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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六章 处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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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志、赵济勇、林兆诚、安建业、师忠奎五名训团兵,公然聚众斗殴,给训团和教导队的正常生活及训练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姑念其尚有悔过之心,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人员伤员,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给予记大过处分,处分结果纳入档案

    六班长廖欲珉,九班长顾传成,身为程志、赵济勇、安建业等人的直属班长,却不能及时的把握兵们的思想动态,从而引发了如此严重的事故,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处分结果纳入档案

    直属连长况鹏、指导员林海涛只顾着抓兵训练,却忽略了思想教育,同样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经团党委研究决定,给予警告处分,处分结果,纳入档案

    这三条处理意见是在全团大会上由政委同志宣布的,也就是说,程志、赵济勇等人这一场大架打下来,不但给自己打回来一个记大过的处分,而且还连累况鹏、顾传成等人一并背了黑锅起码在一些人看来,这份处理意见还是说得过去的,毕竟连况鹏和林海涛都被警告了,而且处理结果还纳入档案一旦纳入档案,就意味着不论这些人走到哪时,此次所受的处分,都将成为伴随他们一生的污点,就算用整个太平洋的水来洗,也洗之不掉

    政委将处理结果宣布完毕之后,这个会刚刚开始而已,接下来的节目是况鹏、林海涛牵头,程志和赵济勇等人紧跟其后,当着包括教导队、机步连、侦察连在内的一千多人大声的朗读自己的检讨

    检讨在刚刚开始起草的时候,团长就已经下了死令,不但内刻要深刻,而且字数要求不低于一万字

    这一万字的检讨可要了这几位的亲命,林海涛是政工干部,平时干的多的事情就是玩笔头上的事,使使劲的话,一万字还是能憋出来的但是况鹏一直以来,抓的就是军事,多就是在团里开连长会的时候发几句言,而且大部分的发言稿还都是林海涛帮着写的现在连林海涛自己都折进去了,当然就没有功夫帮他写检讨,一份检讨足足憋了两天,后还是在老姐的帮助下,勉强凑足了字数

    而程志和赵济勇他们惨,况鹏虽然憋得费劲,可好歹还有一个当过老师,备过课的老姐帮忙,这哥几个却连个帮忙的都没有,要命的是,为了保证每一份检讨都是自己写的,不存在互相抄袭的现象,这几位写检讨的时候,团部特地派过来一个助理员,两个干事看着他们,一人一个小马扎,坐在地上实际等同于席地而坐,这滋味可着实不好受

    程志和赵济勇学历比其他人要高一些,经历的事情也略多一些,但也是绞尽脑汁,熬得整个人都瘦了半圈,勉强过关,其他那几位,恨不得将小学时候学过的乘法口诀表都填上,后也只不过写出来六七千字而已

    刚开始的时候,团部派下来的那几位钦差大人还一本正经的公事公办,可是陪着这几位熬了几天之后,终于熬不住了,反正发个言而已,就算是字数不够,团长和政委也未必能听得出来就算是听出来,问起来的时候,用一句标点符号用多了也能搪塞过去终于在这几份检讨写到七千五百字左右,那几位已经江郎尽的时候,放了他们一马

    虽然那几位的检讨是jīn简版的,可是连官带兵加在一起,需要读检讨的也有十来人,一人一万字,加在一起,和一本古龙的小说的字数也差不多少会议是八点钟开始的,其中领导讲话再加上宣布处理结果,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这几位读检讨却用了好几个小时,直到吃中午饭的时候,还剩下安建业和林兆诚没有读

    但是同志们的肚却受不了了

    由于这几天没有训练,兵们的饭量也不像前些日那么大,很多兵早上只吃了一个馒头,喝了一碗米粥或是牛nǎ而已,完全没有预料到会有这么大一个会议要开本来在那里一板一眼的坐着就已经够累人的了,偏偏还要竖起耳朵听那几位仁兄的自我检讨,体力消耗可想而知

    其实这几位的检讨要是认真总结起来,内容都差不多少,刚听的时候还觉得tǐn鲜的,可是听多了,审美疲劳之后,也就是那么一回事了听到后来,不但那些兵们tǐn不住,就连那些老兵们也都两眼í离

    在这种情况下,会议当然不能再继续开下去,等师忠奎读完检讨,安建业刚想上台的时候,只见团座大人打了一个哈欠,将麦克风抢了过去:“本来想让这几位神仙挨个在台上亮个相的,不过听了前几位的检讨,他们的认识普遍都tǐn深刻让他们写检讨的目的,就是为了能让他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既然他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么这个检讨不读也罢”

    众兵听了团长的话之后,jīn神都是一振,原本已经稍稍垮下去的身形又一次拔得笔直

    只见团座张开嘴,好像又要打哈欠,但是看了一眼旁边正襟危坐的政委和参谋长之后,不动声sè的将那个哈欠憋了回去,正sè说道:“同志们哪,我一再强调我们的部队,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战斗力,当年和十几个国家的联合在朝鲜jā手,在没有制空权的情况下,还能取得那么重大的战略xìn胜利,靠的是什么?靠的是我们强大的凝聚力,不怕牺牲,敢打敢拼的jīn神……”

    “完了,不让他们几个读检讨,团长又要做报告”台下上千号人,尤其是和团长打jā道比较多的老兵们额头的冷汗又冒了出来

    团长完全没有看到底下人的表情,吭了一声之后,继续说道:“要知道,那可是十几个国家的联合啊?同志们,什么叫联合?说穿了,就是多国部队海湾战争的多国部队,严格上说来,应该算是第二次组建的,第一次,就是和咱们jā手但是咱们打了三年,将他们从鸭绿江边打回了三八线可伊拉克打成什么样,相信大家心里都有数”

    他越说越jīn神,居然不再打哈欠,可是旁边的政委同志的jīn神却越来越萎顿,忍不住在桌底下捅了他一下,丢过去一个可怜巴巴的眼神

    团长大人被他这么一捅,马上醒悟过来,叹了一口气,说道:“话说三遍淡如水,有些话,说多了就没有意思了我在这里,只希望大家能够就这次的事情引以为戒劲往一处使,和自己人斗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的话,和其他单位较量较量,把他们毙得死死的,那是真本事我的话完了,政委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政委长出了一口气,笑容可掬的拿过了麦克:“同志们,团长刚已经说得很好了,我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希望大家回去之后,认真总结一下经验教训,努力提高自身修养,将自己打造成政治合格、军事过硬、作风优良的真真正正的解放军战士完了”

    “完了”这两个字刚一出口,全场立即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不管是兵还是老兵都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鼓掌鼓得两个手心都通红

    团座没想到这个会居然开成这个效果,不禁摇头长叹一声:“一群馕食包,满吃的”看了看政委同志,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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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会场里出来,各单位并没有经过太严格的整顿,就直接带到了食堂开饭程志、赵济勇等几个始作俑者也在人群中,脸不红气不喘的随着队列也来到了食堂开饭,平静得就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赵济勇那边如何程志不知道,可是他自己这边,却很明显的感到了来自班里其他人的敌意,但是程大少爷是何许人也?那是经过军区参谋长大人武装带调教过的,岂会被这些连胎á都没褪净的兵蛋们吓住?在十几道火辣辣的目光之下,看起来竟然没有丝毫的不自在

    受处分的这些人之中,冤枉的当属顾传成这哥们不但自身军事素质过硬,班里的战士们也都嗷嗷叫,可是偏偏出了程志这个害群之马,平白无故的挨了一个处分,以前的努力都了汤,对以后的发展影响也极大,心里真是又闷气又窝火看到坐在那里旁若无人的程志,这位优秀的兵班长xōn口一闷,差点没像电视里演的那样,一张嘴喷出一口鲜血来

    按照惯例,他没有坐下动筷吃饭,其他人是不能先吃的,这个规矩程志遵守的还是比较好的,坐在那里,腰杆tǐn得笔直,目不斜视,要多正经就有多正经

    在食堂里,顾传成不可能当着这么多人对他发火,只能叹了一口气,在桌旁边坐了下来:“我说程志啊,这几天在禁闭室里过得怎么样?”

    “谢谢班长关心,禁闭室里的条件虽然苦了一点,但总算是熬过来了我知道班长工作忙,hōu不出时间去那里看我可是即便是班长hōu不出时间去看我,我在里面也能感受到来自同志们的关心,心里面热乎乎的”

    “热乎乎的就好,热乎乎的就好”此人不但心理素质极佳,在这个时候还能一本正经的和自己胡说八道,而且脸皮之厚,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顾传成在心里评价完程志之后,整个人突然间就好像老了二十岁,寻思道:“老命苦啊,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一个兵?”

    “我说,现在全班人都在这里呢,你有没有什么要对我们说的?”

    “谢谢同志们关心”

    “关心个屁”顾传成再也忍不住,嗓én也大了起来,不顾周围人投过来异样的目光,脸涨得通红吼道:“你害得老的档案里平白无故的多了一个处分,难道就一点也歉意都没有?”

    “对不起,班长”程志马上从善如流,顺着他的话茬,表达了自己的歉意

    “你有本事”顾传成咬着牙点了点头:“今天晚上熄灯之后,其他人休息,程志,三百个俯卧撑,少一个也不许睡觉”

    说完之后,拿过筷,恶狠狠的夹起一块土豆放到嘴里狠命的嚼着,同时大声喝道:“都看什么看?吃饭”

    吃饭的时候,程志看着顾传成的眼里,算是真正的多了几分歉意他不是不知道条令,在禁闭室里虽然没有和别人说起,但是也知道自己这些人肯定得挨顿狠批,不好得被除名回家但是处理结果下来,却只不过是一个记大过处分他也不傻,知道被记大过,没有被除名,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太爷的身份,而林兆诚等人则是沾了自己和赵济勇的光,毕竟表面上的功夫还是要做,如果将其他人除名,而将他们两个留下来,于情于情,在哪一方面都jā待不过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顾传成竟然也连带着受到了处分,但他在大院里是太爷,在这里却只不过是普通一兵,一点发言权也没有,即使是替顾传成感到冤枉,在团长那里也说不上话

    虽然他和顾传成在来的时候就闹得不怎么太愉,但是不可否认,这位兵班长还算是一条汉,值得让他程大少爷佩服一下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对待方式,像顾传成这种硬叹,唯一让他尽摆脱郁闷心理的方式,就是自己表现得强势一些这样做的结果,虽然当时顾传成会很生气,但是他心里的那口恶气起码多少能泄出去一些如果自己表现得垂头丧气,像斗败的公jī一般,只怕顾传成看了之后,会生气

    现在顾传成这个表现,恰恰是程志心里所希望的唯一让他意外的是,其他的战友听到他受到了如此重罚,一个个都对他投过来两道同情的目光,眼神中的敌意竟然大大的减轻程志心里一暖,看来这一个多月的相处下来,战友之间已经多少处出了些感情

    这是一个好现象,程志心里一宽,饭量马上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平

    可惜的是,他的饭量恢复到了平时的水平,但是这一顿饭却吃得很不顺利就在他饭碗里的饭刚刚送到肚里一小半,仅仅垫了一个底,还没等吃到半饱的时候,就看到连部的通信员急匆匆的跑到了食堂先是到六班的饭桌上和六班长小声的嘀咕了几句,接着就看到赵济勇、林兆诚等人大眼瞪小眼的对视一眼,放下饭碗站了起来,站到了他身后

    六班长的xìn平和,一直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对付赵济勇等几个刺头兵,即使开完全团大会,带队回食堂之后,在饭桌上也是一句话没有说,就好像没有看到赵济勇等人一般连部通信员将赵济勇等人叫起来,他同样没有回头看一眼,只是自顾自的小口小口的往自己嘴里扒着饭慢慢的嚼着

    这种吃饭方式,只有在长年受到吃饭的时候一定要细嚼慢咽的教育的人身上能看得到,本不该出现在一个野战军班长的身上但是六班长却不能不这样吃,自从出了事之后,这位xìn平和的兵班长嘴里就起了一排大火,不要说嚼东西吃,就连张嘴说话都火烧火燎的疼

    通信员看了看赵济勇等人,伸出手指头像数绵羊一样,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领着他们又向程志这一桌走了过来

    程志暗道糟糕,谁都知道,通信员就是专én给连长指导员跑腿的,往往此人的出现,都伴随着连长指导员的高指示,属于典型的夜猫进宅,无事不来现在这位平时大部分时间都在连部待命,就连饭都是由别人打回去的通信员竟然跑到了食堂,而且将赵济勇等人叫起来之后,又冲着自己这头走过来,很明显,这厮将赵济勇他们几个叫起来还嫌不过瘾,心里面还打起了自己的主意

    通信员显然也知道顾传成在况鹏心目中的地位,和他说话的态度明显比和六班长说话的时候要客气不少:“九班长,吃着呢?”

    况鹏心里正火着呢,也没给他好脸sè,连眼皮都没抬:“啊,怎么了?有事?”

    通信员是连长指导员身边的亲信,优越感十足,如果是其他人以这种态度和他说话,说不定他马上就要翻脸,就算不当场发作,至少也能阴阳怪气的讥讽几句但是在顾传成面前,这位通信员明显得有些提不起气来,闻言嘿嘿一笑:“也没有什么事,就是刚连长吩咐下来,要我带你们班的程志去连部一趟”

    “你来的正好,我正好看他不顺眼呢,连长要你把他带到连部,人就在那呢,点带走,省着我看着生气”顾传成说完,放下筷,对程志说道:“你还像老太爷似的坐在那里等着人家用八抬大轿抬你不成?连长要见你,还不马上滚”

    程志马上放下碗筷,站了起来

第三二七章 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第三二七章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连部之内,况鹏的脸阴得可怕,林海涛的脸色也不太好两个人当了这么多年的兵,还是第一次如此丢人,不但挨了一处分,还要当着全团干部战士的面做检讨而这一切,都是拜那几个熊兵所赐,如果他们两个的脸色能好看的话,那可真就是没心没肺了

    程志和赵济勇对此早就有心理准备,挨了团长收拾,连长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自己这一次身边没有了徐大队和团座大人的照顾,恐怕一顿苦头是免不了的了

    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没有用,只能既来之则安之通信员领着他们来到连部之后,让他们先在门外等着,自己走进去报告

    刚进去没到二十秒钟,外面那几位就听到况鹏的吼声在连部内响了起来:“让他们几个给我滚进来”

    接着,是通信员连滚带爬的从连部里跑了出来,一直跑到了门外,还是一脸的惊容,看着程志他们,一副“你们要倒大霉了”的表情:“连长让你们进去”

    事实上,不用他说,程志他们也都听到况鹏的话了,林兆诚和安建业等人听到况鹏的怒吼声之后,都情不自禁的两股战战,几双无助的眼神齐刷的都投向了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位太子爷

    在禁闭室里相处了几天,尤其是共同烤过蜡烛之后,以前的恩恩怨怨也都消化得七七八八赵济勇看那两位富二代顺眼了许多,安建业和师忠奎看赵济勇这个官二代也不像最开始的那样充满了敌意,这算是一个意外收获其实他们双方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无非就是赵济勇看不下去这两个富二代炫富,而那两个富二代不知道赵济勇的真实身份,也看不惯他瘦驴拉硬屎经过一番劫难之后,彼此之间的关系融洽了许多

    整个兵连里,程志和赵济勇的岁数和其他的兵们比起来,要偏大个两三岁,再加上两个人的素质也不是盖的,本身在部队大院里经过多方调教,不管是自身修养还是军事素质都要比其他人强了许多,几天下来,很容易就成为五个难兄难弟中的老大哥现在面对着连长的咆哮,几个人情不自禁的将他们两个当作了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

    但是两位老大哥自己也是泥菩萨过河,唯一能做的,就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打头推开了连部的大门走在第一位自然是程志,赵济勇次之,然后其他三位排成一排,鱼贯而入

    况鹏受此奇耻大辱,气得连饭都没吃,回到连部之后,越想越憋气,不顾林海涛的劝阻,让通信员跑步到食堂,将程志等几个妖孽从饭桌上薅了过来,要好好的批他们一顿,出出心头这口恶气没见到他们的时候,固然憋着一肚子气,看到他们几个之后,看就不打一片来

    对着顾传成的时候,程志可以故意激怒他,让他从另一个渠道泄忿但是对着况鹏,他却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虽然当先而立,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连长,您找我们?”

    况鹏没想到他到了连部之后,竟然还敢主动说话,气得差点没乐了,黑着脸说道:“我的兵被送到禁闭室里关了好几天,我这个当连长的,怎么也得关心关心不是?”

    “谢谢连长关心,我们知道这一次给连里添了很多麻烦,还连累着连长和指导员也受了处分,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连长怎么处罚我们都不为过,我们挺着”

    “你这是在给我话听啊?别以为这一次给你们记了大过,没有除名,从此之后就可以万事大吉,怎么着?心里还不服是不是?”

    “报告连长,我们心里对这份处理结果,相当的服气事实上,我们在禁闭室里已经好好的反省过了,这一次,完全是我们道行逆施,甘愿接受连长的任何处分”

    “谅你们也不敢不服气”况鹏冷笑两声,“怎么样?在里面呆得还可以?”

    “再一次谢谢连长关心,刚才在食堂的时候,我们班长已经关心过我们了”

    况鹏站了起来,一边绕着桌子转圈,一边核计着怎么对付他们在他们没有到连部的时候,况鹏心里的火头大得能把地球点着,可是真看到他们几位了之后,一时半会却想不出应该怎么对付他们了林海涛在整人方面,比他还没有经验,只能看着他绕着桌子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提不出任何具有参考性的意见

    况鹏绕着桌子足足转了六七圈,才算是停了下来:“因为你们的缘故,部队停训了好几天,开训之后,你们依然在里面关着,进度方面,落下了不少这个……,这个你们心里有数?”

    程志连连点头:“连长说的对,就算您不说,我们也正打算向您请示一下,将落下的训练补上呢”

    “有这种觉悟就好”况鹏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既然你们这么明理,那么从明天开始,咱们就训练场上见”

    他说话的语气很和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包括程志在内的几个兵,听了他的话之后,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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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证明,他们这个冷战打的很有先见之明,只因为第二天上了训练场之后,不但他们,就是连里其他的兵都明显的感觉到,打冷战的时间都没有了

    本来再有几天就过年了,全国各地都准欢度春佳节,训团也不例外由于这是兵们第一次在部队过春节,往年这个时候,也正是兵们最想家的时候,为了让大家能过个好年,一般的训团在这个时候都会适当的降低训练强度但是况连却反其道而行之,不但没有降低训练强度,反而加大了训练强度除了增加了很多高难度的战术动作之外,每天早晚的长跑也全部都变成了武装越野

    这一下,可就要了大伙的亲命了两天下来,一个个都叫苦不迭,但是却没有办法连长已经说过了,由于连里出了这么大的事,造成了训练任务的拖后,已经影响了整个训练团的进度,必须要将训练进度赶上来

    大伙心里都很清楚,挨处分的虽然只有程志和赵济勇等几人,可是参与打架的,却人人有份,现在团里只处理了程志和赵济勇等人,对其他人却没有追究不但没有追究,一些伤的比较重,需要休养几天的战士,还感受到了团长大人的亲切关怀,那些人心里面已经很知足了,现在仅仅是训练强度大一点而已,只要咬着牙挺住,谁都知道,训练团的死亡名额是吓唬人的,就算借况鹏两个胆子,他也不敢真把这些兵往死了训

    入伍已经将近两个月,队列方面已经训练得差不多少,现在的训练,主要以军事动作和体能为主这些都是程志和赵济勇的强项,从就接受过严格的训练,现在再捡起来,几乎就等同时候的总复习一样但是他们两个能受得了,并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受得了,第一个先扛不住的就是徐大山

    徐大山这个人在程志和赵济勇心目中,一直是个另类的存在按理说他是一个农村兵,要论起吃苦耐劳来,农村兵比城市兵有着先天性的优势尤其现在生活好了,在营养方面,城郊的农村和城市也差不了多少,有时候吃的蔬菜甚至比城里的还要考究,人家那可是绿色食品,城里人想吃都没地方吃去

    但种种先决条件都占优的情况下,徐大山的身体素质却和其他兵相去甚远,体能方面是差得离谱,一个“单支臂”这么简单的动作,其他人用不了半天就能熟练掌握,但是这哥们硬是在顾传成手把手教导下练了四五天还上得拖泥带水的

    顾传成这个班本来的成绩不错,但是由于有这么一个宝贝的存在,总成绩一下子就被拉了下来,把个兵班长气得两眼冒烟,恨不得给他打一针鸡血,让他能提点气徐大山本人也很着急,但成绩这东西,光靠着急是急不出来的时间一长,顾传成也放弃他了,基本上去炊事班的名额在顾传成和况鹏的心目中,已经内定下来了,非徐大山莫属

    理由只有一个——此人不适合在战斗班

    内定他去炊事班,并不代表兵连的时候就可以放松自己,必要的训练还是要进行的,每天的训练徐大山也依然跟着,其他的战术动作还能稍好一些,最多就是返回去重做几次而已,体力是耗费了不少,可大部分都是爆发力,属于短线冲刺,咬咬牙,倒也能坚持下来,但是每天早晚的武装越野,可就要了他的命了

    武装越野这东西,在整个训过程中,是最考验兵综合素质的,即使没有达到战时的标准,全身的装备加在一起,也有将近二十公斤当然,现在部队的装备已经进步了不少,即使在兵,经过早期的训练之后,也不需要像以前那样背着三横压两竖的背包跑步,而是将能装的东西全都装到了背囊之中,比背包时代要强得多但对于徐大山而言,强也强不了多少

    况鹏重制定的训练计划,完全是按照部队在战前的强化训练标准来的,这样高的强度,不用说这些兵,就是那些老兵们看了之后也都不住的嘬着牙花这还不算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在强化训练的第二天,训练团这里的天就是阴沉沉的,不到中午就下起了雨,而且这雨下的还比较缠绵,一下就是好几天不见晴本来训练强度就已经够大,再让雨这么一浇,平白无故又添了点难度

    腊月二十九那天的雨下的比平时还要大一些,还差一天就过年了,其他单位在腊月二十九那天下午就已经开始停训休整,准备过年,但是况连却一点放假的动静也没有,不但下午的训练照旧,而且连晚上的武装越野都没有停

    几个兵班长明显的感觉到了兵们不满的情绪,硬着头皮去找况鹏商量,看看能不能也和其他连队一样休整一下,实在不行,将晚上的武装越野取消也行但是却被况鹏一口回绝,别的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没的商量,其他单位休整,正好可以迈开大步,将落下的进度追上来

    其实他心里也有数,经过这么多天的强化训练,落下的进度早已追上,但是况连长也不是凡入圣的圣人,他挨了团长收拾,就只能找底下人出气,那些兵蛋子落在他手里,算是他们上辈子没有积德

    当一百多号战士背着装备,冒着雨跑出了营房的时候,林海涛在连部目送了一程,心里一阵不忍:“老况,咱们是不是训的太狠了一点了?”

    “狠吗?我怎么不觉得狠?”况鹏也站在窗前,同样是一副不忍的神情,叹了一口气,又说道:“但是不这么收拾他们,我的心里实在憋的难受啊”

    林海涛呵呵一笑:“你们东北兵在哪支部队没让人头痛过?以前你不也是这么过来的么?”

    况鹏脸一红:“可是我们那时候的兵比现在可好带得多了,你也不是没看到,那个叫程志的,犯了那么大的错,一般的兵见了咱们两个,早就吓得尿裤子了,可是那天在连部,咱们两个加在一起,硬是没有吓住他我一直在想,怎么才能找个机会给他加点料呢”

    林海涛吓了一跳:“你还要给他加料?现在可完完按照战前的强训标准训他们的,再给他加料的话,你就不怕把你的心肝肉肉训垮了?”

    “我的心肝肉肉?”况鹏苦苦一笑,“这个兵训出来,在咱们机步连也呆不久,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的心肝肉肉呢”

    徐云福亲自过来挑兵的事林海涛知道的很清楚,眉毛不禁拧了起来:“你不是说,徐大队当时的意思是如果行事的话,马上就把他带走么?可是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会不会是徐大队觉得这子不适合特战队,所以放弃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

    “我倒觉得有这种可能如果徐大队他们不要这两个兵的话可就太好了,他们两个搞出这么大的飞机,把你那个好姐夫也吓了一大跳,我敢打赌,经历过那件事之后,边洪文肯定就绝了再要这两个兵的念头了徐大队不肯要,边洪文不敢要,这两个宝贝疙瘩弄不好,还真就得留在咱们连”

    “怎么?他不敢要,你倒敢要?不怕他们两个再给你捅出点篓子来?”况鹏眼珠子亮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问道

    “凭心而论,他们除了搞出这么一次事之外,还捅过其他的篓子么?就算是这一次他们闯了祸,可是我看了一下,下手可都是相当有分寸的,看着挺严重,到卫生队一检查,都没有什么大事,休息几天之后,一个个都变得生龙活虎的,要不然你觉得他们能扛得住你这么折腾?”

    “承你金言,但愿他们能吸取这次教训,可别再给老子捅篓子了要是再捅出点篓子来,我非得上吊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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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跑了三公里,远处的折返点已经在望,这条路已经跑过无数遍,程志几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和折返点的距离不足一公里过了折返点,再跑四公里,就回到营房,一天的训练任务也就告一段落明天就过年了,就算是连长再发疯,也不可能在大过年的把队伍拉出来再训一天?

    累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了程大少爷望着远处的折返点,目光变得炽热起来自从被放出来之后,他基本上就没有消停过,白天在训练场上受到况鹏的荼毒,晚上回到寝室之后,顾传成还得继续迫害他一遭,一天三百个俯卧撑,哪天也没有落下

    过年了,晚上的俯卧撑是不是也能停下来了?这些事,下次写信的时候,一定要和方晓晨说一说,自从打完架之后,赵济勇这厮也老实了许多,其他人看到自己,就像看到瘟神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就好像整件事都是由他引起来的,和他接触一会,就会沾染上他身上的仙气,弄不好连自己也折进去一般

    “要不是老子及时伸出一把手,这群兔崽子早就让唐山兵揍得满地找牙了,现在倒好,竟然这么躲着自己,不讲义气啊,不讲义气幸好……,还有一个徐大山,这子人不错,其他人都不敢和本少爷接近,唯独这家伙丝毫不避嫌,会餐的时候,无论如何也得和他喝一杯”

    程志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猛听得身后一阵骚动,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这一眼望过去,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原来身后的徐大山也不知道是不是脚底下滑了一下,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个嘴啃泥

第三二八章 越渴越吃盐

    一人活一辈,不可能一个跟头不摔,即使是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也不例外(请牢记)事实上,在训练大纲上,还专én有摔跟头的项目可是像徐大山摔得这么难看的还真是少见看他趴着的姿态,比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孩摔的还不堪,起码人家小孩摔跤的时候,还知道用手撑一下,但是这哥们就像一个木头桩一样直tǐntǐn的栽倒在地,脸朝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兵们看到他摔倒的熊样,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顾传成本来跑在前面,听到后面的sā动之后,回过头,一眼就认出趴在地上装死的是自己班的神仙,脸上立马感觉到火烧火燎的,叹了一口气,皱着眉头又折了回来,伸脚在徐大山的屁股上踢了两脚:“喂,你怎么样?还能不能爬起来?”

    这两脚踢的不太重,徐大山的身随之动了两下之后,依旧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

    整个班里,程志和他的关系好,看到他摔倒在地,急忙紧跟着顾传成一起折了回来一眼就看到徐大山微微撅起的屁股上面被顾传成踹出的两个泥印,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山,大山,你怎么样?”

    顾传成在况连所有的班长之中,论起素质来,即使不是第一,也是可以排进前三的主即使是程志这种自以为是的太爷,两个月的训下来,对他也佩服得五体投地,打心眼里承认这个家伙绝对是一个标准得不能再标准的解放军战士程志尚且如此,班里其他的兵们就不用说了像徐大山这种成绩落后的兵,往往是顾传成重点收拾的对象,虽不至于连打带骂的,但是两个月下来,心里面对这个成天虎着脸,很少能看到笑模样的班长惧意十足,按理说挨了两脚之后,应该马上爬起来对,可是这一次,徐大山却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程志心里这一惊非同小可,急忙蹲下身,将徐大山身上的背囊解了下来,将他的身扶正只见徐大山面如金纸,双目紧闭,两只嘴魂乌紫,这一次是真tǐn不住了,可不是装的

    顾传成看到徐大山的样之后,也吓出一身冷汗,也蹲了下来,二话不说,伸手就去掐徐大山的人中但是他使出了吃nǎ的劲,将徐大山的上嘴魂差点没抠下一块肉来,徐大山也没有醒过来

    “完了,这小要废”程志见顾传成掐人中无效,伸出两根手指头搭在了他的颈侧大动脉上,只觉得血管跳动得极其微弱,似乎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

    “班长,我先把他背到卫生队去”武装越野,身上背的只不过是武器装备和背包而已,没有人会在身上背个急救包,就算是想要当场急救都没有趁手的东西,唯一的办法,就是马上送到卫生队,要不然真有可能会出人命

    顾传成当兵多年,临机处置能力相当强,一看徐大山的模样,马上当机立断:“度要,动作要轻,不能震着他你一个人肯定不行,再叫个人和你一起去”

    程志应了一声,向四周环视了一下此时兵们看到这边出了事,大部分的人都围了上来,程大少眼目光如炬,一眼在人堆中就找到了赵济勇:“济勇,你和我一起去”

    赵济勇和徐大山的关系一直也不错,徐大山现在出了事,帮程志的忙是义不容辞的事三下五除二,将身上背的东西卸了下来:“我先背”

    “你瘦得像个猴似的,别再把他硌个好歹的,还是我来”赵济勇的这个提议被程志一口否决,身一歪,干净利索的将背囊卸了下来,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竟然比赵济勇还了两三秒钟背包扔在地上之后,不等赵济勇帮忙,已经将徐大山背在了背上,甩开大步,向卫生队跑去

    赵济勇也没有闲着,紧紧的跟在他身边帮忙扶着徐大山,免得这哥们昏í之中不知道把握自己,再从程志的背上栽下来看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顾传成想想心里还是不放心,又叫了一个战士火去连部送信,自己则追了上去

    他们已经跑出去了三公里,再往回跑也是三公里武装越野程志和赵济勇倒还能tǐn得住,可是背着一个人的感觉就很不舒服了徐大山的个并不算太高,也不是一个胖,但是至少也得有一百二三十斤程志并不是第一次背着人跑步,就在几个月前,还背过方晓晨上山

    当初他背着方晓晨一溜小跑上山的时候,即使是背着的是自己的亲媳fù,也差点没累没脉了,何况这一次背着的是一个比方晓晨还要重了几十斤的大老爷们?而且这一次和背方晓晨那一次大不相同,背方晓晨上山,多的是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使然,用不着一路狂跑可是这一次徐大山昏í不醒,脉搏微弱,晚到卫生队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必须要抢时间

    一路狂奔下来,程志的体力很就消耗得jīn光赵济勇一直扶着徐大山,一边不停的观察程志,发现他不行之后,马上将徐大山从程志身上接了过来要论背起人来,他比程志还没有经验,没跑出多远就气喘吁吁了正想叫程志换换班的时候,顾传成及时的将徐大山接了过去

    三个人像接力一样,轮番上阵,背着一个一百多斤的大活人,竟然比背着三四十斤的背囊还几分钟回到了营区,也来不及和én口的哨兵打招呼,直接就闯了进去那哨兵看到他们几人的样,知道是在训练过程之中出了事,站在哨位上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过问

    将徐大山送到卫生队之后,三个人的体力都已经透支得相当严重,瘫坐在卫生队的椅上,伸直了腿,不住的喘着粗气,只觉得嗓像火烧一般的难受,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想着能痛痛的喝上一碗凉水可是卫生队的卫生员们收到了军医的指示,别说凉水,就连开水都不给他们准备要想喝水,等喘匀了气之后再说

    还没等他们喘匀,就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接着,况鹏和林海涛满头大汗的从外面冲了进来刚一进én,连个人都没有见到,况鹏就急不可耐的大声询问着徐大山的情况如何了

    顾传成等三人看到连长和指导员一起过来,急忙站起来敬礼但是刚将徐大山背回来,全是靠一口气硬撑着,现在这口气一松,只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比程志和赵济勇还能好一些,起码还能站起来,顾传成则刚站起来,大腿就是一软,一屁股又坐了椅上

    程志和赵济勇虽然能站起来,可是当举手敬礼的时候,也只不过将手臂抬到自己肩膀上方就再也提不上去要是在平时,看到这几位熊成这个样,况鹏早就大发雷霆了但是他也知道今天情况特殊,这几位累成这样,也不能全怪他们本来一连几天高强度的训练下来,大伙的体力消耗都是极大,现在又背着一个大活人一口气狂奔了三公里,别说程志和赵济勇两个兵蛋,就算是他也不可能若无其事

    林海涛示意程志和赵济勇将手放下,不用行礼,虽然一脸急sè,但语气听起来还算是冷静:“现在徐大山怎么样?”

    “报告指导员,现在正在急救,我们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急救?”况鹏拍了拍脑袋,懊恼的说道:“我说这小是泥捏的还是水做的?怎么训了这么几天就训到急救室去了?”

    徐大山都已经进了急救室,现在生死未卜,可是连长大人却还在责怪他,程志听了况鹏的话之后,不禁觉得刺耳不比,忍不住说道:“连长,这些天训练的太狠,不要说徐大山,就连我这样的都差点受不了”

    训练大纲是况鹏自己制定的,他心里当然很清楚这些天的训练强度已经远远过了训标准,否则徐大山也不可能被训趴下,心里也颇为后悔但是后悔是一回事,被一个兵蛋当然当众不冷不热的反驳一下又是另外一回事,程志话音刚落,就见况鹏冷冷一哼:“训的狠了?我看训的还不够,全连一百多号人,怎么别人都没事,就他一个人趴下了?”

    “……”程志张了张嘴,想要再反驳几句,但是况鹏说的是事实,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来什么合适的语言反击

    林海涛见他们两个又要僵起来,急忙拉了况鹏一把,递过去一个眼sè:“老况……”

    程志出言反驳的时候,况鹏可以甩脸sè,但是林海涛是和他一起合作多年的老搭档,他就算是心里再有气,也不能对着林海涛发,只好叹了一口气,一拳砸在了墙上:“真是越渴越吃盐这边刚刚消停两天,还没容你喘口气,他又给我整出点事来要是让团长知道了,又得不知道会怎么收拾咱哥俩了”

    林海涛苦苦一笑:“那有什么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团长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况鹏也苦笑起来

    几个人在卫生队屋里闷不作声的等了半天,见到那个中尉军医穿着一件白大褂,戴着口罩和胶皮手套从隔壁走了出来,头上的汗水还来不及擦,跟在旁边的卫生员不失时机的掏出一方雪白的手帕递了过去

    一看到他出来,况鹏和林海涛都是jīn神一振,急忙迎了上去:“怎么样?我那个兵没事?”

    那军医除掉了手套,将口罩摘下来挂在耳朵上,喘着气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我说况连长,你们连是怎么回事?是不是看我这里太清闲了,看我歇一会心里就不自在,三天两头给我找点事?”

    那军医的军衔比况鹏还要低上一档,可是在这个屋里,人家是不折不扣的老大,况鹏心里再憋气,也不至于分不清大小王,嘿嘿笑了两下:“大过年的,谁不想过个好年?这不是意外么?”

    “就是啊,大过年的,我也想过个好年啊,我的况连长”那军医在办公桌上坐了下来,拿过一本处方笺来在上面龙飞凤舞的划拉了一阵,jā给了卫生员,又低声的嘱咐了几句那卫生员拿着处方笺急匆匆的又去了另一间屋,好像要去拿yà

    “人是给你救回来了,已经醒了,不过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个兵的心脏好像有点不太好,刚就是由于大脑供血不足,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的回去之后,可千万别再往死了训了这一次能把他救回来,算是他命大,这几个小伙送来的又及时,要是再有下一次的话,我可没有把握再把他从阎王爷那里拉回来”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况鹏和林海涛接到徐大山晕倒休克的消息之后,魂差点没吓飞了,马上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以的度赶到了卫生队,一路上担惊受怕,生怕徐大山再有个三长两短的现在听那军医说人已经醒了,两个人悬在半空的心总算落了地

    但是况鹏随即想起一个问题,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你刚说什么?他心脏有点问题?到底怎么个有问题法?”

    “我的初步诊断是有点问题,想要具体的结果,还得去大医院做个系统的检查,就咱们这条件,怎么可能会给你一个准确的结果?”

    “那你说,他的心脏是后天的还是在咱们这里训出来的?”

    那军医呵呵一笑:“你疯了,心脏病可能是三天两天就能出来的么?我估计应该是早就有这个á病”

    况鹏的眉头皱得深:“真是岂有此理,心脏有问题,我就不信征兵的时候,一点征兆都没有?当地武装部是怎么搞的?怎么把个有心脏病的兵给老送过来了?”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的病情不怎么太严重,征兆不明显,兵检的时候,也不可能检查得那么细,就把他给漏了另一种可能就是兵检查的时候检查出来了,但是他家里的én路硬,硬给塞进来的以为不会有事,但是没想到碰到你这个变态连长,结果心脏承受不了这么大的负荷,终于出了问题”那军医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缓缓的说道:“具体是哪一种,就不是我应该考虑的事了”

    林海涛和况鹏对视一眼,两个人都没有吱声,过了一会,林海涛咳嗽了两声,向那军医问道:“我们现在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人已经醒了,但是还是很虚弱,我让卫生员给他挂两瓶点滴,看看情况再说”那军医又hōu出几张纸来,在上面不住的写着什么,说:“看一看是没有问题的,但是时间别太长了,也别说什么过jī的话,免得增添他的心理负担我这边还要赶着写报告,就不陪你们了,一会你们走的时候,带一份回去”

    况鹏和林海涛心知徐大山的事也算是一个重大事故,送到卫生队,这个军医处理完毕之后,按照流程,必须要写一份详细的报告,一式三份,一份送jā团部,一份jā给直属连长,另一份自己留下来存档当下点了点头,一前一后的出了én,向隔壁走去

    程志等三人现在已经歇过气来,关心徐大山的病情,急忙也跟了过去

    隔壁的房间比外面要窄小了一些,一屋多用,既是医生给前来就诊的战士检查身体的地方,也是处理突发况的急诊室麻雀虽小,五脏却一样也不少,除了摆在窗下的一张手术huán之外,旁边还摆放了不少看起来稀奇古怪,却又冷冰冰闪着寒光的医疗器械两侧墙壁,一面摆了一个大玻璃档,里面瓶瓶罐罐放了一堆常用yà,另一面则是一个水泥搭建的洗手池,一个水龙头正一滴一滴的向外滴着水

    手术huán的huán头墙角处,除了一把拖布之外,居然还有一个半人多高的氧气瓶,只是徐大山的病情还没有达到要动用这家伙的程度,程志也不知道这个氧气瓶是空的还是装了氧气的

    手术台上,徐大山正闭着眼睛,安静异常的躺在那里打着点滴,卫生员的活计显然干得很利索,仅仅几句话的功夫,不但将yà从库里取了出来,而且那点滴瓶已经挂在了架上,正一滴一滴的注入到徐大山的体内

    听到én响,正在收拾残局的卫生员回过头,一看是况鹏他们,一脸讶然:“况连长,林指导员”

    林海涛竖起食指,向他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但是徐大山还是听见了,睁开眼睛,挣扎着要坐起来,林海涛急忙踏前两步,微笑道:“不要动,你刚刚醒过来,要多注意休息”

    徐大山小心翼翼的偷瞧了两眼况鹏,小声的说道:“连长,指导员,对不起,我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有的事,我和况连长虽然是你的领导,但是咱们也是战友,不存在谁给谁添麻烦的问题”林海涛笑眯眯的柔声说道

第三二九章 关键报告关键人

    徐大山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很不好,一张脸像失血过多一样惨白惨白的,整个人也萎顿不堪,况鹏虽然气这个家伙又给添了不大不小的麻烦,可是一看到他的样子,心里也是相当不忍(疯狂看:f打)本来想上去也安慰几句,可是徐大山一看到他,就像见了天敌的小动物一样情不自禁的向床里蜷了蜷身子

    明天就过年了,自己偏偏在今天的训练之中晕了过去,连长肯定得气炸了肺,徐大山连眼神都不敢和况鹏正面接触,哪里还敢接受他的安慰?

    这个微小的动作没有眶过况鹏和林海涛的眼睛,况大连长心里微叹一声,板着脸站到了林海涛的身后,决定不和徐大山再说话,免得这个家伙怕自己收拾他而连点滴都打不好沟通的工作,就交由林海涛处理一直以来,林海涛都是一个正面形象出现在兵面前,徐大山对于他的惧意要小得多

    林海涛见他有意的向后移动身子,而将自己让了出来,马上就明白了他的想法,微笑着坐到了手术床上,伸手替徐大山整理了一下衣服,眉头皱了起来:“这衣服怎么连泥带水的都湿透了?小顾,你赶紧回班里将他的干衣服取过来一套给他换上,本来身子就虚弱,要是再穿着这身湿衣服打完点滴,就算是没病也得冻出病来”

    顾传成应了一声,刚想命令程志去给徐大山取衣服,想了一下,觉得林海涛让自己去给他取衣服,其中必有深意,急忙退了出去回班里去给徐大山取干衣服

    况鹏在林海涛的背上捅了一下,说道:“我出去问问医生,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注意的”

    林海涛点了点头,等况鹏和顾传成都出去了之后,程志和赵济勇对视一眼,齐声问道:“指导员,我们两个该干点什么?”

    林海涛道:“我记得你们几个上车的时候就是坐在一起的,平素里在兵连里走得也挺近,没有什么要你们做的,你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在这里陪好他,陪着他打完点滴,再把他送回班里好好休息,如果出了半点意外,我唯你们是问”

    这是一个好差使,程志和赵济勇脸上都笑成一朵花,连连点头

    林海涛呵呵一笑,坐在徐大山身边又家长里短的和他唠了一会嗑,在唠嗑的过程之中,又不经意的打听了一下徐大山家里的情况,以及他当兵前的一些事情在指导员面前,徐大山并不像在况鹏面前压力那么大,尤其是这个指导员还是一脸笑眯眯的心理不设防,当然就有什么说什么,直到此时,程志和赵济勇才知道,原来这个徐大山也并非等闲之辈,严格说起来,和他们一样,也是一个官二代——他爹是村主任

    村主任也就是村长,农村的一个村组一般都是由几个自然村组成一个大队,村主任并不是自然村的村长,而是整个大队主任,是村民委员会的一把手,在村组领导班子中的职位,仅次于村支

    林海涛将这些情况暗暗记在心里,又和他扯了一些别的,最后看看时间已经将近晚饭的时间,沉吟了一下,起身对程志说道:“你们两个先在这里陪着他,就不用去食堂吃饭了,回头我叫人帮你们把饭菜打回来”

    赵济勇眨了眨眼睛:“指导员,您再坐一会呗”

    林海涛笑道:“怎么?没和我唠够?”

    “我发现指导员要比连长强不少,连长一天到晚拉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不还似的老实说,要是连长在要走的话,我一秒钟都不多留,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了指导员,就亲切无比,总想着和您多唠一会,向您汇报一下最近的思想动态”

    “少在那里拍马屁,你们几个小子能让我和连长安安生生的吃几天安生饭,我就谢天谢地了”林海涛直接将赵济勇的马屁挡了回去,一脸严肃的说道:“我警告你们两个,马上就过年了,你们身上可还都背着处分呢,千万别再给我作妖”

    “看您说的,我们是那样不识好歹的人么?”赵济勇满脸堆笑,“指导员,我想问一下,我们挨的处分都被存档了,有没有可能将那处分从档案里提出来?”

    林海涛冷笑两声:“你虽然是个兵,但是在部队里生活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个问题还用得着我回答你么?”

    “我也知道不太容易,就是想问问有没有这个可能不瞒你说,这事我们老爷子都不知道呢,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们可连探亲假都不敢休了”

    “那正好,不休探亲假,可以多为部队做一些贡献,你们老爷子既然能把你们送到这么远的地方来,估计也不是溺爱孩子的人,说不定你们不休探亲假,他们反而高兴呢”

    “……,当我没说,指导员,您一路走好”

    林海涛并没有听出赵济勇最后一句话里所包含的恶毒意味,微微一笑,转身出门

    来到外间的时候,正好看到那个中尉军医完成了报告,将其中的一份递给了况鹏,况鹏拿在手里,仔仔细细的从头看到尾,眉头越皱越深

    林海涛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恐怕有变故,急忙走了过去:“怎么了老况?”

    况鹏没有说话,叹了一口气,将手里的报告交给他:“你自己看”

    这位军医在开药方的时候,和大多数在医院里坐堂的医生差不多少,都是一手龙飞凤舞的狂草,看起来是很漂亮,但是认起来却相当的困难但是这份报告用的却是标准的行草,洋洋洒洒近千字的报告,居然让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完成了,而且字体漂亮、间架整齐,看起来就像一篇字贴一样整洁耐看,林海涛和他认识多年,还真就不知道这家伙竟然能写得这么一好漂亮的钢笔字

    但是吸引他的,并不是字的好坏,而是报告的内容刚看的时候,林海涛脸上还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可是越往后表情越凝重,最后眉头干脆就拧成了一个大疙瘩,抬起头向那军医问道:“我说,有没有这么严重?你老兄可是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关键性人物,可不能胡来啊”

    那军医将笔帽套上,小心翼翼的将钢笔放到了笔筒里,回头说道:“你林大指导员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时候见我胡来过?别人会给出什么意见我不清楚,但是如果要我给意见的话,我就是这么一个意见,几位得认真的考虑一下了毕竟人命关天,真要是出点事,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这世上可没有后悔药”

    “但是他已经跟着我们训了两个多月,以前我们连的训练强度也不弱,都没有什么问题啊”

    “那是你们的幸运,也是他的幸运,但是现在不同,他已经出了问题了,那就不能再心存侥幸了这一次是休克,下一次可能就是送命真有那么一天的话,肯定是找不到我这个卫生队小军医的头上,但是这个责任你们两位能不能扛得起?”

    “我觉得战斗班他不适合,炊事班的工作还是能胜任分到连队之后,告诉炊事班的老兵,尽量给他安排一些轻松一点的工作,仅仅两年的时间,未必就真的出什么事如果仅仅因为休克了一次,就把他退回去的话,那他这两个月可就白练了”

    “我只不过是针对他的身体情况给你们提出一个建议而已,决定权还在你们手里在报告里我也写了,具体情况,还得等到咱们医院全面系统的给他做一个检查才能定论不过照我看来,即使是到旅医院里检查了,情况也不会太乐观”

    那军医说完了之后,顿了一下,又说道:“林指导员,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也很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可是你要知道,咱们这里是部队,是部队,就要时刻准备打仗打仗的时候,你把一个心脏有毛病的兵送到战场上去,这不是在开国际玩笑么?”

    “哪有那么严重”林海涛又仔细看了一下那份报告,笑着说道

    那军医也笑了:“但愿没有这么严重行了,我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二位,请我一会还得去团部一趟,把这份报告给团部送去一份”

    林海涛看了况鹏一眼,对那军医说道:“这样,这份报告你先别往团部送,回头我和老况再研究研究,看看有没有好的办法,两三天,最迟两三天就给你答复,怎么样?”

    那军医迟疑了一下:“那……,好,我晚两三天再送这个报告,但我劝你们两个,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你们可不能掉以轻心真要是出点什么事,人死在部队了,别说你们扛不住,就是团长能不能兜得住都两说”

    “那就先这么定了,多谢”

    “嘿嘿”那军医苦笑两声,将他手里的报告拿了回来,连同桌上的两份,一起锁到了抽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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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病房里,程志和赵济勇等林海涛出了屋之后,马上低声欢呼一声,一起围到了徐大山的床前,赵济勇喘着粗气问道:“喂,老徐,看不出来啊,你还是一个官二代快和我说说,村主任在你们那里是个多大的干部?都享有什么特权?是不是想整谁就整谁,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程志上至上将,下少尉,干部见过无数,却也是从未见过农村的基层干部,心里也很好奇:“对对对,你快和我说说,你那个村主任老爸平时在村里都是怎么管人的?和咱们部队是不是一样?”

    徐大山此时已经知道自己晕倒之后,是这两个人背着自己一口气狂奔了三四公里,将自己送到卫生队的,心里早就感动得哗哗的,本打算等林海涛出门之后,就正式的向两位好兄弟道谢的,却没想到程志和赵济勇比他的动作快了数倍,他一句“谢谢”还没说出口,两个人已经连珠炮似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这些问题要是其他方面倒也还罢了,偏偏两位城里大少爷对农村一切事物都奇无比,上来就问农村官场的事,充分体现了两位太子爷高人一等的政治嗅觉,让他这个农村官二代在两位城里官二代面前着实羞愧得无地自容,在两位殷切目光的注视之下,徐大山的脸不禁红了

    “其实村主任就是村长,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还想整谁就整谁?你真当村主任就是土皇上,没有人管得了?”

    “就算有人管,也不能像城里街道干部那样?”

    “都差不多少,城里街道办事处说穿了,和农村的村大队不是一样性质的么?”

    “不一样?”程志懂的稍微多一些,皱着眉说道:“在我印象之中,你们农村,区县下面,应该是乡,乡之后才是村大队什么的城里却是区下面就是街道,街道下面还有社区,算起来的话,街道办事处,应该和乡的级别一样的”

    “嗯,你比我懂”徐大山连连点头,“反正都差不多少”

    “差不多是差不多,但是村里应该比城里好混得多,老实说,你们村里,是不是你们家最有钱?”赵济勇一脸的猥琐相,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几乎是流着哈拉子问徐大山

    徐大山也不傻,一看他的表情,马上就警觉起来,头晃得像拨浪鼓一般:“我们村里,比我们家有钱的多了,说起来,我们家也就是一个中等偏上人家,要不是有十几亩果园撑着,和其他人家也没有什么不同”

    “我的乖乖,十几亩果园”程志和赵济勇从小就没怎么接触过多少“亩”的概念,只是在上学的时候学过一亩地约等7平方米,十几亩地就是几千平方米,但是这几千平方米究竟有多大,脑子里却没有多少印象,只是在心里隐隐觉得应该是一个很牛x的存在,都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

    看到他们两个几乎要惊掉了下巴,徐大山心里暗暗鄙视他们没有见过大世面,撇了撇嘴,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算什么?我们村里还有人包了几百亩地呢,你们算,一亩地一千斤粮食,几百米地一年能打多少粮食?现在粮食就算它一块钱一斤,一年能赚多少钱?我们家这十几亩果园在人家面前,连盘小菜都算不上”

    “不能听了,不能听了,太他**的恐怖了”十几亩已经让对农村没有多少了解的程志和赵济勇大吃一惊了,几百亩土地干脆就将这两位大少爷彻底压趴下

    赵济勇叹了一口气,说道:“没想到被开发商买去盖了这么多的房子,农村还有这么多的地,儿,我有一个想法,将来咱们两个复员之后,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到大山那里买他几千亩地,这一年怎么也能挣他个千八百万的,不比你那个开店的老婆和开公司的老丈人赚的少”

    这哥们,不张口则已,一张口就是几千亩地,好大的胃口啊,这一回轮到徐大山惊得浑身直冒虚汗,心脏差点没有偷停,急忙岔开了话题:“那都是将来的事,离咱们复员还远着呢再说了,你们两位才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怎么可能会跑到我们农村去种地?还眼下的事,今天的事,谢谢你们两位了”

    程志微微一笑:“有什么可谢的?抛开咱们是一列车坐到这里的老乡不谈,怎么也是在一起混了两个来月的战友不是?这么点小事,还用得着把谢字挂在嘴边?”

    “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们两个背着我跑了好几公里,我心里真有点过意不去”

    赵济勇在一旁一脸的不悦:“我说老徐,你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整个兵连谁不知道咱们几个的关系最好?你晕过去了,别说仅仅背着你跑了几公里,就算是几十公里,几百公里,那是我们应该做的不过老徐,我个人觉得,你应该减减肥了,太他娘的重了,死沉死沉的,刚才差点没把老子累背过气去”

    程志和徐大山听了,都不约而同的伸手抹了一把冷汗

    只见赵济勇对这二人的尴尬之色浑然不觉,从兜里摸出烟刚想抽出一支点着,猛然想起这里不是抽烟的地方,鬼头鬼脑的向房门方向看了两眼,将烟又揣回了兜里,一脸好奇的又问徐大山:“对了,我就纳了闷了,这几天练的是狠了一些,不过你老徐也不像那么怂的人啊?怎么好端端的说晕过去就晕过去了?上一次你说你累得不成了,害得老子帮你又是揉又是按的,结果没想到你是装的这一次要不是看你脸色都变成那德性了,我还以为你又是装的呢,你还能不能行了?”

    他刚说完,徐大山马上就低下了头,过了足有两三分钟才抬起头,几乎是眼泪汪汪的说道:“济勇,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实说,我真有点挺不住了,再这么练下去的话,我看用不了半个月,我就得挂了不可”

    豹隐第三二九章关键报告关键人正文

第三三零章 方大小姐不在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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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三一章 周密安排

    第三三一章周密安排

    虽然对孙晋宝说过年的时候有可能回滨海去陪老妈一起过年,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刘欣的话只不过是个托辞而已。本书实时更新过年的时候,仅仅和老妈通了一个电话而已,从三十到初二,刘大小姐都是一个人在楼上,连屋都没有出,只是在房间里玩电脑。

    这台电脑是两个月前和方晓晨闲极无聊的时候买的,一个屋里一台,本以为可以在工作之余,玩玩游戏打发打发无聊的时间,玩了几天之后,却发现,不上网的时候无聊得要命,上了网之后,比不上网更无聊。

    和刘欣不同的是,在管理店面方面方晓晨没有多少天赋,在玩网络游戏的时候,却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两个人走马灯似的换了几款网络游戏之后,终于被一款游戏吸引住了,一人一个帐号,居然还是夫妻号。只不过刘欣玩游戏笨得出奇,每次遇到危险的时候,都要方晓晨单枪匹马杀入敌营去救她。现在方晓晨在程府过年,不可能像以前那样陪着她,刘大小姐只能自己一个人在线上闲逛,一逛就是大半天,打打小怪,做做任务,玩累了就把号扔在城里,到网站上去搜一些八卦新闻,倒也乐在其。

    ——方晓晨在的时候,刘欣觉得上网比不上网还无聊,方晓晨不在的时候,刘大小姐又敏锐的发现,她不在身边,原来不上网才是真正的无聊。

    人,尤其是女人,真是一种充满了矛盾的生物。

    她没有回家过年,孙晋宝也同样没有回滨海。他在方越元带过来的几十人之,是绝对的核心,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将来方老板的接替人,只能在他和程志超之间产生。而按照方大小姐的一向表现,孙晋宝接替的可能性比程志超接替的可能性要高出好几倍,这么一个重要的人,就连郑怀柱都不敢等闲视之,在和方越元决定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时候,很多时候这个孩子都在场,对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清楚得不能再清楚。

    知道的事情多了,承担的义务当然也比平时要多出不少,程志超被程卫国安排远走他乡之后不久,方越元就已经猜出程卫国如此安排的良苦用心。虽然他心目的理想接替人还是程志超,可是人家的老子宁可让儿子到大西南活受罪也不让他和自己有太多的接触,饶是方老板在滨海可以一手遮天,也只能长叹一声,下定决定,将孙晋宝培养成接替人。

    这一次将他从滨海带到省城,就是方越元安排孙晋宝上位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省城打开局面之后,自己就可以顺理成章的将旗下的生意转交给他一部分打理,等孙晋宝慢慢的上了轨道之后,方老板自然而然的就退居二线了。在他的亲切关怀之下,所以短短几天,孙晋宝才会被累成那个熊样。

    工作安排已经确定,接下来的事情,就是等候时机了。这些事情自然有手下人去做,用不着孙晋宝亲力亲为。从刘欣那里回来之后,就一直和肖杨等人憋在旅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当起了宅男将夜。刘欣在自己的房间里玩网络游戏的时候,这孩子也没有闲着,旅馆房间里的电视遥控器差点没有被他按烂。本书最新最快更新来自

    这一次来的人比较多,而且很有可能会在省城呆上一段时日,以方越元的财力,也不可能将这几十人都安排在五星级宾馆住下。为了表现出和手下众小弟同甘苦共患难的伟大情cào,孙晋宝自然也只能和肖杨他们一起窝在小旅馆里。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间是一个房间两个人,但是在小旅馆里却没有这种条件,一个房间里足足挤了张chuáng。

    本来条件是相当艰苦的,但是却正孙晋宝等人的下怀,几十个人分批次被安排到了相距不远的几个旅店里,每个房间里安排五个人,既热闹,又经济实惠。

    省城平时是不让燃放烟huā爆竹的,即使是结婚的时候,也只能吹一连串的小气球,然后由人踩破,充当爆竹。但是chūn节的时候却是例外,从三十晚上到正月十五,可以二十四小时燃放烟huā爆竹,而且不受地域限制,尤其是三十晚上十一点钟左右的时候,短短半个小时之内,就可以将整个省城变成一个烟雾mí漫的世界,空气里充满了淡淡的硝烟味。一连串的“大地红”发出来的“啪啪”声和大型礼huā弹发出的“咚咚”声结合在一起,鼻孔里再闻着那股浓烈的硝烟味,不管身在何方,都会有一种身处战场的感觉。

    但是现在是和平时期,那种枪林弹雨的场面是见不到了,真正的战场,往往看起来都是很平静祥和的,直到真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发的时候,才会让人感觉到那种血ròu横飞的残酷。

    起码孙晋宝等人就在省城过了一个很祥和的chūn节,至少很平静。但是这种平静没有维持多久,大年初二的下午,孙晋宝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拿起电话只看了一眼,原本懒洋洋的躺在chuáng上看电视的孙晋宝马上就坐了起来,翻身下chuáng,走到洗手间里关上了门。

    屋里其他人都是和他一起从滨海过来的兄弟,一看他的模样,都相互对视一眼,默默的将电视的声音调小了一些,有些沉不住的气的已经开始准备收拾东西了。

    过了七分钟,孙晋宝从洗手间里开门走了出来,径直来到肖杨面前:“挑几个人,不要新手,今天晚上有活。”

    肖杨在没当上滨海站前老大之前,一直是方越元手底下的金牌打手,对方越元的办事方式很熟悉,孙晋宝说完之后,他马上就知道,这一次的活计非同小可,所以才不要新手,免得到时候误事。当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不大会功夫,又再度走了回来,这一次,身后跟了七八个人,关上了房门,对孙晋宝说道:“这些人都是老人,如果不够的话,我再去叫几个。”

    孙晋宝摇了摇头:“够了。”转过头对另一人说道:“你去联系一下其他人,除了这些人之外,其他人都准备搬家,要挨个搞清楚了,入住的时候,是不是都用的假身份证?”

    “早就确认过了,全都是用的假身份证。”

    “再确认一遍,绝对不能留下任何尾巴。本书实时更新”

    那人点了一下头,领着其他人鱼贯而出,不一会,分散在各个房间和各个旅馆里的人都陆续的退了房,由早就安排好的车辆接走,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屋里就剩下了孙晋宝等十来个人,气氛马上紧张了起来。但是这些人都是hún了好几年的老手,面临着即将到来的省城第一战心里虽然多少都有点紧张,但是表面上却都神sè如常,看不出丝毫异样。

    孙晋宝虽然早就已经知道要有什么行动,但是对于行动细节就是在刘欣那里都没有吐lù半个字,对肖杨等人就更不能说了,肖杨等人也很识趣的一直没有问。可是现在马上就要动手了,却不能不问:“宝哥,方叔有没有交待,今天晚上咱们干什么活?”

    孙晋宝呵呵一笑,将电视的声音又调大之后说道:“就是一点小活,不过要求这活干的要干净利索,新手肯定不能胜任。”

    “是不是要动哪个大人物?”

    “狗屁大人物。”孙晋宝冷笑一声,“那个人叫关兆宇,在我看来,就是只jī。把这只jī剁了,那些猴看了才会真正的知道害怕。”

    肖杨嘿嘿一笑:“我当是谁,原来是那个开kTV的关兆宇,就一个关兆宇,用得着动用这么多人手?三五个就能搞定了。”

    孙晋宝心大奇:“咦?这个人连方叔以前都不知道,你怎么会认识他?”

    “我也只是听说过这个人而已,连一面都没有见过,更谈不上认识了。”

    孙晋宝轻轻的点了一下头,他知道肖杨这个人交游极广,在省城也认识不少朋友。像他这种人,认识的朋友当然不能是某个大公司的白领,能从那些朋友口听到关兆宇的名字也不足为奇。不过看到肖杨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担心,提醒道:“千万不要小看这个家伙,前几个月,在一个酒店的停车场里,差点没把郑怀柱做了。幸好当时超哥他们在郑怀柱身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听到程志超的名字,肖杨眼皮就情不自禁的跳动了两下,干笑道:“不用说,关兆宇派去的人肯定吃了大亏。”

    “双方都吃了亏,超哥是太子爷,当然不可能和他们拼命,但是他派去的那些小húnhún却都是亡命之徒。总之那一战的真实情况,我们是不清楚,但是超哥打完那一架之后,就在医院里住了好几天,看样子亏吃的不小。所以说,关兆宇这个人虽然是只jī,也是一个铁齿钢牙的大公jī,要是把他当成小母jī,说不定这一次咱们吃的亏比超哥当初吃的亏还要大。”

    “程志超竟然在和他的人交手之后被打得住了院”肖杨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顿时吓了一跳。在他的身目,程志超的功夫绝对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他这样的人都能吃那么大的亏,看来这个关兆宇还真就不能等闲视之。怪不得方越元给孙晋宝打完电话之后,孙晋宝特地交待这一次只要老手,不要新手。

    知道这次的对手的身份之后,肖杨等人就不再多说话了,只是三三两两的半躺在chuáng上或是养神,或是看电视。直到下午四点多钟的时候,孙晋宝的电话才又一次响了起来,这一次他看了一眼之后,就直接挂断,起身给肖杨等人使了一个眼sè。

    肖杨等人心知动手的时间到了,纷纷站起身形,几个人分成四五拨,每拨之间间隔两三分钟出了旅馆,最后走的那一拨将房费结清,按照事先约定好的,到旅馆的后身和孙晋宝等人汇合在一处。

    十几个人等了二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才看到从远处开过来一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准确的找到了众人藏身的地方停了下来,里面人打开了车门。孙晋宝一马当先,领着孙晋宝等钻进了车里。

    从外表看,那辆面包车已经略显残破,但是一钻进去却发现,这车不但不残破,而且保养得正经tǐng到位,不但座椅一尘不染,就连仪表盘都是被擦得锃明瓦亮。尤其让孙晋宝满意的是,这辆车的暖风着实不错,在旅馆后身冻了二十多分钟,鼻涕泡差点没冻出来,被暖风一吹,说不出的舒坦。

    车里坐了两个人,除了一个司机之外,另一人只有孙晋宝认识,正是温宏哲。清点了一下人数之后,温宏哲憨憨的一笑:“冻坏了吧?”

    孙晋宝和他见过几次面,也算是熟人,微微一笑:“他**的,还真没看出来,省城的天真够劲,比我们滨海可冷得多了。”

    “滨海依山傍海的,省城可比不了,这鬼地方,最大的特点就是冬天风大,干冷干冷的,这些日子还算是tǐng给面子,只是冷,还没怎么刮过堂风。”温宏哲说着,伸手从脚下拎过一旅行袋:“家伙都在这里,哪个趁手挑哪个,你们挑完了之后是我们的。”

    孙晋宝呵呵一笑,将那个袋子接了过来。郑怀柱在省城的势力不小,但是真正属于他的地盘却没有多少,要不然孙晋宝他们也不至于被安排到小旅店里住下。既然住店,当然不可能随身带着家伙,万一真被哪位眼尖的人看到了,一个电话打到公安局,麻烦可就大了。所以在临入住之前,众人随身带的武器都被统一收走。现在动手在即,郑怀柱自然要重新替他们准备家伙。

    拉开旅行袋之后,孙晋宝不禁惊呼了一声:“温老哥,这东西准备的也太全了吧?”

    刚接过来的时候,入手就觉得特别的沉重,打开一看,大大小小三十多把家伙,光是开山刀就十来把,其他的诸如渔刀和砍刀也都各有七刀。除了这些刀之外,还有几把管叉之类的现在已经不怎么常见的东西。每一件武器看起来都经过精心的改造,握柄处都被缠上了一层层细密的棉线,冬天使用起来的时候,不但避免了其他材料握起来冷冰冰的感觉,而且还能迅速的将手汗吸干。

    温宏哲笑道:“咱们是第一次合作,也不知道兄弟们都擅长使用什么家伙,所以样式准备得多了一些,怎么也得让大伙都能使上趁手的家伙不是?”

    “周到。”孙晋宝点了点头,赞叹一声,从旅行袋里取出一把头重柄轻的开山刀,在手里掂了掂,虚劈了两下:“不错,都tǐng趁手的。”又看了看刀锋:“咦,都开了锋?”

    温宏哲道:“这些天,老哥我没干别的,被怀少圈在一个小黑屋里,专门给这些家伙开锋了,而且还是手摇式砂轮,连电砂轮都不让用,怎么样?活不错吧?”

    “那可苦了老哥你了。”孙晋宝吹了吹刀锋,相当满意的将那把开山刀收了起来,又让肖杨将旅行袋接了过来,让每个兄弟都选了一把合心意的家伙,剩下的又给温宏哲拿了回去。

    温宏哲接过旅行袋之后,看也不看,又塞回了自己脚下,说道:“现在出来hún的,越来越不像话了,像我们以前出道的,哪一个不会自己打造家伙?给我一块好料,不出两天,就能nòng出一件绝对趁用的好家伙。现在的人,会开锋的都少了。前几天老哥时尚了一把,跑到一个网吧里坐了半宿,想去看看人家是怎么上网泡妞的,结果半夜的时候,来了几个拎着家伙事的人上门找人寻仇。**,手里的刀倒是tǐng亮的,看着tǐng吓人,全是从摊上买的,没一样正经玩意,连锋都没开就想砍人,真不知道他们是想砍人还是想被砍。”

    说完之后,吐了一口唾沫,一脸的鄙夷。

    孙晋宝笑道:“那些人只不过都是一些小húnhún而已,最多也就是在一两条街道上装装老大,碰到温老哥这种人,连个屁都不是。”

    温宏哲听了他这话之后,心里觉得异常舒坦,暗道不亏是大户人家出身的,说话就是有水平,懂行、识货心里面对孙晋宝也亲近了不少:“今天的事办完了之后,估计咱们得找个地方躲几天避避风头。兄弟你想去什么地方?和哥哥说,哥哥替你安排,包你满意。”

    经过上一次在关兆宇店里的事情之后,省城的人已经将郑怀柱和方越元的意图mō得很清楚,众人办事起来也就不像以前那样藏着掖着,孙晋宝知道这一次收拾关兆宇和上一次帮方晓晨办事,在省城和郑怀柱的人交手不同,动静肯定会闹得很大,一来给那些随着关兆宇,不肯接受拉拢的小势力一点颜sè看看,二来以此向省城人宣布,郑怀柱和方越元正式加入城东争夺战。

    这样一来,势必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办完事之后,这些人跑路是在所难免的了,起码在没有安排好顶罪的人之前不可能再回省城。但要是让他现在说想去什么地方避风头,一时半会还真就说不出来,只好摇了摇头:“一切听温老哥安排就是了。”

    温宏哲哈哈一笑:“早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老哥都安排好了。”说着,将一叠火车票递到了孙晋宝的手里:“十二点零五的火车,去掉检票的十几分钟,咱们在十一点五十左右到车站会合,路上需要二十五分钟左右。动手的时间五分钟,,十一点二十干活。只有五分钟,明白了没有?”

    “老哥办事果然周密。”关于怎么撤退的事情,方越元并没有和孙晋宝明说,只是让他听温宏哲的安排,所以在此之前,连他都不清楚温宏哲已经将事情安排得如此周密。

    温宏哲摇了摇头:“我只负责干活,是怀少和方老板安排的。”

第三三二章 必须要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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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三二章必须要听话

    孙晋宝在方越元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干过的活也数不胜数,但是却从来没有见到过方越元像今天这样小心过,还没有开始干活,就已经安排好了后路,竟然是先准备跑路,然后再开始干活,一环扣一环。本书实时更新

    这样安排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可以最小的避免伤亡,这些人都是跟随方越元多年的得力助手,如果可能的话,方越元当然希望全都保住,一个也不折进去。问题是,他的想法是不错,可是主动权却不在他们手里,关键是关兆宇肯配合么?

    按照方越元和郑怀柱的安排,要在十一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对关兆宇动手。但是关兆宇现在人在哪里,在做什么事,孙晋宝等人一无所知。就算是知道他在哪里,又如何保证十一点二十左右的时候就正好能够让他们顺顺利利的动手?

    孙晋宝是滨海这些人的老大,心里既然产生了这个疑huò,当然要问出来。

    温宏哲听了之后,只是淡然一笑:“放心吧,怀少和方老板都安排好了,今天晚上关兆宇肯定会按照咱们事先定好的方案,一步一步被咱们置于死地。孙老弟只管和滨海来的这些兄弟干活就行,其他的事,自有人安排。”

    孙晋宝眨了眨眼睛:“这么说,动手的人不止咱们这一批?”

    温宏哲哈哈一笑:“老弟,不见外的说,关兆宇这个人虽然在省城的实力不怎么太强,可是要是真把他当成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这个人也是怀少出道以来,唯一一个敢公然和怀少叫板的人,属于一个不折不扣的滚刀ròu类型的人物。办这种人,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孙晋宝“嗯”了一声,没有再问下去。就算他不相信车里的温宏哲,但是方越元总不能害他。

    这时候他们所乘坐的面包车已经拐到了主干道上,在主干道上没走多久,就拐到一个小岔路上,在小岔路上又向前开了七百米左右,突然猛的一打转向,直接逆行到了一条单行线上。

    拐到了这条单行线之后,温宏哲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借着后视镜不住的向车后看去。孙晋宝知道逆行的目地是为了防止有人在后面跟踪。正常行驶的时候,如果有人用几台不同的车分路段跟踪的话,即使温宏哲等人再小心也难免不会出纰漏。但是逆行拐上单行线,就给跟踪的人出了一个难题。不跟着他一起上单行线,极有可能会将人跟丢,如果和他们一起拐上单行线,马上就会被温宏哲等人发觉。

    这种摆脱跟踪的套路,一般有经验的老江湖都会不止一招,孙晋宝的年纪虽轻,可是在方越元等人的言传身教之下,对这些套路也是了如指掌,看到车拐到单行线之后,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表现得太过惊奇。

    看了一会之后,温宏哲确定没有人跟踪自己,向开车的司机使了一个眼sè。本书实时更新那司机点了点头,将车又从一条岔路上拐了下去,换了一条道转为正常行驶。

    明知道后面没有人跟踪自己,温宏哲等人还是非常的小心,开着车并没有直奔目的地,而是在城里转来转去,一直转到天黑得不能再黑的时候,才在一个小公园的后门停了下来。

    那里早已停了几辆车,看起来比这辆面包车的档次要高出许多,但是孙晋宝等人一眼就看出,这些车的车牌号没有一个是真的,全部都是套牌车。本来这种套牌车要是在街上被交警发现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可是现在正是过年时分,街上巡逻的交警比平时少了许多,再加上现在又是晚上,即使光明正大的开上街,被查出的机率也小得多。

    到了地方之后,温宏哲领着孙晋宝等人下了车,直接换上了另外一辆比较新的面包车。刚刚在车里坐定,车门就被拉开,一个人带着一股冷风钻了进来。

    等那个人将车门关上之后,温宏哲将车内的顶灯打开,笑问道:“怎么样老叶?你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

    上来的人正是叶虎,伸手在嘴边呵了几口热气,骂道:“**,一个关兆宇把咱们兄弟都调动起来了。我那边你不用担心,倒是你这边,我可听说今天关兆宇身边的人不少,你们这十几个人能不能搞得定?”

    “有什么搞不定的?咱们这边可都是精兵,关兆宇身边的人再多,还能反了天去?”

    叶虎嘿嘿一笑:“那就祝你好运了。”说完,叹了一口气,拉门下车。

    这时候其他车里的人也都陆续过来和温宏哲以及孙晋宝打了一个招呼,领了家伙之后,就各回各车。孙晋宝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些人上了车之后,停也没停就各自散去,方向却是两个方向,看样子是要兵分两路。只是不知道哪一路是和自己一起干活的。

    不管哪一路人和自己干活,可以肯定的是这一次是方越元和郑怀柱联手行动,不可能让滨海的人独挑大梁,先走的那两路人,哪一路都至少有七八个人,加上自己这些人,足有十七人,单以人手而论,对付关兆宇一个人是足足有余了。

    等人都走散了之后,温宏哲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吩咐司机开车。路过一家过年没有休息,依然开张的小超市的时候停了下来,让司机下去买了一些吃的东西带到了车上,一脸不歉意的对孙晋宝说道:“真是不好意思,非常时期,没有别的东西,大伙将就一下,填补了肚子,晚上干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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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过人的人都知道,对于一个正常人而言,等待无疑是一件最痛苦,最枯燥的事情,尤其是对于一群寻欢作乐已成习惯的húnhún们而言,让他们在一个地方蹲上好几个小时而只为了等一个出手的机会,比要了他们的命还要惨。

    温宏哲本身也不是一个安份的人,当然不会像提前几个小时跑到目的地,然后像狙击手一样等候出手的时机,他打发时间的方式很特别,就是兜风。一圈一圈的开着车绕着城兜风,除非到了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否则绝不停车。

    孙晋宝等人本来没有兜风的习惯,但是如果在等待和兜风之间二选一的话,他还是宁愿选择兜风,起码总比要蹲在那里一等就是几个小时有意思得多。

    方越元几个月的培养下来,他已经成熟了不少,脸上虽然还带着些许的稚气,却已和程志超在夏天的时候去滨海时见到他的时候有了长足的进步,若是在以前,有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说不定早就跑到刘欣那里去了。但是此时,这个念头在他脑海连闪都没闪过。只是,在温宏哲领着他们在街上兜风的时候,孙晋宝还是忍不住让司机将车开到刘欣和方晓晨所居住的小区外面转了一圈,明知道看不到刘欣,心里也能好过一些。

    几个人一直转到了十点多钟,温宏哲才让司机停止了练圈子,直奔目的地。十几分钟之后,到了地方之后,孙晋宝才知道,原来关兆宇竟然没有在自己的kTV,而是跑到了一个三层楼,建筑面积相当大的回民酒店去吃东西。

    车停下之后,马上就有人不动声sè的mō了过来,悄悄上了车,对温宏哲说道:“关兆宇八点多钟来的,身边带了七个人,都是他比较看重的马仔,人不多,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孙晋宝看了看那人,夜sè之,只见那人上身穿了一件厚厚的羽绒服,一个大口罩门g住了半边脸,看不清楚模样。

    温宏哲“嗯”了一声,笑道:“怀少果然将关兆宇mō得一清二楚,刚才我还一个劲的担心,关兆宇会不会临时有点什么变故而早早离开呢。”

    那人道:“兄弟们一直都盯着呢,就算有什么变故的话,也会第一时间内通知你。**,这个姓关的觉得自己行事了,竟然敢公然和咱们叫板,能让他过这个年,已经算是对他够好的了。怀少说了,这一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跑了。”

    “我知道。其他兄弟都准备好了?”

    “早就布置好了,两辆车,分别卡住两条路口,关兆宇不出来则已,只要他出来,肯定跑不了他个王八蛋。”

    “好,一会关兆宇出来之后,你和老三开着车直接撞过去,我们随后就到,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他解决掉,然后按照原计划撤退,火车站汇合。”

    那人应了一声,又说道:“要我说,怀少这一次就是太小心了,以前这种事咱们也不是没干过,哪一次也没有这样兴师动众,连火车票都提前买好了。”

    “你知道个屁,现在城东那一片打得热火朝天的,那些条子们如临大敌,估计连年都没过好。关兆宇好歹也是局子里面备过案的老大,突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不会引起注意?咱们是想把整个城东都占下来,每个人都是金贵的,犯不着为了他再折进去几个。”

    那人不再言语了,嘿嘿一阵笑过之后,转身下了车,消失在夜sè之。孙晋宝这时才发现,相隔不远的两个小巷里面,一个小巷口停了一辆车,那两辆车在那个小公园都见过,正是郑怀柱和方越元安排的人手。那两辆车和自己所在的这辆车,正好呈品字型将那个酒店的出口包围住,一旦动起手来,不管关兆宇从哪个方向退却,都会被自己的人堵了个正着。

    眼下已经是十点多钟,距离方越元和郑怀柱规定的动手时间仅剩下一个多小时。而且现在自己的人已经全部到位,就算是关兆宇那边临时出了变故,现在就从酒店里出来,也能将其干净利索的解决掉。只是心里的疑问还是没有解开,憋在心里难受无比,忍不住又问道:“温老哥,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关兆宇怎么可能就那么听话,咱们让他什么时候出来就什么时候出来?”

    温宏哲哈哈一笑:“他必须要听话。”

    “怎么呢?”

    温宏哲看他一脸好奇,也就不再卖关子,笑着说道:“这就得需要叶虎那边帮忙了,咱们兵分两路,一路在这里堵着关兆宇,另一路由叶虎带队,到关兆宇的kTV那里,给他来个火烧旺运,让他新年新气象,也红火一把。明白了没有?”

    孙晋宝恍然大悟,会心的一笑。关兆宇的产业不多,那个kTV可以说是他的命根子,如果叶虎真如温宏哲所说,在他那里放上一把火的话,就算是有天大的事,关兆宇也会迫不及待的赶回去看个究竟,只要时间掌握得恰到好处,不怕关兆宇不按照方越元和郑怀柱规定的时间出来。

    快到十一点的时候,温宏哲的电话响了起来,这哥们拿起电话看了一眼,笑道:“叶虎那边准备动手了,给咱们通个气,老弟,较真章的时候可要到啦。”

    孙晋宝看了肖杨等人一眼,脸上的肌ròu跳动了几下,缓缓的将那把开山刀抽了出来。老实说,事到临头,如果说他不紧张那是假的,他以前替方越元办事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经过方越元事先铺好了路子,而且规模也都不怎么太大。这一次却不一样,关兆宇虽然也和其他人一样俩肩膀扛个脑袋,并没有长三头臂,可毕竟也是省城的一个老大,这种级别的人物,孙晋宝以前还从来没有砍过。

    肖杨等人也是如此,一时之间,车内的空气仿佛凝住了一般,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在叶虎的电话没有晃过来之前,温宏哲偶尔还看一下手表。但是接到叶虎的消息之后,温宏哲的目光就一直盯在酒店的门口。在这个时候,时间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盯住关兆宇,不让他跑掉。

    在没动手之间,孙晋宝等人已经收到了方越元的指示,今天晚上并不是想要关兆宇的命,而是要留他一条生路,但是将其整的越惨越好。在方越元和郑怀柱看来,一个半死不活,凄惨无比的关兆宇,要比一个三五天之后就烧成灰的关兆宇更有威慑力。那些小势力的老大们有时候狠劲一上来,并不怕死,但绝对怕也和关兆宇一样,被nòng个半死不活的活受罪。

    既然不能通过招安的手段将他们招降,那就只能通过暴力手段让他们臣服。

    随着时间的一秒一秒过去,紧张的气氛也越来越浓。将近十一点十分的时候,温宏哲的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依然是叶虎打过来的。

    孙晋宝听到这个电话之后,知道叶虎那边已经将火点了起来,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冷战。

    那个kTV可是关兆宇的老巢,经营多年,在外人看来,已经被打造得泼水难入的地步,但是叶虎的人却说做就做,真的将火点起来了。众目睽睽之下,竟然敢完全不计后果的公然纵火,难怪方越元和郑怀柱要提前安排自己这些人跑路。

    两条线的影响力比较起来,关兆宇店里的那场火可要大得多。即使他们将关兆宇卸手卸脚,如果警方刻意封锁消息的话,最多也只能是小范围传播。但是关兆宇的kTV地处繁华闹市,如果火势控制不住的话,势必会牵连甚广,要是不事先将退路安排好的话,警方一旦追查起来,再想跑可就来不及了。

    在没有办这件事之前,他对郑怀柱只有一个片面的了解,并没有想到这个家伙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为了达到目的,完全不择手段。更没有想到,方越元竟然也同意了他这个方案。看来方越元在和郑怀柱合作的时候,就已经打定了决心,将自己提前bī到了绝路上,也就是所谓的置之死地而后生。

    就在叶虎的电话再度打过来没几分钟,突然从酒店里急匆匆的跑出来几个人。孙晋宝在此之前,已经通过各种手段将关兆宇的样子牢记于心,一看到那几个人,马上从人群之认出了关兆宇。

    关兆宇果然是个老江湖,一听到自己kTV失火的消息,马上就想到这场火来的不寻常。按理说现在已是大年初二,虽然省城还是鞭炮声不断,但是和大年三十相比,密度已经小了许多,尤其是最容易引起火灾的礼huā弹,更是所剩无几。

    年三十的礼huā弹都没有将自己的kTV点着,怎么可能在大年初二的时候,被一些小鞭小炮点着?在得知火势并不太大,而且已经打了电话给消防队,很快就能到达的消息之后,关兆宇心里稍定,领着人匆忙结帐出门。这人也算是机警,出门的时候,特地走在了人群之,如果真有什么埋伏的话,在第一时间内也可能有人替自己挡一挡。

    但是他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埋伏他的人动手的时候,未必就是以血ròu之躯开道——就在孙晋宝刚刚在人群认出关兆宇的时候,就听到轰鸣声大作,两辆车疯虎一样冲了出来,一路不停的加着速,向关兆宇那些人冲了过去。

第三三三章 远遁

    第三三三章远遁

    不可否认,关兆宇的警觉性还是相当高的,那两辆车刚从小巷里冲出来的时候,关兆宇就已经停下了脚步,几乎就在一秒钟之内就已经判断出这辆车是冲着自己来的,不由得脸sè大变。

    江湖上的恩恩怨怨,他也见得多了,无数风光一时的江湖大哥,在一个莫明其妙的环境往往就被一些名不见经传的máo头小子给做掉的事他也听得多了。一看到那两辆车冲自己撞了过来,马上就和自己kTV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联系到了一起,本能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早有准备,必须先找个安全的地方再徐图后计。

    但是也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温宏哲等人是有备而来,怎么可能会给他机会逃脱?那个酒店的门前是一片相当开阔的开放式停车场,若是在平时,这个停车场的车也不少,可现在正值过年时分,夜又已经深了,即使有过来吃饭的也都已经散得差不多少,停车场上已经没剩下几辆车。关兆宇虽然动作极快,向离自己最近的一辆车后闪了过去,但是那两辆车竟然完全忽视了关兆宇前面的那辆车,不顾死活的撞了过去。

    这时候关兆宇身边的那几个人也都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向关兆宇靠了过去,将关兆宇围在身边。有人下意识的将手伸向了后腰,想要掏家伙,但是却掏了一个空。这才想起,今天是老大开恩,领着自己这些人出来消遣,压根就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在这个时候找自己麻烦,当然不会随身带着家伙。

    四个方向,两辆车一左一右,如果要退的话,只能返身再回店内或者向正门冲过去。但是就在那两辆车撞过来的同时,酒店内也冲出了十来个人,个个手里全都提着砍刀,大声呐喊着向关兆宇他们冲了过去。关兆宇的反应极快,马上飞身而起,落地之后一个侧滚。

    “砰,砰”两声闷响,冲出来的那两辆车结结实实的撞在了关兆宇最初藏身的那辆车上面,这两撞的冲击力极大,撞的车前面风挡玻璃被撞得粉碎,被撞的那辆丰田小轿车整个被撞得变了形,成了一堆烂铁。而关兆宇身边的那几个人也被bī得和关兆宇隔开,首尾不能相顾。

    酒店里冲出的那些人迅速转了上去,手起刀落,只听得一阵惊心动魄的砍ròu剁骨声响过,关兆宇带来的那几个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砍翻在地,浑身上下鲜血淋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此时关兆宇身边仅仅剩下了一个人,两个人撒开双tuǐ,玩了命似的向前跑去,在距离温宏哲等人所在的车还有七米的时候,孙晋宝咬了咬牙,猛的站起身来,拉开车门,刚想冲出去。但是却有人比他更快,只觉得眼前人影一晃,肖杨已经抢先下了车,正好迎上关兆宇和那个马仔,想也不想,寒光一闪,手起刀落,一刀向关兆宇的头顶上砍去。

    关兆宇大叫一声“**”,做梦都没有想到这辆车里的人竟然如此沉得住气,那边打得血ròu横飞,这车里的人竟然动也没动,等到肖杨举起刀的时候,才发觉不妙,急忙收住了脚,一把抓过身边的那个马仔挡在自己身前。

    那马仔更是没有想到平时像亲哥哥一样罩着自己的关兆宇在关键时候竟会拉自己挡刀,“啊”的一声惨叫,肖杨这一刀不偏不正的砍在他的肩膀上。

    “**。”肖杨骂了一句,反手抽刀,但是这一刀砍得极重,卡在了骨头里,一抽之下,竟然没有抽出来。想也不想,一脚踢了出去,将那个马仔踢得飞出去两三米远,刀也抽了出来,二话不说,兜头又向关兆宇砍了过去。

    关兆宇此时已经站稳了脚跟,心里已经很清楚着了郑怀柱的道,一时之间,求生的yù望占了全部的念头。看到肖杨一击未,第二刀马上就砍了过来,急忙咬紧了牙关,硬着头皮看准了来路,竟然用双手将肖杨的刀锋紧紧抓住。

    “好小子。”肖杨能在方越元手下当上站前的老大,自然也是一个狠茬,一看到关兆宇这么狠,反而兴奋异常。他的刀是开过锋的,锐利无比,关兆宇的手刚刚将他的刀抓住,就已经鲜血四流,但是性命攸关,无论如何也不能撒手。

    但是肖杨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温宏哲等人已经下了车,孙晋宝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三步两步就窜到了关兆宇身边,一语不发,手里的开山刀直接向关兆宇的左肋捅了过去。

    他的开山刀前重后轻,本来适合砍劈,而不适合捅刺。关兆宇此时双手正抓着肖杨手里的砍刀,根本就腾不出手来格挡,孙晋宝这刀结结实实的捅了进去。但是由于外面棉衣的抵挡,这一刀捅得并不太深,并没有命要害。

    但就是挨了这一刀之后,关兆宇的方寸顿时大luàn,大叫一声,松开了手,将肖杨手里的刀让了出来。捂着伤口拼命的向酒店里面窜去。现在的他已经像无头的苍蝇一样,明知道酒店门口也有人堵着,未必能冲得过去,但是潜意识里还是将酒店当成了一避风港,觉得只要能冲进酒店,自己就不至于命丧当场。

    但是孙晋宝等人又岂会让他如此轻松的逃脱?还没等他跑出两步,其他人就已经围了上来,手下刀落,即使关兆宇是省城老大,也是一点面子没给。不到十秒钟,关兆宇浑身上下就已经皮开ròu绽,几十道血淋淋的伤口纵横交错,即使是温宏哲这等狠人看了也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候双方在外面的打斗已经惊动了酒店里吃饭的其他人,街上路过的其他人也都纷纷躲藏在远处指指点点的看着。温宏哲眼观路,看到人群似乎有人掏出了手机,当机立断,拉了孙晋宝一把:“撤”

    事实上,不等他发话,孙晋宝也觉得火候差不多了。关兆宇此时躺在地上,已经奄奄一息,如果再剁下去,恐怕就真的要了他的命了。急忙向肖杨使了一个眼sè:“最后一刀,砍完就走。”

    肖杨这段时间和他在一起办过很多事,明白他的意思,点了点头,等其他人都上了车之后,对着关兆宇的脸狠劈了一刀,纵身上车。砍了那么多刀,这一刀才是最关键的,其他的伤口大部分集在上下身,穿上衣服根本就看不到伤疤,但是他在关兆宇脸上砍的这一刀却是自上而下,自右而左,从关兆宇的左额一直劈到右腮,不但废了关兆宇的一只眼睛,即使伤好之后,脸上的这道刀疤也没有办法消除。

    在砍人的时候,司机根本就没有熄火,肖杨上了车之后,面包车马上就启动,拐到了一个小道上,认明了方向,直奔火车站。方越元和郑怀柱此次行动是各自安排的,几伙人之间并没有联系,撤退的方式也各自不同。从酒店里冲出的那些人和那两辆车上的人在将关兆宇的手下马仔砍翻之后,早就已经各自遁去。至于他们是否需要跑路,又会用什么方式远走高飞,就连温宏哲都不清楚。

    一行人并没有直接将车开到火车站,而是途换了两次车之后,又换了衣服,这才乘坐一辆黑sè的商务车来到了省城火车站。半个小时之前,这些人还都是杀人不眨眼的hún世魔王,但是经过换车和换装之后,走下车的孙晋宝等人全都是西装革履,皮鞋锃亮,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事业有成的都市白领,和江湖húnhún一点边都不沾。

    到了火车站之后,这些人并没有逗留,按照火车票上提示的车次,直接乘滚梯直上候车大厅,正好赶上检票。十来个人的火车票并不是连号的,而是三三两两的分开。这样做的好处是一旦有人在车上lù出马脚,也不可能被人一锅全端了。

    本来方越元的意思是最好所有的人都能有软卧车票,这样更像是不得不在chūn节出差的白领,可是郑怀柱只买到了四张软卧票,其他的都是普通卧铺。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四张软卧分给了温宏哲、孙晋宝、肖杨和那个开车的司机,其他人只能在硬卧车厢委屈一下了。

    整个行动过程,可谓是环环相扣,每一个环节都精密到了极点,就连关兆宇出现的时间,和干完活的时间都掐得分秒不差,方越元和郑怀柱第一次合作,就显lù出高人一等的惊人水准。

    孙晋宝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又是第一次干这么大的活,上了火车之后,心脏还砰砰的跳个不停。直到一声汽笛过后,火车缓缓向前开动之后,才稍好一些。将车厢的小门关上,车厢里就剩下四个之后,才长出了一口气,彻底的放松下来,很没形象的躺在了铺上。

    温宏哲从随身带上来的包里取出一个桔子扔了过去,笑道:“看不出来,孙老弟年纪轻轻的,下手比我们这些老江湖还要利索。”

    孙晋宝慢慢的剥着桔子:“在滨海也打过不少架,但还从来没有剁过江湖大哥,现在一看,那些江湖大哥和其他人也不有什么不同,挨了刀之后也知道疼。”

    “他们也是人身ròu长的,能有什么不一样的?”温宏哲刚开始看到孙晋宝的时候,本来没有将他瞧在眼里,只觉得方越元麾下无人,才临时拉来这么一个小孩子凑数,办事之前,虽然对孙晋宝客客气气的,但更多的是看在方越元的面子上说的客气话而已。等到办完事之后,就连他这个老江湖都被孙晋宝等人的狠劲吓了一大跳,坦率的说,如果让他一马当先的话,这活干的未必会有滨海这帮人利索。

    这倒不是因为他的实力不济,而是因为在他心里,始终还是将关兆宇当成一个江湖大哥来看待,即使他现在在省城声名雀起,可一旦真要和关兆宇这种大哥级的人物面对面的对砍,心理上还是有很大的压力。可是孙晋宝等人在明知道关兆宇的身份的时候,下手也一点没有含糊,就像剁一个普通马仔一样luàn刀纷飞,顷刻之间就将关兆宇砍得血ròu模糊,这种办事能力,不能不让他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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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前刚过,省城就出了这么大一件事,身为江湖大哥,平时牛气哄哄的关兆宇,竟然在一夜之间,kTV被烧,本人被砍。手术足足做了七八个小时,用了将近www.uu234.com的血浆才算是捡回一条命。可是却落下了终身残疾,不但脸部破相,右手手筋也被砍断,就算是勉强接上,恐怕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灵活。

    总之,继张诚之后,省城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内,又折了一个江湖大哥,一时之间,整个省城都不禁为之哗然。

    张诚倒台,是官府干的活,所以在官府之,并没有产生太大的影响力。毕竟再牛的大哥,在扇门的人眼,也只不过是随时可以宰割的féiròu而已。但是关兆宇却不一样了,关兆宇的倒台,和扇门一点关系也没有,完完全全是江湖人干的活,而且是有预谋作案。

    所以关兆宇的倒台,不但省城黑道为之哗然,就连省城的扇门也都极为重视。新chūn佳节,本来四处都透着喜庆气,整个省城笼罩在一片和谐的气氛,却偏偏刚刚消停两天,就出了这么大的事,简直是公然挑战公权,简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接到报警之后的第一时间,附近派出所的警察就闻风而动,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了现场。到了现场一看,带队的副所长差点没吓niào了kù子,他从警二十多年,不是没有接触过大案子,可是在自己管区出了这么大的案子,上头要是追究下来,还不得要了老命?急忙命令手下的警员和协警迅速控制局面,自己则马上向上级反应情况。

    即使在过年的时候,分局、市局的刑警部门也会留人值班,接到报告之后,马上行动起来,各路人马恨不得肋生双翅的飞奔来到现场,一番调查取证,走访目击证人下来,天sè已经微明。省公安厅紧急召开会议,组建专案组,负责侦破此案,同时封锁省城各大出口,严格盘查,重点调点和关兆宇有仇的江湖人物,郑怀柱也落在了警方的视线。

    一系列的目标确定下来之后,省城扇门侦骑四出,在省城几大出口分别设立卡点,来往的车辆一个不放过,就进城卖菜的三轮车都要翻个底朝上。一时之间,闹得人心惶惶的,不知道出了什么大案子。城东那一片地盘争夺战,在此高压之下,动静也小了许多。各路人马纷纷蛰伏起来,除非万不得已,谁也不敢顶风而上,几天之内,原本像一锅沸水一般的城东地区,竟然安静得像世外桃源一般。

    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如此严格的布控之下,案子怎么也能有点进展,但是令省城扇门郁闷的是,折腾了好几天,不但没有抓到大鱼,就连一条小虾米都没有抓到。只因为就在他们开始折腾的时候,孙晋宝等办事的人已经在温宏哲的带领下,在远在千里之外的一个林场内正吃着热气腾腾的野兔炖野jī。而其他老大的嫌疑都排除,就连郑怀柱都有不在场证明,整个案子陷入了死局。

    不得已之下,省城又一次召开了集急会议,决定再加大侦破力度,会议结束之后,省城看起来就更加的热闹了。

    这股热闹劲,迅速的渗透到了省城的大街小巷,就连司令部都不例外。过年的时候,刘欣不可能和方晓晨一起去程家过年,但是过完年之后,拜个年是必要的。而她刚一进程家,就看到程卫国夫fù和方晓晨正坐在客厅里看早间新闻报道,脸上的表情都是异常的凝重,凝重得看到她进门,几个人脸上都没有lù出笑模样。

    新闻报道的内容很容易就看得懂,正是关兆宇遇袭的那件事,电视上,一个一级警督正在呼吁广大市民踊跃提供线索,尽快将犯罪份子绳之于法,以免伤害更多的人。

    大过年的播出这种新闻似乎有点不适合,完全不符合常理。程卫国看到刘欣进门之后,皱了皱眉头,不动声sè的按动遥控器,将电视转到了别的台。单苇清则热情的请刘欣落座,这时候才算有了笑模样。但是刘欣看在眼里,不管是单苇清还是程卫国,那笑容都是十分的勉强,方晓晨的笑则更是假得不能再假。

    直到过了十几分钟,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题之后,程卫国才长叹一声,微笑着向刘欣问道:“你脑子好使一些,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刘欣干笑两声:“程叔叔又在和我开玩笑了,这种事,我哪里有什么看法可发表?不过这些人大年过年的干出这么大的事,背后的原因可着实耐人寻味。”

    程卫国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刘欣脸上的笑容更甜:“不过话又说回来了,程志超现在离省城好几千公里,这件事nòng的再大,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咱们只管看个热闹就是了。”

    程卫国又叹了一口气,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一点也不担心程志超,他一个新兵蛋子,能关他什么事?消消停停的当他的兵也就是了。但是有些人,有些事,却不能不考虑一下啊。”

第三三四章 逃兵

    第三三四章逃兵

    程志在部队里和赵济勇牵头打架,并且因此受到记大过处分的事情,并没有人告诉程卫国,他和西南军区的高层同在国防大学进修,徐云福一个电话打到高层那里之后,这种小事,人家直接就把事情给办了,根本就用不着知会程卫国。所以尽管程志在新兵连里出了那么大的事,但是这位老爷子却一点风声也没有收到,还以为自己的儿子在部队里安份守己的当他的新兵蛋子呢。

    在他看来,尽管新兵连的那几个月苦不堪言,但却是相对而言。那几个月,是一个地方青年向部队战士转变的关键时期,普通的地方青年在家里安逸惯了,冷不丁来到部队,受到条条框框的约束并且还要接受一系列严格的军事训练,难免会不适应。但是不管程志和赵济勇,都不应该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们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里,在和老江习武的时候,所受的苦比之新兵连要高数倍,只怕他们比自己的新兵班长还要适应新兵连的生活。种种因素加在一起,程卫国觉得程志和赵济勇在新兵连的日子过得应该很滋润。

    事实程志和赵济勇在新兵连的日子过得的确很轻松,新兵连训练的那点东西,他们两个从小就见得惯了,老江也系统的教过他们,在这方面是绝对没有问题的。但真要说他们过得很消停,那就有点不现实了。

    就在程卫国和方晓晨坐在家里看电视,陪刘欣说话的时候,程志和赵济勇却满山乱跑,而且已经累得恨不得伸出舌头趴在地像狗一样的喘息一会。

    这次的满山乱跑不是正常的训练科目,也不是他们两个在过年的时候又因为惹事而受到了处分,而是因为新兵连里出事了,还是一件相当了不得的大事。

    ——徐大山跑了。

    从卫生队回来之后,徐大山的心理负担就一直很重。顾传成在连部里和况鹏以及林海涛经过深度沟通之后,终于定下来过完年之后就带徐大山去旅医院做一个详细的检查。如果他的身体情况真的不适合再在部队服役,那么就马和地方国防动员部门联系,将他退回去,以免引起更大的麻烦。

    为了让徐大山能够过好这个年,顾传成回到宿舍之后,先是来到徐大山的床前小声安慰了他好一阵子,让他不要有过多的心理负担,好好的休息休息,调整一下心态。末了,委婉的告诉他,过完年之后,带他去做一个详细检查。

    徐大山躺在床自然是连声感谢,就连程志都觉得这一次班座总算是有个老大哥样了。第二天就是除夕,各班从炊事班领来面粉和肉馅,各显其能包饺子,徐大山还兴致勃勃的帮着和面、擀饺子皮,只不过晚会餐的时候,他还是没能参加,程志用他的餐具给他盛了满满两大碗精华之物端到了宿舍,其他人在食堂里大呼小叫抢东西吃的时候,两个人则在宿舍里过了一个无比落寞的除夕。

    由于是除夕,新兵连法外开恩,熄灯号比平时晚了许多,主要就是为了能让这些新兵们能够在部队也能看到一个完整的春晚。但是春晚结束的时间是在凌晨,很多战士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部队生活之后,已经习惯了早睡早起,十一点多钟吃完饺子之后,便都哈欠连天的回到宿舍里熄灯就寝。

    熄灯之后,原本因为过年而变得比平时要喧嚣许多的营房一下子静了下来。新兵们没有回宿舍的时候一个个都是哈欠连天,恨不得马就床睡觉。但是真的躺到床的时候,却都大眼瞪小眼的翻来复去的睡不着觉。

    这是他们在部队过的第一个春节,也是第一个没有家人陪伴在身边的春节,平时的时候,还没有当成一回事。但是一到过年的时候,思乡的情绪都涌了来。就连程志和赵济勇这种比老兵油子在部队生活的时间还要长的人心里都泛起了淡淡的乡愁。

    也不知过了多久,宿舍里突然传来了一阵抽泣声,声音虽然不大,却相当有传染力,刹那之间,整个宿舍里几乎每一个铺都传来了这种声音。听得程志心里一阵酸楚,情不自禁的想起了方晓晨,紧紧的抓住了被角,用被子将头蒙住,虽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哭出声来,但是两只眼睛也湿润了。

    若是在平时,班里的人集体哭成这个样子,顾传成在第一时间内就站出来制止了,可是他也知道今天情况特殊。两个来月的训练,新兵们不管是生理还是心理的承受都已经达到了极限,过年的时候,因为想家而哭出来,也是一个渲泄的手段。他当兵第一年,也和这些新兵蛋子们一个熊样,即使是有差别,也只不过是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大哥别说二哥。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困意渐渐涌了来,宿舍里的抽泣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被一阵阵轻微的鼾声取代。

    春节的时候,地方单位一般都休息七八天,新兵连的情况特殊,仅仅休息了三天,从初一到初三,初四正常开始训练。初二的时候,顾传成又去了一趟连部,和况鹏就带徐大山去旅部医院检查身体的事情中的某些细节又深入探讨了一下,确定了日期。

    回到班里之后,本想和徐大山通个气,想了一想,觉得还是在出之前告诉他比较好。他一连多年的优秀班长不是白当的,对班里的每一个战士都相当的了解,尤其像徐大山和程志这种比较引人注目的人物。只不过两个人引人注目的方式不一样,程志是每每有惊人之笔,时不时的给他一个惊喜,但是这位徐大山同志的表现就只能让他大皱眉头了。

    这些天,程志和赵济勇为了能让徐大山安下心下休息,每天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基本和他形影不离。在他们两人的劝解之下,徐大山脸的笑容也多了起来。程志和赵济勇看到他的样子,心里都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这哥们最难的时候总算要过去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节后授了衔之后,再在新兵连里混一个多月,就可以分到连队,成了一名正式的解放军战士。

    但是谁也没有想到,徐大山竟然会在这个节骨眼选择了逃走。

    第一个现徐大山逃走的是顾传成,这位新兵班长在严于律人的同时,也同样严于律己,虽然对班里的新兵们凶了一些,但不管是训练还是生活,都处处以身作责,真正的起到了模范带头作用。每天早总是比其他新兵早起床十分钟,初三那天也不例外。

    但是他起床之后,就现不对劲,徐大山这个人训练不行,睡觉却相当的在行,每天不到最后一分钟不会起床。可是今天当顾传成起床之后,突然现,徐大山的铺竟然是空的。被子凌乱的堆在床,人已不见了。

    新兵们到部队学的第一课就是如何叠直线加方块的被子,每天起床,穿衣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将被子叠起来,像徐大山这样,起了床却连被子都没有叠绝对是犯了部队大忌的。顾传成刚到他的被子的时候,愣了一下之后,摇头叹了一口气。以他对徐大山的了解,这个家伙绝对不会是一个习惯早起的人,看他床铺的样子,基本可以肯定,这位徐同志八成是厕所去了。

    顾传成当时也没往心里去,像往常一样叠好被子之后就去水房洗漱。等他端着洗漱用具从水房回来之后,起床号已经响了起来,宿舍里其他新兵们听到号声,都6续的起床穿衣,却还是不见徐大山的人影。

    顾传成心里微微一惊,一种不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急忙叫住了端着盆正要去洗漱的程志。

    程志揉了揉眼睛,停住了身子:“怎么了班长?大清早的就有事?”

    “你看到徐大山没有?”

    “没有。”程志相当痛快的给出了否定回答,“班长,您一向比我们起的早,您都没看到他,我怎么可能会看得到?”

    顾传成不由得脸色一变:“你先别洗漱了,赶紧到厕所看看,看看他在不在。”

    程志见他说得郑重,也不敢再开玩笑:“班长,他不会跑了?”

    这句话正说好说中了顾传成心里最担心的事,不由分说,一把将程志推出了门:“赶紧去厕所看看。”

    其实他心里也很清楚,就算是闹肚子,也不可能去这长时间,除非是掉里面出不来了。问题是部队现在早就不用那种臭气薰天的旱厕了,想掉到粪坑里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事。

    程志走了之后,顾传成看着徐大山的床铺,心里突然想起一件事,走前去伸手在被窝里摸了一下,入手一阵冰冷,顾传成的心也随之凉到了顶点。

    如果徐大山真如自己心里所希望的那样,早起来就去了厕所,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只不过是由于某种原因在厕所多耽搁了一会,那么他的被窝应该还是温的。但是现在摸起来冰凉,就说明,这个被窝至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睡过人了,由此可见,徐大山根本就不是早起来的,而是半夜的时候,趁宿舍里的人都睡着的时候偷偷爬起来的。

    大半夜偷偷摸摸的爬起来出去,直到现在还不见人影,只有一种可能,这小子真的逃走了,当了逃兵。

    自己的班里竟然出了逃兵,一想到后果,顾传成头皮就一阵阵炸,顾不等程志回来,急忙窜了出去。其他新兵们刚刚洗漱回来,还没等推门进屋,就见班长以百米冲刺的度从屋里杀了出来,一路快马加鞭绝尘而去,看方向,正是厕所方向。众人无不吓了一跳,当兵这么长时间,和这个班长相处也有两个来月,还从来没有见到他展示过自己的真功夫。今天总算是大开眼界,班长就是班长,果然一旦将神通施展开来,绝非己等所能及。

    但是此时顾传成已经顾不得那些新兵蛋子们在自己背后指指点点,欢喜赞叹了,一阵风似的跑到了厕所,来不及伸手推门,离门还有两米远,就飞身而起,一脚将门踹开。里面除了先来一步的程志之外,还有几个新兵蛋子在尿池边排成一列正在那里排得正欢,猛然被他一惊,一齐转过身来,哗哗声响过后,十个人倒有九个尿了裤子,另外一人胆子较小,直接将排了一半的废水吓得憋了回去。

    那些新兵之中也有不好相与之辈,刚想作,但看到是面沉似水的九班长大人,顿时收起了兴师问罪的念头,乖乖的将肚子里的废水排空,闷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程志此时已经从头到尾将蹲位走了一个遍,却不见徐大山的人影,回想起徐大山这一段时间的表现,心里不禁暗叹一声:“这小子终于还是没挺住,当了逃兵。”

    顾传成进门之后,以极快的度将蹲位又遛了一遍之后才问程志:“怎么样?找到他没有?”

    程志摇了摇头:“没有。”

    “。”顾传成心里恨极,重重的一拳击在蹲位的门板。那门板是胶合板简单做就,如何受得了他这一含恨一击,程志只听得“咔”的一声轻响,门板面现出了一个深深的拳印,只是这声响来的古怪,一时半会还真就分不清是门板的碎裂声还是顾传成的拳骨出来的声音。

    “班长,你说他会不会去炊事班帮厨了?”

    顾传成已经兴不起和他斗嘴的念头了,叹了一口气,说道:“程志啊,咱们班里,你和他走得最近,要比我了解他,你觉得他是那种天还没亮就爬起来到炊事班帮厨的人么?”

    程志马就无言以对了,但他还是接受不了徐大山当了逃兵的事实,却又偏偏没有办法反驳顾传成。

    顾传成又叹了一口气,对程志说道:“你先回班里,这事先不要声张,我马到连部找连长。”

    程志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向宿舍里走去。事到如今,即使是他心里再不想承认,徐大山当了逃兵恐怕也是板钉钉的事,从他逃出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这个兵他算是当到头了,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在哪里被捉回来的而已。

    如果是在逃回家路被捉回来的,那么如果好好求求情,部队说不定能开开恩,将他除名处理。兵虽然当不了,但是起码能留下一个户口,不至于成为黑户。若是在家里被当地武装部遣送回来的话,恐怕等着他的,就只有开除军籍一条了。不管是战争年代还是和平年代,部队对于逃兵的处理手段都是相当重的。战争年代,如果在战场当了逃兵被捉回来之后,部队有权将那个逃兵就地正法。和平年代稍强一些,可一定坐实了逃兵的罪名,根据条令,那可是会被开除军籍的。

    他已经和徐大山说过,除名,只能算是白当兵,回去之后,什么待遇都没有,原本享受的待遇也会被取消。但是开除军籍的话,户口都会被消除,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黑人”。

    程志和徐大山的关系极好,当然不希望他因为当了逃兵而连户口都保不住,心里只希望这小子大病未愈,走不了多远,再加这个教导队又地处深山腹地,周围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烟,还没等徐大山跑到车站就被人给捉了回来。

    这对于徐大山而言,或者是最好的结果了。毕竟出了逃兵,对于一支珍视荣誉的部队而言,是最大的耻辱。如果能将这耻辱内部消化的话,相信没有哪个领导肯敲锣打鼓的恨不得让全军都知道。

    回到宿舍之后,其他战都已经洗漱完毕,正等着吃饭号声响起,就此直奔食堂。老实说,新兵连的伙食和正规连长相比,实在差了一个档次,但是过年的时候,大鱼大肉还是置办了一大堆,比平时要好不少。苦熬了两个来月,也就是过年的这几天才算是打了牙祭,新兵们对吃饭的热情普遍都比较高。

    程志回到宿舍之后,果真没有声张,闷声不响的从自己床下将马扎拽了出来,一屁股坐了去。其他战们看到他这个样子,都非常惊奇,纷纷来询问:“儿,你怎么了?大清早的就闷闷不乐的?是不是班长又说你了?刚才我看班长风风火火的跑到厕所捉你去了,这个家伙不会这么变态,连个厕所都不让?”

    程志苦苦一笑,没有应声。顾传成不让他声张,自有不让他声张的道理。出了这么大的事,如果在级领导没有下达指示之前就传了出去,一旦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众战又问了半天,见问不出来什么,只好拍了拍他的肩膀,各自散去。恰在此时,吃饭的号声准时响了起来,众人的精神都为之一振,一边猜测着今天又会吃什么好东西,一边健步如飞,向食堂奔去。

    但是让人郁闷的是,吃饭号音响起来的同时,紧急集合的电铃声也响了起来。

第三三五章 班长的秘密

    第三三五章班长的秘密

    紧急集合对于每个新兵都不陌生,从入连开始训练开始,一直到新兵下连,紧急集合这四个字就贯穿了新兵们的整个新兵连生涯。但是紧急集合的电铃声和吃饭的号点声同时响起,在新兵连还是第一次。

    刚听到吃饭号点的时候,新兵们都是一脸兴奋、一脸的憧憬,但是紧急集合的电铃声响起之后,新兵们却又茫然了,十有六七都愣在了那里,不知道应该听哪一个指示。

    关键的时候,还是新兵班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一听到铃声,马上就大声呦喝着新兵们以最快的度到cao场上集合。部队训到现在,紧急集合的次数已经少了许多,今天电铃再度响起,而且是在过年休息,即将吃饭的时候响起,绝非训练科目,百分之百是真的出了大事。和导致紧急集合的大事比起来,吃饭只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已。

    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新兵们再度听到紧急集合的电铃声的时候,已不像刚入伍那样茫然失措,在班长的指挥下以最快的度赶到了cao场上集结。到了cao场上之后,才现,其他连队都照常吃饭,参与紧急集合的,只有况连和侦察连。

    侦察连的驻地距离比较远,那些老兵们的集合度反而比况连的新兵蛋子们还要慢上些许。这些老兵到了cao场上,也是大眼瞪小眼,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直到从团部方向看到团长、政委和参谋长这三大溜小跑向cao场跑过来的时候,才觉得这事肯定是非同小可。

    等到团座他们跑到cao场的时候,况鹏和林海涛也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这时候团座已经顾不上训斥他们两个了,就连最简单的报数程序都取消了,团长大人直接布了命令。

    听到了团长下达的命令之后,大伙才知道,况连出了逃兵,而且逃走的那位仁兄还是一个三四天前训练的时候晕倒在地,整个年都是在netg上过的病号。

    偌大的一个训练团,戒备森严,却让一个病怏怏的新兵蛋子逃了出去,简直是奇耻大辱。团长一声令下,况连和侦察连放弃吃早饭,兵分两路,分头去追。

    由于况连的都是新兵蛋子,为了防止再有其他人逃走,只让他们负责近距离搜索,而侦察连的都是老兵,分出一个排的人和况连一起行动,另外两个排则坐车直奔县城。如果徐大山真的逃走的话,唯一的出逃途径就是想办法到县城乘火车或是汽车遁走,如果能及时的赶到火车站或者汽车站,或许还能在车没之前将他捉回来。

    虽然大伙心里都很清楚,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能在车站将他堵住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但是只要有万分之一的希望,就不能放弃。

    侦察排留下的那些人以班为单位拆开若干个行动小组,分散到了况连各班之中。du⑤⒏com美其名曰是照顾况连的新兵,但是谁都不是傻子,很清楚部队现在对这剩下的这些新兵蛋子们相当不放心,留下侦察连的人,名为照顾,实为监视。

    任务明确之后,各单位迅分头执行。因为门口站岗的哨兵并没有看到徐大山的身影,由此可以断定,徐大山不是从大门走去的,只能是跳墙逃走。程志所在的班先是在三名老侦察兵的带领下在训练场外围转了一圈,用以确定徐大山是从哪里逃出去的。

    绕了一圈之后,终于在北身的围墙下现了些许珠丝马迹,那三名侦察兵只看了一眼,就基本断定徐大山就是从此处跳墙出逃的。侦察连所执行的任务,和特种部队所执行的普通任务没有什么两样,在这方面绝对是行家,他们说徐大山是从这里逃走的,那就肯定是从这里逃走的,没有人怀疑他们的专业水平。

    上报到团部之后,团长大人马上命人将地图拿了过来,以徐大山跳墙出逃的地方为圆心,手指头不停的向四周辐shè着,过了五六分钟,终于圈定了一个大致的范围。一直在团部待命的况鹏和林海涛马上将他圈定的范围分成几大块,由各班分头去搜寻。

    虽然徐大山最有可能做的就是乘车离开,但是也不能排除这小子体力不支,或者对部队可能会去车站堵自己早有心理准备,极有可能会在附近找个地方躲起来避避风头。训练团周围几公里之内都没有人烟,只有距此几公里外有几个星星落落的寨子。这些寨子都是当地少数民族的山寨,在此繁衍了几十代,有人甚至世代都没有走出过大山,彼此之间都熟得不能再熟,如果多了一个外来人的话,很快整个寨子都会知道。只要一去调查,除非徐大山没有躲在寨子里,只要他躲在寨子里,绝对跑不了他。

    在整个况连之中,顾传成所在的班的素质参差不齐,整体素质的排名实在不敢恭维,但更多的是拜徐大山所赐。现在徐大山跑掉了,整体素质马上就有了一个提升。但即便如此,在出之前,顾传成还是留下几个素质稍差一些的新兵在连队里留守,自己只带了程志等三五个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比较好的新兵,跟在那三名侦察兵屁股后面,翻山越岭向划定的区域进。

    入伍两个月以来,此次是程志第一次走出训练团的范围,行动相对自由了许多。虽然让徐大山闹得相当郁闷,但是心情也比在训练团大院里好了许多。一路之上,只见处处青翠,比之北方冬天的草木萧条大不相同。心情一好,脚下也情不自禁的轻松起来。

    那三名侦察兵却没有像他这般潇洒,一路上并不单纯的埋头赶路,每现一处疑点,都要停下来仔细观察一下,以确定是不是徐大山留下的。如此走走停停,快到中午时分,才赶到了团座给他们划定的寨子范围之内。

    一路上顾传成都没怎么说话,直到接近寨子的时候,才开口向程志等新兵告知一些注意事项。由于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那个寨子,是要进寨子去搜人,自然避免不了要和当地的村民打jiao道。而此地又相对封闭,再加上地处少数民族区域,寨子里的人几乎全都是当地的少数民族,主要以壮族、苗族和彝族为主,每一个民族都有自己独特的风俗。一旦犯了这些民族的禁忌,那可是极其要命的一件事。

    程志等人对此一无所知,只有听的份,顾传成一边说,他们一边傻愣愣的点着头,等到顾传成讲了十几分钟之后,这几位突然现,自己竟然什么也没有记住。但是好在这次有老兵带队,和那些村民打jiao道的事情,自有老兵去做,他们只管跟着就行了。真要是有什么差池的话,也找不到他们头上。

    西南的地形主要概括起来,就是山连山,岭连岭,真正的平原少之又少,明明看着很近的距离,真要是走起来的话,也要走上大半天,这就是所谓的“望山跑死马”。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在平地上,以他们的脚程,已经至少可以走出两三公里,但是连翻山再越岭,即使是有经验丰富的侦察兵带队,这群又渴又饿的解放军战士们在这莽莽群山之中,也只不过走出了不到一公里而已。

    翻过了两道小山梁之后,眼前豁然开朗,站在山顶上向下看,只见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山脚之下,四周全是青山绿水以及成片成片的梯田。那些梯田本来是栽种水稻的,可是现在晚稻已收,早稻还没有播种,有些人就将梯田改成了菜地,栽种了一些蔬菜,虽然长的不怎么太好,但是一眼望去,绿油油的也相当的赏心悦目。更何况那些梯田修得层层叠叠的,本身就是一个奇景。

    程志这些来自北方的新兵蛋子哪里见过这等奇景,一个个站在山头都目瞪口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一不小心破坏了这副平和美好的画卷。

    顾传成看到这个小村寨之后,眼神也变得温柔起来,而且温柔得相当不像样子。但这也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程志的眼尖,正好看了个正着,前后不到半秒钟,就见到顾传成的眼神又恢复如常,其他人只顾着看这美景了,全都没有看到顾传成的变化。

    程志心里不禁暗暗纳罕,这种眼神他很熟悉,一般情况下,这种眼神只出现热恋中的情人身上。只有想到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人的时候,才会出现这种能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眼神。但是顾传成是一个普通的士官,根据条令规定,普通士官不允许在驻地搞对象。以顾传成的军事素养,犯纪律的可能性不太大。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又会是什么原因会让他如此的温柔?

    难道顾传成的老家也是在一个和这个小山寨类似的小山村,村里有一个梳着长辫子的姑娘在痴痴的等着他复员回家,然后一起过男耕女织的生活?

    程志mo了mo下巴,刹那之间,肚子里就装满了问号,一脸玩味的看着顾传成。

    顾传成显然很快就察觉到了程志眼神的异样,皱了皱眉:“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程志正sè道:“班长,这个小山寨虽然在深山之中,可是依山傍水,一看就是一个地灵人杰,风水极佳之地。我听说少数民族的妹子们比我们汉族的女子多了不少韵味,不知道这里怎么样?”

    顾传成脸sè一变,瞪了他一眼:“低俗。什么少数民族的妹子?什么韵味的?1uan七八糟,不成体统。我警告你,一会进了寨子,你把你的眼珠子给我收一收,别再给我惹麻烦,要不然我饶不了你。”

    程志急忙点头称是,叹了一口气,说道:“可惜我从小就生活在城市里,从来就没有接触过山里的人,也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要是让我选的话,我倒真宁可我女朋友是一个山里妹子,简单、朴实。”

    顾传成这一次没有说他低俗,似笑非笑的说道:“你们这些城里的少爷们一个个都是贱皮子,放着城里的千金小姐不要,偏偏对山里那些粗枝大叶的女人感兴趣。”

    “燕瘦环féi,各有一美。”程志一本正经的说道:“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城里的妹子虽然素质比山里的妹子要高不少,但是mao病太多。就以我那个女朋友为例,脾气暴得要命,稍稍不顺她的心,马上就翻脸。”

    “她再翻脸还能翻到哪里去?女人,就得哄,我就不信,你把她哄好了,她还能拿刀砍人不成?”

    程志苦苦一笑,暗想我的班座大人,你哪里知道,我家里的那个宝贝,恰恰不能将她哄好了。如果将她哄好了,她真敢拿刀去砍人。

    但是这话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和顾传成说的,他之所以说这么多,无非就是找个话题试探一下顾传成,看看他是不是在这里面有猫腻。通过几句话的过程中观察顾传成的表现,已经基本可以断定,顾传成和这个小山寨之间有猫腻的可能性过了五成。

    之所以才半对半,是因为顾传成掩饰得很好,说话风雨不透,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漏出来。唯一让程志坚定自己信心的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化。

    一个正常人,在谈到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是固定的,即使有起伏变化,也不会太剧烈。只有被人说中了自己的心事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才会出现像顾传成这么剧烈的变化。虽然这种变化基本上都是转瞬即逝,但是如果落在有心人的眼中,那就是实打实的证据。

    顾传成的话虽然严密无比,一点话风没透,但是他几个微小的变化,已经出卖了他。而他也似乎察觉程志和他说这些完全是居心不良,哼了一声之后,快走两步,将程志甩在了身后。

    程志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忍不住1ù出一丝怪笑。如果顾传成不将他甩开,而是和他继续胡扯的话,他的判断还仅仅停在五成以上,和半对半差不多少。但是顾传成将他甩开,很明显是做贼心虚,生怕再说下去会被他看穿自己心里的小秘密,由此可以得出结论,顾传成绝对有猫腻,而且是和女人有关。

    再一想顾传成在这里当了好几年的兵,而且是野战军,应该会时不时的离开营地,拉出去搞一把拉练。这个小山村离营地不远,理所当然的应该成为拉练的第一站。顾传成能在这里生点什么故事,不是不可能的事。

    问题是,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孩子,能让顾传成如此这般呢?程志心里不禁对进寨子的那一刻充满了无限的向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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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寨子也是程志等人最终的目的地,来的时候,要翻好几座山梁,再加上同志们都没有吃早饭,又累又饿之下,所以度不怎么太快。可是要进寨子,只需要走下山梁就行。从这个方位来看,进寨子的路一共有两条,一条是脚下这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路,只有二尺来宽,基本上只能通行人和骡马。是寨子里的村民平时耕作时候通行的便道。

    另一条道则宽得多,也好得多,是四五米宽的砂石路,在寨子口几个盘旋之后,就甩到了群山之中看不到头尾。如果程志他们要是早来几年的话,就可以知道,这条路是几年的地方政fǔ出一部分资金,附近几个寨子集资了一部分,再加上教导队经过请示之后,又帮助解决了一些炸yao、人工和资金,三方共同努力修成的,直通到山外,和县城连接。

    这也是千百年来,寨子里修的最宽的一条路,一下子就解决了出行的问题。有了这条路,寨子里出产的土特产可以源源不绝的运到县城出售,山外的生活必须品也可以通过这条路运抵这个小山寨。也就是说,由于这条路的修成,直接将几个闭塞了几百年的小山寨完全的和外面的世界连通起来。几年下来,寨子里的生活水平有了一个极大的提升。寨子里的年轻人也都不局限于寨子这一片小小的天空,更多的人走了出去,延续了几百年的传统生活,由于这一条路而生了极大的变化。

    快到寨子的时候,人也逐渐多了起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都是寨子时的村民。程志本以为会看到那些背着背篓,穿着huahua绿绿民族服装,脖子上、头上都cha满了银饰的少数民族姑娘,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即使偶尔能看到他向往不已的少数民族服装的姑娘,身上也都没有银饰,更没有背着背篓。

    就是这些姑娘,也仅仅占所看到人中极小的一部分,在寨子外面看到的姑娘本来就少得可怜,大部分人也都穿着外面常见的时装,真正穿着电视里演的那样华丽无比,一走路浑身的银饰熠熠生光的姑娘一个也没有。

第三三六章 热心过了头

    www.uu234.com第三三六章热心过了头

    经过多年的发展与融合,这个山寨已经彻底改变了原来的模样,不再像千百年前那样闭塞,虽然还保留着一些原始的习俗,但是多的年轻人,已经开始接受了外面的世界??⑤????章节程志等人进了寨子之后,那些老兵们并没有太多的异样表现,反而是程志等几个兵蛋子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感到非常的好奇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寨子啊,和电视上看到的完全是两种感觉整个寨子全部都是由巨大的方石和竹木依山而建,住的最高的人家和住得最低的人家之间的落差能有一两百米一条条由石子铺就的甬道承担了连接各家各户的重任由于长年受到雨水的冲刷和行人的踩踏,那些石头看起来都光溜溜的,闪耀着一种动人的桔红sè

    本来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领导带队的话,部队里的人是不会随意进入寨子的但是顾传成好像和这个寨子里的人都特别的熟悉,领着程志等人直接就进了寨子一路上碰到不少人,看到他们也没有人上来询问,反而有不少人还都热情的和顾传成打着招呼

    顾传成也同样热情的回应着,其他三个侦察兵都露出会心的一笑,古里古怪的时不时看顾传成两眼顾传成在众人异样的目光注视之下,脸上也丝毫不露半点羞sè,轻车熟路的领着程志等人来到了一户人家的院外

    院子里的围墙是由大不一的石块堆砌而成,这种围墙程志以前在电视上也见到过,一直很好奇,本来形状不一的石块怎么会被堆得这么整齐?此番近距离观察了一下才发现,原来石块的形状虽然不但是却都有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平面堆砌的时候,只要将这个平面放置在外面,里面则用碎石等人垫起,再抹上灰,就成了一道道围墙以此类推,早些年用石头盖的房子,想必用的也就是这个原理

    这个院子是目前为止,程志等人所看到的最为整洁的一个院子,不但院墙修得高大结实,就连大门都和其他人家不一样其他人家的大门都是就地取材,用木板做就,有些人家干脆就没有大门只有一个栅栏模样的东西充当大门但是这家的大门却是不折不扣的铁门,门上还安了两个扣环,看起来就像古代衙门的大门一样高大威猛

    来到这个院子外面之后,那几个侦察连的老兵脸上的神sè加的古怪,相互对视一眼,嘿嘿而笑:“顾班长,同志们连早饭都没吃,走了这么远的路,有点挺不住了,进去之后,你看能不能行行好,给讨口吃的?”

    顾传成咳嗽了两声,不动声sè的说道:“部队的条令你也不是懂,不能随意到老乡家里要东西”

    “那指的是普通老乡,但是全教导队的人都知道你顾大班长在这个寨子里面子非凡,给同志们整口吃的又不是什么犯纪律的事,拜托拜托”那三个侦察兵依旧不依不饶,似乎吃定了顾传成本来自

    顾传成脸露得意之sè,没有说话,直接上去叫门

    没过多久,里面就传出了动静,一个听起来四十多岁的声音传了出来,说的是当地的方言,程志等几人都听不明白

    但是他们不明白没有关系,顾传成明白就行听到里面的声音之后,平时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顾传成班长脸上马上多了一丝谦恭之sè,用同样的方言回了一句

    只听得里面人一声惊呼,紧接着大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一个四十多岁,穿着花花绿绿民族服装的中年fù女从门后显了出来,一脸的惊喜,对顾传成说道:“咦,你不是说要训兵么?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了?快进来,快进来”这一回说的却是普通话,虽然听起来舌头还是有些发硬,但总比他们的民族语言要好得多,起码程志等人能听得懂了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别提了”领着顾传成等人进了院

    那中年fù女看了看程志等人,笑着说道:“顾啊,这几位都是你们的战友?怎么看起来一个个都又渴又累的?你们是不是没吃午饭呢?”

    还没等顾传成回答,那三个侦察兵已经“呼啦”一下包了过去,将那个中午fù女团团围住,七嘴八舌的说道:“是啊是啊,岂止是午饭没吃,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呢刚才和顾班长说,让他帮我们讨点东西吃,但是他不好意思”

    那中年fù女假意瞪了顾传成一眼,嗔道:“你这孩子,到家了有什么不好的意思的?你们先坐在歇一会,我让秀妹给你们弄点吃的东西去”

    侦察兵们眼睛一亮:“秀妹在家呢?”

    “在呢,这不是过年了嘛,城里都放假,秀妹也回来了”

    众侦察班们一齐拉长声“噢——”了一声,不怀好意的盯着顾传成怪笑起来

    程志察言观sè,顿时看明白,那个秀妹肯定和顾传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那些老兵们显然也都对顾传成和她的关系了如指掌,所以才会拿他取笑的同时也明白了顾大班长和这个寨子的猫腻肯定就是落在了秀妹身上

    只见那中年fù女说完了之后,提高嗓门用方言向屋里叫了几声,随着她的叫声,一个穿着大红衣服,白白净净的少女从屋里跑了出来这少女其实也不能算是少女,年纪看起来比程志还要大上一两岁,如果说是女子合适一些但由由于南方湿气的滋养的缘故,皮肤白得像是要能捏出水来,两只大眼睛灵动有神,和刘欣以及方晓晨比起来,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

    那几个侦察兵看到这个女子之后,都一窝蜂似的放开了那个中年fù女,围住了那个女子问长问短那女子被这些人围住之后,脸蛋腾的一下红了,忸怩了一下,旋即落落大方的和那些侦察兵们说说笑笑,声音清脆动听,竟然看不出一点少数民族女孩子应有的羞涩,一边说话大眼睛一边不住的瞟着顾传成??⑤????章节

    看到这个女子之后,顾传成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马上变得羞答答起来,不动声sè的挪动脚步,想要往人群后面躲但是那些侦察兵们却不肯放过他,一看他要往人群后面躲,马上大声叫道:“顾班长,人家问咱们吃什么东西呢,你倒是给个意见啊顾班长,顾班长”

    三个大老爷们一齐扯着脖子喊顾传成,顾传成就是想躲也躲不掉了,何况那女子的眼睛一直瞟着他呢最早的时候,看到顾传成往程志等人身后躲的时候,那女子的嘴不禁嘟了起来,等到那三个侦察兵故意起哄,将顾传成现形之后,那女子的两只眼睛马上又变成了弯弯的月芽

    顾传成躲无可躲,只好走到那女子面前,摸着脑袋笑了两声:“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女子嫣然一笑:“回来好些日子了”说完之后,脸蛋红了,低下了头顾传成也随之垂下了头

    这回其他那几个兵蛋子也都看出苗头了,一个个目瞪口呆,他们来部队已经两个多月了,对部队的一些主要条令已经倒背如流,当然知道现役士兵不能在驻地搞对象的规定但是他们做梦也没有想到,一天到晚绷着脸,看起来比谁都正义的顾传成,竟然公然触犯天条,和眼前这个女子公然搞起了对象

    程志一看两个人打了一个招呼之后就冷了场,急忙跳出来大声问道:“班长,这位姐姐是谁啊?看起来你们两个很熟哦班长,你快帮我们介绍介绍”

    他也知道,在这种场合之下,即使自己说出一些稍稍出格的话,顾传成也不可能翻脸收拾他,所以胆子大了许多,竟然胆敢公然挑战顾传成的权威

    低头调整了片刻之后,那女子的表情本已恢复如常,听了程志的话之后,又闹了一个大红脸,盈盈秋波流转,甩了程志一眼,抿嘴笑道:“看你的样子,一定是他手底下的兵了,我比你大,你叫我秀姐就行”

    “啊,秀姐”程志马上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问了一声好,自我介绍道:“我叫程志,秀姐看得真准,我还真就是班长手底下的兵”

    秀儿微微一笑,不再理会他,转身进屋,搬了几个凳子出来,摆在了院中,招呼大伙坐下,挽起了袖子,看样子真要给他们准备饭食

    顾传成急忙阻拦道:“秀儿,别忙活了,我们几个有任务在身,还得执行任务呢”

    秀儿秀眉微蹙,不悦的说:“你以为我是给你们弄的?马上就到中午了,我们家的人还没有吃饭呢”

    “别呀,我们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派出来了,你别听老顾的,他那是怕我们把你们家吃穷了”那几个侦察兵一听这话,马上着急起来

    一听说几人连早饭都没吃,秀儿马上露出了心疼的表情:“什么紧急任务啊,怎么连早饭都没吃就被派出来了?”

    “这个……”那几个侦察兵马上闭上了嘴巴,过了一会,一人笑着对秀儿说:“你问老顾,他是我们这次的领队”

    他既然这么说,就说明这次顾传成他们执行的任务不是机密,属于可以打听的范畴,秀儿将目光又投向了顾传成

    顾传成叹了一口气:“反正早晚你也得知道,现在和你说也无妨”看看四下无人,低声说道:“今天早上我们班跑了一个兵,我们几个追到这里来看看他有没有躲到你们这里来”

    “跑了一个兵?”秀儿吃了一惊,“是你们班的人?”

    顾传成点了点头,脸sè已红得发紫这个是他在外出拉练的时候在这个寨子暂停的时候认识的,一般山里的女孩子读的都比较少,但是秀儿却是个例外,一直读到高中高中毕业之后就在县城里开了一个服装店,也算是一个见过世面的人顾传成和她属于一见钟情,但是碍于部队的纪律,两个人之间不敢搞得太张扬,在况鹏和林海涛等领导的默许之下偷偷摸摸恋了起来

    说是偷偷摸摸,但是没过多久,几乎整个教导队的人都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大伙倒也没有过多的难为他们,两个人的关系也就逐渐确定,只等着顾传成退伍之后,就将秀儿带回老家,见过父母之后就结婚

    找了一个当了好几年兵的对象,秀儿当然对部队的情况也越来越了解,一听说顾传成的班里竟然出了一个逃兵,不由得吓了一跳:“那怎么办?”

    顾传成长叹一声:“还能怎么办?找呗,如果找不到,只能给他们家里去信,让当地武装部帮着看一下,有没有逃回家”

    “那要是真逃回家了,会怎么处分他?”

    顾传成苦苦一笑:“开除军籍是跑不了的了不但他跑不了,我这个兵班长弄不好也得跟着他一起挨处分”

    秀儿一脸关切:“又不是你打跑的,是他自己受不了苦,你跟着挨什么处分?要是你也跟着挨处分的话,那你们“领导可就太不讲理了”

    他们在谈这件事的时候,那个中年fù女,也就是秀儿的母亲在旁边听了个真切,一脸讶然的说道:“哎呀,那个兵是从你们部队跑出来的?”

    顾传成心里一震,急忙跳到她面前,急切的问道:“大娘,你见过那个人?”

    秀儿母亲点头说道:“见过,昨天后半夜两点多钟的时候,在咱们寨子里见到的”

    顾传成奇道:“后半夜两点多钟?那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秀儿母亲说道:“本来早就睡觉了,但是昨天半夜的时候,我们寨子里有一户人家的母牛生牛,来找你大叔帮忙接生一下我被吵醒了,睡不着觉,也就跟过去了,忙完了之后,回来的时候,正好碰到那个兵”

    顾传成知道秀儿的父亲是寨子里唯一懂点兽医的人,基本上每户人家的牲畜有了毛病,都会找他帮忙看看这位老爹也是一个热心人,不管什么时候,只要有人找自己帮忙,都会马上扔下手里的活计过去用他的话就是,寨子里也就是这几年的条件好一些,以前穷得叮当响,每家的牲畜都是命根子如果真有牛半夜出生的话,秀儿父亲肯定会过去帮忙

    再一算算时间,徐大山是半夜熄灯之后出逃的,按照路程来算的话,半夜两…钟正好能走到这个寨子附近,能被秀儿父母看到,是在情理之中但是顾传成心里还是不放心,生怕秀儿父母认错了人,又询问了一下所看到的那个人长得什么模样

    秀儿母亲回想了一下,将所看到的那人的样貌形容了一下,众人听了一半,就已经可以肯定,昨天晚上,秀儿父母遇到的,正是徐大山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顾传成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秀儿家里得到徐大山的消息,一时之间惊喜莫明,顿时忘了饥渴,连声追问道:“大娘,那你知道那个子现在到哪去了么?”

    “走啦”

    “走了,往哪个方向走的?”程志等人也都竖起了耳朵,将秀儿母亲围在了中间尤其是程志,听闻徐大山在寨子里出现之后,就好像迷途的人看到一盏明灯一般,眼神中充满了热切

    秀儿母亲摇了摇头,说道:“那个兵当时看起来好像很累的样子,说是接到电报说家里有人病重,让他马上回去,但是部队里现在派不出车来,只能徒步去县城,走到这里的时候,实在走不动了,向我们打听哪家有车,能把他送到县城去”

    “然后呢?”

    “我和你大叔看到那个兵也挺可怜的,就帮他找了一辆车,送他去县城了”

    “……”顾传成长叹一声,拍了一下大腿,脸sè瞬间变得铁青真是成也萧和,败也萧和,有时候热心过了头,反而会好心办了坏事其实徐大山所编的那套谎言漏dò出兵入伍之后,在兵连这段时间是过渡阶段,在这段时间内,一般情况不管发生了什么情况,都不会给假让他回家的

    抛开这个不谈,如果真是他接到电报,家里人病重,要他回去见最后一面的话,部队又怎么可能会不派车送他去车站?又或者说,部队真有紧急任务,实在派不出车来送他去车站,也绝对不会让他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兵蛋子单独一个人徒步去县城,肯定会派干部或者老兵带着他到附近找老乡租车至于他出现在寨子里的时间就不对了,这么晚的天,单独一个人出现在寨子附近,还是一个兵蛋子,种种因素加在一起,只要是稍稍有点心计的人都能想得出来,这个人有问题

    但是徐大山的运气当真是不错,偏偏遇上了这两个热心人秀儿父母一看他可怜巴巴的,热心肠又再度发作,心马上就软了,压根就没有想到这子竟然是个逃兵,不但帮他找了车去县城,还给他带了几个煮熟了的红薯,让他在路上吃

第三三七章 究追不舍

    第三三七章究追不舍

    看到顾传成的脸sè之后,秀儿的母亲显然也意识到了自己好心办错事了,这位热心的壮族fù女的表情马上变得相当难看,搓着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小顾啊,那个小兵,真是一个逃兵?”

    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偏偏这位大娘还要再问一遍,顾传成也很无奈,只好耐着性子又回答了一遍本实时但是据秀儿母亲所说,徐大山是凌晨两…钟的时候,乘车离开寨子去的县城,那么现在距离他离开的时间,至少已经**个小时这么长的时间,别说赶到县城绰绰有余,就连买票上车也已经足够了

    消息是打听到了,但是人已经逃了,那几个侦察兵也没有了主意,纷纷望向了顾传成:“顾班长,咱们应该怎么办?要不要追到县城去?”

    顾传成低着头仔细考虑了一下,最后抬起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追,就算是追不上,也得到县城去看看”

    “但是已经有人去追了,现在恐怕都已经回来了,咱们再去,是不是有些晚了?”

    “那也得去看看”顾传成恨得牙根直痒,如果现在能捉到徐大山,估计这位顾大班长能将他生吞活剥了说完之后,转身向秀儿母亲问道:“大娘,他是坐谁的车离开的?我想找他打听一下情况”

    秀儿母亲马上对秀儿说道:“你快点去克哥家里,看看他回来没有”

    秀儿脆声应了一句,马上像一只火红的花蝴蝶一样跑出了院子,真难为她一个白白净净的姑娘家竟然能跑得这样快

    顾传成知道秀儿母亲口中所说的“克哥”是寨子里最早买农用车拉货跑运输的人之一,在寨子里也算是一个富户之所以叫他克哥,是因为他的名字就叫“克”,壮族人的习惯是在青年男女长大g人之后,别人称呼他的时候,在名字后面加上“哥”或者“妹”字,以显得对人家的尊重如果不加上这两个字,或者按照孩提时代的称呼再叫人家的话,被称呼的人第一反应就是那人瞧不起自己

    女儿意中人手下的逃兵竟然在自己的帮助下逃脱,秀儿母亲越想越觉得惭愧,等秀儿跑出院子去克哥家的时候,就一个劲的劝顾传成等人进屋去歇息一下本来顾传成来她家里一向不怎么见外,连让都不用让,直接就进屋,但是这次毕竟带着外人,又听说秀儿父亲并不在家,这个屋可就不太好进,婉言谢绝,几个人就在院子里等候秀儿回来

    秀儿家和克哥离得不算太远,不到十分钟,就见到秀儿带着一个三十多岁,黑黑壮壮,身着壮族传统对襟服装,腰里扎着一条花布腰带的中年男子回来了

    这个中年男子顾传成以前也见过,知道正是秀儿母亲口中所说的那个“克哥”,急忙迎了上去,也顾不上客套,直接问道:“克哥,昨天晚上你送我们部队的一个战士去县城坐车,不知道是将他送到车站还是在别的地方将他放下的?”

    在来的跑上,秀儿已经将事情告诉了他个大概,克哥一听说昨天晚上自己竟然送走了一个逃兵,现在部队的人已经找上门来了,顿时吓得浑身冒汗,等到进了院子,看到部队里竟然来了这么多人,就连顾传成都是一脸严肃,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是战战兢兢,急忙说道:“成哥,我对天发誓,昨天我真不知道他是一个逃兵啊,是老爹他们让我帮忙送一下,我才收了他一百块钱,将他送到县城的本实时大不了,我把这一百块钱还给你们就是了”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递到了顾传成面前

    顾传成看到他急得满头大汗的样子,不禁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脸sè缓和了一些,说道:“克哥,你别着急,我们不是追究责任,就是问一下情况,看看他现在是已经坐车逃走了,还是找了一个地方藏起来了”

    克哥听他这么说,心下稍定,举着那一百块钱说道:“我昨天把他送到县城车站之后,他就给了我一百块钱,然后我就回来了就是这一百块钱”

    “这一百块钱,是你送他的报酬,我可不能要”顾传成吸了吸鼻子,将那一百块推了回去但是克哥心虚不已,如何还敢收这一百块钱?执意要将这一百块钱还给顾传成顾传成推却不得,只好说道:“这样,我们现在正要去县城再去看看,说不定运气好的话,能碰到这小子,麻烦你再将我们送到县城,这一百块钱,就当是我们付给你的车钱”

    “那没问题”克哥满口答应,迟迟疑疑的将钱又揣回了口袋里:“你们稍等一下,我去取车,咱们马上动身”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匆忙出院而去

    等他出了院子之后,顾传成叹了一口气,对那三个侦察兵说道:“要不,咱们也别在这里等了,直接去他家,上车之后,直接就走”

    其中一名侦察兵斜眼看了看程志等人,问道:“都去啊?”

    “啊”顾传成惊呼一声,如果不是他提醒的话,还真就忘了程志等人,带着他们来的目的是人多好办事,如果真的发现了徐大山的身影,有他们几个帮忙捉起来也方便但是现在要坐车去县城找人,带上他们可就有点不太方便了,苦笑一声,说道:“还真就不能都去,这样,留下一个人,带他们回部队,顺便将咱们这边掌握的情况向连长报告一下”

    “那正好,你们去,我留下带他们回去”那侦察兵怪笑两声

    顾传成也笑了,没有拒绝他的这个提议,简单嘱咐了程志等人几句之后,就向秀儿母亲告辞

    还没等母亲说话,秀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么急干嘛?不吃饭了?”

    “现在我心里像油煎似的,哪里还有心情吃饭”顾传成一声长叹,说道:“这群兵蛋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从过完元旦到现在,就没有让人消停过本实时”他怕秀儿担心,没有将自己因为程志和赵济勇打架而陪着两位太子爷一块挨处分的事说出来

    秀儿眨了眨眼睛:“那我也去”

    “你也去?”顾传成哭笑不得,“你去了能干什么?”

    “我去了怎么不能干什么?我在县城里生活了那么多年,对县城比你要熟得多,说不定就能帮上什么忙呢”

    顾传成心中一动,秀儿从高中毕业就一直在县城里面开店,已经生活了好几年的时间,平时回家的时间很少,自己能和她认识,纯属偶然几年的时间,就算是一个内向型的人,也多少会认识几个朋友,何况秀儿的性格绝对不内向?朋友套朋友,这么大的人脉关系,对于自己寻人肯定会有帮助,当下点了点头:“好,你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动身”

    “又不是走亲戚,有什么可收拾的?”听到顾传成答应让自己跟着,秀儿的眉头马上舒平,脸上也现出了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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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了大半天,早饭午饭都没吃,顾传成等人坐车去县城,程志等人却要原路返回回程的路上风光依旧,但是程志等人却都没有了看风景的兴致,也没有了刚出来的兴奋劲,脚下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无比

    捉徐大山的事情十万火急,顾传成就像是火燎屁股一般,一刻也不想耽搁,秀儿说不用收拾,马上就可以动身,顾大班长真个马上领人动身出发,秀儿母亲拦都拦不住他走了,程志等人当然不能厚着脸皮再坐下来和人家蹭饭的事,只好满腹苦水的也告辞

    幸好秀儿母亲一视同仁,在送徐大山离开的时候,给他带了几个红薯充饥,程志等人告辞的时候,这位热心的壮族大娘也从屋里端出一盆煮熟的红薯,给程志等人一人塞了一个,算是解决了他们的大问题

    壮族的饮食和其他地区山里人家的饮食大体上差不多少,都是以米饭和薯类为主,红薯是重中之重这些红薯的个头都不小,每个都有将近半斤重,如果是在寒冬的省城街头,买上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揣在怀里,既可以取暖,又可以抱着啃两口解馋,倒也不失一件乐事可是现在,却是在西南边陲yīn冷的群山之中,怀里的红薯也不是热乎乎的烤红薯,而是又冷又凉的煮红薯,两种心情可就大相径庭了

    红薯是冷的还在其次,最要命的是出来的时候走得匆忙,没有带水壶,只能干噎吃过这东西的人都知道,红薯这玩意虽然顶饿管饱,但是太噎人,尤其是程志这种已经两顿饭没吃,早饿得前心贴后背的人剥开皮之后,每个人都是大大的一口咬下去,在嘴里抿了几下之下就迫不及待的往肚子里咽,结果十有**都被卡在了嗓子眼,一个个噎得直伸脖子,也不知道打了多少个饱嗝之后,总算是将那两个红薯送到了肚子里

    肚子里有了货,又休息了一阵,身上又恢复了些许力气再加上回去的时候不比来的时候,来的时候,那些侦察兵始终抱着执行侦察追踪任务的心态在走,每碰到一处疑点都会停下来仔细研究一番,耽误了不少时间回去的时候,气氛却相对轻松了许多,如果不是看到鱼挂在树上这种怪事,基本上不会停下脚步

    最令几名兵蛋子们好奇的是,那个领队的侦察兵也和他们一起吃的红薯,可是就是没有见到人家被噎得直伸脖子,一个大红薯,几口就被送到了肚里,竟然是神sè如常,看不出半点痛苦

    西南地区的山区,打井是一个高难度的活,所以很少有人家会费大力气在自家院子里打口水井,一般都是修筑一个水窖,将雨水收集到里面,澄清之后饮用但是这并不代表那地方的水资源不丰富

    事实上,在全国范围内,西南山区的水资源都可以称上得上丰富两个字,只不过是利用不起来而已也就是在这里,很多兵们才见识到了什么是山泉水几乎每一座山上,都可以看到一两条山溪潺潺而流,那溪水又清又亮休息的时候,侦察兵同志直接走到一条小溪旁边,伸手捧了几捧溪水,凑到唇边就喝喝完之后,还像干了多过瘾的事一般“啊”了两声,表现舒爽

    几个兵蛋子看得咂舌不已:“班长,这水能喝么?”

    那侦察兵呵呵一笑:“都是山里流出来的,一点污染也没有,有什么不能喝的?你以为像在大城市里面呢?连自来水喝了之后都会闹肚子?”

    程志忍不住反驳道:“班长,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全面了,大城市的自来水也不是喝了之后就会闹肚子,只不过现在的人娇气了而已我看过不少人都把自来水接到饮水机里直接喝的”看到旁边人不以为然的表情,又迟疑了一下,补充道:“当然,那饮水装了净水器的”

    “你叫程志?”那侦察兵笑yínyín的问了一句

    “啊,我就是程志,班长认识我?”

    “见过,那天你在训练场上打架,身手不错嘛,好几个唐山兵围着你,都被你打得人仰马翻的,在家里练过?”

    跟来的兵之中,很多都是唐山兵,一听他又提起了这件事,脸上都变得古怪起来

    程志倒没有什么感到不好意思,点了点头:“小时候闲着没事,和一个老兵学过几年,直到上了高中,功课紧了才算是出师”

    那侦察班眼睛一亮:“老兵?一个普通老兵就能教出这样的徒弟,那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了那个老兵,打过仗没有?”

    “我都说是老兵了,当然打过仗,而且还是一个上过前线的老侦察兵,只可惜在打仗的时候,断了一条腿,要不然我估计怎么也得是个特种大队的大队长级别的了”

    这倒不是程志在信口开河替老江胡吹,当年徐云福只不过是老江手下的一个兵而已,现在已经是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了,这虽然与徐云福自身努力不无关系,可是徐云福当年的身手和老江相比差得远了,连他都能当上特种大队长,以老江的本事,如果不是折了一条腿,当一个大队长,就是小菜一碟

    ——战争,有的时候,的确造就了一批人,但同时也毁掉了一批人

    提到徐云福,程志猛然想起,当初和徐云福见面的时候,这老伙计有意要让自己和手下那个叫成晏明的特战队长较量一下,看看谁高谁低但是还没等安排,自己就因为打架就关了禁闭,等出来的时候,徐云福和成晏明已经离开了教导团,比武的事情也就是不了了之以他对成晏明的观察,这家伙显然也是一个捕击高手,这一战未成成行,也算是一个遗憾

    那侦察兵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侦察连战士,只是对程志的身手好奇而已,并不知道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个家伙现在在特种大队的领导心中都已经挂了号,听了程志的话之后,只是微微一笑:“你有那么好的身手,敢不敢喝一口这水?”

    “不敢”程志正sè道

    “嗯?不敢?”那侦察兵没想到他这么痛快的就拒绝了,不禁一愣,“我都敢喝,你这么好的身手,有什么不敢喝的?”

    “班长,您别拿我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侦察兵那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我的身手再好,当初不也是被你们侦察连缴了械么?再说了,身手好和肚子好完全是两回事,我身手好,并不代表喝了这水之后,不会闹肚子”

    “哈哈哈哈”那侦察兵被他逗得开怀大笑,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本来以你的身手,将来分连队的时候,进我们侦察连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到侦察连,基本上用不着怎么训练,就能是一个相当出sè的侦察兵可惜,身上背了这么大一个处分,恐怕是没有什么希望分到我们连了”

    说完之后,又长叹一声,一脸的惋惜,就好像程志不被分到侦察连,不管对于侦察连还是程志,都是一个莫大的损失一般

    对于能不能分到侦察连,程志倒是相当看得开,微微一笑,说道:“是金子不管到哪里都会发光,我来是当兵的,又不是为了当侦察兵的到时候,领导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就是了,侦察连也好,炊事班喂猪也好,对我来说,都是一个样”

    包括那个侦察兵在内,都不知道因为要抢这两个兵,况鹏和边洪文双双闹到旅部,他只是凭感觉,觉得这么能打的一个家伙因为身上背了一个处分,分兵的时候极有可能会被安排到一个垃圾单位,实在是有点不值得,所以才替程志惋惜当然就不知道程志等人之所以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却只是被记了一个大过,整件事里没有一个人被除名,归根到底,还是况鹏和边洪文有意维护、特种大队的徐大队在暗中运作的结果

    尽管程志身上背了一个处分,但是不管是况鹏还是边洪文,都没有放弃他的念头

第三三八章 悲催的新兵班长

    第三三八章悲催的新兵班长

    回到连队的时候,太阳在远处的山尖上已经落下了一小半,红彤彤的像一个大橙子一般,在周围的山林之上洒下一片金黄sè的余晖,天边高挂的几朵云彩也被染成了赤红sè。|www.uu234.com|远处一架不知道什么地方的飞机缓缓飞了过来,亮晶晶的反shè着阳光,后面还拖着一条长长的尾烟,那尾烟刚开始的时候,只不过是细细的一道,几分钟之后,就逐渐扩散成粗粗的一根,被落日一照,和天边的云彩一样,显出淡淡的红晕。

    天sè已经不像太阳没有落山的时候那般明亮,逐渐暗了下来,气温也随之降低,栖宿在营房周围树林中的鸟儿开始一群一群的飞了回来,但是徐大山却没有回来。

    程志他们回到了连队的时候,不但徐大山没有回来,就连顾传成等人也没有回来,其他各组人马倒是6续回来了几批,包括直奔县城的那些人也都回来了大半,却一点消息也没有。

    团部之内,团座的脸sè已经黑了一天,桌上的烟灰缸堆满了烟头,被倒掉之后,没过多久,又被烟头堆满。团长办公室内坐了四五个人,每人都是烟不离手,chou完了这根chou那根,一根一根chou烟的结果,就是整个办公室烟雾缭绕,如果在大城市的高档宾馆之中,屋里有这么多的烟雾的话,火情警报早就报警了。

    刚刚回来,还没等坐下来喘口气,程志就被叫到了连部,那个带他们回来的侦察兵去的地方则比他高一些,直接被叫到了团部。

    训练团长的脸sè黑了一整天,况鹏和林海涛的脸sè则青了一整天,在最初得知连里出了逃兵的消息之后,况鹏和林海涛头皮都是一阵炸,马上向上面汇报,被团长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以后每回来一批人,况鹏都会被团长叫到团部骂一顿。反正他的连部和团部的距离不远,想要骂他,派个通讯员过来叫他就行,方便得很。

    一连挨了好几次骂,直到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团长才没有了骂他的兴致,况鹏和林海涛也得以苟延残喘。程志到连部的时候,这哥俩正在办公室内大眼瞪小眼的面对面呆坐着。

    直到连部通讯员捏着嗓子,压着声音小声喊了几句之后,况鹏和林海涛才一惊而起:“什么事?”

    “程志那拨人也回来。”

    “啊?他们也回来了?顾传成呢?让他过来见我。”

    “说是顾班长找到了徐大山的线索,和侦察连的两个同志追到县城去了,程志他们自己回来的。”

    “什么?找到徐大山的线索了?”况鹏又惊又喜,“程志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程志现在就在外面。”那通讯员相当乖觉,说完了之后,马上逃出了连部,将程志塞了进去。

    派出了那么多人马,进行了一整天拉网式的搜索,将附近三乡五寨都走了个遍,县城方面,也派出了那么多人搜寻,却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团长的耐xìng已经到了极点,他这个小连长当然也就随即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在这种情况下,顾传成等人找到了徐大山的线索,无异于黑暗之中的一柱灯塔,况鹏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但是令他失望的是,程志他们虽然找到了徐大山的线索,却并没有带回好消息,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又再度熄灭,况鹏的眼神马上黯淡下来,无力的挥了挥手:“你跑了一整天,也很累了,回去休息吧。”

    程志“嗯”了一声,暗叹一声,默默的转身出了连部,回到了宿舍里。一进屋,看到徐大山丢下来的行李,心里突然一阵烦燥,抓起徐大山的被子,卷成了一团,直接丢到了mén外,然后躺到了netg住了头。

    其他战友们都被他的举动惊得呆了,本来早上起netg之后,如果不是正常午休的时候,白天是绝对不能允许躺在netg上休息的,即使一天训练完毕,回到宿舍的时候,没到熄灯的时候,大伙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在马扎上各忙各的。程志此举,无疑是大逆不道,但是班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拳头硬,现在班长又不在,谁敢管他?

    打了程志,况鹏和林海涛也没有闲着,两个人核计了一下,决定由林海涛在连部坐镇,况鹏直奔团部,向团长汇报情况。等他到团部的时候,那个侦察兵也已经将情况说得清清楚楚,连每个收受了秀儿母亲几个红薯的事情都老老实实的坦白,屋里的人听了之后,都是一阵默然。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原本不起眼的新兵蛋子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从戒备森严的新训团逃走,而且还是成功逃脱。以前训练团也不是没有出过逃兵,但是都被一一捉回来处理,徐大山是第一个成功逃走的,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看到况鹏进屋,团长这一次并没有骂他,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用手指头不住的敲击着桌面,过了好一会,才对政委说道:“看样子人是找不回来了,给他们家那边的武装部打电话吧,让他们留意一下,如果人回家去了,让他们马上把人送回来。”

    政委叹了一口气,点了一下头,没有说话。事已至此,按照程序,的确是应该这样做了,但这也意味着徐大山逃走的事情,已经没有了退路,被当地武装部送回来之后,等待他的,必将是严惩。

    惩罚的权力是新训团的权力范围,用不着通知旅机关,等晚饭时间过后,顾传成那批人也回来之后,如何处罚徐大山就被提到了日程上,众人很快就得出了一个结果——开除军籍。

    如果是别的错误,部队领导还可能网开一面,但是对于一个逃兵而言,绝对没有商量的余地。任何一支部队,都将荣誉看得比天还要高,每个人对逃兵都是深恶痛绝,不直接拖出去毙了已经是高抬贵手了。

    与此同时,新训团又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整风运动,主要是从新战士的思想方面入手,以爱国主义教育为主体,综合了歌咏、小品等喜闻乐见的形式,场面闹得相当大。同时,部队又一次停训了。

    一个月之内,连续停训了两次,在训练团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其惊动之广,已经上动天庭,连集团军都重视起来。集团军政治部的一个副主任亲自下来视察,新训团接到这个命令之后,又是一通神忙,准备了好几天,才算是迎来了那政治部副主任的大驾。

    那副主任来了之后,四处走了一圈,又听取了团长和政委的汇报,对新训团的工作提出了一些指导xìng的意见,最后拎着团长和政委奉上礼物大包小裹的满意而归,自始至终,没有祭出尚方宝剑,提出整顿意见。至此,新训团的几位主要领导才长出了一口气。

    其实集团军之所以会重视此事,完全是因为新训团停训两次给闹的,但是来了之后,却现每次停训并不是因为出现了重大事故,都是新兵们的思想出了问题。在这种情况下,新训团停训狠抓思想建设,也算是亡羊补牢,组织上不可能不满意。

    抹干净了一脑mén子的汗水,送走了上面下来的钦差大臣之后,徐大山那边的武装部mén也传来了最新的消息,徐大山果然逃回家了,现在已经被武装部控制住,当地区武装部的副部长亲自带人将他送过来。出了一个逃兵,武装部脸上也没有光,尤其是省城是东北军区最高权力机构所在地,可谓是一方封疆大吏。在东北军区最高权力机构的眼皮子底子,竟然送到部队一个逃兵,传出去的话,那可就不是小范围的事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惊动东北军区的头头脑脑,所以必须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处理完毕。

    不管怎么说,人找到了就好,团领导收到这个消息之后,悬了好几天的心才算是彻底放下。政委亲自出面,在电话里又和武装部的同志做了一次深度沟通,详细的询问了一下情况,才要求对方尽快的将徐大山送回部队接受处理。

    徐大山参军入伍,户口也就随之迁到了部队,和当地政fǔ部mén已经没有任何联系,在部队没有对其做出处理结果之前,他的身份还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成员之一。

    武装部虽然从事的工作虽然和部队直接挂钩,但是毕竟是地方政fǔ下属的一个公务员机构,只在协助部队的义务,却并没有处理逃兵的权力。如果出了逃兵事兵,武装部只能和当地的公安部mén配合,将那个逃兵找到,然后带到部队处理。

    这样做,听起来像是脱kù子放屁多此一举,但是职责分明,唯一遭罪的就是徐大山,千里迢迢的逃回了老家,却又不得不再折腾一趟。

    找到徐大山的消息,迅传遍了整个部队。受其连累的新兵们在抄写条令的时候,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但是真到听到人已被捉到了消息之后,反而都茫然了。

    凭心而论,在训练最苦的时候,兴起逃走念头的不止徐大山一个,可是真正将想法付诸行动的,却只有他一人,这些新兵都是十**岁的年纪,社会阅历还不丰富,不知道应该鄙视他这个逃兵,还是为他的勇敢行为拍手叫好。

    和捉到徐大山的消息同时传出来的,还有即将要授衔的消息。两个消息jiao织在一起,每个人的心里都是百感jiao集。授了衔,就意味自己是一名理论上来讲和那些牛气冲天的老兵们平起平坐的真正的兵了。本来几个月的训练下来,这个训练的新训工作可谓是可圈可点,但是却偏偏出了徐大山这档子事,给这枚白璧上留下了一个不光彩的污点。

    程志和赵济勇心里更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在熄灯号响过,部队又一次陷入沉睡中的时候,这两位蹲在厕所里,却在不停的netbsp;程志本来不chou烟,但是徐大山的消息传过来之后,心里受的刺jī实在太大,忍不住伸手向赵济勇要了一支烟。也不会chou,只是学着赵济勇样子一口一口啯着过滤嘴,再将啯到嘴里的烟雾喷出来。

    赵济勇的烟倒是学成了,老道的将烟雾吸到肺里,再长出一口气,一股淡淡的烟雾便从鼻孔和嘴里急冲出来。自从入伍以后,两个人由于没有分在一个班,这个厕所就成了两人开小黑会的绝佳场所,上一次研究打唐山兵就是在这个厕所里决定的。但是这一次两人猫到这里chou烟,却不是又要打谁,而是心里闷。

    整个新兵连,他们和徐大山的关系都是最好的,在明知道徐大山被送到部队之后的结局的情况下,却偏偏无能为力,这种郁闷的感觉,实在不是人受的,如果不找个人倾吐一番的话,非得活活憋死不可。

    一支烟已经chou光,赵济勇又从烟盒里取出一枝点燃,chou了一口之后,说道:“你说,徐大山被送回来之后,团里会怎么处理他?”

    “这还用问么?”程志苦苦一笑,“你也不是没在部队呆过,全国上下,哪支部队对逃兵的处理,只有一种手段。”

    赵济勇默然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道:“其实徐大山这个人也不错,虽然素质差了一些,可是那也不能怪他,老天爷就给他那么一副孬体格,能怪谁?要我说,要怪就怪那些让他通过兵检的大夫,你说这么一个孬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却偏偏还要把他送来,现在好了,出事了,徐大山在劫难逃,他们却安然无恙,真他**的不公平。”

    “关人家什么事?徐大山的老爸是村长,在村里也是一个了不得的人物。村长的儿子要当兵,就算只有一个名额的话,其他人能争得过他么?”

    “……”赵济勇又接连chou了两口烟,叹了一口气,说道:“听说了没有?”

    “什么?”

    “老顾要倒霉了。”

    顾传成要倒霉的事,程志还真就没有听说过,听了赵济勇的话之后,不禁一愣,“他倒什么霉?”

    “本来老顾因为打架的事就背着一个处分呢,现在你们班里又出了一个逃兵,他不倒霉谁倒霉?”

    “不能吧?老顾可是咱们连长的宝贝疙瘩,就算是他身上背着处分,班里又出了逃兵,连长怎么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倒霉吧。”

    “我也是听别人的说的,就在昨天,连长和指导员已经找老顾谈过话了,看样子,连长他们也保不住老顾,这厮要倒大霉,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程志心底一凉,追问道:“你听谁说的?”

    “听我们班的一个小子说的,他和连部的通讯员最近打得火热。”

    “你快和我说说,老顾怎么个倒霉法。”

    “据说连长和指导员本来的打算是等老顾的合同到期之后,将他留在部队,再签一级的,可是集团军的人走了之后,旅部的人却留了下来,和团里研究了一下,决定让老顾提前退伍。老顾表示没有问题,但只有一个请求,就是让他把这拨兵带完。”

    “**,老顾要被提前退伍?”程志打了一个冷战,被这个消息刺jī得xiong口一阵闷,一口气差点没倒不上来。同时心里也突然变得酸楚起来,那种感觉,就和自己当初被老爷子送上车,在车站里和方晓晨分别的时候一模一样。

    其实这两个多月以来,程志表面上和顾传成的关系很紧张,但是心里对这个老兵一直很尊重,总觉得顾传成这样的兵才能算是一个真正的兵,高调中不失沉稳,低调之中透着坚强。而且顾传成虽然一天到晚不苟言笑,但对班里的每个新兵都是极好,即使是徐大山这种孬兵拖了整个班的后tuǐ,也不见他像其他班长那样连打带骂外带体罚,一个处处要强的新兵班长能做到这样,已经算是不错了。

    最让他感动的就是,在自己从号子里出来之后,顾传成也只不过是对他实施了几天小小的惩罚而已,将心比心,程志自问自己就做不到顾传成这一点。如果自己手底下的新兵搞出这么大的飞机的话,恐怕等那个新兵从号里出来之后,自己不但要惩罚他,还得给他加几天码,再把他投到自己设的小黑屋里关上几天反省。

    这么好的一个老班长,因为自己的缘故背了一个处分,已经让程志心里很过意不去了。所以在打架事件之后,他和顾传成之间的关系也好转了许多。现在一听到顾传成又因为徐大山出逃的事而面临着退伍回家的境地,不禁替顾传成不值起来。

    可他只不过是一个新兵蛋子而已,听到这个消息,也只是替顾传成不值而已,又能做什么?唯一能做的,恐怕就只有等徐大山被送回来的时候,抓着他的衣领,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了。

    赵济勇心里也替顾传成不值,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实说,老顾这个人不错,如果真就因为这么点事而不得不退伍,不管是对他自己还是对部队,都是一个损失。”

    “那有什么办法?要是在家里,咱们还能找老爷子帮帮忙,在这里,咱们两个都是自身难保。”

    “要不,咱们写联名信吧,动全连,写联名信上jiao旅部,请旅领导重新考虑一下对老顾的处理。”

第三三九章 同为身不由己人

    第三三九章同为身不由己人

    程志吸了吸鼻子,苦笑道:“出了事,总得有一个背黑锅的,老顾再牛,也只不过是个兵,在领导们看在,只要是个兵,重要性就不如连长他们。这件事已经惊动了集团军,如果不意思意思,对上面没有办法jiao待。老顾倒霉,就是那个背黑锅的,写联名信也未必能有用。”

    “总得试一试吧,老实说,老顾那个人真不错,比我们那个班长要强得多了。”

    程志微微一笑:“六班长的性格多好啊,像你这号的,在老顾手底下非得让他收拾死不可。但是在六班长手,我看你的日子过得蛮滋润的嘛,两个月的时间不到,连烟都学会了。”

    赵济勇看了看自己手里chou了一半的烟,撇着嘴摇了摇头:“班长这个人的性格是不错的,对我们也tǐng好,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身上缺了点兵味,不像老顾,一看就是一个纯爷们。如果让我选的话,我倒是宁可在老顾的手底下当兵。”

    “你还真想在部队干一辈子?”

    “干一行爱一行呗,咱们已经被抓了壮丁了,跑是跑不回去了。既然来了这么一回,总得留下点什么吧?如果hún吃等死的hún两年,这个兵还真就不如不当。”

    程志默然,像他这种所谓的将门虎子,别看臭mao病一大堆,但若是真的被送到了部队,真正的融入了部队的生活,那么他们对部队的热爱,要远远过其他人。赵济勇是这样,他和赵济勇也差不多少。在他看来,六班长身上的兵味的确少了一些,无论怎么看,都不及顾传成。

    只可惜,兵味十足的顾传成,却面临着提前退伍的窘境。其实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任何一个人,对部队这个大家庭而言,都只不过是路人甲而已,迟早是要脱下军装离开的。虽然很多人在脱下军装的时候,都是心不甘情不愿,但是大多数的人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都以自己当兵的这段历程为傲,很少会有感觉到遗憾的时候。唯独像顾传成这种,由于外部环境的原因而被迫离开部队,回想起来这段历程的时候,才会感到些许遗憾。

    但是赵济勇的话却提醒了程志,在顾传成提前退伍的事情上,他可以说是一点话语权也没有,不过如果真如赵济勇所说,动全连的人写一封联名信的话,至少也可以给顾传成些许的安慰。

    只是这个念头刚刚冒出来,随即又被程志否决了。要处理顾传成,将他提前退伍的事,目前为止,还仅限于小范围传播的保密阶段。如果他们听风就是雨,真的写下了这封联名信,恐怕旅座看了之后,马上就会龙颜大怒,说不定顾传成连这拨新兵都没有带完就得打背包回家。

    赵济勇对写联名信的事情相当的热心,这边程志正在脑海中否决的时候,他已经开始构思联名信的内容了。程志看到兴致盎然的样子,本不想打消他的积极性,想了又想之后,决定还是将心里的顾虑说出来。

    赵济勇听了之后,马上就蔫了,他只想到写联名信可能会对顾传成有帮助,但却浑然没有考虑到这封联名信涉及到的内容竟然是正处于保密阶段的敏感内容。

    两个人在厕所里密议良久,却是毫无头绪,只好长叹一声,各自回到了宿舍脱衣就寝。往常的时候,熄灯号响过之后,如果顾传成没有神经,给大伙加练的话,基本上不到十分钟就鼾声四起,可是程志这一次回到宿舍之后,却听到顾传成不住的翻着身,时不时的还出一声轻叹。

    程志出去的时候,本以为他睡着了,可是现在听到他翻身叹气,就知道他在自己出去的时候是在装睡了。明明知道他一去这么长时间,却没有到厕所里察看,可见顾传成此时也心1uan如麻。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顾传成一声沉重的叹息过后,从netg上坐了起来,披衣下地,走出了宿舍。程志心中一动,鬼使神差一般的也下了地,跟着他走了出去。

    走廊昏暗的灯光之下,只能看到顾传成孤零零的身影缓缓的向厕所方向走去,走廓的照明灯将他的身影拖得老长,显得更加的孤独凄凉。

    他进了厕所之后,程志就倚在厕所外面的墙上,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站着。足足过了十来分钟,顾传成还没有出来,程志心下不安起来:“老顾不会是一时想不开,趁大伙都睡觉的时候,要寻短见吧?”越想心里越觉得mao,不敢再耽搁,急忙推门而入。

    和走廓相比,厕所里的照明要好得多,程志进去之后,一眼就看到顾传成正以一个和自己刚才差不多的姿势靠在窗口,左手夹着一个烟卷,右手不住的摩挲着领口的领hua,深邃的眼神里一片空dong。

    本来是害怕顾传成寻短见而要进来救人的程志看了这个场面,反而愣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了。看到顾传成抬起头看着自己,急忙低声打了一个招呼:“班长……”

    顾传成看到是他之后,脸上的表情马上恢复如常,皱着眉淡淡的说道:“怎么搞的?闹肚子了?才回去不到十分钟,又来一趟?”

    “没有闹肚子,只不过睡不着,想找班长谈谈心。”

    “这可真是难得啊。”顾传成呵呵一笑,“我记得自从入伍以来,你就从来没有主动找我谈过心,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

    程志习惯睡的mo了mo鼻子,咧嘴挤出一个笑容:“有烟没有?给一支。”

    顾传成一愣:“烟?我记得你不是不吸烟的么?什么时候学会的?”

    “到现在也没有学会,就是看班长一个人chou闷,怕班长chou得闷,所以陪你netbsp;顾传成又是呵呵一笑,甩给了他一根:“别chou糟蹋了,这可是地产烟,只在本地出售,外地人根本就netbsp;程志也不知道“地产烟”是一种什么烟,伸手抄过,看了看牌子,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牌子,也没做多想,从顾传成那里取过打火机,点着了烟之后,chou了一口,极其不熟练的将嘴里的烟喷了出来。

    顾传成仅凭这一个动作就已经看出这家伙还真没有学会chou烟,但是也没有点破他,只是双手抱xiong:“难得你程大少爷今天赏脸,找我谈心,我这个当班长的怎么也得好好配合一下,说吧,要谈什么内容。”

    程志沉默了半晌:“其实也没有什么要谈的,就是心里觉得很闷,却又不知道因何闷。班长,你当兵多少年了?”

    “身为一个新兵,竟然不知道自己的新兵班长当了多少年的兵?”

    “就是随口一问。”程志又mo了mo鼻子,“班长老家是哪的?”

    “山东阳谷的。”虽然感觉到程志这个家伙今天有些奇,但是这个问题,顾传成还是很痛快的就回答了。

    “阳谷?”程志一愣,这个地名他太熟悉了,就算是上学的时候课本上没有提过这个小小的县城,可是一本《水浒传》却让他从小就记住了这个名字。“好地方啊,和武松是同乡。”

    顾传成点了点头:“和武大郎以及西门庆也是同乡,我的老乡之中,还有一个姓潘的女人也tǐng有名的。”

    “名人故里,了不得啊。”程志没话找话的说道,“不像我,塞外边城,看起来很大,但是却没有多少历史名人能够摆出来让我吹吹牛。”

    “你那里也不错,全国鼎鼎有名的重工业基地,还是东北军区司令部所在地。”

    志突然现,和这位顾班长还真就没有多少话可聊,只好叹了一口气,说道:“过两天徐大山就能被送回来了吧?”

    “问这个问题干什么?”顾传成1ù出一丝警觉的神sè:“程志,我可警告你,这件事不是你所能左右的,你老老实实的当好自己的兵就行了,其他的事情,你管也管不了。”

    “我知道自己管不了,可是整个新兵连里,我和他的关系是最好的,他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我心里一直不能接受。”

    顾传成苦笑道:“不但你不能接受,连我也不能接受。我做梦都没有想到当了这么多年的兵,带过这么多的新战士,竟然有一天会在我的手底下了出一个逃兵。”

    徐大山这三个字又刺痛了顾传成的神经,这位程志和赵济勇都相当推崇的军中硬汉整个人马上就像变成了一只含怒的豹子一般,双拳紧握,两只手不住的哆嗦着。

    但是程志接下来的话,马上又如一记重锤一般,将他的怒气瞬时击散:“班长,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今天这里就咱们两个人,我能不能说一句对不起?”

    顾传成的脸部肌rou一阵扭曲,情不自禁的呻yín了一声:“我的事,你听说了?你听说什么了?”

    程志没有正面回答,垂头说道:“如果我不是和赵济勇打了那一架,害得你受连累,也挨了处分的话,即使徐大山当了逃兵,你也未必能提前退伍,班长,我现在觉得,真tǐng对不起你的。”

    顾传成整个人彻底的崩溃了,在不知情的人面前,他可以假装坚强。可是程志的话,却将他外面那层坚硬的外壳无情的击碎,面对着一个已经将自己的底mo得一清二楚的人,顾传成几乎毫无反抗之力,只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语调也变得沉重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是听别的说的。”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这个消息?”

    “知道的人不多,从我和赵济勇这里是肯定传不出去,只是不知道在别人那里能不能传得出去。班长放心,明天我就去找赵济勇,让他安排安排,把这个消息封锁住。”

    “能封得住么?”顾传成突然笑了起来,只是在笑的时候,两只眼睛却变得越来越红,他不想让程志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转头看向了窗外,肩膀不住的抖动着。

    程志的眼眶也红了:“班长,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不过话又说回来了,我看你要是现在退伍的话,反而是件好事。”

    “怎么说呢?”顾传成没有回头,依旧是脸冲着窗户。

    “你想啊,现在你正是年轻力壮的好时候,回老家之后,娶妻生子,干啥都不耽误。要是在部队里再向上套一级的话,又得多留三四年,那时候再回去的话,可就有点晚了。”

    “放屁。”顾传成没有想到程志竟然会用这个理由来劝自己,有些啼笑皆非,笑骂了一句,“我现在才多大,再多留个三四年的话,也不还没到三十,怎么就晚了?再说了,我就不能在当兵的时候,把老婆娶了?”

    “想法是不错,而且也极其可行。但是在别人身上可行,在您身上可有点不太现实。”程志正sè说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和那天咱们去抓徐大山的时候碰到那个秀姐肯定有猫腻。如果按条令来的话,你一个士官,根本就不允许在驻在找对象,只不过连长他们眼睁眼闭,对你偏心眼而已。但是他们再偏心眼,也不可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把人家娶了,要想结婚,就得等你退伍,到时候不但你老了,就连人家姑娘都老了。”

    “你懂个球。”顾传成回头瞪了他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其实要真论起来的话,连长和指导员对我算是够意思了,本来旅部的意思,是让我现在就回家,但是他们在听了我的请求之后,冒着挨骂的危险和领导讲了半天情,才让我把你们带完再走。可是一想到就要脱下这身军装,我的心里就一百万个舍不得。”

    “铁打营盘流水的兵,不管是你、我,还是咱们连长指导员,都是过客,早晚都得走,只不过是早走晚走的问题而已。现在我在你眼里是一无是处的新兵蛋子,但是两年之后,我军装一脱,咱们两个在地方见了面,你还能把我当成新兵蛋子么?”

    “两年?”顾传成冷笑一声,“程志,你以为两年之后,你真的能走得了?”

    “啊——,啊……”程志结巴了一下,“班长,你可别吓我,我就打算在这里干两年,两年之后,我还得回去读书赚钱养老婆呢。”

    “你老婆?”顾传成回想了一下:“那天在车站,你小子还真就把我吓了一跳,看不出来,你小子其貌不扬,倒是tǐng有女人缘的,一共有三个女人送你,这在咱们连、乃至咱们旅、咱们军的新兵之中,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那三个女人,都是你老婆?”

    程志抹了一把冷汗:“一个就已经要了我的命了,我还敢打三个的主意?那个长得最瘦的是我老婆。”

    “那你以后有的苦头吃了。”顾传成说道,“三个女孩子之中,就属你老婆的身体最糟糕,小脸惨白惨白的,将来娶过门,你程大少爷就等着遭罪吧。”

    “就是身子虚而已。”一听顾传成在背后说道方晓晨,程志本能的就不高兴起来。换做旁人,他早就反net相讥了。但是讲究方晓晨的,是他的新兵班长,而且是一个即将因为受己等新兵的连累而要提前退伍的老兵,让他实在有些于心不忍,只好硬着嘴皮子和他犟。

    “你老婆是不是仅仅身子虚我不敢肯定,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你和赵济勇,绝对不会仅仅服役两年就能回去的,就算是你们想回去,部队也不可能放你们。”

    “笑话,我们两个硬要回去,我就不信他们还能把我们绑上,不让我们回去?”

    “除非你像徐大山一样,翻墙逃走。”

    “……”程志马上闭上了嘴巴。

    顾传成冷冷一笑:“我就和你透个实底吧,你们两个前几天搞出的那档子事,如果真按规矩来的话,除名是跑不掉的。但是却仅仅记了一个大过,很明显,是有人在维护你。我知道你们两位在部队里的门子都硬,但是门子硬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就是出了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坏处嘛……”

    他哼哼两声,继续说道:“坏处就是,很多时候,根本就由不得你们做主,尤其在退伍这件事上,别人不想在部队干,只要‘作’一段时间,时候一到,肯定没有人留他。可你们二位,现在还在新兵连,就已经有好几股的人盯上了。除了咱们机步连之外,不管哪一股,都是天子门生,一旦踏入此门,你们算是被你们的家长给卖了,就乖乖的在这里呆着吧。”

    程志越听越是心惊,连顾传成这么一个小人物都已经看出有好几股的人在盯着自己和赵济勇,那么在很多人的眼中,他和赵济勇就是两块féi得流油的五huarou,还是已经被做成红烧rou的那种。老爷子们一开始就和他半虚半实,说的话里,有一半是虚的,只有诸如“干得好的话,就考个军校,将来把方晓晨也接过去”之类的话才是真的。这么做的目的,自然就是想彻底的绝了他们和方越元以及郑怀柱之间的联系,从而走上阳光大道。

    这个想法,他在上车的时候,就隐隐约约的冒出来过,等到和徐云福见面的时候,这个想法在第一时间内就化虚为实。直到出了事,徐云福悄没声的离去之后,又让他燃起了希望之火,只是这火苗还没等旺起来,就被顾传成一盆冷水浇得透透的。

    壮丁,很多时候,真的就和那些所谓的江湖人一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第三四零章 低智商村长

    第三四零章低智商村长

    接下来的时间内,一个即将提前退伍的老兵,和一个新生代的新兵之间,实在不知道还有什么共同的话题,厕所里沉寂了下来,唯一的声响,只是一滴滴的水响和顾传成chou烟的声音。程志没有再向顾传成要烟,他本来就对烟不怎么感兴趣,之所以会要烟,完全是为了打开尴尬局面,局面既然已经打开,就不需要这东西了。

    顾传成的烟瘾本来也不大,可是自从况鹏找他谈完话之后,一天之内,顾传成就觉得自己的烟瘾大了许多。直chou到十一点多钟,才长叹一声,单方面结束了jiao谈,回到了宿舍里。

    程志跟着他,也回到了宿舍,躺在netg上,却像刚才一样睡不着,直到天sè微明,才稍微眯了一会。

    年已经过完了,训练工作又有条不紊的展开。新兵们已经在新兵连里度过了两个多月的时光,体能和队列方面已经训得差不多少,接下来的工作重点,主要着落在军事技能的培养上,mo枪的时候也越来越多,甚至有的时候,训练完毕之后,并不需要像刚开始那样将枪枝jiao给枪械员保管,而是由新兵带回宿舍,在新兵班长的指导下分散保管了。

    自从在厕所里jiao谈过之后,程志和顾传成之间的关系也有了一个很微妙的变化,起码在领导们眼里,程志和赵济勇都比以往听话了许多。两个人的素质本来就高人一等,如此一来,短短几天之内,就已经1ù出了峥嵘的一面,成绩也直线上升,看得况鹏合不拢嘴,边洪文则眼红心热,将这两个兵挖到侦察连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当地人武部门的吉普车在某一个下午,悄悄的开进了训练团的大院。这辆车来的时候相当低调,可是却还是被人现了,没到半个小时,一个爆炸性的新闻就在训练团传开了——徐大山被送回来了。

    最先知道这个消息的,是顾传成手下的人马,徐大山被送回来之后,他这个新兵班长第一时间接到了连部的通知,让他火到团部去一趟。

    由于他的缘故,害得自己即将退伍,一想到徐大山,顾传成就恨得牙根直痒。接到通知之后,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以最快的度杀到了团部会议室。本来他的想法是见到徐大山之后,二话不说,直接上去就chou他几记耳光。反正旅里已经下了命令,自己马上就要离开部队了,也就没有什么顾忌。先揍他一顿解解气再说。

    但是到了会议室才知道,这个想法也只不过是想法而已,他紧赶慢赶,还是最后一个赶到会议室的,等他赶到的时候,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一群人,除了团领导之外,还有况鹏和林海涛以及几个从未见过的人武部军官,不用想,这几位肯定就是送徐大山回来的人。

    当着这么多人,他倒不好上前就打了,眼含怒火的在人群中找到了徐大山,立刻将他牢牢的锁定。

    看到徐大山之后,顾传成又是一愣,只因为他以为徐大山是自己被送回来的,没想到陪他一起回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本来正是一个男人最好的时候,不管是风度还是气质都达到最顶峰的时候。但是这个中年人却是一脸灰头土脸,身上的衣着看起来还算是干净,可是布料和手工都差得要命。

    这种装扮的人他见过无数,也知道这种人是中国非边远山区的农村里面hún的比较好的人的典型代表。此人和徐大山坐在会议室里,都耷拉着脑袋一语不。

    过了这么多天,总算是又一次看到了徐大山,但是顾传成的注意力却全部都被这个中年男人吸引了,恨不自禁的将目光从徐大山身上转移动他的身上。

    这一次团长没有在场,接待工作由政委和参谋长全权负责,等到顾传成进了会议室之后,团政委才呵呵一笑,对送徐大山回来的人说道:“现在人都到齐了,先我得感谢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将徐大山安全的送了回来。”

    送徐大山回来的是当地的人武部副部长,名叫邰建友,是一个非常罕见的姓。应该是平时不怎么穿军装,但这一次却是和部队打jiao道,破天荒的也穿了一身军装,也不知道是不是还不适应装饰的变化,时不时的扭动一下身子,向肩上的肩章瞄上两眼。闻言笑道:“客气了客气了,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应该做的,哪里还用得着感谢。”

    政委还是又一连串的感谢辞拍了过去,才又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徐大山同志的连长及指导员。”又指了指顾传成:“这位是他的新训班长。”

    接着又替那几人做了介绍,当介绍到陪同徐大山一起来的中年人,也就是他的父亲徐银光的时候,此人一脸尴尬,脸皮涨得紫,抬起头和况鹏等人打了一个招呼,又将头低了下去。不管怎么说,这位村长还是有点羞耻心的,儿子参军才两个多月就当了逃兵,他这个当老子如果还能昂tǐiong,那才是一件怪事了。

    况鹏和林海涛都热情的和他打了招呼,顾传成在两人的高压之下,也只好低声问了一声好,徐大山的头垂得更低,自始至终没有将头抬起来。

    一干人等,光客气就客气了二十多分钟,最后政委才对邰建友说道:“本来你们千里迢迢的从东北赶过来,应该先安排你们休息才对。但是实不相瞒,在此之前,我们训练团已经出过一次事故,这一次徐大山出逃事件,又是一次重大事故,已经惊动了集团军。不巧团长今天不在,临走之前,特地jiao待,徐大山的事情处理度一定要从严从快,所以才不得已辛苦几位,真是不好意思。”

    邰建文哈哈一笑:“言重了,言重了,我们只不过坐了两天的车而已,谈不上什么辛苦。只不过晚上这顿饭,你们可得安排得丰盛一些,要不然,我可就赖着不走了。”

    “哈哈哈哈,没问题。”一句玩笑话,让政委也开怀起来,宾主笑过了之后,政委才将目光转向了徐大山。看了他一阵之后,才收起笑容:“徐大山。”

    “到”徐大山下意识的应了一声,站了起来。

    “不要紧张。”政委处理问题的方式要比训练团长柔和得多,看到徐大山紧张得脸sè已经苍白,站起来之后虽然还保持着立正的姿势,但是身子微微晃动,似乎随时都能倒下,急忙挥了挥手,语调放平缓了许多。

    徐大山本以为被捉回部队之后,肯定要先受一顿皮rou之苦,没想到听到的却是政委如此柔和的语气,眼圈不禁一红,脑袋几乎耷拉到xiong口:“连长,指导员,我错了。”话音刚落,两颗豆大的泪珠就滚落下来。

    况鹏和林海涛和顾传成的心态差不多少,都恨不得将他拖过来狠揍一顿,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徐银光在场的情况下,如果这样做了,影响相当不好。听到他低头认错,心里也是一阵恻然。林海涛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我承认,部队的工作不可能面面俱到,的确有疏漏之处,但是你有问题,为什么找领导谈心jiao涉,反而选择了最极端的手段呢?”

    政委看到徐大山的样子,急忙暗中制止了林海涛,和声问道:“徐大山,你应该知道你的性质属于不折不扣的逃兵,但是我对你出逃的原因很不解,你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出逃呢?”

    邰建友在一旁直愣,按照他的理解,徐大山被送到部队之后,应该马上jiao给纠察部门控制起来,然后由部队派出专门的处理小组,先审讯一番,将他出逃的原因调查明白了才做处理才对。可是看这架式,好像在这个小会议室里就已经开始工作了,这个新训团处理问题的方式,倒还真是特别。

    他有所不知,新训团自从接收这批新兵之后,其他省份汇过来的新兵们表现都可圈可点,唯独况连的这群由东北兵和唐山兵hún合组建的连长大事小事从来没有断过,程志打架和徐大山出逃的事件,直接造成了训练团停训两次,已经惊动了集团军。如果不尽快的将事情摆平,势必会引起集团军更大的关注。

    应付一次工作组已经让他们焦头烂额,如果处理得慢一些,集团军再派一个工作组下来,那么训练团上至团长,下至排长,人人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在团长不在的情况下,政委才会这么急着处理问题。用最快的度,将问题处理完毕,上报到上级部门,才能将那些盯着训练团不放的眼珠引开。

    这个场合虽然不是很正式,但是也可以算是变相的审讯了。接受审讯的徐大山也不是傻子,当然很容易的就搞清楚了现状,一开始的时候,还紧张得不得了,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但是话头一旦打开,慢慢的心里的紧张情绪也就舒缓下来,低着头,小声的说道:“部队的训练太苦了,我实在受不了。”

    答案一出,会议室里的人都不禁摇头叹了一口气,徐银光则情不自禁的捂住脸。

    自从徐大山回家之后,他就不停的追问徐大山逃回来的原因,但是徐大山咬紧牙关,硬是一个字也不吐,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儿子逃回家的原因。如果徐大山说出的是其他原因,他还能好过一些,可是徐大山却说出这么一个丢脸的理由,徐银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仅仅是因为训练太苦了?”政委看了一眼徐大山,不动声sè的又问道,“你确定不是因为在部队里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没有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连长和班长他们对我都tǐng好的,虽然我的成绩不好,但是他们并没有看不起我,是我自己受不了苦。”

    政委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况鹏说道:“况连长,你有什么要说的没有?”

    况鹏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政委,这是咱们团卫生队的报告,前些日子徐大山在训练中途突然晕倒,被送到卫生队之后,经过检查,心脏方面似乎有些问题。这份报告建议带他到旅医院接受详细的检查,只是还没等带他去检查,他就出逃了。”

    政委拿过那份报告,看了一遍之后,又将报告递给了参谋长传阅。参谋长看过了之后,将那份报告又jiao给了邰建友等人了一遍。徐光银最后一个看到报告,一字不落的看完了之后,脸sè才不由得大变:“什么?你说我儿子的心脏有问题?怎么可能?不可能。”

    况鹏和林海涛被他气得恨不得扑上去咬他两口,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均想此人这点智商,居然能当上一村之长,真是奇事一件。不管怎么说,徐大山也是他们手下的兵。徐大山出逃是一个铁一般的事实,不可能翻案。姑且不论团里会如何处理他,单就他这一件事,就已经连累得顾传成提前退伍。为他好也好,为自己好也罢,他们将这份报告第一时间内拿出来,无非就是要创造一个有利条件,让人知道,徐大山受不了训练的苦,是有一定的客观原因的。归根到底,身体方面的原因,才是他当逃兵的一个先决条件,这样一来,不但其他人受的连累会少一些,对他本人的处理也说不定会因此会有活动的空间。

    当然,他们两个这样做的目的,也不是单纯的要为徐大山开脱,更多的还是替自己打算,可是对于徐大山而言,这份报告无疑是最有可能打开的一个突破口。

    如果徐银光是一个聪明人的话,就应该马上站出来,舍却自己这张老脸,公然承认徐大山的心脏的确有问题,之所以能顺利的通过兵检,完全是自己在暗中使劲的缘故。说出来虽然不好听,而且有违法的嫌疑,但是却能为儿子争取到最大的利益,这张脸舍得还是值得的。

    本以为村长虽然是个芝麻绿豆官,但是好歹也是一个干部,官场上的事就算接触得再少,起码的应变能力还是应该有的,但是没想到徐银光当了这么多年的村长,身上竟然体现不出一点村官的素质,就连最起码的应变能力都没有。听到徐大山的心脏可能有mao病之后,不但没有抓住这个机会,马上给予证实,反而一脸的怀疑?

    “竟然有这种事?”政委的眉头头皱了起来,“这份报告,应该是一式三份才对,你们一份,卫生留存档一份,另一份应该jiao到团部,为什么现在只有你们这里有,其他两份呢?”

    “是这样的,当时卫生队开出这份报告之后,我们也觉得事关重大,不能掉以轻心,决定等过完年,带他到旅医院检查完毕之后,根据检查结果,连同这份报告,再做一份详细的报告jiao到团部,由团党委研究一下徐大山的去留问题。只是没想到,他因为受不了大负荷的训练而出逃。”

    政委点了点头:“你们这样做,倒也无可厚非。顾班长,你是他的新训班长,整个屋子里的人,属你和徐大山最熟悉,在一起相处了两个多月,多少应该能对他有一个比较直观的认识。以你的观察,他在平时的训练过程中有没有异常的表现?”

    现在所有人的焦点都集中到了这份报告上,政委的问题,也都以为此为中心。顾传成回想了一下,说道:“徐大山在平时的训练中虽然成绩排后,很多训练科目都刚刚及格,有些甚至还不及格,严重的拖了班里的后tuǐ。但是他在训练过程中,除了晕倒那次之外,没有其他异常的表现。”

    政委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的和坐在旁边的参谋长讨论了一会之后,叹了一口气,向邰建友问道:“邰副部长,您看这件事……?”

    邰建友马上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的任务是配合部队的工作,对于部队的具体事务,不好随意表意见。总之不管部队做出什么处理决定,我们都无条件支持就是了。”

    政委本来也没打算和他jiao换意见,之所以会问他,一方面是出于礼节,表现出对他应有的尊重。另一方面,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毕竟他也不知道邰建友和徐银光sī下里有没有jiao情。如果他们之间有jiao情的话,说不定会以这份报告为突破口而替徐大山求情,那样一来,整个工作势必又要横生枝节,拖得越久,对于训练团而言就越不利。

    听到邰建友的话之后,政委马上就放了心,笑呵呵的说道:“有关于这份报告的具体情况,我们还要做进一步的核实,有了结果之后,才能做出决定。看来这件事只能先放一放,等团长回来再说了。这样吧,麻烦几位先在招待所里住下,团长明天就能回来。至于徐大山,暂时就先jiao给纠察班的人负责照顾一下。”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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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大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的千金,这两个人在一起,居然迸出了爱情的火花。美女的垂青,种种的诱惑,庞大势力之间的暗中斗法,最终造就了一个结果:五年前的程志是一个大二学生,五年后的他,依然是一个大二学生,唯一的变化就是——全都变了。他想要豹隐南山,最终却现,在现实面前,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豹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豹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豹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