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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贝戎     豹隐txt下载     豹隐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二八六章 大败亏输

    程志顿时被这哥们雷得外焦里嫩,瞪着牛眼看了他半天,最后实在没有看出这哥们和自己开玩笑的意思,只好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继续扫盲:“之所里在隐蔽墙里面做两个隔断,就是为了防止有的兵心一慌,手榴弹没有甩出去,旁边的人就可以迅的把兵拉到隔断后面这样一来,手榴弹就算是在隐蔽墙里面爆炸,也不会出事故”

    徐大山听得目瞪口呆,打了一个冷战:“还能有这种事?”

    “兵训练,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程志说道:“光是手榴弹这一项,出的事故就可以编成一本”

    “那要是那手榴弹真没扔出去,想把那个兵拖到隔断里,时间来得及么?”

    程志被他弄彻底没了脾气,呻吟了一声:“大哥,手榴弹那东西拉了弦之后,不是马上就炸的,还有好几秒的反应时间”

    徐大山口中啧啧几声:“真没有听过”

    程志气得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回自己的位置上:“你这一个多月兵算是白当了,滚滚滚,少来烦老子”

    说话之间,顾传成已经和其他班长各自捧着几个油纸包走了回来,整个连队的兵也都以班为单位聚集到了一起,围成一圈,将兵班长围在正中

    只见顾传成小心翼翼的将油纸包打开,程志顿时觉得眼前一亮,几十颗闪闪发光的冲锋枪子弹露了出来

    顾传成得意的抬起头来,掂了掂手里的子弹:“看到没有?这就是实弹,正宗的7.62毫米钢芯弹,目前咱们部队的主流装备就是这东西程志,帮我分一下,一人十发”

    “啊?一人才十发?”

    “那你还想要多少?”顾传成瞪了程志一眼:“现在又不是战争时期,咱们又不是特种部队,你们兵蛋子能打十发子弹就算够可以的了当年我当兵那一阵,一人才五发子弹少废话,一人十发,分了”说着,将手里其他油纸包也一并扔给了程志

    一共五个油纸包,每包二十五发子弹,程志所在的班,加上顾传成才十一个人,每人十发子弹之后,还剩下一包程志眼珠子转了一通之后,将顾传成悄悄的拉到了一边,低声说道:“班长,商量个事呗”

    “什么事?”顾传成一看他贼头贼脑的样子,马上警觉起来

    程志一脸的媚笑:“十发子弹,打得有点不过瘾,这里还剩下一包,咱们两个分了,我十发,你十五发”

    “美的你”顾传成手疾眼快,马上从程志手里将剩下那一包子弹抢了过来,“一边去”

    “哎——班长,班长”程志伸出手去想要把那包子弹再夺回来,但是顾传成却不给他这个机会,顺手将那包子弹揣在了兜里,挺胸腆肚的走到了况鹏身边有了连长大人罩着,程志当然不能再死乞白脸的再去找他要,只好悻悻的走了回去,将自己那十发子弹压到了弹夹里

    这时第一批打靶的一班兵已经在班长的带领下趴到了枪位上,将弹夹装在了枪上,拉栓上膛,动作倒全都是一气呵成,随后将保险打开,调好了准星标尺,由班长再一次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失误的地方之后,一班长小跑着跑到了况鹏面前,大声说道:“报告连长,一班战士实弹射击,准备完毕,请指示”

    边洪文就站在一旁抱着膀子看着自己,况鹏这个当连长的当然也得要装模作样一番,拉长声音,打着官腔说道:“可以开始”

    一班长大声应了一句:“是”紧接着,靶场值班长吹响了胸前的哨子,靶纸旁边的报靶员随着哨声的响起,马上伏下身子,隐藏在靶子旁边的掩体内

    一班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靶场的情况,确定没有闲杂人员在靶子周围之后,大声下达了射击命令这些兵蛋子们都是第一次打枪,早就等得心烦气燥了一班长的射击命令刚刚下达,就迫不及待的扣响了扳击,顿时,一声声清脆无比的冲锋枪点射声响了起来

    众口相传的八一杠,严格来说应该是8式自动步枪,在AK系列枪族中,这款枪算是一款比较优秀的仿制品和以前部队装备的五六式冲锋枪相比,精度大大提高的同时,可靠性也完整的保留了下来,而且消音效果比五六式冲锋枪效果要好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弹夹与扳击护圈之间的距离远了一些,看起来不那么美观但一枝枪的好坏,外形并不是重要的,使着顺手,精度高,可靠性好才是最最重要的因素

    在程志和赵济勇看来,现在握在手里的八一杠完全具备上述几点而近开始列装部队的九五式步枪,精度和后座力不知道如何,外形实在是太难看,也复杂了许多比如说第一次接触九五式的时候,一枝枪,程志足足用了大半个小时才算是拆解完毕,赵济勇则干脆就装不上但是八一式却不同,像徐大山这种兵,也仅仅用了不到二十分钟就掌握了拆解安装

    其实和九五式相比,八一杠的后座力还是稍显大了一些,而这种后座力,对于那些以前只是纸上谈兵的兵而言是一个全的体验这种全体验的结果就是,不到两分钟之后,一班兵打靶完毕,十个兵,一百发子弹,总共脱靶四十一发,即使命中靶子的子弹,也大多是五环六环以下,八环以上都十分罕见

    边洪文听了报靶员的报靶之后,不禁哈哈大笑,拍着况鹏的肩膀,乐不可支的说:“我说老况,这次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我们连的兵,第一轮下来,可是仅有十六发子弹脱靶怎么了,服了没有?”

    况鹏脸色铁青:“你别在那里得意洋洋的,那不是还有没脱靶的么?脱靶的就是枪子,打到靶纸上的就不算了?”

    “我也没说不算啊,问题是你们脱靶四十一小}}说就*来,我们脱靶十六发,谁高谁低,一目了然了?”

    “了然个屁?这才一个班的成绩,能说明什么问题?等其他八个班都打完了,咱们挑两个成绩最好的选出来比一比”

    “哎~我说你这个人怎么一会一个样?”

    “什么一会一个样?”况鹏脖子挺了起来,“我只是说要和你较量一下,可是并没有说怎么和你较量全连总成绩是比,一个连挑两个成绩最好的比,也是比,有什么问题么?”

    边洪文气得豹眼环睁,咬牙切齿的骂道:“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小子会反悔行,就按你说的,等你们连打完靶之后,一个连选出三个成绩最好的比一比嘿嘿,老实说,看了你们第一拨的成绩,老子心里可就有了底了,从他们的成绩上就可以看得出来,你们连的整体水平不行,单个拉出来比还是不行”

    况鹏的脸已经青得发紫,一把将他推开几步,叉着腰大声喊道:“一班长,一班长,你给老子滚过来”

    成绩刚一出来,一班长就感觉到要糟糕,一听到况鹏叫自己,连忙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人还未到,笑脸先伸了过来:“连长,您找我?”

    “废话,老子不找你的话,喊你过来干嘛?”况鹏恨不得飞起一脚将他的那张笑脸踹个稀巴烂,“你怎么回事?老子把兵教给你训了一个多月,就训成这个德行?我告诉你,你不是不给老子玩活么?回去之后,你们班一个不许吃饭,到训练场上先给老子跑五十圈再说,跑完了才能吃饭”

    一班长吓得冷汗直流:“连长,这不能怪我啊”

    “不怪你怪谁?你是他们的兵班长?他们打靶的成绩不好,还能怪到老子这个连长头上?你奶奶个三孙子的,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老子的一张脸都让你们丢尽了,马上给老子滚一边反省去”

    一班长和顾传成一样,都是况鹏手下的兵,也是他手底的得力干将,平时况鹏一提到这两个人,恨不得眼珠子都乐飞了也正因为如此,况鹏才对第一轮的打靶有绝对的信心没想到就是自己这位得力干将,关键的时候,却给自己掉了链子,这让在姐夫面前牛皮吹得震天响的况鹏脸上如何挂得住?骂跑了一班长之后,气呼呼的将靶场值班员的椅子抢了过来坐在那里生闷气

    边洪文比况鹏的姐姐小了两岁,和况鹏同岁,两个人同年入伍,又同年考进了军校,毕业之后,又恰巧分到了一支部队,毕业之后没多久,边洪文就和况鹏的姐姐结婚,两个人的关系由战友升格成姐夫小舅子之后,也就开始了明争暗斗起因很简单,就是一个要摆姐夫的架子,另一个死也不服他这一斗就从见习排长斗到了连长

    当初在两个人都是少尉排长的时候,师直属侦察连为了补充干部,除了接收了几名正规军校毕业的侦察专业的毕业生之外,还在全师范围内搞了一次选拔况鹏和边洪文当时的素质在所有的排级干部之中都是拔尖的,但是偏偏就在选拔的前夕,况鹏得了急性阑尾炎住进了医院,错过了这次选拔而边洪文则在闹了一天肚子的情况下,硬是咬着牙通过了选拔,进了侦察连,此后一路高歌猛进,终于当上了侦察连的老大,而况鹏也逐渐成长成一名野战连队的连长

    本来姐夫小舅子两个人都齐头并进,应该能成为一段佳话,但对于一个兵,尤其是陆军而言,不管干部还是战士,能进侦察部队,那是一种无尚的光荣现在这种光荣属于边洪文,却没有况鹏什么事,这也成了况鹏心里的一根刺,一晃将近十年了,这根刺始终无法拔除

    他是普通的野战连队,边洪文是师属侦察连,两个连队之间很少有交集,不可能搞什么比武大练兵活动,想要较劲,就只能在酒桌上了侦察连的待遇稍稍能好一点,正常来讲,营级干部才够随军条件,可是边洪文的妻子,也就是况鹏的姐姐在边洪文当上连长的那一年冬天,就拖家带口的随军到了部队

    没有随军之前,边洪文的爱人在家乡当地的村小学当民办教师,也没有一个正式的编制部队里只能允许她来随军,却没有能力安排工作,驻地附近的小学人员又已经满了,如果她是正规的师范毕业师,人家当然是乐不得的接收,可是一个民办教师,接收起来困难就多了找了几次未果之后,边洪文一气之下,干脆就让妻子在家里闲着,反正他一个月的工资,养活一家三口足足有余

    自从爱人来到部队之后,况鹏去他家串门的次数也多了起来姐弟两个自幼感情就好,当姐姐的当然不能让弟弟白去,好酒好菜款待自是不必多说边洪文说况鹏吃掉了他大半年的工资的确有点稍张的成份,况鹏自己心里也清楚,自从姐姐来到部队之后,从姐夫那里吃到肚里的,三四个月的工资肯定是有了头几次还有点不好意思,每次去的时候,多少手里还拎点东西被姐姐说了几次之后,这哥们也就想开了,次次都是空手而去,满载而归

    次数多了,就连况鹏的小外甥,边洪文的亲儿子见到这个舅舅,第一句话就是:“吃白食的又来了”

    三十来岁的大老爷们,让一个小孩崽子这样说,一般正常一点的人都会感觉到脸红不好意思,但是况鹏却毫不为意,这哥们也打定主意了,既然在别的方面没有办法和边洪文比试,那么干脆就在酒桌上见个真章,就算喝不死你,也要喝趴下你只有这样,才能证明我况鹏不比你边洪文差

    就在这种近乎于变态的心态影响之下,况鹏卧薪尝胆,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这么一个机会由于今年入伍的兵较多,部队又装备了一批装备,训练任务相比往年重了许多,训团干部人手一时安排不开,经过多次研究,旅里在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将边洪文这个镇旅之宝祭了出来,让他到训团当带一个连的兵

    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最兴奋的当属况鹏,盼了这么多年,总算又等到一个和边洪文过招的机会了从训练的第一天起,况鹏就不断的琢磨如何和边洪文的九连搞一次比武,看看究竟是他这个连长当的够格,还是边洪文这个连长水平高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想尽千方百计,将边洪文将住了,同意和自己比武,比来比去,却比成这个熊样

    边洪文对这个小舅子相当了解,知道他现在正处于暴走的边缘,如果再气他的话,这小子犯起浑来,自己这个姐夫也摆弄不了他,在这个时候,还是少惹他为妙反正看情形,这一次,况鹏这小子是油炸屁股定了,有什么话,等比试完之后再说也不迟,也不在乎多等这一会

    况鹏让一班长弄得窝火至极,脸色青得发紫,眼看着一个班又一个班的战士打完靶,也不做任何评语各班班长都是相当乖觉之人,知道连长心情不好,打完靶之后都悄没声的领着自己班的战士列队集合,看着其他同志打靶尤其是那位惹得况鹏肝火大动的一班长,是像鸵鸟似的躲在人后,连面都不敢露了

    转眼之间,已经轮到了赵济勇所在的六班,六班的兵刺头较多,六班长又不像一班长和顾传成那样强硬,所以在外人看来,六班的兵就格外难带,成绩九个班之中的排名,也向来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

    前几个班的成绩都不怎么太好,况鹏越看脑袋耷拉的越低,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喃喃自语道:“完喽,这一次是老子恐怕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不争气啊,不争气啊”

    他在进靶场的时候,已经向靶场的值班员询问过了,九连最好的成绩是一个唐山兵,十枪全中,六十七环对老兵而言,如果打出这个成绩,足可以让领导们借题发挥,骂得狗血喷头可是对于一个从来没有打过枪的兵蛋子而言,这个成绩已经是一个可以让兵班长在连长面前都扬眉吐气好几天的成绩

    而况连接连几个班的最好成绩,也只不过只有四十五环,和九连最好成绩比起来,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叹了一口气之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说小边哪,今天老子是认栽了,今天晚上……”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边洪文一脸惊异,向他挥了挥手:“你先别着急认输,看看这几个个兵,我以前还真就没有听说,你们连里竟然还有一个使枪的行家?”

    “行家?什么行家?”

    “就那个排第三个,高高瘦瘦的兵,这小子刚一动手我就看出来了,绝对是个行家,看他的手法,没有个七八年的功底,绝对不会那么溜”

    况鹏睁大了眼睛:“我x,怎么可能,哈哈哈哈,难道是老天助我?哪个哪个?”

    顺着边洪文的手指望去,一眼就看到像个竹竿一样趴在地上纹丝不动的赵济勇,正在一脸严肃的透过缺口和准星与靶纸…一线,那神情,那气质,颇有几分狙击手的风采.

    豹隐第二八六章大败亏输正文

第二八七章 一鸣惊人

    “望远镜,望远镜快点”显然况鹏和边洪文都被赵济勇这种绝世风采所倾倒,忙不迭的找靶场值班员索要望远镜

    一般的单位很少备这东西,但是靶场是特殊单位,这东西倒是还能找得到兵打靶的时候,也的确需要有经验的老兵在旁边观察,望远镜是必要的装备很快,靶场值班员就将两个望远镜交到了况鹏和边洪文的手里,两人拿起望远镜,直接对准了赵济勇的靶纸

    “各就位,预备——射击”六班长眼角一瞟,看到两位大连长破天荒的拿起了望远镜对着靶纸,不禁吓了一跳,不知道出现了什么情况,射击命令下达的格外小心,生怕出了庇漏,惹得原本就不痛快的连长大人加的恼火

    心存小心,声音就比别的班长小了许多,但也足够趴在地上等候他下达命令的赵济勇等人听得清清楚楚只见赵济勇听到射命令之后,精神一振,熟悉的将弹夹装到枪上,上膛,击发

    “嗒,嗒”点射声又响了起来在枪声响起的那一瞬间,不但六班长的精神紧张到了极点,况鹏和边洪文也都屏住了呼吸,望远镜后面的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生怕错过了见证奇迹的时刻

    也难怪他们两个这么紧张,要知道如果自己连队里出现了一两个军事素质过硬的人,那么在团里、师里乃至军里举行的大比武活动之中,极有可能是给自己这个连队带来莫大荣誉,而我军的传统就是将“荣誉”这两个字看得比命还还要金贵,一支连队里能出现一位给自己连队带来荣誉的人,那可是绝对是个宝贝

    很多连长,在每年训的时候,都争着去当兵连长,并不是因为兵连的油水有多足,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在几个月的兵训练过程之中,能优先发现一批好苗子,重点加以培养然后在兵分配的时候,利用自己是兵连长,对在兵去向有支配权的有利条件,将自己看好的苗子分到自己的连队去

    一个多月的训练下来,不管是程志、赵济勇还是其他的兵,在兵连的表现都不像有些影视作品或者小说中写的那样,主角刚一到连队就表现出有异常人的过人之处,甚至因为自己的个性,和兵班长发生了激烈的冲突,从而引起了兵连长的注意,因祸得福现实中的兵到部队,如果真像那样的话,恐怕还没等引起兵班长的注意,那个兵就已经被老兵们揍个半死了,还能容他在兵连里出位?

    所以况鹏观察来观察去,都没有见到哪怕一个出彩的兵,心里早就有些失望,之所以刚才在靶场外面吆喝那几嗓子,无非就是觉得自己的兵不出彩,边洪文的兵也差不多,两伙孬兵聚在一起,可谓是半斤对八两,大哥哥别说二哥哥

    前几轮打靶成绩出来之后,和边洪文的兵一对比,况鹏已经彻底的失去了信心,看来侦察连连长训兵的手段,还是要比他这个野战军连长要高明本来已经认了命,决定掏出一个月的工资,愿赌服输了,却偏偏赵济勇又让他燃起了一线希望

    根据赵济勇操枪的动作,况鹏简单的在心里估算了一下,这小子就算是打不出十环,八环九环是跑不了地十发子弹,**十环肯定是准了而边洪文的兵,最好的成绩也不过才六十七环,差得远了

    射击这个东西,一靠天赋,二靠训练,别看有的时候只有一两环的差距,有的人就算穷极一生,也未必能将这一两环追上来,何况差距达到二十环之多?如果赵济勇真能给自己一个意外惊喜的话,一个月工资是小事,能把边洪文压下去,才是重中之中

    想到边洪文垂头丧气的样子,况鹏的嘴角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目不转睛的盯着赵济勇的靶纸那边他的好姐夫也看得同样仔细,只不过和况鹏心里的想法却大不相同和况鹏的野战连队相比,他的侦察连对士兵的素质要求要加严格一些由于侦察连队的作战任务性质,决定了侦察连的士兵必须要有过硬的军事修养和个人素质一个老兵,在野战连队可以是一个好兵,但是未必能被侦察连看中

    举个例子来说,顾传成和一班长都是况鹏手下的心肝宝贝,可是连续参加了两届侦察兵选拔,都被淘汰这并不能说他们两个不是好兵,只能说他们两个的素质距离侦察兵的标准还差了一些熟悉部队兵种分配的人都知道,一支部队里的侦察分队,其实就是这支部队的特种部队,所执行的任务其实和特种部队差不多少而已只不过放在全军的角度上来看,侦察连和特种部队相比还是稍有不如而已

    各部队对于好兵的需求都是一样的,况鹏一心要在兵连里挑几个好苗子,将来给自己的连队增光添彩,边洪文同样也需要在兵连里挑几个好侦察兵的苗子培养,以给自己的连队添砖加瓦,和况鹏比起来,他倒希望自己这个月的工资输在赵济勇身上两个人两种心态,目的却都是一样的,就是要看看赵济勇的枪硬不硬一旦发现赵济勇的枪法和他玩枪的动作一样令人赏心悦目,那么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这小子弄到自己的连队里什么姐夫小舅子,在这个时候,统统都是浮云

    “嗒”的一声脆响,赵济勇枪内的子弹终于飞出了枪膛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都是一紧,将两只眼睛的焦距对准赵济勇前面的靶纸

    ——靶纸上一个弹着点都没有

    “**”边洪文和况鹏异口同声的冒出了这么一句,“**,怎么可能?这一枪竟然飞靶了?”

    这一枪对他们两位造成的震撼实在太大,从赵济勇操枪的动作来看,这小子玩枪怎么也得有个十年八载了,开始玩枪的年龄,绝对要小于自己再加上两个人对赵济勇的背景都比较熟悉,按照他们的想法就是东北军区解放军大佬的儿子,如果想要玩枪的话,一年电脑访*问2}58o怎么也得祸害个千八百发子弹退一万步讲,就算赵济勇一年打一百发子弹,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得打上千八百发的子弹一个弹夹三十发子弹,一千发子弹就是三十多个实弹夹这么多发子弹来喂,就算喂不出一个十环,八环九环总也应该差不多少?

    但偏偏这一枪打飞靶了

    “**,原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夯货”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况鹏的心头的那股火苗随着这一枪的飞靶而彻底熄灭,将望远镜扔给了靶场值班员,吐了一口唾沫

    边洪文也是满腹疑窦,皱着眉头说道:“不能啊?看这小子的动作挺熟练的啊?怎么一开枪就不行了呢?”虽然也很意外,却并没有像况鹏那样干脆就不看了举着望远镜,继续观察赵济勇的靶纸

    赵济勇这一枪打完之后,也感觉不太好,他和程志毕竟玩了这么多年的枪,光是练瞄准的时间就比其他兵多了不止上千个小时,一枪打出去,自然有感觉其实这一枪打飞靶,也不能完全怪他,主要是他和程志玩枪基本上都是纸上谈兵,瞄准也好,操枪也好,老江都是严格的按照训练大纲中的军事动作,再加上当年在战场上总结出来的经验传授的可以说单以操枪的动作和出枪的度而言,即使是顾传成这样的老兵也要自愧不如

    但他们毕竟没有击发过实弹,甚至连空包弹都没有击发过,只知道任何一种枪都有后座力,这种后座力在击发的时候,会对射击的精度产生极大的影响但对这种后座力的大小,仅仅是在小时候有过一次体验而已,印象并不深刻

    大学入学的时候,倒是参加过半个多月的军训可负责训练的单位是一个后勤单位,没有配发武器,赵济勇受训的时候,也只能仅仅是走走队列,站站军姿,又将十岁之前就已经练的发腻的第一套军体拳重学了一遍而已,连枪都没有摸过

    综合上述原因,虽然兵班长在组织实弹射击之前已经提到过后座力造成枪身弹跳的问题,可赵济勇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一丝不苟的按照老江传授的战术动作瞄准,射击刚刚扣下扳击,赵济勇就觉得手腕一震,一股向上的弹跳力猛的从枪口处传了过来,猝不及防之下,枪身没有压住,枪口向上蹦了足有七八厘米,这一枪自然也就打飞了

    “真他祖母的见了鬼了,还真就不能小瞧它”赵济勇低骂了一句,调整了一下心态,再度举枪瞄准这一次他学精了,手上用的力道加大了一些,牢牢的握住了枪身,一呼一吸之间扣动了扳击,一两秒钟之内,“嗒,嗒,嗒”三声,三发子弹接连打了出去

    边洪文一直在盯着他的靶纸,等他这三枪打出去之后,又情不自禁的发出了一声惊呼:“**”

    况鹏此时已经坐回到了椅子上,正在那里低着头肉疼他的一个月工资听了边洪文的惊呼声之后,抬起头来问道:“又叫唤个啥?难道那小子这三枪也飞靶了?”

    只见边洪文激动得两只手都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喃喃的说道:“九环,八环,九环两个九环,一个八环,他祖母的,这小子果然有点门道,就凭这枪法,也是一个侦察兵的好苗子”

    “什么?”况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把将他手里的望远镜抢了过来,随手将他推到一边:“我看看”

    边洪文被他推得倒退了两三步才停下来,斜了他一眼:“你这个人真是火燎屁股脾气,自己又不是没有望远镜”顺手从靶场值班员手里又将况鹏扔给他的那个望远镜接了过来,举到眼前对准了赵济勇的靶纸

    毕竟是玩过多年的枪,一旦感觉找到了,那么下面的问题就容易解决了三枪打过之后,赵济勇的感觉马上就上来了,手指连动,弹夹内剩下的六发子弹也接连被他打了出去况鹏在看到赵济勇先前打的那三枪之后,早已消的笑容又一次浮现出来

    随着赵济勇这六枪打完之后,况大连长的嘴角已经咧到了耳朵根:“哈哈哈哈,又是四个九环,两个八环我算一下啊六个九环,六九五十四;三个八环,三八二十四,加在一起就是七十八环十发子弹八十五环以上算是优秀,这个小子九发子弹打了七十八环,算起来也达到优秀的标准哈哈哈哈,老边,这一次你可输定喽”

    他在那里乐得合不拢嘴,边洪文那里也是心怀大畅,咧开大嘴也在那里笑个不停:“老况,你仔细看那小子开枪的动作和度没有?我观察了一下,每次扣扳击,都是一呼一吸之间,呼出一口气之后,下一口气没有吸之前的那段停顿期如果没有高人指点的话,一般人在开枪之前都会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但这小子不是”

    “是么?”况鹏也是老兵,心里很清楚屏住呼吸开枪和自然呼吸之间的停顿期开枪对精度的影响,也知道这种影响对于狙击手之类的高精度射击影响大,相信边洪文的眼神绝对不会看错刚想发表点意见,猛然间觉得边洪文有点不太对劲,看了他一眼之后,突然发现为什么会感觉到边洪文不对劲了——这个人的样子,无论怎么看不像是打赌要输,而且一输就是一个月工资的样子,反而像见到什么宝贝一样,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透着兴奋

    他们两个也和程志与赵济勇一样,都是从小一起长大,只不过是成长环境不同而已,相互之间也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马上就明白了边洪文心里的想法,眼眼不禁瞪了起来:“哎哎哎,我说你怎么回事?我的兵成绩好,你那么兴奋干什么?”

    一听这话,边洪文马上也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已经被他看穿,索性也就不藏着掖着:“这个兵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嘛?有你什么事啊?”况鹏一脸的警觉,就像是一个正在吃食的豹子突然看到了一只同样对自己所吃的食物感兴趣的另一只豹子一样,下意识的做出了防御的姿态

    “我记得你好像和我说过,你们连里有两个临上车之前被塞进来的后门兵,其中一个就是这个小子?”

    “错了,不是他”况鹏回答得干脆利落,说完将头转向了别去

    “少扯蛋,我还不知道你?撒谎的时候眼珠子就转个不停,你转过脸来看着我”

    “一边去,那边风景好,老子喜欢看”

    “好什么好?不也是一座山,几棵树?我没看出和其他的地方没什么不同”

    “那也比你那张张飞脸要好看得多,这十年来,我一直就纳闷,你比你好看人大有人在,我姐怎么就看上你这个张飞了?”

    边洪文一脸幸福的摸了摸自己满脸的络腮胡子:“这个由不得你做主”

    “压根我也没想做主”况鹏“切”了一声,悻悻的说道

    两个连长在这里斗嘴,赵济勇那边也没有停着六班长在整个连队里是出了名的好好先生,班里刺头兵也多,成绩排名一直都靠后,这次打靶,本来也没指望出彩但是偏生就是赵济勇这个总想着搞幺蛾子的刺头中的刺头,竟然打出了目前为止全连最好的成绩,而且这个成绩即使是放在老兵堆里,也是属于上游水平,不由得又惊又喜,等报靶员将靶纸拿过来之后,这位好好先生激动得浑身发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使劲揉了两下眼睛之后,拿过靶纸又仔细看了两眼,才终于相信自己没有在做梦

    “哈哈哈哈,好小子,真有你的”六班长再也忍耐不住,一个熊抱将赵济勇搂在怀里,在他后背上使劲拍打了两下,如果不是因为赵济勇的个子比他高了不少,这哥们非激动得当场在赵济勇的脑门上亲两下不可

    自打入伍以来,赵济勇眼中的六班长整天就因为班里这几位刺头兵难缠而愁眉苦脸,还从来没有见他哪怕真心笑上一两次此时看到班长这样,一时半会还真就有点不适应,愣愣的站在那里傻住了,嘴里只是不停的问道:“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情况?班长,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六班长这时才想起自己班的战士已经打靶完毕,按照程序,应该到了向连长汇报的时候了,又在赵济勇的背上使劲拍了两下,依依不舍的放开了他,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喜气洋洋的一溜小跑尥到了况鹏的面前,敬了一个军礼,大声说道:“报告连长,兵六班,打靶完毕,请您指示”班里打出了好成绩,他这个班长脸上有光,胸脯也无意识的高高的挺了起来.

    豹隐第二八七章一鸣惊人正文

第二八八章 重压

    自从训开始,况鹏就发现了这个六班长的好好先生的毛病,在班长会上已经点名批评过好几次可是六班长在性格上就有着先天的不足,如果让他像况鹏所说的那样黑起一张脸对待刚入伍的兵,他还真就有点下不去那耙子时间一长,况鹏也懒得再训他了,只是背地里和林海涛研究过,如果下次还能捞到训任务,坚决不能用这个六班长了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不管是单独见面,还是开班长会议,况鹏从来没就给过六班长好脸色直到今天,六班长在从连上脸上看到了久违的笑容

    只见况鹏满面春风,对着他连连点头:“嗯,六班长,你的兵训的不错,赶紧赶紧,领着他们去休息休息枪验了没有?”

    “天哪,成绩好,待遇果然就不一样”六班长心里那个激动啊,眼圈一红,差点没哭出来:“报告连长,已经验过了,全班战士,没有一人枪里有剩余弹药”

    “嗯,安全工作一定要做好,验了枪还不行,回头让他们把子弹壳全都交上来,一枚子弹壳也不能少免得哪个小子趁人不注意再偷偷留下一两发子弹,弄不好是要出大事故的”

    以往况鹏和他说话的时候,向来是脖子一梗,带着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六班长,你们班战士怎么回事?”又或者是:“六班长,你怎么搞的?”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和他说过话,六班长一听,心里是高兴,急忙大声应了一嗓子,然后屁颠屁颠的跑回了本班队伍里

    此时六班的其他战士已经将赵济勇围在了人群之中,一脸艳羡者有之,满腔嫉妒者有之,多的是向赵济勇询问他打得这么好,是不是有什么窍门?

    除了几个重要领导和顾传成、徐大山等人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他的来历即便是顾传成和徐大山,也只知道程志和赵济勇自幼生活在部队大院里,老爹好像是个高干,但具体是什么级别,却是一无所知这样一来,赵济勇的身份就给了其他人极大的想象空间,大伙议论了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赵济勇虽然是个城市兵,可是在山区肯定有亲戚,从小就随着亲戚上山打猎,才练成了这么一手好枪法

    赵济勇被他们弄得头昏脑胀的,正愁无法脱身之际,六班长已经兴高彩烈的从况鹏那里跑了回来刚到赵济勇面前,就伸出拳头,在他的肩头重重的捶了一拳:“好小子,有你的,今天晚上留着点肚子,一会我到服务社去买点好吃的,咱们在班里好好庆祝庆祝”

    这句话顿时又把六班兵们的热情调动起来了,除了那两个和赵济勇不对付的唐山兵之外,其他人都是笑逐言开,纷纷围住了六班长,追问他晚上要买什么好东西很明显,这些人对好食物的关注度远远过了赵济勇这个神枪手,这从六班长说完那句话,赵济勇这个大功臣就被甩到了一边就可以看得出来

    那些人甩开赵济勇,转而去围着六班长,赵济勇正是求之不得,可谓是得脱大难心里也不以为意,拎着枪笑嘻嘻的跑到了程志那里,左右看了一下,小声问道:“怎么?还没轮到你们班?”

    程志也笑了一下:“没呢,快了,我们班长是连长的心肝宝贝,一班挂了,我们班就得压轴你怎么样?看你们班长的样子,好像你们班的成绩不错?”

    赵济勇得意洋洋:“不是我们班的成绩不错,是本少爷的成绩不错班长脸上有光,当然也就硬气了”

    “真的假的?多少环?”

    “刚才我看了一下靶纸,七十八环,怎么样?不错”

    程志一愣:“什么?七十八环?十发子弹,七十八环?这个成绩还不错?让你老爹知道你打成这个熊样的话,非得一顿武装带抽你个皮开肉绽不可”

    “操,别提了”赵济勇狠狠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我得提醒你一下,这枪的后座力可不小,一会打的时候,你得把枪身握住了老子刚才打靶的时候,第一枪就是没握住,他**的飞靶了算起来,兄弟这次算是栽了,你可得挺住,千万不能给咱们院丢脸”

    “飞靶了一发子弹?那就是九发子弹七十八环?”程志点了点头:“要是九发子弹打七十八环的话,这个成绩还算是可以”

    “嗯,总之你一会打的时候多注意点就行”赵济勇又左右看了两眼,发现已经引起了顾传成的注意,正在向这边走过来,急忙对程志说道:“你们班长看到我了,我先不和你说了,有时间咱们再聊”拖着枪,没等顾传成走到近前,一溜烟的跑掉了

    顾传成果然是看到了他们两个的不正常举动,可是刚一挪动脚步,赵济勇就已经跑掉,他又不是本班战士,不好把他叫住,只好向程志问道:“刚才你和六班那小子嘀咕什么呢?”

    “报告班长,没嘀咕”

    “你当我是瞎子是不是?老实说,你们两个嘀咕什么?是不是又想搞什么花样?”

    程志大叫冤枉:“班长,咱说话可得凭良心,在火车上,咱们两个的确不怎么投机,但那是有特殊原因,你对我有误解,也不能全怪你可是咱们开训以来,我表现的中规中矩?哪一次不是吃苦在前,享乐在后?什么时候搞过花样,给您添过麻烦?要是您总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的话,我真得找指导员谈谈心了”

    “你……”顾传成没想到一句话竟然引来程志这么一大通长篇大论,让他这么一说,明明没影的事也好像是因为自己真对他有成见而处处针对他一样只好黑着一张脸,气呼呼的哼了一声:“全连一百多号人,就你舌头好使,就你舌头好使是不是?”

    “嘿嘿,我只不过是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而已,这也算是在向组织交心”

    “有像你这样交心的么?最好a~po毛病”顾传成借题发挥,摆起了班长的架子,劈头盖脸的训了程志一顿最后咳嗽了一声,又说道:“你那个同乡这次打靶的成绩不错,你怎么样?”

    “以前我们两个谁也没摸过枪,这个我也不知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六班的成绩在全连向来都是垫底的,每次开会的时候,脑袋耷拉得最低的也是六班长,今天一打靶,其他班长的脑袋耷拉的一个比一个低,唯独你那个同乡打出七十八环的成绩,看把六班长得意的我估算了一下,都是兵,成绩方面都差不多少你那个同乡是个异类,才会那么出彩咱们班能不能出彩,就全靠你小子了就算不比他强,也不能比他差,有没有信心?”

    “这……,班长,你这不是难为我么?”程志面露难色,小声的说道

    “怎么难为你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们两个在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使足全劲总之你给我记住了,要是不想将来到炊事班喂猪,今天这个靶你必须给我打好了你不是给我藏着掖着么?我就不信治不了你”顾传成说完,冷笑两声,也不管程志脸色有多难看,倒背着手又走开了

    “我x,要把老子弄到炊事班喂猪,他**的,算你狠”程志恨恨的低骂了一句,下意识的看了看手里的弹夹

    部队里这一套他可以说是门清,心里很清楚,兵在结束兵连训练之后,在被打散分配到各单位的时候,身为兵班长的顾传成也是有一定的发言权的今天赵济勇的表现让六班长扬眉吐气,也勾起了顾传成的嫉妒心如果自己打不好,争不回这个脸来,万一这家伙将来在分配的时候给自己穿个小鞋,虽不至于真把自己分到炊事班去喂猪,就是把自己分去后山雷达站给那位老班长去做伴,也够自己一受的

    “看来今天想不拼也不行了”程志叹了一口气,将枪提起来,在枪管上轻轻吹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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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济勇在六班,顾传成所带的班是九班,不管班长是不是连长的心腹爱将,按照各班次的排名来轮的话,程志他们班都是最后一个出场

    有了赵济勇的意外惊喜在先,况鹏的态度马上就有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顾不上和边洪文说话,举着望远镜,打起了十二分精神,期待下一个惊喜的出现可惜等了许久,七班八班都打过了,始终也没有再出一两个成绩让他觉得眼前一亮的人

    马上就要轮到九班打靶了,顾传成指挥程志等人在枪位上趴好之后,就跑到况鹏面前请求指示况鹏放下了望远镜,笑眯眯的看着他:“我说九班长,一班已经让六班给挂了,你们班准备得怎么样?”

    “请连长放心,保证不会给您掉链子”

    “你们有信心?”

    “报告连长,有”

    “那好”况鹏将额头舒展开来:“那我就看看你们班的表演了记着点,咱们连的总体成绩和九连相比可是差了不老少论起总成绩来,咱们已经输了,可是这一次九连长提出来和咱们比单人成绩,现在人家已经把前三名的成绩报到我这里来了,咱们连可只有六班出了一个出彩的,其他人和九连的人相比都差,接下来该怎么办,用不着我点的太透?”

    “连长放心,我已经和我们班的战士点透了,保证把九连毙了”

    两个人说话的时候,边洪文就在一旁听着,听到这里,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我说九班长,你说什么呢?什么叫把我们九连毙了?打你的靶去”

    顾传成一时激动,忘了九连长就在旁边,才说出那样的话话刚一出口,就感觉不妙,果然边洪文听了他的话,马上就动了肝火他知道边洪文和况鹏的关系,也不敢答腔,急匆匆的向况鹏敬了一个礼,头也不回的逃掉了

    况鹏和边洪文相互较劲,在他一个当小兵的眼里,那就是神仙打架,和他们这些凡人无关如果硬要插一杠子的话,倒霉是肯定地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声不答,直接逃到,倒也暗合“君子不居危墙”祖宗遗训

    一个连里出一个像赵济勇那样的人物已经实属不易,况鹏也没有指望再出第二个虽然他知道程志和赵济勇从小就在一起厮混,但是他清楚,枪法这东西,多的还是靠天赋一个没的天赋的人,即使用上万发子弹来喂,效果也未必及得上一个有天赋的人几百发子弹的训练程志和赵济勇从小就在一起混不假,但赵济勇有打枪的天赋,程志却未必有

    边洪文却不这样想,说跑了顾传成之后,突然对况鹏说道:“在我印象之中,你们连打枪准的那个小子,是个后门兵,是不是?”

    况鹏白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接了兵之后我不就和你说了,我们连被人硬塞进来两个后门兵,还是两个太子爷”

    “这两个小子平时的表现怎么样?”

    “还算是中规中矩,和其他的兵比起来,各方面的素质都要强上一些,也没有什么想家之类的心理问题毕竟从小就生活在部队里,对部队生活比较熟悉不过太子爷就是太子爷,那个程志还低调一些,那个赵济勇简直就是一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没有一会安生时候早知道他这样,当初分兵的时候,就应该把他和程志对调一下,六班里的事大部队都是他挑起来的”

    边洪文故做深沉的点了一下头:“那这个兵可不好带啊”

    “好带不好带,那是我的事,与你老兄不发生关系六班长力度不够,有点压不住他,等下了连,我亲自调教他,几个月的时间就把他身上的臭毛病给扳过来”

    边洪文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一些:“这小子一看就不是稳当主,如果调教好了,的确是个好兵,但是如果调教不好的话,你老兄的麻烦日子可就多了你姐姐一直对你这个亲弟弟爱护有加,我身为你的姐夫,做的也不能太差劲了刚才我想了一下,这个兵,最好还是先放到我那里,我帮你调教好了之后,再给你送回来,你看怎么样?”

    “你是不是喝了?”况鹏对他的提议报以一声冷笑,“老子在兵连里蹲了好几年,才碰到这么一个好苗子身体素质过硬,枪法好,学历又高,你想把他撬过去?没门”

    “你看看你,小农意识了不是?”边洪文伸出手指头在况鹏的鼻尖虚点了几下,“咱们两个连队性质不一样,你那个连队,一般的兵也就行了,像这种拔尖的兵,放到你那里浪费了这样,我想办法找团长,让他给调过去两个好一点的技工,你不是一直说你们连的战车技工是个短板么?”

    “就你?能有那么大的能量?”况鹏冷笑一声,“我的边大连长,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根葱了?你以为团长是你们家亲戚啊?你说调人就调人?”

    “这你就别管了,你就说行不行?两个战车技工,换这么一个刺头兵,说起来,你也不亏”

    “不行”况鹏像嗑了药一样拼命摇头,“好兵谁都想要,你们侦察连又不比我们高一等,凭什么好兵都得往你那里送?告诉你,团里装备了一批式装备,素质高、头脑好的兵,哪里都缺”

    “那你说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兵给我?”

    “怎么都不能给,你就死了这条心”况鹏直接将大门封死想了一下,又觉得这样做的话,有点对不起自己的姐姐,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也别怪我不讲究,将来兵下连的时候,除了我必须要留下的之外,其他的兵你有优先权,随便你挑”

    “放屁尖子都被你留下了,剩下一群打狼的你让我挑个屁”

    况鹏哈哈大笑,坐回椅子上,翘起了二郎腿,不住的抖动着,神情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边洪文和没有谈拢,也就懒得再和他说话,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人群中的赵济勇,越看越是喜欢,心里打定主意,不管用什么手段,也得把这个兵收到自己帐下这样好的苗子,放到机步连,简直就是熊掌和白菜土豆混在一起煮,糟蹋东西了

    现在就剩下九班一个班的战士还在做着打靶前的准备工作,一群站着的人之中,那十来个趴着的兵就显得格外扎眼边洪文大脑高运转,一边想着办法,一边有意无意的将目光投向了九班的兵,突然“嗯?”了一声,将目光定了程志身上,心头一阵狂跳

    “他祖母的,难道况鹏的运气真有那么好?这小子看起来好像也有点门道”边洪文咬了咬牙,看了看况鹏,又回头看了看程志,眼睛眯了起来:“看来老子真得抽时间去一趟旅部了”.

    豹隐第二八八章重压正文

第二八九章 家书抵万金

    程志超不知道自己在打靶的时候,旁边还站了一位满脸络腮胡子,一脸凶相的观众。:)就算是知道了,他也不会理会边洪,现在的程志超,只想快点把这十枪打出去,而且要打好。

    顾传成已经放下了狠话,赵济勇十枪打了七十八环,程志超只能比他多,不能比他少。如果换在其他地方,或者在家里,他根本就不会将一个小小的士官放在眼里。但现在却不一样,现官不如现管,顾传成是他的顶头上司,所说的话,由不得他不往心里去。

    随着顾传成一声声的命令,程志超放稳了呼吸,缓缓举枪、瞄准。透过准星缺口,牢牢的锁住了靶心。

    边洪看了他一系列的动作之后,心里有了准谱,对况鹏说道:“老况,你觉得那个长得白白净净的新兵怎么样?”

    况鹏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里不由得一凛,脸上却不动声色的说道:“这个兵和刚才那个兵是一起的,一共两个后门兵,一个是刚才打靶的,叫赵济勇。另一个就是这位,叫程志超。”

    “这个兵我要了。”边洪指了指程志超,对况鹏说道。

    “你要了?他一枪没放,你就敢要他?万一弹打完,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怎么办?”

    “那我也要了。”边洪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个兵不会是也在你的保留名单里吧?”

    “那可不一定,那个赵济勇刚开始的时候,也没在我的保留名单里。打了这十枪之后,我就把他添上去了。万一这个兵要是打的好的话,恐怕也得添上去。”

    “过份了啊刚才那个兵我可没和你争。两个好兵,咱哥俩一人一个,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要是你一个都不给我的话,小心老子上旅部找旅长要人。”

    “什么叫过份?”况鹏的牛脾气又上来了,“找去呗,有本事你就去找,别以为你把师长抬出来我就怕了你了。告诉你,老子训出来的兵,老子就有优先选取权。别说你去找师长,就算你找到军长、军区司令员,老子也不怕。”

    “给你点阳光,你还灿烂上了。”边洪撇了撇嘴。

    这个时候,顾传成已经下达了射击命令。趴在地上的新兵们早就已经竖起了耳朵,听到命令之后,不约而同的扣动了扳击。班的战士射击的动作很快,顾传成的命令刚刚下达不到半分钟,大部分的新兵弹就已经打光,将弹壳收集起来之后,站起身形等候顾传成验枪。

    最后一个站起来的是程志超,他的最后一发子弹等所有的人全都站起来之后才打出去。打完了最后一发子弹之后,程大少爷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而况鹏和边洪此时已成了两个张大了嘴一动也不会动的木头桩子,举着望远镜直勾勾的盯着他的靶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论操枪的时间,程志超和赵济勇同样长,但是程志超有一个优势,就是赵济勇在打完靶之后,已经将后座力造成的枪口弹跳问题向他做了说明。以赵济勇的水平,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第一枪都飞了靶,程志超当然不敢大意,第一枪打的就格外留神,虽然仅仅打了七环,但比之赵济勇的飞靶已经是天壤之别了。

    第一枪打过之后,程志超也和赵济勇一样迅速的找到了感觉,接下来连打八枪,凭感觉就知道自己打的绝对够水准。等别人打完了靶,站起身之后,程志超深吸了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稳住心神,将吸进来的那口气吐出去之后,找准时机,果然扣动了扳击,“嗒”的一声轻响过后,最后一枚弹壳从退壳仓里弹了出来。

    打完靶的程志超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是射击时产生的硝烟味道令他心旷神怡而已,可是其他人却已经不淡定了。靶纸拿过来之后,顾传成还没等接过来,手上一紧,靶纸已经被抢到近前的边洪劈手夺过。

    只见这位人高马大的连长激动得嘴唇直哆嗦,伸出手指头,仔细数了数靶纸上的弹痕,突然抬起头,用近乎于吼的声音对况鹏说道:“老况,你给也得,不给也得给,这个兵我要定了。那个那个,你叫程志超是吧?我记住了,新兵连结束之后,你马上就到老子那里去报到。”

    况鹏表现的不比他淡定多少,一把将靶纸抢了过来:“美的你,你说要就要?一个十环,五个环,四个八环,别说你要了,就是师长找我要,我也不给啊。哈哈哈哈,这么多年了,老子终于打了一个翻身仗了。一班长,你还愣着干屁呢?等着照相啊?赶紧的,集合队伍,回去告诉炊事班,晚上加菜,红烧肉。”

    生怕边洪再和自己墨迹要兵的事,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扭身就向靶场外面的吉普车跑去。别看他个子比边洪矮了不少,但跑起来的速度却连边洪都追不上。边跑边回头提醒边洪:“别忘了啊,一个月工资。哈哈哈哈,一个月工资。”

    一班长愣在那里半天才回过味来追了过去,但况鹏的车已经开出去老远了。一班长咬了咬牙,撒丫子就在后面追,大声喊道:“连长,连长,我记得咱们今天晚上的菜谱里有红烧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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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得有一个人曾经说过,选择就意味着失去。不管是谁,当面对着一个二选一的选择的时候,不管选哪一个,都意味着失去另一个。方晓晨和刘欣也是如此,选择了自由,就意味着失去了清闲。

    在程志超的家里,她们两个是客人。国是一个礼仪之邦,在待客方面说道很多。即使是再没有规矩的人家,也都知道一个道理,那就是客人来了,断没有帮主人干活的道理。所以这两个丫头在程家呆得很安逸,安逸到了甚至会担心自己由于不运动而会不会发胖的程度。但是她们最终的选择,是放弃了安逸,而选择了自由。

    自由是一件好事,任何一个人都向往自由,可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离开了司令部之后,再想过连双袜子都要由程府的公务员小马同志来洗的安逸生活可就办不到了。

    一连几天的忙忙碌碌下来,方晓晨终于明白了一个道自由,并非是没有代价的。虽然店里大部分的事情都由刘欣处理,可是她这个副总也不能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干闲着,总得找点事干。结果一点工作经验也没有的方大小姐忙活了几天之后,下班之后,连上楼的力气都没有了。

    掏出钥匙,打开门之后,方大小姐娇呼一声:“可算是到家了,累死我了。你说程志超他爸怎么想的?怎么就不弄个带电梯的?”甩掉了鞋子,连拖鞋也没穿,走到沙发跟前,一屁股坐了下去,像猫一样将整个蜷了起来,伸出小手,轻轻的揉捏着自己的小腿,嘴里嘀嘀咕咕的骂道:“该死不死的程志超,好端端的非要去当兵,一走就是那么远,我累成这样了,也不说过来关心关心我。”

    刘欣抿嘴一笑:“我的大小姐,骂错人啦,程志超是被他爸硬捉去当兵的。捉他之前,也和你打过招呼,得到了你的首肯了。怎么?想他了?”

    方晓晨点了点头:“还真有点想了。这个死鬼,走了这么长时间,电话没有一个,连封信也没有。”

    刘欣将外衣脱下来挂到了衣架上,捂着嘴吃吃的笑道:“哪想了?啊?哪想了?”

    “心里想呗,还能哪想?”方晓晨没有反应过来,随口答了一句。待看到刘欣鬼鬼祟祟的样子,猛然觉醒过来,惊呼一声:“死刘欣,你脑子里面想什么呢?”跳起来,疯虎一样扑向了刘欣,伸出手就要去呵她的痒。

    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刘欣,刘欣就已经格格格娇笑着缩成了一团,抱着她倒在了沙发上:“死丫头,不是说要累死了么?怎么还这么大的劲?”

    “要你管”方晓晨松开了刘欣,又懒洋洋的缩在沙发里,闷闷不乐的玩弄着自己的手机链。刘欣叹了一口气,站起身形,挽起了袖子:“人说相思好,相思令人老——大小姐害了相思病,今天晚上还吃不吃饭?”

    “没胃口,不想吃。”

    “不会吧?真病了?”刘欣伸手摸了摸她的脑门:“也不热啊,怎么好端端的连饭都不吃了呢?”

    “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看一会电视。”方晓晨说着,起身向卧室走去。

    刘欣笑道:“大小姐,你过糊涂了?现在才几点?电视里面除了动画片就是动画片,哪有什么好节目?”一把将她拉住,拽回到沙发里坐下:“行啦,别在那里闷闷不乐的了,等着,我去做饭,做好了之后,咱们两个一边吃一边骂程志超解闷。”

    方晓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又没惹着你,你骂她干什么?”

    刘欣心头一跳,咳嗽了两声,正色道:“咱们两个姐妹情深,现在他害得你这么不开心,我当然要站出来替你出头了。等着吧,一会就好。要是实在没意思,就给单阿姨打个电话。回来好几天了,也没有给她打电话,也不知道这个老太太一个人在家里过得怎么样。”

    方晓晨眼睛一亮:“也对,的确应该给老太太打个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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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欣还没有开始做饭的时候,方晓晨就说要给单苇清打电话,可是直到刘欣把饭做熟,这个电话也没打。倒不是方晓晨说话不算数,而是这位大小姐刚把电话拿起来,就感觉到两眼皮直打架,顺手把电话扔到了茶几上,一头栽在沙发上呼呼大睡起来。

    吃完了饭,方大小姐才在刘欣的催促下,连打了两个哈欠之后,半眯着眼睛拨通了程志超家里的电话。

    接电话的正是单苇清,一听是方晓晨的声音,老太太的声调马上就提高了八度:“哎呀,晓晨啊,怎么样?回去之后住的习惯不习惯?”

    “还成,就是店里面的琐事太多,累人。”

    “自己创业就是这个样子的,大事小情都要照顾到了。”单苇清安慰了几句之后,突然拍了拍脑袋:“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超超来信了,也不知道这个死小子怎么想的,要么就一封信也没有,要么就两封信一起来。”

    “程志超来信了?还是两封”方晓晨精神马上一振,眼睛也顿时瞪得溜圆,和刚才昏昏欲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她和单苇清聊电话的时候,刘欣静静的半躺在沙发上翻看着杂志,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可是听到方晓晨说到程志超来信了之后,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耳朵也悄悄竖了起来。

    只听得方晓晨嗯了两声之后,大声说道:“好,您在家里等我,我和刘欣马上就到。”一个鱼跃从沙发上跃了起来,直奔衣架:“快点,刚才单阿姨说程志超来信了,有咱们两个的,让咱们过去取呢。”

    刘欣“哦”了一声,一颗心激动得差点没跳出胸腔,故作平静的说道:“怎么?还有我的?”

    “单阿姨说有你的,你快点穿衣服。”说话之间,方晓晨已经将外衣套上,弯下腰手忙脚乱的穿着鞋子,嘴里不住的催促刘欣。

    刘欣撇了撇嘴:“不就是来了两封信么,看把你急的。信已经来了,又不会飞走,那么着急干什么?”说归说,还是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了衣架旁边,动作奇速的跟着方晓晨一起拾掇自己。等她穿好衣服,对着镜子简单打扮完了之后,方晓晨早已跑到楼下,将车发动着,坐在驾驶员的位置上等她了。

    “怎么?今天大小姐怎么这么勤快,不用我开车了?”

    “不行,你开车太慢,能把人活活急死,坐一边去。”方晓晨眼角微斜,看到刘欣坐在副驾的位置上系好了安全带之后,油门一踩,只听得发动机“嗷”的一声惨叫,座下爱车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刘欣只觉得后背一紧,整个人一下子贴到了座椅上,不禁吓了一跳,嗔道:“哎呀,我的亲祖宗啊,你是不是让你男人折磨得疯掉了?当心把车开散架了。”

    “散架就散架,散架了再买新的。”方晓晨目视前方,不住的加着油门,恨不得将油门踏板踩到地皮里去。这一路可谓是风驰电掣。原本三十多分钟的路程,硬是让她压缩到了十五分钟,到了司令部门口,直奔着岗哨的卫兵就冲了过去。不但把车内的刘欣吓得脸色发白,就连那哨兵也吓了一跳,大叫一声,平空跃起三尺多高,袋鼠般窜到了一边。

    幸好方晓晨开车的技术不赖,一脚急刹车,那车带着长长的尖叫声,在距离岗哨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了,车后的柏油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刹车痕迹。

    那哨兵也是一个当了三四年兵的老兵,站岗无数次,却还从来没有见到这种胆大包天,竟然有人胆敢驾车闯哨,而且还是闯东北军区最高军事权利机构正门的岗哨。这个时候,老兵的素质就体现出来了,虽然惊魂未定,但是已经将枪举了起来,大声喝道:“干什么的?下车”

    刘欣一看到他将枪举了起来,急忙瞪了方晓晨一眼,推开车门下车,双手举过头顶向前走去:“别开枪,误会,误会,我妹妹开车急了一些,没有减下速来。”

    那哨兵一看她马上就要跨过警戒线,“哗”的一声,一拉枪栓,大喝道:“站住,不许再向前走。”

    刘欣听到枪栓的声音,急忙停下了脚步,当真一步也不往前走了。这时候方晓晨也下了车,站到了刘欣旁边。那哨兵看到只有两个年轻女孩子下了车,心下稍定,和站在另一侧哨位上的哨兵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脸戒备的走到了两人面前:“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大冷天的不在家里呆着,开车跑这里来干什么?”

    方晓晨嘻嘻一笑:“这位兵大哥,你不认识我了?”

    那老兵睁大了眼睛,歪着脑袋看了她半天,最后摇了摇头:“不好意思,天太黑,刚才又让你的车灯把眼睛晃了一下,还真就不认识你了。你哪位?”

    “我……”方晓晨本以为在司令部里一住那么多天,就算这老兵不知道自己是何许人也,起码也应该能混个脸熟。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不给面子,气得柳眉倒竖,冷哼一声,不作声了。

    刘欣抿嘴一笑:“这位大哥,别动怒,我们两个是来找人的。”

    “找谁?”

    “找……”刘欣刚说了一个“找”字,下面的话还没等说出来,就见另一侧那个哨兵好好的打量了她和方晓晨一眼,一脸惊异:“你们两个是程参谋长家里的客人吧?”

    刘欣大喜,连连点头道:“对对对对,认出来了?我们两个就是程参谋长家里的客人,我旁边这位美女,可是程参谋长家里的正牌准儿媳妇。”。

    豹隐第二**章家书抵万金

第二九零章 自讨苦吃

    此时一听到刘欣自报家门,而那们参谋长的未来儿媳妇看起来神色不善,这两位哨兵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凉风,猛然间惊觉枪口还对着人家,心里更是发慌,急忙将枪收了起来,干笑两声,故作镇定的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位啊,怎么?回来看单主任?”

    方晓晨从小在方越元手下人面前就姬指气使惯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现在到了司令部,公公婆婆又都是司令部高官,这丫头也不用演习,冷哼一声:“家里面就阿姨一个人,我过来不是看她,难道还是来看你的?”

    那哨兵讨了一个没趣,又是连声干笑,岔开了话题,免得从方晓晨那里讨来更大的没趣:“小姐,按规定,您得出示通行证。没有证件不能进去。”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一愣,她们两个接到单苇清的电话之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竟然忘了此地非比他处,可以说得上外松内紧,戒备森严。尤其是生面孔的出入,必须要出示有效证件。方晓晨还没有和程志超结婚,严格上来说,算不得是大院里的人,刘欣比她还要惨,几乎和大院沾不上半点关系。程卫国在接她们到这里避风头的时候,给她们办理了临时通行证,从她们离开大院,奔向自由的那一刻起,那张临时通行证也就作废了。即使是她们想起此事,将那张通行证带过来,也根本就进不了门。

    如果要是其他地方,方晓晨驴脾气一上来,说不定就硬闯过去了。可是她脾气暴,并不代表没有脑子,即使一个没有和这种地方打过交道的人也知道强行闯哨的后果是什么,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方大小姐咬了咬牙,强行将对这两个哨兵的怨气咽回了肚子里,紧崩的面皮也松了下来:“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进去?”

    “这个嘛……,只能给单主任打个电话,让她出来接二位。”

    “就这么简单?”

    “根据规定,如果没有通行证,只能由里面的人出来接。”

    “我x,你早说啊。”方晓晨心里一松,一句粗话脱口而出,“你等着,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那两个哨兵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位温文尔雅的美*女,一张口竟然能说出这两个字来,不禁一呆,直勾勾的看着她掏出电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只见单苇清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到近前,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方晓晨和刘欣的衣着,皱着眉嗔道:“这两个丫头,大冷天的也不说多穿一点,生病了怎么办?”

    看到单苇清,方晓晨马上又乖觉起来,笑嘻嘻的挽住了她的胳膊:“阿姨你放心,车里有空调,不冷。”

    “年轻的时候不加小心,到老了病全都找上来了。”单苇清眼里蕴着笑意,脸却还是板着,假装嗔怒的又说了她几句:“我一想你们两个听到消息就得过来,特地准备好了饭菜等你们两个。”

    “啊?”刘欣和方晓晨没想到单苇清竟然做好了饭没吃,等着和她们一起吃,不禁面面相觑。方晓晨心直口快,刚想对她说已经吃过饭了,却见刘欣一脸惊喜的抢着说道:“真的呀,太好了,我们两个上了一天班,刚到家,正犯愁吃什么呢,没想到阿姨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那可不客气了。”说完,向方晓晨挤了挤眼睛。

    方晓晨马上也露出一脸惊喜,连连拍手叫好,不由分说将单苇清塞到了车里,亲自驾车开进了司令部的大门。这一次未来婆婆坐在后座,方大小姐收敛了许多,将车速一直控制在二十多公里的时速上,单苇清看得连连点头,心想都说这个儿媳妇的脾气火爆,点火就着,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超超走了这么长时间才来信,她开车竟然还如此稳当,看来也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快乐,起码在单苇清心里是很快乐的。以前程志超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起码还有程卫国,现在爷俩全都不在,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心里之凄凉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刘欣和方晓晨能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对单苇清来讲,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心理安慰。

    只是让她心里很不爽的是,这两个丫头吃得眉飞色舞,一边吃一边夸饭菜好吃,每个人却只吃了小半碗饭。再劝她们多吃一些,就说最近感觉有些发胖,为了减肥,所以晚上一向吃得不多。

    单苇清脸一沉:“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为了漂亮,一天天的就吃那么点猫食,最后将自己饿成皮包骨头,我看全都有病。我怎么看不出你们两个哪里胖了?咱们家可没有这个规矩。饿了就吃,这是人之天性,不行,一定要吃。”说着站起身来,夺过两人的饭碗,又给她们两个一人盛了满满一碗,带着长辈对小辈特有那种充满了慈爱的命令语气命令她们:“吃下去,一粒米都不许剩。”

    这下连刘欣都些面如土色了,她刚才为了不扫单苇清的兴,所以才违心的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和单苇清一起吃饭,没想到作茧自缚,吃了小半碗之后单苇清还不满意,竟然又满满了盛了一碗。她和方晓晨平时的饭量也就是一碗饭左右,在家里吃完饭,来到这里之后又吃了小半碗已经是极限,这一碗饭如何还能吃得下去?

    可是单苇清盛意拳拳,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其实是吃过饭来的,老太太心里肯定大大不是滋味。饶是刘欣智计百出,方晓晨冰雪聪明,竟然想不出好办法应对。只好像喝中药一样捏着鼻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拼了老命将那一碗饭又硬塞了进去。

    吃完之后,两个丫头撑得几乎连路都走不动,只觉得肚皮鼓鼓涨涨的,似乎随时都能爆裂开来。就这样单苇清也并不满意,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吃,一边不住的埋怨道:“怎电脑访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看你们两个样子,不用到医院检查,也知道有厌食症的倾向了。不行,明天我上班之后,得找个人好好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等方晓晨和刘欣有什么反应,又说:“不行,这病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就得给老李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将两个丫头扔在那里,自顾自的操起了电话,也不知道拨通了他们医院里哪位专家的电话,拨通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就询问厌食症的问题。

    两个丫头有苦难言,动一动都觉得肚皮胀得难受,只能眼睁睁的瘫在沙发上看着她忙活。

    只见单苇清问得好生详细,从厌食症的起因,到最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都仔细询问了一遍,一边问还一边回头打量着方晓晨和刘欣,看得二女头皮直发炸。

    足足过了半个来小时,才见到单苇清挂断了电话,一脸关切的走到她们面前:“我已经和我们院的老李打好了招呼了,明天就带你们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你们两个不用担心,老李是这方面的专家……”

    方晓晨和刘欣几乎要哭了出来,被单苇清误会得了厌食症已经够郁闷的了,要是明天再去医院做检查,那还真不如一头撞死。

    单苇清自觉发现了这两个丫头身上存在的大问题,母爱顿时泛滥起来,坐在她们两个身边不住的嘘寒问暖,看来这位单大主任想要客串一下治疗厌食症的专家,先行替她们做一个诊断。至于程志超的家书问题,竟然被她抛到了脑后,提都不提了。

    方晓晨和刘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看来再不说真话的话,今天这一宿老太太也不会放过自己。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把心一横,也不管单苇清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心里产生不快,终于决定要将真相说出来了。

    方晓晨耐着性子将单苇清的手抓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阿姨,我和您说实话吧,刚才来之前,我们两个已经吃完饭了,听说您做好饭等着我们两个一起过来吃,我们怕您失望,才说没吃的。不信您摸摸我的肚子,都快要撑爆了。”

    “真是这样?”单苇清将信将疑,在方晓晨的肚子上按了一下。方晓晨本来就撑得够呛,这一下重压下来,立时皱着眉头呻吟一声。

    单苇清本来就是医生出身,虽然现在走上了领导岗位,已经脱产,用不着再到一线去治病救人,但是以前当医生时候练出来的功底依然存在。一摸之下,只觉得方晓晨的肚子鼓鼓的,很明显是暴饮暴食的后果,绝非厌食症患者应有的症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不住的埋怨起来:“你们这两个丫头,吃过了就说吃过了嘛,我又不会怪你们,非要不说实话。这下撑着了吧?自己找罪受,还把我吓了一跳。”

    看她没有真正生气,方晓晨和刘欣也轻松了不少,娇笑几声,一边一个,拉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刘欣要好一些,毕竟从小就和母亲一起生活。但是方晓晨从记事时候起,就和母亲不对付,向来不知道母爱为何物,直到和单苇清在一起生活了一顿时间之后,才找到了久违的母爱感觉,这一撒起娇来就格外的腻人。

    单苇清一生之中,只生下了程志超这么一个儿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享受之余,心里又颇觉有点受不了,急忙站起身来:“行了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两个丫头这么折腾,再摇一会的话,非把我摇散架了不可。”转身走进了程卫国在家里既当会客室又兼书房的小客厅,不大一会,手里拿着两个信封走了出来:“忙三火四的跑来,又硬着头皮把自己撑成那样,我看八成还是为了这两个东西,拿去吧。”

    方晓晨欢呼一声,不顾自己撑得肚皮都要爆开,“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欺身而上,一把将那两个信封抢过来:“我们两个一人一封?哪个是我的,哪个是刘欣的?”

    单苇清苦笑道:“要真是那样的话倒也好了,我这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部队之后,居然会过了。这两个信封里,每个信封都装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家里的,剩下那两封,你们两个一人一封。”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什么?一个信封里装了三封信?这样也行?”

    “那人家就是这样邮过来了,你有什么办法?还有,你看到邮戳上的日期了没有?两封信是隔了半个多月寄出的,居然一起送到我手里,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方晓晨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我就说嘛,他到了部队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写信的,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才来一封信。”伸手从信封里将信纸抽了出来,却只有两封,显然给家里寄的那一封已经被单苇清拿走。

    信纸就是普通的方格稿纸,程志超本身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两封信只不过是简单的对折到了一起,在稿纸的背写,分别标上了方晓晨和刘欣的名字。

    看到这两封信,方晓晨的嘴又嘟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连个心都不叠,就这么简单的将信纸叠起来,一点也不懂得浪漫。”

    单苇清和刘欣看到她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大小姐被笑得脸一红,不敢对单苇清怎么样,只能对刘欣瞪起了眼睛:“你笑什么?”恶狠狠的将属于刘欣的那两封信抛给了她:“给你”

    刘欣又是吃吃的一阵娇笑,将那两封信拿了起来,却没有当场展开,而是小心又小心的放到了随身的小挎包里,微笑着看着方晓晨。

    方晓晨刚想展开信纸读信,一看到刘欣的举动,心里一阵警觉,满脸戒备的问道:“你怎么把信放到包里了?”

    “这信走了好几千公里才到手里,如此珍贵的东西,当然是要回家慢慢看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刚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要看了?”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方晓晨突然大叫一声,又扑到刘欣身旁,出手如电,将她的小挎包抢了过来,掏出了那两封信,当场就要查阅。

    刘欣脸色一变,想要将那两封信夺回来,手刚刚伸出去,看了看单苇清,又缩了回去,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这两封信是沾了你的光,人家才写给我的,一看信纸的厚度就知道,最多一两页信纸。哪像给你的那两封?一封没有个三五页下不来,随便看。”

    她这么一说,方晓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将信纸打开,简单扫了两眼,又叠了起来,重新放回了挎包内,讪讪的递还给了刘欣:“为了公平起见,一会我的信,你也可以看。”

    刘欣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平静的说:“谢谢您了,您饶了我吧,就您那两封信,不用细猜,也能猜得到,肯定能把别人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您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好不好?”

    方晓晨撇了一下嘴,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将信纸打开,一眼就看到“亲爱的晓晨好老婆”这几个字,顿时一股强大的幸福感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迅速传遍了方大小姐的全身,浑身一阵颤抖,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抬起头,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算是勉强平定下来,将剩下的内容读完。接着,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这时候她才知道,程志超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写信,并不是因为他负心薄幸,而是因为这一次程大少爷的运气和赵济勇一样糟糕,被分到了一个严格得几乎变态的单位。为了防止泄密,部队规定,一个月只能写一封家信。为了从根本上控制战士写信的数量,一人一个月只给发一个信封,程志超的第二个信封,还是从赵济勇那里要来的。反正这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平安,另一个肯定也无恙,写家信的时候,顺带将另一个人的情况简单提一笔也就成了。

    两封信写的都不短,相对于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而言,这两封信却又短了许多,很多要说的话都因为超重的问题不得不用省略号代替。方大小姐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两封信看完了,颇有些意犹未尽,翻来复去的又看了半天,才不满的嘀咕道:“讨厌,光有两封信,连张照片都没有……”。

    豹隐第二九零章自讨苦吃(正文)

第二九零章 自讨苦吃

    此时一听到刘欣自报家门,而那们参谋长的未来儿媳妇看起来神色不善,这两位哨兵顿时觉得后背直冒凉风,猛然间惊觉枪口还对着人家,心里更是发慌,急忙将枪收了起来,干笑两声,故作镇定的说道:“原来是你们两位啊,怎么?回来看单主任?”

    方晓晨从小在方越元手下人面前就姬指气使惯了,举手投足之间自有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现在到了司令部,公公婆婆又都是司令部高官,这丫头也不用演习,冷哼一声:“家里面就阿姨一个人,我过来不是看她,难道还是来看你的?”

    那哨兵讨了一个没趣,又是连声干笑,岔开了话题,免得从方晓晨那里讨来更大的没趣:“小姐,按规定,您得出示通行证。没有证件不能进去。”

    方晓晨和刘欣都是一愣,她们两个接到单苇清的电话之后,就急匆匆的赶了过来,竟然忘了此地非比他处,可以说得上外松内紧,戒备森严。尤其是生面孔的出入,必须要出示有效证件。方晓晨还没有和程志超结婚,严格上来说,算不得是大院里的人,刘欣比她还要惨,几乎和大院沾不上半点关系。程卫国在接她们到这里避风头的时候,给她们办理了临时通行证,从她们离开大院,奔向自由的那一刻起,那张临时通行证也就作废了。即使是她们想起此事,将那张通行证带过来,也根本就进不了门。

    如果要是其他地方,方晓晨驴脾气一上来,说不定就硬闯过去了。可是她脾气暴,并不代表没有脑子,即使一个没有和这种地方打过交道的人也知道强行闯哨的后果是什么,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天,又怎么会不知道?所以方大小姐咬了咬牙,强行将对这两个哨兵的怨气咽回了肚子里,紧崩的面皮也松了下来:“那我应该怎么做才能进去?”

    “这个嘛……,只能给单主任打个电话,让她出来接二位。”

    “就这么简单?”

    “根据规定,如果没有通行证,只能由里面的人出来接。”

    “我x,你早说啊。”方晓晨心里一松,一句粗话脱口而出,“你等着,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那两个哨兵万万没想到这么一位温文尔雅的美*女,一张口竟然能说出这两个字来,不禁一呆,直勾勾的看着她掏出电话,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过了十来分钟,只见单苇清快步从里面走了出来。刚到近前,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样盯着方晓晨和刘欣的衣着,皱着眉嗔道:“这两个丫头,大冷天的也不说多穿一点,生病了怎么办?”

    看到单苇清,方晓晨马上又乖觉起来,笑嘻嘻的挽住了她的胳膊:“阿姨你放心,车里有空调,不冷。”

    “年轻的时候不加小心,到老了病全都找上来了。”单苇清眼里蕴着笑意,脸却还是板着,假装嗔怒的又说了她几句:“我一想你们两个听到消息就得过来,特地准备好了饭菜等你们两个。”

    “啊?”刘欣和方晓晨没想到单苇清竟然做好了饭没吃,等着和她们一起吃,不禁面面相觑。方晓晨心直口快,刚想对她说已经吃过饭了,却见刘欣一脸惊喜的抢着说道:“真的呀,太好了,我们两个上了一天班,刚到家,正犯愁吃什么呢,没想到阿姨这里已经准备好了,那可不客气了。”说完,向方晓晨挤了挤眼睛。

    方晓晨马上也露出一脸惊喜,连连拍手叫好,不由分说将单苇清塞到了车里,亲自驾车开进了司令部的大门。这一次未来婆婆坐在后座,方大小姐收敛了许多,将车速一直控制在二十多公里的时速上,单苇清看得连连点头,心想都说这个儿媳妇的脾气火爆,点火就着,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一回事,超超走了这么长时间才来信,她开车竟然还如此稳当,看来也不是一个沉不住气的人。

    ……………………………………………………………………………………………………

    一顿饭吃得温馨又快乐,起码在单苇清心里是很快乐的。以前程志超不在家里的时候,家里起码还有程卫国,现在爷俩全都不在,只剩下了她孤身一人,心里之凄凉可想而知。在这种情况下,刘欣和方晓晨能和她坐在一起吃饭,对单苇清来讲,绝对是一个莫大的心理安慰。

    只是让她心里很不爽的是,这两个丫头吃得眉飞色舞,一边吃一边夸饭菜好吃,每个人却只吃了小半碗饭。再劝她们多吃一些,就说最近感觉有些发胖,为了减肥,所以晚上一向吃得不多。

    单苇清脸一沉:“现在的女孩子,一个个为了漂亮,一天天的就吃那么点猫食,最后将自己饿成皮包骨头,我看全都有病。我怎么看不出你们两个哪里胖了?咱们家可没有这个规矩。饿了就吃,这是人之天性,不行,一定要吃。”说着站起身来,夺过两人的饭碗,又给她们两个一人盛了满满一碗,带着长辈对小辈特有那种充满了慈爱的命令语气命令她们:“吃下去,一粒米都不许剩。”

    这下连刘欣都些面如土色了,她刚才为了不扫单苇清的兴,所以才违心的装出一副高兴的样子和单苇清一起吃饭,没想到作茧自缚,吃了小半碗之后单苇清还不满意,竟然又满满了盛了一碗。她和方晓晨平时的饭量也就是一碗饭左右,在家里吃完饭,来到这里之后又吃了小半碗已经是极限,这一碗饭如何还能吃得下去?

    可是单苇清盛意拳拳,如果这个时候告诉她其实是吃过饭来的,老太太心里肯定大大不是滋味。饶是刘欣智计百出,方晓晨冰雪聪明,竟然想不出好办法应对。只好像喝中药一样捏着鼻子一小口一小口的拼了老命将那一碗饭又硬塞了进去。

    吃完之后,两个丫头撑得几乎连路都走不动,只觉得肚皮鼓鼓涨涨的,似乎随时都能爆裂开来。就这样单苇清也并不满意,一边看着她们两个吃,一边不住的埋怨道:“怎电脑访么样?被我说中了吧?看你们两个样子,不用到医院检查,也知道有厌食症的倾向了。不行,明天我上班之后,得找个人好好问问,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没等方晓晨和刘欣有什么反应,又说:“不行,这病要是不及时医治的话,是要出大问题的,现在就得给老李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将两个丫头扔在那里,自顾自的操起了电话,也不知道拨通了他们医院里哪位专家的电话,拨通之后也不废话,直接就询问厌食症的问题。

    两个丫头有苦难言,动一动都觉得肚皮胀得难受,只能眼睁睁的瘫在沙发上看着她忙活。

    只见单苇清问得好生详细,从厌食症的起因,到最后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都仔细询问了一遍,一边问还一边回头打量着方晓晨和刘欣,看得二女头皮直发炸。

    足足过了半个来小时,才见到单苇清挂断了电话,一脸关切的走到她们面前:“我已经和我们院的老李打好了招呼了,明天就带你们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你们两个不用担心,老李是这方面的专家……”

    方晓晨和刘欣几乎要哭了出来,被单苇清误会得了厌食症已经够郁闷的了,要是明天再去医院做检查,那还真不如一头撞死。

    单苇清自觉发现了这两个丫头身上存在的大问题,母爱顿时泛滥起来,坐在她们两个身边不住的嘘寒问暖,看来这位单大主任想要客串一下治疗厌食症的专家,先行替她们做一个诊断。至于程志超的家书问题,竟然被她抛到了脑后,提都不提了。

    方晓晨和刘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看来再不说真话的话,今天这一宿老太太也不会放过自己。两个丫头对视一眼,把心一横,也不管单苇清得知真相之后会不会心里产生不快,终于决定要将真相说出来了。

    方晓晨耐着性子将单苇清的手抓了过来,按在了自己的小腹上:“阿姨,我和您说实话吧,刚才来之前,我们两个已经吃完饭了,听说您做好饭等着我们两个一起过来吃,我们怕您失望,才说没吃的。不信您摸摸我的肚子,都快要撑爆了。”

    “真是这样?”单苇清将信将疑,在方晓晨的肚子上按了一下。方晓晨本来就撑得够呛,这一下重压下来,立时皱着眉头呻吟一声。

    单苇清本来就是医生出身,虽然现在走上了领导岗位,已经脱产,用不着再到一线去治病救人,但是以前当医生时候练出来的功底依然存在。一摸之下,只觉得方晓晨的肚子鼓鼓的,很明显是暴饮暴食的后果,绝非厌食症患者应有的症状,不禁长出了一口气,随即不住的埋怨起来:“你们这两个丫头,吃过了就说吃过了嘛,我又不会怪你们,非要不说实话。这下撑着了吧?自己找罪受,还把我吓了一跳。”

    看她没有真正生气,方晓晨和刘欣也轻松了不少,娇笑几声,一边一个,拉着她的胳膊撒起娇来。刘欣要好一些,毕竟从小就和母亲一起生活。但是方晓晨从记事时候起,就和母亲不对付,向来不知道母爱为何物,直到和单苇清在一起生活了一顿时间之后,才找到了久违的母爱感觉,这一撒起娇来就格外的腻人。

    单苇清一生之中,只生下了程志超这么一个儿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阵仗?享受之余,心里又颇觉有点受不了,急忙站起身来:“行了行了,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们这两个丫头这么折腾,再摇一会的话,非把我摇散架了不可。”转身走进了程卫国在家里既当会客室又兼书房的小客厅,不大一会,手里拿着两个信封走了出来:“忙三火四的跑来,又硬着头皮把自己撑成那样,我看八成还是为了这两个东西,拿去吧。”

    方晓晨欢呼一声,不顾自己撑得肚皮都要爆开,“噌”的一下从沙发上跃了起来,欺身而上,一把将那两个信封抢过来:“我们两个一人一封?哪个是我的,哪个是刘欣的?”

    单苇清苦笑道:“要真是那样的话倒也好了,我这个儿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到了部队之后,居然会过了。这两个信封里,每个信封都装了三封信,一封是给家里的,剩下那两封,你们两个一人一封。”

    方晓晨睁大了眼睛:“什么?一个信封里装了三封信?这样也行?”

    “那人家就是这样邮过来了,你有什么办法?还有,你看到邮戳上的日期了没有?两封信是隔了半个多月寄出的,居然一起送到我手里,不知道搞什么名堂。”

    方晓晨嘿嘿一笑,自言自语的说:“我就说嘛,他到了部队之后,肯定会第一时间写信的,不可能这么长时间才来一封信。”伸手从信封里将信纸抽了出来,却只有两封,显然给家里寄的那一封已经被单苇清拿走。

    信纸就是普通的方格稿纸,程志超本身也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这两封信只不过是简单的对折到了一起,在稿纸的背写,分别标上了方晓晨和刘欣的名字。

    看到这两封信,方晓晨的嘴又嘟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连个心都不叠,就这么简单的将信纸叠起来,一点也不懂得浪漫。”

    单苇清和刘欣看到她的样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方大小姐被笑得脸一红,不敢对单苇清怎么样,只能对刘欣瞪起了眼睛:“你笑什么?”恶狠狠的将属于刘欣的那两封信抛给了她:“给你”

    刘欣又是吃吃的一阵娇笑,将那两封信拿了起来,却没有当场展开,而是小心又小心的放到了随身的小挎包里,微笑着看着方晓晨。

    方晓晨刚想展开信纸读信,一看到刘欣的举动,心里一阵警觉,满脸戒备的问道:“你怎么把信放到包里了?”

    “这信走了好几千公里才到手里,如此珍贵的东西,当然是要回家慢慢看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刚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要看了?”

    “不对,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方晓晨突然大叫一声,又扑到刘欣身旁,出手如电,将她的小挎包抢了过来,掏出了那两封信,当场就要查阅。

    刘欣脸色一变,想要将那两封信夺回来,手刚刚伸出去,看了看单苇清,又缩了回去,一脸不在乎的耸了耸肩:“我这两封信是沾了你的光,人家才写给我的,一看信纸的厚度就知道,最多一两页信纸。哪像给你的那两封?一封没有个三五页下不来,随便看。”

    她这么一说,方晓晨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但还是将信纸打开,简单扫了两眼,又叠了起来,重新放回了挎包内,讪讪的递还给了刘欣:“为了公平起见,一会我的信,你也可以看。”

    刘欣目光闪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平静的说:“谢谢您了,您饶了我吧,就您那两封信,不用细猜,也能猜得到,肯定能把别人麻得鸡皮疙瘩掉一地。您行行好,让我多活几年好不好?”

    方晓晨撇了一下嘴,躲到了一个角落里,将信纸打开,一眼就看到“亲爱的晓晨好老婆”这几个字,顿时一股强大的幸福感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内迅速传遍了方大小姐的全身,浑身一阵颤抖,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抬起头,接连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算是勉强平定下来,将剩下的内容读完。接着,又打开了第二封信。

    这时候她才知道,程志超之所以这么久没有写信,并不是因为他负心薄幸,而是因为这一次程大少爷的运气和赵济勇一样糟糕,被分到了一个严格得几乎变态的单位。为了防止泄密,部队规定,一个月只能写一封家信。为了从根本上控制战士写信的数量,一人一个月只给发一个信封,程志超的第二个信封,还是从赵济勇那里要来的。反正这两个人在一起,一个人平安,另一个肯定也无恙,写家信的时候,顺带将另一个人的情况简单提一笔也就成了。

    两封信写的都不短,相对于程志超和方晓晨之间的感情而言,这两封信却又短了许多,很多要说的话都因为超重的问题不得不用省略号代替。方大小姐用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就将两封信看完了,颇有些意犹未尽,翻来复去的又看了半天,才不满的嘀咕道:“讨厌,光有两封信,连张照片都没有……”。

    豹隐第二九零章自讨苦吃(正文)

第二九一章 刀出鞘

    可人家毕竟是老字号宾馆,而且是上档次的老字号宾馆。在五星级酒店已经多如牛毛的省城,这家四星级酒店却依然可以挤进前十,靠的就是凤凰这两个字的金字招牌。虽然酒店名称在四年前被改为“凤凰国际”,可是在省城人的心目中,不管是叫凤凰饭店还是叫凤凰国际,整个省城,只有这唯一的一只凤凰。

    此时省城已是隆冬季节,前两天又刚刚下过一场雪,疾劲的北风吹在人身上,格外的刺骨。但是一进二楼的包房,情形马上有了一个极大的转变。早些年房间里的暖气早已拆除,两台大功率空调向外不断的喷着热气,打开门,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背对着巨大圆桌的一面墙壁前,四扇高大的大理石屏风占据了大半个墙面。那屏风的纹路全都是天然形成,没有一丝人工修饰的痕迹,打眼一瞅,就是一副活脱脱的水墨山水画。

    屏风旁边,摆放着几盆文竹,在这隆冬的天气里,那几盆文竹却依然青翠欲滴,枝干的顶端还在不住的萌发着新芽,一层一层的枝叶叠在一起,远远看去,就像是一片绿莹莹的云朵一般。两个造型古朴的加湿器摆放在一旁,向外喷着热腾腾的蒸气,保持着室里的空气湿润。

    在请来的客人之中,庞六指是最后一个到包房的。当他跨进这个包房的时候,包房里的圆桌旁已经坐了六七个人。庞六指的脸皮之厚在整个省城道上是有名的“一想厚”,意思就是“想要多厚有多厚”,见了这情形,一点也没有感觉到不好意思,打了一个哈哈,拱了拱手:“哎哟,真是不好意思,临时有点小事耽搁了,来晚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随手扯过一把椅子坐了下来,抓过茶杯,倒了一杯热茶,捧起来慢慢的喝了两口。打了一个冷战:“**,这天真冷,刚才在路上,差点没把老子冻硬了。”

    旁边有人笑道:“老庞,听说你最近这段时间可没善折腾,差点没把魏焕东开的那家洗浴中心当成家,在里面过日子了。老胳膊老腿的,你能架得住那群小妖精的吸榨?当心点身子骨。”

    庞六指“呸”了一声,看了看那人,一脸的惊异:“哎哟,这不是老贾么,今儿是什么日子?你怎么也出来了?”

    那老贾笑而不语,将头转向了别处。庞六指讨了一个没趣,干笑两声,也就不再和这个姓贾的搭讪。和先来的几位客人都打了招呼。

    不大一会,只听得有人轻轻的叩响了包房的门,接着包房的门被推开,一个领班模样的美貌女服务员款款走了进来,朱唇轻启:“几位先生,请问可以上菜了吗?”

    庞六指四下里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那个服务员宜喜宜嗔的樱桃小嘴上,半眯着眼睛:“小姐,我们几位全都是别人请来的客人,主人还没到,我们这些客人怎么好决定上不上菜?”

    那服务员“哦”了一声:“那对不起,打扰各位了。~”向在座的轻轻点了点头,又走了出去。

    庞六指盯着她摇曳生姿的小屁股,一直目送她出了门,将房门关上,才恋恋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口中啧啧几声:“真看不出来,服务员里竟然也有这样的极品。”

    这句话又招来了在座之人的一阵哄笑,庞六指脸皮果然厚极,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用天生就多了一根手指的左手摸了摸下巴,嘿嘿嘿yin笑几声。等众人笑够了,才拉长了声音,说道:“这非年非节的,郑怀柱请我们吃什么饭?”

    “鬼才知道。”旁边一人不屑的说了一句。此人四十余岁,骨头架子不太大,看起来整个人比较瘦小,一脸皮却像满月一样又圆又胖,看起来和身材极不成比例。可能是屋里热的缘故,这张圆脸上已布满了汗珠,正不停的用手帕擦拭着。

    老贾哼了一声:“还能有什么好事?最近郑怀柱这小子风头可是盛得很。记得刚出道的时候,见谁都是点头哈腰的一副孙子样。现在呢?不管见到谁,都是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看了就让人心里不爽。”

    刚说到这里,有和他交好的急忙捅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不捅这一下还好一些,捅了这一下之后,老贾的脸色更加难看,陡地提高了声音:“捅我干什么?在座的哪一个在省城不是有名有号?按理说他郑怀柱摆酒请咱们,应该拿出点诚意来,就算不事先在这里等着咱们,可是也总不能把咱们晾在这里这么长时间见不到人影吧?这不是很明显是觉得咱们不行事了,要给咱们来个下马威么?哼,你们怕了他,我老贾可不怕。本来我也想找他问问我手底下那个叫秦川的人是怎么回事呢,他倒主动送上门来了,正好省了老子的麻烦。”

    秦川受张诚手下所累,让郑怀柱的人联合程志超等人收拾了一顿的事没过多久就在省城江湖上传扬开来,这个老贾正是秦川的老大,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顿时怒不可遏,当时就要找郑怀柱问个明白。但是却被周围的人死命劝住,均说以老贾现在的实力,和郑怀柱单挑无异于以卵击石。最好和张诚联系一下,看看他那边想怎么样。还没等他联系张诚,张诚却先找到了他,告诉他此事已经了结,再问下去,张诚却一句话也不肯多说了。

    自己拿郑怀柱没有办法,张诚又不肯再卷进来,老贾一窝火,急病攻心,在医院里住了六七天才出来。~此后也就对郑怀柱怀恨在心,一心想要找个机会找回这个场子,但是郑怀柱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直到今天,突然接到郑怀柱的电话,说在凤凰国际摆了一桌酒,宴请省城的各位老大,联络联络感情。

    不用说,在座的其他人也都是受到了郑怀柱的邀请而来,每个人虽然心态各不一样,但是大家都不是傻子,知道郑怀柱在这个敏感时期宴请大伙,绝非联络感情那么简单,八成还是看中了城东那块地盘。

    张诚的地盘刚被看书]就打掉的时候,省城各路老大还都心存顾忌,不知道张诚能否东山再起,不敢轻易的打那块地盘的主意。但是随着张诚的落网,局势也渐渐明朗起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张诚东山再起的可能性都已经微乎其微。刹那之间,城东那块地盘就像是一块烧得香喷喷的红烧肉一样,吸引了各路神仙的目光。

    人就是这个样子,在利益面前,前车之覆,永远不可能成为后车之鉴。程卫国可以为了替儿子消除潜在的隐患,一举将张诚打掉,却没有办法将省城的各股地下势力连根拔起。别说他根本就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是他有这个能力,动用自己的关系和警方联手,将省城的大小势力彻底肃清,用不了多少,也会有新兴的势力取代被肃清的势力。

    利益,总是能使一些人敢于铤而走险。

    老贾这番对郑怀柱的痛骂,也只能是泄泄私火而已,看到周围的人并没有和他一起谴责郑怀柱,这哥们也很识趣的闭上了嘴巴。好在这个包房里的都是省城的老字辈江湖大哥,相互之前都颇有联系,即使是背后骂了郑怀柱几句,相信以大伙的交情,也不会有说出去。

    老贾痛快完之后,郑怀柱还是没有出现。足足又过了半个多小时,桌上的茶壶已经续了第四次水之后,才听得包房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随着这笑声的响起,郑怀柱的身影也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了这么半天,不止是老贾,其他老大们也都对郑怀柱不满起来,但是当郑怀柱的身影出现的时候,众人却像是约好一般,不约而同的换上了一副笑脸。老贾表现得最为热情,第一个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满面春风的叫道:“哎哟,怀少终于到了,真没想到,怀少这么忙,居然还能想起我们这些老家伙。嘿嘿,这可真是不好意思了。”

    郑怀柱也是一脸笑容:“贾大哥说的哪里话来,手下人捧我,叫我一声‘怀少’。贾大哥要是也这样称呼我,那可不是在捧我,而是在臊我了。”

    老贾刚想再说什么,猛然发现郑怀柱身后还站着几个人,不禁一愣。定睛一瞧,一个四十多岁,体态雍容的中年人面生得很,另一个五十多岁,瘦小枯干却是老熟人。看到这个人,老贾心里不禁一紧:“魏焕东?他什么时候和郑怀柱搅在一起了?”

    心里隐隐的生出了一丝不详之感,强笑着装出一脸惊喜:“哟,魏老也来了,这可真是稀罕事。”

    魏焕东小眼睛里射出两道冷光,上下打下了他一番,冷笑道:“你们来了不算是稀罕事,为什么我来了就是一件稀罕事?”

    老贾被那两道冷光射得浑身不自在,干笑两声:“魏老多年以前金盘洗手,早已不过问江湖之事,我们就算是想请魏老喝顿酒都不太容易,还是怀少的面子够大。”

    受邀而来的都是省城的老字号大哥,对于郑怀柱这个新近崛起的后生小子向来不放在眼里,更没有半点尊重。只不过迫于郑怀柱的实力,不得不来走个过场而已。虽然大家都没有明说,但是各人心里都很清楚,一旦和郑怀柱话不投机,各位江湖大哥势必会联合起来排挤郑怀柱。即使郑怀柱的实力再强,在这么多人的排挤之下,也很难有作为,更何况现在的郑怀柱连个地盘都没有,他所有的实力都可以算得上是虚的?

    在众人心目中,地盘就是一个人、一股势力的根基。如果一个人连个根基都没有,那么这个人手下的兵再多,也只能算是乌合之众,即使一时风光,那也是暂时的,一场风雨过来,就会树倒猢狲散。

    张诚彻底倒台之后短短数天的时间,省城各股势力已经纷纷行动起来,使出浑身解数要在城东地盘的争夺战中取得最大的利益。表现上看来,城东那块地盘上依然还很平静,但是火拼的苗头已经隐现。为了能多分一块肉,这些江湖大哥们向来是不顾忌会背上一个心狠手辣的名头。

    众人心里都有数,想要把城东那块肉吃完,必须通过一系列的争斗才能完成,拳头硬的拿大头,拳头软的拿小头,各凭本事,自己实力在那里摆着,分多分少到时候也不会有太多的烂摊子收拾。本来郑怀也在众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但是这么长时间了,郑怀柱都没有主动加入这个争夺战之中,很多人都以为他对城东那地方不感兴趣。没想到在地盘争夺即将走上台面的时候,郑怀柱突然来了这么一出。

    更让众人措手不及的是,郑怀柱显然也做足了功课,知道自己一个人肯定镇不住这些人,竟然连早已退出江湖的魏焕东都请了出来。虽然众人不知道他和魏焕东之间的关系到底如何,可是看他们两个的样子也能看向来,魏焕东和郑怀柱之间的关系,绝对要比和他们近。

    所有的人心里都可以对郑怀柱不屑一顾,却不能不重视魏焕东,盖因“省城第一刀”这个名头实在太响。在场诸人,十有**在年轻的时候都和魏焕东有过激烈的冲突,这么多人加在一起,竟然不能将这个小子弄翻,反而被他弄他鸡飞狗跳、损失惨重。一想起魏焕东当年身中几十刀还红着眼睛硬往上冲的那股狠劲,包括老贾在内都暗暗打了一个冷战。

    与庞六指等人对郑怀柱表面捧着,心里不屑不同,魏焕东对待这些人则是里外都没有好脸色。听了老贾的话之后,吭都没吭一声,径直走到桌子旁边,将老贾的椅子搬到自己面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去。

    随手倒了一杯茶水,魏焕东却没有喝,两道冷电似的目光环视了一下在座的诸位,冷笑一声:“张诚倒了,我这个和他明里暗里斗了二十多年的老朋友心里突然觉得空落落的,很不是滋味。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心里就像长了草一样,总想着出来遛达遛达。今天正好听说有这么一个聚会,我就过来凑凑热闹,不会搅了大伙的兴致吧?”

    “哪里,哪里。”众人都是满脸堆笑,纷纷向魏焕东举杯示意。魏焕东来者不拒,对方举杯,他也举杯。反正杯里都是茶水,即使是喝一肚子,也不会有半点醉意。

    随同郑怀柱一起来的,除了魏焕东之外,还有三个人,那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后面,紧紧的跟着两个貌不惊人,但眼神却凌厉异常的年轻人。郑怀柱进门之后,忙着和老贾等人打招呼,魏焕东则忙着和别人以茶代酒沟通感情,那个中年人相对沉稳一些,一脸莫测高深的笑容,一句话也不说。但是那两个年轻人却在这段时间之内,迅速观察了一下包房内的情况,将众人所坐位置一一记在心里,简单的做了一个评估。

    这是保镖的一种本能,经过无数次血与火的考验之后,这种本能已经深入骨髓,别说是一个陌生的地方,即使是在自己家里,每天回到家之后,也会下意识的观察一下家里的情况,有些高手,哪怕是餐桌上多了一根筷子,也能马上就察觉出来。

    但是他们要保护的人,除了郑怀柱和魏焕东之外,其他人却全都不认识,都好奇的打量着他。

    只见郑怀柱和众人打完招呼之后,转头对那个中年人笑道:“方老板,这几位都是省城道上数一数二的江湖大哥,任何一位单独拉出来,都是独挡一面的大佬,咱们认识认识?”语气极是谦恭,和平时嚣张拔扈,目空一切的“怀少”完全是两个样子。

    方越元微微点头:“早就听说省城藏龙卧虎,方某人对各位神交已久,没想到今天竟然有机会见到这么多威震一方的江湖大哥,可真是方某人的幸运。”

    虽然张诚和郑怀柱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低调处理,有些事情没有经过大肆的宣扬,但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还是有人很快就知道张诚和滨海最大的大哥方越元之间产生了些许的过节。更有人打探出,方越元的独生女儿和东北军区参谋长的儿子之间关系密切,这一切张诚倒台得这么快,很明显是上头有人要整他。这些人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鼻子比警犬还要灵上三分,已经有人开始暗暗收集这位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的滨海老大的相关资料。

    郑怀柱刚才称他为“方老板”的时候,就有乖觉之人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方越元张口一说话,众人马上听出了地道的滨海口音,心里都是一惊,突然觉得今天这顿酒恐怕不太好喝。

    豹隐第二九一章刀出鞘(正文)

第二九二章 图穷匕现

    果然,落座之后,郑怀柱笑着向众人介绍道:“方老板一向在滨海发财,很少来省城【来自疯狂f】今天大伙能聚在一起,也算是有缘,我给大伙介绍一下,这位方老板就是滨海赫赫有名的方越元方老板,相信大家对方老板的大名都不陌生?”

    “果然是方越元”众人都是一副恍然大悟,肃然起敬的样子,纷纷站了起来:“哎哟,原来这位就是威震滨海的方老板,如雷贯耳,如雷贯耳”

    方越元也站了起来:“哪里哪里,各位都是省城数一数二的顶尖人物,相比之下,方某人在滨海的那点小名气和各位比起来,那可就差得远了”

    相互之间打了招呼之后,郑怀柱将服务员喊了过来,吩咐可以开始上菜了进来的依然是那个让庞六指盯着看了半天的美貌女服务员,这女子应了一声之后,款款退去,过不多时,几名服务员鱼贯而入,用托盘托着,将酒菜一一奉上

    酒过三巡,老贾端着酒杯起身向方越元说道:“方老板在滨海的名头如日中天,兄弟虽然在省城,也被方老板的大名震倒来来来,兄弟今天借怀少的酒,敬方老板一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方越元自从落座之后就很少说话,最多就是和在座的江湖大哥们虚与委蛇一番每个人心里都很清楚,酒桌上讲的话,基本上没有真话,都是各画各的弧要么忽悠对方多喝几杯,要么还是忽悠对方让自己少喝几杯但中国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在忽悠的同时,也不乏谈些正经事,很多正经事,就是在这种不正经的气氛下谈成的,也算是一件怪事

    老贾先干为敬,方越元当然不能不给他面子,站起来陪了一杯之后,随后又敬了回去等他老贾喝完了之后,庞六指举着酒杯站了起来:“久闻方老板的大名,今天总算是见到真容了,兄弟这杯酒,一定要敬方老板不可”一仰脖子,也干了下去

    方越元来者不拒,刚想举杯再饮,却被魏焕东拦住了魏焕东也是一个场面人,当然知道省城那几位仁兄心里是怎么想的老贾的酒喝了,回敬一杯是正常但是庞六指又站起来敬酒,方越元喝了之后,势必要回敬一杯,那么其他人就会有借口,轮番和方越元对饮他也不知道方越元的酒量到底如何,可是这么多人一拥而上,喝的又是高度数的五粮液就算是方越元是海量,一圈下来也得让他灌得头晕眼花不可

    庞六指的酒已经喝了,两只眼睛正一眨不眨的看着方越元的酒杯,没想到旁边突然杀出来一个程咬金,不禁一愣:“魏老,您这是……”

    魏焕东眼睛一瞪:“我这是什么?我说你们可以啊,以前都是各自为战,现在几天不见,学会抱团了啊”

    庞六指年轻的时候在魏焕东手底下吃过大亏,在一次火拼之中,差点没让魏焕东一刀将他手上的六指削掉,对他一直心有余悸,一见魏焕东,心里就不同自主的底气不足起来现在看到魏焕东眼睛一瞪,是觉得心里发慌,不敢和他争辩,脸上的表情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只见魏焕东伸手从方越元的手里接过酒杯:“老方,你坐了大半天的车,再喝这么多的烈酒,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了这样,这几位省城的朋友敬的酒,我替你代劳了”不由分说,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向众人亮了亮,说道:“还有哪位想要敬方老板酒的,尽管往我身上招呼”

    方越元急忙说道:“魏老,你这可就不对了,今天是方某人和省城的这些朋友第一次见面,人家敬酒,我要是不喝的话,那不是太不给人家面子了么?不行,这杯酒我非喝不可”

    “日后相处起来,都是朋友,哪有那么多究讲究?”魏焕东大刺刺的挥了挥手,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

    众人面面相觑,谁也没有说话,但里却都在高运动着魏焕东也好,在座的诸位大哥们也好,身份一旦达到他们这种程度,对于酒桌上的一些规矩也就自然而然的讲究起来别人敬方越元酒,按理说魏焕东即使真的关心方越元,也只能用别的办法阻拦一下,或者干脆也回敬过去,替方越元找场子,断没有替方越元将酒喝掉的道理要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女秘之类的替方越元喝酒,只会助兴,不会扫兴可是一个五六十岁的糟老头子玩这么一出,就只能让人无语了

    但是魏焕东却显然又像是回到了二十多岁,跟谁都敢拼上一家伙的时代,将酒桌上这一套完全抛到了脑后,这实在是有点反常

    反常的事情,做出来了,就有做出来的道理众人想了半天,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不是魏焕东老糊涂了,那么就是在向众人传递着某种信息,也可以说是在替方越元或者郑怀柱制造声势透过这件事来告诉众人,魏焕东是和方越元站在一起的

    眼下最要紧的问题是:方越元和郑怀柱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大伙心里已经有感觉,方越元在这个极度敏感的时期来到省城,肯定不是逛公园看雪景的,但是如果不得到他的亲口承认,心里始终有些不踏实

    而这个时候,郑怀柱已经将众人在省城的地盘分布情况向方越元做了一个简单的介绍说来说去,还就属庞六指的地盘最小,但也最肥,手里控制着省城最大的两个批发集散地这两个批发集散地的规模不止是在本省,乃至整个东北地区都赫赫有名,能把这两个地方牢牢的抓在手里,如果没有点能量,还真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方越元也没有想到被魏焕东挤兑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庞六指竟然有如此大的能量,心里不禁暗暗称奇同时也感觉到这次来省城,第一时间内找到魏焕东算是找对人了

    在省城老一代的混子之中,混的最没前途,但却是最让人胆寒的,还真就得说除了魏焕东没有别人所谓虎老雄风在,魏焕东年轻时候积攒下来的霸气和杀气,直到现在在这些江湖大哥的心里,还留下了难以磨灭的深远影响

    但要说在场的诸位之中,和魏焕东最熟悉,也还是这个庞六指虽然年轻的时候,双方爆发过数次冲突,但那毕竟是年轻时候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魏焕东出狱之后,随即洗手上岸,和人合开那个洗浴中心,明着是给人洗澡的地方,暗地里免不了要做一些皮肉生意,而庞六指恰恰就是他那里的常客所以尴尬了一小会之后,老贾等人便开始不停的给庞六指使眼色

    庞六指会意,笑吟吟的又举起了酒杯,说道:“江湖传言,魏老年轻的时候就和方老板交好,到了他老人家的地头上,不想让方老板在酒桌上吃咱们的亏,情理之中,嘿嘿,情理之中但咱们这些人可都是第一次和方老板在一起喝酒,魏老不许大伙单敬方老板,这个面子无论如何也得给魏老那大伙一起敬方老板一杯,魏老这回可不能阻拦了”

    这回不是车轮战,而是大伙一起敬方越元,魏焕东当然不能阻拦,哈哈哈哈一阵大笑陪着方越元喝了一杯,酒桌上的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

    庞六指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慢慢的嚼了几口之后,慢条斯理的说道:“方老板一向在滨海发财,不知道这一次来省城,是休闲来了,还是有什么发财的好门路要关照我们?”

    方越元道:“要说发财的话,我们滨海那个小地方怎及得上省城遍地黄金?关照这两个字,只能是我来说才对”

    “方老板这话说的可就不讲究了,江湖上谁不知道,近几年来,滨海的风水宝地都已被方老板收入囊中和滨海比起来,省城也就是占了个大地方而已”

    “要论繁华,滨海和省城相比可是差得远了”

    “省城是比滨海繁华了一些,可是衙门也多啊哪个衙门打点不到也不行,张诚就是一个例子这厮以为在城东,不是什么好地方就可以为所欲为,终于出事了?”

    张诚出事的内情,方越元、郑怀柱和魏焕东对内情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嘿嘿笑了几声,没有搭话

    庞六指没有从他们的脸上看出异样,也就不再刻意的提张诚这个话茬直到这顿饭吃得差不多少,一众人拍着肚子拿着牙签开始剔牙的时候,郑怀柱才长出了一口气,打开了话匣子:“酒也喝过了,人也见过了,接下来的时间,大伙是不是该谈点正事了?”

    他是这次酒局的发起人,可是来了之后,只是不住的劝酒,要么就是大谈风花雪月,正事一句没谈那些老大们当然不会因为他不谈正事就会天真的认为郑怀柱这次请酒,只不过是为了联络感情而已听了郑怀柱的话之后,一个个都将手里的牙签丢到了桌上,竖起了耳朵

    老贾自从秦川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对郑怀柱耿耿于怀,但是事后经过多方打听,也终于知道了程志和郑怀柱的关系也清楚两人从小就在一起玩到大,程志出了事,郑怀柱帮忙出头是理所应当的事,可是猝不及防之下,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面子上始终过不去故而整个酒桌的气氛虽然相当融洽,但是老贾却自始至终没有和郑怀柱喝过一杯酒,说过一句话

    直到此时,郑怀柱说要谈正事的时候,老贾才打了一个哈哈:“早就知道怀少这顿饭不是容易下肚的,嘿嘿,果不其然?不知道怀少这么一本正经的提出来要谈一谈正事,究竟是何正事?”

    郑怀柱笑道:“张诚倒了,怎么倒的,咱们也没有必要再深究,即使是想查恐怕也查不出来问题是,城东那块地盘,自从他倒了之后,就一直没有人经管,时间长了,总不是个办法万一哪天被外人把那块地占了,咱们省城道上的脸面可都要丢得一干二净了”

    此言一出,人人都紧张起来自从张诚倒了之后,各人都想在城东那片地盘的争夺战之中占得先机,但基本上都是暗中搞小动作,相互见面,也都是打着哈哈,真真正正在一个正式场合将这件事摆到台面上来的,郑怀柱还是第一个

    现在省城几个主要的江湖大佬汇聚一堂,这次的讨论结果,极有可能决定着那块地盘的走向,不由得众人不重视

    郑怀柱的话音刚落,就听得对面一人问道:“怀少这话是什么意思?”

    郑怀柱的话说的直接,那人问的也干脆方越元忍不住向那人看了两眼只见此人相貌平平,刚才喝酒的时候,坐在墙角的那个位置上,话也不多,如果不是张口问郑怀柱是什么意思,八成就会被忽略过去

    方越元在江湖上混了这么多年,置办下这么一个大摊子,始终在滨海道上占据着主导权,除了手底下有一批敢打敢拼的老伙计之外,他自身也确有过人之处最起码的一点就是虽不敢说过目不忘,可是对于见过的一些重要人物的身份,即使过了十几年也不会忘记刚才郑怀柱已经向他做过介绍,知道此人名叫崔广平,省城东南一带是他的势力范围

    崔广平的地盘距离城东最近,和张诚之间的恩恩怨怨也最多,现在张诚倒了,对他留下的地盘最为关心的也就是这个崔广平一听到郑怀柱的话之后,马上就忍不住要问个究竟

    只听得郑怀柱说道:“崔老大如此聪明之人,却还要这样问,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崔广平沉着脸没有说话,老贾却冷笑一声:“怀少现在在省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每天坐在家里不动地方,大把大把的钞**就往你的口袋里飞,不会是对城东那片地方动了心思了?”

    “钱这东西,谁会嫌多?我这个人做生意又不怎么太在行,又没有几个实业,即使是现在赚了点小钱,底下的人一分,我自己也剩不了多少要是碰到点风浪,恐怕我这头就得树倒猢狲散反观几位,在省城经营了这么多年,哪一位手里没有几个旱涝保收的产业?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兄弟连点过河钱的来源都没有?”

    酒桌的气氛马上又紧张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听得崔广平说道:“那么怀少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崔老大请放心,城东那块地方那么大,也只有张诚那种土生土长的人才能罩得住,一口气全吃下去我虽然对那地方挺感兴趣的,可是脑袋还没有发昏,绝对不是想要把那块地方独占下来”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崔广平心里冷笑两声,说道:“怀少的话可让人听不懂了”

    “有什么不懂的?”

    “有一件事,大伙心里都很清楚,怀少做事,和我们这些人不同我们这些人,向来都是各自守着各自的地盘,井水不犯河水可是怀少却似乎对建立自己的地盘不怎么感兴趣一直以来,都是人到哪,地盘就到哪,现在怎么突然对城东感兴趣了?以怀少的实力,就算是在市中心搞个地盘,也是小菜一碟,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城东那块地?”

    “市中心的地盘,哪一块不是各位老大奋斗了十多年的结果?打下来之后,又经营了这么多年,我一个当后辈的怎么好意思从各位老大的嘴里抢肉吃?别的不说,就说兄弟借用各位老大的地盘做点小买卖,各位老大们对兄弟的鼎力支持,兄弟心里就感激不尽所以,市中心,兄弟根本想都不想”

    他不等崔广平等人说话,又继续说道:“但是城东这一片就不一样了张老大倒了,这地方就空了下来,成了一个无主之地,兄弟想要在省城找个窝扎个根,相信各位老大不会有什么其他的相法?”

    以郑怀柱的实力,他能忍到现在才说要打下一块属于自己的地盘,已经是相当不容易的一件事了众人心里都有数,这位近崛起的怀少,不但手下有一批亡命之徒,而且不管是和军方还是地方政府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他想要在市中心最肥的地段插一脚的话,恐怕还真就是一件麻烦事此时他主动提出要在城东建立一块自己的势力,对于庞六指等市中心老牌大哥而言,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张诚手里的地盘是整个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小一些的庞六指和张诚手里的地盘比起来,连十分之一都不到即使是硬加进来一个郑怀柱要分的话,也没有多大的影响问题是,城东那一片那么大,他究竟想要多少?

    这可是一个大问题,郑怀柱的话音刚落,马上就有人提了出来一时之间,整个包房内鸦雀无声,一干人等都盯着郑怀柱,想要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野心,究竟想要分走多少地盘反正这件事已经摆到台面上了,大家索性就干脆一点,先在酒桌上把张诚留下的地盘大致分一下,这样也免得将来伤了和气至于细节问题,日后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豹隐第二九二章图穷匕现正文

第二九三章 瓜分

    庞六指苦笑一声:“怀少果然是不打无准备之仗。”

    郑怀柱微笑道:“和各位老大打交道,不做足了功课怎么能行?”又掏出一纸笔来,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各位请看,这里就是张老大留下来的地盘,我画的不怎么太准确,但是大致也就是这个样子。”

    众人将目光投在那张地图上,看了两眼,点了点头:“基本上也就是这个样子,再有出入,也差不了哪去。”

    城东地区本来就是省城最大的一块地盘,平时大家还对张诚的地盘不怎么注意,现在从地图上一看,被郑怀柱圈进去的地方,竟然占了省城市内几大区总面积的四分之一还要多。可是就是这么一位占了如此多地盘的老字号江湖大哥,竟然说垮就垮了,一时之间,众人心里不免泛起了兔死狐悲的唏嘘。

    郑怀柱的心情看起来倒是相当的不错,拿起笔,随手又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其实我的本意并非是要和各位老大争地盘,但是在下好歹也是咱们省城道上的一份子,张老大留下的这块地盘又这么大,如果我不争取一点的话,在手下面前可就太没面子了。换句话说,我今天找大伙来,就是想和大伙坐在一起,商量一下怎么处理张老大留下的这块地而已。我和方老板也没有太大的胃口,更不想因为一亩半亩的地皮和各位老大伤了和气。所以,小子就斗胆,先圈出一块地皮来,请各位老大过过目,看看能不能接受?”

    刚说到这里,老贾就猛的站了起来:“等一等,怀少,这事有点不对吧?”

    “怎么不对?”

    “我记得刚才你说什么城东那块地盘,不能让外来的给占了,免得丢了咱们省城道上的脸面。可是现在我怎么听怎么觉得方老板似乎也对这块地盘感兴趣?难道滨海就不是外地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脸色一变。郑怀柱和方越元一起出现,而且在谈论张诚地盘的事的时候,郑怀柱又没有回避方越元,瞎子都能看得出来,郑怀柱已经和方越元达成了某种共识,想要联起手来染指城东。

    单独一个郑怀柱,即便是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强到能一统省城的程度,并不为惧;而单独一个方越元,滨海是他的天下,他那一套拿到省城来就未必行得通,也不足为惧。可是如果这两个人联起手来,那绝对不是1+1=2那么简单。以郑怀柱的实力,再加上方越元的实力,完全可以在地盘争夺战中大占上风。剩下的,就是他们想要多少的问题了。

    这两个人联合在一起,旁边坐着的魏焕东不用说也是肯定和他们穿一条裤子。~一个郑怀柱,一个方越元已经够难对付的了,如果再加上一个魏焕东,不管他们单独对付哪一股势力,基本上都可以做到完胜。偏生老贾和庞六指他们表面上有合作,见面相互打着哈哈,暗地里却是暗斗不断。指望大伙联起手来排挤郑怀柱和方越元有点不太现实,如此一来,此消彼长,看来这一次是要被郑怀柱吃得死死的了。

    唯一的一个办法,就是咬住刚才郑怀柱所说的话不放,迫使他放弃和方越元之间的合作关系。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总比要让他们两个联合吃掉要好得多。如果郑怀柱不肯答应和方越元散伙,硬要把方越元从滨海带到省城来,那么省城道上就有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联系起来也就方便得多,事情就更加的简单了。

    老贾说完之后,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郑怀柱,要看他有什么说法。但是却见郑怀柱和方越元都是一脸的轻松,就连魏焕东都是嘴角含笑,似乎并无怒意,心中不由得大感奇怪。

    只听得方越元说道:“贾老板似乎有些多虑了,方某人在滨海的摊子已经够大,实在没有兴趣在省城再扩展地盘。如果不是前两天怀少到滨海找我合作,要搞点小生意,恐怕现在方某人还在滨海看海景呢。”

    “是么?”老贾将信将疑,“那敢情好了。”

    一直坐在旁边没怎么说话的魏焕东此时也接过了话茬,冷哼一声,说道:“张诚那个老小子在城东经营了那么多年,打下了那么大一片江山,搞到手的钱却比一个叫花子头多不了多少,可见城东那一片实在没有什么多大的油水可捞。别说老方在滨海有那么大的产业,就算是没有,也不可能大老远的跑到省城和你们争那块鸟不拉屎的地盘。”

    老贾又打了一个哈哈:“方老板和魏老都是一言九鼎之人,两位既然这么说,我们这些省城的兄弟可算是放了宽心了,哈哈哈哈。”

    郑怀柱也哈哈一阵大笑:“人家都说,省城最聪明,最懂得看风向的就是贾老大,嘿嘿,果然有过人之处。佩服,佩服。”

    老贾也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满脸笑容的又坐了回去:“老实说,张诚倒了,想要再起来已经是没戏了,我们老哥几个平时和他的关系都不错,自然有义务帮着他照看一下留下来的地盘。但是我们几位的能力有限,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办法完全兼照他留下的地盘和我们以前的地盘。最好的办法,就是大家伙一人一块,谁也不吃亏,谁也不占便宜。如果怀少肯加进来,那是再好不过了,多个人,多份力嘛。”

    活动了这么长时间,也该到了有一个结果的时候,就算是郑怀柱不召开这个局,老贾等人也都不约而同的想找个机会将省城的这些老大们聚在一起,共同研究一下城东地盘的问题。毕竟魏焕东洗手之后,省城相对平静了多年,每个人都在忙着发财,如果没有什么必要,能通过谈判解决还是最好的办法。只有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动手火拼。

    老贾这番话,实际上就是将众人要瓜分张诚地盘的意图明明白白的抛了出来。由于有方越元这个外人在场,老贾说完之后,还是颇为感到不好意思,老脸情不自禁的红了起来。

    即使看起来再难办的事,一旦蒙着那层窗户纸被捅破,解决起来也就容易得多了。一时之间,众人又都来了兴致,纷纷点头附合老贾的话。

    方越元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出来。心想看来省城的这帮哥们真是捞钱捞上瘾,一点血光也不想见了,这么点事还值得遮遮掩掩的,既当*子又立牌坊?要是在滨海,早他娘的打得热火朝天了。很简单的一件事,谁的拳头硬谁就占大份,非要让他们搞的像国与国之间搞外交一样,无聊。

    这时崔广平已经将郑怀柱画完圈的那张地图挪到了自己面前,仔细看了一眼,一脸的惊异:“不会吧?怀少怎么就要这么一小块地方?”

    郑怀柱画的第二个小圈,众人还都没有看过,此时呼到崔广平的话之后,心里都起了好奇之心,纷纷将脑袋伸了过去,也都是一脸惊异,老贾的反应尤为激烈,两只眼睛瞪得像牛一样:“怀少,你确定这个圈没有画错?”

    郑怀柱笑道:“我上学的时候,偏科偏得特殊厉害,文科成绩向来很少及格。但是理科却是出奇的好,尤其是圈画的,连我们老师都自叹不如,怎么可能会画错?”

    老贾收回了目光,又仔细看了看郑怀柱画的那个圈,脸上露出了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从这个圈上来看,怀少画进来的,最多也就是半个街道的面积,而且还是居民区,可以说一点油水也没有啊。你是不是在和我们开玩笑呢?”

    郑怀柱笑道:“我这个人对自己有多少斤两心里很清楚,让我闲着没事,喝喝茶,泡泡妞还行。要是让我管理一块地盘的话,我可真是操不起那份闲心。我这个人很现实,只是求财,从不求名。在城东厚着脸皮求大伙给我一块地方,只是为了向手下兄弟们有个交待而已,象征意义大于实际意义。至于其他地盘,你们怎么分,那是各位老大的事,一会兄弟先结帐告辞,各位有雅兴的话,可以在这里慢慢商量。”

    摆明了是不想掺和他们瓜分地盘的事情,众人心里更是奇怪:“这小子一向是无利不起早,闻到哪里有钱味,就像是闻到臭鸡蛋味的苍蝇一样,马上就能飞过来,拦都拦不住,怎么这一次这么大方?放着这么好的机会不替自己争取点地盘?”

    老贾的眼睛转了几圈,看了看郑怀柱,又看了看方越元,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总觉得事情有些不简单。

    果然,郑怀柱说完了之后,喝了一口茶水,润了一下嗓子之后,又接着说道:“当然了,我既然大老远的把方老板从滨海叫到省城来搞合作,也不可能一点实惠不给人家吧?”

    老贾目光闪动:“那是当然了,怀少有什么话,尽管说。”

    “我已经说过了,我和方老板此次合作,完全是为了求财。城东那一片,究竟将来能发展成什么样,谁也不好说。如果真侥幸发展起来了,兄弟在那里求财的时候,各位老板能够行个方便,兄弟就感激不尽了。”

    庞六指脸色一变:“怀少的意思,莫非是想说将来要在城东地区大展拳脚?”

    “能不能施展开来,不是你我说的就能算的。但是咱们还是事先打好招呼的要好,将来兄弟的地盘,各位老大随时可以越界发财,兄弟绝对一句话都不会说。但是将来兄弟想要借各位老大的地方发点小财的话,希望各位老大也别有太多的想法,大家都是凭本事吃饭,我绝对不会对各位老大的地盘有任何不良的企图。”

    众人在江湖上少说都混了二三十年,能够屹立这么长时间不倒,一个个都是人精,听了他的话之后,隐隐觉得这小子肯做出这么大的牺牲,肯定有原因。可是众人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这其中的关节,一时之间,全都陷入了沉思。

    郑怀柱在滨海见到了方越元之后,又过了两三天,才再一次联系方越元。这一次方越元没有再说考虑考虑,而是提出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合作可以,必须要带上魏焕东。

    这个要求不算过份,郑怀柱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他完全知道方越元和魏焕东之间的关系,现在既然有这么一个发财的机会,想着分给魏焕东一份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反正通过和魏焕东这段时间的接触,也已经了解此人对钱的兴趣不太大,到时候象征性的分给他一份恐怕他也不会有异议。

    但是方越元却有方越元的想法,一方面单凭郑怀柱一个人,未必能镇得住省城那些江湖大佬,如果把那些人逼急了,万一真联起手来拼个鱼死网破,恐怕还真就不太好办。但如果加上一个魏焕东,那么以他年轻时候的威名,众人想要反抗,必须要好好考虑考虑了。要知道这个老头子可是老而不糟,几十年风风雨雨磨砺出来的刀锋,越老看起来越锋利。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他对郑怀柱几乎可以说是了解到了骨髓里,知道他的为人。郑怀柱找他合作,是与虎谋皮,他和郑怀柱合作,也是在刀尖上跳舞。如果想要在毫无根基的省城站稳脚跟,即使最后事情不成,也能全身而退,那么就必须要找个能制衡郑怀柱的人。

    此人倒并不一定有多大的势力,关键是要让郑怀柱从心理上不敢轻视。要想达到这个效果,就非魏焕东莫属。

    “省城第一刀”的威名,即使郑怀柱这种有极强背景的人听了,也都会谈虎色变,有这么一个人制衡郑怀柱,想要全身而退,简直是小菜一碟。

    这也正是魏焕东为什么能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这个酒局上的原因。

    在没来省城之前,方越元还对郑怀柱的能力有所怀疑,不知道他如此年轻的一个后辈,能否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将省城各路老大召集到一起。可是一进门,看到屋里坐了这么多人,不禁对郑怀柱刮目相看,同时也暗生警惕。也就在这一瞬间,方越元才算是从心里面认识到如果程志超肯加入自己的集团,那将会是多么有利的一件事。

    郑怀柱能有这么大的面子,靠的无非就是身后的强大势力,张诚之所以能在短短几天内就垮台,也是由于程志超后面强大的势力使然,再强的匪,在官兵面前,也都是不堪一击,这是自古以来就传下来的王道。

    郑怀柱看到大家这么半天都没有吱声,不禁呵呵一笑:“各位老大难道是对兄弟的提议有异议?”

    庞六指道:“不是我们对怀少的提议有异议,而是没有听懂。”

    “哦?庞老大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听不懂呢?开玩笑呢吧?”郑怀柱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一个哈哈。

    “不懂的地方有很多,首先我们就不懂怀少所说的‘借地盘发财’是什么意思。

    “这个嘛,很简单。现在我在省城也没有属于自己的地盘,想要做点什么,哪一次不是借各位老大的地盘?现在怎么样,将来还是怎么样。“

    “那就是说,将来怀少虽然在城东只有一块巴掌大小的地方,可是实际上整个城东地区都可以说得上是你怀少的地盘。那样的话,我们还分地盘干什么?”

    “那可不一样。”郑怀柱微笑道,“各位老大的地盘,依然是各位老大的地盘,一切大小事务,都是由你们说了算。江湖规矩我懂,绝对不会做出什么让各位老大为难的事情。但若是将来有机会,各位老大能行个方便就行。”

    “怀少总说机会机会,那么敢问怀少一声,城东那地方究竟会有什么机会?”

    “城东那一片的机会嘛。”郑怀柱嘿嘿笑了几声,“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看这局势,将来的机会说不定可是大把大把的。兄弟对那片地盘不感兴趣,但是对那里的钱兴趣十足。”

    “看不出来,怀少居然还有这种眼光。张诚在城东经营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捞到什么机会,怀少一眼就能看出来那里将来会有机会。以怀少的性格,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不知道怀少掌握了什么内幕?说出来和大伙分享分享。”

    “这个,还真就吃不准。”郑怀柱故做神秘的一笑:“省城这块地方,一向是风水宝地,只是由于最近这些年忙着发展东南沿海一带的经济,咱们这块风水宝地才被忽略了。现在南方那一带发展得已经差不多少了,轮也该轮到咱们了吧?”

    “哦——”众人都一脸的恍然大悟,连连点头,相互之间会心的一会。但是转过头偷偷再一眼郑怀柱画的那个圈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神都变得古怪起来。

    豹隐第二九三章瓜分(正文)

第二九四章 夫人妙计

    边洪文的老婆,也就是况鹏大姐名叫况英,眉目如画,看起来身形瘦瘦弱弱,大腿还没有边洪文的胳膊粗,无论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东北农村大老娘儿们,倒更像是江南水乡的小家碧玉,但也只能从外表上给人这种感觉而已。用边洪文的话就说他的这位夫人,只要不张嘴说话,那就是一个绝世大美人,连杨贵妃都得靠边站。但是张嘴一说话,靠边站的就不是杨贵妃,而是张飞了。

    每次丈夫和弟弟两个因为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争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中间负责调和矛盾的人就是这位况英,这一次也不例外。看到弟弟和丈夫四目相对,眼神之间电闪雷鸣的状态,况英又一次站到了两人中间:“你们两个是不是看老娘这两天心情好,不爱搭理你们,又蹬鼻子上脸是不?”

    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可就是嗓门大了一点,一嗓子喊出来,两只斗鸡顿时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成了两只斗败的公鸡。

    “姐,你给我评评理,我蹲新兵连蹲了好几年,总算是让我发现两个好兵苗子,你这位好老公看着眼睛也红了,硬是想让我把那两个兵让给他,天底下哪有这种美事?”

    “这两个兵,放在你那里纯属浪费,多好的苗子啊?我敢说,只要他们两个到了我们侦察连,用不上一年,肯定能在全军比武之中取得好名次。到时候,你这个新兵连长脸上也有光,是不是?”

    “放屁,都是你的兵了,就算是争来光,也是给你们侦察连争光,我这个新兵连长到时候还是个屁啊?不行,一点商量的余地没有。别的兵你可以随便挑,但是程志超和赵济勇我是肯定不能放。”

    “我当多大点事呢,原来就是两个兵蛋子。”几句话的功夫,况英就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沉着脸在桌子旁坐了下来,“你瞧瞧你们两个这点出息,一个姐夫,一个小舅子,都是实在亲戚,为了两个新兵蛋子这个争啊。要我说,不是两个兵么?一人一个,皆大欢喜。这事,我做主了。”

    “啊?”两个上尉军官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

    “怎么?我做不了主?”况英的眼睛立了起来,陡然间大吼一声:“大人说话,小孩子看什么看?做作业去”

    况鹏和边洪文又都吓了一跳,等她说完了才反应过来况英最后那一嗓子并不是冲他们两个吼的,而是冲坐在旁边,时不时向酒桌上偷看两眼的儿子说的。那孩子显然也知道在家里面,况英才是一把手,吓得一个机灵,一溜烟逃掉了。

    况英吼了那一嗓子之后,拿过两人的酒杯,一人倒了一杯酒,嗔道:“我再郑重的说一次,以后在咱们家,只谈家事,不谈公事。你们工作中的那些事,在单位能解决就解决掉,要是实在解决不掉,就等到第二天上班之后再解决,总之这是最后一次。”

    边洪文知道自从老婆大人办了随军之后,因为工作的问题一直闹心不已,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盯着人家的讲台就挪不动地方,恨不得把那讲台搬到家里。可是他只不过是一个上尉连长而已,在给妻子安排工作的事上,心有余而力不足,自觉亏欠况英良多,在家里的地位每况愈下也只能忍着。

    况鹏比他还要惨一些,他是在况英随军之后才受到荼毒,但况鹏却从小就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他们姐弟二人不到十岁的时候就死了母亲,身为长姐的况英就承担起替死去母亲管教弟弟的重大责任,直到况鹏当了兵,才算是逃出了虎口。但也没有逍遥多少年,自从况英随军之后,况连长就又一次堕落在水深火热之中。

    两个男人,一个惧内,一个恐姐,俱被一个看起来四级风以上不敢出门的况英吃得死死的,这其中的苦楚自是不足为外人道矣。但是幸好况英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看到两人都老老实实的不再对峙,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这就对了,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对了,你们说的那两个新兵,到底好成什么样了?值得你们两个争到家里来了?”

    “要说这两个小子啊,真不是盖的。”老姐主动提起来,况鹏马上就来了兴致,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将领口的风纪扣解开,趾高气扬的说道:“前一段时间训练的都是一些基础科目,还没有训到作战项目,所以看起来不显山不露水的,唯一的长处,也就是体能好一些而已。但是今天一打靶,可就露脸了,别说和他们一样第一次摸枪的新兵,就是我们连里的老兵,能达到那个成绩的也不多。”

    况英也来了兴趣:“这么厉害?哪的兵啊?我听你姐夫说,这一次咱们东北老乡挺多的。”

    “还真就是咱们东北老乡,临上车之前硬塞进来的后门兵。刚开始的时候,我还真就没瞧得起这两位少爷兵,现在反过来再一看,那素质真不是盖的,将门虎子,这就是将门虎子啊。”况鹏一脸的赞叹。

    “后门兵?”

    “嗯,两个兵的老子都是咱们东北军区的高级干部,接兵的时候,省军区副政委特地关照过的,让照顾好这两个小子。能劳动省军区副政委,背景肯定不简单。我过后查了一下,那个姓赵的背景不好猜,不过东北军区高级干部里面,姓程的只有一位,就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程卫国,少将军衔。”

    况英张大了嘴巴:“要是这样的话,我看你们两位也别争了,这两个兵肯定干不长。”

    “怎么呢?”

    “你傻啊,那么大的官,把儿子送到部队来,难道真就是为了保家卫国?我看八成是来部队镀金来了。你看着吧,如果不出我的意料,新兵连还没等结束,他们两个的调令就得过来。”

    边洪文道:“调令?调哪去?”

    “还能调哪去?”况英一副诸葛亮的姿态,居高临下的说,“我说你们两个是不是当兵当傻了,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了?军区参谋长的儿最~好A]рOO子,怎么可能会在你们这个连喝的水都带着一股苦味的穷山沟里干长了?人家既然把儿子送到部队来了,难道就一点也不替儿子打算打算?”

    “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程卫国将来要把这两个小子调回东北军区去?”

    况英还没等说话,况鹏就已经在一旁大摇其头了:“不可能,他程卫国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咱们这里可是西南军区。要想调动,那可是跨军区调动,哪那么容易?别说他只不过是东北军区的参谋长,就算他是东北军区的司令员,恐怕也不是说调就能调。”

    况英一脸的不屑:“瞧你们那点能耐,我说下调令不假,但是什么时候说过那两个兵会调回东北军?人家那么大的干部,我就不信和你们西南军区的高层没有联系?只要人家给司令部打个电话,让关照一下自己的儿子,这个面子,谁能不给?就算调不回东北,调到司令部机关还不是手拿把掐的?看着吧,你们两个夯货,争来争去,到最后肯定谁也争不到。”

    况鹏和边洪文大眼瞪小眼的相互对视了一眼,都垂下了脑袋。虽然他们嘴上没有承认,但是心里都对况英的话深以为然。一想到好不容易发现的两个好兵苗子,将来极有可能会被调到机关去吃闲饭,这么好的兵,恐怕就要庸庸碌碌的度过自己在部队的光阴,两个人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况英目光何止如炬,一眼就看出两个人心里的不快,奇道:“你们想什么呢?”

    在她的积威之下,两个男人很少对她画弧,叹了一口气,将各自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本以为况英也会和他们一样感慨一番,却不料换来了况英两声冷笑。

    “你笑什么?”

    “我在笑你们两个,当了十年兵,和这个社会都脱了节,天天在外面牛气冲天的大老爷们,见识竟然及不上我这个在家里吃闲饭的老娘儿们,你说你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干脆,年底打报告,转业回家。你们和社会既能沟通上,我也可以继续回学校教书,不用整天窝在家里天天为工作的事烦心。”

    唠来唠去,又唠到了让他们两个转业回家的问题上,这已经不是况英第一次和哥俩提起这件事,况鹏和边洪文这一次很有默契的站在了同一阵线上,急忙岔开话题:“既然你这样说,肯定就有你的高见,说说看,你对这两个兵的前途有什么看法?”

    “有什么看法?没什么看法。”况英哼了一声,“就算是瞎子来看,也能看得出来,将来这两个兵肯定比你们两个有出息。当了十多年兵,还只不过是个连长而已。”

    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哈哈大笑:“你说他们两个会比我们两个有出息?我看未必。我们两个可都是在一线部队锻炼出来的,他们两个如果调到机关去,最多就是混吃等死,废人一对。”

    “机关那么多人,难道全都是废人?我看你们两个还是没有看清形势。真正的废人,并不在机关,而恰恰就在你们引以为傲的一线野战单位。”况英很久没有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讲课,今天总算又找到一个机会重温昔日的感觉,越说兴致越高,一把抢过边洪文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之后,完全不顾形象的抹了一下嘴之后继续说道:“自古以来,官场衙门就是一个最具斗争性的单位,别看机会关单位平时挺清闲的,但是肥差那可是真肥,这个总没错吧?”

    两个男人已经完全被她的气场所震撼,被她的演讲所吸引,当真就像两个虚心受教的小学生那样,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头。

    只听得况英继续说道:“但是机关的干部那么多,肥差就那么几个,所以机关里面的明争暗斗,要比你们野战单位厉害得多。别看你们两个平时在手下兵面前挺胸腆肚的装老大,一旦到了机关,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让人坑得稀哩哗啦的。”

    况鹏瞪起了一双牛眼,不服气的说道:“那也未必。”

    “现在你先别拉硬,等你有机会调到机关去,你就知道厉害了。”况英冷笑两声,没有理他,继续说:“那两个小子从小就生长在高干家庭,政治上的嗅觉要比你们两个灵敏得多,官场争斗的经验也肯定比你们多。要我说,他们两个在你们野战单位才叫屈了材,如果到了机关单位,肯定是如鱼得水。两个小子的老子们在暗中再帮衬一把,你以为人家将来会差得了?”

    她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有感觉,直说得口唾横飞,两只眼睛烁烁放光。而讲台上的那两个小学生却随着她的演讲,头越垂越低,心里底气越来越不足。最后双双长叹一声,相顾无语。

    刚开始看到程志超和赵济勇的出色表现之后,两位连长只顾着在心里面高兴,并且想要将这两个兵据为己有了,却完全忽略了这两位的少爷身份。其实况英所说的,只不过是当今社会的一些基本现象而已,但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记重锤一般,重重的击打在他们的心口。

    他们两个虽然在部队这个相对比较封闭的环境里生活了十多年,却并不像况英所说的那样,在部队里呆傻了。事实上,有些事情根本就不用细想就能想得出来。一个小小的地级市里某个局的领导,在临退休之前都会给上级领导写信,以“参加工作以来,从未向组织提过任何要求”为理由要求上级领导解决自己儿子的工作问题,更何况是程卫国这种高级干部?恐怕两位太子爷刚刚上了火车,老爷子就已经将他们未来的发展之路铺得妥妥当当的,哪里还轮得到他们这两个小连长替他们做安排?

    况英讲了半天课,过足了瘾,心满意足的跑去监督儿子做作业去了,剩下两个大老爷们一脸郁闷的坐在酒桌上相互对望着。

    良久,况鹏才长叹一声,小声向边洪文问道:“姐夫,你说这事怎么办?”

    自打军校毕业以来,况鹏在称呼边洪文的时候,向来都是“小边”,叫姐夫的时候很少。今天被况英弄的将这两个字下意识的叫了出来。边洪文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受宠若惊,垂头丧气的说道:“反正我现在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这两个兵啊,我看弄不好还真得像你姐说的那样,到最后咱哥俩谁也留不下。”

    “就不能想想办法?”

    “你一向自诩比我聪明百倍,智商140的人物都想不出主意来,我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况鹏咬了咬牙:“**,等了好几年,就等来这么两个好兵,还他**的是两个留不住的大少爷,心里真他**的不甘心。”

    “何止你不甘心?我也不甘心,但是有什么办法?如果把咱们肩头的三颗星换成金星,别说两个大少爷,就是两个大老爷,咱们也能留得下。可惜咱们两个肩膀上扛的是三颗银星,还是压着一道杠的那种银星,说的话连个屁都不如。兄弟,认了吧。”

    “看来也只能认了。你说这两个兔崽子也真是的,安安份份的当他的少爷兵,把露脸的机会给别人多好?非要来这么一出,把老子馋虫勾出来了,又拍拍翅膀飞走了,真他祖母的闹心。”

    “闹心?那好办,喝酒。吃饱,喝足了之后,回到连队里好好给那两位大少爷上上课,也给他们两个留下点深刻印象。”

    “对,就这样整,他是少爷不假,可是来头再大,现在也是老子手底下的兵,老子让他趴着,他就绝对不敢坐着。我回去和顾传成好好商量一下,往死里整他们。”说着,举起了酒杯,“来,干。”

    “干”

    滋溜滋溜况鹏和边洪文一脸郁闷的暂时将程志超和赵济勇的事放到了一边,一边骂着娘,一边将杯里的白酒往肚里送。

    ……………………………………………………………………………………………………

    送走了况鹏,边洪文洗了一把脸,一摇三晃的走进里间卧室。他住的房子是部队的一个仓库临时腾出来改成的,本身又没有多少家俱,宽敞得显得有些空旷。

    况英已经洗漱完毕,看到他进了屋,动了动身子,将一侧的床铺给他腾了出来:“况鹏走了?”

    “嗯,走了。”

    “没说啥吧?”

    边洪文嘿嘿一笑,搂过她的身子,在她的脸蛋上亲了一口,笑眯眯的说道:“老婆,还是你有办法,三说两说就将况鹏说得垂头丧气的。我明天就去旅部,如果将来这两个兵真让我给弄来了,你可是首功。”

    “死一边去。”况英双颊微晕,白了他一眼:“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我那个弟弟哪点都好,就是喜欢吃独食,这事我要是不知道那也罢了,现在我知道了,怎么可能会让他一个人把那两个少爷兵都划拉去?”

    “那是,那是。”边洪文嘴上不住的奉承着,被底下的两只大手也开始不安份起来……。

    豹隐第二九四章夫人妙计(正文)

第二九五章 天意如此

    此时天色刚刚蒙蒙亮,出门抬头向天看一眼的话,还可以看到那些晚上比较亮的星星依旧顽强的挂在天幕上不肯下去屋里的光线也比较暗,林海涛乍一看到况鹏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一阵发麻,如果不是况鹏在他睁开眼睛的同时就和他说话,恐怕林海涛一拳就打过去了

    看清了况鹏之后,林海涛松开了拳头,打了一个哈欠,伸手打开了床头的台灯,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半闭着眼睛点了一枝烟,迷迷糊糊的问道:“几点了?”

    “五点多钟”

    林海涛探头向窗口看了一眼:“你搞什么名堂?大清早的不让人睡觉”

    况鹏嘿嘿一笑:“老伙计,我一会要去一趟旅部,家里的事,你多操点心”

    林海涛顿时睡意全消:“家里这么多事,好端端的你往旅部跑什么?”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反正肯定是好事”况鹏从衣架上取下了自己的帽子戴在头上,“我走了啊,你盯着点,顺利的话,今天晚上我就能赶回来,要是不顺利的话,恐怕就得明天”不由林海涛再说什么,转身急匆匆的出了门

    屋里一个温度,屋外又是一个温度尤其今天的天阴阴的,好像又要下雨,是凉得出奇况鹏打了一个冷战,在手臂上搓了两下,倒吸几口凉气,匆匆向停车场跑去

    林海涛觉得况鹏起得早,但是停车场上还有起得比况鹏早的等况鹏赶到停车场的时候,他厚着脸皮磨了无数次才从团长那里借来的吉普车已经发动着,开着大灯等着他

    车里开暖风,车内温度和车外温度一个样,况鹏坐到座椅上,又打了一个冷战:“去旅部,开快点”

    ………………………………………………………………………………………………………………

    他坐的车开出训团不到十分钟,仓库改成的宿舍里,边洪文也打开灯爬了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忍不住咧了一下嘴,伸手摸了摸后腰,心里暗道一声厉害两口子已经结婚十多年,从结婚第一天起,边洪文就领教到况英瘦小的身体内蕴含的巨大能量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况英体内的那股巨大的能量,不但没有消褪,反而有越来越强之势

    而相比之下,边洪文这个大个子却在这个小女人而前越来越感到力不从心,昨天晚上一场欢爱下来,边洪文本想踏踏实实的睡一觉,但是在半夜一点钟的时候,况英竟然缠着边洪文又来了一次一连两次重体力劳动下来,边洪文体力消耗极大,睡得和死猪一样幸好他脑子也不笨,起码还知道将闹钟定上,才没有睡过头

    起床的动静,将身旁有如海棠春睡一般的况英惊醒,女人娇吟一声,睁开了眼睛,嗔道:“你就不能小点动静?”

    边洪文嘿嘿一笑,伸出大手在她的胸口摸了一下:“我走了啊,你再睡一会”

    “嗯”况英一边答应着,一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办完事之后,顺便帮我把这些东西买了”

    边洪文惊疑不定的将那页纸拿了过来,低头一看,顿时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纸上密密麻麻的写了足有三十种物品,大到高压锅,小到擦脸油,无不一一陈列于上

    边洪文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老婆,这东西是不是太多了一些?”

    况英的眼睛瞪了起来:“怎么?嫌多了?”

    边洪文马上换上一副笑脸:“没有没有,我是怕车里装不下”

    “那就别坐小车去,弄一个大解放,怎么也装下了”

    边洪文马上闭上了嘴巴,转身就走况英瞪了一眼他的背影,低声骂了一句:“烦人”翻了一个身,打了一个哈欠之后,又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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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是连长,但是待遇却大不相同况鹏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野战连队队长,受到的待遇和边洪文要差得多那辆吉普车看起来相当的拉风,却是软磨硬,从团长那里借来的,可是边洪文的座驾却是实打实旅里给配的据说刚配发到连队的时候,那车上还装着一挺车载重机枪,但可惜的是,还没等边洪文稀罕够那挺重机枪,旅里就想起了这个问题,直接派人将那挺重机枪拆来运走了

    他比况鹏要晚出门将近半个小时,赶到停车场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不像况鹏那样看周围的事物还是黑乎乎的,而且他的车是他自己的,不像况鹏的车是借来的,团长大人对他的开车技术不太放心,专门派了个司机,防止他乱闯乱撞的出事故

    边洪文一向自己开车

    这个训练团虽然是临时性机构,可是依然有常驻部队,而况鹏和边洪文这两支连队就是这个训练团里的钉子户,入伍以来,团里经过几次换防改编,这支连队都没有挪到其他驻地去,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边洪文都熟得不能再熟,即使是闭着眼睛也不会走错出了门之后,边洪文一边盘算着老婆大人开出的那个单子其价几何,一边盘点着兜里的,直奔停车场,打开车库提出了自己的车

    停车场的另一侧是一个五间瓦房的屋子,除了团部办公楼、兵连连部之外,这里也是唯一一个熄灯号响了之后却依然亮着灯的地方,只因为此地是训练团油库所在地部队的车在路上比地方车要多很多特权,但就算有再多的特权,车始终也是车,除非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要发动机转起来,车就得烧油,尤其部队的特殊性,对于燃油的需求要比地方单位高得多也正因为如此,一般的部队,都会有自己的内部加油站

    这个油库,也就是这个训练团的普通车辆加油部,全团除了步战车等大型车辆之外,普通汽车都在这里加油,由于执行任务时间的不确定性,随时都会有车辆到这里来加油,这里也就专门安排了两个战士值班

    一天的训练任务还没有开始,整个训练团不管兵还是老兵都在沉睡之中边洪文看了一下油表,缓缓的将车开到了油库外面的加油机旁边停了下来,按了两下喇叭

    里面值班的一名战士披着衣服跑了出来:“哎哟,边连长,您也来加油?”

    边洪文正在那里肉疼自己兜里的,听了那个战士的话之后,顿时找到了出气筒,瞪着牛眼哼了一声:“啥意思?什么叫我‘也’来加油?我不是咱们团的人咋地?加点油都不行?”

    “不是不是,边连长您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是这个意思,就少在那里废话,把油箱给我加满,一会我要出长途”

    那个战士不敢再多说,将油枪拽过来往边洪文的油箱里注着油这时另一个战士也拿着一个登记本走了出来,等边洪文的车加满了油之后,看了一下加油机上的刻度,在本上做了一个登记,递给了边洪文:“边连长,以前从来没见你加满箱油,今天怎么加了这么多?要去哪啊?”

    这是一个老兵,边洪文对他的态度好一些:“去旅部”

    “哎哟,真是怪了,今天什么日子?怎么都要往旅部跑?”

    边洪文心中一动:“还有谁要去旅部?”

    “不是要去旅部,而是已经动身了,就在半个小时之前,况连长的车刚从我这里加完满,也是加了一满箱,说是要去旅部”

    “况连长?哪个况连长?况鹏?”

    “除了他之外,咱们这个院里哪还有姓况的连长?”那老兵凑到边洪文身边:“是不是旅里出什么事了?”

    “屁话,旅里能出什么事?你刚才说他走了半个小时了?”

    “也就是那样不过他的车没有您的车好,别看他提前走了半个小时,但您要是开快一点的话,说不定还能追得上”

    “什么?”边洪文大叫一声,“**,这个该死的王八崽子,昨天晚上喝了老子一顿酒,没想到酒还没等消化掉,就和老子玩了这么一手,真他**的不讲究”盛怒之下,全然忘了他们两口子本身也在算计着况鹏,“噌”的一声,跨到了自己的车上,手忙脚乱的将车发动着,开着车就追了出去

    况鹏的车他很清楚,只不过是一辆普通的切诺基吉普车而已,但是边洪文的车却型军用吉普,不管是越野性能还是度方面,都比况鹏的车强了不是一点半点但是况鹏毕竟先出发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即使开车再稳当的人,也至少能跑出去六七十公里,这就涉及到数学里面有一个“追及”问题想要在到达旅部之前将这几十公里追回来,边洪文必须要将车保持在比况鹏的车快二十公里以上

    边洪文平生有两爱,一个是自己的老婆,一个就是自己这辆车如果在平时,想要让他如此祸害自己的爱车,还不干脆拿刀抹了他的脖子可是今天却和往日不同他自己本来就打算阴况鹏一把,以己度人,当然知道况鹏要去旅部干什么这要是追不上自己这个小舅子,而让他这小子提前一步找到旅领导,那么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个好兵最后的归属还真就难以确定了

    本来如果是两个普通的士兵,也犯不着如此大动干戈,如果和况鹏谈不拢的话,只要在兵分配的时候,找训练团团长要人就是了他是侦察连,在选兵方面有优先权,只要被他看中的兵,如果硬要的话,一般情况下都能要到手但是偏偏这两位少爷兵的背景太强,况英昨天晚上在酒桌上说的话,固然有一半是况英大义灭亲,和老公两人做一个扣,要从自己亲弟弟的手里至少挖过来一个的原因,另一方面,也的确是有这方面的考虑

    况鹏和边洪文都不是傻子,心里很清楚,想要将这两个兵留住,就必须要趁上级领导还没有下调令的时候,及早下手如果不及早下手的话,真要是上级领导下了调令,将程志和赵济勇调到机关去,到时候再想往回弄可就难了

    这个旅裁军之后师改旅改成的一个加强旅,虽然名为一个旅,但和一个简编师相比,人少也仅仅少了两千来人而已全旅连作单位带后勤机关单位,加在一起足有七八千人,各单位的驻地也都极为分散旅部设立在一个中型地级市的市区内,和边洪文、况鹏所在的训练团相隔足有六七百公里,而且只有一半的路程是高公路,另一半,则全是山路和普通国道

    边洪文在控制车的同时,还要尽量往前追赶,这车开的就格外辛苦一边开一边骂道:“他**的,这叫什么事?两个孬兵,竟然让我们两个连长往旅部跑一声不吭的,就调动了两个连长,这两个崽子比他**的旅长还好使”

    一口气追了一个多小时,连况鹏的尾灯都没有看到,边洪文算了一下距离,距离训练团已经有一百多公里,再向前走二三十公里,就拐上国道上了国道,路况就好得多了,用不了多久就能拐到直通旅部所在城市的高公路一旦上了高公路,即使是况鹏那台老旧的切诺基也会开得像飞一样,再想追可就困难了

    边洪文心里暗暗着急,情不自禁的将脚下的油门又往下踩了踩,发动机顿时怒吼起来,整辆车箭一般的冲了出去

    几十公里的路程也就是半个多小时的事,这条路边洪文也跑过不止一次,知道再向前开个三五公里,拐了一个弯之后,就岔上了国道,不禁长叹一声

    上了国道,就意味着追上况鹏的难度又加大了几分,长叹过后,边洪文基本上已经决定要放弃再追赶况鹏了追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尤其还是空腹开车,即使他是侦察连长,肚子也咕咕的叫了起来边大连长吐了一口唾沫,决定在上国道之前找一个卖早点的地方,先填饱肚子再说

    前面就是一个将近九十度的急转弯,过了这个急转弯之后,再向前开一两公里,就是一个规模极小的小镇,穿过这个小镇,直接就上了国道边洪文记得几个月之前路过这里的时候,还看到有卖早点的,也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虽然老婆大人列了那么长的一个大单子要自己大出血,但是吃一顿早点的钱还是腾得出来的

    边洪文舌出舌头,舔了一下嘴唇,放慢了车,拐过了那个急转弯正想加一脚油门去吃早点,突然眼前一亮,哈哈哈哈大笑起来

    只见前方不远处的路边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切诺基吉普车,一个身着上尉常服的军官双手叉腰站在车旁直转圈,看起来着急万分

    这一人一车边洪文太熟悉了,除了自己的小舅子之外,他想不出还有别人能让他如此开心

    走得再近一些,边洪文看得清楚——况鹏站在车旁也不是单纯的转着圈,而是一边转圈一边低骂着什么而团领导配给他的那个兼任监督工作的司机则一脸沮丧的将发动机罩盖支了起来,手里拿着修车工具,埋头鼓捣着什么

    边洪文笑着将车停在了况鹏的车屁股后面,笑眯眯的开门下车,大声打着招呼:“怎么了?车坏了?”

    况鹏正在那里着急的当口,冷不丁后面来了一辆车,下来一个人和自己打招呼,不禁一愣一回头看到边洪文,神色不由得一变:“咦,你怎么来了?”

    边洪文一脸的幸灾乐祸,口中啧啧几声:“哎呀,我说老况啊,你这大清早的怎么跑到这里看风景来了?怎么?你也感觉到在那个小山谷里面呆的时间太长了,屈得慌?”

    况鹏自做主张,要去旅部找上级领导反映问题,打的是和边洪文一样的主意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马上就要上国道了,车竟然熄了火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修车的时候,边洪文也开着车赶了过来这样一来,整个行动计划就失败了

    两个人都要背着对方吃独食,见了面之后,也丝毫不觉得不好意思况鹏哈哈一笑:“早上起来空气好,正好适合晨练这一练,还真就练出问题来了,你看看,车趴窝了?”

    “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啊,这车交到你手里,平时你倒是注意保养啊怎么样?现在出毛病了?”背着手,走到况鹏的车旁,探头探脑的望了一眼:“我看看,哪里出毛病了?”

    那个趴在车头修车的战士过了三五分钟,最后满脸油污的将脑袋抬了起来,对况鹏说道:“况连长,完蛋了,大线包被击穿了”

    “啥?大线包?”况鹏咧了咧嘴:“啥叫大线包?”

    “……”那司机一脸黑丝,无奈的说道:“就是点火线圈”.

    豹隐第二九五章天意如此正文

第二九六章 老熟人

    如果要是步战车出毛病了,况鹏倒还可以不懂装懂一番,提出点指导性的意见。至于他所提的意见能起多大作用,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可是现在却是一辆普通的吉普车,和步战车的构造完全就是两回事。步战车基本都是柴油机的,属于压燃式燃烧,压根就用不着点火线圈来分配高压电,对于这个东西,况鹏就一窍不通了。而且他是战队单位的连长,战车修理的活他从来不参与,点火线圈这个东西究竟为何物,况大连长听都没听过。

    一听到从那个司机嘴里说出了一个自己从未听过的东西,况鹏不禁着急起来:“啥?啥点火线圈?那玩意在哪?能修不?修不好的话,能不能找个东西替代一下?”

    那司机一脸难色,用手里的螺丝刀向车头内侧的一个东西指了一指:“连长,恐怕找不到东西替代。电瓶出来的弱电,经过它的变压,变成高压电,再经过分火头分给火花塞点火,没有它就没有高压电啊。修也没有办法修,一般情况下,都是直接换总成。估计六七十年代的那些老师傅们或者有办法修,现在的修理工是没有办法。”

    “**,好端端的它怎么能被击穿呢?我他**的上哪去找个老师傅去?”况鹏急得直挠头,“去,跑步到前面镇上,看看有没有卖这东西的?买一个回来安上。”

    那司机还没等说话,边洪文在旁边就哈哈一笑:“你是不是昨天晚上喝点酒还没醒酒呢?前面的那个镇,最多就百十来户人家,买个自行车、摩托车配件或许还能找得到,上哪里去找你车上的配件去?”

    “真是倒霉人喝口凉水都塞牙。”况鹏呸了一声。

    “你是我小舅子,咱们两个连又是兄弟连队。有这两层关系罩着,我倒可以帮帮你。”

    况鹏眼睛一亮:“你车上有那东西?”

    “谁闲着没事在车上备那么一个东西?”边洪文摇了摇头,“看你这样子,好像是要出远门。我正好要去旅部,上车,我捎你一段路。”

    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感觉到边洪文此次出门绝对没怀好意,可是亲耳听见他说要去旅部,况鹏心里还是一颤:“连里那么忙,你边大连长不在家里面看着,往旅部跑什么?”

    边洪文微微一笑:“我去旅部干什么,别人不知道,你况连长还不知道么?你上不上车?不上车的话,我可走了。”

    话音刚落,况鹏已经一个箭步冲到了他的车旁,伸手拉开车门坐了上去:“正好,我也去旅部。”

    既然已经将况鹏追上,边洪文也就不用再像刚才那样狠踩油门,整个人也放松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些。一边看着车,一边问况鹏:“我前几天弄了两本CD,听起来还不错,你听不听?听的话,自己放。”

    况鹏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喂,好几百公里呢,你说句话行不行?想憋死我啊?”

    况鹏还是一语不发。

    “今天出门之前,你老姐给我列了一个大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好几十样东西,我还犯愁怎么把这东西倒腾回去呢。这回碰到你,总算解决了我一个大难题了。等咱们回来的时候,正好你帮我拎点。”

    况鹏依然闭目不语。

    “我听说,咱们旅又要搞换防,这一次咱们团的变动可能会很大,说不定咱们两个弄不好要分开,你怎么想的?”

    “……”

    “我和你讲啊……”

    “……”

    边洪文一路上就像个话唠一样,和况鹏没话找话。但是况鹏只是以沉默应对,连个屁都不放。终于,在上了高速之后,边洪文也找不到话可唠了,长叹一声,也闭上了嘴巴。

    他刚闭上嘴巴,那边况鹏却出声了:“老边,别说我没提醒你,那两个兵,都是我的。你想从老子嘴里夺食,想都别想。”

    边洪文嘿嘿一笑:“谁说我要从你嘴里夺食了?”

    “不想从我嘴里夺食,你大清早的爬起来往旅部跑什么?就你那点小心思还能瞒得过我?你以为跑到旅里要人,老子就能把那两个兵给你了?”

    “那你又去旅部干什么?是不是昨天听了你姐的话,害怕那两个小子真被调到机关去,到时候鸡飞蛋打?”

    “这不明摆着么?那两个小子的身体素质不错,在新兵连里虽然不是尖子中的尖子,可是各项训练也都是相当突出的。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这两个小子还有很大的潜力没有挖掘出来。如果他们两个把真正的能力发挥出来,绝对让人大吃一惊。”

    边洪文收起了笑容:“你也这么认为?”

    “我又不傻,枪玩得那么好,动作那么熟练,怎么可能在别的方面比其他人差了?这一次咱们是碰到宝了,无论如何,这两个兵也不能让他们跑了,必须要留住。”

    边洪文深以为然:“十环哪,老子还从来没有见过新兵打出十环的成绩,还是用八一杠。这要是在我们连,发给他一把狙击步,再拿几箱子弹喂上个一年半载的,这还了得?”

    “打住。”况鹏马上制止了他,“我的,两个兵都是我的。你那里有狙击步,我这里同样有。”

    “就算你那里有狙击步,你能拿出一箱一箱的子弹喂他们么?”

    “就算我那里没有狙击步的子弹,老子不会拿762钢芯弹喂他们?那东西我还是能弄得到的。”

    “你这不是糟蹋东西么?”

    “用不着你管。”

    “是,我是管不着。眼下谈这个问题还都太早,还是想一想到了旅部怎么找找关系,把这两个兵留住再说吧,我的况大连长。”

    况鹏沉默了下来。

    边洪文说的是一个基本的事实,他们两个只不是普通的上尉连长,虽然边洪文是旅部直属的侦察连连长,和况鹏相比,稍有一些特权,但也还是一个连长。连长和旅长差了六七级,又没有事先和旅里的人打招呼,就这么冒冒失失的杀过去了,能不能见到旅长还是一个未知数。

    旅长想要见连长,随时都可以见。但是连长想要见旅长,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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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旅部虽然名义是设在市区内,可是真正办公的地方,却是在远离市中心的一个极其不引人注意的一个角落里。从地图上来看,那个角落位于城市的西北角,除了一个总后设立的办事处之外,还有一家近两年开始以生产民用物资为主的兵工厂和一个武警支队的队部。

    这个角落也是当地绿化工作做的最好的地方,经济发展的直接结果,就是将城市逐渐变成了钢筋水泥柏油路的天下,在带来便利的同时,红花绿树也越来越少。但是这一片大多数的地皮都属于军事管理区,如果要搞开发的话,必须要和部队协调好。而在这方面部队又是出了名的难缠,所以很少有开发商肯打这里的主意,

    一来二去,这里也就成了城市里难得一见的净土。尤其是解放军部队的长官们好像对植树造林活动都有偏爱,每年都会在营地周边栽种数量不等的树苗,这些树苗固然死了很多,但是活下来的也不少。时间一长,树苗长成,这一片看起来就格外郁郁葱葱。在这种情况下,想要开发这块地方,就更不容易了,于是乎,在城市其他地方成为热火朝天的建筑工地的时候,西北角却安静了许多。

    旅部就设立在这一片青山绿水之间,一个规模极大的红砖院套里面,林立着四五栋办公楼和六七栋宿舍楼,再向北望去,就是一片峰峦叠嶂群山,形成了一个天然屏障,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世外桃源的意味。在这样的环境里当兵,心理上自然有很大的优越感。况鹏和边洪文是中午时分赶到旅部的,一到旅部门口,迎面看到的就是两名看着离此不远的武警支部哨位,一脸不屑的解放军哨兵。

    说来也奇怪,解放军部队和武警部队同为一个国家的武装力量,双方的待遇也都差不多少,一旦碰了面,却偏偏像死对头一样,你看他不顺眼,他看你别劲,恨不得约个地方,拉开架式PK一番才行,这也算是一个异数。

    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搞出大动静,对于解放军战士和武警战士之间这种矛盾,上级领导向来是眼睁眼闭的。即使偶尔有些小冲突,也都被压了下来,起码从报告上来看,两支任务不同的兄弟兵种还是能够相安无事的。

    对于这种情况,况鹏和边洪文自然心里有数,相视一笑,在旅部门口停车下门。那两个哨兵看到车上下来两位上尉连长,急忙持枪敬礼。

    边洪文回了一个礼之后,抢在况鹏前面将证件掏了出来,递给了其中一个哨兵。

    那哨兵验过了证件之后,手一挥,另一个战士马上将门口的自动门打开,让出了车道。

    边洪文将证件揣回上衣兜里,又走到哨位前面的值班室,顺着窗口向里面值班的一名中尉问道:“同志,我们两个是教导团的,要找旅长反映点问题,请问旅长现在有没有时间?”

    那中尉摇了摇头:“不清楚。”

    “那……,政委呢?”

    那中尉又摇了摇头,回的还是那三个字:“不清楚。”

    洪文心里暗骂了一句,脸上却堆着笑:“同志,我们两个今天有急事要找旅首长反映,你帮帮忙,看看今天谁有时间。”

    那中尉苦笑一声:“同志,我只不过是一个中尉,旅首长有没有时间,我怎么知道?”

    边洪文碰了一鼻子灰,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回到了自己车旁。况鹏站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不由得笑了起来。

    “你笑啥?”

    “笑你呗,还能有啥可笑的?”况鹏边笑边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这是什么地方?你以为旅长和政委是你说见就见的?”

    “那你说咋办?”边洪文以前来旅部办事,都是奉命前来,到地方之后,直接找人办事,没有那么多的麻烦事。这一次属于不请自来,而且是跳过了团部,直接杀到了旅部,一时半会,还真就找不到门道。

    况鹏侧头想了一下:“先找个闲人,旅长和政委是大忙人,咱不一定能见得到,可是旅部里这么多人,总有不忙的。咱们去找老郭,别看他现在是政治处副主任,可是咱们两个来了,他总不能不给面子不见咱们吧。”

    边洪文一拍大腿:“我他**的满脑子就是旅长政委了,怎么把他给忘了?就找他。”两个人相视而笑,门口那两个哨兵好奇的看着这两位上尉同志,突然间发现,这两位笑起来,无论怎么看都像一只偷到了小鸡的黄鼠狼。

    况鹏和边洪文要找的郭副主任,大名郭启明,是他们两个在当战士时的副营长。这两个人能顺利的考上军校,也是因为这位副营长发现了他们的才干,一力促成。可以说这位郭副主任是他们两位的当世伯乐。等况鹏和边洪文从军校毕业的时候,郭副营长已经调到团里工作去了。一晃十年过去,他们两个从见习排长升到了连长的位置,而这位调到团里的郭副营长,已经爬到了旅政治处副主任的宝座上稳稳妥的坐了两年。

    他们和郭启明是老熟人,每次来旅部办事,都要到这个对自己有知遇这恩的老首长那里看两眼,轻车熟路的很,也用不着走什么通报预约之类的程序,直接将车开到了政治处所在的办公楼前。开门锁车,直接走了进去,直奔二楼副主任办公室。

    只可惜,他们来的很不是时候,现在正是午饭时间,郭副主任也是人,也需要进食。两个人推门进屋,连人影都没有看到。按照常理,如果首长不在办公室,他们应该退到门外等候才对,可是他们两位和郭启明的关系非比寻常,进了他的办公室,丝毫没有拘束之感,从郭启明的办公桌上烟盒中掏出了两支烟,一人一支坐在沙发上,抽得好不惬意。

    过了二十多分钟,原本平静的走廓里开始传出了脚步声。况鹏和边洪文知道这是吃完饭的人开始陆续返回办公室。看了看表之后,边洪文撇了撇嘴:“哎呀,机关单位就是舒服啊,吃顿饭都能吃上半个来小时。哪像咱们,半个小时的时间,炊事班恨不得都打扫完卫生了。”

    “要不怎么人人都爱往机关挤呢?你有机会难道不想进机关?”

    “打死我我也不想来,在这里呆几年,再好的人也都呆废了。”

    “吃不着萄葡就嫌葡萄酸。”况鹏大大的鄙视了自己这位亲姐夫一番,起身又从郭启明的办公桌上将烟盒拿了起来。刚刚抽出一支烟,还没等点着,就觉后背凉风一冒,回头一看,办公室的已被推开,一个个子不高,脸上泛着红光的人出现在门口。

    此人正是郭启明、况鹏和边洪文的老熟人。两人一看到郭启明,急忙打了一个立正,敬了一个正经得不能再正经的军礼,齐声说道:“首长好。”

    郭启明没有想到在自己吃饭时候,竟然会有人胆大包天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不但溜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还非常自来熟的抽自己的烟,喝自己的水,不禁一愣。等到看清楚是这二位的时候,也笑了起来:“我就说嘛,在咱们旅,有这么大胆子,在我这里比在自己家里还随便的就只有你们两个混小子。”

    况鹏满脸笑容,笑得极其谀媚:“首长,我们两个这不是和首长熟嘛。”

    “和我熟,就可以抽我的烟,喝我的水?你们两个胆子越来越大了。”

    “嘿嘿,这次来的匆忙,没来得及置办。等下次我们两个再来的时候,一定把抽的烟、喝的水都给首长补上。”

    郭启明哈哈一笑,伸手在况鹏的额头上点了两下:“好小子,什么时候也学会这一套了?告诉你,我老郭为组织工作了大半辈子,可是两袖清风。”

    “那是,那是。咱们旅谁不知道郭副主任是出了名的清廉。就连抽的烟,也都是十几块钱的。”

    “少在那里拍马屁,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一向是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说吧,这次来旅部,又想搞什么花样?”

    “哪敢哪。”边洪文一脸苦相:“新训团的工作那么多,每天累得回家倒头就睡,哪里还有精力搞花样?”

    副主任不愧是政治处副副主任,听了他们的话之后,马上一脸严肃的点了点头,说道:“新兵训练工作的确很重要,能不能从普通的地方青年成为一名合格的战士,这几个月是最关键的。你们现在是会辛苦一些,可是真要是能训出一批合格的好兵,也是对你们工作的最大肯定。”

    “不好,郭副主任要做报告。”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冷汗直冒,连忙打断了他的话:“苦点累点倒无所谓,可是说实在的,这些日子在工作中,我们两个发现了点问题,要是解决不好的话,恐怕会影响我们的工作热情啊。”

    “哦?怎么回事?”郭副主任眉头皱了起来。

第二九七章 联手忽悠

    “是这么一回事。(请记住我们的似乎看到了希望,急忙一左一右的将郭启明夹了起来,简单的将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个兵在新训团的表现说了一遍。尤其提到了两人的军事素质,特别是枪法的问题。

    两个连长的表达能力只能说是普通水平,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抢着说话,听得郭启明脑袋都大了三圈,却还是一头雾水,愣愣的说道:“照你们两个所说的,这两个兵应该不错啊,那还有什么问题?”

    “哎呀我的老长啊,您怎么还没有听明白?就是因为这两个兵不错,所以才有问题呢。”况鹏急得满脑袋是汗,嗓门也大了起来。

    郭启明“嗯?”了一声:“况鹏,你小子当了连长,长能耐了啊。和我在这里吼什么?告诉你况鹏,别说你现在才是个连长,就算是营长,都是老子干剩下的。”

    “是是是”郭启明眼睛一瞪,况鹏马上就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声音马上低了下来,弯下腰,讨好似的抓过几张文件夹里替郭启明扇着风。

    “去去去,一边去,大冷天的,我用不着你在这里溜须拍马。你们两个一个一个说,怎么回事?”

    “我来说。”况鹏已经惹得郭启明动怒,拍马屁又拍到了马蹄子上,不方便再出头,只好站在一边眼巴巴的看着边洪文挥。“这两个兵的情况您不了解,来路有点问题。”

    “什么来路有问题?来路有问题还能在你们那里呆了一个多月?什么来路?难道在地方犯了什么事,跑到部队来躲风头,现在地方上的同志追到部队来了?”

    “这都哪和哪啊。”边洪文也不禁被老长丰富的想象力所折服,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两个兵是临上车之前塞到队伍里来的,据说他们两个的名额是在征兵工作刚开始的时候,省军区就特地关照当地人武部门留出来的,这么说,您该明白了吧?”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郭启明也是一个老兵,自然深知这里面的道道。边洪文刚说了一半,他就已经真的明白了:“你是说,这两个兵是后门兵?”

    “对,后门兵,而且是后台极硬的那种后门兵。”

    “你们两个现在越来越不成器了,以前的锐气哪去了?到了部队,那就是兵,管他后台多硬,照样得从列兵干起。瞧你们那点出息,两个后门兵就把你们吓住了,还跑到旅部里给我丢人现眼。滚蛋,别在这里坏老子心情。”

    “……”边洪文和况鹏对视一言,都是彻底无语了。说来说去,郭启明还是没有弄明白他们两个今天来旅部的目的。看来不明说是不成了。

    但是他们两个此次前来,毕竟是要和他们心目中的旅领导、军领导乃至军区领导抢兵来了,他们两个只不过是底层最基本的指挥员,和心目中的军方大佬抢东西,底气实在不足。况鹏在心里鼓了好几遍勇气,才把心一横,硬着头皮说道:“长,这两个兵的后台我们调查了一下,来头都不小啊。”

    “是么?他们的后台是谁啊?”旅政治处虽然也是一个要害部门,可是郭启明毕竟不是电脑,而是人脑,不可能知道全旅几千名战士每一个人的资料,更不用说两个连军衔都没有的新兵蛋子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其中一个,就是东北军区参谋长的独生子,叫程志。另一个姓赵,叫赵济勇,后台是谁不太清楚,但是能和程志一起入伍,而且看他们两个的样子,好像相当熟悉,来头肯定也不小。东北军区姓赵的高级将领有好几个,一时半会查不出来。”

    郭启明一听在这拨新兵里面竟然还有两个来头如此之大的人物,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们没问问他本人?”

    “问了,估计是家里面有交待,不让说。”

    “要是这样的话,那还真就难办了。”郭启明嘬了嘬牙花,“怎么?这两个小子觉得后面有人撑腰,军事素质又好,不服管教了?”

    他这样想也是人之常情,虽然说这两个小子的后台和他们的部队不是一个军区的,但是部队就是这么一回事,不管哪个军区的,到了另一个军区,只要老爷子们相互打个招呼,一切都不是问题了。所以郭启明在得知这两位少爷的后台如此之硬的时候,本能反应就是这两位太子爷肯定是个刺头,不服管教,才惹得两位连长大人跑到旅部来告状。

    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况鹏和边洪文同时将头摇得拨浪鼓一般:“这两个兵虽然有点刺头,但是还算是可以,也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军事素养也不是一般的好,这可能是和他们的出身有关。”

    “这不是好事吗?”一听不是程志和赵济勇在新兵连里起刺,郭启明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我就说嘛,你们两位大连长,还不至于为了两个新兵蛋子跑到旅部来告状嘛。”

    “他们两个的身份,估计旅里面也都不太清楚,嘿嘿,如果他们敢起刺的话,直接在新训团就把他们收拾了。可是,眼下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两个小子的素质不是一般的好,我们害怕一旦新兵连训练结束,他们老爷子和咱们这边的高层一通风,把他们调到机关去,这样好的兵在机关里呆几年就糟蹋了。”

    郭启明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二位大老远的跑到旅部来,不是因为程志和赵济勇不是好兵,而恰恰是因为他们两个是好兵,所以生怕被人抢走,特地跑到旅部来走后门,要把他们留下。

    如果是其他方面的问题,他这个政治处副主任倒还可以斡旋一下。可如果涉及到上级机关要调两个新兵的事,他就无能为力了。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才缓缓的问道:“你们两个带兵的时间可不短了,今天还是头一次为了两个新兵跑到旅部来走后门。这样吧,把那两个兵好在哪里和我说一下,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把你们迷成这样?”

    况鹏掰着手指头说道:“第一,这两个兵在训练的过程中,身体素质看起来比其他的新兵只是略强一点,但是以我和老边多年的带兵经验来看,他们两个没有尽全力训练,也就是说,他们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在训练的时候,留了后手,不想和其他同志有太大的差距。”

    “第二呢?”

    “第二,他们的军事素质也不是盖的,刚才我也说了,新兵打十环,老子……我带了这么多年新兵,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过,他们要么就是在家里的时候受过严格的射击训练,要么就是有这方面的天赋。”

    边洪文插口道:“我回去之后想了一下,那个赵济勇第一枪的时候打飞靶了,可见以前没有多少射击的经验,能打出这样的成绩,应该是天赋的原因。这么有天赋的兵,如果不留在我们侦察连,那实在是……实在是。”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究竟实在是什么,只好说:“反正长你懂的哦。”

    还没等郭启明说自己究竟懂还是不懂,那边况鹏已经急了:“哎,你有没有搞错?这两个兵可都是我们连的,和你们侦察连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那两个兵如果调到机关单位是糟蹋东西,放在你们机步连也同样是糟蹋东西。这么好的素质,这么好的枪法,理所当然应该到我们侦察连。”

    “少和我扯这套,想从我这里把他们挖走?门都没有。”

    这边郭启明还没有表态,两个连长又因为程志和赵济勇的去向在政治处副主任的办公室内又吵了起来。

    郭启明一看到他们两个吵架脑袋就大,猛的一拍桌子:“你们两个搞什么名堂?还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跑到我这里来撒野来了?要吵滚出去吵,别在这里给我添堵。”

    况鹏和边洪文马上闭嘴不语,但是眼睛里却射出几道电光交织在一起,谁也不肯服谁。

    “刚才你们说了第一,第二,还有没有第三条能证明他们是好兵的?”

    “有。第三条就是他们的学历高,两个兵全都是在校大学生入伍。长,咱们部队可多少年都没来过这么高学历的兵了,以前来的最高学历也就是个高中而已。现在部队换了新装备,技术含量和旧装备比起来,高了不少,他们学历高,接触新事物就快,我觉得有必须提前和旅里打个招呼,无论如何要把这两个兵留下。”

    “在校大学生入伍的?”这一回郭启明真的动容了。他在部队里干了二十多年,历任连排营三极单位,而且都是军事主官,见过的兵无数,光是身体素质好和枪法好的兵也见过不少,所以况鹏和边洪文一开始说的那两条,并没有引起他太大的重视。可是身体素质和军事素质兼备,学历又高的兵,还真就没见过多少,不由得他不动容。

    况鹏和边洪文一看到他吃惊的表情,就知道老长也动了要把这两个兵留下的心思,急忙趁热打铁:“这种兵,放到哪里都是宝贝,唯独放到机关里浪费。长,您看,我们两个的级别,想见旅长、政委不太容易,您是不是找个机会和旅里打个招呼,让旅领导有个心理准备,将来真要是上级下了调令,旅领导能不能顶一下,把这两个兵留住?”

    郭启明沉吟了半晌,最后站了起来,倒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几个圈子。况鹏和边洪文知道他在权衡利弊,不敢打扰他,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转了几个圈子之后,郭启明停下了脚步,说道:“如果是军里面下的调令,旅长和政委应该可以挡一下。但若是军区领导下的调令,恐怕这事还真就不太好办。”

    “那就想个办法,先把军区领导的嘴堵上。”边洪文冲口说道。

    “什么办法?你有什么好办法?”

    “要……要不您和旅长他们说一说,让他们……让他们趁现在军区领导可能还没有接到他们家长的电话,去和军区领导说一下……,说一下他们两个的情况?”边洪文在郭启明的注视之下,底气又不十分足了,说起话来也变得吞吞吐吐的。

    “笑话,你当旅长和政委是什么了?专为你边洪文一个人服务?为了两个新兵,就让他们去一趟军区?亏你想得出来,他们的腿就这么不值钱?”

    边洪文也知道他提出的想法有点异想天开,顿时彻底消了气:“那咋办?”

    “咋办?我也不知道咋办。你们两个,还真会给我出难题。”郭启明不知道这二位是因为见不到旅长和政委,所以才跑到他这里来的。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他们两个是直接找自己走后门的,叹了一口气之后,说道:“这样吧,你们两个先到旅部招待所住一晚,我一会就去找旅长和政委反应一下这个情况,看看他们能不能抽出点时间过问一下这两个新兵的事。”

    “真的?哎呀妈呀,谢谢长,谢谢长,您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大喜过望,他们两个来的时候,谁也没想到找郭启明帮忙。没想到到了旅部,才想起见不到旅领导,不得已之下才找的郭启明,却有意外的收获,比自己直接去找旅长和政委效果还要好,一时之间,两个人都不知道如何表达对自己这位可爱的老长的感激之情,只知道抓住郭启明的手不住的摇晃起来。

    郭启明离开野战单位多年,身体素质已大不如从前,被这两位正当壮年的老部下摇得差点没散了架,急忙使劲挣脱了二人的魔爪:“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是不是想把我的老命弄没了才高兴?看你们两个就来气,马上给我滚。”

    来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一半,况鹏和边洪文心情都是大好,听到郭启明让自己滚蛋的命令之后,满脸堆笑的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猫着腰,倒退着身子出了他的办公室,顺手将门轻轻带上。

    出了门之后,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挺直了身子,相互之间看对方又不顺眼起来,大有一副一争到底的架式。

    先难的还是况鹏:“我警告你啊,别的事可以商量,这两个兵没的商量。今天我把话撂到这里,要是能留下的话,两个兵都是我的,你一个也别想抢走。”

    边洪文伸手在自己的衣襟上弹了一下,一脸的不屑:“那我今天也把话撂这里,我上旅部来,就是为了这两个兵来的,新兵连的时候,这两个兵可以你们连里。但是新训一结束,这两个兵我要定了。”

    “你以为你要得走么?”

    “能不能要得走,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那两个小子要是被调走的话,那我无话可说,若是没调走的话,嘿嘿,那可就由不得你了。”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况鹏心里一紧,知道他所言非虚。在选兵方面,边洪文的侦察连的权限一向比他所在的机步连要高。只要是在这个旅的范围内,不管什么单位,只要是侦察连看中的兵,向旅里打个报告,基本上十有都能遂了边洪文的心愿。如果程志和赵济勇没有接到调令,真的被留住了,那么边洪文向旅里打个报告的话,按照以往的经验,恐怕他还真就留不住。

    他已经在新兵连里连蹲了好几年,好不容易碰到两个比较好的苗子,但是边洪文却偏偏也盯上了,要是真被他抢走了,况鹏心里实在不甘心。情急之下,将看家本事拿了出来:“姓边的,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敢和我抢这两个兵的话,老子就天天到你家里吃蹭饭去。非把你那点工资吃干喝净了不可。”

    “无所谓,反正你老姐现在也没有工作,家里一家三口,全指着我这点工资过日子呢。你要是真拉得下这张脸,老子奉陪到底,大不了你老姐和你外甥遭点罪。”边洪文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哈哈大笑的走在前面,出了办公楼之后,辩明了方向,直奔旅部招待所。

    郭启明所在的办公楼和旅部招待所仅有不到五十多米的路程,也用不着开车。边洪文一马当先走在前头,况鹏紧随其后。刚才边洪文的态度已经表明,如果程志和赵济勇能留下,百分之百的就会向旅部打报告,将这两个兵收归帐下。本想通过威胁的手段逼他就范,可是边洪文也不白给,直接将他老姐和外甥搬了出来,击中了他的软肋。

    况鹏没有办法,只能另想他辙,像个跟屁虫一样开始和他讲起了道理。但是边洪文根本就不吃他那套,任他说得天花乱坠,也毫不松口,非要和他们争到底。直到此时,况鹏才后悔当初不应该和边洪文叫那个号,非要他留下观看打靶不可。如果当时他看不到程志和赵济勇的表现,说不定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事了。但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只好跟在边洪文后面一路生着闷气来到了招待所。

    边洪文可能也自知从自己小舅子手里抢东西不太地道,到了招待所之后,主动向前台提出要一间房,要借这个机会和小舅子缓和一下。可是话刚出口,就听到况鹏大声对那个负责开房的小战士说道:“两间,一定要两间,离的越远越好,和他在一个房间住一宿,我他的至少少活二十年”……

    豹隐第二九七章联手忽悠(正文)

第二九八章 旅长要见你们

    那个小战士愣了一下之后,微微一笑,按照况鹏的意思,给两人安排了两间房。(请记住我的够远,况鹏在二楼,边洪文则是在五楼。况鹏遂了自己心愿,也着实不想再和边洪文多说话,气呼呼的领了钥匙,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内,推开门,倒在床上就闭上了眼睛,连边洪文在后面叫他一起去吃午饭也不理会了。

    只听得边洪文在门外哈哈一笑:“本来我心里还觉得有愧于你,想请你吃一顿好的补偿一下,嘿嘿,没想你倒懂得心疼人,替我省了钱。得,你不吃,我自己去吃。”

    况鹏心里怒火难平,再听到他的声音,更是烦燥不堪,索性一把扯过被子,蒙在头上。过不多时,竟然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不知道睡了多久,直到电话铃声一阵接一阵的响个不停,才将他吵醒。迷迷糊糊的接过电话,还没等开口,就听得边洪文小声说道:“老兄,你还真睡着了?”

    “啊?难得给自己放了一天假,还不抓紧时间好好睡一觉?”

    “你这觉睡的时间可够可以的。”

    “是么?”况鹏拉开帘窗,看了看外面,也不由的呆了一下。他躺下的时候,正是中午时分,可现在已经外面已经是黑漆漆一片,路灯和各宿舍楼的灯也全都亮了起来。看样子旅部机关的同志大部分已经下了班,回到了宿舍,不禁失声问道:“哎哟,几点了?”

    “难道你的肚子没告诉你,现在已经六点多了?”

    况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暂时还没告诉,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又想请我吃饭?”

    “今天下午,出去买了一下午东西,将老子兜里那点铜板花了个一干二净。饭是没的吃了,要请也得你请。”

    “那让我再睡一会。”况鹏又仰面躺到了床上:“等我睡醒了再说。”

    他和边洪文虽然为了程志和赵济勇这两个家伙闹得很不愉快,可毕竟是在一起打拼多年的铁哥们,又是姐夫小舅子的关系,即使有气,也只是在当时作一番而已。不可能睡醒一觉了还耿耿于怀,两个人之间向来不分彼此,生气归生气,和谁请谁吃饭不生直接关系。

    “别睡了,你赶紧洗把脸,郭副主任来了,你马上到我这里来一趟。”

    “什么?老郭来了?”况鹏马上就精神了,一个鱼跃从床上蹦了下来:“我马上到。”

    当了十几年兵,况鹏的时间观念极强,说是马上就到,那就真的是马上就到。三分钟之后,边洪文的房门就已经被他推开了。一进门就看到端坐在椅子上,一脸严肃的郭启明。

    况鹏心里一凉,这种表情以前在郭启明的脸上也出现过,基本上每一次他露出这种表情,就表示事情有点不太好办。难道这一次,这两个兵的事郭启明也搞不定?

    况鹏心里犯了几下核计,堆起笑脸,慢慢进了屋:“长,您来了?吃饭了没有?”

    郭启明哼了一声:“我说你们两个怎么一回事?住个招待所还得分开住,钱多了是不是?”

    “不是,这不是招待所的房间太多,人又太少嘛。我们两个挤在一个屋,势必会空出一个房间,那样显得咱们旅招待所没有人气。旅招待所的人气少,就是咱们旅的人气少,不但旅长政委脸上无光,您这个政治处副主任脸上也不好看不是?”

    郭启明冷冷一笑:“况鹏,你少和我扯这些用不着的。”

    “是是是。长,您还没吃饭吧?要不我请您……”

    “那倒不用了,我来就是要和你们说一声,那两个兵的事啊,旅长和政委已经知道了。他让你们两个明天上午九点钟,到他的办公室去一趟,详细的谈一下。”

    “啥?去旅长的办公室?”

    这一回不但况鹏大吃一惊,就连边洪文都是张大了嘴巴。这个旅部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来,可是不管多大的事,却从来没有见过旅长和政委,最多也就是个副参谋长就把他们打了。可是这一次却是旅长和政委亲自要接见他们,这让他们如何不诚惶诚恐?

    郭启明看到他们两个的样子,不禁摇了摇头:“你瞧瞧你们两个那点出息,一听说旅长要见你们,就把你们吓成那个熊样子了?旅长不也是从连排长干起来的?难道他就比你们多两个脑袋?”

    “我们两个就是有点好奇,就是这两个兵的事,旅长和政委心里知道一下也就是了,将来上级下调令,他们两个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压一压,和上级说一下情况,把调令取消就足够了,犯不着亲自接见我们两个吧?”

    “我向你透个实底吧,这事啊,现在还真就不是旅长和政委能左右的了。旅长要见你们,也不是为了要和你谈那两个兵的去留问题,而是向你们了解一下那两个兵的基本情况,我这么说,你懂了吧?”

    况鹏摇了摇头,还是一脸茫然。边洪文在一旁思考了半天,才试探着问道:“难道说,旅长和政委已经知道那两个兵的事了?”

    郭启明微微一笑:“算你小子聪明。”

    “不可能,那两个兵在新训团也没做出什么太出彩的事,旅长和政委怎么会知道他们两个?难道他们的老爷子已经等不及,现在就把招呼打过来了?”

    “什么不可能?上级领导的事,用得你在这里胡乱猜测?用不用我帮你往东北军区打个电话,找程参谋长问一下情况?”

    边洪文连忙摇头:“不用不用,长开玩笑了。”

    “我说的话,你们可以当作是我在开玩笑。但是我警告你们,明天见了旅长,你们两个小子可得给我放规矩点,别在那里嘻皮笑脸的。”

    “是”边洪文和况鹏异口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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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郭启明,哥俩一个坐在床上,一个坐在椅子上,都是半天没有出声。

    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况鹏才叹了一口气:“,这两个小子倒是飞机上吹嗽叭,名声在外啊。新兵连还没有结束,连个军衔都没有,硬是连旅长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大号了。”

    边洪文挠了挠后脑勺:“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谁知道他们两个的问题,而是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的感觉也很不祥,但是具体怎么个不祥法,我一点概念也没有。”

    别看边洪文人高马大,像个张飞一般,但是心思却很缜密,长叹一声,垂头丧气的说:“看着吧,说不定这两个兵,咱们两个到时候谁也留不下。”

    况鹏道:“你是说,旅长和政委要把这两个兵调到旅部来?”

    “说不准。”

    “那怎么能行?”况鹏急道:“旅部也是一个机关单位啊,那两个小子这么好的素质,到了旅部也同样是浪费。要我说,明天咱们两个见到旅长,什么也不说,直接就将部队对人材的迫切需要和旅长讲明了,和他摊牌。这两个兵,放到连队要比让他们在机关单位更加的合适。”

    “那旅长要是不同意咋办?”

    “他要是不同意,咱就……,咱就……”就了半天,也没有就出一个所以然来,只好又是一声长叹,坐在了椅子上低头抽着闷烟。

    他们两个只不过是两个连长而已,属于最底层的军官,不管碰到什么事,只能无条件的执行命令。至于这命令下达的是否有问题,根本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如果旅长真要将两个兵调到旅部机关来,即使是他们说出一万条理由,结果恐怕也无法扭转。

    边洪文呵呵一笑:“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一切在没有见到旅长之前,都是一个未知数。刚才老郭不是也说了么,旅长见我们,不是要谈那两个兵的去留问题,而是问一下他们的基本情况。说不定旅长是听了老郭的话,也对那两个兵感兴趣,想要多了解一些再决定是留在连队,还是调到机关呢?”

    “你倒是会安慰自己,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旅长说要了解情况,根本就是暗示咱们对那俩小子的去向别操心了。要不然以他堂堂大旅长之尊,怎么可能会专门找咱们打听两个新兵蛋子的情况?就算那两个小子的后台硬,可也没有硬到让一个大旅长专门找人打听情况的地步吧?”

    “你看看,说你这个人没意思,你还不承认。说着说着就急了,你急什么?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小子是好兵,让别人挖去了不知道闹心?可是闹心有啥用?顺其自然吧。”

    “,我觉咱们两个就好像是两个给人做嫁衣的小媳妇,嫁衣做的倒是花花绿绿挺养眼的,可是一到结婚正日子,就没有咱们两个什么事了。”

    “那你还想咋办?跑到旅部去和旅长拍桌子去?”

    “这个我可不敢。”况鹏半躺在了椅子上,解开了风纪扣,一脸的幽怨。

    “我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边洪文不禁笑了起来,“怎么样?是去旅部食堂吃饭,还是出去吃?”

    “不吃了,没胃口。”

    于是乎,晚饭又是边洪文自己出去吃的,不过这一次和中午不一样的是,边洪文吃完之后,没忘了替况鹏也带一份。当他拎着几个快餐盒回到房间的时候,现况鹏已经趴床上睡着了。这哥们也不是不讲究的人,房间里两张床,他占据了那张靠窗户的,而将靠门的那一张留给了边洪文,倒是将当初在新兵连就学到的“吃饭别挨盆,睡觉别挨门”贯彻得相当彻底。

    边洪文苦笑了一下,伸手将他摇醒:“起来别睡了,吃点东西再睡。”

    “不吃了,没胃口。”

    “我说你睡了一下午了,怎么还困?”

    “不睡饱了,明天哪有精神去见旅长?”况鹏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又说道。

    “旅长,旅长嘿嘿”边洪文将带回来的快餐盒往桌上一扔,也躺在了床上,翻来复去的烙起了大饼。晚上十点多钟,还是一点困意也没有,况鹏却睡醒了,爬起来也不管凉热,打开快餐盒就吃,一边吃还一边不住的叹着气。

    本来边洪文就没有睡意,让他这么一弄,就更没有睡意了,顺手打开电视,一边看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况鹏闲唠。一直到后半夜一点多钟,困意涌上来,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梦之中,似乎还听到况鹏不住的翻着身,一个劲的后悔这一次不应该来旅部。

    次日一大早,两个满腹心事的连长大人就再也睡不着觉,相继起身,简单洗了几把脸,直奔招待所餐厅去吃早点。从伙食上来讲,招待所餐厅的伙食比连队的伙食要好得多,一排几十个大盆摆在大厅正中,除了各色小菜之外,面点和米粥的种类也很丰富。但是况鹏和边洪文都是心事重重,虽然美食在前,也是味如嚼蜡。

    吃完饭,看看时间,才不过七点多钟。郭启明已经说明,上午九点才是旅长大人接见他们的时间。他们两个小连长忙起来的时候,都会有脚打脑后勺的感觉,旅长大人平日里更是日理万机。旅长接见,去晚了固然不好,可若是去的太早,难保不会影响旅座的的正常工作。

    两位都是明白人,这一点自然用不着别人提点,只好又返回了房间,大眼瞪小眼的干坐着。也不知道抽掉了多少支烟,总之就在整个屋子被两个人抽得有如仙境的时候,也终于到了旅座接见他们的时间了。况鹏和边洪文不敢怠慢,急忙出了招待所,直奔旅长办公室。

    旅长的办公室和郭启明的办公室不在一座办公楼里,而是在正对着旅部大门有一个不太起眼的三层红砖小楼,那楼的墙体看起来非常沉旧,如果推算一下年龄的话,恐怕至少已经有四五十年的历史。如果在夏天,可以看整个墙体都爬满了爬山虎。但是现在是冬季,即使是在南方,爬山虎的叶子也都掉得七七八八,只剩下了光秃秃的枝藤。

    和其他部门的办公楼相比,旅长和政委办公的地方的条件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在撤师改旅之后,上级部门也觉得有点过意不去,特意拨过一笔款项,要重建一座条件好一点,设施齐全一点的综合性办公楼。钱拨下来之后,却被旅长,也就是以前的师长直接挪用,一部分给旅直机关建了一所幼儿园,解决了机关干部子女入托的问题,另一部分则捐给了驻地附近的一些贫困大学生。上级知道了这件事之后,也只能摇头叹息而已,对于此次挪用公款事件概不追究。

    旅长大人名叫桂永军,边洪文和况鹏刚入伍的时候,现任旅长大人就以当时师参谋长的身份下连队蹲点,和新战士们在一起生活了一个多月,也算是老熟人。随后参谋长提升为师长,在师长和现在的旅长的位置上一干就是十几年,和他同时提拔起来的师旅级干部,很大一部分都已经升任军一级领导,甚至有人已经到了军区去工作,唯独桂永军在这个旅长的座位上一干多年,纹风未动。

    在师改旅之后,桂永军也有过两次升迁的机会,却全都被他拒绝了。在他看来,师一级的番号没有保住,变成了一个旅级单位,主要原因就是他这个师长没有干好,实在没有颜面再扔下老单位,去其他地方走马上任。在他的一再坚持之下,领导们也只好尊重他的决定,打消了将他调任他处的念头。

    关于师改旅,以及旅领导的一些内幕,况鹏和边洪文是不怎么清楚的。即使知道一些,也大部分都是小道消息,道听途说的居多。只是知道老旅长现在已经五十多岁,正常来讲,这个年龄提升少将也不稀奇,可是桂永军却还是大校军衔,而关于他升迁到军里工作的消息,传了两年之后就再无声息。看样子,老旅长弄不好要在旅长这个岗位上干到退休。

    对待这个在这支部队里工作了三十几年的老兵,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面还是相当尊敬的,有时候这种尊敬甚至远远过下级对上级那种天生的畏惧。也正因为如此,仅仅是走到那座红砖小楼前面,还没有进门,两个人就都感受到了莫大的心理压力,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本来他们两个这次来,是要找旅领导反映情况的,可是找旅长、政委却只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见到了郭启明之后,二人相当有默契的绝口不提要见旅长和政委的事。没想到他们不想见旅长大人,桂永军却点名要见他们两个。毕竟在这个旅里,桂永军是实实在在的一把手。见了他之后,究竟会有什么结果,况鹏和边洪文心里都没有底,更不知道桂永军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这要是见了旅长大人,自己又摸不清领导们的意图,万一说错了话,惹得旅领导生气,那可如何是好?……

    豹隐第二九八章旅长要见你们(正文)

第二九九章 传奇人物

    []“进不?”况鹏眨了眨眼睛。最新最快的更新尽在[http请记住我们的>“旅长点名要见咱俩,你以为你跑得了么?到了门口了,当然得进。”边洪文也眨了眨眼睛。

    况鹏咬了咬牙,把心一横:“那就进他也就是俩胳膊俩腿一个脑袋,谁怕谁?”

    “这就对了嘛。”边洪文哈哈哈一笑,当先带路,问明了地方之后,直奔旅长办公室。

    办公楼一共三层,一二层都是旅部机关的一些参谋、干事的办公所在,旅长、政委,包括旅参谋长等高级干部的办公地点都在三楼。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来旅座的办公楼,一直到了三楼之后,看到楼里的布局之后,边洪文和况鹏各自都长叹了一声。只因为在他们看来,这种条件,只有在新兵连的新兵宿舍才能看得到。没想到堂堂一旅之长的办公室,竟然看起来也破败如厮。

    现在正是上午九点钟左右,太阳已经高高升起,一缕缕细线般的阳光透过窗户已经可以射进办公室。但也仅仅能照亮办公室而已,办公室外面的走廊内还是昏暗无比,不得不在这个时间了还点着一溜照明灯。那灯还是比较节能的节能灯泡,不是白炽灯。只是瓦数低了一些,看起来并不十分明亮。

    单凭这个办公条件,就足够让边洪文和况鹏两个人对旅长大人肃然起敬了,以至于当被一个小干事领到了旅长办公室门前,高喊报告的时候,两个人的声音都有些颤。一方面是因为对旅长的敬意,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旅长的惧意。毕竟当了十几年兵,不管是边洪文还是况鹏,都没有和所在部队的一把手打过交道。虽然以前当战士的时候,和旅长接触过,可那时候他是师参谋长,不是一把手。

    话音刚落,就听得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中音:“进来。”

    那个小干事急忙推开门走了进去:“报告旅长,旅侦察连连长边洪文和第九机步连连长况鹏到了,就在外面等着呢。”

    那个浑厚的男中音又响了起来:“让他们进来吧。”

    那小干事应了一声,抽出退出,对况鹏和边洪文说道:“旅长让你们进去呢。”

    况鹏和边洪文对视一眼,整理了一下军装,推门而入。一进门,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头都已花白,肩扛大校军衔的人坐在正对着房门的办公桌后面。看样子正在和坐在旁边沙上的两个人正在交谈着什么,看到他们两个进来,双方中止了谈话,那头花白的大校军官对着他们二人微微一笑:“你们来了?”

    边洪文和况鹏都认得这位就是本旅的旅座大人,不敢怠慢,急忙挺身立正,敬了一个礼,高声说道:“旅长好。”

    桂永军又是呵呵一笑:“要不是昨天老郭和我提起来,我还真不知道你们两位千里迢迢的跑到旅部来了。怎么?到旅部来找我有事?”

    “这个……,关于我们两个来的目的,郭副主任已经和您说过了吧?”况鹏和边洪文平时都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主,而桂永军的态度又是相当的和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二人就是感觉到桂永军身上有传过来一股莫大的压力,压得二人几乎透不过气来,不敢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将郭启明抬了起来。潜意识里觉得,把郭副主任推在前面,似乎才能有一点安全感。

    桂永军嘴角含笑,向坐在沙上的那两人笑道:“看到没有?我说的没错吧?那两个兵的吸引力还真够大的。这两位可都是我们旅里属一属二的连长,竟然为了要把那两个兵留住,而特地跑到旅部找我走后门来了。”

    那两个人也都是哈哈一笑,只不过一个笑得大声一些,另一个只是笑了一下就闭上了嘴。[http

    桂永军等他们两个笑完了,才对况鹏和边洪文说道:“你们的目的不谋而合,都是为了那两个兵来的,看来这件事我是无能为力了,具体怎么办,你们自己研究吧。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介绍,认识认识。”

    况鹏和边洪文这时候才有时间打量了一眼坐在沙上的那两个人,一看之下,两个人心里都是一震,但是原因却大不相同。

    边洪文是对那两人其中之一有印象,看到他之后,感到极度的意外,才会震惊。而况鹏则是仅仅看了一眼之后,就感觉到这二位和别人有点不一样。愣了一下之后,才感觉到,之所以会感觉到和别人不一样,是因为这二位举手投足之间,都让他感觉到特别的不舒服。

    而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完完全全是自内心,如果非要让他形容一下这种感觉的话,那就只能用一家只猫见到了一只野狗来形容。虽然那野狗未见得会对那只家猫下口,可是家猫心中对野狗的天然畏惧,就是这种感觉。

    ——杀气好浓的杀气。

    那两个人自从他们两个进门之后,就一直坐在沙上没有动地方,但是身上散出来的浓重的杀气却已将况鹏彻底震住。

    两人的年纪相差甚大,军衔也有一定的差距。年纪稍长一些的那人是上校军衔,而另一个看起来年纪比他们还要小个一两岁的,却已是少校军衔。

    桂永军刚说完要替双方介绍介绍,就见那个年轻军官对边洪文嘿嘿一笑:“边连长,别来无恙啊。”

    一看到这个人,边洪文的腰就下意识的弓了一下,一脸警觉:“原来是成队长,托您的福,还算可以。”

    桂永军一愣:“怎么?你们认识?”

    边洪文冷笑道:“军区特种大队的成大队长,以前打过多次交道,熟得不能再熟了。怎么?这才半年不见,成队长又提了一级?两杠一啦?”

    况鹏本来就惊疑不定,听到边洪文的话之后,只觉得眼前一黑,失声道:“他就是成晏明?”

    “除了他之外,咱们军区还有几个成大队长?”边洪文像看到天敌的老猫一样,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成晏明,“我的成大队长,都说你们特种大队的鼻子灵,可是我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灵到这种地步了,这边新兵还没有下连,你就循着味过来了?”

    成晏明又是一笑:“成连长,这一次你可误会我了,我之所以到这里来,可不是闻到什么味过来的。要不是我们队长说要我过来看两个兵,我才没那闲功夫大老远的跑到你们这来呢。”

    “你们队长?难道是徐大队长?”边洪文又吃了一惊。

    话音刚落,只见那个上校微微欠身:“我就是徐云福,这位是边连长吧?幸会幸会。”

    一声幸会说得边洪文简直有点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徐大队好。”

    况鹏得知这二位的身份之后,也是呆若木鸡。在全军的解放军序列之中,一共五个半特种作战大队。除了每个军区各一个团级编制的特种大队之外,隶属于海军的海军6战旅只能算是半个。西南军区特种大队代号虎啸,标志是一只仰天长啸的华南虎,背景则是全军通用的盾牌和闪电与剑变异而成的tz两个字母,大队长就是徐云福。

    在西南军区各支部队之中,特种大队大队长徐云福几乎是一个神一般的存在,据说此人十六岁参军,十七岁的时候就随着侦察大队上了前线,短短半年之内,就完成了十几次跨境捕俘、远距离渗透侦察等高难度任务。最让人难以置信的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在一次跨境执行任务的过程中,竟然连干掉四个越南特工,而且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股冷血劲,就连当了十几年兵的带队副连长都打了一个冷战。

    从战场上下来之后,徐云福就和当初一起参战的战友们接到上级命令,着手准备组建特种大队的事宜。特种大队刚刚组建不到一年,就碰到和西北军区的实兵对抗,徐云福亲自带领一个十五人的小分队,潜伏、渗透,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用了四天的时间,成功的突入了敌方的指挥部。虽然他带领的那个小分队最后的下场是全军覆没,但是却成功的摧毁了西北军区的指挥机构。也就是那一仗令得特种大队一战成名,彻底奠定了徐云福在西南军区的特殊地位。

    这么多年过去了,徐云福也从一个排长成长成为特种大队的大队长。但是有关于这位徐大队的传奇故事,却流传得越来越广。只不过由于现在的传媒比较达,虽然徐大队的故事成为西南军区的一个传奇,却并没有像旧时代评话中的那样,将他演绎成身高丈二,膀宽三尺,一顿饭可以吃掉半条牛的英雄好汉形象。

    但是随着级别的升高,见过徐大队庐山真面目的人也越来越少,不用说况鹏,就连边洪文都是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

    边洪文是侦察连长,在早期的部队之中,兵种还不像现在这么齐全,所谓的侦察连,干的就是特种部队的活。随着全军正规化建设的快展,兵种也相对多了起来,特种部队才成了一个单独的兵独,和传统部队里的侦察分队相区别开来。活虽然还是原来的活,但是除了传统的侦察渗透之外,又多了许多特种作战的任务,比之现在的侦察部队,特种部队的级别要高得多。事实上,很多军区特种大队的兵,就是从各部队的侦察连或者侦察营中选拔上来的。

    特种部队根据任务的不同,招收的兵源有两种。一种是从地方直接招收上来的新兵,这种兵经过高强度、高技术的新兵训练之后,就被分散到各个连队之中,成为一般性的战斗人员。任务也简单得多,主要负责协同友军作战,挂着特种的袖标,干的其实也就是普通部队侦察连的活。但是每一支特种部队,都有一个特殊的部门。

    这个部门就是特种作战分队,所谓的特种作战分队,顾名思议,所执行的任务,必须要突出一个“特”字,简单来讲,凡是一般部队不能胜任的工作,全部交由这支特种作战分队来做。尤其是一些保密性强,危险性大,又比较敏感的工作,诸如渗透、跨境作战等一系列任务,基本上全都是由这支分队来处理。这支分队也是整个部队中精英中的精英,不但对军事素质、身体素质以及学历方面有极高的要求,对于政治方面的要求更加的严格,哪怕有一点瑕疵,也会被毫不犹豫的淘汰出局。这支分队,也被称为“特战分队”。

    而特战分队的兵,就不能从新兵中选拔,只能从各部队挑选尖子,经过将近一年的训练,采用优胜劣汰的末位淘汰制,合格者方能留下。特战队的选拔,淘汰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以上,很多人连第一轮的海选都通不过。

    边洪文身为侦察连的连长,自然对特战队也充满了向往,可是他在侦察连的日子过得也相当滋味,为人又没有什么太大的追求,随遇而安,对加入特战队一直不怎么热切。但是每次特战队招兵的时候,他们侦察连都会有人参加选拔,他这个当连长的有时候也会陪着去凑凑热闹。虽然心里很清楚,十有选不上,但能开开眼界也是好的。也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和成晏明比较熟稔。

    他和成晏明熟悉,却并不代表两人就能因熟成友。相反,在选拔的问题上,两人之间还闹得相当不愉快。在边洪文看来,成晏明的选拔有时候根本就是在折磨人,所交待下来的任务,即使他这个当了十几年兵的老侦察连长完成起来也会相当困难,更何况是手底的那些士兵?终于有一次在看到成晏明要求士兵在跑完十公里负重越野之后,连口气也不让喘,接着就得背着全套几十斤重的武器装备做一百五十个俯卧撑之后,再也忍耐不住,和他大吵了一通之后,将自己的兵带了回去,两个人不欢而散。

    这件事是去年生的,那时候成晏明和自己一样,仅仅是个上尉军衔,而且是刚刚提拔起来的,刚刚在特战队中任职副队长,哪曾想不到一年的光景,这厮竟然像坐火箭一般,从上尉直升到少校,同时听到消息说,竟然成为了特战队的队长。如果将整个特种大队比做一个江湖帮会的话,那么掌门人自然非徐云福莫属,成晏明的身份就相当于某一个堂口的堂主,而且是内堂堂主。以他的资历,竟然能得到如此重要,边洪文在羡慕之余,又颇感不忿。

    桂永军却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的这段恩怨,哈哈一笑:“既然你们认识,那就更好说话了。况鹏,听老郭说,那两个兵现在在你们连受训,那么就趁这个机会,向徐大队他们介绍一下那两个兵的情况。”

    况鹏得知徐云福和成晏明的真实身份之后,就隐隐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听了桂永军的话之后,暗道一声糟糕,强挤出一个笑容,吞吞吐吐的说道:“其实那两个兵也不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论身体素质,在我们连队还算不上拔尖的,唯一的特点就是枪打好,不过和大队的同志们比起来,肯定是小巫见大巫,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徐云福哈哈一笑:“那两个兵果然如你所说的那样?”

    “报告长,我在我们旅是出了名的老实人,一向说老实话、办老实事、做老实人,从来不说瞎话。那两个兵的确如我所说的那样。”

    徐云福没有难为他,却对桂永军说道:“桂旅长,既然这位况连长这样说了,你看……”

    桂永军的脸沉了下来:“况鹏,以前我下连队蹲点的时候,就知道你,当了连长之后,更是了解你,你心里那点小九九我还看不出来?你给我老实点。”

    旅长大人这一怒,况鹏当真吓得屁滚尿流,连声道:“旅长,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啊。要不是打靶的时候,他们两个的成绩还不错,我还真就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少在那里和我打马虎眼,那两个兵要真是没有什么过人之处的话,值得你们两位大连长跑到旅部来走后门要留下?你们可真有本事啊,走后门走到旅部来了,别的不用说,光是那几百公里的路程,就够让人感动的了。”

    “旅长,主要是这两个兵的来头比较大,又都是大学生,咱部队从来没有过这么高学历的新兵。万一真调到机关去了,对于我们开展科技大练兵工作是一个极大的损失。我们两个看中的是他们的学历,不是他们的军事素质。”

    “大学生?”桂永军的眉头皱了起来,将目光投向了徐云福。

    只见徐云福轻轻的点了点头:“这两个小子,一个是本地省城理工大学的大二学生,高分子专业。另一个则是滨海师范的大二学生,学的是化学专业。”

    “我x”边洪文和况鹏都是大吃一惊,他们也只是知道程志和赵济勇是大学生以及他们的专业,还没有来得及问具体是哪所大学的学生,可是徐云福却了如指掌,难道特种大队真的就那么神?连两个没有授衔的新兵蛋子都了解得如此详细?……

    豹隐第二九九章传奇人物(正文)——f-y-x-sn-e-t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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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隐介绍:
一个是大军区参谋长的公子,一个是赫赫有名的黑道大哥的千金,这两个人在一起,居然迸出了爱情的火花。美女的垂青,种种的诱惑,庞大势力之间的暗中斗法,最终造就了一个结果:五年前的程志是一个大二学生,五年后的他,依然是一个大二学生,唯一的变化就是——全都变了。他想要豹隐南山,最终却现,在现实面前,这个想法只不过是一个美丽的梦而已。豹隐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豹隐,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豹隐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