢敌便杀,一见篝火,枪挑而起,直引火烧帐,转眼间,滔天的大火便在此寨熊熊燃起,如黄河泛滥,一发而不可收拾。

    大火滔天,营中大乱不己。四员百人将见罢,引众再行冲杀。几进几出,命丧马下者己不知其数。

    “大胆!”项羽一骑急攻,凡挡者无不被挑于马下,转眼间,寨中帅旗己在眼前。项羽见罢,正欲斩落,突闻一声大喝声起,数将从另侧急奔而出,护在旗前。其中一将手持双戟,双眼圆瞪项羽:“典韦在此,敌将安敢如此放肆!”

    “黄口小儿!”典韦话音刚落,只闻得一声战马长鸣,项羽跨下乌骓人立而起,不待项羽催鞭,四蹄撒开,直向典韦冲去:“还识得孤乎!”

    “找死!”

    典韦亦有万匹不挡之勇,眼见项羽负枪策马奔来,哪会怯战,手中双戟一舞,拍马而战。两骑交错,不分胜负。方才停定,二人同时转马,再行冲杀。十合将过,典韦双手戟法己然将乱。一员小将眼尖,见罢,忙奔上台,擂鼓而起:“咚!咚咚!”

    激昂的战鼓声起,典韦如注鸡血一般,越战越勇,三合过去,不出胜负。两骑对驰而奔,项羽方至身前,只见典韦提马抬戟,一戟横斩,直取项羽胸前而去。

    “竖子尔敢!”戟风阵阵,虞子期刚刚寻至此地,眼见戟尖距项羽胸前己不足十指,顿时一阵急道。话音末落,项羽一个后仰,背紧贴在乌骓背后,堪堪躲过一击。两骑背驰而过,擦面而过,典韦背后一震,一口鲜血压抑不住,顿时吐出。

    (BUG,刚看到了。呵呵,改过来了。)

第十一章 霸王有情

    火光之中,众人看得真切:两骑交错之际,项羽手中一矛横打而出,直拍在典韦后背。力如千钧,典韦口中一口淤血喷出,坠落下马。爬起欲战,龙吟般的嘶鸣声在耳中炸响,惊抬头,只见项羽身下战马人立而起,前蹄撩动,直欲砸向自己。

    杀气阵阵,正此千钧关头,一道箭风忽地从旗后飞出,直射在乌骓那后蹄之上:“典将军勿忧!妙才来也!”

    ‘噗嗤!’后蹄吃痛,难行站立之姿,竟差点将项羽摔落下马,亏得项羽眼尖,急跳下马,一手将爱驹托起。

    不说乌骓久随项羽,单就乌江江畔,项羽大势己去,乌骓却依旧不离不弃,项羽又如何能见其受伤。眼见乌骓蹄下血流不止,项羽虎目一红,捡起地上长矛,冲着帅旗一掷而去:“鼠辈!还不给孤滚出来!”

    长矛如流星飞过,直将帅旗连杆拔起,插进数丈来远的寨墙上。一员弯弓待射之将顿时暴露无疑。

    “竖子!胆敢伤孤爱驹,纳命来!”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项羽脚下一踏,飞身便向那将奔去。

    “井底之蛙!”

    眼见项羽飞奔而来,那将眼中轻蔑一闪而逝,于马上摘下箭矢,五箭连珠而发:“汝可识得某夏侯渊乎!”

    “不过跳染小丑尔!”五箭贯穿而来,项羽足下不停,长啸一声,挥起手中长枪,便将飞驰而来的五箭打落在地。

    五箭连珠竟不能阻项羽前进之步,夏侯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眼见项羽愈来愈近,忙从马上摘下数箭,结箭而出。

    十余箭连射而出,竟末能阻项羽半步,夏侯渊心中大惊,连忙拔转马头,边走边射。不过转眼,马上箭矢己尽,项羽却是毫发末损。满地折箭之中,眼见项羽手中长枪高举,大有一掷之势,心中不由大寒。

    “主上!”千钧之际,突闻一阵铁蹄声传来,却是虞子期一行人等击破游兵散勇,来援项羽。眼见大势己去,夏侯渊为项羽所惧,猛地一夹跨下大马,将地上的典韦救起,向寨外飞奔而去。

    夏侯渊跨下之马并非凡品,乃是曹操刺董之际,董卓赠与的西域良驹。只不过转眼的功夫,一骑两人便从大火中跃出,不见其身影。

    营中大火滔天,为风一吹,炙热之气能将活人蒸熟。及至项羽跟前,虞子期一个翻身,将自己跨下爱驹献出,急道:“主上!此地不宜久留!主上速乘末将座骑退去!”

    虞子期满脸大急,项羽却尤如不见一般,自顾伸出手去,轻抚在乌骓额头:“孤为你拔箭!勿动!”

    一言道尽,乌骓忽闪的双牟直落在项羽身上,通人意地一点马头。

    “鸣!”不过片刻,乌骓马头一昂而起,口中一道凄厉的嘶鸣声吐出,摇晃间,几欲瘫倒在地,可自始至终,四蹄竟末动半毫。

    “贼子!有朝一日,孤定活烹尔等!”手中拿着带的利箭,项羽脸色顿时变得阴沉无比,原因无它,唯箭上双钩尔。

    “主上!”

    眼见乌骓下蹄血如喷泉般涌出,念及乌江畔边那一人一马之幕,虞子期不由含泪将身后披风撕下一角,递向项羽。

    细细包扎一番,项羽起身轻抚乌骓额首,轻声而道:“可行乎?”

    ‘噗嗤!’项羽话音刚落,乌骓一个响鼻打出,通人意地冲项羽一点其头,前蹄方迈,只见马躯一晃,大有将顷之兆。虞子期眼尖,正欲伸手去扶,却见项羽大手直按在自己肩头:“子期此举不可。”

    言语间,项羽双眼不离乌骓。

    世有伯乐,后有千里马,项羽又何尝不是乌骓之伯乐。乌骓生为马王,又久随项羽,可谓是傲骨一身,此刻又焉能让人去扶?闻言,乌骓转头望向项羽,眼中忽闪,冲着项羽点头低鸣一声,声中愉悦,不喻而表。

    一众铁骑见罢,大为惊叹,纷纷颔首望向自己身下大马,久难言语。正此时,只听得一声嘶鸣声起,那乌骓一抖马身,挣扎再行。

    皇天不负苦心人,几番近欲摔倒,终成乌骓之愿。众人只听得一阵愉悦呼声,乌骓双蹄迈开,竟稳当地向前奔出几许。

    乌骓无忧,项羽心头重石终得落下。于乱营之中择一战马,项羽夹身上马,提枪而喝道:“众儿郎!随孤杀将出营!”

    铁蹄之声,如春雷滚滚,百余骑于项羽身后尤似杀神降世,当真一触即死。几进几出,待寻得周兰等人,众人衣甲早己血染通红。

    “随孤退往彭城!”

    见周兰等人安然无恙,项羽手中长枪一舞,夹马引众向彭城退去。城外连营大火冲天,岂能有假。待项羽等人夹马来至城下,城头文士连忙喝道:“打开城门!”

    鸡啼时分,倾盆大雨落下,只听得一阵铁蹄声起,一骑趁雨飞驰而至,正是救典韦而去的夏侯渊。

    “妙才!”帐帘撩开,一名身材略为矮小的男子从其内走出。其穿华服,英姿雄发,并非他人,正是曹操。曹操眼见帐内夏侯渊落得如此狼狈,难以置信道:“汝何故落得如此境地?”

    “末将该死!”闻言,夏侯渊‘扑通’一声跪在曹操身下,泣如雨下:“三更之时,敌军袭营,抢旗杀将,还致典将军身受重伤。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真作假时,假亦真;假作真时,真亦假。曹操为许昭评为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岂会不知狡兔三窟之理。闻言,心中大惊:‘若非吾一时起意,与妙才换营,那岂非!’

    闻敌连袭两营,曹操色厉,欲行罪夏侯渊,然视之良久,终化作一声长叹:“胜败乃兵家常事,望妙才能以此败为镜,时刻记于心中。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汝之俸禄减半,以示惩戒!”

    丢营之罪,本该当斩,夏侯渊感于肺腑,久难言语。正此时,只见曹操急步走至自己身前:“妙才言典韦重伤,不知典将军现今何处?伤势如何?”

    “主公勿忧。末将己命从军医师对典将军加以诊断,料无大碍。”

    “噢?”闻听典韦无性命之忧,曹操心中大石顿时落下,沉吟一声,道:“前往领路,吾欲前往亲视典韦。”

    “诺!”

    闻言,不敢怠慢,忙领曹操前往典韦所在。方至典韦所在之处,一道浓浓的草药味扑鼻而来。待见典韦奄奄一息躺在塌上,曹操脸上顿时阴沉无比:‘典韦能驱虎过涧,彭城之中竟有此等人物能伤典韦如此!’

第十二章 城头鞭尸

    (我同事要结婚,嘻嘻,去吃酒席了。先发这一章。供大家消遣一二。多多点击和收藏噢。嘿嘿,霸王就快要崛起了。在此,感谢各位一直关注此书的书友。祝大家生活愉快。)

    “主公!”昏迷之中,眼见曹操近在身侧,典韦连忙挣扎欲起,末及起身,只见曹操大手直按在典韦肩上,止其举动:“典韦听令,安心在此养伤!若有乱动,军法从事!”

    言辞虽厉,其中关切之意却是表露无疑,典韦闻言,不由含泪闭眼,卧榻答道:“末将领命!”

    “如此甚好!”闻言,曹操和颜悦色地坐于典韦榻旁,直至房中鼾声大起,这才起身离去。方出帐外,曹操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妙才!随吾进帐!”

    “诺!”闻言,夏侯渊不敢多言,紧跟在曹操身后。及至帐前,曹操谓左右而道:“待吾进到帐中,不论是何要事,均不许来扰!违令者,斩!”

    见曹操如此色厉,夏侯渊不敢有言,只得静立在曹操案下。一时间,帐中如同死寂。

    时正初秋,夏侯渊却为帐中之静,骇得大汗不断冒出。就在这时,只听得曹操一阵沉吟,将帐中死寂打破:“且将昨夜之战于吾细细道来!”

    “世间竟有此等人物!”不待夏侯渊道完,曹操束甲而起,肃容而道:“竟能以一拳之力将寨门砸开,真乃霸王再世!”

    “主公!”

    当时寨营遭劫,阵脚大乱,是以非战之罪。闻言,夏侯渊大为不服,半跪而道:“末将请战!若不克彭城,末将愿提头来见!”

    ‘周遭县郡皆己被占,彭城己是孤掌难鸣。只是这彭城之中竟有此等猛将,一时半会只怕难以攻克。’细眼打量案下的夏侯渊良久,曹操一番沉吟,方始说道:“妙才听令!”

    “末将在!”夏侯渊闻言,心头大喜,一抖身上甲胄,正欲接令,却见曹操抚颔而道:“引兵八千,驻在彭城四周!切记,围而不攻!若有违背,必严惩不怠!”

    曹操这一席话道出,令夏侯渊那满心的欢喜顿时化为青烟。可军令难违,闻言也只得悻然答道:“末将领命!”

    次日,大雨初停,只听得一阵擂鼓声起,城外大军己然开拔,直扑下邳而去。大军一路急攻,犹如下山猛虎,旬日之间便己连下数城。

    “报!”下邳城中,一骑急驰而来,往陶谦府上寻去:“曹操大军连克数城,现己距下邳不足二十余里!”

    言毕,一口鲜血喷出,己然命丧当场。突闻此耗,陶谦顿吓得一病不起,卧榻之中,急命其子速传州中文武。

    “咳!”一口鲜血咳出,陶谦望向满堂文武,双手颤颤,指向陈圭,道:“汉瑜!速速、速速派人,往下相掘墓!本官,要亲自鞭尸!”

    言罢,陶谦双眼一黑,再次昏倒在塌上。次日清晨,城外战马声嘶鸣大作,数面城门早己被围得水泄不通。战旗摇曳,不见其尽。

    下邳城头,一头带白巾的苍发老者颤身近前,冲着城下一拱手,道:“下方可是兖州牧,曹操,曹孟德乎?”

    陶谦话音刚落,曹操怒容策马出阵,手中长剑一提,直指陶谦而骂:“陶谦!汝这半脚己进棺材老儿,胆敢有面来见我曹操!”

    “孟德所言甚是!”

    耳中为曹操污言秽语所斥,陶谦却不敢露出半点怒意,闻言拱手答道:“老朽如今己是半脚踏进棺木,夺令尊之资又有何用!你我同朝为官,本官又如何能杀孟德家父。”

    一语道完,不待曹操回答,只听得陶谦一声大喝,道:“来人!将尸骨抬将上来!”

    不待片刻,十余具骨骸己然摆上,挂至城楼之上。曹操冷眼相观,一声大喝,道:“陶谦老儿!汝意欲何为!”

    话音落定,却不见陶谦回话。正欲下令攻城,只见陶谦转身接过一道藤鞭,冲着曹操拱手而道:“令尊之事,皆为牛头山上一众贼人所为。现本官己将贼首祖坟掘出,只望此举能平孟德之怒。”

    言罢,于众目之下,陶谦抡起手中藤鞭,直抽在骨骸之上。骨骸年代己久,能经几鞭?不过片刻,十余具骨骸便成粉末。为风一扬,直吹得无影无踪。

    “陶谦老儿!汝视我曹孟德如三岁小儿乎!”只可惜,此举并非平曹操之怒,冷眼相观片刻,曹操手中长剑无情地举起:“众儿郎!攻城!”

    “喝!”军令一下,数门齐攻。箭矢如雨飞来,直骇得陶谦再次昏厥。

    诚如陶谦所言,唇亡齿寒。大军压来,下邳朝夕难保,城头一员骁将一挺手中长枪,引众于城中策马奔出:“曹豹在此!休得如此放肆!”

    连下数城,曹操大军早己是士气如虹,徐州之军如何是其对手。一通厮杀,曹豹大败而回,所带兵马十己去八。

    敌众我寡,又值陶谦昏倒在场,沛相陈圭果断令道:“众军听令!坚守城池!”

    此时正是生死存亡之际,众人岂敢怠慢,纷纷登高而守。乱箭飞逝之中,陈圭翘首北望,口中喃道:“子仲,汝现今究竟身在何处!”

    曹军越攻越猛,及至日落,下邳数门皆己告急。下邳被破在即,突见远处一抹飞尘扬起,一将飞奔而来。远远望去,只见那人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快马奔过,那人手中偃月长刀一斩,立斩一将于马下:“关羽在此!”

    “杀啊!”

    言罢,关羽手中马缰一提,转马再行冲杀。一轮冲杀,马下被斩者早己不知其数。就在此时,远处一旗打出,青底黑字顿时现于众人眼前:刘。

    乌云遮月,空中己是漆黑无比,房内,只闻羊脂火把‘霹雳’作响,就在这时,塌上所躺之人突地一竖而起,双手紧篡,冲天一声大呼,道:“叔父!”

    “主上!”其声如雷,虞子期闻讯,持剑赶来,直立于门外,冲着房内勿勿唤道:“末将虞子期前来护驾!”

    ‘呼!’耳中充斥虞子期关切之语,项羽这才幽幽转醒,双眼睁开,只见手心己是尽湿。探手一摸额头,竟己是冷汗连连:“子期勿忧,不过恶梦尔!”

第十三章 曹操军退

    ‘若典韦在此!如何能让关羽嚣张至此!’关羽单骑直冲军中,逢人便杀,不过片刻时间,己连斩三将于马下。大寨扎下,端坐在帅案的曹操犹为气愤,就在这时,一骑飞奔而至,将一人引至帐中。

    那人得见曹操,忙将手中竹卷呈上。观不过片刻,曹操悖然大怒,拍案而骂道:“刘备何人!不过织席贩缕之辈!安敢欺我如此!”

    “来人!将徐州来人拖出去!斩!”帐中火光正盛,映在曹操脸庞,尤为狰狞。帐中众将心中骇然,不敢多语,只得静立在帐下。

    “何事竟令主公如此恼火?”

    抬头望去,见来人并非他人,乃是郭嘉,曹操脸上怒气这才减少些许,闻言,一把将案上竹卷扔至郭嘉怀中,怒道:“且看看!”

    见曹操如此色厉,郭嘉不敢有慢,如走马观花一般,将卷中之文连扫带过。

    只见其书曰: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与牛头山中贼众勾结,非陶恭祖之罪也,且陶恭祖己将贼首先祖鞭尸于城头,君何故不撤徐州之兵?今有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尚盘踞于内。备不才,诚愿明公先朝廷之急,撤兵徐州;如此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众将听令!”

    待将来使斩杀,曹操尤不解怒,一拍长案而道:“擂鼓点兵!夜攻下邳!若不将刘备及陶谦那厮给吾缚于帐下!尔等提头来见!”

    “诺!”曹操震怒,左右岂敢有言。得令正欲走出,却见郭嘉大步向前,拱手立于曹操身下:“刘备远来救援,先礼后兵,主公当好言答之,以慢备心。然后进兵攻城,则城必破!”

    曹操胸中怒气正盛,闻言岂会听之。正欲一意孤行,突闻帐外一阵马蹄声起,流星飞马来报:“报!主公,大事不好!”

    “喧闹军旅,汝该当何罪!”曹操正值气头,岂能有好颜色,闻言,手中长剑一拔而起,剑锋直点在那校脸前:“若不道出个丁丑寅卯,吾必斩之!”

    生死关头,小校岂敢有慢,闻言立道:“吕布袭破兖州,随据濮阳!今止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为荀司马及寿张令定计,尚在我军之手。曹将军屡战,皆不能胜,特此告急!”

    “吕布不过龇虎之勇,如何能在旬日之间占我大半兖州!汝可是欺吾?”闻报,曹操虽惊,却是不信,手中长剑一挥,便欲斩那小校于案下:“乱吾军心,汝当斩!”

    “主公!”

    小校大惊,连磕三头而道:“主公征东,我兖州空虚,又有陈宫、张邈与那吕布勾结。末将若有半句谎言,愿遭五雷轰顶而死!”

    “兖州有失,主公将无家可归矣!不可不亟图之!”眼见曹操踌躇不定,郭嘉不由上前而道:“不若卖个人情与刘备,退军去复兖州。”

    曹操闻言,沉思良久,终允之。即时答书与刘备,拔寨退兵。

    城下举动,尽收眼底。眼见曹军果真拔寨退去,城头立即飞马去报陶谦。陶谦闻讯大喜,差人忙请刘备共到府衙,设宴相待:“玄德真乃及时雨!玄德一书便令曹操大军退去,恭祖佩服。来,吾等同敬玄德一杯。”

    酒过三巡,陶谦佯醉般伏在案头,细眼打量着刘备身后所立二人,心头感慨良久:‘我徐州若有此等猛将,又何愁曹操来犯!’

    一念至此,心中留刘备于徐州之念更甚。羿日,陶谦差人再请刘备过府一叙。

    刘备方至,陶谦连忙走下案头,让印而道:“蒙使君相救,方能保全徐州。然,徐州乃四战之地,老夫现己年迈,二子又不才,难堪国家重任。刘公德广才高,望君能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孔文举令备来救徐州,为义也。若备无端据而有之,天下将以备为无义之人矣!”

    刘备心中虽是大喜,却不敢擅领之,无他,唯恐陶谦此举是为试探。闻言辞道:“寿春尚近,袁公路且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何不以州让之?徐州战事己了,备亦当回平原。”

    “君可是欲舍我而去,若如此,老夫死不瞑目矣!”

    陶谦推让再三,刘备只是不受,此举无疑正合陶谦心意。可闻言刘备欲走,不由急道:“若玄德执意不肯,老夫也不便强求。只是曹军初退,却不知复返何时。若玄德在此时离去,岂非置徐州之民再陷水火之中?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所需粮草皆由老夫所出,如何?”

    徐州富硕,平原实为贫瘠,心下相一对比,旋即从之。陶谦劳军己毕,赵云及孔融等人引军相继辞去。刘备亦与关、张二人引本部军马前往小沛,修葺城垣,抚谕居民。

    “主公!”

    彭城城外,扬尘滚滚远去。旌旗招展,转眼间,己于城头众人眼前渐去渐远。城头一文士见罢,忙奔下城,寻项羽而去:“城外曹军己退。彭城之围解矣。”

    良禽择木而栖,况乎乱世?

    曹军末至,太守便己弃城而去,若非长史张昭率众负隅,彭城只怕早陷。眼见城外一役,项羽连夺敌军两营,其勇,连冠三军,麾下军卒更是个个彪悍,张昭大喜,举项羽为太守,共辅之。

    回想楚汉交雄之时,项羽虽兵强马壮,然与刘邦交锋数次,却终难灭刘,原因无他,唯刘手下人才济济,谋士备出尔。张昭才比管仲,性情严肃,犹如亚父范增身在眼前。

    经垓下一役,项羽早悔不听范增所言,现今张昭来助,项羽如何能不重用?闻言,忙道:“子布勿急,孤且登高一视。”

    登高而望,眼见曹军车辙有乱,不似作假,项羽不由一番沉吟:‘敌军气势汹汹而来,何故如此急退?’

    百思而不得其解,不由一声大喝,道:“周兰何在!”

    闻令,周兰岂敢有怠,一个箭步,便跪在项羽身前:“周兰听令!速将敌军退因查明,回报于孤!”

    “诺!”

    周兰数骑己是越去越远,可不知为何,项羽却始终心神难宁。日将正午,突闻一阵铁蹄声起,却是周兰率众而回。

第十四章 霸王之怒

    “主上!”一路趋行,几近摔倒,待至项羽案前,只听得‘扑通’一声,周兰己是伏倒在地。其面,冷若寒霜。突见周兰如此凛然,虞子期心头一震,快步走到周兰身前,道:“周将军,究竟何事发生?”

    “周兰,敌军退去,可为真?”

    虞子期口中言语,周兰视若未闻,只是闭目不语跪立在项羽案下,直待项羽开口,方才开口道:“数日前,下邳为曹军所围,得刘备、孔融等人相助,而不陷。曹军倾巢而出,兖州空虚,正值吕布领军来袭,是以彭城敌军退去,乃是退军去复兖州。”

    得闻城外敌军退去不假,虞子期甚为不满,不悦道:“此乃喜报,周将军何故这般颜色?”

    哪知自己这一席话说出,周兰却是理也不理,双眼直望项羽,张口不言。见周兰如此神情,项羽抚额沉吟一番,探察道:“周兰,汝可是有何未禀之事?”

    “主上!”哪知项羽话音刚落,周兰顿时一声大呼,伏身在地,身子早已是颤抖不己。再抬头时,己是虎目通红:“下邳遭围之际,陶谦老儿为平曹操之怒,竟命人往下相掘坟,鞭尸当场。”

    ‘下相之墓!’

    项羽越听,双眼越瞪越圆,待周兰那‘鞭尸当场’四字落定,顿时一口鲜血喷出,昏厥在案头:“陶谦!汝欺孤太甚!”

    “主上!”虞子期眼尖,一见项羽昏在案头,心中大惊,连忙奔上案头,掐捏项羽人中。不多时,项羽这才幽幽转醒,一双虎目早已红如鲜血:“周兰、虞子期何在!”

    “末将在!”

    “举彭城之兵!兵伐下邳!”

    虎目扫过周、虞二人,项羽扶剑而起,一脚踢出,直将身前的长案踢成粉碎:“孤!誓要活烹陶谦一家老小!”

    “主公!”不待周兰二人接令,张昭拱手而出,立在项羽身下:“陶恭祖为人清廉,主公此举只怕有所不妥。”

    “不妥?”闻言,项羽虎目龇咧,却是怒极反笑。几声长笑之中,虎目己近爆裂:“若有人掘汝家祖坟,当场鞭尸,汝当如何?”

    突闻此言,张昭顿石立当场,良久不曾言语。稍醒,堂上却早己不见项羽踪影。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军鼓声越墙而至。

    鼓声催命,张昭连忙快步奔向校场。果真于点将台之上,瞧见正跨马而立的项羽。

    时正午时,日头正烈。却端地刮来一阵狂风,直将台上之旗吹得如过江蛟龙一般上下翻滚。

    场中至静,只听得一阵旗翻声,项羽高跨在马背,眼如疾电一般横扫在场众人而过,手中丈八长枪一举,厉声大喝道:“江东子弟今在哉!”

    ‘呼!’一阵风起,校场上战旗摇曳,百旗翻滚,犹如海中惊涛。千万道声音夹杂一处,似是滚滚惊雷,于彭城上空回荡不止:“在!”

    “汝等可识得这四字!”

    滚滚惊雷中,项羽一把将搁置在马背上的披风抛起,长枪一挑,任其飘于风中:“孤,项燕之后!今日,在此向天祭誓!下邳陶谦,鞭孤祖上于城头!其罪当诛!凡江东子弟,不助孤破陶者!均视叛楚!大军破城之日!必烹陶家老小以祭祖!若违此誓,天地共诛!”

    “众人听令!”誓尽,项羽横刀立马于将台,手中长枪一指众人,厉声大喝,道:“众人听令!下邳若是负隅;屠城!城中若有藏匿陶家家眷者;屠族!!”

    “兵伐下邳!”

    ‘戗!’地一声响起,怒剑己出鞘,项羽一夹马腹,于点将台上飞奔而下,为风一吹,帅旗翻滚,其上四字可谓是狰狞无比:西楚霸王。

    快马一路奔过,众人紧随其后。滚滚扬尘之中,只看得张昭一声长叹:“天作孽,尤可违;自作孽,不可活啊!陶恭祖啊!陶恭祖!汝,自求多福吧!”

    徐州方经曹操兵锋,遍地己是百孔千疮。滚滚的铁骑卷来铺天盖地的扬尘,惊雷的铁蹄声更是震得路上石子乱颤。

    势如洪流,沿途草木皆废。为首一将,更是狰狞无比。其手中之旗,更如催命之幡一般,烈烈作响。

    沿途诸城无不举城而降。此举志在复仇,项羽无暇管他,命周兰领步卒数千一路接管后,遂独率六百铁骑急进开拔,待至一山头之时,天边己是如火中烧。

    ‘下方便是下邳!’

    驻马山头,项羽难以抑制眼角狂跳。正此时,一骑气喘吁吁地来到项羽身侧:“主公!我等不若驻营于此,待天黑时分,周将军至,命其领上一卒精兵,身穿徐州军甲,诈开城门,然后主公率铁骑急攻……”

    下邳城乃一州之府,既高且坚,环城的护城河中,更有深埋在淤泥之中的竹桩,城上之擂木滚石、沸油滚水,无一不是骑军之墓。

    骑军长擅野外,而非攻坚。项羽急欲复仇,所随皆为铁骑,是以张昭出以此计。哪知项羽闻言,只是轻哼一声以示知,马头一拔,喝道:“子期何在!”

    “末将在!”

    “点五十骑,守护长史!其余众人,换马喝水!”眼见项羽此举是为强攻,张昭不由为之一急,正欲开口,却见众人己毕。项羽手中长枪一挺,一骑飞奔而下:“随孤攻城!”

    “喝!”

    项羽身先士卒,余下众人岂能落后,纷纷一夹马腹,紧随在项羽身后。眼望着绝尘而去的五百余骑,张昭心头隐隐作痛:‘匹夫之勇!’

    夕阳余晖之中,城头的一员老卒忍不住打个哈欠,突地双眼一滞。

    滚滚的扬尘,于山头席卷而起,尖如长刃,欲将天捅破。不过片刻,一杆风中招展的战旗顿时跃入耳中:西楚霸王!

    “敌、敌……”

    不待其话音落下,一枝利箭顿时穿喉而过。一卒猝死,城中顿时兵弋声大起,城门上头更是急道:“关门!快!”

    下邳城己只百步尔,眼见城门轰隆,意欲关上,不由一声大喝:“奔射!”

    闻言,众人手中马缰一摆,与城墙平行奔驰起来,弃矛摘弓。一轮箭雨,城门楼上立时射倒百余守兵。

    一番奔射,众人急转马头,复行奔射。万箭飞舞之中,只见项羽一转马头,一骑独行,直冲城外正往上绞的吊桥而去。

    “喝!”百步距离,眨眼便至。只听得项羽一声大吼,胯下之驹四蹄腾空,直向那吊桥跃了上去。

    “射!”

    此时城门只是半掩,若是吊桥有失,城门则岌岌可危矣。眼见项羽一骑跃至桥上,城头顿时一阵雨落,万箭直往项羽扑去。

    “尔等找死!”万箭飞来,项羽却是视若无物,双腿一夹马腹,手中长枪连挥。遍地的折箭之中,项羽一骑,犹如杀神一般,杀入那半掩的城门之中。

    (此卷完)

第十五章 下邳城破

    “断!”项羽一骑冲入城中,眼见吊桥己被拉起一半,虞子期不由一拍马臀,纵马跃上吊桥,胯下战马后蹄刚落,虞子期拔剑而起,怒斩桥头铁索。

    两串火花崩出,铁索崩断。只听得‘蓬’地一声重响,尘矣落定,吊桥复架在沟壑之上。门口一幕直看得城头众人龇牙咧目:“快!放箭!放箭!”

    虞子期随项羽出生入死,岂止一日?此些流箭又岂会放在眼中。虞子期长剑一舞,便将城上射下的十数枝箭矢拍落在地。

    “关上城门!关上城门!”

    项羽一骑进城,不及掩门,门后兵卒己是尽数被斩。此时吊桥掉落,一条通坦大道直呈在城外铁骑眼前。城头一将不由大急,连领数十余人奔下城头,欲将城门再掩。

    虞子期眼尖,岂能再容城门掩上。一个夹马,鱼贯而入:“虞子期在此!”

    言落,提剑左突右杀,转眼间,便将十数名兵卒斩落在马下。城门大开,虞子期手中长剑一掷,将那城头奔下的一将穿胸而过:“儿郎们!杀啊!”

    “不得让这些贼子进来!快放箭!”

    骑军入城,后果可想而知,众人一个冷颤,手中箭矢不断。箭矢如雨顿从城头落下。奈何铁骑速度甚快,城头众人虽有制高优势,却也只是伤其皮毛,末动筋骨。

    铁蹄滚滚,如同惊雷般在城中炸响。不待城头敌军冲下,一将自领百骑,策马沿阶而上,直杀上城头:“藏霸在此!”

    声如惊雷,直炸得众人呆立当场。不及转醒,长矛己是穿胸而过,一条血路直上城头。百骑上城,何其壮哉!不待城头众人反应过来,藏霸夹马狂策,引领着百骑一路厮杀。惊雷般的铁蹄声过,城头士卒己无一人站立。

    “贼子安敢如此放肆!”一路斩杀,直至城楼,正欲奔进夺旗,只听得一声大喝从内传出,一将杀出,直刺藏霸而去。

    “雕虫小技!安敢献丑!”

    敌将此举甚是出其不意,只是不料藏霸武勇超绝,一个策马,手中长矛一挺,直将来将穿胸挂在矛尖。

    “儿郎们!随本将再行冲杀!”斩将夺旗,藏霸马下不停,引着百骑一鼓作气,再向下一面城墙杀去。铁蹄奔过,只见残肢抛舞,止不过片刻,另一城头复克。

    “杀啊!”

    城破之日,城中复有几存?眼见城中铁蹄声大起,一抹兵马顿从营中杀出,直扑虞子期等人而去。

    “大好男儿,当建长功!儿郎们!随本将杀啊!”

    针锋相对,虞子期一挺手中长矛,夹马便向敌军冲去。项军连袭百里,沿途数城无不闻风而降,此时士气可谓是如日中升。徐州之军又岂是对手?只一轮冲杀,无数残肢落下,残破的徐州战旗直卧在血泊之中,为乱马踩过。

    项羽之勇,可冠三军,可是双拳难敌四手,虞子期忧心项羽,一番冲杀,不再管地上号啕不己的敌卒,直率麾下铁骑,寻项羽而去。

    铁骑一路向府衙奔去,期间,路遇无数散兵溃勇,不待铁骑奔到,纷纷如见厉鬼一般,跪在两侧,身子战粟不止。

    虞子期急欲寻至项羽,对满地降卒甚是无心理会。只令百骑留下接管后,策马引众直向府衙急行而去。越往前去,溃勇愈来愈少,可残肢断颅却是遍地均是。

    不多时,偌大的府衙己在众人的眼前。门前正立一骑,遥望而去,只见那人身上衣甲尽红,一手正将一人托于头顶。

    “主上!”虞子期大喜,正欲上前,突听得项羽一声大喝:“说!陶谦老儿今在何处!”

    ‘汩汩!’项羽话音刚落,那人喉结蠕动一阵,难以吐出半字。不得回应,项羽虎眼一瞪,直将那人撕成两半:“不说者!死!”

    鲜血不断从头顶滴下,项羽却是犹若不见。惊雷般的大喝声扬起,项羽将双手中的截尸一掷,直砸在门上:“陶谦老儿!纳命来!”

    言罢,项羽马腹一夹,将倒插在地上的长枪一拔而起,长枪刺出,直点在门上。项羽力能顶鼎,长枪一点之下,只听得‘咔嚓’一声响起,铁制的大门竟被强行推开,门后一股血泥顿时流出。

    “杀!”

    府门己开,项羽跨下马腹一夹,势无可挡地纵马杀入府去。飞马奔过,竟无一合之人。不多时,一条血路蜿蜒在乌骓臀后。

    “能随主上建长功!马革裹尸亦不悔!”

    静,寂静,唯有鼻中抽气声清晰可闻。短暂的寂静过后,一阵暴喝声大起,百骑奔进,直随项羽身后。刀锋所指,逢敌便杀。

    府中哭喊声震天,数百骑犹似蛟龙过江,一路行过,草木皆废,鸡犬难留。一路斩杀,直至最后一间房舍。

    ‘嗒、嗒!’偌大的府衙中,人迹绝踪,唯有清脆的马蹄声在台阶上一步步敲起。长枪负立,项羽脸面犹似千年冰山一般,策马直向房门走去。

    “陶谦老儿!”及近门前,项羽手中长枪一挑,木门顿变成粉末,环跪在床侧的惊恐众人顿时呈现在项羽的眼前。

    跨马一望,只见床中正躺一人,那人面宽额高,且是白发苍苍,不是陶谦又是何人!仇人见面,可谓是分外眼红,项羽见罢,一个急马,直冲至陶谦床前,却见陶谦双眼紧闭,脸如白蜡,乃是一脸死状。

    鞭尸之仇,项羽恨不得将其活烹之,又岂能如此便宜他。正欲举剑,环跪中有一人突地伸手直挡在项羽身前:“死者为大。家父己去,将军何必苦苦相逼?”

    “死者为大?”

    那人话音刚落,项羽如听天大笑话一般,狂笑不止。几声长笑过后,项羽提剑指在那人胸前,一声厉喝,道:“既然死者为大!尔等为何扰孤祖上!还鞭尸城头!尔等当诛!”

    “来人!”一语道尽,项羽一脚踢出,将挡者踢出数丈来远,厉声大喝,道:“将此房中人全数拖出!孤要亲烹之以祭祖!”

    “贼子!尔等乱臣贼子!”不待项羽话音落地,床塌中人突地弹跳而起,一双枯手直指项羽,大骂而道:“必不得好死!”

    言罢,一口鲜血喷出,直倒在塌上。

    “竟欲诈死欺孤!”项羽气极反笑,数声过后,手中长剑无情落下,几番斩落,塌上之人己被剁成肉泥:“汝在奈何桥上拭目!看看究竟是何人将不得好死!”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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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面楚歌声,霸王义气尽。垓下一役,霸主项羽为韩信、刘邦数十万大军围于乌江江畔。汉末乱世,本就是群雄并立、英雄辈出之世。‘江东弟子今尤在,只待君王卷土来!’‘霸王旗出天下惊,汉末乱世起纷争。(新人新书,各位大大如有喜欢的,请轻轻地触动一下鼠标,点击,收藏。在此感激不尽。)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霸王重生之乱舞三国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