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一三章 太极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一次团座大人肯定会不失时机的抓住这次机会,再过一把报告瘾,很多人等况鹏被团座骂坐下之后,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等着团座继续做报告。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团座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竟然对桂永军说道:“旅长,这一次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觉得我们训练团的全体成员都有责任,没有将上级的指示落实到实处,还请旅首长本着惩前毖后的精神,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指正。”
他本来也的确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做一个报告的,可是刚刚有个思路,就被况鹏弄的没了灵感,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将这个皮球踢给了桂永军。可是其他同志听在耳中,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况鹏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旅领导在这里,连团长都得靠边站,他一个小连长抢着发什么言?那不是在抢领导的风头么?
桂永军的脸色也很难看,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在你们训练团发生的,理应由你们训练来处理,我今天只带了一对耳朵,不打算发言。”
训练团的政委叫田广金,是一个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老政工干部,看到在桂永军说完这番话之后,训练团长的脸涨得像紫茄子一样,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旅长,训练团也是咱们旅的单位,您是旅长,训练团出了事,你现在又在场,您看是不是……”
一句话,又将桂永军架了起来,这一次桂永军不好再把训练团的政委的面子也驳了,沉吟了一下,说道:“要说指示没有,只有两点建议:一、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必须要做为一个反面教材,下发到全旅各单位。同时,训练团要做出深刻检查。二、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对于牵头闹事的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姑息。至于其他方面,还得等旅党委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旅长说得很客气,不是指示而是建议,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桂永军这两点建议,其实已经是最高指示,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就此压住,不必惊动集团军。如果这件事被捅到集团军,集团军方面肯定会下重手严肃处理,说不定训练团团长和政委都会因为此事而倒霉。团座和政委让桂永军先讲话的意思,就是想听听桂永军的口风,可是没想到桂永军竟然一点口风也没有透露,不声不响的又将皮球推了回来。
这样一来,团长和政委都没有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会。一边开着会,还得一边不住的观察桂永军的反应,总之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大会小会也开过无数次,像这么累的会还是第一次参加。
在最初的时候,会议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是政委同志在那里安排各连长回到连队之后,暂时停止训练团的训练任务,用三天的时间,狠抓思想政治学习,同时各连指导员要挨个与新战士谈心,号准每个新战士的脉搏,杜绝不和谐音符的出现。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要想落实,还是有一定的困难。尤其现在年关将至,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新战士思想波动得最厉害的时候。而且这种由想家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像瘟疫一样会传染,一个连队不用多,只要有五六个想家想得比较厉害,情绪波动较大的新战士,整个连队就会被迅速的传染,其结果就是,别的地方过年都是喜气洋洋,新兵连过年却悲悲戚戚的。
往年这个时候,各连指导员都是最忙的时候,不过勉强也能捱过去,现在却又加上了这么重的一项任务,真不知道指导员的日子怎么过。
会上有人将这点困难提了出来,刚说到一半,就被团座打断:“你们说的这些困难,根本就不能成为困难。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他这个指导员干什么?这个决定是团党委经过研究,正式决定的,如果哪个指导员觉得任务重,完成不了的话,让他直接到团部来,我给他派个轻巧活,然后他们连的工作,我和政委亲自去做。”
团座发火,底下那些小连长哪敢再多说,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即使有困难,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了。
大方向已经敲定,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这一次团长和政委充分发扬了民主精神,任由各连长自由发挥,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力保军心的稳定。除了况鹏之外,每个人都要发言。之所以况鹏没有发言,并不是团长不让他说,而是打架的是他们连,其他连长可以夸夸其谈,他却没有这个脸,主动放弃了自己发言的机会。
好容易每个连长都轮了一遍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一阵悠长的熄灯号声响过,从各宿舍窗户口传出来的灯光相继熄灭。团座看了看手表,说道:“有关于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暂时就先讨论到这里,从明天开始,新训团各连以及教导队各单位,要以最快的速度落实。现在,除了况鹏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今天团长没有做报告,可是政委做报告的时间超过了以往团长的历次报告时间,由于旅长在场,各位连长不得不一直保持洗耳恭听的状态,两三个小时下来,全都疲惫不堪。一听到团长散会的命令之后,各位连长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对况鹏投以无限同情的一眼,纷纷散去。
没过多久,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桂永军,训练团的团长、政委以及教导队的参谋长,外带况鹏和徐云福、成晏明,屋子里显得冷清了不少。
刚才人多,况鹏心里还不那么紧张,但是此时屋里只剩了自己和团里、旅里的几位BOSS,饶是况大连长是全旅数一数二的优秀连长,心里也难免打鼓,不知道团座将自己留下来是何目的。
正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得团座叹了一口气,说道:“已经开了两三个小时的会了,本来有些问题可以放到明天再研究,可是今天趁旅长在这里,我觉得还是先提出来,大伙研究一下比较好。”
看得出来,桂永军对训练团的应急处理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只带耳朵,你们讨论你们的,我听着就成。”
“刚才研究的事,旅长可以听着,但是接下来要说的,旅长一定得给一个明确的指示。反正这件事迟早也要上报旅部的,旅长在这里,权当我们提前和您通个气了。”
桂永军呵呵一笑:“你个田广金,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旅长,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况连了解情况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查清,和赵济勇所说的大致相同。”
桂永军“哦”了一声:“这么快就查清了?”
“本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不怎么太复杂,主要还是老乡观念在做怪,一个帮一个,最后才带出来一串。不过据调查,赵济勇和那个两个唐山兵一向不怎么对付,这件事,看来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林海涛这个指导员当的就不合格。”桂永军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连里的战士,相互之间敌视了这么久,他这个指导员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能早些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如果他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完全有可能避免。”
桂永军的矛头指向了林海涛,况鹏心里顿时一惊。如果桂永军将矛头对准他的话,他一声不吭的就扛下来了,但是林海涛和他是多年的老搭档,也是整个新兵连里唯一一对在正式单位的搭档,如果因为这件事再把老伙计给搭进来,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当下也顾不上团长和旅长现在是不是在气头上,脑袋一热,挺身而出:“旅长,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全怪林指导员。林指导员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新兵想家等会影响整个连队士气这些问题方面,对于赵济勇和那两个唐山兵之间的矛盾,只能说一时失察。事实上,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就连带班班长都没怎么察觉,林指导员就更不可能察觉得到。”
桂永军冷笑两声:“就算是一时失察,他这个指导员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请旅长放心,我和林指导员一定会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桂永军目光闪动了几下,刚想继续说什么,旁边的徐云福捅了他一下,微微晃了几下头。桂永军鼻子里哼了两声,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况鹏这句话说得大有名堂,他只是说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言下之意,就是暗指桂永军推给他们的责任是强加上的,不属于他们应该承担的。说起来,部队的干部也是官,桂永军也属于混迹于官场的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如何听不出来?
一个小连长,竟然和自己这样说话,桂永军气得差点炸了肺,直到徐云福捅了他一下之后,才发觉现在这个场合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好隐忍下来。
田广金察言观色,发现旅座的苗头不对,急忙呵呵一笑:“林指导员的事,以后慢慢再议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参与斗殴的战士怎么处理?”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都静了下来。部队是一个奖惩分明的所在,像这种规模的群殴,可以说是影响极坏,那么参与打架人的,势必要一查到底,狠狠的征戒一番。这一点与地方打完架之后,只要没造成太大的伤害,且能在警察到来之前逃到,就有机会成为漏网之鱼稍有不同。
“根据收集上来的调查结果,整件事,带头闹事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东北籍的赵济勇、林兆诚,以及唐山籍的安建业、师忠奎。其中赵济勇和安建业、师忠奎三人在水房先行殴斗,林兆诚出于狭隘的老乡心理,出手帮助赵济勇,同时说话不注意分寸,引起了围观唐山籍新兵的不满,使事态进一步扩大。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东北籍的程志超,在明知道部队领导在场的情况下,还不听劝阻,参与斗殴,我建议此人也一并处理。”
桂永军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四个人,的确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怎么处理。”他这话表面上是对训练团的人说的,可是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却望向了徐云福。
徐云福淡然一笑,沉默不语。
众人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如果仅仅是四个普通的新兵,闹出这么大的事,肯定想也不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问题是,这四人之中,有两位东北军区大佬的公子爷,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如果处理得轻了,势必后患无穷,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但如果处理得过重的话,却又于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有损。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怎么处理,而在于如何处理才算是得当。
所谓的得当,就是既不损了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又能让其他战士说不出话来,上头要是追问下来,也能交待过去。而且众人心里都有数,这四个人所犯的错误大致相同,那么处理结果也必须要遵守公平合理的原则,四个人的处理结果必须相同。
“况连长,他们四个都是你的兵,你先说说,应该怎么处理这四人?”田广金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之后,冷不丁对况鹏来了这么一句。
况鹏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肚子里暗骂政委不讲究,得罪人的话,让自己先说。轻咳两声,眼珠子狂转一通,最后说道:“旅领导和团领导都在,我哪有什么可说的?总之团党委做出什么决定,我们坚决执行就是了。”
“你这个人,很不老实。”团座被他的熊样逗得脸上居然闪了一下笑容,随即瞪了他一眼:“那你说说,按照条令,像他们这样的,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况鹏坐出针毡,偷偷瞄了一下桂永军和团领导,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我觉得,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对待,我听领导的。”
“哦?”团座的眼睛眯了起来。
况鹏不敢和他对视,又说道:“至于其他参与斗殴的战士,也就是我们连的其他战士,他们只是从犯,如果处罚过重的话,恐怕有些不太合适,我个人认为,应该抓几个典型,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其他人,则给予口头警告就完全可以。毕竟他们还要在部队里生活几年的时间,如果存档的话,是不是……”
“哼,你倒是护犊子。”团长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么抓典型的工作,就由你来办,明天上报给团党委。还有,牵头这几位,都是哪个班的?”
“先头打架的赵济勇等三人是六班的,后来帮忙的林兆诚是三班的。”
“这四个人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的班长责任也不小,你回去之后和林海涛研究一下怎么处理,明天一并报到团部。”
“是。
“至于你和林海涛,团里没有处分权,只能上报到旅里,由旅里研究了,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谅你也不敢有。”团长又哼了一声,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大通,只是简简单单的将其他人员的处理结果摆了出来,可是对于四个主犯,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向旅长请示一下比较好:“旅长,您看那四个人……”
桂永军马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的处理方案很好,继续。”
“……”
团长和政委,以及况鹏脸上都不约而同的现出几道黑丝。本来想把这个皮球踢给旅座,没想到旅座竟然不上当,干净利索的又给推了回来。摆明了就是想置身事外,不想趟这趟混水。
他们几个在那里打着哑谜,旁边的团参谋长却坐不住了。新训团只有在训练新兵这几个月才称得上是新训团。新兵训练结束之后,又转变为旅直属教导队。在训练新兵的时候,团长和政委都以新训任务为主,教导队的主要工作就暂时交给副团长、副政委以及参谋长这几个人主持,所以对于新兵连的一些情况参谋长并不是十分清楚。再加上他是临时被拉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直到快进会场的时候,才由田广金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的特殊身份,却没有来得及交待。
现在会议基本开得差不多少,就等着大伙讨论出一个处理结果就可以结束会议,却偏偏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突然想起由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的存在,这个处理尺度很不好把握。谁都知道如果严格按照条令处理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如果那样的话,可就彻底的得罪了东北军区的两位大佬,天知道这两位大佬会不会有机会调到西南军区当官,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程卫国真跑到西南军区,万一翻起小帐来,那还有自己好日子过?
可是,如果有意放水,处罚得轻一些,传出去的话,对自己的名声又会有一定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别人提出来,自己再说上几句,那就完美了。
问题是,团参谋长对此事毫不知情。
第三一三章 太极
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一次团座大人肯定会不失时机的抓住这次机会,再过一把报告瘾,很多人等况鹏被团座骂坐下之后,都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就等着团座继续做报告。但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团座在深吸了一口气之后,竟然对桂永军说道:“旅长,这一次团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觉得我们训练团的全体成员都有责任,没有将上级的指示落实到实处,还请旅首长本着惩前毖后的精神,对我们的工作提出指正。”
他本来也的确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做一个报告的,可是刚刚有个思路,就被况鹏弄的没了灵感,一时半会,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好将这个皮球踢给了桂永军。可是其他同志听在耳中,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况鹏更是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嘴巴。
——旅领导在这里,连团长都得靠边站,他一个小连长抢着发什么言?那不是在抢领导的风头么?
桂永军的脸色也很难看,却不动声色的说道:“我刚才就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是在你们训练团发生的,理应由你们训练来处理,我今天只带了一对耳朵,不打算发言。”
训练团的政委叫田广金,是一个从基层一步步爬上来的老政工干部,看到在桂永军说完这番话之后,训练团长的脸涨得像紫茄子一样,急忙站出来打圆场:“旅长,训练团也是咱们旅的单位,您是旅长,训练团出了事,你现在又在场,您看是不是……”
一句话,又将桂永军架了起来,这一次桂永军不好再把训练团的政委的面子也驳了,沉吟了一下,说道:“要说指示没有,只有两点建议:一、这件事,影响极其恶劣,必须要做为一个反面教材,下发到全旅各单位。同时,训练团要做出深刻检查。二、迅速查清事情的真相,对于牵头闹事的要严肃处理,绝对不能姑息。至于其他方面,还得等旅党委研究之后才能决定。”
旅长说得很客气,不是指示而是建议,但是任何一个人都能听得出来,桂永军这两点建议,其实已经是最高指示,只是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就此压住,不必惊动集团军。如果这件事被捅到集团军,集团军方面肯定会下重手严肃处理,说不定训练团团长和政委都会因为此事而倒霉。团座和政委让桂永军先讲话的意思,就是想听听桂永军的口风,可是没想到桂永军竟然一点口风也没有透露,不声不响的又将皮球推了回来。
这样一来,团长和政委都没有了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会。一边开着会,还得一边不住的观察桂永军的反应,总之在部队干了这么多年,大会小会也开过无数次,像这么累的会还是第一次参加。
在最初的时候,会议的内容很简单,主要是政委同志在那里安排各连长回到连队之后,暂时停止训练团的训练任务,用三天的时间,狠抓思想政治学习,同时各连指导员要挨个与新战士谈心,号准每个新战士的脉搏,杜绝不和谐音符的出现。
这些事说起来简单,但要想落实,还是有一定的困难。尤其现在年关将至,每年这个时候,都是新战士思想波动得最厉害的时候。而且这种由想家而带来的负面影响像瘟疫一样会传染,一个连队不用多,只要有五六个想家想得比较厉害,情绪波动较大的新战士,整个连队就会被迅速的传染,其结果就是,别的地方过年都是喜气洋洋,新兵连过年却悲悲戚戚的。
往年这个时候,各连指导员都是最忙的时候,不过勉强也能捱过去,现在却又加上了这么重的一项任务,真不知道指导员的日子怎么过。
会上有人将这点困难提了出来,刚说到一半,就被团座打断:“你们说的这些困难,根本就不能成为困难。如果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我要他这个指导员干什么?这个决定是团党委经过研究,正式决定的,如果哪个指导员觉得任务重,完成不了的话,让他直接到团部来,我给他派个轻巧活,然后他们连的工作,我和政委亲自去做。”
团座发火,底下那些小连长哪敢再多说,一个个全都低下了头,即使有困难,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提出来了。
大方向已经敲定,接下来的问题就简单了,这一次团长和政委充分发扬了民主精神,任由各连长自由发挥,力争在最短的时间内,想出一个最稳妥的办法,力保军心的稳定。除了况鹏之外,每个人都要发言。之所以况鹏没有发言,并不是团长不让他说,而是打架的是他们连,其他连长可以夸夸其谈,他却没有这个脸,主动放弃了自己发言的机会。
好容易每个连长都轮了一遍之后,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钟,一阵悠长的熄灯号声响过,从各宿舍窗户口传出来的灯光相继熄灭。团座看了看手表,说道:“有关于下一阶段的工作安排,暂时就先讨论到这里,从明天开始,新训团各连以及教导队各单位,要以最快的速度落实。现在,除了况鹏之外,其他人都可以回去休息了。”
今天团长没有做报告,可是政委做报告的时间超过了以往团长的历次报告时间,由于旅长在场,各位连长不得不一直保持洗耳恭听的状态,两三个小时下来,全都疲惫不堪。一听到团长散会的命令之后,各位连长不约而同的长出了一口气,对况鹏投以无限同情的一眼,纷纷散去。
没过多久,整个会议室里就剩下桂永军,训练团的团长、政委以及教导队的参谋长,外带况鹏和徐云福、成晏明,屋子里显得冷清了不少。
刚才人多,况鹏心里还不那么紧张,但是此时屋里只剩了自己和团里、旅里的几位BOSS,饶是况大连长是全旅数一数二的优秀连长,心里也难免打鼓,不知道团座将自己留下来是何目的。
正在那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就听得团座叹了一口气,说道:“已经开了两三个小时的会了,本来有些问题可以放到明天再研究,可是今天趁旅长在这里,我觉得还是先提出来,大伙研究一下比较好。”
看得出来,桂永军对训练团的应急处理结果还算是比较满意,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我已经说过了,今天只带耳朵,你们讨论你们的,我听着就成。”
“刚才研究的事,旅长可以听着,但是接下来要说的,旅长一定得给一个明确的指示。反正这件事迟早也要上报旅部的,旅长在这里,权当我们提前和您通个气了。”
桂永军呵呵一笑:“你个田广金,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
“旅长,刚才在开会的时候,我已经派人去况连了解情况了,事情基本上已经查清,和赵济勇所说的大致相同。”
桂永军“哦”了一声:“这么快就查清了?”
“本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也不怎么太复杂,主要还是老乡观念在做怪,一个帮一个,最后才带出来一串。不过据调查,赵济勇和那个两个唐山兵一向不怎么对付,这件事,看来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林海涛这个指导员当的就不合格。”桂永军拍了一下桌子,沉声道:“连里的战士,相互之间敌视了这么久,他这个指导员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能早些发现问题,及时处理?如果他及时处理了,这件事完全有可能避免。”
桂永军的矛头指向了林海涛,况鹏心里顿时一惊。如果桂永军将矛头对准他的话,他一声不吭的就扛下来了,但是林海涛和他是多年的老搭档,也是整个新兵连里唯一一对在正式单位的搭档,如果因为这件事再把老伙计给搭进来,那可就要了亲命了。
当下也顾不上团长和旅长现在是不是在气头上,脑袋一热,挺身而出:“旅长,这件事,我觉得不能全怪林指导员。林指导员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新兵想家等会影响整个连队士气这些问题方面,对于赵济勇和那两个唐山兵之间的矛盾,只能说一时失察。事实上,他们双方之间的矛盾,就连带班班长都没怎么察觉,林指导员就更不可能察觉得到。”
桂永军冷笑两声:“就算是一时失察,他这个指导员也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请旅长放心,我和林指导员一定会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
桂永军目光闪动了几下,刚想继续说什么,旁边的徐云福捅了他一下,微微晃了几下头。桂永军鼻子里哼了两声,将要说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况鹏这句话说得大有名堂,他只是说承担起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那么言下之意,就是暗指桂永军推给他们的责任是强加上的,不属于他们应该承担的。说起来,部队的干部也是官,桂永军也属于混迹于官场的人。在官场上混了这么长时间,他如何听不出来?
一个小连长,竟然和自己这样说话,桂永军气得差点炸了肺,直到徐云福捅了他一下之后,才发觉现在这个场合不是发火的时候,只好隐忍下来。
田广金察言观色,发现旅座的苗头不对,急忙呵呵一笑:“林指导员的事,以后慢慢再议也不迟,眼下,最要紧的是,参与斗殴的战士怎么处理?”
此言一出,在座的诸位都静了下来。部队是一个奖惩分明的所在,像这种规模的群殴,可以说是影响极坏,那么参与打架人的,势必要一查到底,狠狠的征戒一番。这一点与地方打完架之后,只要没造成太大的伤害,且能在警察到来之前逃到,就有机会成为漏网之鱼稍有不同。
“根据收集上来的调查结果,整件事,带头闹事的一共有四个人,分别是东北籍的赵济勇、林兆诚,以及唐山籍的安建业、师忠奎。其中赵济勇和安建业、师忠奎三人在水房先行殴斗,林兆诚出于狭隘的老乡心理,出手帮助赵济勇,同时说话不注意分寸,引起了围观唐山籍新兵的不满,使事态进一步扩大。除了他们几个之外,还有一个东北籍的程志超,在明知道部队领导在场的情况下,还不听劝阻,参与斗殴,我建议此人也一并处理。”
桂永军点了一下头,意味深长的说道:“这四个人,的确要好好的研究一下怎么处理。”他这话表面上是对训练团的人说的,可是说话的时候,两只眼睛却望向了徐云福。
徐云福淡然一笑,沉默不语。
众人都不是傻子,心里都清楚为什么他会这样说。如果仅仅是四个普通的新兵,闹出这么大的事,肯定想也不想,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可问题是,这四人之中,有两位东北军区大佬的公子爷,不折不扣的太子党,如果处理得轻了,势必后患无穷,以后的工作不好展开,但如果处理得过重的话,却又于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有损。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怎么处理,而在于如何处理才算是得当。
所谓的得当,就是既不损了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面子,又能让其他战士说不出话来,上头要是追问下来,也能交待过去。而且众人心里都有数,这四个人所犯的错误大致相同,那么处理结果也必须要遵守公平合理的原则,四个人的处理结果必须相同。
“况连长,他们四个都是你的兵,你先说说,应该怎么处理这四人?”田广金的手指头在桌子上敲了两下之后,冷不丁对况鹏来了这么一句。
况鹏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肚子里暗骂政委不讲究,得罪人的话,让自己先说。轻咳两声,眼珠子狂转一通,最后说道:“旅领导和团领导都在,我哪有什么可说的?总之团党委做出什么决定,我们坚决执行就是了。”
“你这个人,很不老实。”团座被他的熊样逗得脸上居然闪了一下笑容,随即瞪了他一眼:“那你说说,按照条令,像他们这样的,应该怎么处理?”
“这个……”况鹏坐出针毡,偷偷瞄了一下桂永军和团领导,露出一副深思的表情,“我觉得,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对待,我听领导的。”
“哦?”团座的眼睛眯了起来。
况鹏不敢和他对视,又说道:“至于其他参与斗殴的战士,也就是我们连的其他战士,他们只是从犯,如果处罚过重的话,恐怕有些不太合适,我个人认为,应该抓几个典型,给予严重警告处分,其他人,则给予口头警告就完全可以。毕竟他们还要在部队里生活几年的时间,如果存档的话,是不是……”
“哼,你倒是护犊子。”团长皮笑肉不笑的冷哼一声,“既然这样,那么抓典型的工作,就由你来办,明天上报给团党委。还有,牵头这几位,都是哪个班的?”
“先头打架的赵济勇等三人是六班的,后来帮忙的林兆诚是三班的。”
“这四个人搞出了这么大的事,他们的班长责任也不小,你回去之后和林海涛研究一下怎么处理,明天一并报到团部。”
“是。
“至于你和林海涛,团里没有处分权,只能上报到旅里,由旅里研究了,你有没有意见?”
“没有。”
“谅你也不敢有。”团长又哼了一声,突然苦笑着摇了摇头。说了一大通,只是简简单单的将其他人员的处理结果摆了出来,可是对于四个主犯,却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想了又想,觉得还是向旅长请示一下比较好:“旅长,您看那四个人……”
桂永军马上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你们的处理方案很好,继续。”
“……”
团长和政委,以及况鹏脸上都不约而同的现出几道黑丝。本来想把这个皮球踢给旅座,没想到旅座竟然不上当,干净利索的又给推了回来。摆明了就是想置身事外,不想趟这趟混水。
他们几个在那里打着哑谜,旁边的团参谋长却坐不住了。新训团只有在训练新兵这几个月才称得上是新训团。新兵训练结束之后,又转变为旅直属教导队。在训练新兵的时候,团长和政委都以新训任务为主,教导队的主要工作就暂时交给副团长、副政委以及参谋长这几个人主持,所以对于新兵连的一些情况参谋长并不是十分清楚。再加上他是临时被拉来参加这个会议的,直到快进会场的时候,才由田广金简单的交待了一下事情的起因和结果,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两个人的特殊身份,却没有来得及交待。
现在会议基本开得差不多少,就等着大伙讨论出一个处理结果就可以结束会议,却偏偏每个人在这个时候都突然想起由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两个人的存在,这个处理尺度很不好把握。谁都知道如果严格按照条令处理的话,会是什么结果,如果那样的话,可就彻底的得罪了东北军区的两位大佬,天知道这两位大佬会不会有机会调到西南军区当官,成为自己的顶头上司。如果程卫国真跑到西南军区,万一翻起小帐来,那还有自己好日子过?
可是,如果有意放水,处罚得轻一些,传出去的话,对自己的名声又会有一定的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由别人提出来,自己再说上几句,那就完美了。
问题是,团参谋长对此事毫不知情。
第三一四章 无知者无畏
无知者自然就无畏,参谋长虽然感觉到今天众人都有点奇怪,但是做梦也想不到牵头闹事的赵济勇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来头,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新战士,哼了一声,说道:“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新训团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事故,对他们四个,一定要严惩不殆,才能对其他新兵有震慑力。”
“那你觉得,应该给他们什么处分?”
“根据条令,如果士兵参与打架斗殴,情节较重的,处以记过、记大过处分。如果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将其除名。”
桂永军眼皮跳动了几下,好好的看了看这位勇敢的参谋长同志几眼,没有吱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徐云福。
徐云福和成晏明的脸色也是极其古怪,对桂永军投过来的这一眼视而不见,只是一连串的苦笑。师改旅之后,绝大多数单位都取消了团一级的建制,旅之后,直接就是营。可是桂旅却和其他单位不一样,并没有将团级单位完全取消,除了保留了一个机步团之外,这个教导队也是一个团级单位。整个桂旅,团参谋长除了保留下来的那个机步团的参谋长之外,就是这个教导队的参谋长大人了。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团级单位可以说是最小的司令机构,和军、师级单位一样,都拥有独立的司令部门,政治部门和参谋部门,参谋长这一职位也是从团级单位开始设立,虽然级别低了一点,但是在团级单位,参谋长这个职位也是举足重轻,属于正儿八经的常委之一。很多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往往能决定团党委研究的走向。所以桂永军和徐云福对这位参谋长的发言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如果完全按照条令来处理的话,参谋长的建议的确没有转环的余地,实际上解放军内务条令对于打架斗殴有明文规定,正如这位参谋长所言,情节较重的,记过或者记大过;情节特别严重的,除了降职、降衔之外,就是除名了。
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军衔,更没有在军中担任职务,所以谈不上降职和降衔。即使现在授了衔,也只不过是个列兵军衔,在全军之中属于最低等级的军衔,相当于孙猴子的“弼马温”头衔,虽然有正规的编制,却是没有再比这个衔更低的了,属于降无可降的那一种,唯一纠结的就是,应该如何评定赵济勇这档子事是属于“较重”还是“特别严重”。
事实上,就算是制定这些条令的人,也未必能准确的界定何为“较重”,何为“严重”,只能先把条令写在在那里,至于如何界定,则是执行人员的事,这就有了很大的弹性空间。
参谋长一发言,团座甚感挠头,抓起放在面前的水杯,大大的喝了两口水之后,向桂永军问道:“旅长,您看这事……”
桂永军还是一脸正气:“刘参谋长说的很对,我们的部队经过八年抗战,三年内战,又经历过抗美援朝,抗美援越等大大小小一系列的战争,直至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优良的作风和严明的纪律。战争年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现在是和平年代,更是要提高部队的纪律性,这样才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我完全同意刘参谋长的意见,具体情况,你们仔细研究一下。”
团长和政委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住的叫苦,暗道旅长啊旅长,好话赖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您倒是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啊。
一旁的刘参谋长听到旅长也赞同自己的观点,心中不禁大喜。
还没等他将高兴劲缓过来,就听得团长和政委异口同声的说道:“今天旅长和徐大队都在这里,咱们的这个会议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搞一言堂。除了团党委的成员之外,况连长也在这里,赵济勇等人是他的兵,无论如何,也要尊重一下况连长的意见,下面,请况连长发言。”
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况鹏,心想参谋长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在旅长和徐大队面前,你***就不要在闷声大发财了,就算不说话,至少也应该放个屁吧。
事到如今,况鹏被逼到了梁山脚下,想不发言也不行了,有了参谋长的珠玉在先,他再发言就相对的轻松了不少。站起身来,沉吟了一会,张口说道:“旅长,团……”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团座大人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谁的电话?不知道现在正在开会么?为什么不关电话?”
众人都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就连徐云福和成晏明也是如此,然后都向晃了晃脑袋。唯一没有向他晃脑袋的是桂永军,这位老兄看了一眼手机之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电话,你们继续开会,我去接个电话。”长身而起,走出了会议室。
“啊,是旅长的电话啊,那就没事了。”团座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目送着桂永军出门,回过头对况鹏说道:“你继续说。”
桂永军坐在这里,如果要是有明确的指示还能好一些,但是这老家伙偏偏没有一句明确的指示不说,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还要插上两句,将原本很简单的事弄得复杂化,对于训练团成员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他出去接电话,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况鹏也跟着轻松起来。
“团长,政委,凭心而论,我觉得这几个小子虽然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但还是属于那种可以教育好,也值得教育的人。”
这番话可就有点和刘参谋长的意思对顶了,刘参谋长马上就现出一脸的不悦。
但是出乎他的意思,团长和政委却都对况鹏的话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是一副鼓励的模样:“嗯,继续说下去。”
“首先,他们几个人入伍以来,在新兵连的表现良好,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属于初犯。其次,在明明可以给战友造成更大伤害的情况下,他们却选择了将伤害降到最低程度,说明他们心里还是对咱们部队的纪律有一定的畏惧心理,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本性其实并不坏,在动手的时候,还想着对方是自己的战友,而不是阶级敌人。”
“你的意见是从轻发落?”
况鹏眼珠子急转几下,将那句说了好几次的老话又抛了出来:“我听从团党委的决定。”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滑头了?两头都不想得罪啊。”团座和政委如何看不出况鹏心里那点小九九,暗骂了两声,转头对刘参谋长说道:“刘参谋长既然主张按条令,那么你看应该怎么界定他们的情节?”
况鹏刚才的发言,已经将刘参谋长激得暗暗发怒,但是况鹏虽然驻扎在教导队,却是机步团的人,和教导队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如果真要是论起来,他这个教导队的参谋长还真就拿况鹏没有办法。可现在这场会议,毕竟是在训练团的地头上,训练团和教导队可是一家,他这个参谋长就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如何界定情节严重程度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要和以往发生的案例做比对。记得几年前兄弟单位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当时参与的人数还没有这次多,事后的处理结果是,几个首犯全部除名处理。”
“除名?”
“不错,我的意思是,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我们团的声誉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我认为,应该属于情节极其严重。按照条例,应该是降职、降衔或者除名。基于他们还没有授衔,这降衔的处分也就无从谈起,我觉得,这几个人的行为,完全够除名条件。所以,我建议,立即将这四人除名,以儆效尤。”
“咳,咳,这个,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况连长刚才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一些。毕竟除名之后,对他们的前途会有相当程度的影响,而且他们在新兵连的表现一向良好。”
在座的都是老兵,心里很清楚,一旦除名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兵就算白当了。不但兵白当了,而且回到地方之后,学籍也会因此被取消,想要上大学,只能重新参加高考。但重新参加高考,政审那方面又成了问题,也就是说,一个除名处分,直接就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前途彻底断送。这要是让程卫国知道部队因为打了一场架而断送了儿子的前途,还不得马上飞到西南军区找他们拼命来?
到那个时候,上头震怒之下,倒霉的还是团座这个训练团的一把手,而不是出主意的参谋长。
团座和政委都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刘参谋长平时挺灵活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钻牛角尖?如果真的可以随意举起除名这个大棒,刚才旅长在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出来了,何必要等他提出来?看来,真得找个机会把全部的情况和他通个气,免得这家伙毫不知情的照搬条令,从而引起**烦。
训练团长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除名这么重的处罚,咱们团开训以来,还基本上没有执行过,我的意见是,能不将他们除名就不除名。毕竟他们还年轻,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前途,咱们这些当首长的心里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条令上……”
“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关于情节方面的界定,条令上也没有具体规定,大伙再研究研究,看看还能不能拿出更好的办法来。”
刘参谋长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团长和政委干脆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微微一笑,对徐云福说道:“徐大队在我们这里也听了半天了,不知道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徐云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你们训练团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可以随便发表意见?”
“今天咱们这个会议是扩大会议,徐大队既然赶上了,也算是与会者之一。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徐大队能提出更好的建议呢?”政委眨了眨眼睛,“你和我们团长是老战友,当年一起上过前线的,交情非同一般,这是其一。第二呢,以徐大队在咱们军区的地位,嘿嘿……”
徐云福还是微微摇头:“这是两回事,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来看看老战友,没有其他的意思。严格说起来,这个会议我都没有资格参加,只不过我这个人好凑热闹,哪有热闹就往哪凑,既然赶上了,索性就坐在这里装装样子,没道理在这里发表意见。”
他来的目的,参谋长不知情,政委同志却是知情的,知道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参谋长尴尬,也不再勉强他发言,说道:“既然徐大队和成队长都不肯发表意见,我们也不好勉强。依我之见,不如等旅长回来,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听一听旅长的意见。”
这一回况鹏和参谋长的态度高度的一至,都是连连点头。
旅长这个电话一接就是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之内,会议室里人都不再继续讨论如何处分程志超等人的事情,只是闷头坐在那里抽着烟。借着这个机会,政委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刘参谋长的身边,手指头在桌上看似无意的划动着,过了一会,轻轻的捅了一下刘参谋长,向桌子扬了扬下巴。
刘参谋长仔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划痕,脸露惊讶之色,随即脸色大变,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政委看他已经看清了自己写的字,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参谋长心里暗道一声我的乖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定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地方。从政委往他身边挪动的时候开始,况鹏就一直注意观察他们,等到刘参谋长变了脸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政委已经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
同样是参谋长,他是团参谋长,人家的亲老子可是军区参谋长,差了好几级,虽然程卫国不是西南军区的人,可是官做到他那个级别,全国几大军区的主官,哪个不都是相互卖几分面子?他也不是笨人,刹那之间,就明白为什么包括旅长在内的其他人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暖昧了。敢情你们全知道内情,就把我老哥一个晾在一边了。
得知内情的刘参谋长心里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下定决心,不再坚持将赵济勇等人除名,等旅座回来了,一切由旅座定夺,自己坚决不当这个出头鸟。
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圆滑的将自己刚才说的话收回来,一边在肚子里暗骂这些人不讲究,摆明了是挖个大坑让自己往里面跳。他却不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真实身份,就连团座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在以往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训练团长的心里,程志超也好,赵济勇也好,和其他的新兵们没有什么两样。即使是况鹏,也只是知道他们两个有来头,并没有想到他们来头这么大。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在靶场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之后,况鹏心里对他们两个产生了兴趣,才和边洪文多方打听,再加上自己的合理推断,得出的这个结论。
而为了留住这两个兵,两人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就去旅部走后门。如果不是旅长和徐云福突然大驾光临,团座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倒不是有意的瞒着他。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才见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桂永军面无表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先没有落座,而是和徐云福对视了足有十秒钟,才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声叹息,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一种千含万蓄的感觉,起码况鹏就觉得旅长这一声叹息,好像并不是因为心里无奈而发出来的,相反,倒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样,作秀的成份太过明显。
落座之后的桂永军向四周环视一圈:“这么长时间,商量出个结果没有?”
训练团长正色道:“这个……,刚才我们讨论了一下,如果按照事件的严重性而言,属于情节特别严重,按照条例,这四个首犯,应该除名。”
桂永军的眉毛跳动了两下:“除名?你们决定了?”
“还没有最终决定。”政委接着说道,“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几个是初犯,部队的纪律虽然是铁打的,可是法不外人情,更何况他们几个的本质并不坏,从主观上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似乎可以从轻发落,严加教育,这样同样可以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一直在等着旅长回来,请旅长定夺呢。”
“要我定夺?”桂永军点上了一支烟,抽了两口。
“您是旅长,这件事迟早是要报到旅部的,还不如现在就请你定夺一下。”
“那好,既然你们让我定夺,那我就插手一回你们训练的工作。”桂永军这一回倒是相当痛快。
“刚才,我和咱们旅的洪政委通了一个电话,和他商量了一下这件事如何处理。你们记一下。”说完,似笑非笑的又看了一眼徐云福。
训练团长和政委以及刘参谋长马上抄起了工作笔记。
第三一四章 无知者无畏
无知者自然就无畏,参谋长虽然感觉到今天众人都有点奇怪,但是做梦也想不到牵头闹事的赵济勇竟然会有那么大的来头,只以为是一个普通的新战士,哼了一声,说道:“我认为,今天发生的事情,是我们新训团有史以来最大的一次事故,对他们四个,一定要严惩不殆,才能对其他新兵有震慑力。www.uu234.com更新超快!”
“那你觉得,应该给他们什么处分?”
“根据条令,如果士兵参与打架斗殴,情节较重的,处以记过、记大过处分。如果情节特别严重的,可以将其除名。”
桂永军眼皮跳动了几下,好好的看了看这位勇敢的参谋长同志几眼,没有吱声,将目光投向了坐在一旁的徐云福。
徐云福和成晏明的脸色也是极其古怪,对桂永军投过来的这一眼视而不见,只是一连串的苦笑。师改旅之后,绝大多数单位都取消了团一级的建制,旅之后,直接就是营。可是桂旅却和其他单位不一样,并没有将团级单位完全取消,除了保留了一个机步团之外,这个教导队也是一个团级单位。整个桂旅,团参谋长除了保留下来的那个机步团的参谋长之外,就是这个教导队的参谋长大人了。
在一般人的心目中,团级单位可以说是最小的司令机构,和军、师级单位一样,都拥有独立的司令部门,政治部门和参谋部门,参谋长这一职位也是从团级单位开始设立,虽然级别低了一点,但是在团级单位,参谋长这个职位也是举足重轻,属于正儿八经的常委之一。很多时候,他说出来的话,往往能决定团党委研究的走向。所以桂永军和徐云福对这位参谋长的发言也不得不重视起来。
如果完全按照条令来处理的话,参谋长的建议的确没有转环的余地,实际上解放军内务条令对于打架斗殴有明文规定,正如这位参谋长所言,情节较重的,记过或者记大过;情节特别严重的,除了降职、降衔之外,就是除名了。
现在程志超和赵济勇都没有军衔,更没有在军中担任职务,所以谈不上降职和降衔。即使现在授了衔,也只不过是个列兵军衔,在全军之中属于最低等级的军衔,相当于孙猴子的“弼马温”头衔,虽然有正规的编制,却是没有再比这个衔更低的了,属于降无可降的那一种,唯一纠结的就是,应该如何评定赵济勇这档子事是属于“较重”还是“特别严重”。
事实上,就算是制定这些条令的人,也未必能准确的界定何为“较重”,何为“严重”,只能先把条令写在在那里,至于如何界定,则是执行人员的事,这就有了很大的弹性空间。
参谋长一发言,团座甚感挠头,抓起放在面前的水杯,大大的喝了两口水之后,向桂永军问道:“旅长,您看这事……”
桂永军还是一脸正气:“刘参谋长说的很对,我们的部队经过八年抗战,三年内战,又经历过抗美援朝,抗美援越等大大小小一系列的战争,直至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是什么?靠的是优良的作风和严明的纪律。战争年代,不拿群众一针一线。现在是和平年代,更是要提高部队的纪律性,这样才能召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我完全同意刘参谋长的意见,具体情况,你们仔细研究一下。”
团长和政委连连点头,心里却不住的叫苦,暗道旅长啊旅长,好话赖话全让你一个人说了,您倒是给我们留一条活路啊。
一旁的刘参谋长听到旅长也赞同自己的观点,心中不禁大喜。
还没等他将高兴劲缓过来,就听得团长和政委异口同声的说道:“今天旅长和徐大队都在这里,咱们的这个会议也不要像以前那样搞一言堂。除了团党委的成员之外,况连长也在这里,赵济勇等人是他的兵,无论如何,也要尊重一下况连长的意见,下面,请况连长发言。”
一边说着,一边意味深长的看着况鹏,心想参谋长已经迈出第一步了,在旅长和徐大队面前,你***就不要在闷声大发财了,就算不说话,至少也应该放个屁吧。
事到如今,况鹏被逼到了梁山脚下,想不发言也不行了,有了参谋长的珠玉在先,他再发言就相对的轻松了不少。站起身来,沉吟了一会,张口说道:“旅长,团……”
刚说到这里,就听到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团座大人的脸马上沉了下来:“谁的电话?不知道现在正在开会么?为什么不关电话?”
众人都下意识的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就连徐云福和成晏明也是如此,然后都向晃了晃脑袋。唯一没有向他晃脑袋的是桂永军,这位老兄看了一眼手机之后,不动声色的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的电话,你们继续开会,我去接个电话。”长身而起,走出了会议室。
“啊,是旅长的电话啊,那就没事了。”团座马上又换了一副表情,目送着桂永军出门,回过头对况鹏说道:“你继续说。”
桂永军坐在这里,如果要是有明确的指示还能好一些,但是这老家伙偏偏没有一句明确的指示不说,往往在最关键的时候,还要插上两句,将原本很简单的事弄得复杂化,对于训练团成员而言,绝对是一个巨大的心理压力。现在他出去接电话,众人都长出了一口气,就连况鹏也跟着轻松起来。
“团长,政委,凭心而论,我觉得这几个小子虽然搞出来的动静不小,但还是属于那种可以教育好,也值得教育的人。”
这番话可就有点和刘参谋长的意思对顶了,刘参谋长马上就现出一脸的不悦。
但是出乎他的意思,团长和政委却都对况鹏的话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反而是一副鼓励的模样:“嗯,继续说下去。”
“首先,他们几个人入伍以来,在新兵连的表现良好,从来没有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属于初犯。其次,在明明可以给战友造成更大伤害的情况下,他们却选择了将伤害降到最低程度,说明他们心里还是对咱们部队的纪律有一定的畏惧心理,当然,也不排除他们本性其实并不坏,在动手的时候,还想着对方是自己的战友,而不是阶级敌人。”
“你的意见是从轻发落?”
况鹏眼珠子急转几下,将那句说了好几次的老话又抛了出来:“我听从团党委的决定。”
“这个臭小子,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滑头了?两头都不想得罪啊。”团座和政委如何看不出况鹏心里那点小九九,暗骂了两声,转头对刘参谋长说道:“刘参谋长既然主张按条令,那么你看应该怎么界定他们的情节?”
况鹏刚才的发言,已经将刘参谋长激得暗暗发怒,但是况鹏虽然驻扎在教导队,却是机步团的人,和教导队没有直接的上下级关系。如果真要是论起来,他这个教导队的参谋长还真就拿况鹏没有办法。可现在这场会议,毕竟是在训练团的地头上,训练团和教导队可是一家,他这个参谋长就有着绝对的发言权。
“如何界定情节严重程度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要和以往发生的案例做比对。记得几年前兄弟单位也发生过一起类似的事件,当时参与的人数还没有这次多,事后的处理结果是,几个首犯全部除名处理。”
“除名?”
“不错,我的意思是,他们搞出这么大的动静,对我们团的声誉产生了不可估量的影响,我认为,应该属于情节极其严重。按照条例,应该是降职、降衔或者除名。基于他们还没有授衔,这降衔的处分也就无从谈起,我觉得,这几个人的行为,完全够除名条件。所以,我建议,立即将这四人除名,以儆效尤。”
“咳,咳,这个,你说的有道理,但是况连长刚才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咱们是不是应该再慎重一些。毕竟除名之后,对他们的前途会有相当程度的影响,而且他们在新兵连的表现一向良好。”
在座的都是老兵,心里很清楚,一旦除名之后,程志超和赵济勇这兵就算白当了。不但兵白当了,而且回到地方之后,学籍也会因此被取消,想要上大学,只能重新参加高考。但重新参加高考,政审那方面又成了问题,也就是说,一个除名处分,直接就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前途彻底断送。这要是让程卫国知道部队因为打了一场架而断送了儿子的前途,还不得马上飞到西南军区找他们拼命来?
到那个时候,上头震怒之下,倒霉的还是团座这个训练团的一把手,而不是出主意的参谋长。
团座和政委都暗自摇了摇头,心想这个刘参谋长平时挺灵活的一个人,怎么在这件事上就如此钻牛角尖?如果真的可以随意举起除名这个大棒,刚才旅长在场的时候就已经提出来了,何必要等他提出来?看来,真得找个机会把全部的情况和他通个气,免得这家伙毫不知情的照搬条令,从而引起**烦。
训练团长清了清嗓子,缓缓的说道:“除名这么重的处罚,咱们团开训以来,还基本上没有执行过,我的意见是,能不将他们除名就不除名。毕竟他们还年轻,如果因为这件事,影响了前途,咱们这些当首长的心里恐怕会内疚一辈子。”
“可是条令上……”
“条令是死的,人是活的,关于情节方面的界定,条令上也没有具体规定,大伙再研究研究,看看还能不能拿出更好的办法来。”
刘参谋长还想要说什么,但是团长和政委干脆就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微微一笑,对徐云福说道:“徐大队在我们这里也听了半天了,不知道有什么意见要发表?”
徐云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你们训练团的事,我一个外人,怎么可以随便发表意见?”
“今天咱们这个会议是扩大会议,徐大队既然赶上了,也算是与会者之一。正所谓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说不定徐大队能提出更好的建议呢?”政委眨了眨眼睛,“你和我们团长是老战友,当年一起上过前线的,交情非同一般,这是其一。第二呢,以徐大队在咱们军区的地位,嘿嘿……”
徐云福还是微微摇头:“这是两回事,我今天来,主要就是来看看老战友,没有其他的意思。严格说起来,这个会议我都没有资格参加,只不过我这个人好凑热闹,哪有热闹就往哪凑,既然赶上了,索性就坐在这里装装样子,没道理在这里发表意见。”
他来的目的,参谋长不知情,政委同志却是知情的,知道他在这里胡说八道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参谋长尴尬,也不再勉强他发言,说道:“既然徐大队和成队长都不肯发表意见,我们也不好勉强。依我之见,不如等旅长回来,咱们再仔细研究一下,听一听旅长的意见。”
这一回况鹏和参谋长的态度高度的一至,都是连连点头。
旅长这个电话一接就是十几分钟,在这十几分钟之内,会议室里人都不再继续讨论如何处分程志超等人的事情,只是闷头坐在那里抽着烟。借着这个机会,政委不动声色的挪到了刘参谋长的身边,手指头在桌上看似无意的划动着,过了一会,轻轻的捅了一下刘参谋长,向桌子扬了扬下巴。
刘参谋长仔细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划痕,脸露惊讶之色,随即脸色大变,两只眼睛瞪得老大。
政委看他已经看清了自己写的字,微笑着点了点头。
刘参谋长心里暗道一声我的乖乖。整个人像被点了穴一样定在那里,半晌没有动地方。从政委往他身边挪动的时候开始,况鹏就一直注意观察他们,等到刘参谋长变了脸色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政委已经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真实身份告诉他了,所以他才会如此紧张。
同样是参谋长,他是团参谋长,人家的亲老子可是军区参谋长,差了好几级,虽然程卫国不是西南军区的人,可是官做到他那个级别,全国几大军区的主官,哪个不都是相互卖几分面子?他也不是笨人,刹那之间,就明白为什么包括旅长在内的其他人的态度为什么会那么暖昧了。敢情你们全知道内情,就把我老哥一个晾在一边了。
得知内情的刘参谋长心里马上就改变了主意,下定决心,不再坚持将赵济勇等人除名,等旅座回来了,一切由旅座定夺,自己坚决不当这个出头鸟。
一边想着怎么样才能圆滑的将自己刚才说的话收回来,一边在肚子里暗骂这些人不讲究,摆明了是挖个大坑让自己往里面跳。他却不知,程志超和赵济勇的真实身份,就连团座也是刚刚知道不久。在以往的一个多月的时间内,训练团长的心里,程志超也好,赵济勇也好,和其他的新兵们没有什么两样。即使是况鹏,也只是知道他们两个有来头,并没有想到他们来头这么大。直到程志超和赵济勇在靶场表现出过人的天赋之后,况鹏心里对他们两个产生了兴趣,才和边洪文多方打听,再加上自己的合理推断,得出的这个结论。
而为了留住这两个兵,两人连招呼也没打,直接就去旅部走后门。如果不是旅长和徐云福突然大驾光临,团座直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倒不是有意的瞒着他。
又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才见到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桂永军面无表情的从外面走了进来。回到自己座位上之后,先没有落座,而是和徐云福对视了足有十秒钟,才叹了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这一声叹息,听在众人耳中,却有一种千含万蓄的感觉,起码况鹏就觉得旅长这一声叹息,好像并不是因为心里无奈而发出来的,相反,倒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一样,作秀的成份太过明显。
落座之后的桂永军向四周环视一圈:“这么长时间,商量出个结果没有?”
训练团长正色道:“这个……,刚才我们讨论了一下,如果按照事件的严重性而言,属于情节特别严重,按照条例,这四个首犯,应该除名。”
桂永军的眉毛跳动了两下:“除名?你们决定了?”
“还没有最终决定。”政委接着说道,“因为大家都觉得,他们几个是初犯,部队的纪律虽然是铁打的,可是法不外人情,更何况他们几个的本质并不坏,从主观上也不想把事情搞得这么大,似乎可以从轻发落,严加教育,这样同样可以达到治病救人的目的。一直在等着旅长回来,请旅长定夺呢。”
“要我定夺?”桂永军点上了一支烟,抽了两口。
“您是旅长,这件事迟早是要报到旅部的,还不如现在就请你定夺一下。”
“那好,既然你们让我定夺,那我就插手一回你们训练的工作。”桂永军这一回倒是相当痛快。
“刚才,我和咱们旅的洪政委通了一个电话,和他商量了一下这件事如何处理。你们记一下。”说完,似笑非笑的又看了一眼徐云福。
训练团长和政委以及刘参谋长马上抄起了工作笔记。
第三一五章 烤蜡烛
团部开会开到了二半夜,直到训练团和教导队的战士们都全体进入了梦乡,团部会议室里依然是灯火通明(请记住的网址来自疯狂看除了留在团部开会的那几个人之外,训练团还有几个人没有睡觉
桂永军等军没有休息,是因为开会;程志和赵济勇等人睡不着觉,原因只有一个——冷
刚进禁闭室的时候还能将就一些,好歹气温能达到十几度,但是晚上的时候,气温就越来越低,终于降到了只有几度的程度禁闭室里关着的那几位只穿着贴身小衣,床上只有一条比毛巾被强不了多少的被子,夜晚湿冷的空气毫无阻隔的顺着窗缝和门缝钻了进来,几位老兄都睡不着觉了
正如不是每滴牛奶都是特伦苏一样,不是每一个男人都比大冬天还能穿短裙的岛国妹子们抗冻程志和赵济勇的体质比其他那三位要强一些,勉强支持到了十一点来钟,而那几位,则在九点来钟的时候就已经坐立不安,下了床不住的蹦达起来
本来禁闭室这种特殊的所在,应该和停车场的那个加油站一样,彻夜提供照明的但是纠察班长说的很对,由于线路老化、临近年关,营房处的同志又抽不出时间来修理等综合原因,八点钟左右的时候,电灯闪了几下就熄灭,除了走廊里不和其他房间走一条线的几盏瓦数不高的灯之外,其他的房间能用的电器只剩下了手电筒和半导体收音机
这个时候,事先发给程志等人的那几根蜡烛就发挥了极大的作用
程志正躺在床上,将身子蜷成一个蛋,心里不住的核计是不是钻到赵济勇的被窝里,两个人盖一床盖子,拥抱取暖之际,猛觉得赵济勇一翻身下了床,三步两步蹦到了自己的床上,一掀被子钻了进来,不住的打着冷战
程志苦笑一声:“我刚想钻到你的被窝里,你倒先钻到我这里来了”
“不行了,太他的冷了儿,我发誓,当了两年兵回去之后,这辈子再也不冬天来南方这鬼地方了,大冬天的,连个暖气都没有,活活的要把人冻死”赵济勇的牙齿格格两声,不住的用手在胳膊上摩擦着,希望可以借此让自己暖和一些
程志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方晓晨的好处来了这如果是和方晓晨一起,软玉温香的这么住怀里一抱……,偏生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赵济勇,虽然明知道拥抱可以取暖,但是偏偏就提不起这个兴趣
赵济勇显然也没有和他抱在一起取暖的兴致,只是不住的摩擦着自己的胳膊:“他祖母的,我怀疑那个纠缠班长上辈子肯定是锦衣卫出身,要不就是打入我军内部的敌特份子,跑到这里来专门找机会破坏我军的战斗力的,要不然不可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整治咱们也不知道还得受几天这样的折磨,出去之后,马上得去检查一下身体,要是把老子冻出前列腺炎,老子拼了老命也得干掉他”
程志将身子又蜷了蜷:“直接将他拖到咱老家去,冰天雪地的扒光衣服,往冰窟窿里面一塞,让他丫的也尝尝挨冻的滋味”
“这个主意不错,我举双手赞成”对于程志的提议,赵济勇不但很少提反对意见,大多数的时候,还都是坚决不移的支持者与执行者
“问题是咱们什么时候能出去?”程志话里带着一丝哭腔,“今天的日记我还没写呢,将来回去之后,缺的这几天我没法向媳妇交待啊”
“……”赵济勇眨了眨眼睛,彻底无语现在都沦落到这份上了,这哥们竟然还想着日记的事,也算是一个异数
“我关心的倒不是你回去有没有办法交待,能交待过去也好,交待不过去也好,那是你的事,和我无关”赵济勇叹了一口气,“我最关心的是天这么冷,那个纠察班长又这么整治咱们,咱们什么时候能睡得着觉”
“睡什么睡?没听到隔壁的已经跑了好几十圈了么?”
“要不,咱们也下床跑几圈?”
“算了,跑一宿,只能勉强冻不死,一点作用也不起万一真跑得满头大汗,一会不跑了,风一吹,明天肯定得感冒,不能冒那险”
赵济勇“嗯”了一声,又是一声长叹:“要是有个暖气就好了,就算是没有暖气,有一堆火烤一烤也行啊”
“火?”程志眼睛一亮:“别说,还真有”
赵济勇精神一振:“哪有?”
“跟我来”程志说着,翻身下床,将那几根蜡烛拿在了手中掂了两下:“看到没有?这就是火”
“靠”赵济勇做出一个鄙视的手势,“我说的是那种堆一堆木柴,烧得旺旺的,能烤全羊的那种火,你拿这几根蜡烛有个屁用?”
“蚂蚱再小,它也是肉啊”程志将那几根蜡烛像宝贝一样捂在了胸口,“快点,喊纠察班的人给咱们送个打火机来,不行了,再不烤火就得冻死个屁的了”
最后一句话打动了赵济勇,这哥们马上也行动起来,走到门口,用力的拍了几下门板,拉长了声音高声叫道:“来人哪,有没有人哪,要出人命啦,救命啊”这几声叫得又凄又惨,比鬼怪电影里面半夜出现在坟场的女鬼叫得好听不了多少,不但隔壁那些人听了之后马上停止了健身活动,就连旁边的程志都感觉到阴风阵阵,原本身上就被冻出一层鸡皮疙瘩,被他这一嗓子惊得鸡皮疙瘩差点掉一地
但是这一嗓子的效果是显而易见的,赵济勇的话音刚落,禁闭室的大门马上就被推开,接着一阵刺目的强力手电光芒射了过来,小岳带着两个纠察班的战士像打仗一样冲了进来,黑暗之中看不到他们的表情,但是语气却十分急切紧张:“怎么回事?怎么回事?谁叫救命?”
程志和赵济勇听了之后,心里都是一暖——不管怎么整治自己,纠察班的这些同志在心里还是把自己当成战友的,一听到有人喊救命,心里比谁都紧张当然,这种紧张多的是害怕他们几个因为遭到了整治而真的出点什么事,上头追究下来,纠察班的人一个也跑不了
“报告班长,是赵济勇在喊救命”等小岳冲进来之后,程志二话不说,直接就将赵济勇卖了
岳手里的手电筒立马就射到了赵济勇的脸上:“你怎么了?”
现在不是和程志算帐的时候,赵济勇暂且将他出卖自己这口气咽到肚里,脸上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的说道:“班长,不行了,俺们都是北方人,习惯了冬天有暖气的日子,冷不丁到南方,没有暖气,受不了啊,能不能和班长说一声,把我们的衣服还给我们?都是同志,我们还想保留一副健康的身体,为添砖加瓦”
岳用手电筒将他从头到脚照了一个遍,看到这家伙除了又困又冻而显得有些颓唐之外,其他方面倒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心下稍安,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冷了?打架的时候怎么没想一想都是同志,给别人也保留一副健康的身体?”
“那不是脑袋一热嘛,班长,我们知道错了,求求你,把衣服还给我们好不好?”
“这是我们训练团的老规矩,不管谁进来,都得先光着身子在禁闭室里呆一宿,别说你们几个兵蛋子,就算是团长被关了禁闭,也得照此办理,没的商量”
赵济勇几乎要哭了出来:“这是谁订的规矩啊?出这主意的可真是损的没边了”
“我当兵的时候,就有这个规矩了”小岳又到其他小号那里转了一圈,回来之后面无表情的说道:“男子汉大丈夫,不就是受点冻么?有什么?南方冬天又不太冷,不比你们东北零下好几十度,连鼻子都能冻得掉要强得多了?就一宿,坚持坚持”
程志凑了过来:“班长,不是我们不坚持,是真坚持不住您刚才也看到其他同志的样子了,这一宿,可不怎么好熬”
“总之要衣服没门,告诉你们,定这个规矩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你们晚上睡不着觉,好好检讨一下自己”
“我们已经检讨过了,已经知道自己错了”程志和赵济勇同时露出一副谀媚的表情,就差没有摇着尾巴讨好小岳了
“这个我可做不了主,要是我把衣服还给你们了,班长非把我的衣服扒了不可,这个险无论如何是不能冒的”小岳一脸的同情,说话却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衣服没有,还有没有其他要求?只要不太过份,我倒可以满足你们”
“谢谢班长,您真是一个好人”程志抱着胳膊说道:“那我们有两个请求”
“说”
“第一个请求”程志伸手向四周指了指,“你也看到了,禁闭室的空间这么大,两个人一个屋,显得空荡荡的,从心理上就给人一种寒冷的暗示我请求,将我们五个人关在一个屋里,这样一来人多热闹一些,不至于有寒冷的感觉二来五个人挤在一个屋里,身上散发出来的热量也能得到最大限度的利用”
岳嘴唇动了动,面露难色:“第二个请求是什么?”
“屋里太黑,也给人一种寒冷的暗示,班长好心,给我们发了蜡烛,却没给我们火种,我们又不会钻木取火,您看,是不是帮我们把蜡烛点着?”
岳点了一下头:“这个要求可以考虑,你们先等一下”说完,不等程志和赵济勇再有其他话说,领着那两个战士转身出门
不大一会,只见他又折了回来,掏出钥匙,将程志和赵济勇的门打开:“班长说了,看在你们是兵的份上,不好太虐待你们,决定将你们关在一起,彼此有个照应”又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从程志的手里拿过一根蜡烛点着递给了赵济勇,“蜡烛帮你们点着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以后这种事提前说”
程志和赵济勇大喜过望,其实他们最终的目的,是想让小岳帮着将蜡烛点着而已但是看到小岳进门的时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生怕一上来就直接提这个要求被小岳拒绝,所以狮子大张口,先提出两个自觉得小岳绝对不可能答应的要求,然后再提点蜡烛的事,那样小岳就会在拒绝了两个无理要求之后,顺理成章的就帮他们把蜡烛点着了
没想到纠察班的同志也有其可爱的一面,三个要求里面,除了要衣服那个要求没有答应之外,其他两个竟然都没有拒绝,这真是喜从天降
从号里出来之后,小岳领着他们又将林兆诚也放了出来,这哥们惨,单独一个人一个房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隔壁又是和自己打架的唐山佬,当然没有理由和他们沟通,被放出来的时候,鼻涕都已经冻了出来,见到程志和赵济勇之后,七尺高的汉子眼圈一红,差点没有抱着他们两个号啕大哭
看到他们几个的样子,小岳心里也觉得可怜,叹息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们以为兵连是什么地方?那是蒸出来的馒头往墙上一扔都能粘住的地方,在兵连搞这些飞机,不收拾你们收拾谁?现在知道厉害了?告诉你们,要不是政委特地关照下来,比这厉害的招术还多得很呢”
程志和赵济勇听得毛骨悚然,连声道:“那你替我们谢谢政委”
“政委一天到晚日理万机,没功夫和你们磨牙”小岳说着,又将师忠奎他们的房门打开:“这个屋封闭好一些,相对的也小一些,进去”
师忠奎和安建业两个人比程志等人还不抗冻,门被打开之际,只见这两位仁兄正在屋里不住的原地小跑着,也不知道跑了多久了,只是看到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但是却不敢停下来看到程志等人进屋,情不自禁的靠在了一起,一脸的警觉,同时双手握拳,拉开了架式
“干什么?干什么?”小岳的脸沉了下来,瞪着眼睛说道:“我警告你们,把你们关到一个屋,是组织是对你们的照顾和信任,你们几个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一个个的都找不自在”
程志满脸堆笑:“班长放心,我们既然已经知道错了,当然不会再惹事端”
“那就最好了”小岳冷哼一声:“说起来,最让人不放心的就是你,当着旅长的面都敢冲出去打架,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你,站那边;你,到那边呆着谁不许给我搞事,要不然直接把你们扒光了扔到外面冻一宿”
回过头,低声对那两个纠察班的战士耳语了几句那两个战士一脸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几个人这才出门,将门又锁上接着,脚步声响,却只有小岳一个人走了出去,那两名战士留在了门外,不停的透过门上的玻璃观察着屋里几个人的一举一动
“哎呀,这个屋的密封果然要比刚才那个屋子强,起码不透多少风”赵济勇端着蜡烛,像领导视察一样在屋里转了几个圈子,口中啧啧有声师忠奎和安建业两个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生怕他暴起发难但是赵济勇转了一圈之后,却没有对他们动手,而是找了一个自认为相当不错的风水位,将蜡烛戳在了地上,蹲下了身子
师忠奎和安建业都不知道他在搞什么名堂,还是一脸的戒备如果在往日,这小子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这两人就算不当场翻脸,至少也得出言讥讽几句可是在水房里,两个人骑着赵济勇打,都没有将他打成什么样,反而让他缓过手来,三下五除二就将两人变成了熊猫样,已经将他们的信心彻底摧毁情知要论动手,自己两个人加在一起和赵济勇也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何况旁边还站着程志和林兆诚两个东北大汉是和赵济勇一伙的?二比一都打不过人家,二比三就没有胜算了
只见赵济勇蹲在地上,伸出手在蜡烛火苗上试探了两下,摇了摇头,从程志那里将剩下的几根蜡烛也都拿过来点着了两根,和先前的那根蜡烛戳在一起,成品字型排列,又伸手试了一下,脸上稍稍满意了一些
安建业和师忠奎看了他的一番做作之后,已经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不禁暗暗称奇
果然,只见赵济勇试完了蜡烛之后,哈哈一笑:“儿,别说,你这个法子还真灵,这蜡烛火苗虽然不大,可是在这种地方,烤起来还真就挺暖和的,快过来,你也烤一烤”
等程志和林兆诚都嘻嘻哈哈的围过来之后,赵济勇嗒了两下嘴,对安建业说道:“喂,你们那里还剩下几根蜡烛?”
安建业一脸戒备:“干什么?”
“干什么?拿出来一起烤火啊,你们不冷啊?大伙一起烤火,不能光用我们的蜡烛?”.
豹隐第三一五章烤蜡烛正文
第三一六章 箭在弦上
下午的时候,方晓晨就向刘欣提出,今天她要早退,刘欣也没问原因事实上也不用问,方大小姐如果要早退,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去逛街两个人的品味虽然都差不多少,可是在逛街的时候,表现却大不相同刘欣一向走高端路线,而方晓晨则喜欢在地摊上和卖主讨价还价,这也直接造成了两个人一起逛街,逛来逛去肯定会有一个人郁闷所以方晓晨提出自己一个人去逛街的时候,刘欣很痛的就答应了
等到刘欣下班回家的时候,方晓晨早就逛完回家了刘欣进门的时候,方大小姐正在整理买来的东西等到刘欣做完了饭,喊方大小姐吃饭的时候,方晓晨依然在整理买来的东西吃完饭,刘欣坐在沙上边看电视边翻,方大小姐还是在整理买来的东西等到刘欣有些倦意,打算去洗澡的时候,方大小姐的东西还没整理完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刘欣惊奇的现,方大小姐还在那里忙活着
刘大小姐的脸上顿时笼上了一层黑丝:“你搞什么名堂?这么点东西整理了大半天?”
方晓晨直起了腰,在后背上轻轻捶了两下,头也没回,又弯下腰摆弄着买来的东西:“这么点东西?今天我可是大出血,花了八千多块钱”
刘欣吓了一跳:“一天时间就花了八千多?莫不是把商场的东西全都搬来了?”
“切,你过来看看”
刘欣将脑袋伸了过来:“我还真就挺好奇,方大小姐究竟花了大价钱买了什么东西?”
方大小姐买来的东西铺在了她和程志的卧室床上,满满登登的连坐个人的地方都没有剩下一些本来已经整理完的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方晓晨打乱,打算再重整理一下
没有一样是女人用的东西
“你不会是给程志买的东西?”
方晓晨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虽然这个死东西没良心,一个多月了写回来两封信,而且还是一起寄回来的,连张相片都没有,但是一想到他人生地不熟的在南方受苦,我心里怎么就这么难受呢?怎么样?这些东西够他用一阵的了?”
刘欣脑门上冷汗直流:“这么多东西,恐怕他在部队也用不着?我听说部队可是什么都,就连袜都”
“的那东西,怎么能和我买的相提并论?”方晓晨说着,拿过了一包袜:“看到没有?这可是我千挑万选,在商贸大厦买的,部队的袜能和这个相比么?”
刘欣苦苦一笑:“从价钱上来讲,的确没有可比性你觉得给他邮过去这么多高级货?会不会太高调了一点?”
方晓晨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你也不看看他是谁,他是我方晓晨的男人,我方晓晨的男人,到哪里都必须要高调”
“因为方大小姐本身就是一个高调的人”刘欣抿唇一笑,“就算这些东西花了八千多,也用不着整理大半天?你是不是想他想得魔怔了?”
“那倒不是,因为每样东西我都买了好几份,打算选一份好的给他寄过去,可是看起来,每一样都各有各的特点,实在是不好选你在这方面是个行家,来帮我选一选”
刘欣看到方大小姐买的东西之中,除了常用的外衣之外,还有一些内衣裤,不禁俏脸微红:“你自己在这里疯,我懒得理你d”
方晓晨看了她两眼,微微一笑,刚想说话,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两个女人都是一愣,这么晚了,谁会来?
“你在这里慢慢选,我去开门”刘欣说完,伸手拢了拢头,走到门口,顺着门上的猫眼向外看了一眼,急忙打开了门:“咦,小宝,你怎么来了?”
进门的正是孙晋宝,多日不见,这孩显得又成熟了许多,手上的**也不见了,环视了客厅一圈,嘻嘻一笑:“我听说哥家里为了安置你们两个,特地把给儿结婚准备的婚房收拾出来了,今天这么一看,还真像一个大户人家,起码这客厅就够档次”
“少在这里贫嘴”刘欣板起了脸,“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在滨海,跑到省城干什么?”
孙晋宝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问了一句:“晓晨姐呢?”
此时方晓晨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暂时放下了手里的活计,从卧室里走了出来,看到孙晋宝之后,也是一脸的惊异:“喂,你不老实的在滨海呆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孙晋宝大模大样的在沙一坐,舒了一口气:“不但我来了,方叔他们全来了,现在正在和你们的干爹谈事情,我想两位姐姐了,偷了个空就跑来了”
刘欣脸色一变:“方叔也来了?这么说,方叔已经答应和郑怀柱合作了?”方越元年轻的时候,就不怎么喜欢去外面乱走,年长之后,就加的恋家,一般情况下,没有特别事情,很少离开滨海上一次是宝贝女儿的店开张,他这个当老爸的不可能不来而事隔不久,又一次从滨海来省城,只能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方越元已经答应和郑怀柱合作,来省城是和郑怀柱详谈合作的事情
孙晋宝脸上露出钦佩之色,竖了竖大拇指:“老姐就是老姐,一下就猜中了前几天郑怀柱到滨海去找方叔,谈合作的事,我以为方叔不会答应呢,没想到方叔对和郑怀柱合作兴趣很大,竟然没有拒绝,你说奇怪不奇怪”
刘欣秀眉紧蹙,沉吟了半晌,说道:“郑怀柱有没有说合作的具体什么?”
“这个我也听得一知半解,好像是说城东那一片要开,正好张诚又出了事,那一片属于一个真空地带郑怀柱想要趁这个机会,在那一片狠赚他一笔”
“这就难怪了”刘欣冷冷一笑
“姐,你说这事靠不靠谱?”
“就算你不相信郑怀柱,难道还不相信方叔?放心,方叔考虑的肯定比你要周全,否则的话,他也不会拉着魏焕东一起干了”刘欣嫣然一笑,倒了一杯水,放到了孙晋宝面前的茶几上
方晓晨手托着下巴,在沙上坐了下来:“我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
“有什么不对劲的?”
“郑怀柱在省城的实力应该说不弱,这么好的一个财机会,没理由白白便宜我老爸啊而且以前咱们打过几次交道,其实都不怎么太愉,只不过是碍于面,没有翻脸而已,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刘欣摇头道:“我看不出来有什么阴谋,郑怀柱的确在省城相当有实力,但是很明摆的,城东那块地方,肯定不止他一份惦记着,说不定整个省城大小的势力现在都在打那一片的主意,郑怀柱的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和整个省城的所有势力为敌他在省城属于势力,根基还不怎么稳固,那些老牌的大哥未必会给他面,所以拉不到强援在这种情况下,只能从外面找人方叔的实力够强,再加上你和程志的关系,也算是半个自己人,绝对是不二的人选”
“我是担心,如果我老爸分散出一部分的精力投入到省城,滨海那边会失控”
方晓晨的担心其实不无道理,当初郑怀柱要和方越元合作的时候,她和刘欣都不知道合作的内容,只以为是郑怀柱想要把马峰甩了,另外在滨海找一个强力的合作者,所以没有这么多的担心可是现在知道他们的合作内容竟然不止在滨海范围之内,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方越元的确在滨海打出一片大大的江山,可是还没有达到那种能令所有人都不敢有歪念头的那种程度,起码马峰就敢和他叫板如果方越元将一部分人马从滨海抽调到省城的话,滨海那边实力一下就空虚了不少,这个时候,如果马峰他们看准机会,方越元肯定得吃大亏
刘欣也马上就想到了这一点,脸色微变:“小宝,你天天跟在方叔身边,有没有听到他们是怎么个合作法?”
“一句话,我们双方出人,力争在城东站住脚”
“那就是说,要打?”
“估计是,现在方叔已经逐渐的开始安排人手,一些敢打敢拼的人开始逐渐的筛选出来,随时候命,如果省城这边有点什么变故的话,马上就从滨海杀过来”
方晓晨和刘欣心头都是一阵狂跳,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滨海那边其实已经相对平静,而方越元集团里的一些老人也都已经转到正行,开始以赚钱为目的在这一片歌舞升平的环境之中,真不知道还能抽调出多少所谓的敢打敢拼的人
即使这样的人依然不少,也不可能全都投入到省城这边,起码还得留一部分人镇守滨海,以保不会后院失火而且听孙晋宝的语气,方越元和郑怀柱共同出人,显然城东那片地方是块难啃的硬骨头目前的形势是,方越元,魏焕东和郑怀柱三人形成一股势力,而对手的实力不明实际上,魏焕东一向是独来独往,在省城老字号的混之中,名气虽然大,人脉方面却差得太远,对于整体实力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记
这样一来,就剩下了方越元和郑怀柱两股势力面对着不知道实力有多强的对手,一想到形势的严峻,方晓晨和刘欣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一阵冷战
“不行,我得给老爸打个电话很明显,郑怀柱是拿我老爸当枪使,让我们出钱出人,他在那里吃现成的,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美事?”
孙晋宝叹了一口气:“方叔说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因为张诚的事,咱们已经得罪了不少人,如果真碰到一些下三滥的小人打你们的主意,他在滨海可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既然这样,还不如直接一点,在省在布下咱们的点,一来省城的机会多,二来,也能照应一下你们两个”
方晓晨和刘欣心里又涌起了一阵感动,她们当初在决定开店的时候,做梦也没想到会出张诚这档事,只是考虑到省城这方面的消费能力要比滨海强一些而且在滨海开店,方越元肯定会分出精力来照应她们两个,那样一来,无形之中就会给方越元增添负担,也会伤及两位大小姐的自尊,使她们觉得即使这个店开成了,也是因为有方越元和孙定琛的照顾会成功的,而不是凭着自己的实力
但是现在看来,由于张诚这个变故,她们的店开在省城,恰恰增添了方越元的负担
自从张诚出事之后,的确有人来打过她们两个的主意,幸好程卫国有先见之明,将她们两个接到司令部保护起来,没有让对方得逞可俗话说得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现在她们在明,对手在暗,谁也不知道,省城几百万人里面,还有多少人是张诚的嫡系,现在又是否在暗中潜伏着,准备找机会对她们下手
直到此时,她们明白,方越元之所以没有拒绝和郑怀柱合作,是早就想到了这一步以他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钱这种东西已经没有太大的意义,心里真正看重的,还是这两个自以为是女强人的丫头片只要有任何不稳定因素对着她们,方越元就永远也不可能高枕无忧
一时之间,方晓晨和刘欣都是心乱如麻,谁也没有说话,屋里的气氛瞬间沉重起来
过了良久,听得刘欣缓缓的问道:“方叔那边,已经准备了多少人马?”
孙晋宝还是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笑了一下,说道:“能抽出来投到省城的,总数只有六七十人,其中二十多个是想出人头地的生瓜蛋,也不知道战斗力究竟如何,我估计真碰上大仗的话,一仗下来,那些生瓜蛋就得报销一大半”
刘欣又打了一个冷战,忧心冲冲的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可得小心点,我们两个对那行生意没有兴趣,程志是没有郑怀柱那种野心现在两个老爷都把你当成宝一样,你要是出点什么事的话,两个老爷非疯了不可”
“放心,我也是见过大阵仗的人,没事”孙晋宝一脸的不在乎,“前两天,方叔来过省城一次,当时郑怀柱出面,将省城一些比较有号的老大召集到一起商量了一下划分城东地盘的问题方案是提出来了,据说当时气氛还不错,可是方叔总觉得那些老大们不会那么容易就同意郑怀柱的方案”
方越元前一次来省城的事,并没有通知方晓晨和刘欣,所以这两个丫头并不清楚,听了孙晋宝的话之后,一齐皱起了眉:“前两天来过省城一次?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前两天”
“他也真是的,来省城也不到我们这里看看”方大小姐嘟起了嘴,对方越元很不满意
“方叔是来谈生意的,谈完了之后第二天就走了,哪有时间来你们这里”
刘欣倒并没有多少不满,笑吟吟的问道:“郑怀柱当时提出了一个什么方案?”
“这你算问着人了”孙晋宝精神一振,“别的事我不知道,这件事我是清楚的在没去之前,郑怀柱就事先准备了一张省城的地图,在城东那一片画了一个圈,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然后和那些老大说,他只要这么一点地方,而且还是为了给手底下的兄弟们一个交待毕竟他也算是出来混的,没有一块自己的地盘,手下的兄弟们始终心里没有底”
刘欣拍了拍手:“好算盘”
孙晋宝一愣:“好算盘?难道你猜出来他要干什么了?”
“这还用猜么?”刘欣看孙晋宝没有喝水,将给孙晋宝倒的那杯水拿了过来,抿了一口,冷笑一声,说道:“他只要巴掌大的一块地方,很明显和他的实力不相衬,那么肯定就是附带条件的以他的个性,这个条件肯定是听起来好听,但是实际上却是损人利己”
孙晋宝佩服得五体投地:“姐,你不到方叔那里去当军师,真是屈材了别说,郑怀柱还真就提出了一个听起来好听,可是执行起来却让那些江湖大哥很头痛的条件,你猜是什么条件?”
“郑怀柱这些年一向是借地盘做生意,由于有一定的实力,而且并没有损及其他人的利益,省城的那些江湖大哥也就任由他折腾我估计,他这一次是想故技重施,想要以小地盘换大的地盘,还想搞以前那套,借地盘做生意表面他只要了巴掌大的一块地盘,吃了大亏了,可实际上,这位仁兄的意图却是将整个城东那一片都想掌握在自己手里,哪块肉肥,就吃哪块”
孙晋宝眼里的两颗眸马上就变成了两颗红桃,一脸的崇拜:“全中,郑怀柱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问题是,省城的那些老大们难道就是傻?看不出来他的意图?”
“所以,方叔又来省城了”孙晋宝意味深长的说道
第三一七章 最佳时机
事实上,自从郑怀柱出面将省城一些有号的江湖大哥叫到一起吃了那顿饭之后,整个省城的气氛就突然紧张起来。张诚刚倒台的时候,大伙虽然都想把城东那块肉吃到肚子里,可是毕竟还有所顾忌,所作的基本上都是桌面下面的文章。但是吃了那顿饭之后,这些问题就被摆到了台面上,这时候如果再搞桌子底下的文章,说不定就会被别人赶到头里,轮到自己出手的时候,连碗汤都剩不下。
而这些日子,郑怀柱也没有闲着,一方面筹钱在城东买房置地,趁城东要开发的消息还没有传出来之前,用最少的代价置下最多的产业,将来开发的时候,以此为筹码,换取最大的利益。另一方面,则大肆招兵买马,声势造得极大,一来可以迅速扩充自己的实力,另一方面,也可以向省城那些江湖大哥展示自己的肌肉,换取更多的话语权。
他也不是笨人,当然不会指望一顿饭就能将那些桀傲不逊的江湖大哥们打发了,必须要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和其他的江湖势力相比,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占了先手,在其他人还没有收到任何风声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城东极有可能要开发,其次是他那一股势力在白道方面更有着惊人的影响力。但这并不代表他没有先天不足,他的先天不足是发展的时间太短,在省城可以说并没有自己的根基。
也正因为如此,才必须要处处小心,只要一步走错,极有可能会满盘皆输。
“方老板,魏老,这家酒店的档次是差了一些,不过整个省城,只有在这家酒店能吃到这么新鲜的河豚。这种美味,可不是一般人有胆子敢享受的啊。来来来,尝尝。”
就在省城各股势力已经开始为城东那一片地盘展开角力的时候,省城中心一家看起来规模并不太大,档次也并不太高的酒店之内,方越元、魏焕东和郑怀柱三个人却在一个幽静的包房内,品味着厨子精心调治的白汁河豚。
辅菜有很多,主菜却只有一盘,一个白腻得像白玉一般的景德镇正口椭圆形鱼盘之内,两条河豚并排摆在上面,乳白色的汤汁像牛乳一般,汤汁浓郁,香气四溢。
中国自古就有吃河豚的习惯,古书上传下来关于河豚鱼的做法达到了十几种之多,北宋大学士苏东坡更是嗜吃河豚。但是河豚鱼的肉味虽然鲜美,营养也很丰富,可是内脏、血液之中却都含有剧毒,如果人吃了没有处理不干净的河豚鱼,用不了多久就会出现口唇麻木等中毒症状,在极短的时间内就会呼吸停顿而死亡,所以有些人又将吃河豚称为玩命。
郑怀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这家酒店河豚做的好的,在方越元第二次来省城商谈合作事宜的时候,第一时间内就将方越元领到了这里,魏焕东现在勉强也算是他们的合伙人,当然也不会少了他。
让完了方越元之后,郑怀柱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鱼腹肉放到了嘴里。这倒不是他不知道礼节,而是河豚这东西和其他食物不同,他是主人,先下筷子恰恰是出于礼节,用以打消方越元和魏焕东的顾虑。
魏焕东从来没有吃过河豚,但却是久仰河豚鱼的大名。那盘白汁河豚刚端上来的时候,这老先生睁大了眼睛一顿研究,也没有研究出这是什么鱼种。直到郑怀柱挑明了是河豚鱼之后,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这东西就是河豚?”
“魏老第一次吃?”
魏焕东倒也实惠,理直气壮的点了点头:“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金贵东西,像我们这种身份,怎么可能轻易吃得到?还是怀少有品味。”
郑怀柱假装没有听出他话里半真半假的讥讽,笑呵呵的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在他面前的碟子里:“这河豚鱼还得趁热吃,魏老多尝一些。”
魏焕东将那块鱼肉夹起,放在嘴里,只觉得肉质滑腻,果然比一般的鱼肉鲜美了许多,又赞了几声:“不错,不错,这鱼不错,厨子的手艺更是一等一。老方,你在滨海,鱼应该没少吃,尝一尝我们省城厨子的鱼做的如何?”
“省城地灵人杰,即使不用尝,也能想得出来,做的肯定要比我们滨海的厨子美味。”
魏焕东哈哈一笑:“你这个人,很不实在。不敢吃就不敢吃,偏要说出那么多的理由。”
方越元淡淡一笑,没有理会他,也夹了一筷子鱼肉放到了嘴里。
“这就对了。”魏焕东哈哈大笑道:“老方,记住这个地方,哪天请我那两个宝贝女儿也来尝尝鲜,好些天没有见到那两个小丫头了,还真就有点想。”
“要请,也应该是她们当小辈的请你才对,哪有让你请她们的道理?那还不把她们给惯坏了?”
“嘿嘿,这两个丫头早就被你惯得没边了。”魏焕东谈兴大发,喝了一口酒,又要讲那天程志超大闹洗浴中心的时候,方晓晨的刘欣的表现。
方越元目光如炬,他一张口,马上就知道他要讲什么,急忙拦住了他:“魏老,今天咱们三个聚在一起,可不是为了谈那两个小丫头片子的。”
魏焕东一愣,旋即呵呵笑道:“那倒是,我一想到那两个丫头,心里就透着十二分的喜欢,唉,真有点后悔,为什么当年好好找个女人,也生他一两个这样的闺女。老方,老实说,你上辈子究竟烧了多少高香?”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只要一提起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才认了不久的干女儿,魏焕东整个人就像是年轻了二十岁一般,听了方越元的话之后,又是哈哈哈一阵大笑,然后摸着下巴说道:“这眼看着要过年了,这两个丫头肯定得给我这个当干爹的拜年。唉,犯愁啊。”
“愁什么?”
“那两个丫头自小就在你老方面前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我这个当干爹的万一拿不出像样的东西给她们当压岁钱,这张老脸可该往哪里搁?”
“干女儿是你认的,这个我可帮不上忙。”方越元一推二六五,直接将魏焕东的后路掐断。
“谁说你帮不上忙?你是看着那两个丫头长大的,她们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难道你这个当爹的心里还没数?你帮我想一想,有什么东西是她们想要,而你又没给过她们的?”
方越元侧头想了一下,缓缓的摇了摇头。他还真想不出来,从方晓晨懂得要东西的时候开始,方越元对她的宠爱就已经达到了溺爱的程度,基本上能满足的方越元想都不想就给买了,而且很多时候方晓晨只有三分钟热度,东西买来,没用几天就以不喜欢为借口或是扔在一边不管或是转手送人,方越元也从来不过问。
有这么一个强有力的经济后盾,方晓晨在物质生活方面从来就没有过不如意的时候,魏焕东让方越元帮着想这个,还真是给他出了一个难题。
郑怀柱在一旁呵呵笑道:“这个好办,今年过年的时候,魏焕东暂时就先买几样精致的小东西对付过去,等将来咱们打开局面了,魏老投资,在城东给她们开一个分店,这不就结了?”
“在城东给她们开个分店?恐怕不太容易啊。”
“何以见得?”
魏焕东放下了筷子:“据我所知,庞六指和崔广平他们都已经开始行动了,看局势,好像并不太赞同怀少的提议。”
“魏老也知道这些事了?”
“我又不是老眼昏花了,那些小子搞的那些动作,我又怎么可能会不清楚?”
郑怀柱哼了一声:“既然提到这茬了,咱们也只好打开天窗说亮话,方老板人在滨海,对咱们省城的事知晓得并不详细。事实上,指望一顿饭就解决城东那片地盘的分配,我郑怀柱还没有自大到那种程度。之所以要请他们吃那顿饭,目的就是为了将事情摆到台面上,现在看来,这个目的是达到了。接下来咱们应该怎么办,还得好好商量一下。”
方越元眼中精光闪动:“的确要好好商量一下,不知道怀少对此有什么看法?”
郑怀柱神情沉重的又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份地图在桌子上展开:“方老板请看,这张就是现在城东地区势力分布图,现在不止是老贾、崔广平他们,其他的势力也都已经开始纷纷行动,各自抢山头。目前来看,还没有达到**,但离白热化也已不远。据我们在公安那边的朋友们说,城东那一带不稳的苗头已经引起了警方的注意。”
那张图依然是一张省城地区的行政图,和先前郑怀柱在饭局上掏出来的那张相比,这一张划分的区域更加的细致,每一块区域都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注,旁边写上了该股势力老大的名字。从地图上来看,各股势力形成了犬牙交错的局面,崔广平的地盘里面有一块老贾的飞地,老贾的地盘又和庞六指的地盘相互咬合在一起,看起来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样,理不出一个头绪来。
但这都不是吸引方越元的地方,方越元最感兴趣的是那张图的本身。本来这么错综复杂的势力分布图,一般人来做的话,八成会做成大圈套小圈,小圈套圆点的模样。可是这张图却做的相当有章法,既将各方势力都标注得一清二楚,从图面上看起来又相当的整洁,一般人绝对做不出来。
方越元也是一个行家,看了那张图之后,口中不由得啧啧几声,连连说道:“好活,好活,干这个活的人,一定受过专业的图上作业训练,没有个五七八年的功底,做不出来。”
郑怀柱嘿嘿笑道:“方老板过奖了,这张图做的的确不错,但是方老板想要夸我的话,可是夸错人了,这张图,是我求司令部作训部的一个参谋帮着做的,正儿八经的科班出身,咱可比不了。”
说着,将那张图向方越元的那里移近了一些:“听说方老板也是军人出身,对于这张图,看得应该比我们这些从来没有接触过这种东西的门外汉要清楚得多,不知道方老板对这张图有什么见解?”
方越元拿起这张图,仔细看了一会之后,放在了桌子上,沉吟片刻,说道:“从这张图上来看,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应该是正处于地盘争夺的早期阶段,图上标注的并不代表是最终的结果。但是也够乱的了,不但有咱们那天吃饭的时候见过的人,还有其他一些从来没有听过名字的人,看来都把城东当成一块肥肉了,谁都想咬两口。”
魏焕东叹道:“幸好张诚那厮留下了这么大一块地盘,要是地盘小了,还真就不够分的。”
“张诚打下再多的地盘都没用,因为一个和他毫不相干的黄毛丫头,就把几十年辛苦经营的家底都拱手送了人,与其替他惋惜,倒还真不如研究一下如何虎口夺食,现在各路神仙可都露了面了,以前藏着掖着不肯出头的也都已经坐不住,想要在这堆火上添上一把柴禾,嘿嘿。”郑怀柱冷笑两声,夹了一筷子鱼肉慢慢的嚼着。
方越元深吸了一口气:“如果要动手的话,现在就是最佳的时机,如果现在不能果断出手,用不了两个月,恐怕这最佳的时机就会错过,那时候再动手可就晚了。”
魏焕东和郑怀柱都点了点头,对他的提议深以为然。
魏焕东虽然没有多少文化,但却是一个老江湖,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比郑怀柱这个高智商的后起之秀要熟悉得多,方越元的话刚一出口,他就已经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现在正是争夺地盘即将达到白热化的阶段,老贾也好,庞六指也好,由于郑怀柱有意在那天的酒局上透露了一些城东的消息,都对城东的地盘有了一个新的认识。不管是出来混的,还是正儿八经做生意的,讲的都是一个“利”字,可蛋糕只有那么大一块,不管是谁,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就必须要损害其他人的利益。
要是正当商人,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一般采取的手段都比较柔和,不到万不得已,不会用太过激的手段来解决。可是这些人表面上挂着正当生意人的名头,骨子里崇尚的都是暴力手段,既然想要地盘,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动拳头来解决问题。在利益面前,平时积攒下来的交情就显然得微不足道。短短几天之内,城东地区这把火已经有越烧越旺之势,否则也不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但是警方再注意也没有用,上一次突袭张诚,完全是在程卫国的压力之下,地方公安不得不配合,才能在短期内搞出那么大的动作,一举将张诚掀翻。现在没有了来自军方的压力,警方的警力短期内根本就集结不起来,最多也只能是“密切关注”、“抓住典型”。
这样一来,那些江湖大哥的胆子越来越大,城东那一片的争夺战也越演越厉,逐渐已经开始有撕破脸火拼的态势。而这个时候,就是方越元等人介入的最好时机。
从警方角度上来讲,正好是刚刚对这一片的态势引起重视的时候,即使布置警力镇压,短期内也不会有太大的动作。从其他方面的角度上来讲,正处在各股势力要撕破脸而没有撕破脸,不断的小股试探对手的的微妙时期,双方还都有所保留,没有动老本打恶仗的想法,如果方越元此时强力介入,完全能达到奇兵的效果。这个时间掌握的一定要精准,早了晚了都不行。
早了的话,其他的江湖大哥没有相互撕破脸,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要是在那个时候介入的话,其他人说不定会联合起来,先将这个最大的威胁联手打掉。而在争夺地盘的初始阶段,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按兵不动,就会给其他人一个错觉,认为郑怀柱他们真的会天真到以为那些江湖老大已经答应他们的提议的程度,从而可以最大限度的麻痹省城的那些大佬。
如果晚了的话,同样麻烦。首先在各方争夺达到白热化的时候,各位老大都已经打得红了眼,将老本都搬出来的时候,为了维护城东那一片的安宁,警方即使没有做好准备,也会不惜一切的动用所有能动用的警力镇压。其二是即使警方不会强力镇压,由于各股势力都已经加大了实力,方越元和郑怀柱再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上一脚,难度上要增加不少,性价比就低了很多。
若是再晚一些,就更要命了,那时候地盘已经分配完毕,定了型,方越元和郑怀柱他们就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外来者,局面更不容易打开。
“六哥也说,现在动手是最佳的时机,看来方老板和六哥真是英雄所见略同。”
郑怀柱身后站着的那个神秘的六哥,方越元也见过,更知道他和郑怀柱的关系,所以在方越元面前,郑怀柱丝毫不掩饰他的存在。方越元听了之后,也并没有表现得太多的惊异,不动声色的说道:“既然他也这么说,那咱们剩下的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那就是这第一口,应该在哪里下口。”
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在那张地图上慢慢的画着圈,随着手腕的翻动,筷子划过的地方,逐渐现出一条闪着油光的痕迹,将整个城东地区圈在了其中。
第三一八章 第一枚棋子
如果不是张诚突然间垮了下去,柳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也就是这样了,打拼了半辈子,身上的刀伤没有二十条,也得有十七八条,总算是在省城打出了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虽然只有几条街,而且位置也不错,可那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而且身边还有那么十几二十号人死心踏地的跟着自己,围在自己身边老大长老大短的个不停,实惠没有多少,虚荣心却能得到最大的满足
可是,机遇这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在某人头上,谁能想到,占了省城最大一块地盘的张诚竟然会突然被人家连根拔起
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柳健柳老大也着实吓了一跳——那可是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啊,而且张诚这个人也知道自己这地方油水不多,想要捞多的好处,只有走上层路线,据说他和省里的一些实权人物都有或多或少的来往,但是说倒就倒了,事先一点风声都没有,那些所谓和他交情匪浅的高层人物,也像是统一吃了哑巴药一般,集体失了声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即使程卫国保密工作做的再好,也只能在没办事之前将消息封锁住办完事之后,参与人员都松了一口气,也不像以前那样紧崩着神经,不敢吐露一个字,逐渐的省城开始风传,张诚之所以倒台,是因为得罪了某位解放军大佬,才让这么快就被收拾掉的至于得罪的是谁,怎么得罪的,却版本众多很少有人知道,张诚的倒台,仅仅是因为舅子无中生有的给自己树了一个情敌,才引起了这么大的一场风波
柳健能在龙蛇混杂的省城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地盘,本身就不是一个笨人听到张诚倒台的原因之后,也只能是微微一叹捞偏门的就是捞偏门的,即使是结交了再多的高官,一旦出了事,那些高官也不可能像护儿子一样护着他,终究到底,还得是要靠自己想明白了这一点之后,对于自己的现状,他就满足了
自己这一片地盘虽然得可怜,甚至可能连张诚的百分之一都不到,可是贵在不引人注目他这个人又没有太大的野心,只要吃穿玩不愁就行省城其他的老大们,看起来表面上都挺风光的,可是谁又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一下子让人给掀了?想当年,其他省出了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就连省长见了,都得尊称人家一声“爷”,但就是这位爷,最后的下场不也是被敲掉了么?
低调,才是王道
但是他这样想,手底下却有人想要趁此乱世,在城东捞一把如果是其他人有这种想法,柳老大二话不说,直接开口就骂了,但是有这个想法的人,偏生又是他的亲弟弟从他刚开始出来混的时候,这位亲弟弟就跟在他屁股后面出生入死,就算有再大的火,也发不出来,只能不痛不痒的说几句
柳健的这个弟弟名叫柳春生,也是一个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主,可惜仅仅局限在柳健的地盘上,去别人的地盘上也打了几架,但都没有出什么彩,也正因为如此,在省城江湖上这哥俩一直没有什么太大的名气,郑怀柱摆饭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考虑他们两个
张诚倒台不久,省城各路人马就已经开始争夺城东那块地盘,由于地盘太大,谁也不可能一口吞下去,所以想要分一杯羹的人就特别多,品流也极为复杂老牌的江湖大哥就不用说了,一些后起之秀也都跃跃欲试柳春生掂量了一下自己的份量,觉得凭这十几个人,只要不要命,完全可以在城东打出来一片天下,当即就去找大哥商量这事
柳健不忍心骂自己这个亲弟弟,在柳春生看来,就是柳健默认了,二话不说,立即组织人手跳入了这池混水之中,等柳健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抽身,只好由着柳春生折腾没想到半个多月下来,柳春生竟然真的在城东有站住脚的趋势,至少其他人马已经默认了他们这一股势力,柳健也一下子由省城三流变成了二流
当柳健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心里面不禁喜忧参半喜的是没想到自己这十几个人竟然真的这么有实力,现在城东那里可是一锅滚水,这些人跳到那锅滚水里面打了一个滚,竟然没有伤筋动骨,看来如果再好好发展发展,完全可以在二流站住脚,不会再降级成为三极忧的是他们的实力和其他江湖大哥相比,还是弱得可怜,不知道究竟是那些江湖大哥真的认同了自己的存在,还是都着眼于大局,根本就无暇理会这种虾米
他有个很好的习惯,一旦碰到烦心事的时候,都会到位于他那块地盘中心的一个洗浴中心找个池子一,然后再蒸一下桑拿,将自己搓得像一个煮得通红的龙虾一般,借以舒缓压力今天也是如此
柳春生领着人外出办事还没有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柳健心里莫明的感到一阵烦燥,给柳健打了一个电话,提示不在服务区,不用猜也知道,这子肯定是去某个地下酒或是歌厅里面鬼混了像他这种身份的人,也只能去这种地方,高档消费场所省城不是没有,却不是他这种人能去的地方
平时去洗澡,都是兄弟两个人一起去,现在既然柳春生没有回来,柳老大只好一个人去那洗浴中心他去过无数次,早已熟络无比,进了门之后,也没用人指引,直接来到了大池房,将身子脱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迈步进了澡池,缓缓坐了下去
池水的温度都是调好的,不凉不热正正好好,柳健刚一坐到池子里,就舒服得打了一个冷战,将毛巾盖在了脸上,头靠池沿上闭上了眼睛
他真的很喜欢这种感觉,对于一个在江湖上打拼了半辈子的人而言,有时候幸福这两个字变得相当的简单——家人老婆平安无事,自己又能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这辈子就够了至于大富大贵,见他**的鬼
正在那里舒舒服服的享受着滚烫的池水,想过去一会再去蒸桑拿的时候,忽觉得身畔水波荡漾,两个人一左一右夹着他坐在他两边,其中一人一伸手,就将他脸上毛巾摘了下来
这一片是他的地盘,几条街谁人不知道他柳老大的名号?在他们哥俩经年累月的调教之下,本地人看到他们两个在这个池子里,都会自动自觉的坐到其他池子里,离这两个人越远越好洗浴中心的老板能支起这么大一个场子,肯定黑白两道都有点实力,却偏偏拿这两个家伙没有办法如果找白道的人解决,又抓不到他们什么证据,最多就是一个治安处分
如果找黑道的人来解决,势力的制不住他们,势力大的来了,他们两兄弟当时点头哈腰的,转过头来就翻脸不认帐而现在省城又经过了魏焕东的一番折腾之后,好不容易有几年安稳期,谁也不想再搞出人命来,洗浴中心的老板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好认他们两个当了大哥,每个月请他们哥俩吃上几顿饭,塞一点钱,外带消费全部免单,就当破财免灾了
严格说起来,在自己的地盘之内,被柳老大真真正正吃住的上点档次的地方,就是这个洗浴中心其他的地方不是拿不下来,而是都不够档次柳健每次来了,也都没有将自己当外人
但是今天却偏偏有人敢在他的地盘上捋自己的虎须,不但公然的坐在了自己旁边,而且还伸手将自己盖脸的毛巾摘了下来,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睁开眼一看,是两个不认识的年轻人,都是三十来岁,赤身坐在身边,脸含微笑的看着他
如果熟人的话,柳健说不定还能给他留点面子,但是这两个人面生的很,说不定是哪个区的毛头子跑到自己的地盘上装大爷来了,没想到正好撞到了自己的枪口上柳健在这一片是骄纵惯了的,眼睛里面岂能容得下这么大的一粒砂子?眼睛一瞪,脸也沉了下来:“你们两个瞎了狗眼了?不认识马王爷,难道连你老子也不认识了?”
坐在他左侧的那人嘿嘿一笑:“我说老温,这位柳老大说他是你老子?你有这么年轻的老子么?”
“滚你***,我看他像你老子才差不多少你自己看看,就这熊样的,獐头鼠目,和你长的倒还真像爷俩”柳健右边的那人毫不相让,反唇相讥
他们两个这么一说,柳老大心里顿时一寒这个世界上他不认识的人比认识他的人要多许多,他不认识这两位,可是这两位却很明显是认识他的不但认识他,而且似乎还对他的底细知道得很清楚知道他的底细,还敢这样放肆的人,明显的是有备而来,看来这一次要栽
但他也是一个老江湖,也见过不少阵仗,心里虽然慌了一下,但随即就恢复了平静,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两位朋友,难道认识柳某?”
“柳老大嘛,谁不认识?一直以来蜗居在这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很少和省城其他的江湖大哥们起摩擦,江湖传言,如果省城还有唯一的一片世外桃源的话,那就是你柳老大的地盘了”
“这位兄弟真会开玩笑,正如兄弟所说,我这里只不过是一个兔子不拉屎的不毛之地,二十年前,这里就是菜地和坟圈子,现在是建起来了,但是和市中心那些繁华地段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世外桃源,只不过是因为这里没有多少油水,所以省城其他老大们看不上眼,才让我捡了一个便宜而已”
现在双方人数之比是二比对方两人,自己只有一个人,手底下最得力的亲弟弟不在自己身边而看这两位除了一脸横肉之外,身上的腱子肉都是一块一块不住的跳动着,别说一打二,就算是一对安逸了这么多年的柳健也未必有必胜的把握正所谓光棍不吃眼前亏,暂时示弱并不是无能的表现,而是为了好的保存实力
“你这个便宜捡的倒还真不,刚才我们兄弟两个在外面转了转,这几条街的店面虽然都不怎么太大,可是密却不,要是都换成大商场的话,你老兄还不得赚翻了?”
柳健干笑两声:“可惜的是,这些店再过二十年,也只能是店,这辈子是没法子变成大商场了老哥我捡的这个便宜,说起来还真是‘便宜’,没有比这个便宜的地盘了”
“不知道柳老大一年到头,能从这里便宜到多少钱呢?”那两个人知道柳健已经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也不忙着亮底牌,反而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和他唠起了家常
但是说话归说话,这两位手上也没有闲着,一左一右,像两把铁钳一样钳住了柳健的手腕,只要他稍有异动,立马就将他掀翻在这浴池之中
柳健又是连声干笑:“一看二位就是人上之人,问这个问题,那不是成心在寒碜老哥我呢么?”
“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姓温的说道,“老哥再怎么说在省城也是一个叫得上号的老大,兄弟只不过是在人家手底下跑腿出力的,怎么可能和您相比?”
“不知道兄弟在哪位大哥手底下高就?”柳健一听他这么说,已经基本可以断定这两位果然是受了别人的派遣,特地来找自己麻烦的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两个跟了自己多久,才找到了这么一个自己落单的机会
“好说,好说”那姓温的说道,“兄弟叫温宏哲,那位叫叶虎,都是无名辈,以柳老大的身份,肯定是没有听过我们两个的名字的,不过这没关系,我们认识柳老大就行”
他说的漫不经心,柳健听了之后,却是大吃一惊最近这些年,叶虎和温宏哲这两个人在省城声名鹊起,可以称得上是郑怀柱手底下最得力的两大金刚虽然名义上还只不过是郑怀柱手底下的马仔,但是早就已经引起了江湖上各路大哥的注意,谁也没有真正的将这两个人当成一个马仔看待说起来,这两个马仔的名声,甚至比柳健这种地盘的老大还要响亮许多,柳健又怎么可能没有听过他们两个的大名
郑怀柱手底下的两大金刚今日双双出现在自己的地头上,而且还是来者不善,这让柳健如何还能再沉得住气?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哎哟,原来是温老弟和叶老弟,你看老哥这眼睛,不知怎地,竟然没有认出两位来,嘿嘿,老啦,不中用啦,连人都看不清了”
叶虎自从让袁八爷派出去夜袭刘欣,在程志手底下吃了大亏,断了手腕之后,着实沉寂了好一阵子,直到前几天才算是痊愈养伤的时候,他已经将程志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摸得一清二楚,知道不管自身的实力,还是相互之间背后的势力,程志都比他要高出一大截,这辈子是没指望报仇了,心里只能自认倒霉幸好郑怀柱也算是够意思,一方面安抚程志,另一方面又给了叶虎一笔钱用以补偿,才算是让叶虎心里平衡了一些,没有对袁八爷心生怨怼
本来依照郑怀柱的意思,此人既是金牌打手,那么就一定要保持最好的状态才堪大用,他的伤虽然已经痊愈,但是为了安全起见,最好再休息两三个月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就连郑怀柱也没有想到平时动不动就高举武装带将程志抽得吱哇乱叫的程卫国心里竟是那般的疼爱儿子,得悉程志和张诚之间的恩恩怨怨之后,直接动用军方的力量,逼得省城的警方出手一举将张诚打掉
他倒是替儿子报了仇了,可是这样一来,却直接造成了省城地下势力的动荡不安省城大势力为了填补张诚留下来的真空而纷纷粉墨登场,明的暗的阴的损的诸般大招不一而足,大有一副山雨欲来之势为了能在城东地盘争夺战中取得最大的利益,叶虎和温宏哲这类金牌打手必须要放出来,形势所逼,也顾不得让叶虎再多将养一段时间身体了反正现在程志已经参军入伍,远走高飞,即便是叶虎闹出天大的动静,也不会引起程志丝毫的不安,算是避开了程卫国的神经
叶虎其实是袁八爷的人,而温宏哲是郑怀柱的人,平时两个人都是各干各的活,相互之间并没有多少来往,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但郑怀柱集团的大打手们都整合到了一起,里面还夹杂了几十名方越元派过来的人方越元是军人出身,在整合人手方面是行家里手,郑怀柱也是从就在部队大院长大,没吃过肥猪肉,肥猪走总是见过的,短短两天之内,上百号的人就已经整合完毕,而且都是经过挑选的精兵,单以战斗力而言,已经达到了一个空前的程度
而原本各干各活的叶虎和温宏哲,也在这次整合活动中被整合到了一起,被郑怀柱派了出来,第一个任务,就是来找柳健柳老大
第三一九章 说客
第三一九章说客
先从柳健下手,是方越元、魏焕东以及郑怀柱共同研究的结果,和其他的老大们相比,柳健的实力是最弱的,同样也最没有竞争力即使是现在在城东打出了一片地盘,用不了多久,也得被其他的大鱼们吃掉在郑怀柱的眼里,柳健这种实力的选手,连鱼都算不上,只能说是一条虾米,还的那种
但是这种人也有一个好处,那就是三不靠,其他的江湖大哥们看他们这种实力的货色都是俯视,从来不会拿正眼瞧他们,当然也不会和他们有什么交情同样,一些自顾身份的大佬,只要柳健他们做的不太过份,也不会和他们较劲,也就是说,柳健这种实力的势力,和大势力相比,既没有太大的交情,也没有太大的恩怨,情况有点类似于僵尸,虽然生活在三界六道之内,却与六道众生完全不同
而在方越元看来,这种人物,其实是捡都捡不来的大宝贝,属于那种可打可收的类型不管是大股势力,还是股势力,基本目的都是为了一个“财”字只要有这个目的跟着,那么是个人就会有**,但是这**的大,是受环境的影响的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人的**就大,环境不允许的情况下,人的**也很容易得到满足
柳健的实力再弱,在省城也算是一号人物,他当然也想求财,否则的话,不会默许柳春生带着人去城东开疆扩土那么对于郑怀柱他们而言,就好办得多了他们的实力不济,想要揍他们,就是手拿把掐的事,就像是一盘已经上了桌的红烧肉一样,想吃掉的话,随时都可以下筷子
但如果换另一个角度,许他们一些利,那么将他们拉拢过来也不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方越元等三人的目标是要将城东那一片完完全全的掌控在手里等到城东开发的时候,能不能有那么大的胃口吃下去是一回事,有没有资格吃又是另外一回事毕竟肥肉太多,不可能连汤水都不可能不留给人家但关键的问题则是必须方越元和郑怀柱先下第一口,而且还不能有任何的阻碍
这就需要他们的拳头要绝对够硬,否则省城的那些江湖大哥们也不是白给的,如果拳头不硬的话,怎么可能会由得他们挑好地方下口?
所以饭吃完之后,基本方针也定出来了:暂时先不和那些实力较强的对手硬碰,先由着他们闹去,自己这边,第一阶段的任务就是想尽各方百计,拉拢那些有野心,有**的股势力先用利字来诱惑他们,如果利诱不成,那么马上就转为威逼威逼利诱这两大招术全使完了之后,对方还是不肯就范的话,那么就毫不犹豫的手起刀落,直接让他们断了掺和的念头
——有些游戏,天生就是强者的游戏,弱者,根本就没有资格玩
省城大大的势力多如毛牛,大的如张诚、老贾等人,可以控制大半个甚至整个行政区的地盘,次一些的也会牢牢的占据着某个黄金地断而的就相当乱套了,像柳健这样控制几条街的有之,让方晓晨从大腿上往下削肉的秦川那种类型,抱着一个有实力的江湖大哥,但是比那些大哥手底下的其他弟的自主权又多一些的人也有之想要理出一个头绪来,实在不是一个工程
幸好郑怀柱的情报侦搜能力比较出众,再加上他身后站着一群政府官员的太子爷这些太子爷们虽然打架的时候指望不上他们,但是要得到一些道消息还是颇有利用价值的当方越元的圈画完了之后,郑怀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准谱,在图上指指点点,选出了三四股头脑发热,想要在城东混水摸鱼的势力,作为重点攻关对象
除了他们之外,其他无心参与的,郑怀柱也选出了一些,总共加在一起有十多股股力量别看这些股力量一盘散沙的时候,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如果能将他们拧成一股绳,绑到自己这辆战车上,那么十几股,就算是仅能招揽一半,也是几十人的庞大队伍
能在省城站住脚的,哪一个不是拼出来的?这几十人一旦加入,联同郑怀柱和方越元派出来的一百多人,从人数上来讲,已经是一股庞大的势力,足够在省城呼风唤雨的了
这些人有的面子大,有的面子,郑怀柱当然不可能抽出身来,每一个都亲自上门劝降一来面子问题,二来他也忙不过来只能派出自己手底下像温宏哲、叶虎这种在省城混出点名气的人逐一上门至于他本人也没有闲着,有些股力量,还是得他亲自上门不可
柳健在省城的面子,还不配让他亲自上门,在郑怀柱心目中,这位柳老大的地位,和温宏哲他们是划等号的,派出两员大将去找他,已经算是够给面子的了
这些情况,柳健当然不清楚,只是心里隐隐觉得这两位无事不来的夜猫子跑到自己地头上,肯定没有什么好事一边和温宏哲、叶虎两人打着哈哈应付着,一边在心里不住的盘算这两位来找自己究竟是何事
温宏哲见已经将他制住,和叶虎相视一笑,松开了他的手腕:“柳老大好享受啊,刚才我们两个在这个洗浴中心里转了一圈,放眼省城,环境这么好的还真就没有几个”
“是吗?温老弟要是喜欢这里的话,就多来几次,老板和我熟得很,你温老弟不管什么时候来,不管来几次,绝对免单”
温宏哲一脸的受宠若惊:“那是不是太麻烦老哥了?”
“说这话可就见外了,近几年来,温老弟和叶老弟在省城名声大振,别说一个洗浴中心的老板,就算是那些响当当的大哥们,哪个不都给两位老弟几分面子?”
“话可不能这么说,面子是人家给的,事可是自己做的”
“那是,那是”灯光之下,只见柳健脑门上汗渍渍的,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用脑过度而流出来的,眨了眨眼睛,试探着问道:“两位老弟今天怎么这么有空?跑到老哥这里来玩了?最近省城可是暗流涌动,怀少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
“想法?什么想法?”温宏哲似笑非笑的反问道,“难道柳老大有什么想法?”
“这个……”柳健一时半会,还真就接不下这个话茬,只好干笑两声,稍稍掩饰一下自己的尴尬
叶虎挨着柳健,将头也像他刚才那样靠在了池沿上,双眼微闭,一脸的惬意:“现在大伙的想法都很多,不止是怀少,省城的各路人马,哪个没有几个想法?就连你柳老大不也是想分一杯羹么?”
此言一出,柳健马上就听明白了,心里不由得一凛自从柳春生领着人去趟城东那片混水开始,他就一直担心会因此给自己带来横祸,可是随着柳春生在城东站稳了脚跟,意料中的那些横祸竟然一直没有出现,时间一长,柳健心里也多了一分侥幸心理,以为那些有实力灭了自己的大哥们现在正互相捉对厮杀,掐得正欢,根本就顾不上自己借着城东这个金字招牌招一些人,壮大自己的实力这个念头也慢慢的冒了出来
可是,该来的迟早还是会来,还没等他着手拉拢人,郑怀柱就找上门来了
“叶老弟真会开玩笑,老哥我在省城的名气还没有两位大,怎么可能会想着分一杯羹?”
“难道柳老大没有这个打算?”
“绝对没有”柳健一口否认,不管怎么说,先把眼前这一关过去再说现在自己的人都没有在身边,唯一一之计,就是先自保,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心里打定主意,就算被对方捉了一个现行,他也绝不承认
“不对?”温宏哲嘿嘿一笑,看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他们几个,放低了声音说道:“据我所知,柳老哥的人马可都在城东杀出好大的威风了现在至少有一两条街已经落入了柳老哥的手里”
“谣传,百分之百的谣传”柳健正色说道:“城东那可是张老大的地盘,虽然他老人家翻了船,进了局子,但是说不定哪天就出来了,我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打他老人家的主意别的不说,张老大随随便便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把我碾得粉身碎骨老弟啊,就当老哥求求你,这种谣传你可千万不能乱说,我可还想着吃几年安稳饭”
“哦,原来是谣传”温宏哲和叶虎同时拉长声,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随即哈哈笑道:“我觉得也是,老哥您在省城的实力,说实在的,有点……,有点那个,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哦”
“明白,明白”柳健点头点得快极,看起来不但丝毫不以为忤,反而很赞同他们两个的说法一般
“实话说,虽然谁也没有明挑出来,可是大伙心里都有数,这一次张老大是彻底栽了某些传言,相信老哥也没少听这一次,张诚自己找不自在,竟然得罪了司令部的人,那里的人是好惹的么?得罪了那里的人,进去了还能再出得来?从此之后,省城这一块,是没有张诚这号人物了”
“难道那些传言是真的?张老大真是得罪了司令部的人?”柳健八卦之心顿起,忍不住张口问道:“不知道他是怎么把人家得罪得那么惨,非要置他于死地不可?”
温宏哲和叶虎都是郑怀柱的人,而郑怀柱是什么身份,在江湖上早已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他们说张诚因为得罪了司令部的人而翻船,可信度要比外面那些传言高得多相信以郑怀柱的身份,对于其中的内幕也一定相当了解,这可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八卦题材
却见叶虎脸一沉:“老哥,该打听的打听,不该打听的,最好还是别打听,这事有点敏感”
柳健吓了一跳,一连串的点头
只听得温宏哲又说道:“实不相瞒,很多人都清楚张老大进去就很难再出来,城东那一片又不能一直空着,大伙都眼热得很呢如果不是因为这个,相信你柳老哥也不可能放任手下去那里折腾,是不是?”
这两个人一句狠话没说,但是每一个字都说到了柳健的痛处,饶是老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身经百战,也不禁老脸一红,讪讪的说道:“其实城东地盘虽大,可都是老工业区,那些工厂里的工人平时见到咱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但要是真抱成一团,还真就不好摆弄老哥我压根就没想在那里能发大财,但是手底下的那些的越来越不听话,尤其是我那个弟弟,天天做梦都想着发财,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如果温宏哲和叶虎上来就逼问的话,他肯定会矢口否认,死硬到底但是这二位就像是在和自己唠家常一样,让柳健觉得郑怀柱派他们两个过来,也未必就是恶意,忍不住向温宏哲倒起苦水来,将责任全都推到了柳春生等人身上
温宏哲笑道:“想发财是件好事啊,人这一辈子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一个钱字?有了钱,才能有好吃好喝好女人”怪笑两声,继续说道:“就拿这里来说,我就不信真是一个洗澡的地方?要是单纯给人洗澡的地方,建个澡池子就行了,干嘛还弄了那么多包房,还整了那么多靓妞?但是靓妞是不错,没钱人家能白让你玩?”
一提到靓妞,柳健马上就来了精神:“兄弟,这话你算是说对了,这里在我们这片,最大的好处就是这里的妹子全都是一流货,那脸蛋,那身段,那活计……,要不要叫两个,保证把二位伺候得飘飘欲仙这里最红的是一个叫琳琳的妞平人,那舌头……”
温宏哲和叶虎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在澡池子里来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分好了工,温宏哲唱红脸,和他唠家常,打消他的戒心,叶虎则唱白虎,适当的时候给他施加一点压力但是温宏哲怎么也没有想到,家常唠了半天,竟然唠出这种效果这个老yin虫,在说别的的时候,一点兴致也没有,一提到女人,整个人就像打了鸡血一样,不但话多了许多,连眼睛都比刚才亮了不少
看他这架式,如果不打断的话,这位老兄还真能说到做到,弄不好真叫进来两个妞,那样一来,可就要了命了叶虎急忙脸一沉:“老哥,扯远了啊”
“……,啊,这个……,嘿嘿,是有点扯远了”柳健马上就住了口
在省城道上,叶虎的大名比温宏哲还要响一些,主要是温宏哲办事的时候,在狠劲方面和叶虎相比还差了一些上一次受郑怀柱的指派帮程志出头的时候,如果换做叶虎的话,进门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就先将包房里的那几个人先放倒之后再谈,而不会出现方晓晨出手之后秦川才彻底服软那一幕
柳健的心里,对于叶虎的惧意也远甚于温宏哲,温宏哲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有多少压力,说到他最感兴趣的话题,情不自禁的就打开了话匣子但是叶虎一张口,他这个地盘的老大心里还是猛的打了一个突,将下面要说的话硬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叶虎镇住了柳健之后,温宏哲才继续说道:“所以,怀少也说了,柳老哥想要在城东那一片捞一把,乃是人之常情”
柳健睁大了眼睛:“怀少也这样说?”
“人之常情嘛,怀少也是人,当然会理解老哥”
柳健心中惊疑不定,但是也知道亮底牌的时候到了,“哦”了一声之后,静等温宏哲下面的话
果然,温宏哲顿了一下之后,又一次压低了声音:“可是怀少清楚,以老哥的实力,在省城只能算是一只虾米而已,省城里只要一张嘴就能将老哥连皮带骨头都吞下去,连个骨头渣都不会剩下的人至少有七八个,这七八人都是谁,老哥心里也有数”
柳健这么多年可以说一直在夹缝中求生存,对于温宏哲所说的那些人都是谁,心里当然有数脸色变幻了几下之后,缓缓的点了点头
“老哥心里有数就好”温宏哲轻笑两声,“大家都是出来混的,没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既然柳老哥的人马已经撒到城东了,想必也很清楚城东现在的局面,是表面上平静,暗地里乱成了一锅粥以老哥的实力,能在城东打出几条街来,实在是一个异数如果等那些人将局面弄得七七八八之后,老哥可就危险了”
柳健沉吟了一会:“今天两位老弟来我这里,难道是想劝我退出来?”
“开弓没有回头箭,咱们这里出来混的是如此,老哥再怎么说,也是省城叫得上号的一位江湖大哥,面子在那里摆着,兄弟怎么可能会做出如此糊涂事?事实上,怀少也觉得老哥苦了这么多年,难得上天掉下来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如果不把握住,再想等这么一个机会,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放着这么好的一个机会而不捞一笔,简直就是造孽,你说是不是?”
柳健干笑道:“老弟这话我可就不明白了,你一方面说我的实力不够,一方面又劝我捞一笔,依你之见,我到底应该如何?”
“捞,当然是捞一把了,咱什么都能造,就是不能造孽,对不对?”温宏哲斩钉截铁的说道,“不过,怎么个捞法,却大有学问了老实说,怀少早就想和老哥坐下喝一杯酒,谈谈人生,谈谈理想了我这么说,老哥不知道听明白了没有?”
第三二零章 善良的怀少
第三二零章善良的怀少
拐弯抹角,好话不好好说,非要绕来绕去,不知道绕几个圈子明明心里恨极了对方,但和对方见了面,在外人看来却比亲兄弟还要亲,那是上流社会的人干的事对于柳健和温宏哲这种下层人而言,直来直往倒适合他们
既然温宏哲已经将话说得如此明白了,柳健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道理:“莫非怀少了我这十几个人?”
“老哥,话可不能这么说怀少是挺佩服老哥的,以区区十几个人,硬是能在省城站住脚这也就是你老哥能办得到,换了其他人,包括我和老叶,谁都没有这个本事”对付柳健这种人,不能单纯的靠压压到一定程度,就得适当的捧一下否则将他脑后勺的那块反骨激活了,反而适得其反在这方面,温宏哲比叶虎的经验要多得多,所以在温宏哲捧着柳健唠的时候,叶虎只是在一旁静静的享受着微烫的池水,脸上的表情加的惬意了
温宏哲这么一说,柳健马上就探明了他们的底牌,无非就是郑怀柱想要发展壮大自己的实力,看中了自己这十几个人,想要拉拢自己而已想通了这个关结之后,柳健的眼睛马上就眯了起来,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很有信心的,虽然在省城只是个股势力,可是仅凭这十几个就将自己手里这一片打造得滴水不入,手下人没点能力还真就办不到不用说别的,单是这一片近些年冒出来的一些混混,如果在其他地方,说不定就成了气候了,但是在他这里,硬是没有发展起来
既然郑怀柱想要拉拢自己,想必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那么轻易就不会为难自己现在是他郑怀柱想要发展实力,可不是他柳健上赶着去求郑怀柱入伙,那么也就是说主动权现在在他柳老大的手里,而不是在郑怀柱的手里主动权在自己手里,如果不借此机会好好和郑怀柱谈谈条件,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他也知道郑怀柱的实力不菲,如果能搭上郑怀柱这条船,对自己以及自己这帮兄弟,都是一件好事,极有可能,他和手下那帮兄弟会借着这个机会一飞冲天,这实在是一个难以抵挡的诱惑可是江湖上一些关于郑怀柱的传言又不怎么太好,谁又能保证郑怀柱不会过河拆桥?利用他打完方腊之后不会再给他灌上一壶毒酒?
时间有的是,温宏哲也不着急逼他表态,呵呵一笑,在他的肩膀上轻轻拍了两下:“柳老哥,人活这一辈子,除了名就是利,省城那些老家伙们都快蹦达不动了,早晚要洗牌怀少现在还不到三十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人精明能干,背景又……,跟着他,将来……”
有些话必须要说得明白一些,可有些话,用不着说的太明白,点到即止
柳健睁开了眼睛:“既然老弟话说得这么透,老哥也就有什么说什么怀少的实力的确是够强,即使在省城,也算是大户人家,我们这些门户没有法子和他比可是我领着我这十几个人在这一片虽然发不了大财,但也是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如果跟了怀少的话,老弟能不能和我说说,怎么个跟法?”
“你是怕怀少把你的人马吃了,你老哥就成了光杆司令,到时候怀少再一脚把你踹开,你老哥那时候就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不是?”
柳健嘿嘿一笑:“咱们都是出来混的,这种事可没少听”
“那就实话和你说,怀少的确是想拉你入伙,一起干大买卖,图的就是你老哥是个人材但是你老哥是怎么个跟怀少法,这一点怀少也没有和我说,我只不过是一个传话的,今天来老哥这里,就是和老哥打个招呼怀少已经找好地方,想要和老哥好好的唠一唠,到时候,老哥心里不就有数了么?”
柳健脸上表情阴晴不定,冷笑一声:“原来温老弟也只不过是个传话的,并不清楚怀少心里是怎么想的要是这样的话,我可得好好的考虑考虑了”
“我不是说了么,怀少已经找好了地方,想和老哥好好的唠一唠,老哥还考虑什么?”
“现在?”
温宏哲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这澡也洗了大半天了,身上就算是有一寸厚的老泥,想必也已经搓得差不离了老哥要是没有其他节目的话,兄弟还得回去向怀少复命怀少这个人的脾气想必老哥也听说过,如果兄弟回去晚了,恐怕怀少一生气,兄弟可担当不起啊”
这已经是**裸的威胁了,柳健好歹也是一个大哥,听了他的话之后,胆气反而壮了起来,又是冷冷一笑:“对于怀少而言,老哥我这事可能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有我五八,没我四十但是对于我那帮弟兄而言,那可是是一件天大的事这么大的事,我怎么也得和手下的兄弟们商量一下,听听大伙的意见,这种大事,我可不敢替他们做主”
温宏哲呶着嘴想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老哥这么说也对,成,那我和老叶就回去了,什么时候老哥和你那帮弟兄商量好了,什么时候再联系我”
“你看看,好不容易来这趟,干嘛这么快就回去?这样,再一会,一会我让老板整两个好一点的妞,让兄弟好好的舒服舒服”
温宏哲微微一笑:“谢谢老哥了,一来兄弟不好这口,二来怀少现在想必已经等得急了,可不敢再耽搁了”
“这样啊……,那老哥就不送兄弟了”
“客气什么?”温宏哲哈哈一笑,和叶虎双双站起,围上了浴巾,向外面走去
柳健目送他们两个走向门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刚想再拿一把老大谱,好好的一,然后找到柳春生等人再说,就见已经走到门口的温宏哲和叶虎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事一样,转身又折了回来
柳健脸色一变,正要出言询问,就见温宏哲拍了拍脑袋,一脸歉意的说道:“哎呀,你看我这脑袋,光顾着和老哥说话了,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一件事给忘记了”
“老弟又想起什么事了?”
“刚才怀少吩咐我们两个来找老哥的时候,在街上碰到了几个醉鬼,一看就没少喝,走路都分不表东南西北了怀少心地善良,生怕他们这样回家里挨老婆骂,所以就找了几个人,领他们到城南河边去吹吹风,醒醒酒其中有一个,好像是老哥的弟弟,叫柳春生,对?”
柳健脸色大变,“哗啦”一声,顾不得身上寸缕不挂,从澡池里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温宏哲的鼻子怒骂道:“温宏哲,你……”
温宏哲皱了皱眉:“咦,老哥,你怎么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柳二哥醉得那么厉害,回到家里一嫂子生气,不让他上床,这两口子的日子还怎么过?怀少也是为了他们家庭的和睦,才让人带着他们到河边去醒酒现在大冬天,天寒地冻的,河面上的冰一尺多厚,你以为刨个冰窟窿那么容易?”
柳健越听越是心惊,刚才给柳春生打电话不通,他也没有往他处想,现在见温宏哲说得一本正经,丝毫不像作伪如果他所言不虚的话,柳春生真的落到了郑怀柱的手里,这个官二代倚仗后台强硬,说不定真敢刨个冰窟窿将柳春生塞进去
这么冷的天,柳春生真要是被他塞到冰窟窿里冻上一两个时,就算不当场冻死,恐怕也得冻个半身不遂他只有这么一个弟弟,哥俩自幼感情就不错,这要是柳春生被冻个好歹的,他这个当大哥又报不了仇,岂不得内疚一辈子?
温宏哲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已经点中了他的死穴,冷笑一声,说道:“怀少做事,一向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既然他想让柳二哥醒醒酒,那就一定会负责到底,在柳二哥没有醒酒之前,肯定是不能让那些兄弟们把他送回来的如果老哥不放心柳二哥的话,我看,还真就得亲自去和怀少说一声,要不然我担心那些兄弟们下手没有个轻重的,柳二哥醉的又那么厉害,真要是一把没拉住,栽到冰窟窿里……”
他将“冰窟窿”三个字咬得极重,说完之后,和叶虎两人还摇头叹息了两声,没有理会柳健,自顾自的向门口走去
柳健打了一个冷战,眼见他们就要出门,急忙叫住了他们:“兄弟,等一等”
温宏哲和叶虎马上就停住了身子:“怎么?老哥还有什么话要说?”
柳健两只眼睛几乎要冒出火来:“春生真的让你们抓住了?”
“老哥说的这叫什么话?我们又没吃熊心豹子胆,就算是借我们两个胆子,我们又怎敢太岁头上动土?事实是,柳二哥喝的实在太多了,不醒酒可是真不行”
柳健咬了咬牙:“既然这样,我还真就得好好的谢谢怀少”
“不客气,都是出来混的,也算得上是江湖儿女,这么点事,何足挂齿?”温宏哲说完,转身又要走
柳健急忙追了上去:“怀少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看来不当面谢谢怀少是说不过去了,怀少现在在哪里?我现在就去谢他”
他也不敢确定柳春生是否真的被郑怀柱捉住拉到了河边去吹风,但是他也不傻,既然温宏哲在他的地盘上都敢如此威胁他,必是有恃无恐如果现在再执意不去见郑怀柱的话,那么这个梁子就算是结下了即使这一次他在说大话诈自己,难保以后也不会出事,唯今之计,只有先去和郑怀柱见一面,至于以后的事,还是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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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怀柱现在正在一个KTV包房里面,脸上笑得像开了花一样从程志放暑假到现在又过去了几个月,郑怀柱出入的场所档次又有了一个提升,在他心里,再好的KTV,也只不过是个扯脖子乱嚎的地方,来这种地方,已经和他的身份不相配了可是今天他破天荒的又来了,不但他来了,还带来了两个客人,一个是方越元,另一个自然是魏焕东
方越元和魏焕东也很久没来这个地方了,从一进门开始,心里就感慨万千,竟然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年轻时代和众兄弟一起打拼闯天下,十几个人坐在马路边吃大排档,跑到二十块钱一个时的V一嚎就嚎半宿的日子现在和那时候比起来,钱多了,身份也高了,但却再也找不到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对KTV这种地方很熟悉,方越元和魏焕东随着郑怀柱进了包房之后,也没有任何的生疏感只是令他们奇怪的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家KTV的某些员工看郑怀柱的眼神不太对
那是一种既像是不太友好,又像是颇为忌惮的眼神而且这种情绪似乎还会传染,仅仅过了五六分钟,一个白白净净,说话细声细气的服务员推开包房门询问他们需要什么服务的时候,也都带上了这种眼神
郑怀柱倒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微笑着点了两瓶红酒和一些干果那服务生将他点的东西写到单子上之后,又迟疑了一下,声说道:“几位先生还需要不需要其他方面的服务?”
所谓的“其他方面的服务”是什么,大伙都是心知肚明郑怀柱皱了皱眉,不耐烦的说道:“这两位一个是咱们省城响当当的人物,另一个是在滨海跺一跺脚,地皮都颤三颤的人物,你们这里的姐都是些什么货色?是能陪酒啊?还是能陪聊啊?”
那服务生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逃难似的转身逃了出去
魏焕东看着那个服务生的背影,不禁哈哈一笑:“我说郑怀柱啊郑怀柱,你可真是越来越有本事了那么大一个大哥,和这个服务生较什么劲?”
“服务生?”郑怀柱冷笑道,“别看这里的服务生一个人油头粉面的,打起架来可是一点不含糊”
“是么?就他那个样的,也能打架?”
“一个两个当然不敢起毛炸刺,但是要是十个二十个,那可就说不定了前几个月,就在这里,我他**的差点没让这群毛崽子给堵到包房里出不来要不是我机警,上楼之前先给我们老爷子打了一个电话,让他从司令部警卫连抽调了一批人手赶过来,你那个干女婿恐怕当场就得挂了”
方越元的眉头马上拧到了一起:“程志也来过这里?”
郑怀柱“啊”了一声,知道方越元误会自己带程志跑到这里寻花问柳,急忙说道:“方老板别误会,我可不是带儿寻欢作乐来了唉,这事不提也罢”
“话都说到这里了,不提怎么能行?”魏焕东心里对方晓晨和刘欣这两个干女儿着实喜欢,爱屋及乌,对程志这个干女婿也是相当在意,否则也不会事隔多年以后,再一次和张诚面对面的较量这个KTV是个什么所在,他在上楼的时候从身边不时走过的那些莺莺燕燕们那里就可以看得出来,何况他的洗浴中心本来也不是一个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地方?一听到郑怀柱竟然带着程志来到这种地方,马上就警觉起来
他的想法很简单——女孩子来这种地方,有可能是纯属为了玩一玩,但是几个大男人来到这种地方,如果不发生点什么故事,打死他他也不会相信尤其是和郑怀柱这种人来,就不靠谱了
郑怀柱哈哈一笑:“你们两个啊儿和我是从一起玩到大的发,就算是我的胆子比天还大,也不敢带他出来干那种事啊?这要是传出去,不用你们两个动手,我们老爷子都得扒了我一层皮”压低了声音,说道:“魏老应该听过关兆宇这个人?”
魏焕东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就是那个瘦得像竹竿一样,鼻子眼睛的关兆宇?”
“就是他”
“这个人是我在里面的时候冒出来的,出来后只是听说过,从来没有见到过怎么?这个KTV是他的地方?”
“魏老不亏是老江湖,一语中的,这里还真就是他的地方几个月前,儿和济勇他们两个放假回家,我寻思着这两个弟在学校里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难得回来一趟,带他们出来撮一顿,也算是打打牙祭嘿嘿,没想到刚出门,就让人给伏击了,幸好有儿和济勇在场,要不然,那些人当场就得送我去见阎王爷但也是惨胜,尤其是儿,结结实实的挨了一刀,要不是他从就练武,身子骨皮实,那一刀怎么也得要了他半条命”
魏焕东目光闪动:“关兆宇找人干的?”
“除了他,没别人和我有这么大仇”
“那这个人,我还真就得见上一见了”魏焕东目露凶光,两只拳头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干女婿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这个当干岳父的怎么也得和关兆宇坐下来好好的唠一唠,好好见识见识这位关老板的过人之处虽然那个时候方晓晨和刘欣还没有认他当干爹,但这都不是事,魏焕东平生最喜欢的事情就是找后帐
第三二一章 真情?假意?
第三二一章真情?假意?
当柳健跟随着温宏哲和叶虎按照在路上郑怀柱的提示来到关兆宇开的那个KTV,推门进屋的时候,包房里郑怀柱和关兆宇正在那里推杯换盏,谈笑风声,如果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了,完全看不出来两个人在几个月前还是生死对头,都恨不得要了对方的命,倒像是相处了几十年,从来没有红过脸的发一般
他们两个唠得开心,方越元和魏焕东两个坐在旁边的也都是笑容满面,总之包房里的气氛要多和谐就有多和谐
本来客人来到这里消费,除了极为重要的客人之外,关兆宇很少上前作陪可是这一次郑怀柱来到这里,却不能不来
近些日子省城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各路人马齐集城东地区,想要将张诚留下的地盘瓜分的事情关兆宇心里也很清楚但是他是属于那种比柳健还没有野心的类型上一次在郑怀柱手里吃了大亏之后,是萌生了退隐江湖的意思,所以任由那些人折腾,关兆宇只是坐山观虎斗,丝毫没有插手的意图
前些日子,有也有几个熟识的江湖大哥来到他这里,想让他也掺和进来,都被关兆宇以身体不好婉拒那些大哥们其实也未必就是真心实意的邀请他入伙,多是来探探他的口风毕竟在省城的混子里面,关兆宇也算是一个举足若轻的人物,而且心狠手辣,否则也不可能因为和郑怀柱在生意上起了点磨擦,就敢找人去砍他若是这样一个人也参与了城东势力的重分配,而又不能为己所用的话,那么无形之中就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
在得知关兆宇并无染指城东的野心之后,来找他的那些人嘴上不说,心里面都非常高兴,吃喝玩乐一通之后,都是笑眯眯的离去
今天郑怀柱这个死对头突然出现在KTV内,关兆宇听到服务员报告之后,心里就是一凛,不知道郑怀柱来意如何按理说以他们两个的关系,郑怀柱绝对不可能过来招揽自己,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郑怀柱这次又是来找麻烦的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覆,关兆宇自然引为后车之鉴,马上命人到路口去监视着,看看有没有军车冲自己这边来老实说,上一次他占足了上风,最后却被郑怀柱翻了盘,完全就是因为人家找来了一车带枪的,结果就是关兆宇让人压制得一动不敢动,脑袋上结结实实的挨了郑怀柱三个啤酒瓶子,在医院里住了将近一个月的院才出院如果郑怀柱此番再和自己来这么一手的话,那这个跟头可就栽得大了
他手下的那些服务员办事相当认真,接到关兆宇的命令之后,当即兵分两路,把守住两个路口,眼皮都不敢眨一下的盯着远处,足足过了二十多分钟,才返身回去向关兆宇报告,没有军车的踪影
关兆宇的KTV距离司令部并不太远,上一次从郑怀柱进屋,到警卫连的战士赶来,仅仅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这一次那些服务员盯了二十多分钟还没有看到军车的影子,关兆宇心里稍稍放了点心只要当兵的没有跟在郑怀柱的身后,仅凭一个郑怀柱和他带过来的两个人,关兆宇还真没放在眼里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之后,起身来到了郑怀柱的包房
郑怀柱在进门之时就已经知道自己故地重游,用不了两分钟关兆宇就会收到消息收到消息之后,用不了多长时间,关老板肯定就会来见自己,所以在包房内端然稳坐,也没有催服务员去找关兆宇果不其然,半个时不到,关兆宇就已经按捺不住,推门进屋了
上一次两人见面是典型的火星撞地球,身上的杀气恨不得能把整个KTV的蚊子都灭掉,但是这一次见面,两个人却都换了一副模样,关兆宇一进门就好像见到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一般哈哈哈一阵大笑:“哎哟,这不是怀少么?今天怎么想起到我这里消遣来了?”
郑怀柱也急忙起身,笑脸相迎:“这不是从滨海来了一个朋友么?一时半会的也想不起哪里还有好玩的地方,就想到关老板了怎么,关老板不会不欢迎?”
关兆宇哈哈笑道:“欢迎,欢迎,当然欢迎了”看了看郑怀柱等人面前的案上摆放的东西,微微皱眉:“怀少来了,怎么就点了这么点东西?真是岂有此理,那些服务员太不办事了”将服务员喊了过来,又叫了两瓶上好红酒和一些时令鲜果,“怀少尽管放心在这里招待朋友,一切费用,算我的”
郑怀柱脸上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神情:“这怎么好意思?”
“这话说的,怀少能带朋友来我这里,那是给我关某人莫大的面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关兆宇用眼角瞟了一眼方越元和魏焕东,当看清楚魏焕东的时候,不禁脸露惊异之色
魏焕东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魏焕东的,突然间看到这位当年威震省城的魏老前辈竟然和郑怀柱一同陪着这个气度不凡的中年人来到这里,那么此人的身份由此可见一斑关兆宇本打算进来打个招呼,如果郑怀柱没有事的话,他就转身离去毕竟这个家伙和自己是死对头,这次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跑到自己这里来虽说这几个月两个人之间没有再发生摩擦,但是以前的恩怨无论如何也不能一笔勾销,没找人揍他已经不错了,当然不可能再坐在这里陪他说话
但是看到方越元之后,关兆宇好奇心起,反而不起走了,笑吟吟的拿过一个杯子,倒了半杯红酒,向方越元一扬杯:“这位大哥气度非凡,一看就是人上之人,想必就是怀少的朋友了?在下关兆宇,和怀少……”顿了一下之后,略显尴尬的说道:“初次见面,只能先敬老兄一杯酒先干为敬”
一仰脖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对郑怀柱说道:“怀少在这里招待朋友,我就不方便再逗留,你们玩好”抬脚就要向外走去
却听得郑怀柱哈哈一笑,一把将他拉住,亲热无比的说道:“关老板是这里的地主,兄弟难得来关老板这里消遣消遣,怎么这么关老板这么快就要走?莫非还因为前几个月发生的那点事而生兄弟的气?如果是这样的话,兄弟在这里向你赔不是了”
说着,也拿过杯子,倒了满满一大杯酒,仰脖子就啁了下去,中间竟然一口气都没有喘
关兆宇吓了一跳,他也不是滴酒不沾之人,当然知道红酒这东西,刚喝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可是后劲却比白酒还要厉害,像郑怀柱这种喝法,只怕喝不了几杯就得烂醉如泥
他是老江湖,深知“光棍不吃眼前亏,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急忙抢过郑怀柱的酒杯:“怀少说的哪里话来,人在江湖,谁又能保证没有个恩恩怨怨?那些事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好,等的就是关老板这句话”郑怀柱大喜,“实不相瞒,这一次我之所以带着魏老和这位方老板来关老板这里,就是要在两位的见证之下,和关老板做个和解咱们都是出来混的,冤家宜解不宜结啊,关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嘿嘿”关兆宇笑了两声,没有接他的话茬可是郑怀柱已经说明了这一次是上门和解的,而且还带着人来的,看起来诚意十足他虽然不认识方越元,可是却知道魏焕东这个老家伙在省城的地位举足轻重既然人家郑怀柱这么有诚意,他如果不意思意思的话,显得就太过气了当下转身又折了回来,一屁股坐到了沙发上,笑道:“怀少果然是大户人家出身,有风度,有气概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实不相瞒,刚才听手下伙计说你大驾光临,我的眼皮可是连跳了好几下啊”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他本来就是鼻子眼,这一笑,两只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如果善于从对方眼神中捕捉对方心理的人碰到他这种人,那可真是一筹莫展了
“关老板开玩笑了,我算是什么大户人家出身,江湖传言,往往都是夸大其辞”郑怀柱越说越亲热,忘情之下,竟然拉起了关兆宇的手,笑道:“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
首先拉着他来到了方越元面前说道:“这位方老板在滨海可是一位大人物,只不过由于一直在滨海发展,很少涉足省城,所以在省城的名气不怎么太大,可是要是到了滨海,一提到方越元方老板,可谓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关兆宇没去过滨海,再加上这几个月的刻意淡出,还真就没有听过方越元的大名,礼节性的向方越元点了点头方越元也点头回礼,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只是用眼睛扫了两下关兆宇
但就是这两眼,关兆宇心底却是一寒,只觉得方越元的眼神在扫过自己的时候,好像变成了一座实质的大山,刹那之间,就给他造成了极大的心理压力
关兆宇脸上笑容一僵,随即恢复如常,心里却暗暗嘀咕:“这位方老板果然是个人物,单凭眼神中透出来的气场,省城那么多老大,就没有几个能达到他这种程度这种人怎么和郑怀柱搞在一起了?看来今天郑怀柱是来者不善哪”
正在那里胡思乱想之际,只听得郑怀柱又呵呵笑道:“这位魏老就不用介绍了?他老人家纵横省城的时候,咱们还都穿开裆裤呢”
关兆宇回过神来,对着魏焕东干笑两声:“魏老在省城的大名谁人不知?我们这些辈的初出江湖的,又有几人心里不把魏老当成心目中唯一的偶像?想不到今天竟然能在我这个店里见到魏焕东,真是我关兆宇的福气”态度极是谦恭,一副辈见到前辈的表情
魏焕东大刺刺的挥了挥手,叹息道:“好汉不提当年勇,现在老啦,蹦达不动了这才几年没出来,省城的后浪就已经将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拍到沙滩上了”
关兆宇急忙说道:“魏老说笑了,常言说得好,虎老雄风在,哪一位江湖大哥见到魏老不得给几分面子,我这可不是捧着您唠”
“你这个子,倒挺会说话的”魏焕东抬起眼皮看了他两眼,脸上也绽出一丝笑容
介绍完方越元和魏焕东之后,郑怀柱又对两人说道:“这位是关兆宇关老板,在省城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我和他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魏焕东又抬起了眼皮:“是么?你子最近可是嚣张得很,恐怕省城叫得上号的老大们都被你得罪个遍了?”
“哪里哪里,其实我和关老板之间,只不过是一点误会而已,唠开了,也就唠开了”郑怀柱坐到了沙发上,向关兆宇举起了酒杯:“关老板,你说是也不是?”
“那是自然”关兆宇笑着也将酒杯举了起来,和郑怀柱碰了一下之后,又对魏焕东说道:“魏老是第一次来到我这个店里消遣,我这个当老板的竟然到现在才知道,实在该罚我自罚三杯,还请魏老不要见怪”
“怎么可能?你嘴上说没捧着我唠,可是话里话外,把我这个老家伙都要捧到天上去了,我又怎么会见怪?”
“那就好”关兆宇很干脆的杯里的酒灌到了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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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人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管什么事都喜欢绕着弯说,明明几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非要绕个十万八千里,然后才切入正题这是一个大环境,受大环境的影响,不管是谁,只要是混到包房里这几位的地位上,就算是想学不会拐弯抹角说话都难
关兆宇一边嘻嘻哈哈的陪着郑怀柱在那里扯皮,一边旁敲侧击的打听方越元的来路可是方越元多的时候,却都是惜字如金,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关兆宇拐了好几道弯也没有将他的底细套出来,反而让方越元将他摸了个底清,等反应过来之后,不禁暗叫厉害,打定主意,等把这几位神仙打发走了之后,无论如何也要找个明白人好好打听打听这位方老板的路数,来省城的目的又是如何?
以前来找他的那些江湖大哥谁也没有告诉他现在方越元已经和郑怀柱联起手来,异想开天的居然想要在城东大干一场,主要原因还是一个面子问题毕竟郑怀柱这个子不按套路出牌,竟然联合外人要来抢省城的地盘,属于彻头彻尾的省城不肖子弟,这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没有什么可值得拿来说的
反正郑怀柱虽然实力不弱,方越元在滨海也是实际上的掌棍龙头,可是即使是他们两个联手,也不具备和省城所有势力叫板的能力多的老大们虽然在那次饭局上对郑怀柱的提议表现得很尊重,但是心里却全都是付之一笑,觉得这子想出这样的提议,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饭局散了之后,压根就没有将他当成一回事
等到别人已经开始在城东动手的时候,郑怀柱还没有动静,很多人都以为方越元和郑怀柱不过如此,给个棒槌还真就当真了,就不将他们当成一回事了所以关兆宇这个没参与城东地盘争夺战的人,对于这些内幕消息一点也不知情,甚至就连方越元这个名字都是今天头一次听说
在他看来,方越元就算是个人物,那也是只能在滨海好使,到了省城,未必就混得起来倒是那个魏焕东,不知道郑怀柱给他灌了什么**汤,竟然也和他穿上了一条裤子这老家伙可不是一般人物,如果他和郑怀柱联起手来搞自己,还真就够自己忙活一阵子的
他心里没有真的认为郑怀柱来自己这里是为了和自己和解的,但是也没有往其他方面想,只以为是郑怀柱还着人过来是打着和解的幌子,变相的向自己示威一边心的应付着这郑怀柱等人,一边在心里盘算,如果郑怀柱出招的时候,自己应该如何接招
郑怀柱张扬归张扬,但心机却是极重,关兆宇和郑怀柱明争暗斗的日子不算短,但是对于郑怀柱的真正实力还是有点吃不透,上一次郑怀柱只不过是带着程志和赵济勇两个人来,然后就是从警卫连调人过来帮忙至于自己手底下的那些金牌打手,则是一个没有动关于郑怀柱的手下,关兆宇只是知道温宏哲以及袁八爷那批人养活的诸如叶虎之类的打手,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郑怀柱手底下绝不止这几个人而已,理由是关兆宇每次和郑怀柱交手,总是能看到一两副面孔
既然郑怀柱找上门来了,那么关老板能做的,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屯,正所谓以不变应万变,反正他们就三个人,还怕他们反了天去?
第三二二章 带头大哥
第三二二章带头大哥
也就在这个时候,温宏哲和叶虎两个人带着一脸晦气的柳健走了进来:“怀少,人带到了”
关兆宇没想到郑怀柱竟然还留了后手,不禁暗道失算他只担心郑怀柱这一次会不会像上次那样,从司令部警卫连抽调出一批人手来找自己的麻烦,却没有想到郑怀柱这一次改了路子,没有动用老爷子的力量,而是用的自己的人
温宏哲和叶虎和他有过几面之缘,彼此之间也算是熟人刚想打招呼,一抬头,就看到了两人之后的柳健,不禁一愣柳健也来过几次他的KTV消费,对于柳老大的身份,关兆宇也很清楚,在柳健来的时候,两个人还有过几次深度交谈,相互之间的印象都不错在他的印象之中,柳健和郑怀柱应该没有什么来往,所以在看到柳健的时候,关兆宇第一时间的反应除了意外还是意外
郑怀柱的眼睛落在了柳健身上,呵呵一笑,站起身来,伸出手指点了几下:“柳健柳老大,哈哈哈哈,幸会,幸会”
柳健挤出一丝笑容:“怀少,大恩不言谢,我这次上门,是特地谢你照顾我弟弟的,那个臭子嗜酒如命,可给怀少添了不少麻烦”
“哪里,哪里都是出来混的,看到了,怎么也得帮衬一把是不是?”郑怀柱满面春风,拉着柳健的手亲热的坐了下来:“咱们之间没有太多的交往,但你和关老板应该是老熟人了?难得今天聚在一起,可得好好喝两杯”
一时之间,在关兆宇这个店里,他倒像成了老板一样迎来送往,一点也没感到拘束柳健关心柳春生的下落,不敢违拗他的意思,强笑着坐了下来
从进门的时候起,他的注意力就都放在了郑怀柱身上,直到此时才算是有时间看看其他人猛然间发现身边坐着的竟然是魏焕东,不禁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呼,像坐到了一株仙人掌上似的蹦了起来,说话也变得结巴了:“啊……,魏……,魏老”
魏焕东冷冷的瞪了他一眼:“怎么了?我是老虎怎么地?坐到我身边就把你吓成这个熊样?”
“不不不”柳健连忙大摇其头:“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见到魏老,一年多没见,魏老身体可好?”一副又惧又怕的表情,额头上也现出了豆大的冷汗
郑怀柱“咦”了一声,奇道:“魏老和柳老大认识?”
“岂止认识”魏焕东冷哼一声:“去年夏天,这子带了几个人喝醉了,跑到我那里洗澡,洗完了竟然想不给钱就走”
郑怀柱呵呵一笑,魏焕东是何许人也?别看他在省城是个独行侠,不和任何势力贴边,但是就这么一个人,当年就能将省城搞得人仰马翻,人人谈虎色变柳健竟然敢跑到他的场子里闹事,那可真是寿星佬上吊,嫌自己活的长了一看他的样子,就知道肯定在魏焕东手底下吃了大亏
果然,魏焕东说完之后,柳健的表情变得加尴尬,抹了把汗,说道:“魏老大人有大量,那一次兄弟实在是喝多了,还以为在自己地盘上的洗浴中心呢,多有得罪”
魏焕东嘿嘿笑道:“算了,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不提也罢站在那里干什么?坐下”
柳健再怎么说也是一个江湖大哥,但是这个江湖大哥在魏焕东面前,竟然变得和一个普通马仔差不多少,魏焕东让他坐下,连个屁也不敢放,当真心翼翼的赔着笑坐了下来
只见郑怀柱也坐了下来,低头往方越元的酒杯里倒酒的同时,眼皮抬也不抬的向温宏哲问道:“柳老大的弟弟喝多了,我让人带着他去吹吹风,醒醒酒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你们两个来之前,有没有收到消息?”
温宏哲摇头说道:“我们两个和柳老大谈妥了之后,就直接带着他来找怀少了,柳春风现在醒没醒酒,还真就不知道”
“这样啊行,等一会其他人来了之后,你们两个就去帮着找一找,那些子办事越来越拖泥带水,帮忙醒个酒,弄了这么半天还没搞定”
“知道了”温宏哲和叶虎点了点头,又向方越元、魏焕东以及关兆宇点了点头,告了声罪,转身退出了包房
关兆宇在一旁看得惊疑不定,很明显,柳健是受到了郑怀柱的胁迫,才不得不硬着头皮和温宏哲两人来到这里现在省城的人都知道郑怀柱做事心狠手辣,没有他不敢干的事,但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郑怀柱的胆子竟然大到了这种程度,竟然达到了公然胁迫江湖大哥的地步
如果在半年之前,有人告诉他郑怀柱有这么大的胆子,他说什么也不会相信短短半年过去,郑怀柱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变化,如果不是他自身的实力够强,那就是这位来自滨海的方老板的原因了
说话之间,又有郑怀柱的手下陆陆续续的带了六七拨省城江湖的江湖大哥来到了包房内这些江湖大哥有的关兆宇认识,有的只是听到过名字不管认识不认识,关兆宇很快就发现,这些所谓的江湖大哥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这些人虽然也都有点名气,但是实力都不太强,属于打闹类型的不要说和张诚、庞六指、老贾等人相比,就是和自己比起来都差了些火候
这些人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也都是各不相同,但是可以肯定的,至少有三四人是和柳健一样,受到了郑怀柱的胁迫而来至于其他人,则是面带笑容,见到郑怀柱就不住的点头哈腰的恭维,看到魏焕东,是恨不得跪下来舔魏老的脚趾头,奴颜媚骨到了极点
郑怀柱来到这里的时候,特地选了一个大包房,可是即使是大包房,冷不丁挤进来这么多人,也顿时显得拥挤不堪尤其是郑怀柱在人都到齐了之后,也没有和大伙客气,直接当起了交警,指挥着众人各自落座,就加的拥挤了
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包房的沙发是呈半环形布局,围着一个大大的玻璃案子,留出一个缺口负责过人正中的沙发最大,却只坐了方越元、魏焕东、郑怀柱和关兆宇四个人,其他人只能挤在两旁的沙发上七八个人五大三粗的汉子挤在两个沙发上,空间之狭,可想而知
这样安排下来,众人虽然落了座,可是那几位被胁迫而来的人脸上都现出不悦之色,只是不知道各自都有什么把柄落在郑怀柱的手里,一个个都敢怒不敢言
关兆宇心里渐生警觉,无论怎么看,郑怀柱将这么多股势力的大哥叫到了一起,都显示他在布一个很大的局到了这个时候,关兆宇本能的就将郑怀柱今天的举动和城东地盘争夺战联系在了一起同时心里隐隐觉得,此次郑怀柱来到自己这里,绝不仅仅是找个地方招待这些人,以及和自己和解这么简单弄不好,他是要将整个城东地区控制在自己手里,而他关兆宇也极有可能是郑怀柱布的这个局里的枚棋子
他找这些人的目的是显而易见的,很有可能就是要将这些人拖到自己的船上,借助这些人的力量,使自己在城东地盘争夺战中占据主动像老贾等人自恃实力够用,而且也没有控制整个城东的野心,当然用不着搞这大的排场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郑怀柱竟然真有这么大的魄力,真的能放下以前的恩恩怨怨,拉自己入伙和他合作?他和郑怀柱打的交道不少,太了解这个人了以他对郑怀柱的了解,此人绝对不是一个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大度之人,他找自己合作,如果不是一个阴谋,那么就只有一个解释,就是吃错药了
吃错药的可能性不大,阴谋的可能性是最大的但是关兆宇一时半会还真就想不出郑怀柱究竟有什么阴谋,心里的打定主意,一会郑怀柱真要是谈和自己合伙的事,就像对付以前那些来找自己的江湖大哥一样,以身体方面的原因推脱掉即使他郑怀柱有什么阴谋,自己压根就不入伙,他又奈我何?
只见郑怀柱将众人的座次安排好了之后,笑吟吟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举起了酒杯,说道:“哎呀,我真没有想到,各位老大们如此给面子,竟然来了这么多人本以为能来个三五位就已经很了不起了,现在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弟感动得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了”
只听得在座之人有人笑道:“现在省城哪个不知道怀少的大名?怀少能请我们这些人物,那是看得起我们,这个面子怀少给我们了,我们又怎么可能不兜着?”
这说话的人名叫卫红河,正是进门就开始就对郑怀柱示好的人之并不是省城市区范围的人整个省城除了市中心几个区之外,还有其他几个郊区和中心区相连,几个大区构成了省城几百平方公里的城市范围卫红河正是其中一个郊区的老大,整屋子被郑怀柱请来的人之中,还就数他的实力最强,至少能有三十多名手下,还都是直接的手下,不包括有一些混得比较好的手下收的马仔
但实力强和得不得烟抽又是另外一回事,他的话刚一出口,马上就有人露出了鄙夷之色那些被郑怀柱胁迫来的都用眼角瞟了他一眼,冷哼一声
郑怀柱被卫红河的马屁拍得似乎很舒坦,哈哈哈笑道:“从我认识你老卫的那一天起,你老卫就对我关照有再加上你老卫兵强马壮,在你面前,我可不敢说什么关照不关照,面子不面子的”
这话很明显也是在捧着卫红河唠,卫红河一脸的受宠若惊,一连串的马屁又不动声色的拍了过来
郑怀柱听得加受用,哈哈大笑不已,就连方越元和魏焕东听了,都是忍不住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些人之中,属这个卫红河最容易搞定,什么事还没有唠,这边就已经开始大拍郑怀柱的马屁此人定是嗅到了什么风声,才铁了心要抱住郑怀柱这棵大树,以便将来自己乘起凉来能痛快一些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城东那一片现在搞得鸡飞狗跳的,张诚残留下来的势力、省城其他方面想要染指城东的势力以及警方布置的监控点,各种势力犬牙相错,交织在一起,整个城东被搞得好像春秋战国的乱世一般任何一个人野心的人,都能从中发现机会,并且也不可能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从自己手里溜走偏偏郑怀柱这边还一点动静没有,实在不正常
在这不正常的情况下,郑怀柱突然将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稍有点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到,郑怀柱要出手了而且是一出手就是大手笔,凭他的实力肯定是不够,所以才将这么多人召集在一起,想要集合众人的力量如果想要和郑怀柱这种有后台、有实力的人搭上关系,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一个机会卫红河早就想要搭上郑怀柱这条线,从而走出郊区,步入中心城区,这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
他是这样想的,但其他人未必就和他一样的想法其他人实力虽然不及卫红河,可都是根正苗红的中心城区的人,本来就瞧不起他这种郊区大老粗,再一见到他在郑怀柱面前的表现,就加的看不起他了这些中心城区的老大们,很大一部分都是和柳健一样,被郑怀柱点中了死穴,不得不来,自然越看卫红河这种人越不顺眼
但有些话可以明说,有些话却不能明示,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这些人都没有发言的权利,那些人只好将目光纷纷投向了关兆宇他是这间KTV的老板,也是在座之人中唯一一个敢和郑怀柱叫板的人当初找人砍郑怀柱,最后反被郑怀柱翻盘的事很多人都知道,通过这件事就可以看得出来,关兆宇完全有实力成为众人的核心与郑怀柱交锋
人是群居动物,群居动物最大的特点就是在一个群体之中,总会出现一个核心起到领导作用,人也是如此那些被郑怀柱胁迫而来的本身就对郑怀柱怀有一定的敌意,屋里的BOSS级人物,分别是郑怀柱、关兆宇、魏焕东和那个来自滨海的方老板方越元在省城的名气还不太响,知道他的人,也仅限于省城黑道的高级BOSS,像卫红河这种普通BOSS对他是不怎么了解的,所以在不经意间,就将这个滨海最大的BOSS忽略了
剩下的,就只剩下关兆宇和魏焕东众人的眼神都不差,一眼就能看出魏焕东和郑怀柱是穿一条裤子的,那么可堪利用的,就只有关兆宇一个人了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那些对郑怀柱有敌意的人心里面,已经将关兆宇认做自己这一伙的带头大哥了
关兆宇对于众人投过来的殷殷目光也有察觉,凭心而论,他还是很乐于替这些人出头的一来只不过是和郑怀柱虚与委蛇一番,自己并不会有任何的损失二来即便是有损失,可是如果能因为这件事而让那些人感激自己,事后再努一把力的话,未必不能将他们收为己用,借这个机会发展壮大自己,到时候自己实力上一层楼,退隐江湖的念头就暂时可以打消,绝对是利大于弊
当下咳嗽了两声,打断了郑怀柱和卫红河的互相吹捧,笑着说道:“怀少刚来的时候,我以为只是魏老和方老板两位朋友,没想到怀少手笔够大,竟然又召集了这么多的朋友给我捧场,我可真不知道如何报答怀少的深情厚意了”
一听到关兆宇张口和郑怀柱直接对话,包房内马上就静了下来,其他人表情虽异,却都竖起了耳朵
郑怀柱本来也就没有和其他人沟通的打算,所以和卫红河只是互相吹捧一番,并没有谈实质性的问题对一个死心塌地要抱自己大腿的人都是如此,对其他人就不用说了直到关兆宇张口说话,他的表情才算是正经了一些:“关老板财源广进,还用得着我带人来捧场么?再说兄弟在这里会友,关老板全部免单,这种捧场法,如果多来几份,关老板恐怕哭的心都有了”
“哈哈哈哈,怀少真会开玩笑,你带来了这么多人,难道还不是给我捧场来了?这些朋友里面,可有几位我是从来也没有见过的一回生,二回熟,既然认识了我这个门,以后肯定就会带着其他人来,到时候,我这个店财源加广进,还真就得好好谢谢怀少不可”
郑怀柱道:“如果这么说的话,那关老板还就得好好的谢谢我这些朋友刚才都已经介绍过了,都是省城算得上号的大哥,地盘虽然都不大,可都是真刀实枪杀出来的,哪一个没有个三朋六故?他们要都是带人过来捧场的话,关老板这个店还真就是‘钱’途不可限量”
关兆宇脸上笑成了一朵花,举起了酒杯,对众人说道:“各位之中,有的是老相识,有的是第一次来我这里,如果在这里玩得开心的话,以后可得多帮兄弟宣传宣传啊”
众人纷纷应和着,举起了酒杯,一时之间,“叮叮”的碰杯声四起,充斥了整个包房
第三二三章 拒邀
第三二三章拒邀
酒过三巡之后,关兆宇见郑怀柱还没有切入话题的意思,心里不禁犯起了嘀咕:难道他来我这里,不是为了拉我入伙,而是单纯的会朋友?
但是看那些被郑怀柱请来人之中,大部分都是一脸不情愿的表情,关兆宇又马上否决了自己的想法,咳嗽了两声,漫不经心的问道:“怀少摆出这么大的阵仗,请了这么多江湖上的朋友来我这里,恐怕也未必全是给我捧场的?”
郑怀柱哈哈笑道:“刚我已经说了,关老板财源广进,又岂会用得着我来捧场?相反,兄弟倒是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关老板关照呢”
关兆宇道:“怀少太抬举我了,现在在省城的地界上,谁人不知怀少的大名?我能有什么关照你的地方?”
郑怀柱呵呵笑道:“双拳难敌四手,就算我郑怀柱再有本事,也总有力所不及的时候要论在江湖上的名头,你老兄可比我要响得多”
关兆宇呵呵一笑,没有说话他只比郑怀柱大了六七岁而已,但却是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就辍学出道了,那个时候,郑怀柱也还不过是个小学生而已论起资历来,郑怀柱的确和他没有可比xìn像他们这种老一代魂,利字固然是排在第一位的,但如果没有办法取得大的利益的时候,就将这个“名”字看得相当的重要郑怀柱这番话虽然是捧着唠的,但是却说到了关兆宇的心坎里
笑过了之后,又看了一眼端坐旁边的魏焕东一眼,马上说道:“其实,哥哥这点名气,和魏老相比,可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要说名头响,在座的诸位,谁能及得上魏老”
魏焕东横了他们两个一眼:“你们这些年轻人,也不知道都和谁学的,一句话,非得拆成八字,掺和在吹牛拍马中说出来,就不能痛一些?”
关兆宇和郑怀柱都被他说的老脸一红,却只能恭恭敬敬的听着
只听得魏焕东哼了一声,又接着说道:“老实说,老在旁边听了半天,本以为你们两个互相吹捧两句也就完事了,没想到居然还没完没了了,总之我这个人有话憋不住,实在受不了你们这个作派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们几个来,主要还是为了近咱们省城发生的一件大事”
众人一听,马上将耳朵又再竖了竖,像立耳兔一样屏住了呼吸,静候魏焕东说下去
魏焕东和方越元都是在江湖上ō爬滚打多年的老江湖,虽然郑怀柱将他们领到这里来的时候,并没有直接说明这里是关兆宇的地方但是就算是用屁股也能猜得出来,郑怀柱来这里的目的,主要就是为了关兆宇至于是不是拉他入伙,那是另外一回事
魏焕东不知道郑怀柱葫芦里卖的什么yà,他坐在旁边纳闷了半天,也不敢相信郑怀柱真是一个肯放下以前恩怨,而和关兆宇联手的人不过看郑怀柱一脸笑意,句句都是捧着关兆宇在唠,觉得八成这小对关兆宇还是有点想法的,听他们在那里捧来捧去的说了半天,始终切不到正题上,一向崇高直来直往的魏焕东郁闷不已,终于在关兆宇将话题又扯到他身上的时候忍不住了
以他在省城的江湖地位,在其他大哥面前,他的话可能还没有那么大的力度,但是在这些小辈的面前,他说话,其他人只有听的份,当下郑怀柱和关兆宇也都住了口
魏焕东话匣既然已经打开,就此一发不可收拾:“我说小关啊,虽然咱们两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你的名字我以前也听说过年轻人,没后台,没背景,能打拼到这种程度,在省城可不多见啊”
“魏老过奖了”能得到魏焕东这种老一代魂中大大有名的人物的当面夸奖,关兆宇顿时感觉到浑身上下轻了四两,急忙谦虚了一下
“这你倒不用谦虚刚小郑也已经说了,这一次来你这里,一来是找个地方和大家见见面,二来,是为了谈一件近轰动省城的大事什么事,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魏焕东是五短身,短小jīn瘦,关兆宇却是高高瘦瘦,两个人的外形虽然都带一个瘦字,但是从身上来讲,关兆宇比魏焕东高出一个头不止可是矮了一个头的魏焕东说话的神情语气,却占足了上风一时之间,屋里的人都忽略了他们个头的实际差距,都有一种魏焕东比关兆宇还要高一个头的感觉,尤其是卫红河,看魏焕东的眼神,简直是一种信徒见了主教一般的崇敬
关兆宇在魏焕东面前,也实在有一种被这个老东西完全压制住的感觉,轻轻的点了点头:“知道”
魏焕东不喜欢人家拐弯抹角的说话,他也就收起了那套虚头巴脑的东西,回答的意简言骇事实上能在魏焕东面前谈笑自若,一点压力也没有的,除了方越元之外,省城就剩下程志这个干女婿以及方晓晨、刘欣这两个丫头即使是他们三个,在第一次见到魏焕东的时候,也都被他压得透不过气来
魏焕东翻眼看了看关兆宇:“知道?那你说说,近咱们省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要说大事,是没少发生但大部分的大事都和咱们这些出来魂的没有关系,唯一一件和咱们有关系的,就是张诚张老大的倒台”
“张诚倒台,纯属他咎由自取几十岁的人,孩都上初中了,闲着没事还掺和小舅在学校里和人家争风吃醋的事,结果这一次没玩明白,踢到铁板上了”
众人一听,都不禁为之动容魏焕东说的有鼻有眼的,再加上他和郑怀柱在一起,以及江湖上的传说,众人心里已经完全可以断定,张诚的确像江湖上某个版本的传言所讲的那样,完全是因为小舅在学校里和官二代争风吃醋,结果他不合时宜的hā了一手,惹恼了大人物,翻的船
关兆宇嘿嘿笑了两声:“那他可真够倒霉的了”
“他倒不倒霉,不关咱们的事”魏焕东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和他斗了二十多年,就算是天大的仇人,二十多年过去,多少也能斗出点感情他这一倒台,我这心里还真就tǐn不是滋味的”说完之后,又是一声长叹,脸上表情颇有些戚戚然,看起来真像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关兆宇看到他的表情,就忍不住要笑出来,急忙端起酒杯,大大的一喝了一口酒,掩饰了好一会之后,算是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经不少:“那是,那是所谓不打不相识,别说您和张老大打了二十多年jā道,就是我和怀少仅仅是打了一年多的jā道,就已经多少打出来点jā情了”
“唉,谁让咱们这些出来魂的都是贱皮呢?”魏焕东一连串的叹息过后,突然神sè一肃,说道:“张诚倒了,也不知道这辈还能不能再出来扔下那么大一份家业没有人打理,结果省城里那么多就惦记上了他手下那些比较得力的,就连早就退出江湖的人都被一古脑捉进去了,剩下的那些,没有一个能挑起大梁,眼见着老张留下的家业就要被别人分得一干二净,我看着心里难受啊”
“应该的别说魏老和张老大那么多年的jā情,就连我这个和他几乎半点jā情也没有的人,看到这一幕,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关兆宇马上也露出一副和魏焕东差不多少的表情
“什么?你心里也不好受?也不想看着他留下的家业就这么被人家分了?”魏焕东的目光中马上射出两道jīn光,盯盯的锁在关兆宇的脸上
关兆宇顿时被这两道jīn光吓了一跳,暗道糟糕只想着顺着这个老东西说几句话,把这一关过去,没想到一时口误,竟然让这老家伙抓住了话把
关兆宇的反应也是极,魏焕东眼中的jīn光刚射到他脸上,他马上就将眼神移开,笑道:“张老大的遭遇,当然是值得同情的但是我也只能是同情一下而已,即便是想帮忙,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你一个人,当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魏焕东说道,“但是大家聚在一起,那可就够了”
“魏老的意思,我不太明白”
“我的意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这些日,省城其他人都忙得脚打后脑勺,我老魏也没有闲着和小郑商量了好几天,觉得不能眼看着张诚留下的这点家丁就这么败光了,将来万一真出来了,连个安身立命的地方都没有不管怎么说,和他在斗了二十多年,可谓是jā情不浅,替他守一守这份家当,也算是对他有个jā待”
这一次关兆宇可不敢再乱接话了,只是吭了两声
“但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喜欢独来独往,只是认识几个朋友而已,手底下要人没人,要枪没枪小郑比我强一点,可也没强多少我们两个,再加上这位来自滨海的方老板,恐怕也未必能守得住,这想着和大伙唠一唠这件事,看看能不能看在都是出来魂的份上拉巴老张一把”
他这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完全是一副为了江湖朋友两肋hā刀的模样,但是在座的谁也不是傻,都听得出来,这个魏焕东消停了几年之后,终于又忍不住又跳了出来只不过这一次他和以往不同,不再单枪匹马的单干,而是学会了拉帮结伙,和郑怀柱以及方越元搅和在了一起
这三个人野心勃勃,不但勾结在一起,而且还要将这些小股势力逐一吞并,借以壮大自己,以达到控制整个城东的目的,当真是好算盘、好胃口
魏焕东说完之后,就闭口不语,和方越元两个只是慢慢的品着红酒本来这番话应该是郑怀柱来说的,可是魏焕东看他们两个绕来绕去的实在憋气,抢了郑怀柱的风头虽然郑怀柱事先没有和他说明情况,但也只是关兆宇这一块,约见其他小股势力老大的事情,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研究好的,他只不过是将三个人研究之后的结果向众人做了一个说明而已,基本上和郑怀柱要说的没什么两样
那些小势力的老大们并不知道关兆宇只不过是郑怀柱临时起意的结果,只以为郑怀柱是有计划来到他这里,也想拉他入伙的现在他们都已经唯关兆宇的马首是瞻,等魏焕东说完之后,好几双眼睛齐刷的射向了关兆宇,要看看他是什么态度
很大程度上,关兆宇的态度,直接影响着这些老大们的终决定
只见关兆宇沉yín了片刻,问道:“依魏老之见,这事应该怎么办呢?”
“这事是小郑牵的头,具体怎么办,你们去商量,我只不过是不想看到老张辛苦这么多年打下来的江山被人分了人老,脑就不好使了你们这些年轻人脑可比我活络多了,这些事,就多à点心”魏焕东头也没回,直接将话顶了回来
坦白来讲,在关兆宇的心里,和郑怀柱打jā道,可远比和这个老家伙打jā道轻松多了听了魏焕东的话之后,关兆宇马上就转移了目标,一脸笑容的对郑怀柱说道:“既然怀少今天将这么多人召集到一起,想必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了,不知道怀少有何锦囊妙计?”
“我又不是诸葛亮,哪有什么锦囊妙计?”终于又轮到郑怀柱发言了,这位仁兄也是当仁不让,顿了一下,说道:“相信大家也都很清楚,城东那一块地盘的争夺战已经接近白热化,各位老大们即将使出看家本事老实说,我很赞同魏老的意见,这份家业,怎么也得帮张老大守住但是正如魏老刚所说,咱们实力不济,心有余而力不足还请在座的各位老大们多帮帮忙,咱们一起和省城其他老大们斗上一斗,将城东那块地盘从其他老大那里夺过来,小弟在这里先谢谢各位了”
众人听了,心里都是一惊刚魏焕东说的虽然已经很清楚,但是毕竟说的还比较隐晦,只是将心里的想法很委婉的表达了出来但是郑怀柱却说的相当直接,这一次可真是一点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将要和其他老大们斗一斗的想法说了出来
关兆宇也没有想到郑怀柱说的这么直接,不由得愣了一下,迟疑道:“怀少这个想法是好的,可是省城这么多有名的江湖大哥都想在城东那一片捞点好处即使将在座的几位老兄都拉过来,也未必能有这个实力,能独霸城东”
“这就得需要你关老板的帮助了,关老板的实力我是清楚的,如果关老板肯出手相助的话,我就有胆在省城和他们一较高下”郑怀柱一脸殷切
关兆宇笑了一声,叹了一口气,说道:“出于对张老大的尊重,兄弟理应义不容辞的站出来帮他守这份家业但是实不相瞒,近我的身体出了点问题,这个忙,恐怕帮不上了”
郑怀柱皱了皱眉头:“怎么关老板的身体出问题了么?我还真就没有听说过”
关兆宇忸怩了一下,不好意思的说道:“头几年太过放纵自己,结果腰出了点问题,唉,时不时的就要折腾一下,要命啊”
郑怀柱恍然大悟,眼神向外面翩然走过的女服务员瞟了一眼,一副“懂了”的神情,关切的说道:“这个病可是相当要命的,关老板可得注意保养啊”
“现在再保养,已经有点晚了”关兆宇苦苦一笑,“魏老和怀少来找我帮忙,是给了我天大的面,按理说我应该毫不犹豫的tǐn身而出怎奈身体实在吃不住劲,看来要辜负两位的美意了”
魏焕东倒还没有什么,郑怀柱却一脸的失望:“我还想着这一次咱们兄弟联手,定能在省城打出一片天下呢,没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关老板的身体竟然出了这么大的问题,真是不巧啊”
“天意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关兆宇一脸的歉然,“不过力所能及的,我还是能做的,到时候怀少动手时候,如果人手不够,和我说一声,只要我能派出去的,肯定没有二话”
这套说辞他已经和很多位大哥都说过,现在和郑怀柱再说一遍,几乎一点停顿都没有,不但说得流畅无比,脸上是一副豪气干云的表情
“也只能如此了”郑怀柱脸上失望的表情甚,搓了搓手,说道:“既然关老板身体不好,那么兄弟也不会勉强你,你且放心的休养身体,说不定到时候我还真得找关老板借人马呢”
“一定,一定,义不容辞”他没有像其他老大那样,在说了身体不好之后,还坚持邀请了好一会罢手,而是很痛的就放过了关兆宇,关兆宇心里一松,对郑怀柱的态度相当满意,看他的眼神也亲近了许多
第三二四章 出了牌就好办
第三二四章出了牌就好办
在座的诸位大哥之中,以关兆宇的份量最重,实力也最强现在他已经明确表态,不会加入郑怀柱的团伙,和他一起控制城东地区,其原因不言自明和郑怀柱斗了这么长时间,在相对和平的时期,两人见了面,喝杯酒,虚与委蛇一番还可以,但如果说到合作,那只能说郑怀柱想的太过于简单了
他这么一表态,其他被郑怀柱胁迫过来的人,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股,胆气也硬了不少,纷纷举出各种理由他们倒是不敢像关兆宇那样直接拒绝,多的人说的是回去和兄弟们商量一下一见这么多人都对此事此事不怎么感兴趣,原本准备要和郑怀柱大干一场的两个大哥也都动摇了起来,只有卫红河坚定不移的站在了郑怀柱这一边,胸脯拍得山响,要人给人,要枪给枪
郑怀柱也并不是想起一个人就列入名单召集过来,在确定人选的时候,着实费了一番思量,既要实力够,又要游走于其他各宗大股势力的边缘在这两点中,实力是最重要的,虽然他们都是股势力,但是如果整合在一起,足可以派出来两百多人这两百多人,加上郑怀柱和方越元的一百多人,加在一起就是三四百人,那可一个营的兵力
以这种实力,强势入主城东,各处击破的话,那些江湖老大们即使是早有防备,也未必能顶得住等到被击破了两个,再想起联手对付郑怀柱的时候,一来从时间上来讲,已经晚了一步,二来在相互之间在城东也打出了火气,即便是联手,也不可能是铁板一块总而言之,从理论上来讲,如果此次整合成功,在城东的争夺战之中,郑怀柱有绝对的把握可以将其他老大们一举掀翻
但关兆宇这么一拒绝,其他老大们一动摇,就算是有卫红河的倾情加入,也只能达到原计划效果的五分之一不到魏焕东心里不禁有些着急,眼睛又瞪了起来
但是出奇的是,这一次吞并活动的策划人方越元和郑怀柱都是一脸的笑意,脸上的表情也是不温不火,看不出来有半点急燥的意思方越元暗地里制止了魏焕东要发言的冲动之后,只是拉着他一脸微笑的品酒,对于包房里的唇枪舌箭竟似充耳不闻
郑怀柱听了那些老大们的理由之后,脸上失望的表情已经浓得不能再浓,但是语气之中,却半点火气也没有,只是叹了一口气:“天意,天意啊没想到各位老大各家的经都这么难念,看来这一次是真要对不起张老大了”
各位老大们说出了各理的理由之后,心里都不禁有些忐忑,生怕郑怀柱当场发火他是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不可能事先一点准备也没有,相反大多数的人都是被他胁迫而来,来的时候,是由郑怀柱的人直接带过来的,身边并没有一个趁用的人可用如果郑怀柱在包房里当场翻脸,怎么过这一关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但是郑怀柱居然没有发火,各位老大们心里大感意外的时候,也都是松了一口气,纷纷附和了几句
只听得郑怀柱说道:“既然各位老大们这么难办,我郑怀柱也不能勉强大伙算了,还是那句话,还请各位回去之后,再好好的考虑考虑,这件事可是一件非同可的大事,一旦成了,张老大的地盘保住了,咱们兄弟也能从中得到不少好处,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各位一定要考虑清楚了”
各位老大们的脸上马上又现出了为难的神情,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只是默默的点着头
很多时候,说话根本就用不着反复强调,只消说一次即可
只有卫红河一脸热诚,不住的拍着胸脯,大声说道:“怀少放心,他们各有为难之处,兄弟我可没有任何为难的地方我回去之后,就安排一下人手,什么时候怀少需要,我那里的几十人随时可以到位”
郑怀柱脸现感激之色:“那么多谢卫老弟了,今天是不行了,改天我请喝酒,咱们好好的聊一聊”
卫红河受宠若惊,咧开大嘴笑个不停,就好像能让郑怀柱请喝一顿酒比受到了国家领导人的接见还荣幸一般
接下来的时间,郑怀柱竟然绝口不再提此事,只是和各位老大们只谈一些风花雪月,众人这时才发现,原来这位省城近些年来崛起的怀少,竟然是一个风月场上的妙人,一时之间,包房里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也不知道玩了多久,关兆宇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惊呼一声之后,对郑怀柱说道:“哎哟,都这个时间了?唉,一玩就忘了时间,怀少,你们在这里玩好,我店里事多,实在不能再陪了”
他是此地的老板,现在说要离去,郑怀柱当然不能强拦,起身相送,说了几句关心的话,无非就是让关兆宇注意保养之类关兆宇连声称谢,向大伙拱了拱手,推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众人马上都坐立不安起来,也都硬着头皮纷纷起身告辞,一边说着话,一边观察郑怀柱的表情但是从他们告辞开始,郑怀柱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表情,实在无法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他心中所想
郑怀柱对于关兆宇走后他们也得走也有着充份的心理准备,不管谁起身告辞,他都是含笑而送,儒雅到了极点
最后告辞的是卫红河,他本想借着这个机会和郑怀柱再多亲近亲近,顺便再表一表决心,可是其他老大们都已经走得差不多少,他一个人留在这里,就显得有些突兀了般无奈之下,只得也站起来:“怀少,时间不早了,我现在就回去安排一下去?”
郑怀柱点了点头:“也好,你回去之后,要尽快的挑选出一些能力强、胆子大的人带到我这里来,咱们又不是考状元,那些文绉绉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就不要带过来了这一次是场恶仗,成了,咱们就飞黄腾达,赚不完的钱,发不完的财;败了,那就彻底的沦为废材,你要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卫红河点了点头:“怀少放心,我心里有数,咱们……”他本想说“咱们现在都是一条绳的蚂蚱”,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对,急忙收住了口,连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才算是悬崖勒马,当真是辛苦异常
郑怀柱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替他说了出来:“既然你已铁了心要跟着我大干一场,那咱们就是一条船上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放心,一旦事成,少不了你的好处”
卫红河感激涕零,点头哈腰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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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街上的年味也浓郁起来,各大商家已经开始在店外安装花花绿绿的彩灯,窗户上也都贴上了春节大促销的广告在这个时候,城管的作用已经很不明显,也只在这个时候,商家们才可以放心大胆的在窗户上贴广告而不用在担心城管找上门来
整个省城都笼罩在一片节日的喜庆之中,夜间的街道上,行人也比平时多了许多虽然这两天气温有些下降,但是大伙购置年货的热情却是空前高涨,一些原本在这个时段已经关门休息的店面,也都延长了营业时间,坐在车里,透过车窗向外望去,省城看起来加的繁华了
望着车外熙来攘往的人群,方越元的目光也柔和了许多,微叹一声:“又要过年了,别的感觉没有,这一年年的倒是过得越来越快了”
郑怀柱微笑道:“方大姐和刘大姐都在省城,听说方老板的夫人人在北京,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全家团圆?”
方越元目光闪动,摇头苦笑不语他们夫妻感情一向很好,自然希望过年的时候能够全家团圆一下可是方夫人心里对他干的这一行当始终心存芥蒂,过年不回家的事情也不是没有今年方夫人能否回家过年,还真就不好说尤其是方晓晨这个丫头,女生外向,自从找了程志这个对象之后,干脆找个借口赖在省城不走了,真是白养活那么多年
想着家里一老一两个女人都不让自己省心,威震滨海的方越元也只能在心里长叹一声:“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郑怀柱却不知道他心里所想,见他没有回答,只以为这件事无关紧要,方越元不屑回答,不由得干笑两声:“依我看,既然方大姐已经在省城打开了局面,您现在又要在省城大展拳脚,不如今年这个年,就在省城过,顺便体味一下省城的年味”
方越元还没等有反应,魏焕东已经在那里拍手叫好了:“对,郑这个提议不错,再有不到一个星期就过年了,依然我看,老方你也别回滨海了,你老婆就算是回家也没有什么,直接让她来省城不就行了?正好咱哥俩十好几年没见面,借这个机会,好好的聚一聚”
方越元心想要是真把我老婆弄到省城来,看到你老兄之后,只怕她当场就得翻脸,把我拽回滨海去表面上却哈哈一笑:“这个主意的确不错,我考虑考虑”
“我说你老方怎么也和那些子们一样婆婆妈**了,越老越不爽利”魏焕东心里相当不满意,突然间想起一件事,目光陡地变得凌厉起来:“我说郑啊,你是怎么回事?把那些老大叫到一起就行了,怎么还突然临时加上一个关兆宇?那子和你斗得那么厉害,甚至把你郑逼得动用了军队他在你手里吃了那么大的亏,怎么可能会和你一条心的干事?”
郑怀柱嘿嘿笑道:“咱们都是出来混的,想要找地方谈事,当然要找一个出来混的人开的地方,那样其他人心里才不会有太多的排斥方老板,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方越元笑而不语,魏焕东却哼了一声:“就算是要借他的地方谈事,也犯不着拉他入伙?现在可好,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如果这子将咱们的计划透露出去的话,被其他人知道了,事先有了防备,咱们要是再想办事,那可就难上加难了以前看你子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今天犯了这么大一个糊涂?”
郑怀柱一脸的谦恭:“魏老见教的是,下次咱们商量好的事,如果再有临时变动的话,我第一时间向二位交待清楚,免得再惹魏老生气”
他嘴上说的圆滑,但是魏焕东是何许人也,马上就听出他话里另外的意思,不禁眉头皱得老高:“我说你办事糊涂,可不是因为你事先没有通知我们两个现在你抓住这一点不放,那就是不承认自己办事糊涂了?”
这位当年威震省城的“省城第一刀”生起气来当真不是盖的,郑怀柱虽然明知道此时魏焕东绝对不会再找自己的麻烦,也觉得眼皮一阵乱跳,急忙说道:“魏老开玩笑了,我怎么能有那么大的胆子和魏老打马虎眼?只不过刚才在路上的时候,我就觉得咱们其实有些高估那些人的胆量了”
方越元点头赞同他的观点:“我一直以为能在省城站住脚的,个个都是有着三头六臂的人物,现在看起来,有时候家业一大,反而没有了拼劲如果是在滨海有这样的一个机会,那些势力的头头们不用你召集,都会削尖脑袋往你门下钻反过来看省城……,唉……”晃了晃脑袋,轻叹一声,再无下文
魏焕东冷哼一声:“主要是那些崽子们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就变得一点上进心也没有了要是有那么几拨人天天揍他们,我看他们也不会像今天这样推三阻四的”说着,眯起了眼睛:“依我之见,既然那些人敬酒不吃,那咱们就给他来点罚酒,回头我找几个人,好好的敲打敲打他们我就不信,揍得他们哭爹叫娘之后,他们还敢和咱们拉硬?”
方越元和郑怀柱头上都是黑丝暴现,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心想这老魏五十多岁的人了,脾气禀性一点也没有变,动不动就要打要杀
魏焕东将他俩的表情尽收眼底,一脸不悦的说道:“你们两个晃什么脑袋?难道我说的不对?”
郑怀柱呵呵一笑,对方越元说道:“现在魏老正在火头上,我可不敢招惹他,方老板面子大,还是由你来说”
从三个人组合在一起开始,方越元和郑怀柱就很容易从对方的一举一动中读懂对方刚才郑怀柱拉关兆宇入伙的目的,魏焕东没有看懂,但是方越元却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郑怀柱的意思,所以才不让魏焕东在包房里插言,任由郑怀柱表演发挥
郑怀柱显然也知道方越元明白了自己的想法,见他没有发表异议,知道他也同意自己拉拢关兆宇入伙这个举动,顾虑一下子就了许多两个人在这一遭上,算是莫逆于心,但是偏生魏焕东的个性使然,这位魏老从到大,就没玩过什么阴谋诡计,都是和人家真刀实枪的硬干手头上的功夫虽硬,脑子里的货和这两位比起来,简直是少得可怜
方越元见郑怀柱将对付魏焕东的活扔给了自己,不禁哑然失笑,咳嗽了两声,对魏焕东正色道:“其实我觉得,这一次拉拢关兆宇,被他拒了,对咱们而言,反而是一件事好事”
“好事?我可看不出来好在哪里”魏焕东怒气未平,愤愤不平的说道:“那些崽子们本来就有一大部分的人不想和咱们一起干,是柱子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将他们硬拉过来,才不得不干的经他这么一闹,那些崽子们一个个都自觉找到了主心骨,现在人都跑了,还怎么干?”
方越元道:“强扭的瓜始终不甜,光靠武力手段将他们拉过来,即使那些人不拒绝,恐怕也未必和你一条心现在咱们知道他们的想法了,那就好办了”
“好办?”魏焕东转了转眼珠子,绞尽脑汁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办的?但是看方越元和郑怀柱的样子,好像都是成竹在胸,不禁大感好奇,“那你说说,怎么个好办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如果不这么一试的话,咱们又怎么知道那些人是不是真和咱们一条心,他们的底牌又是什么?哼,和这些人打交道,怕的是他们不亮出底牌,让咱们不知道他们的底但是他们把底牌亮出来了,以咱们的实力,对付这些虾米还费劲么?”
“对,我也这么觉得”魏焕东连连点头,“你放心,对付这几个虾米,不用你们插手,我找几个人就能搞定他们**,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真当我是个老不死的了”
说着,就要让司机停车,准备下车去联系人手,马上就要干活
方越元没想到这魏焕东的性子越来越急,这边话才说了一半,他那边就要迫不及待的动手,一看这厮眼神中的杀气,也不禁有些心惊肉跳,急忙伸手拉住了他:“且慢,你要是把他们全干光了,咱们上哪去找人帮忙?”
第三二五章 获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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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结果很快就下来了
其实也不算快,当纠察班长再一次和那个送他们来纠察班关禁闭的干事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四五天之后的事了衣服在第二天就还给了他们,还给他们的原因不是纠察班长大发善心,怕他们冻病了,还是纠察班的蜡烛备的实在不多,像他们这个烤法,恐怕再关个一两天,所有的蜡烛都得被他们烤了
在整个训练团,包括教导队,纠察班都是一个另类的存在,一般人既想亲近他们,又不想太亲近他们想亲近他们的原因很简单一哪天自己犯了事被关进来,如果和他们关系好的话,起码在里面可以得到一些照顾太大的照顾办不到,让他们帮着买两碗面之类的事还是可以的但是大伙也都知道这些人是干什么,平时躲都躲不及,如果和他们太亲近了,恐怕其他战友看自己的眼光就意味深长了
李干事是团部的干事,是个军官,可也是一个兵,来到纠察班的时候,心情也很复杂脸上也说不出来是一副什么表情,跟在纠察班长的后面,不住的嘬着牙花,直到来到关这几位大神的禁闭室外面的时候,还在嘬个不停
由于禁闭室是一个相对独立的存在,地方又足够空旷,人一进来,整个禁闭室马上就响起了深邃的回音声,马上就引起了关在里面那几位仁兄的注意
他们来的时候,程志等人正围坐一圈,摆着龙门阵讲话最多的自然非赵济勇莫属,这子也不知道在讲什么事,只讲得眉飞sè舞,唾沫星子喷出足有一尺多远但是那几位没有真正见识过赵公子口才之便给的井底之蛙已经被他带得彻底入了戏,除了程志之外,其他那几位都听得两眼发直,像个傻子一样不住的点头着
李干事离老远就看到赵济勇在那里口若悬河,不禁大为惊异别人被关到禁闭室,都像斗败了的公jī一样垂头丧气,怎么这几个子居然如此活泼?心里奇怪,脚下就忍不住加快了度,径直来到门,想听听他到底在讲什么
只听得赵济勇像讲评一样抑扬顿挫的高声讲道:“……说时迟,那时快,我们两个一见到局势不妙,急忙将柱子哥一把拉在后面列位看官,你道这是为何?”
林兆诚等人都直勾勾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切,这你们都不知道?看来这一个多月兵你们算是白当了告诉你们,要知道我和儿那可是从就跟着我们院里的一个老兵习武那老江,表面看起来毫不起眼,但人家当年在前线可是侦察排长,手底下的活好着呢,死在他手里的越南鬼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说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徒弟,手底下还能错得了?”
众人早已见识过程志和赵济勇的本事,在这两个家伙的带动下十多个东北兵竟然能将七十多名唐山兵打得满训练乱跑,在林兆诚等人的心目中,早已是神一般的存在徒弟本事尚且如此,师傅还能错得了?
“这就是了,我们两个本事是不用说的,对付那些魂魂们绰绰有余,但是柱子哥不行啊柱子哥只是在刚开始的时候和我们一起,跟着师傅练了几天,但是他吃不了那个苦,没几天就不练了不瞒各位说,我们院里那么多孩子,最后坚持下来的,只有我和程志”赵济勇得意洋洋,将他们两个其实也是在程卫国和赵东进的逼迫之下才不得不坚持下来的事忽略过去,略加改动,给自己脸上贴了不少金
林兆诚、安建业等人都是一脸惋惜:“哎呀,你说有这么好的机会,你那个柱子哥怎么就不好好珍惜呢?要是我有这么好的机会,就算头拱地也得坚持到底啊”
“兄弟,你想的太简单了”赵济勇呵呵一笑,“你以为练武是件容易事?别的不用说,当初我们练扎马的时候,一蹲就是三四个时,蹲得眼冒金星,大腿连弯都不会打,才有今天的成就,换了你们,有几个能受得那种苦的?”
这时候纠察班长也已经到了禁闭室的门前,刚想拿出钥匙,将几个人带出来,李干事急忙挥了挥手,示意他先听一会再说
只见林兆诚听了赵济勇的话之后,不由得面如土sè,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大腿,打了一个冷战
“这些都是闲话,不提也罢且说柱子哥没有正儿八经的练过,手下的活计当然不会太好,那十几个魂魂个个手执棍bāng刀枪,摆明了就是要他的命来着,如果我和儿不把柱子哥拉到身后,只消一个回合,柱子哥就得被他们放倒”
“那是,那是”林兆诚jī啄米一般拼命点着头
赵济勇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要说那些魂魂,当真是厉害,一看到我们将柱子哥拉到了身后,均是大喊一声,手执刀枪向我们两个冲了过来我们两个是何许人也,那是见过大场面的,岂会被他们吓到?只见儿挺身而出,双眼环睁,手指着那些魂魂,舌绽春雷,大喊一声……”
说到这里,突然顿了一顿,看起来好像要卖一个关子林兆诚正听到兴头上,他这么突然一卖关子,顿时心痒难熬,推了他一把,急道:“程志喊的什么?”
“……冤枉啊”只见赵济勇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一般,脸上突然现出一脸的悲切,顺着他的一推之势,连滚带爬的下了床,向门口扑了过去
林兆诚心里暗暗称奇:“怎么在那当口还喊起冤来了?”转头向程志望了过去
刚才赵济勇在讲评的时候,程志坐在旁边只是由着他表演,偶尔到了关键之处,也站出来补充两句点睛之笔总之两个人就像舞台上讲相声那样,一个捧哏,一个逗哏,配合得相当完美而赵济勇在喊冤的时候,程志也收起了笑容,换上了一副和赵济勇差不多少的表情,也跟着下了床
“这两个家伙在搞什么?难道当着那些魂魂的面真的喊起了冤枉?”赵济勇突然喊出“冤枉啊”这三个字,接下来做出如此离奇的举动,林兆诚只以为他是想甩个包袱而已,但程志竟然也和他一起甩起了包袱,就有些不正常了他也听过不少相声评之类的东西,从来没有听说过两个人一起甩包袱的先例
眼见两个人都向门口扑了过去,不由自主的跟着他们向门口看了一眼,这一眼当真是非同可,林兆诚马上也换了另一副表情,跟着程志他们一起向门口扑了过去心里已然清楚,赵济勇最后那三个字,并不是评的内容,而是实实在在的喊冤
刚才程志和赵济勇两人一个捧哏一个逗哏,可是看到李干事又一次来到纠察班的时候,马上就变成了“子母哏”,扯着脖子也大声喊起了冤
李干事又气又好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像得到现在喊冤喊得差点没六月飞雪的家伙,就在一分钟之前还坐在床上口若悬河?仔细一看程志和赵济勇入戏都很快,不但满脸委屈,甚至连清鼻涕都从鼻孔里冒了出来,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现在这兵啊”李干事心里长叹一声,苦笑着摇了摇头,板起了脸:“喊什么,喊什么?你们几个冤枉?我刚才怎么看不出你们感觉到自己冤枉?好家伙,人家关禁闭都是垂头丧气的,你们几位可真有本事,硬是能把这禁闭室变成了大茶馆,你子摇身一变,成了大茶馆里的说先生了”
程志急忙说道:“报告首长,误会,全是误会我们几个犯了错误,被关了禁闭,乃是咎由自取但是您也看到了,这屋里关的不止是我们两个,为了保持旺盛的**乐观主义精神,给战友进行适当的打气,还是必要的”
赵济勇在一旁拼命的点头配合着:“是啊,首长,您也看到了,禁闭室里条件很不好,连个电视也没有我们就算是想每天沐浴在闻联播的光辉照耀之中也办不到,已经几天没看那东西了,同志们心里开心得……”
“嗯?”李干事的脸板得重
“不是,是同志们心里一下子全都失去了方向感,突然有了一种没娘的孩子的感觉首长,我强烈要求首长将我们放出来,让我们重生活在闻联播照耀下的世界里,改过自,重做人”
李干事冷笑一声:“这个我可没那权力”
赵济勇脸现失望之sè:“我知道团长才有这个权力,不如首长行行好,替我们向团长求求情,大恩大德,容后再报”
李干事瞪了他一眼:“赵济勇,我知道你嘴皮子能说,但是我警告你,这里是部队,在我面前,最好把你那一套虚头巴脑的东西收敛一些”
赵济勇挨了一顿狠批,丝毫不以为耻,连连点头称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
李干事又瞪了他一眼,对纠察班长说道:“把他们放出来”
纠察班长应了一声,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程志等人又惊又喜:“首长,不是?真要放我们出来了?”
“怎么?你们在里面没有呆住,还想再住几天?”
众人急忙大摇其头,纠察班长的门刚刚打开,程志就已经当先从里面冲了出来,接着,其他几位也都逃难一样争先恐后的鱼贯而出,恨不得一分钟也不想在这里呆了
“行啊,不错嘛,关了这么多天,身手还这么利索,看来我们禁闭室的条件还算是不错的嘛,你们几位在里面关了几天,丝毫没有受到影响”李干事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打趣道
“谢谢首长关心,谢谢纠察班各位同志的照顾,我们在里面还成,没有遭多少罪”
“我看你们也没遭多少罪”李干事嘿嘿嘿嘿一阵怪笑,转身对纠察班长说道:“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这几个子,我可就把他们带走了”
纠察班长巴不得他们马上就将这几位子带走,连连点头:“没问题,现在就可以把他们带走”
李干事点了点头,正要带着程志等几人出门,突见纠察班长脸现忸怩之sè:“呃……,对了,李干事,有一件事,还得和你说一下”
“什么事?”
“纠察班的蜡烛不够了,您看怎么办?”
“蜡烛不够了?”李干事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问题,愣了一下,“现在咱们这里很缺电么?很少有停电的时候啊”
“咱们这里倒是很少有停电的时候,可是您不知道,纠察班这里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线路老化得特别严重,动不动就跳闸停电前些日子弄来几包蜡烛,本以为能熬到过完年,营房处的抽出工夫,能把这线路换一下,但是这几位活爹关进来之后,居然拿蜡烛当木柴点着了烤火,一晚上就干掉我们好几天的存货,再不给整点,我们可就要摸黑过年了”
李干事没有被关进来的经验,想不出为什么程志他们要烤蜡烛,皱着眉头说道:“蜡烛没了,你们去找司务长啊,他是管钱的,像这种事,是他的职责范围之内,你和我说有什么用?”
“那不对,人是团部送来的,这件事团部得负责”
“团部怎么负责?”
“团部怎么负责,我可管不着,反正您给帮忙安排一下,不能让弟兄们摸黑过年,要不然,我们纠察班的人就一齐上团长那里,他不给办,我们就不走”
“……”李干事没想到,这位纠察班长也是一个无赖中的极品,为了几根蜡烛,就要上团部找团长去闹低头想了一会,说道:“这样,回头我和你们司务长说一声,让他派人出去买菜的时候,顺便给你捎几包回来”
“那谢谢李干事了”纠察班长没口子的感谢,顿了一下,又说道:“麻烦您和我们司务长说一声,买蜡烛的时候,尽量买那种粗一点的,经点还有,挑的时候,看仔细一些,别买空心的,空心的一点着,蜡油就都漏光了,点不上十分钟,一根蜡烛就烧光了还有……”
堂堂纠察班长,突然之间变成了唐僧,李干事一时半会真有点适应不了这种变化,抹了一把汗:“行了行了,你可别说了,这事你们司务长心里都有事,你们忙着,人我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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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委,你看这份处理意见怎么样?如果没有问题的话,就按照这上面的处理了,旅部那边还等着要呢”参谋长将几页打印纸递到了政委的案前
政委团长拿过来看了两眼,点了点头:“我看可以,团长看过了没有?”
“还没给他送去呢,他老人家这几天脾气不太好,看谁都横眉立目的,这份处理意见,还得是您亲自送给他过目,他给您面子,或许脸还能好看一些至于我……”参谋长连声苦笑
政委同志呵呵一笑,自从参谋长大人在会议上发了一通言之后,训练团长对他的态度马上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总之一句话,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中,只要是与参谋长参与的事,团长始终都是yīn沉着脸,好像谁欠他八百万赖着不肯还一般
这其中的原因,政委同志心里是很清楚的,但是不好对参谋长明说总不能和参谋长明挑,程志的真实身份,除了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之外,还是团座老首长的儿子他在会议上大放厥词,要把老首长的儿子除名送回家,还能指着团座给他好脸sè看?
送走了参谋长之后,政委拿着这份处理意见,二话不说,直奔团长办公室进门的时候,团座正在窗台前浇着他那盆养了十五六年,个头足有足球大,但硬是不开花的仙人球听到门响,扭头看到是他进来,点了一下头,又将注意力集中到了那盆仙人球上
“团长,他们已经将处理意见好了,你要不要?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座放下了手里的水壶,盯着那盆仙人球,歪着脑袋看了半天,才长叹一声:“政委,你说人家的仙人球,养几年就开花,我的怎么就不开花呢?”
“这个……”政委咳嗽了好几声,才不停的眨着眼睛说道:“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咱是个俗人,这辈子别说花了,就连草都没养过一棵,你问我可算是问错人了”
“算了,再养两年,说不定再养两年就开hu来团座心里对自己养的这盆仙人球很有感情,明知道再养两年也不会开花,还是舍不得扔掉或是送人
走到桌前,拿起了参谋长他们苦熬了几天炮制出来的处理意见,仔细的看了半晌,又沉思了片刻,最后点了一下头:“这份处理意见,倒是挺符合旅长那天在会上传达的精神,成,就这么办回头给旅长送过去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