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 UU小说言情小说重生之征战岁月TXT下载重生之征战岁月章节列表全文阅读

重生之征战岁月全文阅读

作者:柳外花如锦     重生之征战岁月txt下载     重生之征战岁月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九百七十三章 究竟是谁?

    唐秋离终于从一种在所有人看来,莫名其妙的迷茫状态之中清醒过来,终于记起了自己身上的使命,毫无戒心,还在打着如意算盘的余汉谋被杨克天叫走了,唐秋离在一个房间里等着他,还有十几名特别卫队的战士。

    肖汉乾一直保持着清醒,是这次庆功宴会上,除了dú lì师人员之外,余汉谋阵营里,唯独保持绝对清醒的一个人,他肩上的担子不轻,负责统筹全局,在宴会进行期间,他借口到外面去了几次,看到酒店外面的布置,没有任何变化,还牢牢的控制在亲卫团的手里,那个团长也每次都暗示他,一切正常。

    可肖汉乾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不踏实的感觉,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唐秋离的余汉谋两个人,唐秋离在刘心兰面前的表现,同样使他大惑不解,脑子里转了无数个圈儿,也猜不透是什么原因,他可没有简单的如余汉谋所判断的那样,归于女人对男人的吸引,这话在别人身上,他相信,可在唐秋离的身上,他不敢相信。

    其中一定有隐情,带着问号,见到余汉谋被杨克天叫走,没来由的心里一跳,刚要跟上去,提醒或者是暗示自己的恩主,要注意自身的安全,于得水恰巧到了跟前,举起手中的酒杯说道:“肖秘书长,我部驻扎在广州期间,多亏肖秘书长鼎力协助,省府大力支援,才粮饷有着落,弟兄们不至于饿肚子,我们后勤部长周上校没在,委托鄙人代为感谢,请干了此杯!”

    于得水没有说谎,dú lì师部队云集在广州,准备打大仗的时候,肖汉乾的确非常配合,从交通运输到给养筹集,到协调各方面关系,他都不惜余力照办,和于得水也多次打过交道,算是熟人了,知道这个外表平凡的于上校,也是dú lì师的一方大员,唐秋离的心腹干将,自然不会驳了面子,举杯共饮,谦虚几句,就这会儿功夫,余汉谋已经没有踪影。

    余汉谋兴冲冲的到了一个高档房间门口,杨克天示意一下,就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余汉谋会意的一笑,暗道:“这个杨处长,还是蛮知趣的啊,”敲了一下房门,里面传来唐秋离平静的声音“请进”。

    余汉谋推门进来,立马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头,房间里,唐秋离坐在沙发上,还有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军人,满屋子的肃杀气势,唐秋离更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唐副委员长,这是怎么回事儿?你要干什么?”余汉谋难以置信的问道。

    唐秋离嘴角浮上一丝冷笑,一摆手,几个特卫马上扑过来,拧住她的手胳膊,“来人那!”余汉谋只来得及喊了一声,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临昏迷前,还嘀咕一句,“上当了。”

    “克天,你进来一下,”唐秋离叫到,杨克天推门进来,目光闪亮的看着师长,“克天,通知山虎和沈俊,可以动手了,克天,你就不要参加了,我交给你一项重要的任务,行动前,把刘心兰小姐带到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要亲自保护她,不允许她受到一点儿伤害,执行吧。”唐秋离说道。

    杨克天略微一愣,师长要自己亲自去保护一个头次见面的女子,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啊?这个女子在师长的心目中,这么重要吗?他想问,可看到唐秋离眼中的迷离和伤感,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是,师长,坚决完成任务,然后呢?”杨克天忍不住问了一句。

    总不能把一个女子始终保护在房间里,也得给人家一个说法,唐秋离似乎很疲倦,近乎耳语般的说道:“克天,看情况再说吧,你只要保护好她就行了,”等于没有回答,杨克天也没用再问,转身出去,屋子里,剩下唐秋离闭目靠在沙发上,十几个沉默不语的特卫,还有一个昏迷在地上的余汉谋。

    杨克天出了房间,到大厅的时候,肖汉乾正在东张西望的寻找余汉谋的身影,见到杨克天过来,急忙问道:“杨处长,余主席去哪里了?”说完,目光死死的盯着杨克天,显然是对余汉谋不见踪影,起了疑心,想要从杨克天的脸上,看出点儿端倪。

    杨克天似乎很无奈又颇有玩味的一笑,说道:“肖秘书长,余主席与我们师长在密谈,是关于刘心兰小姐的事情,这不,我奉命带刘小姐过去,”说着,朝着刘心兰走过去,肖汉乾没有看到,杨克天暗地里,对于得水打个手势,于得水马上走了出去。

    肖汉乾实在搞不明白其中的奥妙,难道唐秋离真的看上了余主席的表侄女?狐疑的转了几下眼珠子,远远的,他又看到,刘心兰似乎也愣了一下,迟疑的跟着杨克天走了,自嘲的一笑,“自己是不是太多心了?”

    于得水出了酒店大门口,见到山虎和那个亲卫团的余团长,已经热乎得称兄道弟,这个余团长谈兴大发,唾沫星子横飞,在哪比比划划的大吹大擂,于得水几乎是微不可闻的点点头,沈俊立即返回酒店里,于得水也跟了进去。

    山虎走到酒店门口的台阶上,猛地做个手势,刚才还懒洋洋的jǐng卫大队战士们,如同猛虎刚醒般,手里的冲锋枪对准自己面前的一个余汉谋亲卫团的士兵,右手闪电般抽出腰里的驳壳枪,又对准一个亲卫团士兵的脑袋,一个人制住俩。

    几乎是在同时,从酒店的yīn影处,又扑过来很多身穿黑衣的人,动作奇快的到了眼前,余汉谋亲卫团士兵手里的武器,眨眼间就换了手,事发突然,身边昏昏yù睡的人,突然成了要命的老虎,这些士兵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冷冰冰、硬邦邦的枪口,直接就顶在胸口和脑门上。

    亲卫团的余团长,是个练家子,反应最快,只是一刹那的愣神儿,随即,两手往腰间一伸,已经摸到两把驳壳枪的枪柄,山虎的目光,一直就没有离开这家伙,手里的重机枪一个连发,一道火链子扑向余团长,倒霉的余团长,手还没有离开腰间的时候,人已经倒着飞出去。

    倒地的时候,身上已经有了十几个窟窿,胸膛几乎被打烂了,冒出殷红的鲜血,连蹬腿的机会都没有,山虎就是存心不留这家伙的命,刚才闲聊的时候,山虎已经知道,这家伙绝对是个恶棍,无恶不作,依仗着余汉谋的势力,强抢民财、欺男霸女的事情没少干,据他自己吹嘘,光是广州城内的良家妇女,就被他祸害几十个。

    山虎一边听他吹嘘,一边恨得咬牙切齿,早就有了杀他的心思,也合该这家伙倒霉,遇到了山虎这样的狠人,用十几发重机枪子弹,送他去见了阎王。

    外面的枪声骤然一响,惊呆了酒店内的所有人,肖汉乾脸sè大变,第一个反应过来,却见到沈俊笑眯眯的看着他,那些忙碌着的侍应生和女招待们,突然掏出手枪,逼住在场的余汉谋的亲信们,随即,不知道从哪里进来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迅速抢占了有利位置,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还在懵懂之中的宾客。

    场面当时就乱了,那些贵妇和小姐们,尖叫着往桌子底下钻,一个佩戴少将军衔的军官,借着乱劲儿,掏出手枪,对准了于得水,“啪”的一声枪响,这个少将脑门上出现一个黑洞,身体晃悠几下,颓然栽倒在地。

    沈俊不动声sè的收起了手枪,这枪声比什么都有说服力,乱糟糟的场面,当时就安静下来,更有几个胆小的贵妇,眼睛一翻,昏迷过去,肖汉乾脸如死灰,颓然的瘫坐在椅子上,嗓音暗哑的问沈俊,“这是为什么?你们把余主席怎么样了?”沈俊笑笑,没有回答他,命令调查处的特工们,把所有人的武器都收缴上来。

    不一会儿,唐秋离出现在大厅里,脸sè严肃得跟冰块一般,对着于得水说道:“于处长,立即传达我的命令,陈寒的第二旅,按照计划开进城内,控制要害部门,抓捕余汉谋的亲信,如遇反抗,就地处决,还有,从即刻起,广州实行全城戒严。”

    这时,山虎进来,“报告师长,余汉谋的亲卫团已经全部解决,击毙团长一人,营长以下各级军官三十九人,其余军官已经拘捕,士兵严加看管,”肖汉乾看到唐秋离,不顾士兵的阻拦,挣扎着到了他的跟前,满眼仇恨的问道:“姓唐的,这是为什么?不要忘了,我们还有在白云山的几千人。”

    唐秋离冷冷一笑,说道:“肖秘书长,你们的几千人马,早在一个多小时前,就被全部解决了,”说完,丢下几乎半昏迷的肖汉乾,转身朝着一个房间走去。

    哪里,有他无法放下的一个人,让他瞬间翻开所有记忆的人,已经在东北香消玉殒的小玲,他的第一个妻子,生命之中的第一个女人,是的,一模一样,可他不敢相信,而且还改了名字叫刘心兰,并且,对自己很陌生,是完全的陌生,记忆力一点儿都没有的陌生,如果不是小玲,那么,这个如同小玲复活了的女子,她是谁?

第九百七十四章 梦醒了,心伤了

    余汉谋在广东的势力,已经被全部解决,他停留在粤北的七万多人马,处在马朝阳兵团五个野战旅,常风直属兵团四个野战旅的包围之中,而且,今天晚上参加庆功宴会的,余汉谋留在广州的心腹,被一窝端,余汉谋束手就擒的消息,短时间之内,不会走漏。

    事情进行的非常顺利,以最少的流血代价,一举根除余汉谋在广东省经营多年的势力,仅仅是一夜之间,广东省就换了主人,见到唐秋离离开大厅,已经一举完成解决余汉谋亲卫团任务的山虎,急忙跟了上来,他的主要职责,还是负责师长的人身安全,这一点,山虎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

    到了一个房间门口,四名特卫持枪jǐng戒,山虎以为这里看押着余汉谋,才会是这样规模的jǐng戒,唐秋离却迟疑了,似乎不大敢推开这扇门,山虎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沉思一会儿,唐秋离推门进去,山虎紧跟着进来。

    房间里灯火通明,除了杨克天之外,还有四名荷枪实弹的特卫,杨克天迎过来,低低的说道:“师长,”唐秋离略一点头,杨克天的声音,惊醒了坐在沙发上的那个女子,猛的抬起头,山虎如同遭到雷击一般,瞪大眼睛,倒退两步,一把抓住唐秋离的手臂,“小秋,是小玲?”这个铁打的汉子,声音竟然控制不住的颤抖,杨克天更是奇怪,怎么师长和黄大队长,见到这个女子,都是这样的反应啊?

    唐秋离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山虎没有得到回答,刚要再问,却看到他眼中的迷茫和伤感,还有悠远的回忆,这间屋子里,除了唐秋离和山虎之外,都没有见过小玲,儿山虎和他们两人,是从小长大的伙伴,是一路走过的生死兄弟,更是见证了在东北白石山区,小玲不知所踪那个夜晚,唐秋离枯坐空坟前,一夜白头的伤心经历。

    所以,山虎心里的震撼,甚至要超过唐秋离,不为别的,眼前这个女子,就是小玲,不是像,而是一个活脱脱的小玲,就站在唐秋离和山虎面前,可小玲看着小秋和自己的目光,分明是迷茫和不知所措,这又是怎么回事儿?

    山虎揉揉眼睛,一步上前,嗓音暗哑的问道:“你究竟是谁?”刘心兰被这两个男人的目光,几乎吓呆了,她还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儿,眼前黑影一闪,一个铁塔般的黑大汉,鬼魅般的出现在眼前,一股庞大的压力,扑面而来,几乎让她窒息。

    而且,这个黑大汉的眼里,冒着碧幽幽的光,两手颤抖,似乎比她还紧张,“我是刘心兰,怎么了?”刘心兰嗓音发颤的回答道,“你真的叫刘心兰?”山虎逼问一句,灯光下,山虎的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伸手似乎要抓住刘心兰的肩头,又猛醒般缩了回来。

    刘心兰更加迷惑,这个黑大汉,怎么对自己的名字这么感兴趣?但她还是肯定的点点头,山虎晃晃脑袋,像是要把刘心兰的影子,从脑海里驱除出去一样,转脸看向唐秋离,此时的唐秋离,几乎没有了思维,可山虎分明看到,在他的目光之中,有太多的失望,那是一种不甘心的失望,是希望破灭之后,更加痛苦的失望。

    “好了,克天,你护送刘小姐回家,还有,启用最高级的保卫措施,务必确保刘小姐的安全,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唐秋离似乎耗尽了全部的jīng力一般,说不出的疲惫,嗓音干涩的说道,杨克天响亮的回答道:“是师长,保证完成任务。”

    这事儿透着奇怪,自从师长和黄大队长进来之后,一系列失常的表现,尤其是师长看着这个刘心兰的眼神,太复杂了,杨克天从来没有见到过,一个人的目光之中,会包含这么多的情绪和心思,希望、失望、回忆、伤感,悲伤等等,几乎在目光之中,交替出现,现在,师长又安排了最高等级的安保措施,这个叫刘心兰的女子,身份不那么简单啊。

    说完这些话,唐秋离似乎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体,摇晃一下,山虎一把扶住他,做到沙发上,杨克天非常客气的说道:“刘小姐,请吧,”刘心兰转过身来,面对着唐秋离,脸sè忽然涨得通红,大声问道:“唐副委员长,我有一件事,希望您给个明确的答复,您把我的表叔怎么样了?”

    刘心兰不是傻子,他被杨克天莫名其妙的带进这间屋子,周围几个全副武装、满身杀气的军官,全神戒备,任谁都能猜得出来,发生了大事件,过了不一会儿,外面又传来激烈的枪声,现在,唐秋离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跟谁他的黑大汉,问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自己的表叔并没有露面,刘心兰已经猜测最不好的结局。

    唐秋离愕然,刘心兰的目光之中带着恐惧,却顽强的逼视着他,从她那黑黝黝的眸子里,看出眼底燃烧的那缕倔强的火焰,这一刻的刘心兰,简直是个活脱脱的小玲,形象神似,每当唐秋离暴怒或者是失去理智的时候,小玲都用这种倔强的目光看着他,直到他心头不理智的火焰逐渐消散。

    这一刻,唐秋离的心神又开始迷离,还有心底深处的痛楚,这一刻,他几乎是在回忆与现实之间穿梭,那种痛彻心扉的痛楚,使他的脸颊,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连同脸上的伤疤,也跟着跳动一下,如同一条暗红sè的蛇,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游动起来。

    实际上,自从第一眼看到刘心兰,这个让他魂牵梦绕的面孔,如同锋利的刀子一样,瞬间划破了他的心,唐秋离已经被岁月风尘紧密尘封的记忆,cháo水般奔涌出来,惊涛骇浪似的,奔涌在他整个身心,那一霎那,他几乎认为就是小玲,没错,就是的。

    可刘心兰眼中的陌生,让他意识到,这是一种比梦醒了还要痛苦的失望,失望得让他麻木而又无法自拔,现在,面对刘心兰,面对她眼中的那缕倔强,与小玲极其相似的倔强,唐秋离的心里,却只有痛苦,痛苦的几乎要呻吟,为什么老天给自己送来一个与小玲一模一样的人,却不是她,这让自己如何自处?如何平静的尘封记忆。

    “刘小姐,你请回吧,至于余汉谋,他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相应的代价,”唐秋离轻声的说道,此时,他有点儿不敢面对刘心兰,盼望她快些在自己眼前消失,不是内疚,而是他怕自己痛楚和失望得失去理智。

    刘心兰走了,如同一片飘出唐秋离视野里的云,山虎紧紧拉住唐秋离的手,说道:“小秋,她不是小玲,尽管十分的相似,可她不是,你要振作起来啊,”许久,唐秋离才如同梦游般喃喃的说道:“虎子,我知道她不是小玲,可一模一样啊,连她刚才与我对视的眼神,都一模一样,虎子,没事的,就当是一场梦好了,”可山虎听出来,他那强制压抑的语气,不无担忧的握紧了他的手。

    房间里的气氛,压抑而带着一丝伤感,唐秋离与山虎谁也没有说话,就这样紧握着彼此的手,肩膀挨着肩膀,坐在沙发里,山虎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安慰自己儿时的伙伴,如今的生死兄弟,这一刻,唐秋离觉得自己非常虚弱,只有山虎厚实的肩膀,是他唯一的依靠。

    滴答的钟声,让人心烦意乱,少卿,唐秋离起身,深深呼出一口胸中的浊气,说道:“走吧,虎子,处理大厅那些人,今天这件事,你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梅婷和梅雪,就当是一场梦过去吧,”山虎点头,随即有摇摇头,他的心里也很乱。

    刘心兰的内心,并不平静,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表叔下场如何,可从哪个唐副委员长的语气里,自己表叔的下场不会太妙,余汉谋对刘心兰以及他的家庭,还是有恩情的,当初,刘心兰去法国留学,就是余汉谋极力赞成,并资助了全部的费用,自己的表叔,在别人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刘心兰不去管他,可在自己的心里,表叔还是一个宽厚的长者形象。

    刘心兰的心里很乱,这个年轻的副委员长,那悲伤的眼神,迷离的神态,像一把刀子一样,深深刻在她的内心深处,留下永不磨灭的疤痕,尽管她用仇恨来驱除,可他的形象,却像是雕刻一般,在心里挥之不去,刘心兰有一种预感,这个抓起自己表叔的男人,恐怕会折磨自己一生一世,并让自己的生命轨迹,发生无法预知的转变。

    唐秋离在山虎的陪伴下,到了大厅,那些参加庆功宴会的宾客们,还被扣留在这里,一见到唐秋离出现,人群一阵sāo动,都用惶恐、讨好而又期待的目光,看着一身黑sè西装,英姿勃发的唐秋离,这个人,掌握着在场所有人的命运,一言决定每个人的生死。

第九百七十五章 余汉谋死定了

    被扣留在南粤大酒店大堂里的宾客,大多数是余汉谋的心腹,自从余汉谋跟着dú lì师哪个上校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知道,余汉谋恐怕是完蛋了,每个人都在考虑自己的命运,以及今后的出路,这里,只有余汉谋的首席智囊,广东省府秘书长肖汉乾除外,他已经抱着必死之心,所以,面无惧sè的用冷冷的眼神,看着这些昔rì围绕在余汉谋身边,极尽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之能事的人,看着他们这副丑态。

    让肖汉乾非常寒心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当场质问唐秋离,敢当面问余主席的下落,尤其是那几个肩上挂着将军军衔,余汉谋的拜把子兄弟,脸上的讨好神态,比其他人都要明显,那可是统兵数万的将军,平时在余汉谋面前,豪气冲天,可如今狗一样,这让肖汉乾一阵恶心,同时,也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愿意看到诸般丑态。

    唐秋离目光一扫,把每个人的神态,都看在眼里,肖汉乾的举动,更是逃不过他的眼睛,语气冰冷的说道:“诸位,今天发生的事情,唐某是在是出于不得已而为之,rì寇侵犯我广东,大敌当前,谁愿手足相残,内耗我抗rì部队?我dú lì师部队,系远道而来,尚能够积极开赴前线,以必死之心迎敌。”

    “可余汉谋身为广东省主政一方的军政大员,rì寇北侵之时,不但不执行我的军令,反而畏敌不前,保存实力,把部队撤至远离rì军的地方观望,把我dú lì师十几万将士,置于及其危险之境地,使我jīng心策划的广州战役无疾而终,成为了泡影,致使rì军第十五军山下奉文所部九万余人,逃脱了被全歼的命运,这样的人,有何脸面去面对广东省的父老?”

    “筹划广州战役之前,我已经给粤军补充了大批的枪支弹药和物资给养,是让他用来抗击rì寇,保家卫国的,不是让他龟缩不前、保存实力的,还有,余汉谋竟然在广州战役执行期间,派心腹去联系rì军南方派遣军总司令寺内寿一这个大rì酋,其汉jiān的嘴脸,已经昭然若揭,这样的人,难道不该死吗?”

    说道这里,唐秋离停顿下来,目光如刀的扫视了一下众人,凡是被他目光扫到的人,都不禁脊梁骨一阵发凉,身子略微佝偻下去,他接着说道:“临敌畏战、违抗军令、保存实力,这些罪名,余汉谋逃脱不了,还有,今天这个所谓的广州大捷庆功宴,纯属于子虚乌有,捏造出来的歼敌数万,就是因为余汉谋没有执行命令,才丧失了最好的歼敌机会,这谎报战功的罪名,余汉谋怕是逃脱不了吧?肖秘书长,你说是吗?”

    唐秋离话风骤然一转,直接提问肖汉乾,对于此人,唐秋离在驻守广州期间,打过多次交道,对于他的人品和能力,还是很看重的,并且在广东省府中,颇有些官声,几乎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虽然他是余汉谋的首席智囊,可根据唐秋离的分析,大概是为了报答余汉谋的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的心态。

    降服了肖汉乾,就等于收服原广东省府的大对数人,毕竟,还不能把广东省行政系统的所有人,都换上dú lì师派来的人,维持这个系统的运转,少不了当地的人士,肖汉乾猛然睁开眼睛,挣脱了两名看着他的jǐng卫大队战士,浑然不惧的走到唐秋离面前,眼中shè出桀桀jīng光。

    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平静自己激荡的内心,他是余汉谋的首席智囊,这些事情,他都知道,并且亲自筹划和参加执行,就像今天晚上的庆功宴,可对于余汉谋违抗军令,畏缩不前、保存实力,肖汉乾完全反对,也曾经竭力劝阻过,他看的比余汉谋深远的多,借着唐秋离势力进入广东的机会,发展壮大余汉谋的实力,借助rì本人侵犯的机会,扫除陈济棠遗留下来的势力,借力发展,是肖汉乾为余汉谋策划的既定策略。

    为了达到这两个目的,粤军就应该拿出诚意和行动,与唐秋离全力配合,唯有如此,等到rì本人退兵之后,余汉谋一系,才能完全掌控广东,可余汉谋没有听从他的建议,反而信了自己几个带兵的把兄弟的话,公然违抗唐秋离的命令,保存实力,结果,惹下今天的杀身之祸。

    对于余汉谋的这个愚蠢举动,肖汉乾无可奈何,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他还是尽心竭力为余汉谋谋划,并尽量把这种不祥的预感,消除在萌芽状态之中,可如今,一切都完了,唐秋离手段老道,出手狠辣,早就撒下大网,所有的智计,在绝对优势面前,都是一场空,肖汉乾心如死灰。

    现在,唐秋离问道了自己的头上,肖汉乾毫不示弱,可唐秋离说的话,证据确凿,他也清楚,根本无法批驳,只是对于余汉谋派人秘密与rì军首脑联系一事,他比较怀疑,这么大的事情,余汉谋会瞒着自己?转念又一想,这是汉jiān行为,余汉谋知道自己绝不会同意,利令智昏,瞒着自己极有可能。

    想到这里,喟然长叹一声,余汉谋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宾主一场,尽些人事,能保他一条命,也是人之常情,至此,肖汉乾已经心灰意懒,眼中的jīng光散去,换上比较平和的语气说道:“唐副委员长,余主席系一方大员,国民zhèng fǔ有委任状的省府主席,主政粤省期间,虽然建树不多,可也一心造福广东百姓,希望唐副委员长手下留情,让余主席做个富家翁如何?肖某可以担保,余主席可远走香港,让位与贤能之士。”

    唐秋离眼中的杀气,一闪即没,广东先有陈济棠,后有余汉谋,这两系势力都是经营多年,再不济,也是盘根错节,留下余汉谋,就是留下后患,两个前广东地方实力派,治安香港遥控,搅风搅雨,未来的东南亚战役后方基地,还不乱成一锅粥,余汉谋非杀不可,也是给陈济棠一个jǐng告,让他在香港老实点。

    所以,唐秋离的语气更加冰冷,丝毫没有通融的余地说道:“不行,战场抗命,私通rì寇,此等汉jiān行为,必当人神共愤,已经触及了我唐秋离的心理底线,对于卖国求荣的汉jiān,我唐秋离向来是毫不手软,见一个杀一个,明天,我就以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兼前敌指挥所主任的名义,组成军事法庭,宣判余汉谋的死罪。”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大家都知道余汉谋是断无活命的道理,唐秋离已经彻底动了杀心,谁也救不了他,肖汉乾默然无语,他已经尽力了,但还是接着说道:“唐副委员长,肖某有个恳求,余主席所有之事,都是肖某从中谋划,居中调度,若是余主席其罪当诛,肖某也断无幸存的道理,就让肖某陪着余主席一起上路吧,也是尽了一场宾主之谊。”

    唐秋离忽然一笑,这个肖汉乾,还是很重情义的,不失为一条汉子,这样的人,除了那些认死理儿、愚忠不可救药的人之外,能收服其心,都是能干之人,可为我所用,“肖秘书长,首恶必办,胁从不究,我唐秋离也不是嗜杀之人,请沈处长陪伴肖秘书长到隔壁休息,”唐秋离命令到,沈俊非常客气的清肖汉乾离去。

    唐秋离这一笑,这一番话,显然是让在场这些心惊胆战的宾客,大大松了一口气,只要余汉谋一个人的脑袋,咱们没事儿了,只要与余汉谋撇清关系,咱们就没事儿了,很多人,已经在考虑,如何落井下石,把余汉谋的罪行大大的夸大一番,好在唐秋离眼里留下好印象,也能够在未来的广东政局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尤其是余汉谋那几个带兵的把兄弟。

    可唐秋离接下来的话,如同迎头浇下一桶冷水,又让他们内心极度的惴惴不安,“至于其他人,凡是不在军政界任职的,现在就可以离开,在军政界任职的,暂时拘押在我dú lì师的军营里,逐个甄别,查明所犯罪行,再做处理,尤其是担任军职的人,诸位工商界和其他各界名流,秋离给诸位造成的不便,还请多多谅解,改rì,唐某定当另寻机会,再与诸位把酒言欢,届时,定当给诸位一个真正的大捷。”

    离去的众人,千恩万谢,一边告辞,一边打着主意,广东换了天,如何重新钻营门路,与这位强势的唐副委员长搭上关系,留下的人,脸如死灰,在jǐng卫大队战士的押送下,被送上一辆辆汽车,他们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样的命运,那些心理有鬼的人,更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他们的娇妻美妾,更是哭哭啼啼,拉着自己男人的手不放,有的还扑进他们的怀里,大概是借机询问家里的金银财宝藏匿之处,打定了注意,要卷款潜逃,这些平时花天酒地的男人,能不能回来还不知道,谁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一会儿,人都走光了,南粤大酒店的大堂里,立时就显得有些空旷,广东省参议会参议长杨汉庭却没有走,一直注视着形势,也许在他看来,这是一次绝好的机会。

第九百七十六章 省府主席人选

    抓起了余汉谋,处置完所有落网的原广东省军政要员,广东省算是正式落到唐秋离的手里,其他空出来的位置,暂时还不知道有哪些,广东省府主席的位置,肯定是空出来了,广东省参议会参议长杨进庭,是原广东王陈济棠的老人儿,也是广东反对余汉谋势力的幕后旗手。

    在他看来,既然余汉谋已经倒台,他的势力也会跟着土崩瓦解,广东的历史,也会掀开新的篇章,广东原本就是余汉谋从老主席手里抢过去的,归还老主席也是顺理成章,按照唐秋离目前的身份和实力来说,一个区区广东省府主席的位置,还不放在他的眼里,那么,迎接回老主席陈济棠,也是实质所归,当然,给唐秋离应有的报酬,那是少不了的。

    杨进庭很有信心,尤其是唐秋离手下那个情报处长于得水上校,还曾经联系过自己,至于唐秋离有什么条件,杨汉庭都可以代陈济棠答应,只要陈济棠重新回到广东,回到省主席的位置,再大的代价,也是值得的。

    大堂里,除了dú lì师的军官和士兵们,就是杨进庭一个穿着长跑马褂的人,显得格外突出,不过,杨进庭还拿捏得住,只是不断的伸长脖子张望,看向唐秋离的目光之中,包含着热切和希望。

    恰巧,唐秋离的目光也看过来,其实,他早就注意到杨进庭了,也知道他留下的目的,可以这么说,杨进庭留在广东的唯一目的,就是为陈济棠重新掌权效尽犬马之劳,余汉谋完蛋了,让杨汉庭看到了希望,说不定,那个在香港的原南天王陈济棠,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回广东,重新掌握粤省大权的事宜了。

    只不过,唐秋离感到奇怪,这些人的脑袋里是怎么想的?不费一兵一卒,不动一根手指头,就想着要广东的控制权,坐享其成也不带这样的,自己执意要铲除余汉谋,固然是余汉谋烂泥扶不上墙,不能成为助力还是祸患,留在广东境内早晚要坏事儿。

    主要的原因,是想要把进行东南亚战役的后方基地之一的广东,完全控制在自己手里,让素未谋面的陈济棠回来是怎么回事儿?还不是又一个余汉谋,那今天的所有作为,还有何意义?傻子也不会干这样的事儿,可这个杨进庭,在广东省内,还是很有威望的,如果支持自己,登高一呼,原陈济棠的势力,都会为自己所用,很多事情就好办多了。

    所以,唐秋离打定主意,陈济棠决不能回广东,就在香港老实呆着,还要给杨进庭以希望,让他觉得这个广东省府主席的位置,早晚会落到他的老友陈济棠的头上,“杨老先生,还不回府上,留在此处,有何见教啊?”唐秋离主动走过去,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的问道,语气说不上十分客气,还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杨进庭的目光,明显一凝,愣了一下,唐秋离遽然醒悟,自己今天晚上的心情,可以说是乱成一团麻,火气大了些,显得心神不宁,都是那个刘心兰给闹得,连忙收敛心神,补充到:“杨老先生,您是粤省的名流,秋离还想多听听您的建议,无他,都是为了粤省几百万百姓着想吗?”

    杨进庭松了一口气,说道:“唐副委员长,今晚大展神威,为我粤省除此巨jiān,实乃是黎民百姓之福啊,现如今,广东省府主席出缺,涉及到地方治理,政令执行,国计民生,不可一rì无主,不知道唐副委员长可有属意之人?倘若没有,老朽倒是要推荐一人,可担当此等重任。”说完,满脸希望的看着唐秋离。

    唐秋离眉毛一扬,心里暗道:“这老头子,可真不客气,比自己还直接,几句话没到,就要推出陈济棠,坐享其成也没有这么xìng急的,岂能如了你的意,”哈哈一笑,说道:“杨老先生,秋离正要征询老先生的意见,原省府秘书长肖汉乾如何?此人颇有才干,担当此重任,应该可以吧?至于南方战事结束之后,省府主席人选,应该有所变动。”

    得,唐秋离一句话,把门封得死死,杨进庭吃惊得几乎昏过去,难以置信的死盯着唐秋离,花白的胡须抖动几下,声音干涩的说道:“唐副委员长处事,真是出人意表,肖某虽然颇具才干,为官还算清廉,在民间的声望也不错,可此人乃余逆的心腹干将,绝对死党,余逆的诸多大事,皆出自肖某之手,非我同道,其心必异,还望唐副委员长三思而后行,以免埋下祸端!”

    杨进庭急急忙忙说道,在他看来,不把肖汉乾处决,已经是天大的恩典,还要委以省府主席的重任,这个年轻的副委员长,简直是在胡闹,引火**,可能是说话急促了些,再加上心急,老先生剧烈的咳嗽起来,一张老脸,出现病态的cháo红。

    咳嗽止住后,杨进庭接着说道:“若是说能担当此的重任的,非原广东省府主席陈济棠莫属,”见唐秋离不接招,杨汉庭干脆把话挑明了,唐秋离微笑着说道:“多谢老先生赐教,既然老先生身为肖汉乾的政敌,也对他颇多欣赏,那就定了他吧,”说完,起身离去,留下杨进庭,在哪目瞪口呆的发愣。

    到了肖汉乾所在的房间里,沈俊与肖汉乾谈得还算融洽,两个人都属于智力型的人物,尽管年纪差着二十几岁,还算有很多共同话题的,肖汉乾最感兴趣的,也是他大惑不解的,就是今晚在南粤大酒店外围,自己亲自布置的一千八百多人,是怎么无声无息的就被解决掉的呢?

    沈俊也没打算对他保密,并且也看出来了,师长有意招揽此人,能折服他的心,也是可用之人,所以,沈俊把计划,一点儿不漏的全都告诉了他,并且在最后说道:

    “肖秘书长,所有的计划,都是出自我们师长的手,就在我们进入广东的第一天起,按照师长的命令,我们dú lì师的情报处和调查处两个部门,已经开始着手建立你们的所有档案,实际上,包括你和余汉谋在内,都处在我们特工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监视之下,你说,你们能成事儿吗?”

    沈俊的一席话,彻底击溃了肖汉乾心里的那点儿不服气和怨恨,喟然长叹到:“技不如人,肖某败得无话可说,当初,余主席不尊军令,我就由此预感,没想到,来的这样快,余主席自误,非肖某误余主席啊,”那种失败和挫折感,无法掩饰,对于唐秋离的妖异,他从内心里,有一种无力感。

    妄负智计,以为算无遗漏,可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的监视之下,可笑的是,自己还在耍猴子似的,上蹿下跳,搞出个广州大捷的庆功宴,徒增笑尔,对于肖汉乾这类谋士型的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样的打击更严重吗?

    唐秋离进来的时候,肖汉乾正垂头丧气的一言不发,他也没什么好说的,见到唐秋离进来,肖汉乾感受到了压力,局促不安地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眼帘,沈俊朝着师长一笑,唐秋离就知道,沈俊已经把这个很自负的人,收拾的差不多了。

    他也没有客气,开门见山的说道:“肖兄,良禽择木而息,君子择主而侍,余汉谋不是能为粤省百姓带来福祉之人,唐某是欣赏肖兄的才干,不忍埋没人才,我已经决定,由肖兄担任广东省府主席一职,你就不要推辞了,明天答复我,”干脆直接,完全是命令似的,强势,这就是强势,让肖汉乾无法拒绝的强势。

    说完,也不等肖汉乾说话,转身离去,留下肖汉乾如同杨进庭一样,目瞪口呆的在哪发愣,只不过,杨进庭是极度失望的发愣,而肖汉乾是意外夹杂着震惊的发愣,任凭他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个广东省府主席的乌纱帽,会落到自己的头上,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肖汉乾的内心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除了巨大的威压之外,还有那么一点儿敬服。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圆满的解决了,可唐秋离离开南粤大酒店之后,回望霓虹灯闪烁的地方,心里却有着极度的失落和空虚,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去哪里好,山虎看着他,小声的说道:“我知道她住在哪里,走吧,去看一眼,否则,你今晚别想睡觉了,”唐秋离没有言语,只是紧紧的搂了一下山虎宽厚的肩膀。

    唐秋离和山虎到了刘心兰的住所,是一处普通的民宅,窗口透出一点灯火,可没有那个倚窗而立的剪影,jǐng卫大队一个分队在周围jǐng戒,唐秋离并没有下车,只是坐在车里默默的看,山虎下车之后,叮嘱分队长几句,随即,那些战士们,隐没在黑暗之中,一座小屋,一盏灯火,在夜sè之中,愈发显得孤独无助。

    唐秋离看了很久,山虎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的陪伴着他,岭南六月的夜风,带来cháo湿的海风,咸咸又苦涩,一如他的心情,山虎看到,在唐秋离的眼里,渐渐蒙上一层薄雾,直到深夜,直到那盏灯火熄灭,唐秋离才轻声说道:“虎子,我们走吧。”

第九百七十七章 黔南战事

    唐秋离回到自己住处的时候,已经是子夜,房间里,还亮着灯光,不知为何,这灯光与那所孤单的民宅里的灯光,重合起来,推门进来,梅雪在桔红sè的台灯下看书,这是梅雪的习惯,只要唐秋离没有回来,她就会一直等,尤其是今晚,丈夫身临险境,梅雪如何能安心的睡着。

    梅雪抬头,明媚的眼眸,在他的脸上一扫,给了唐秋离一个甜甜的微笑,神情说不出的放松与可爱,随即,发现丈夫的脸sè有些苍白,jīng神多少有些恍惚,梅雪立即吃惊的跳下床来,带着一股香风扑到唐秋离身边,伸手到丈夫的额头试探温度,没有发现异样,可她分明在丈夫的眼里,看到了一丝迷蒙和惆怅。

    “雪儿,今天我累了,早点儿休息吧,”唐秋离说道,勉强对梅雪一笑,伸手关闭了台灯,不知道为什么,他不希望梅雪看到自己今天的异样,这一夜,唐秋离根本没有睡好,他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刘心兰和小玲重叠的身影,还有眸子深处的那簇簇倔强的火焰,还有东北白石山区,那座空坟,那支手枪,那个伤心yù绝的夜晚。

    梅雪也没有睡好,与丈夫相处多年,梅雪本能的感觉到,丈夫今天有心事,而且是极重的心事,她不知道这一晚上,在丈夫的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也不想问,可丈夫的神态,让她担忧、让他心痛,唐秋离梦中似乎在不断的低语。

    似乎一个又一个梦,在不断的纠缠着他,梅雪把丰满的身子,紧紧的贴在丈夫的身上,要用青chūn的气息,温暖丈夫的每一个梦,和他在梦中纷乱的心,直到将近天明,唐秋离才算是略微睡得踏实一些,梅雪总算舒了一口气,也疲倦的睡过去。

    “师长、师长,”低低的呼唤声,把唐秋离惊醒,他猛然睁开眼,窗外已经是天光大亮,身边的梅雪,还在香甜的沉睡着,只是,不断的轻轻皱着一弯秀眉,爱怜的给妻子拉拉被子,起身穿衣,推开房门,一股清新的空气,瞬间沁入他的心脾,可他的脑子,还残留昨夜的梦,有些晕乎乎的。

    通讯处长陈峰,拿着一封电报,带着歉意的说道:“师长,直属兵团参谋长常风紧急电报,rì军在贵州南部,对zhōng yāng军发起全线进攻,”唐秋离的脑子,一下子清醒了,急忙问道:“今天是几号?”陈峰一愣,师长从来没有问过这么浅显的问题,他的时间观念很强,今天这是怎么了?“六月二十三号,”陈峰简洁的回答道。

    唐秋离并没有注意到陈峰的奇怪表情,若有所思的嘴里嘀咕着“六月十八号”,打开常风的电报,“师长,今rì凌晨四时三十分,rì军兵分三路,从黔南的独山、紫云、关岭方向,对zhōng yāng军展开全线进攻,自发报时止,战况激烈,另根据侦察,rì军一部约为两个师团的兵力,经百sè,西进攻击云南的富宁,具体战况,随时呈报。”

    唐秋离看了一下表,现在是将近八点钟,也就是说,rì本人已经打了三个半小时,发生交战的三个地点,都是贵阳的前哨堡垒,rì本人这是要拿下贵阳,打通北进攻击chóng qìng的通道,自六月初,rì军集结南宁,准备了二十多天,本钱攒足了,终于开始动手,希望蒋委员长听从自己的jǐng告,让zhōng yāng军加强戒备,不至于被打个措手不及,能多顶几天。

    “电告常风,密切注意rì军的动向,对了,查明进攻的rì军为那几支部队,chóng qìng方面有电报来吗?”唐秋离问道,陈峰摇摇头,也是,zhōng yāng军还能顶得住,蒋委员长是不会轻易向自己开口的,涉及到面子问题。

    “还有,命令唐秋生的苏鲁机动兵团,由长沙西进,进至湘西的怀化、吉首,鄂西的恩施一线,勘察通往chóng qìng的道路状况,做好救援chóng qìng的准备,”陈峰急匆匆的走了,唐秋离不得不未雨绸缪,把一个主力兵团摆在chóng qìng的附近,万一zhōng yāng军一溃千里,chóng qìng就跟成熟的桃子似的,任由rì本人采摘。

    chóng qìng丢了,全国的注意力,都会转移到自己头上,手握重兵,却对陪都不救,坐视国府再次迁都,到时候,真应了骂名滚滚来的那句古话,只希望zhōng yāng军好歹撑过两个多月,不用自己出手,也是为蒋委员长挣得几分薄面。

    进攻云南的那两个师团的rì军,恐怕会给龙云带来极大的压力,而且,寺内寿一的计划很明显,从两面夹击chóng qìng,可又看着不像啊,从云南至chóng qìng,那是舍近求远,而且,多是山区,rì军的行军速度根本上不来,恐怕从贵州进攻的rì军,已经到了chóng qìng城下,从云南进攻的rì军,还在川西南的崇山峻岭之中爬呢。

    唐秋离猜不透寺内寿一分兵进攻云南的意图,如果非要说一个理由,那只能认定为,这两个师团的rì军,是为了将来大举进攻东南亚一带打前站,控制中缅、中越边境一线,建立交通运输线,恐怕rì本人已经从德国人哪里,得到了保证,即将对英法开战,距离历史上,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的时间,还有两个多月。

    rì本人最终还是打起了英法美等国传统势力地区的主意,世界的局势无法改变,在中国范围内,一切都按照唐秋离的预计在进行,rì本人取云南、占广西、攻chóng qìng,是为了在东南亚一带,与英法军进行大规模作战,建立稳固的后方基地。

    只是,rì本人的这个如意算盘,唐秋离是不会让他们实现的,一旦欧洲战争正式爆发,rì本人把注意力转移到东南亚,dú lì师在南方的所有兵团,都会投入到对中国境内rì军的攻击之中,把rì军全部赶到境外去,哪里,才是唐秋离与rì本人角逐的战场。

    唐秋离简单的吃了点儿早饭,刚刚到了办公室,山虎就进来报告,肖汉乾在外面求见,他连忙说道:“虎子,快请他进来,”肖汉乾一进来,就给唐秋离以焕然一新的感觉,只是一夜时间,肖汉乾的jīng神状态,发生了根本xìng的改变,一扫颓唐和心如死灰的模样,整个人显得jīng神焕发,也许,解开了心中的块垒,他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肖汉乾微微鞠躬,说道:“唐副委员长,汉乾昨夜彻夜未眠,想了很多事情,对于您的任命,汉乾诚心诚意的接受,只是不知道,唐副委员长赋予汉乾多大的权力,”果然是爽快人,没有阿谀奉承,也没用虚假的客套话,张嘴就要权力,也就是肖汉乾能做得出。

    唐秋离平静的看着肖汉乾,既没有让座,也没有过多的热情,淡淡的说道:“汉乾兄,凡是广东省府所有的职责和权限,我都赋予给你,只有一个要求,在你执政期间,广东省的经济和文化,以及各项事业,要有长足的发展,成为我dú lì师稳固的后方基地,想来,汉乾兄定能胜任,并且,对广东省的政务,我既不插手也不干涉,肖兄只要拿政绩说话。”

    肖汉乾一愣,显然没有想到,唐秋离会这么爽快,这是充分授权,随即,矜持的一笑,没有其他人乱插手,治理好广东有何难?于是,再次鞠躬,说道:“感谢唐副委员长对汉乾的信任,汉乾定不负众望,几天之后,会有详细计划奉上,”“好啊,秋离也期待着汉乾兄的大手笔,”唐秋离微笑着说道。

    广东紧挨着香港和澳门,是国际上有名的商埠,如果肖汉乾的发展经济计划中,没有考虑到这方面的因素,唐秋离不介意从定边经济发展局调人,在广东成立一个专门进行对外贸易的部门,为dú lì师敛财。

    肖汉乾告辞而去,唐秋离拿起电话,“是陈寒吗?你到我这里来一下,”不一会儿,一辆吉普车“嘎吱”停在广州卫戍司令部门口,dú lì师娘子关守备兵团第二旅旅长陈寒上校,急匆匆的跳下车来。

    昨天一夜,陈寒忙得脚打脑勺,余汉谋杂七杂八的队伍,足有七八千人被缴械,光是找地方关押这些家伙,就挺费心思的,还要把那些军官分开来审问,陈寒可从来没有干过这样的活计,两眼一抹黑,第八旅旅长牛双全和他一样,带兵打仗是内行,弄这样的事情,也是无从着手。

    没办法,俩人一嘀咕,准备找师长诉苦,电话打到南粤大酒店,正好是山虎接的电话,一听就乐了,说道:“你俩的脑筋也真不开窍儿,情报处和调查处干这事儿,都是老手了,放着沈俊和于得水你们不找,却要找师长,不怕挨训那?”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寒和牛双全找到沈俊和于得水,被dú lì师俩特工头子,敲诈了一顿饭店,还被迫应下两把rì军将军级别的指挥刀,沈俊和于得水才心满意足的跟着陈寒和牛双全到了部队驻地。

    等进去一看,这俩旅长气坏了,情报处和调查处的特工们,早就接手这项工作了,二旅和八旅的官兵,只管带人,效率极高,陈寒和牛双全大呼上当,沈俊和于得水得意洋洋,今天,陈寒来见师长,满心打算,怕是要归还兵团建制,有战斗任务,所以,陈寒多少有些急不可耐。

第九百七十八章 凶悍的山下奉文

    dú lì师娘子关守备兵团第二旅旅长陈寒,奉命到师长唐秋离的办公室报到,陈寒一心打算推掉眼前的任务,自己的旅,可是正儿八经的野战部队,搞这些看押缴械的粤军士兵,审讯军官的活计,实在是勉为其难,也根本提不起jīng神来。

    从陈寒的内心来说,还是很珍惜这次直接归师长指挥的机会,dú lì师全体部队,光是旅长就有几十个,除了个别的幸运儿,那个能在师长的直接指挥下作战,如果是在与rì军作战的战场上,陈寒肯定会高呼万岁,可这一次,他不觉得直接是幸运的。

    陈寒一进唐秋离的办公室,立马就是接受战斗任务的姿态,大声道:“报告师长,娘子关守备兵团第二旅旅长陈寒奉命来到,请师长训示,”唐秋离脸上浮现出温和的笑容,他很喜欢各部队将领们,有这样的jīng神风貌。

    “陈旅长来了,快请坐,”他打着招呼,陈寒的屁股刚坐稳,就急忙问道:“师长,是不是我们旅要归建,冯司令也真是,不提前透露一下,”唐秋离仔细的看了陈寒一眼,发觉这家伙一股子跃跃yù试的味道,说道:“陈寒,谁说你们旅要归建了?”

    陈寒一愣,不解的看着师长,唐秋离接着说道:“今天叫你来,是有新的任务,我决定,让你担任广东省jǐng备司令,你们第二旅,退出娘子关守备兵团战斗序列,改为地方守备部队,怎么样啊?”

    陈寒一听,急了,脸红脖子粗的大声说道:“师长,是我们第二旅战斗力不行,还是我这个旅长不称职,怎么从野战部队变成了地方部队?”唐秋离没有说话,就这样静静的看着气急败坏的陈寒。

    在师长的目光注视下,陈寒胆怯起来,不过,嘴里还在嘀咕着,“凭啥好好的野战旅,变成了地方部队,咋不让牛双全的第八旅改编呢?”唐秋离脸sè一整,说道:“好了陈寒,你别抱委屈,这个广东省jǐng备司令的担子不轻,不但要维护地方治安,还要担负改造七八万粤军的任务,不看你陈寒的能力,换个别人我还不放心呢。”

    陈寒知道,这件事是无论如何也推不了的,起身立正,大声说道:“是,师长,保证完成任务,”唐秋离接着说道:“几个月之后,广东省会成为我们所有部队的大后方,你必须要经营好,另外,我从定边军事学院调来一批人手,成立广州分院,校址就选在黄埔军校,大力招收有知识的青年入学,另外,交给你一个秘密任务,监视广东省府的一切动向,我让沈俊从调查处给你调一批人手,这样就好办了。”

    送走陈寒,唐秋离陷入沉思,自己虽然掌握了广东省的权力,可无论是原陈济棠的势力还是余汉谋的势力,都不是短时间就能清除干净的,这些,都是不稳定因素,所以,广东省的兵权,不能交给肖汉乾,也是一种制约吧。

    想到余汉谋,唐秋离的心里不禁浮现出刘心兰的身影,这个影子是挥之不去的,时时萦绕在心头和脑海里,他不敢去面对,又难以忘怀,正好山虎进来,他问道:“虎子,那个刘小姐怎么样了?”

    山虎看了他一眼,有些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说道:“你问着了,那个刘小姐,今天一大早就要来找你,被我的手下以目前广州不大安全为理由拦住了,怎么样,见还是不见?”唐秋离低下头,似乎很痛苦的模样,许久才说道:“虎子,你去亲自告诉她,相见不如不见,我是不会见她的,从今天起,对她的保护措施撤销。”

    又长叹一声,说道:“终归是一场梦罢了,何必自寻烦恼,见了她,引起太多的回忆我更痛苦,另外,送给她一万大洋,别说是我送的,还有,如果她不愿意留在广州,你就介绍她去定边,就这样吧,”山虎想想,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说实话,山虎也不大想见刘心兰,道理与唐秋离一样,引起太多的痛苦回忆。

    就在临出门的时候,山虎迟疑着说道:“刚才,梅雪找过我了,询问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没有告诉她刘心兰的事情,”唐秋离没有反应,目光迷离一下,也许,做出这个决定之后,今生不会再有与刘心兰相见的机会了,而对于梅雪来说,不知道这一段插曲也好。

    下午,云南王龙云,发来紧急电报,“唐副委员长勋鉴,六月二十三rì凌晨六时左右,rì军以两个师团约六万余人的兵力,对我滇桂边境地区的富宁一线,发动猛烈进攻,至今天中午,我滇军富宁守军一个旅,已经全军覆没,富宁失守,面前,rì军正往开化,西畴方向推进,恳请唐副委员长派出得力部队,进入滇省,以确保云南不失。”

    龙云很聪明,也很理智,虽然他手里有二十几万部队,可以滇军的武器装备,训练水平,对抗六万多rì军,胜算不大,再者,龙云多年苦心经营云南,就积攒下这么多家底儿,他可不想在与rì军死战之中,全部消耗掉,果真如此,龙云在云南也就没有了立足之地,还不被其他实力派赶出去,所以,向唐秋离伸出要求援助之手。

    rì军在云南的攻击路线,证实了唐秋离的判断,意在夺取云南边境与东南亚各国交界处,建立进攻东南亚的前哨阵地,这种时候派兵进入云南境内,时机不大合适,再者,横穿桂黔川进入云南境内,任何一支部队,都是孤军深入,倘若进攻贵州的rì军调头南下,岂不是被包围的局面。

    兵,暂时是不会派的,龙云哪里,也该给个定心丸,“龙主席勋鉴,rì军攻击云南,意在打通滇缅和滇越边境地区,与内地的联系,滇军部队,不可与rì军力敌,倘若rì军北犯昆明,龙主席不妨放弃,退居滇北一带,保存实力,我正在调集兵力,组建援滇部队,涉及颇多人力和物力,短时间之内,无法成军,此间,滇军以不与rì军交战为稳妥,当然,只是唐某的个人建议,请龙主席斟酌。”

    不知道哪位云南王看到唐秋离的电报之后,作何感想,如果他为了保住自己的地盘儿,想与rì本人硬拼,唐秋离的心意已经尽到,如何做,是龙云自己的事情。

    六月二十四rì上午,常风再次发来电报,“师长,现已查明,进攻独山方向的,为rì军山下奉文部第十五军,进攻紫云方向的,为rì军南宁方面军饭岛贤二部,进攻关岭方向的,为rì军台湾方面军大岛今三郎部,刚刚接到情报,山下奉文部,已经攻占独山,目前,正向都匀方向推进,紫云和关岭方向,正在激战之中。”

    看完电报,唐秋离大吃一惊,以zhōng yāng军在黔南布置的雄厚兵力,独山不应该这么快就被突破,三路进攻的rì军,以山下奉文的兵力最少,却攻击的速度最快,独山的地形条件,比紫云和关岭都要复杂得多,易守难攻,却最先被攻占,不正常啊,这里面透着邪门儿?

    “立即给常风发电报,迅速查明独山方向,zhōng yāng军守军指挥官是谁?”唐秋离急忙命令道,几个小时之后,常风回电,“师长,已经查明,独山方向zhōng yāng军守军指挥官为上将刘峙,”唐秋离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痛苦的几乎呻吟起来。

    难怪,山下奉文以不到超过九万人兵力,在独山方向推进的这么快,据他所知,独山方向的zhōng yāng军部队,至少有两个集团军十五万人以上,又占着地利的优势,怎么就抵挡不住山下奉文的进攻呢,原来是刘峙在做指挥官。

    关于刘峙此人,唐秋离见过的次数不多,却也打过几次交道,最远的一次,是西安事变之后,自己担任西北剿匪总司令的时候,那时,刘峙担任西路军总指挥,连手下的师长都能约束不好,此公在zhōng yāng军中地位虽高,却毫无建树,才干及其平庸,被军内同行戏称为“福将,”即便是在历史上,无论是在抗rì战争还是与**的两次内战中,此公也未打过胜仗。

    却一直得到蒋委员长的信任和重用,屡次执掌兵权,并且,每次败后,又能奇迹般的领兵,成为后世历史学家不解的一个谜团,唐秋离心里暗暗叫苦,“蒋委员长是不是昏了头,派出这么一位昏庸无能的高级将领,担任一个主要方向的指挥官,zhōng yāng军有那么多名将,比如,卫立煌、杜聿明、薛岳,随便哪一个出来,都不会让回山下奉文这样轻易的得手。”

    可蒋委员长却偏偏派出这么一位,跟面团儿似的,架得住素以凶悍著称的山下奉文一刀吗?唐秋离在广州为了黔南独山局势发愁、担忧,已经攻占独山,正指挥九万余势若虎狼rì军扑向都匀的山下奉文,也在不满意,大发脾气。

    原因只有一个,山下奉文认为,部队攻击的速度太慢了,按照他的计划,第十五军的先头联队,此刻,应该出现在贵阳东部的龙里一带,而不是身后这座遍地瓦砾的小城。

第九百七十九章 跑路的刘峙

    自从第十五军被编入rì本支那南方派遣军作战序列之后,军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将,就没过过一天舒心的rì子,郁闷几乎伴随他到中国战场之后的每一天。

    雷州半岛登陆后,第十五军一直冲在前面,打在最前面,可山下奉文并不开心,遇到的那些支那军队,还是军队吗?从海安到茂名,一路上就是在追击,不断的追击,几乎见不到支那士兵的影子,自己骁勇善战的部队,几乎成了接受部队,一座座城镇,根本没有经过战斗,就落入皇军之手。

    据俘虏交代,自己追击的,是广东地方部队,山下奉文不相信,连交手都不敢的部队,还叫部队吗?这样的对手,不能让自己体会到战斗的激情,相反,还是对自己和第十五军的侮辱,郁闷之余,山下奉文中将,亲手砍下了十几个粤军士兵的脑袋,好歹抒发一下心头的不愉快,在他看来,这只不过是调剂一下枯燥无味的追击生活。

    山下奉文担心,担心自己的部队,在这样的追击中,丧失了凶悍的本xìng,直到在阳江一带,遇到了有组织的抵抗,山下奉文才找到点儿战斗的感觉,可是,不过瘾,不过是支那小股部队的sāo扰罢了。

    随着第十五军继续往广州方向攻击前进,山下奉文得知,在广州,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所谓的支那魔鬼唐秋离,就在广州城内,组织支那军队,来抵抗自己的进攻,这让山下奉文浑身的战斗细胞,无限度的泛滥起来,有一种遇到对手的激情。

    他正准备扑向广州,以唐秋离面对面决战的时候,却接到了总司令官寺内寿一大将的那道该死的命令,停止进攻广州,转向南宁集结,接到命令之后,山下奉文几乎气的要发疯,从内心里,他看不起思想僵化、作风守旧的寺内寿一,认为这个老家伙该退休了。

    同样,对于本间雅晴在红水河南岸的惨败,山下奉文也是多有微词,在他看来,本间雅晴中将的指挥,出现极大的失误,才是导致四万多英勇的皇军士兵玉碎的根本原因,如果是自己指挥,突击方向绝不会只有来宾一个,最起码也要选择三四个方向,突击广西东北部地区,即便是损失了一路,其他方向还会达成战役目的。

    指挥手段僵化,最后的落败在所难免,至于本间雅晴最后的结局,自视甚高的山下奉文绝不同情,他看不起寺内寿一大将,也看不起南方派遣军所有的将领,这次进攻贵州,他坚决拒绝了寺内寿一大将,要在独山这个攻击方向上,增加两个师团的兵力的命令,第十五军可以dú lì完成攻击任务,并且,也会第一个到达贵阳城下,这是山下奉文给总司令官的答复。

    攻占独山之后,山下奉文没有找到棋逢对手的感觉,根据派遣军总司令部的情报,防守在这里的,是支那zhèng fǔ军,也是支那最jīng锐的部队,可没到几个小时,独山就插上了太阳旗,几千支那守军士兵,除了被打死一部分之外,剩下的,全部投降了,甚至支援进攻的炮兵,都没有打出几发炮弹,战斗已经结束。

    独山城遍地瓦砾,几乎成了一片废墟,山下奉文站在城北的山路上,身旁是看不到头尾的行军队列,一个参谋过来请示,“司令官阁下,俘虏的几千名支那战俘怎么办?还有,我们是否在独山留驻部队,以为此大当地的治安?”

    山下奉文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这个年轻的参谋,大概是新来的吧?不知道我山下奉文和第十五军的规矩?“八嘎,支那俘虏和支那百姓,通通的杀掉,”山下奉文很明确的指示,那神情就跟喘口气那样简单。

    参谋一哆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期期艾艾的说道:“司令官阁下,支那战俘和当地百姓,共有两万多人,全部杀掉?”“八嘎,我的命令还不清楚吗?”山下奉文不但一声怒骂,还劈手给了这个参谋一记响亮的耳光,竟然为了劣等的支那人,怀疑司令官的命令而迟疑不决,真怀疑他是不是大rì本帝国的武士。

    密集的枪声疯狂的咆哮了好一阵子,才停止下来,两万多中国士兵和普通百姓的尸体,铺满了大街小巷,殷红的鲜血,汩汩汇入城内的一条小溪,小溪成了一条血河,翻滚着细小的血红sè浪花,汇入曹渡河,独山成了一座死城,制造独山惨案的,还是那个在雷州半岛海安小镇,制造海安血案的十五军第九师团河野联队,这个联队的rì军士兵,对于屠杀普通的中国老百姓,似乎有一种特殊的偏好,山下奉文司令官,也就满足他们的要求。

    六月二十四rì傍晚,第十五军先头部队第七师团一三三联队,已经逼近黔东南又一座重镇都匀,并且,在天黑之前,以迅猛的动作,击溃了都匀西南制高点西云峰上,zhōng yāng军一个团的守卫部队,夺取了西云峰,都匀已经暴露在rì军的炮火之下。

    zhōng yāng军黔南东路防线指挥官刘峙,在都匀城里,已经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六神无主,他的指挥部,原来在独山,rì军刚一开始进攻,他对守军下达了死守的命令之后,带着指挥部的全体人员,夺城而逃,一直狂奔到都匀,刚喘口气,又接到rì军先头部队,已经占领了都匀西南部屏障西云峰的报告。

    刘峙认为,自己是最倒霉的人了,带领东路军总指挥部一干军官,到独山检查军务和战备情况,结果,就在到达的当晚,rì本人就对独山发起了凶猛的进攻,幸亏见机得早,跑得快,否则,堂堂的东路军总指挥阁下,就成了rì军士兵的刀下之鬼了。

    跑到都匀,又被rì本人脚跟脚的撵上,都是陈诚那个陈小鬼儿的馊主意,什么最高指挥官,要深入前线,了解第一手情况,为防备rì军进攻做好准备,他在chóng qìng一句话,害的老子差点儿成了死人。

    刘峙是没主意了,他琢磨着下一步撤到哪里才是最安全的,还是参谋长提醒他到:“总指挥,我们在都匀有一个集团军八万多人的兵力,还占据着有利的地形,如果指挥部再退,在蒋委员长哪里,恐怕不好交代啊,依卑职的意思,马上召开军事会议,布置死守都匀,总指挥再撤往安全地区,就不会招致责难和非议了,对上上下下也有个交代。”

    刘峙这才如梦方醒,连声说道:“有道理,快召集第十九集团军旅长以上军官,参加军事会议,快去呀,真是的,”刘峙倒不是急着部署防守都匀的事情,而是他觉得,现实的都匀,已经处在rì本人的炮火之下,及其不安全,交代下场面话,好连夜撤往福泉,都匀,他可是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防守都匀的部队,是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郭化文部,下辖两个军六个师,外加一个dú lì旅共有八万六千多兵力,第十九集团军在zhōng yāng军序列里,属于后编成部队,但战斗力不弱,武器装备也jīng良,郭化文中将军衔,黄埔九期毕业,在zhōng yāng军将领里,属于比较能打的将军,若不是如此,蒋委员长也不会把第十九集团军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

    刘峙从独山一路败退到都匀,刚一进城,郭化文就接到了报告,在集团军司令部里,等了半天,刘总指挥也没到,派人一打听,郭化文气了了,敢情,这位指挥十五六万人马的总指挥,压根儿连城里都没进,就在城北暂留,根据回来的手下描述,总指挥部的所有人员,随时可能再次北撤,连电台都在车上没有搬下来。

    郭化文一阵无语,他在独山的守军一个旅,上午的时候,就已经失去了联系,恐怕是凶多吉少,正好,总指挥刘峙从独山撤下来,找他打听一下消息,正准备去见刘峙,却接到了召开紧急军事会议的命令,而且,是东路军总指挥刘峙亲自主持。

    等到了刘峙的临时驻地,一见到总指挥,郭化文的心就“咯噔”一下,刘峙的jīng神状态非常之差,好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一般,脸sè灰白,两眼无神,目光呆滞,胖乎乎的身体,一滩泥似的,堆在椅子上,连郭化文进来,都没有感觉到。

    “总指挥,第十九集团军司令官郭化文奉命来到,请总指挥训示,”郭化文大声说道,中气十足、声音洪亮,刘峙总算有反应了,有气无力的说道:“是郭司令啊,请坐吧,”说完,抬手示意一下,郭化文没有说话,但腰杆笔直的坐下,一派军人风范。

    不大一会儿,参加会议的各级军官们,陆续到达,会议正式开始,主持会议的刘峙,似乎很着急的样子,一改平时讲话四平八稳、滑不留手、满嘴废话的习惯,开门见山的说道:“诸位,独山失守,rì军已经逼近都匀,战局十分危急,我决定,把都匀的军事指挥权,全部交给郭司令,由郭司令全权筹划死守都匀的诸项事宜,总指挥部,连夜撤往福泉,散会。”

    这就完了?参加会议的第十九集团军二十几个将领,一阵愕然,面面相觑。

第九百八十章 山下奉文的钉子

    zhōng yāng军黔南防线东路军总指挥刘峙上将,从独山如同惊弓之鸟般跑到都匀,在参谋长的提醒下,总算想起来要召开军事会议,倒不是决心与都匀共存亡,而是做一下场面活儿,一旦rì后军事委员会追究起来,也好有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脱身。

    会议的速度,也体现了这位**上将的心思,从开始到结束,不超过五分钟,而且,及其爽快的把都匀的军事指挥权,一点儿不留的交给了驻守在这里的,第十九集团军司令郭化文中将,言下之意,对你郭老弟是绝对的信任,无条件的信任,你可着劲儿的折腾。

    创纪录的军事会议速度,第十九集团军的高级军官们,还指望着能亲耳聆听刘总指挥的教诲,对如何防守都匀,有高出一筹的见解和部署,最起码也该指出个大致的方向,哪知道,这位胖乎乎的上将,几句话说完,就宣布散会,带着总指挥部连夜撤往福泉,语出惊人,惊掉了一地的眼球。

    郭化文脸sè当时就铁青,他与刘峙没什么交往,在此之前,也没有在刘峙的麾下征战四方,对这位在**系统之中,有着较高地位的上将,保持着最起码的尊重,可现在,刘峙的话和表现,让他彻底失望和愤怒了。

    刘峙从独山撤过来,最基本的军事常识,应该把独山的情况介绍一下,还有rì军的基本情况,可他撂下几句话,就要开溜,其人品和做事的风格,实在是不堪人目,郭化文压不住心头的火气,腾的站起身来。

    逼视着刘峙,一字一句的说道:“刘总指挥,卑职有几句话要说,”正要离开的刘峙,愕然的停下脚步,他不知道郭化文是何用意,在他自己看来,事情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都匀的防务,你们十九集团军自行负责,还有什么要啰嗦的吗?

    刘峙脸sè颇为不耐,皱着眉头说道:“郭司令,你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郭化文强忍着心头的怒气,说道:“刘总指挥,目前,独山的战况如何,我第十九集团军守军一个旅的部队,是溃散还是全军覆没?独山何时失守的?进攻我独山和都匀的rì军,是那支部队,规模多大,武器装备如何?其指挥官的姓名、军阶,还请总指挥示下?”

    刘峙瞠目结舌,这些问题,他哪里知道,光顾着逃命了,让独山的守军死守,也是为了掩护他逃命而做的安排,刘总指挥本人,压根儿连rì本兵什么模样都没见到,就丢盔卸甲跑到都匀来了,你郭化文问我,我问谁去?

    刘峙瞪大眼珠子,腮帮子上的肥肉,不停的哆嗦,他也看出郭化文眼中的怒气,可真不知道啊,让他如何回答,还是刘峙的参谋长,见机不妙,出面解围,说道:“郭司令,刘总指挥到前线视察防务,骤逢大变,撤退得仓促,对于rì军的基本情况,不是太明了,总指挥部撤离独山的时候,激战已经发生,据说,此次进攻我东路的rì军,为其主力部队。”

    参谋长这些话,就跟放屁一样,一点儿实际的都没有,郭化文冷笑一声,没有看参谋长一眼,继续盯着刘峙说道:“刘总指挥,眼下,rì军先头部队,已经占领了都匀西南屏障西云峰,可见,独山已经失守,我几千将士已经殉国了,进攻我东路的rì军,为山下奉文的第十五军,是rì军的王牌部队,有九万余人之众。”

    刘峙一阵羞恼,这个郭化文,是存心出我的丑啊,你都知道了,还来问我?索xìng拉下脸来,否则,还不被这个郭化文强留在都匀,语气转冷的说道:“郭司令,既然敌情明了,你还是尽快部署死守都匀的事宜吧,我刘某肩负着东路十几万大军的指挥之责,不可能为都匀一地而放弃全局,记住,如果都匀失守,你郭司令就去chóng qìng,向蒋委员长领罪吧!”

    刘峙誓把无耻进行到底,当真是天下无敌,郭化文气的几乎吐血,索xìng撕破脸皮,大声说道:“刘总指挥,rì军以jīng锐的第十五军九万余人,进攻都匀,我第十九集团军不过八万之众,且武器装备均不如rì军,整个集团军,大口径火炮不过几十门,如何死守都匀。”

    “如果没有后续援兵,即便是现在枪毙了我郭化文,都匀早晚是失守的结果,所以,化文有个建议,将驻守在麻江的第十集团军所有的炮兵,都调给我,如此,则都匀才会有守住的希望,刘总指挥,能满足我的愿望吗?”郭化文见刘峙指望不上了,直接提条件。

    刘峙现在只想尽快脱身,离开都匀,对郭化文的要求,自然是满口答应,至于是否能兑现,天知道,刘峙带着总指挥部所有人,连夜急匆匆的撤往福泉,会议室里安静下来,所有参加会议的第十九集团军师、旅长满,都满脸的气愤,刘峙的表现,让这些高级军官们,极度的失望和寒心。

    郭化文冷冷的扫视了这些将领们一眼,说道:“诸位,就让他跑吧,据独山幸存逃回来的士兵说,rì军在独山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屠城,几万百姓和被俘的士兵,无一幸存,所以,我们必须死守都匀,因为我们无法后撤,都匀的几万百姓,还有后面的无数百姓,指望我们为他们挡住残暴的rì军,这些,不允许我们撤退,身为军人,当守土有责,各位有信心,与我郭某在都匀城下,与rì军决一死战吗?”

    郭化文的话,激起了第十九集团军将领们心中军人的血气,一起吼道:“誓死追随司令,与rì军决一死战,”“好,下面,就布置任务,占领西云峰的rì军,乃是先头部队,不过一个联队三千多人,诸位知道,西云峰是都匀的外围屏障,此地丢失,rì军可居高俯瞰我都匀城内,所有的火炮,也可居高临下炮击,封锁我守军的一切行动,由此,我决定,趁着rì军主力部队还没有到来之机会,连夜反击,夺回西云峰,并加强兵力,死守此要点。”

    西云峰,距离都匀城七八公里左右,海拔并不高,山上怪石嶙峋,树木茂密,恰似一堵墙,堵住独山通往都匀的唯一山间要道,卫护着山下的都匀城,自古为兵家必争之地,有“得西云峰,可下都匀城”之说。

    山下奉文的兵家眼光的确毒辣,早在攻打独山的时候,就把眼睛盯在了西云峰上,为此,他命令第九师团的一三三联队,以最快的行军速度,孤军深入,务必在今天傍晚之前,占领西云峰,控制都匀这唯一的一道屏障。

    山下奉文兵行险招,也是迫不得已,黔南的山路,让拖着大批重装备的rì军,吃进了苦头,第十五军主力部队,最快也得在明天上午十点钟左右,才能到达都匀城下,至于拖着笨重火炮的炮兵部队,要在后天上午,才能赶到。

    如果支那zhèng fǔ军有了防备,在西云峰上,建立稳固的防御体系,加强火力,第十五军就得在都匀耽搁几天时间,付出的伤亡也会是巨大的,这是山下奉文绝对不能接受的,所以,尽管是一三三联队轻装前进,孤军深入,他也得这样做,况且,他并不担心一三三联队会遇到什么麻烦,守卫独山的支那zhèng fǔ军的表现,让他对自己这一招妙棋,充满了信心。

    果然,一三三联队没有让他失望,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拿下了西云峰,在黔南崎岖山路上爬着的山下奉文,看着一三三联队联队长横山进勇大佐的告捷电报,第一次发出了得意的大笑,他放心了,“哈哈哈,横山君不愧是我帝国勇士,已经打开了都匀的大门,传达我的命令,部队原地休息一晚,天亮行军。”

    在西云峰上的横山进勇,心情同样是非常舒畅的,长途行军几百公里,一口气没歇,立即发起攻击,无论是地形条件还是其他的方面,对皇军都是非常不利,可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守卫在这里的一千多支那zhèng fǔ军士兵,就被全部击溃,丢下了几百具尸体,其余的四散溃逃。

    这样的战绩,只能用大rì本皇军士兵勇猛无敌来解释,如果不是天sè已晚,地形不熟悉,横山进勇会马上攻击都匀城,在司令官阁下到来的时候,自己在都匀城内,脚踩着支那士兵的尸体迎接他,该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啊,肩章上,挂上一颗金星,也是极有可能的。

    横山进勇为了自己的想法,而激动起来,他已经有了决定,明天凌晨,部队会进攻都匀,赶在军主力部队到来之前,攻占都匀城,作为第十五军的尖刀联队,杀到支那首都chóng qìng的时候,自己身上恐怕是挂满了勋章。

    而此时的都匀城内,第十九集团军的所有炮兵,已经把火炮坐标对准了西云峰,集团军dú lì旅六千多名士兵,已经秘密运动出城,悄悄的潜伏在西云峰山脚下,带队的指挥官,赫然是集团军司令官郭化文中将。

第九百八十一章 西云峰反击战

    作为指挥都匀八万多zhōng yāng军部队的最高指挥官,郭化文亲自指挥这场夺回西云峰的战斗,有反常理,可见,郭化文对西云峰的重视程度,西云峰被rì本人出其不意的攻占,犹如一根刺,深深的扎在郭化文的咽喉里,他一面自责,一面积极组织反击战。

    对于司令官以身履险,十九集团军的所有军官,都激烈的反对,一人身系八万多官兵和都匀城的命运和安危,岂可如此轻率?怎奈,郭化文心意已决,众将只好提心吊胆的看着他出城。

    西云峰失守,是郭化文没有料到rì军会来的这么快,守卫部队溃败的如此迅速,只要守军坚持两个小时以上,郭化文就会组织部队,把孤军深入的几千个小鬼子包围在西云峰山脚下,全部干掉,可一切都晚了,那个丢失西云峰要地,逃回都匀城内的团长,已经被枪毙,只有夺回西云峰,才可死守都匀城。

    黔南夏季的夜晚,闷热而cháo湿,到处飞舞、无孔不入的飞虫,顺着zhōng yāng军士兵的衣领、袖口、裤腿钻进去,咬得人钻心的疼痒,西云峰上,rì军士兵拢起的堆堆篝火,在黑夜里,鬼火似的摇曳不定,随着夜风,不时飘来rì军士兵哼着的小调,对于这些rì军士兵来说,打这样的仗,跟旅游差不多。

    夜渐渐深了,气温下降,凝结的露珠,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到衣服上,打湿了单薄的军装,冷浸浸的让人禁不住打寒战,接近凌晨一点,山上的篝火,已经暗淡下去,也没有了rì军士兵鬼哭狼嚎的小调声,西云峰四周,死一般寂静。

    郭化文看看夜光表,对身边背着电台的报务员低声说到:“命令炮兵,开始炮击,”灯火全无,漆黑一片的都匀城内,忽然响起了沉闷的雷声,从郭化文的角度看,一阵阵火光时隐时现,空中,由远及近飞来一片流星,顷刻间就越过头顶。

    第十九集团军的炮兵,开始炮击西云峰,一发发炮弹,带着长长的尾焰,刺耳的尖啸着,一头扎在西云峰主峰上,团团火光腾起,火光中,rì军士兵的东倒西歪的身影,时隐时现,巨大的爆炸声,在黑夜里,不断的扩散到四野,在远处荡起阵阵沉闷的回声。

    成群的炮弹,撕裂空气呼啸着飞来,西云峰笼罩在一片火光和金属碎片之中,横山进勇从朦胧之中,猛地跳起来,映入眼帘的,是流星般落下的炮弹,遍地的火光,呼啸乱飞的弹片,在火光中被撕裂身体的皇军士兵,惊慌失措乱跑的身影,听到的,是在巨大的轰鸣声中,勇敢无敌的皇军士兵们濒死前的惨叫。

    “炮击,支那军队炮击,立即进入工事,准备战斗!”横山进勇马上就明白,支那军队趁着夜晚,反击了,联队长阁下,勇敢无畏的站在高处,大声指挥着,也许是目标太明显,也许是横山进勇太倒霉,刚喊完这些话,几发炮弹飞来,泥土、硝烟、火光。混合这地面上的灌木,一起飞上半空。

    硝烟散尽,地上是几个大坑,还在冒着袅袅的余烟,再也见不到一三三联队联队长,横山进勇大佐任何存在的痕迹,几片撕碎的军衣残片,一把断成几截的指挥刀,似乎能够证明,曾经这里站着的,是一个怀着美梦的rì本军人,只不过,带着他的罪恶,为中国黔南的土地,增添了一些肥料而已。

    出其不意,在rì军士兵最困倦和最疏于防范的凌晨,这次,猛烈的炮击,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给一三三联队造成了巨大的伤亡,西云峰主峰周边,几乎被改变了地形和地貌,有两千余rì军士兵,被覆盖式炮击,撕碎了身体。

    炮击刚一结束,rì军士兵还没有从炮击之中清醒过来,西云峰山脚下,忽然爆发出一阵怒吼声,六千多zhōng yāng军士兵,抖落身上的露水,向残余的rì军发动了冲锋,郭化文长长舒了一口气,夺回西云峰的战斗,没有什么悬念了,这次炮击的效果,出乎他的意料。

    到凌晨四点左右,收复西云峰的战斗胜利结束,rì军一三三联队全军覆没在西云峰上,自联队长横山进勇大佐以下三千二百余人,悉数被歼灭,遗憾的是,没有捉到一个rì军俘虏,愤怒的zhōng yāng军士兵,下手毫不留情,再加上rì军士兵拼死顽抗,激起了士兵的怒火,干脆全都干掉了。

    面对这样的结果,郭化文也只能苦笑,他的原意,是俘虏几个rì军士兵,送到chóng qìng蒋委员长哪里,也好扬扬第十九集团军的威名,看来,这事儿泡汤了。

    随后,郭化文把dú lì旅六千多人,全放在西云峰上,又调来大批的部队,连夜抢修工事,开挖防炮洞和隐蔽部,建立各种火力点,并运来足够的弹药和给养,以及各种药品,还把集团军野战医院的一部分大夫和护士派来,建立野战医院,也许在未来的这段时间,西云峰主阵地,将处于孤军作战的状态。

    郭化文很清楚的知道,西云峰主阵地,在未来的都匀保卫战中,会首当其冲的经受rì军最猛烈的攻击,不拿下西云峰,rì军就无法靠近都匀城,可以说,西云峰在,则都匀城就在,这是rì本人眼里的一颗钉子。

    到天亮的时候,一座工事完备,各种防御措施齐全的西云峰主阵地,出现在郭化文的眼前,让他最欣赏的,是dú lì旅旅长池子风的创意,在西云峰主峰反斜面,挖出了一条通往都匀城的交通壕,这就等于建立了一条通往西云峰的生命线,可以不断的往西云峰主阵地上增兵和补充给养和的弹药。

    回到城里,郭化文在地图前默默的沉思,他忽然发现,在独山至都匀之间,有一条叫龙头江的小河,距离都匀不过三十几公里,“参谋,立即命令二十一军特务营营长到我这里来,”一个小时之后,满载炸药的几辆卡车,飞快的驶出都匀城,朝着龙头江方向开去。

    这个夜晚,山下奉文睡得很踏实很香甜,他很久没有这样睡好觉了,起来后,呼吸一口支那土地上清新的空气,不禁为黔南一带美丽的景sè所陶醉,这样美丽、富饶而广袤的土地,却被劣等的支那人所占据,这个劣等的民族,不配拥有这样的土地,这就是山下奉文拿起军刀,双手沾满鲜血,以征服者的姿态,踏上这片土地的唯一原因。

    放松的活动几下,拿出几个剑道的身段,心情大好的山下奉文,随意的问恭候在一旁,以崇敬目光,看着司令官阁下的参谋,“小彦君,横山君有消息吗?”“报告司令官阁下,横山联队长最后一次发报时间,是在昨晚的二十三点整,此后,再也没有消息传来,”年轻的参谋,缜密的回答道。

    “哦,大概横山君,在支那那座山峰上睡过头了,马上联系横山联队,询问都匀的情况,”山下奉文随口吩咐到,惬意的享受着rì式早餐,山下奉文脑子里,已经开始思考占领都匀之后,第十五军下一步的攻击目标了,还可以再快些,部队的攻击速度还是慢。

    参谋小彦急匆匆的跑来,脸sè不大对劲儿,山下奉文摇摇头,很是不以为然,到底是年轻人啊,沉不住气,无非是支那zhèng fǔ军,企图夺回西云峰,“报告司令官阁下,本部与横山联队失去了联系,所有电台开机,没有该联队的信号。”小彦看着他的脸sè,小心翼翼的报告到。

    山下奉文吃进嘴里的一块儿蛋糕,当时就卡在嗓子眼儿,憋得他脸sè青紫,好不容易咽下去,急忙问道:“从什么时间开始,与横山联队失去联系的?”“大概是在凌晨四时左右,横山联队的信号突然中断,”小彦近一步补充到。

    “哈尼,凌晨四点,那是四个小时前的事情了,你为什么不马上报告,八嘎,蠢猪一样的干活,”山下奉文猛地起身,一把掀翻了桌子,丰盛的早餐撒满了一地,暴怒的冲到小彦面前,劈头盖脸就是几耳光,打得小彦眼冒金星,嘴丫子冒血,随即,丢下呆若木鸡的参谋,火烧屁股似的,急忙冲进电台帐篷。

    看着突然变成凶神恶煞的司令官阁下,小彦委屈的想自杀,不是您命令下去,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扰自己休息,就算是寺内寿一总司令官来电报也不行,除非是天皇陛下的电报,这会儿,翻脸不认人了,到哪说理去,这几个耳光挨得,真他妈憋屈。

    山下奉文冲进电台帐篷,第一句话就是,“统统的八嘎,死啦死啦的干活,”看着暴怒得如同被踩着卵子公牛般的司令官阁下,电台旁的几个rì军下级军官,吓得目瞪口呆,忽然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原来,司令官阁下,身手敏捷,每个人都赏了几记耳光。

    与孤军深入的横山联队,失去联系四个多小时,并且再也联系不上,山下奉文预感到,西云峰哪里,肯定出了问题,最坏的结果,是横山联队,被支那zhèng fǔ军歼灭了,“命令下去,所有部队,立即开往都匀方向,”黔南的山野里,响起山下奉文狼嚎一般的声音。

第九百八十二章 炸桥

    山下奉文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插进都匀城的钉子,此时恐怕是被支那zhèng fǔ军给拔掉了,失去联系四个多小时,任何情况都可能发生,毕竟横山联队是个轻装联队,而且是孤军深入,遭到都匀防守的几万支那zhèng fǔ军打击,也是可能的,只不过,横山进勇什么情况都没有说明,就莫名其妙的与本部失去联系,让他对都匀发生的一切都茫然不知。

    这种失去都战争节奏掌握的感觉很不好,山下奉文原来的计划,是全军在此地休息一晚上,一来缓解部队连续行军的疲劳,主要的,是为了等待后面的重装备部队跟上,没有大批的重炮兵部队,即便是狂妄到了极点的山下奉文,也不认为十五军只使用步兵,就能打下一个个城镇,现在,占领西云峰的横山进勇联队,音信皆无,山下奉文便改变原休整计划,命令部队立即开往都匀。

    九万多rì军,在独山通往都匀的山路上,拉出前后不见首尾的行军队列,在前面步兵大队后面,是近千辆卡车组成的辎重车队,和无数骡马拖曳着火炮的炮兵部队,满载弹药箱子的卡车,在崎岖的山路上,牛一样喘着粗气,艰难的爬行,rì军辎重部队和炮兵部队,落后步兵约有大半天的路程。

    龙头江,江面宽不过二十几米,在枯水的季节里,行人可以挽着裤脚涉水过河,若是赶上雨季,河水便可深达两米左右,河面宽至几十米,浊浪夹杂着上游冲下来的树木和杂草,轰鸣着流向远方,黔南六月份的季节,雨水多了起来,上游地区几场大雨,眼下的龙头江,浑浊的河水咆哮着奔流,俨然成了一条水宽浪高的大江。

    第十五军步兵过江的时候,运气不错,江面上不知道那年修筑的石桥还完好无损,山下奉文过桥的时候,骑在高头大马上,看了一眼奔腾的江水,心里对支那zhèng fǔ军将领的轻视,更多了几分,这是通往都匀的唯一道路,如果支那士兵把桥破坏了,至少能阻挡皇军三天时间,并且,会给后面的炮兵和辎重部队,造成极大的麻烦,现在吗,桥完好无损,这些顾虑都不存在了。

    就在rì军步兵过龙头江的时候,在南岸茂密的丛林和灌木丛里,潜伏着两队穿着截然不同军装的中国士兵,如果细看,胸章上标明番号是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的那几十个士兵,是被另一伙中国士兵强行制服,摁在地上动弹不得,并且,这些zhōng yāng军士兵的眼里,都冒着愤怒的火焰,可脑袋上黑洞洞的枪口,让这些zhōng yāng军士兵不敢挣扎。

    rì军的行军队列,一条长龙似的,滚滚朝着都匀方向开去,从早上开始,直到晚霞染红了西边山峰上的树木,还没有过完,天sè完全黑下来之后,最后一队rì军士兵,跨过龙头江石桥,消失在北岸的黑暗之中,脚步声完全听不见了。

    一个年轻得不像话的上校,略微懒散的一摆手,几十个zhōng yāng军士兵,终于获得了zì yóu,一名带队的zhōng yāng军中校,揉揉麻木的胳膊,愤怒的问道:“你们是那部分的?为什么阻止我们炸桥,还用枪盯着我们弟兄的脑袋一整天?”

    那位年轻的上校,微微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说道:“对不起了,zhōng yāng军的弟兄们,自我介绍一下,华北dú lì师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这位兄弟,你怎么称呼?”zhōng yāng军中校一愣,华北dú lì师听说过,是一支很能打的队伍,在北方,把小鬼子打得屁滚尿流,可他们怎么出现在这里了?还不让炸桥,眼看着小鬼子过江,安的什么居心?

    这件事情,说起来也凑巧了,楚天按照师长唐秋离的命令,把特战支队全都深入到黔南一带,侦察rì军的所有动向,他自己带着两个分队五百多人,进入独山至都匀之间的龙头江一带,因为师长提过,在这了一路进攻的rì军,是王牌部队山下奉文的第十五军,楚天就上了心,亲自过来侦察。

    郭化文命令特务营到龙头江炸桥,营长史金生带着几十个弟兄在桥上忙活的时候,楚天他们已经到达了江边的树林里,本来,楚天也打这座桥的主意,zhōng yāng军在桥下埋炸药,特战队员们就在树林里看着,可楚天接到在独山方向的侦察小组的情报后,就改变了主意。

    zhōng yāng军士兵刚把炸药埋好,不到十几分钟功夫,第十五军的搜索部队就出现在楚天的望远镜里,等zhōng yāng军士兵撤进树林,紧张的看着滚滚而来的rì军步兵部队,双手紧紧握着电发火装置,显然是要炸桥,阻止rì军步兵过江,楚天来不及解释,命令特战队员摸上去,阻止zhōng yāng军士兵的行动。

    哪知道,这一弄就是一整天,等rì军步兵全都过完了,才倒出时间来说话,楚天看出这个中校的敌意,也不在乎,还是笑吟吟的看着他,史金生从楚天的眼里,没有看出敌意,说实话,以这些穿着奇怪军装士兵们的手段,要是不出声的干掉自己这几十号人,不比杀几只鸡费劲儿多少,他只是气愤,这些dú lì师的兵们,放着小鬼子不打,却对付自己人。

    压下心中的不快,史金生说道:“楚长官,我们是防守都匀的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特务营的,卑职是营长史金生,奉我们郭司令的命令,来炸这座桥,现在可好了,小鬼子都过去了,我们也没有完成司令的命令,”语气中,带着很深的抱怨。

    楚天带着歉意的说道:“史营长,情形紧急,不得已才采取了这样的办法,如果不及时制止你们,这座桥已经炸掉了,是吧?”史金生气的差点儿跳起来,这不废话吗,不是你们捣乱,这座桥连带几百个小鬼子,早就飞上天了。

    楚天笑着摇摇头,说道:“史营长,弟兄们辛苦一天了,来吃点儿东西,有话慢慢说,我有更好的主意,咱们商量一下,”特战队员们拿出随身携带的野战口粮,史金生也是个爽快的人,被摁倒在地一天,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不客气的大吃大嚼起来。

    见到营长开吃了,几十个zhōng yāng军士兵,也不客气的吃起来,哎呦,他们那吃过这么好吃的野战食品,吃完一盒,还不大好意思的看着特战队员们,一副意犹未尽的模样,特战队员们笑着拿出来东西,一来二去,双方也就混熟了,原来被枪指着脑袋的那股子怨气,不知不觉间烟消云散了。

    楚天见史金生吃得差不多了,说道:“史营长,你看啊,小鬼子过去的都是步兵,炸他们没多大意思,根据我的情报,再有几个小时,rì军的辎重部队和炮兵部队就会赶上来,我们炸他们如何?尤其是rì军的炮兵,对你们都匀的威胁最大,如果在龙头江这里,给他们最大限度的打击,不是效果更好吗?”

    史金生一拍脑袋,恍然大悟,可不是咋的,如果小鬼子没有了大炮,就都匀城的地形,够狗rì的小鬼子步兵,啃上几个月的,“楚长官,还是你考虑的周全,卑职佩服,说吧,您拿个章程,我手下这几十号弟兄,都听你的。”

    这才是楚天想要的结果,别看这位史营长长得五大三粗的,脑袋不笨,一点就透,“史营长,你们在桥下埋了多少炸药?”楚天问道,“两千八百公斤烈xìng炸药,依着我们郭司令的意思,把整座桥都炸上天,最起码能挡住小鬼子三两天,楚长官,你有新的想法?”史金生看出来了,这位dú lì师什么特战支队长,肚子里绝对有货。

    楚天笑着点点头,说道:“这样,史营长,一会儿我的战士和你的弟兄们一起,拿出一千五百公斤炸药,沿着龙头江南岸的道路上,埋置几十个炸点,等小鬼子的辎重和炮兵过来,咱们连桥带汽车一起炸,然后,咱们的人埋伏在一边,趁乱打他一家伙,你说,那场面该有多大?

    史金生一拍大腿说道:“好啊,果然是妙计,要是把小鬼子的弹药车给打着火了,那就更带劲儿了,反正也吃饱了,说干就干,要说打小鬼子,咱们第十九集团军的弟兄们,都不含糊。”

    等楚天把特战队员召集在一起的时候,看着dú lì师部队的装备,史金生羡慕得直吧嗒嘴儿,拢共五百多人,光是迫击炮就六十多门,还有几十支叫不上名来的怪枪,其余的全都是冲锋枪,他在心里感叹,人家dú lì师的部队,富得流油啊!

    当天夜里十二点多钟,从独山方向,传来一阵阵马达的轰鸣声,不一会儿,几道刺眼的灯光,毒蛇眼睛般划破了漆黑的夜空,史金生不由得紧张的一阵剧烈心跳,他的手,猛然搭在电话摇柄上,楚天却摁住了他的手,低声说道:“别急,这是rì军开路侦察的装甲车,大批的车队还在后面,等这些铁家伙过去。”

第九百八十三章 血战都匀城(上)

    楚天带领两个特战分队,活动到黔南独山至都匀之间的龙头江时,恰巧遇到了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特务营,在执行炸毁龙头江大桥的任务,为了扩大战果,楚天毫不犹豫的阻止了zhōng yāng军士兵的行动,经过说服之后,zhōng yāng军士兵与特战分队一起行动。

    十几辆rì军装甲车,亮着明晃晃的大灯,开到龙头江大桥旁,其中的两辆,停在桥南面,从装甲车里,跳出几个rì军士兵,拿着歪把子轻机枪,对准桥两边的树林就是一阵狂扫,子弹打得树叶和断枝,纷纷落下,砸在埋伏的zhōng yāng军士兵和特战队员们身上。

    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特务营营长史金生,脸sè一变,暗叫不好,怕是暴露了目标,小鬼子有防备了,瞧这架势,一会儿机枪子弹,就会打到弟兄们身上,他紧张的看了身边的楚天一眼,却发现,这位楚支队长,连眼皮都没有动一下,不但史金生紧张,其他的zhōng yāng军士兵,更是紧张得心慌,要不是身边的特战队员们摁住,他们都有可能引爆了。

    楚天看出史金生的紧张,趴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没事儿,这是小鬼子的惯用伎俩,叫火力侦察,吓唬人的东西,”这样的情形,不但是特战队员们司空见惯,就是dú lì师其他部队战士,那个也没拿他当回事儿。

    果然,打了几梭子子弹,见没有什么动静,一个背着步话机的rì军士兵,叽里呱啦的一阵叫唤,rì军搜索部队,在龙头江大桥两头留下四辆装甲车之后,其余的rì军士兵,跳上装甲车,轰隆隆的朝着都匀方向开去,史金生朝着楚天佩服的伸出大拇指。

    楚天无声的笑了,从东北到华北,再到南方,小鬼子的手法还是老一套,没啥新鲜的,所谓的王牌十五军,也不过如此,只不过是吓唬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zhōng yāng军士兵罢了,dú lì师的战士那个放在心上。

    rì军装甲车队开过去二十多分钟后,一阵密集的马达声,连同无数的马蹄声,rì军士兵的吆喝声,在远处响起,不一会儿,一条长长的灯光组成的长龙,蜿蜒游动的毒蛇一般,摇头摆尾的朝着龙头江大桥开过来,rì军第十五军的辎重和炮兵部队,连夜赶上来了。

    “往下传,准备战斗,”楚天低声命令到,当rì军车队开上龙头江大桥中间的时候,朝着一直盯着他的史金生说到:“引爆,”话音刚落,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夜里,骤然爆出一团巨大的火光,火光里,整座大桥飞上天空。

    爆炸声震荡这漆黑的夜空,桥上的十几辆rì军军车,随着横飞的乱石,高高的抛起,这紧紧是开始,随着第一声爆炸,从龙头江大桥南端开始,一连串的爆炸声,不断的响起,一团团巨大的火光腾起,整条道路,就像是突然喷发出岩浆一般,威力巨大的烈xìng炸药,把rì军的汽车和火炮,掀翻在地,送上半空。

    拖曳火炮的骡马,在爆炸的火光中哀鸣,爆炸声还未消失,楚天又命令到:“迫击炮十发急促shè,”道路一侧的树林里,六十多门迫击炮,朝着已经乱作一团的rì军辎重和炮兵,发shè成群的炮弹。

    怪啸着落下的迫击炮弹,更加重了rì军的灾难,炮手炮击的目标,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借着爆炸的火光,炮弹如同长着眼睛一样,准确的落在rì军辎重车和火炮上,殉爆的弹药,发出更加巨大的声响,又引爆了周围的弹药车,连环爆炸声,此起彼伏。

    那些装备反坦克枪的特战队员,一枪一辆,打爆了无数的弹药车,战斗开始不到二十分钟,楚天果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身边的史金生,还在拿着中正式步枪,不停的shè击,燃烧的火光,把抱头鼠窜的rì军士兵身影,暴露在眼前,看着小鬼子一个接一个倒在自己的枪口下,史金生就感觉心里有一股火辣辣的味道。

    楚天跑了几步,一回头,看见史金生还在不停的shè击,气得一拽他衣领子,大声喝道:“不要命了,快撤,”一阵猛跑,zhōng yāng军士兵和特战队员们,钻进了密林之中,从惊慌之中清醒过来的rì军护卫部队,冲进树林,只看到地上几枚弹壳,还有踩倒的青草,连个袭击者的影子都没有看到,黑夜情况不明,也不敢深入大山追击,只好傻呆呆的看着起火爆炸的卡车发愣。

    跑过两座山头的楚天,命令就地休息,几十个zhōng yāng军士兵,连紧张带兴奋,再加上跑了十几里的山路,一个个呼哧带喘,再看身边的dú lì师士兵,就跟没事人似的,汗珠都没有几个,这点山路,对于特战支队的战士们来说,就跟玩儿似的。

    史金生大口喘着粗气,回头看看道路上,不断传来的爆炸声,映红了半边天际的火光,对楚天说道:“楚长官,我老史彻底服你了,就这一下,最少搞掉了小鬼子一半的辎重和大炮,要是郭司令知道了,还不高兴得多喝几杯?”

    楚天没有说话,对身边的报务员说道:“给师长发报,我特战九、十两个分队,与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特务营配合,在龙头江大桥,伏击rì军辎重和炮兵部队,龙头江大桥已经被破坏,rì军损失目前不知,请示下一步行动。”

    不一会儿,唐秋离回电,“楚支队长,来电收到,甚慰,此战可有效缓解都匀防线所承受的压力,你可赶往都匀城,面见第十九集团军郭化文司令,转达我对战局的关注,其后,你留在都匀,与郭司令建立电台联系,随时报告都匀战况。”

    楚天对已经听傻了的史金生说道:“史营长,我们马上从安全地方过江,面见你们郭司令,”史金生试探着问道:“楚长官,您说的师长,是不是唐副委员长?”楚天奇怪的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们特战支队,直接归师长指挥,不向他汇报情况,还会向别人吗?”

    史金生看向楚天的眼神儿,不止是佩服,还有了深深的敬畏,这位楚长官,手眼通天那,直接与国民zhèng fǔ的第二号人物联系,这份能耐,在**队伍里,那就是最高长官的绝对心腹啊,不知不觉间,史金生的心态,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楚天也感觉到了这一点,他没有在意,带着队伍,连夜赶往下一处渡口。

    已经逼近都匀城西南屏障西云峰的山下奉文,看到西云峰上,壁垒深严的工事,证实了他的预感,横山联队已经全体玉碎了,死了三千多皇军士兵,甚至是横山进勇战死,他都不大放在心上,让他非常恼火的是,自己的计划失败了,有了西云峰丢失的教训,支那zhèng fǔ军指挥官亡羊补牢,把都匀屏障西云峰,变成了一座坚固的堡垒。

    对于他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恼火归恼火,山下奉文还没有丧失理智到命令步兵攻击西云峰支那zhèng fǔ军阵地,他在等待着,重炮兵部队赶上来,明天天一亮,就用几百门大口径重炮,把西云峰上的支那zhèng fǔ军士兵,轰得尸骨无存,无论是西云峰还是都匀城,都不能成为阻挡第十五军前进的障碍。

    在等待辎重和炮兵期间,就在距离西云峰十几公里的地方,山下奉文召开了军事会议,为了达成战役目的,山下奉文布置了一个主力师团,两万四千余人的兵力,负责主攻西云峰,他给这个主攻师团师团长的命令是,四个小时攻占西云峰,打开通往都匀的大门,进攻时间为上午八时整。

    作战会议还没有结束,一个参谋急匆匆的进来,“报告司令官阁下,炮兵和辎重部队,在龙头江大桥,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装袭击,损失惨重,损失的辎重和火炮,正在统计中,龙头江大桥被炸毁,炮兵部队在五rì内,无法赶到战场。”

    会议的气氛,一下子沉重起来,参加会议的rì军各师团长和旅团长们都知道,没有炮兵,无法攻击西云峰,除非用皇军士兵的尸体,去填满那座山峰,难道九万多皇军士兵,就在都匀城下,无所作为五天时间吗?这些rì军高级将领们,把目光转向了司令官阁下。

    山下奉文终于愤怒了,在都匀城一仗未打,先是损失了一个联队,后又辎重和炮兵部队,遭到了莫名其妙的伏击,这些蠢货,连袭击者是那里的支那武装都不知道,连损失的辎重和火炮也不清楚,五天时间,亏得他们说得出口。

    “八嘎,”山下奉文怒吼一声,掀翻了桌子,“命令,护卫辎重和炮兵部队的第七十三联队联队长剖腹自杀谢罪,工兵联队在八个小时之内,务必修好龙头江大桥,否则,联队长剖腹自杀,我要在明天中午十一点钟之前,看到炮兵出现在西云峰山脚下,攻击时间改为下午十三点。”

    山下奉文发泄完怒火,转身气冲冲的出了帐篷,留下目瞪口呆的rì军各级指挥官,他们都是从龙头江大桥过来的,就那水势,别说八个小时,就是八十个小时,也修不好大桥,司令官阁下这是疯了。

第九百八十四章 血战都匀城(中)

    楚天在龙头江大桥的伏击,彻底打乱了山下奉文的全盘计划,偌大的辎重车队和炮兵部队,混乱了大半夜,到天明的时候,借着晨光,才止住了乱劲儿,接下来,就是清点损失,统计伤亡,忙乱得连修复被炸毁的龙头江大桥都没顾得及。

    云集在都匀西云峰下,蓄势待发、摆出攻击架势的九万多rì军,今天的早饭就是随身携带的干巴巴的饭团子,连下饭的菜都没有,后勤车队被阻在龙头江南岸,幸亏黔南一带不缺乏小河与溪水,否则,九万多皇军只有顶着烈rì艰难的咽吐沫。

    中午十一点钟,第十五军司令官山下奉文中将,没有等来炮兵,却等来了一封让他有杀人冲动的电报,“根据统计,昨夜遭到不明身份武装袭击之后,我部损失如下,给养损失约二分之一,弹药损失约四分之一,炮兵部队损失各种口径火炮计四百七十八门,人员伤亡一千三百八十余人,龙头江江水持续不落,工兵联队架桥十分困难,预计在七rì内,炮兵部队无法赶到西云峰前线。”

    山下奉文一把把电报撕得粉碎,劈头打到送电报的参谋脸上,“命令护卫后勤和炮兵部队的七十三联队联队长立即剖腹自杀谢罪,副联队长接任其职务,工兵联队联队长撤销职务,由联队参谋长接替,告诉他,今天傍晚之前,必须让炮兵部队过龙头江,”山下奉文恶狠狠的命令到。

    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参谋,战战兢兢地回答道:“司令官阁下,七十三联队联队长在昨夜的战斗中,为天皇陛下玉碎了,工兵联队联队长在此前,已经剖腹自杀谢罪,”山下奉文一口气儿没上来,就觉得头昏眼花。

    这两个混蛋可到识时务,不用本司令官责罚,就自己找去路了,损失那么多辎重和火炮,影响了整体作战计划,竟然连一个直接处罚的人都找不到,这口气生生憋在心里发泄不出去,山下奉文拿着大刀,找不到可砍的脑袋,气得要发疯,一转头,刚才送电报的参谋,还在那傻乎乎的站着。

    不长眼睛的家伙,从今天早上就没报告什么好消息,山下奉文气往上涌,抽出天皇御赐的金把指挥刀,杀气腾腾的奔着这个倒霉的参谋就去了,指挥刀刚举起来,通讯参谋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要成为司令官阁下发泄怒火的对象,想跑,可两腿就跟长在地上似的,心意到了腿不动,一着急,两眼一黑,一头栽倒在地,活生生的吓死过去了。

    山下奉文也愣住了,人家都倒在地上,人事不知,总不能在拿刀砍吧?又好笑又可气,一摆手,两个卫兵过来,把这个吓昏过去的倒霉的家伙,拖走了,山下奉文也平静下来,就算把工兵联队都砍了脑袋,也于事无补,只有等,等炮兵上来再进攻。

    在都匀城里,密切关注rì军动向的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司令官郭化文中将,搞不清发生了什么状况,他派出炸毁龙头江大桥的特务营,到现在还没有返回,如果是任务完成了,这么多的rì军部队,不可能开到西云峰山下,至少得三四天之后,如果是任务没有完成,rì军已经大兵压境,过了一上午,怎么还不进攻?

    事情透着蹊跷,rì本人气势汹汹而来,总不会是来这里观山景的吧?不但是郭化文,所有第十九集团军的各级军官,都在猜测rì军的意图,到了中午的时候,守卫西云峰的dú lì旅旅长池子风来电话请示,“司令,小鬼子搞什么名堂?在山下拉开架势一上午,一枪未发,成心恶心这么不是,司令,我请求带着一个营的兵力,杀下山去,搞他一家伙,看小鬼子在耍什么鬼花样?”

    郭化文吓了一跳,急忙说道:“池子风,我告诉你,老实在山上呆着,仗有你打的,一个营下山,还不够rì本人塞牙缝的呢,记住,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乱动,违者军法从事,”池子风尴尬的笑了,说道:“司令,我就是这么一说,不是看弟兄们憋得难受吗。”

    放下电话,郭化文不解的看着地图,揣测rì军的意图,可他就不明白,rì本人明明是已经准备好了,为什么不进攻?围而不打,不可能啊,不占领都匀,北上的通道打不开,就不无法去攻击贵阳,围城,更不可能,都匀与麻江之间的联系未被切断,rì本人不会干这样的傻事儿,思考了半天,也没有理出个头绪,只好带着满肚子的疑问,在院子里来回的踱步。

    集团军参谋长兴冲冲的进来,见到郭化文大声喊道:“司令,史金生他们回来了,”郭化文jīng神一震,只有这个史金生能解开谜团,“快、快,让他马上到司令部,”“司令,史金生就在门外等候您的召见呢,”参谋长说道。

    史金生一进来,马上立正,报告到:“郭司令、集团军特务营营长史金生,完成炸毁龙头江大桥任务归队,请司令训示,”郭化文没大注意史金生的报告,一名穿着与zhōng yāng军军装款式明显不一样的年轻上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楚天见一名中将,把探寻的目光转向自己,就知道,这是防守都匀城的最高军事指挥官,zhōng yāng军第十九集团军司令郭化文将军了,上前一步立正敬礼,说道:“报告郭司令,华北dú lì师师长唐秋离将军直属部队,特战支队支队长楚天向您报道,请郭司令训示,”语气平静,态度不卑不亢,举止落落大方,再加上年轻英俊的面容,几乎是在一瞬间,就赢得了郭化文的好感。

    最主要的,是楚天的身份,唐秋离的直属部队,那就是他的心腹亲兵啊,一个小小的上校,可能不放在郭化文的眼里,可他背后那个庞然大物唐副委员长,谁能惹得起,“是楚支队长啊,欢迎唐副委员长的部队,来到我们第十九集团军,参谋长,楚支队长一路辛苦,你就带着弟兄们下去,好好休息一下,”郭化文十分客气的说道。

    唐秋离的队伍,到了自己这里,不是小事儿,郭化文虽然不屑于更不热衷参加党派之争,对chóng qìng国府那些党同伐异,铲除异己的做法也不赞同,可他毕竟是zhōng yāng军的高级指挥官,对于一些内幕还是略有了解的,蒋委员长对这位唐副委员长可是戒备和担心的很。

    两人面和心不合到现在的公然分庭抗礼,原zhōng yāng军校教育长、淞沪战区司令官张治中将军,就是因为与唐秋离走的过近,犯了忌讳,才被蒋委员长搁置闲职,他的心腹部下到了自己这里,有什么企图?

    这个史金生啊,真不让人省心,出去执行一次任务,就带回了这么大的麻烦,自己把刘峙得罪到底了,若是知道自己与唐秋离有联系,背后yīn一把,后果不堪设想,想到这里,因为史金生完成任务而带来的喜悦心情,也冲淡不少,再者,郭化文还有许多疑问,要从史金生的身上破解,楚天在,很多话不好说也不好问。

    等听史金生讲述完整个过程,郭化文的惊讶,不必当初的史金生少,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曲折,萦绕这他脑海里的疑团,也全部解开了,不是rì本人不打都匀,是他们的炮兵和辎重部队,遭到了特战支队的伏击,损失惨重,再加上龙头江大桥被炸毁,短时间之内上不来,没有炮兵,攻击西云峰,rì本人那是自己找死。

    不过,他也隐约判断出,这个楚天,不是与史金生偶然遭遇,似乎是专门来找自己的,目的何在?先不去管他,郭化文立即命令到:“向驻守西云峰的池子风传达我的命令,利用rì军无法发动进攻的时间,加固和完善防御体系,还有,都匀城内的各部队,也要完善工事,”难得的几天,再不加以利用,那就太没有水准了。

    这个楚天还是要见的,再次见面之后,楚天也没有隐瞒,“郭司令,我们师长的意思很简单,我留在都匀担任联络官,随时通报战情,还望郭司令提供方便,”这个要求不过分,也无法拒绝,毕竟唐秋离还担任着军事委员会前敌指挥部主任的职务,理论上,全国的军队,都归他指挥。

    在山下奉文的严令下,逼死了两个继任的工兵联队长之后,第六天下午,龙头江大桥终于被rì军工兵修复,急得乱蹦的rì军炮兵部队,第一个冲过龙头江大桥,在傍晚时分,抵达西云峰山下rì军驻地。

    山下奉文绝对是急红了眼,命令炮兵部队连夜修筑阵地,一反rì军部队从来不进行夜间作战的传统,把进攻西云峰的时间,定为炮兵能进行炮击的时刻,也就是说,什么时候炮兵开始炮击,就是发起进攻的时候,至于是否是在夜间,司令官阁下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都匀城下,耽误的时间太多,他再也耽搁不起,让山下奉文遗憾的是,炮兵的火力,还是没有达到他的理想密度。

第九百八十五章 血战都匀城(下)

    当夜十一点左右,累的半死的rì军炮兵部队,在司令官山下奉文的严厉督促之下,终于草草构筑完炮兵阵地,rì军炮兵指挥官报告情况的时候,就跟做了三年苦力那样,疲惫不堪、满身泥土。

    所有的rì军指挥官,都不赞同在夜间发动进攻,原因很简单,皇军部队,从来没有在夜间作战的习惯,可看着山下奉文血红的眼珠子,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盛怒之下的司令官阁下,不介意把响亮的耳光,送到任何一位将军的脸上,这是个疯子般的人物。

    山下奉文虽然急躁,却没有失去理智,他执意要在夜间发动进攻的理由,是他认为,此时的支那守军,正是倦怠、防备松懈的时候,要点是出其不意的效果,他更不屑与向手下的将领们解释,指挥官的威严,就是让部下看不透自己的意图。

    十一点三十分,西云峰山脚下,rì军炮兵阵地哪里,爆发出一团团的火光,震耳yù聋的巨大响声,顷刻间打破了都匀城的沉寂,成群的炮弹,带着长长的尾焰,掠过天空,落在西云峰dú lì旅阵地上,rì军的进攻开始了。

    守卫在山顶的dú lì旅三团一营二连上士班长金宝柱,老家是安徽人,参军五年,是dú lì旅里,为数不多的,与rì军正面交过手的士兵,在没有划归第十九集团军序列之前,在淞沪战场,与rì本人着着实实的打了几场硬仗,没有人比他更清楚rì本人的进攻路数了。

    山脚下的小鬼子,吵吵嚷嚷的忙了大半夜,又是灯光又是马达声的,情形与前几天截然不同,恐怕今晚小鬼子要进攻,金宝柱就上了心,他的哨位,是整个西云峰最前出、最突出的部位,他马上把自己的判断,用电话打到营指挥所。

    接电话的营长,一听就火了,张嘴就骂,“你狗rì的金宝柱,上峰都没有命令,就你他妈的一个大头兵,还能知道rì本人的进攻时间,在谎报军情,扰乱军心,老子毙了你,”说完,咣当就把电话扔到炮弹箱子上。

    金宝柱一愣的神儿,没敢言语,zhōng yāng军部队里,长官的话就是一言九鼎,又过了有半个小时,山脚下的小鬼子没动静了,可金宝柱从望远镜里,影影焯焯的看到,山脚下的树林里,似乎又钢盔幽暗的反光,他揉揉眼睛再看,却都什么也没有。

    金宝柱不放心,把望远镜递给其他的士兵,连续看了五六个人,都说没有说什么发现,金宝柱犯难了,可直觉告诉他,今天晚上,小鬼子的举动反常,想着,又把电话打到营指挥部。

    “营指挥部吗?我是金宝柱,请营长转告旅长,小鬼子要在今晚发动进攻,”接电话的,还是那个营长,气得火冒三丈,“你他妈的金宝柱,老子不毙了你,你他妈的就不会消停了不是?好你等着,我派督战队去。”

    正骂着,旅长池子风一脚踏进来,随口问道:“跟那个发火呢?”营长一看是旅长亲自光临前沿指挥部,都是多年的老上司,也就没有放下电话,回答道:“旅长,是他妈的前沿一个大头兵,非得说是今晚小鬼子要进攻,都两次了,我正训他呢。”

    池子风脸sè一变,一个普通士兵,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连续两次报告敌情,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一把抢过电话,说道:“我是旅长池子风,你报告的情况属实?”金宝柱吓了一大跳,旅长亲自说话?

    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急切的说道:“报告旅长,我是前沿哨所哨长金宝柱,根据我刚才的观察,rì军举动异常,今晚也发动进攻,”池子风沉吟一下问道:“金宝柱,你怎么说?”“旅长,小鬼子进攻的套路,是先用猛烈的炮火,炮击我们的阵地,然后是步兵冲锋,请旅长下令,所有阵地上的兄弟,立即进入防炮洞和隐蔽部,再玩就来不及了。”

    池子风没有犹豫,立即命令身边的参谋长,“马上传达我的命令,除jǐng戒哨外,所有表面工事里的人,都进入隐蔽部和防炮洞,防止rì军炮击,”营长迟疑着说道:“旅长,金宝柱不过是个大头兵,他的话还有准儿?”池子风怒骂到,“你懂个屁,金宝柱是咱们旅为数不多的从淞沪战场下来的兵,他的话,比你有准儿。”

    也就是过来十几分钟,rì军成群的炮弹,就落到西云峰所有阵地上,躲进隐蔽部的营长,亲眼看着自己的指挥部,在十几发炮弹爆炸的火光中,纸糊的一样飞上半空,心有余悸的对躲在一起的池子风说道:“旅长,幸亏那个金宝柱,要不,咱俩都完蛋了。”

    池子风“哼”了一声说道:“岂止是咱俩,要是没有金宝柱,咱们旅的弟兄,至少伤亡一千多号人,等打退小鬼子的进攻,那个金宝柱带来见我,”话音刚落,又是一群炮弹飞过来,地动山摇,挤了十几人的隐蔽部,一阵晃动,顶棚上的泥土,纷纷落下,人们的耳朵里,就跟无数面铜锣再敲一样。

    金宝柱的几句话,挽救了dú lì旅一千多人的生命,否则,暴露在表面工事里的zhōng yāng军士兵,在rì军猛烈的炮火轰击之下,肯定会伤亡惨重。

    山下奉文站在西云峰山脚下,看着如同一阵火雨泼到头上的西云峰主峰,身边是几十个高级军官,爆炸映出的阵阵火光,照着司令官阁下刚毅而杀气腾腾的脸,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rì军猛烈的炮击,早就惊醒了都匀城内的郭化文,他在第一时间,把电话打到了西云峰dú lì旅指挥部,接电话的参谋告诉他,旅长池子风不在旅指挥部,已经上前沿阵地去了,郭化文暴怒的摔掉电话,一方面担心池子风的安慰,一方面心疼部队,rì军在夜间就发动攻击,完全出乎他的意料,这一阵凶猛的炮击,dú lì旅是伤亡小不了。

    在都匀城内的另一处民宅里,楚天把拟好的电文,交给报务员,“师长,山下奉文所部,在今夜十一时三十分整,对西云峰发动炮击,”电文很短,不一会儿,唐秋离回电,同样也是几句话,“山下奉文等不及了,随时报告都匀战况。”

    猛烈的炮击,进行了一个半小时,几万发炮弹,落在西云峰主阵地上,西云峰几乎被夷为平地,高大的树木和低矮的灌木,被密集的弹雨,炸成无数截,遍地狼藉的倒在那,嶙峋的巨石,被炸成几块,掀离了原地,rì军炮兵部队,根据山下奉文的命令,打完了第十五军辎重部队携带的二分之一左右的炮弹。

    山下奉文下了狠心,要在天亮之前,拿下西云峰阵地,他不惜打出一半以上的炮弹,就是要给dú lì旅守军,造成重大杀伤,如果不是辎重部队遭受重大损失,携带的弹药没了大部,炮击的猛烈程度,会是现在的一倍以上,不过,在山下奉文看来,足够了。

    炮击过后,rì军展开一个主力师团的兵力,对西云峰阵地发动了进攻,夜sè中,rì军士兵狼一样的嚎叫声,听得人心里发寒,从西云峰上看下去,到处都是rì军士兵的身影,在沿着陡峭的山坡,努力的往上爬。

    池子风钻出隐蔽部,大声命令到:“部队进入工事,小鬼子上来了,给我狠狠揍这帮狗东西,注意了,没有老子的命令,谁也不许开枪,”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抱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两眼冒光的看着山下蠕动的人影,还在身边摆放了十几枚手榴弹。

    参谋长担心的说道:“旅长,前沿太危险,请回旅部,你指挥着几千名弟兄,不可以身犯险,”池子风头也没回的说道:“老子好不容易逮住这个机会,不狠狠宰小鬼子,心里头憋屈,这样,参谋长,你回旅部指挥,要是我阵亡了,你就接替我的指挥权,对了,把西云峰的情况,报告给司令,他惦记这呢。”

    rì军士兵已经爬到距离前沿阵地不到一百米的地方,因为西云峰的山势陡峭,rì军士兵挤成一堆堆的,更近了,爬上一道陡坡的rì军士兵,已经只有不到五十米了,池子风狠狠的扣下轻机枪的扳机,一道火舌喷shè出去,随着枪响,顷刻间,西云峰阵地全面复活。

    居高临下,占尽了地利之便,密集的弹雨,全都泼洒在闷头往上爬的rì军士兵头上,第一波的rì军士兵,几乎是在没有反应的情况下,就成了dú lì旅士兵的活靶子,惨叫着跌落下去的rì军士兵,到了底下,已经是一具尸体。

    跟在后面的rì军士兵,不知道前面发生的状况,还在不断的涌上来,冲锋队形当时就变得乱糟糟,还好,有机灵的rì军指挥官,发现守军的火力太猛烈,士兵冲上去也是送死,陡坡下,可以暂时躲避居高临下的子弹。

    一阵喊叫,rì军士兵统统躲到陡坡下,没有了头顶致命的弹雨,总算喘口气,池子风一眼就发现了这个情况,哈哈大笑,“弟兄们,准备手榴弹,每人至少给我扔五颗,别省着,炸死这些狗rì的小鬼子。”

第九百八十六章 打出了威风

    笼罩在头顶密如骤雨般的子弹,忽然稀疏下来,躲在陡坡下的rì军士兵,不觉松了一口气,既然支那士兵不开枪了,应该是弹药出了问题,这是个好机会,还得继续冲锋,一名rì军大队长跳了出来,指挥刀往西云峰上一指,大声喊道:“杀机给给!”

    话音刚落,他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缩小,从头顶上,落下无数的小黑点儿,带着微弱的闪耀火花,如同黑夜里尽情舞动的jīng灵,rì军大队长可知道,这是要命的东西,无数的手榴弹正在砸下来,下一句,他马上喊道:“支那士兵手炮的干活,快以隐蔽。”

    第十九集团军dú lì旅,在西云峰一线阵地上,放了足有两个团的兵力,几千枚“吱吱”冒烟的手榴弹,劈头盖脑砸下来,火光闪闪,弹片横飞,聚集在陡坡底下的rì军士兵,可以躲避头顶shè来的子弹,却躲不过手榴弹。

    惨叫连连,血肉横飞,破碎的弹片,飞舞着、呼啸着、旋转着切割进rì军士兵的身体,从远处望去,西云峰半山腰处,骤然爆起一道耀眼的火光,随即,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夜sè中回荡,力气比较小的zhōng yāng军士兵,投掷的手榴弹,没有落到目标,可炸起是碎石头,更成了要rì军士兵生命的杀器。

    池子风看出了门道,可这嗓门儿喊道:“所有的弟兄们,把手榴弹晚两三秒再扔,保管个个在小鬼子的脑袋顶上爆炸,让狗rì的没地方躲,”凌空爆炸的手榴弹,成了rì军士兵的恶梦,弹片轻松的击穿钢盔,把rì军士兵的脑袋炸成烂西瓜,池子风用两万多枚手榴弹,把西云峰半山腰,变成了rì军士兵的血腥屠场。

    参加第一攻击波的rì军士兵,几乎没有几个还能活着,躲在后面的rì军士兵,见事不妙,掉头往回跑,又成了dú lì旅士兵的活目标,扔完手榴弹,又cāo起枪来,撵着撤退的rì军士兵的屁股,一阵猛shè,不到一个小时,参加攻击西云峰的两个联队六千余rì军士兵,活着跑回去的,不过千余人罢了。

    一直关注战场的山下奉文,目睹了整个过程,颓然的放下望远镜,心疼得几乎要昏厥,他不是没见过血肉横飞的大场面,可在一个小小的西云峰阵地上,一次冲锋,就让四千多勇敢的帝国士兵玉碎,这样的场面,震撼了所有关注战斗的rì军军官。

    山下奉文搞不清楚,一个半小时的突然炮击,按照正常效果,西云峰阵地是的支那zhèng fǔ军士兵,伤亡应该在一多半以上,可刚才的火力密集程度,支那士兵似乎没有遭到一点儿杀伤,为什么会这样?不到一个小时的战斗,活生生打残了一个主力旅团。

    rì军留下遍地残缺不全的尸体,cháo水般的退了下去,后续攻击部队,根本没敢继续攻击,池子风哈哈大笑,“痛快,真他妈痛快,传令下去,小鬼子该炮击了,都给我躲进防炮洞里,咱们才不吃这样眼前亏。”

    池子风刚返回旅指挥部,rì军报复xìng炮击,紧接着就开始了,炮弹箱子上的电话,忽然急促的响起来,池子风拿起电话,“你是池子风吗?”司令郭化文的声音马上冲进耳朵里,“报告司令,我是池子风,刚才在前沿阵地,真痛快,估摸着干掉了四五千个小鬼子。”池子风没等郭化文问什么,压抑不住兴奋,扯着嗓门大声嚷嚷道。

    电话那端的郭化文,可气坏了,大吼一声,“池子风,你混蛋,身为旅长,担负着西云峰的指挥任务,竟然跑到前沿阵地参加战斗,好啊,你不是想打仗吗,我撤了你,去当排长吧,”池子风吓了一跳,连忙说道:“司令,下不为例啊,就这一回,不是手痒吗。”

    郭化文余怒未消,接着说道:“就这一回啊,对了,部队伤亡情况如何,我在城里听rì本人的大炮打得挺凶,”池子风回答道:“司令放心,第一次炮击,部队伤亡不到二百人,这多亏了一个叫金宝柱的班长,这一次炮击,伤亡情况还不知道,随后报给您。”

    郭化文放下电话,西云峰的情况,让他对能否守住都匀,充满了信心,rì军这样凶猛的炮击,伤亡不到二百人,大大出乎他的预料,西云峰就像一道铁门栓,牢牢的横在都匀城前面,rì军如果不攻占西云峰,根本就无法靠近都匀城,除非用大口径远shè程火炮,炮击城内,可对部队的杀伤效果,就大打折扣了。

    西云峰方向的枪炮声,响了几乎一整夜,到早上七点多钟的时候,dú lì旅已经打退了四次rì军旅团规模的冲锋,山下奉文不得不命令部队停止进攻,他心有不甘,无奈,辎重部队所有的炮弹,都在四次进攻之中,消耗没了,再打,他就得用士兵的身体,去堵支那士兵的子弹了。

    西云峰沉默下来,rì军士兵的尸体,铺满了半山腰,这是一道死亡线,只要rì军士兵攻击到这里,仿佛是从地底下钻出来的zhōng yāng军士兵,就给予他们严重的杀伤,山下奉文牙疼似的倒吸一口冷气,负责主攻的第九师团,几乎找不出一个完整建制的联队,丢下了几千具士兵的尸体,连西云峰的半山腰都没能爬上去。

    如果炮弹充足,山下奉文绝不会顾及士兵是伤亡,会一直不停的攻击下去,不给支那zhèng fǔ军以喘息之机,直到拿下这座该死的山峰,可现在不行了,只有再接着煎熬的等待,等着后方把炮弹送上来,他发誓,要用炮弹,炸平这座吞噬了几千皇军士兵生命的山峰。

    山下奉文脸sè难看的,朝着身后的军情报本部本部长新野浩二说道:“新野君,我要知道,我们目前的是那支支那军队,番号和指挥官的姓名是什么?”新野浩二小心翼翼看着司令官阁下死人一般的脸sè。

    知道这位正在气头上的司令官,不大好伺候,谨慎的回答道:“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防守都匀城的,是支那zhèng fǔ军第十九集团军,司令官为郭化文,中将军衔,至于防守西云峰的是那支支那军队,面前还没详细的情报。”

    山下奉文冷哼一声,用不善的目光,盯视了新野浩二一眼,语气yīn冷的说到:“我要知道,给帝国皇军造成损失的,是那支支那军队,他的指挥官详细情况,一旦占领都匀城,我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祭奠玉碎的帝国士兵。”

    新野浩二恭敬的答应着,急忙借机溜走,刚才山下奉文那一眼,就跟毒蛇一样,让新野的心,剧烈的狂跳起来,司令官阁下最近心情很糟糕,不知道那个倒霉蛋撞到枪口上,知道看不见山下奉文的身影,新野才长出了一口气,发现自己的衬衣都湿透了。

    黔南六月末七月初的早晨,原本是个明丽的季节,西云峰因为有茂密的丛林,更是如梦如幻,可在今天,树林间缓缓流动萦绕着的轻雾里,飘荡着散不去的硝烟味和浓重的血腥味,整个西云峰主阵地上,几乎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到处是一片焦土,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都被炮弹撕裂成碎片,原本嫩绿的青草,如同野火烧过一般枯黄。

    池子风小心的巡视在各道战壕里,其实,哪有什么战壕了,就是踩着虚浮的焦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rì本人凶猛的炮击,改变了西云峰原来的地形和地貌,连着打退了rì军四次冲锋,dú lì旅也伤亡了两千多人,不少防炮洞被炸塌,弟兄们被活活闷死在里面。

    也幸亏有这些防炮洞,否则,dú lì旅就算是全都拼光了,也守不住阵地,这才是大半个晚上的时间,池子风算是见识了rì军士兵的凶悍,rì军退却之后,他下达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把防炮洞加固和加深,这是保命的东西,马虎不得。

    到了中午,rì军还是没有进攻,池子风趁着这个机会,顺着交通壕,溜进都匀城内,直接赶往集团军司令部,一进门儿,就看到司令郭化文,在与一个陌生的上校交谈,很年轻,穿着与自己不一样的军装,“报告司令,dú lì旅旅长池子风前来报到,请司令训示!”池子风可不管这个陌生的上校是哪路神仙,他的眼里,只有郭化文一个人。

    郭化文回头,略带惊讶的说道:“子风,刚要打电话找你,你就来了,快坐,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唐副委员长派来的联络官,楚天上校,这是我们集团军的一员猛将,dú lì旅旅长池子风少将,就是他的部队,防守在西云峰上。”

    楚天按照规矩,先给池子风敬礼,说道:“池旅长,郭司令没少提过你,以一旅之力,打得rì军九万余人头破血流,未能登上西云峰半步,池旅长担得起猛将的赞誉,”池子风目光一凝,那位唐副委员长,可是如雷贯耳,声名卓著,据说,连蒋委员长都惧怕几分。

    他来到集团军干什么?池子风不由得多看了楚天几眼。

第九百八十七章 仅仅是开始

    池子风是个粗人,这些念头只不过在他的脑海里一闪而过,也没有心思去琢磨这些事情,上头有郭司令顶着呢,带兵打仗比什么都痛快,还礼之后,客气几句,说道:“原来是唐副委员长的联络官,怪不得面生,华北dú lì师我知道,那是响当当的铁军,在北方打出看名气,小鬼子提起来就吓得睡不着觉,”说完,还点点头。

    楚天还给他微笑,心里却暗自感叹,“这个外表粗豪的池子风,对自己是很客气,可客气之中的距离,是无法填平的,看来,师长的意图不好落实,首先在zhōng yāng军各级将领的内心,对唐秋离一系的人,就有抵触。”

    上午,西云峰战斗一结束,楚天立即把战斗情况,发给在广州的唐秋离,很快,唐秋离回电,“西云峰首战,结果在预料之中,山下奉文以九万之众围攻都匀,时rì过长,恐怕都匀难保,如郭化文有意联手,此为全歼rì第十五军最佳之良机,可尽力促成此事。”

    同时,唐秋离还告诉楚天,如果zhōng yāng军想要守住西云峰,必须加固防炮洞,相邻的防炮洞,可以打通形成马蹄形坑道,提高士兵的存活能力,要在西云峰形成坑道密布的堡垒,这些话,楚天可以以自己的名义提出来。

    这是唐秋离忽然想起了后世看到的,**志愿军在朝鲜战场,面对美国人绝对的空中和地面火力优势,而被逼出来的办法,就是坚守在坑道里,结果,这招一出,让美国佬目瞪口呆,空有遮天蔽rì的飞机,数不清的坦克和大炮,就是拿志愿军没法子,西云峰的情况,与朝鲜战场上的情形差不多。

    池子风坐下后,没有往rì的轻松,略带沉重的对郭化文说道:“司令,我是来求援的,从凌晨一点到早上六点左右,我们打退了小鬼子四次进攻,弟兄们伤亡两千多,这才是刚开始,我请求司令给我补充兵力,补充弹药,尤其是手榴弹,还有,咱们的炮兵,怎么不给小鬼子炮兵一点儿厉害看看,不能让我的人干挨炸呀!”

    池子风是郭化文多年的老部下,说话没有这么多顾忌,想什么说什么,郭化文也已习惯了,等他说完,接口说道:“子风,补充兵力没问题,都匀附近八万多兵,我课以始终保持你dú lì旅满编满员,武器弹药更不成问题,都匀保卫战,打得就是西云峰,至于炮兵吗,你也知道,咱们就一个炮兵旅,装备的是中小口径的火炮,打不到rì军炮兵阵地那。”

    当着楚天的面儿,郭化文还有几句话,没好意思说,他从西云峰的战况中,知道炮兵的重要xìng,给退到福泉的黔南防线东路军总指挥刘峙去电报,请求把在麻江驻守的第十一集团军所有的炮兵部队,调拨给自己使用,他知道,第十一集团军哪里,有一个重炮团,可刘峙的回电却只字不提此事,反而要求他必须死守都匀,还说什么,东路军最近要有大的行动。

    郭化文对刘峙的鬼话,嗤之以鼻,这位刘总指挥,光听见rì本人的炮声,还没见到rì本兵的影子,就跑的比兔子还快,连都匀背后的麻江都不敢呆,一气跑到福泉才停脚,指望着他有行动,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可这些话,是zhōng yāng军内部的事情,不能当着楚天的面儿说。

    池子风却不管这个,张口说道:“司令,那找刘总指挥啊,上次在都匀召开军事会议的时候,他不是亲口答应的吗?”看着满脸期待的池子风,郭化文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司令部内陷入了暂时的安静。

    楚天想起师长交给的任务,第十九集团军,必须在都匀坚持七天左右,常风的直属兵团,才能赶到独山一线,堵住山下奉文的退路,与郭化文部前后夹击,就算山下奉文想跑都没路可跑,这是个难得的良机,关键是郭化文的态度。

    于是,楚天问道:“池旅长,rì军四次进攻,每次炮击的猛烈程度都一样吗?”池子风有些莫名其妙,这位楚上校,问这些干什么?不过,还是回答道:“不一样,第一次最猛烈,好家伙,好悬把西云峰翻个个,多亏了司令的妙计,多挖防炮洞,弟兄们才没有吃亏,后三次,一次比一次弱,尤其是最后一次,打了二十多分钟就停下了,我还纳闷呢。”

    楚天眉毛一挑,说道:“郭司令、池旅长,如果我没有判断错的话,rì军的炮弹消耗光了,不得不停止进攻,他们是在等着把炮弹运上来,还有,山下奉文必然会调来大口径重炮,西云峰阵地真正的困难在后面呢。”

    池子风猛地站起身,一拍大腿说道:“楚老弟说的有道理,小鬼子打冲锋打得很凶,没有理由停下来,最后一次炮击,阵地上落下的炮弹,少的可怜,我还以为小鬼子在耍花招呢,楚老弟这么一说,就符合道理了。”不但池子风明白,郭化文也明白了。

    以西云峰阵地现有的防炮洞,可以抵御中小口径火炮的轰击,一旦rì军使用大口径重炮,阵地被摧毁只是时间问题,尤其是池子风,想起了被活埋在防炮洞的那些士兵们,竟然禁不住打个冷战,dú lì旅的弟兄们,可是指着这些防炮洞活命呢。

    郭化文试探着问楚天:“楚上校,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办法?”楚天苦笑了,能有什么好办法,如果是dú lì师各部队,这种情况根本不会出现,只要rì军的炮兵一露面儿,就会招来几倍乃至十几倍炮火的打击,还有一点,他没有说,就是山下奉文很有可能是调动飞机,轰炸西云峰阵地,果真如此,dú lì旅连一天都守不住,人就死光了。

    不过,既然郭化文问到自己了,还是应该提一些建议,把师长的办法,渗透给他们,楚天思考一下说道:“根据西云峰的实际情况,唯有继续加固和挖深防炮洞,越坚固越好,还可以利用rì军停止进攻的机会,把各个防炮洞尽量连成一体,提高士兵们存活的机会,也便于输送兵员,要有长期坚守的打算,当然,士兵们就要辛苦一些了。”

    池子风早就等不及了,马上起身说道:“司令,楚老弟,我马上赶回阵地,让弟兄们按照你说的法子干,咱们就挖洞,往地底下挖,吃苦受累总比掉脑袋强,走了,司令,别忘了我要的兵和弹药,”说完,池子风一阵风似的走了,还真是个急xìng子。

    看着池子风出去,楚天又说道:“郭司令,我还有一个建议,才独山到都匀,只有经过龙头江一条道路,我们可以排出小部队,不断的伏击和sāo扰rì军的运输线,一来可以消耗rì军的后勤补给,二来可以打乱山下奉文的部署,为池旅长加固西云峰阵地,多争取些时间,您看怎么样?”

    郭化文叹服,他满脑子的阵地战和正规战,就是没有想到这一招儿,当时就高兴的说道:“楚支队长,还是你的办法好,让rì本人的炮弹运不来,他们就干瞪眼没辙,这样,我就把史金生的特务营派出去。”

    其实,这样的活计,楚天的特战支队是老行家了,也是他们的老本行,楚天笑着说道:“郭司令果然英明,这样,我把手下的两个分队也派出去,咱们双方配合,在山下奉文的后方,好好闹腾一阵子,如果效果明显,不但rì军没有炮弹,连饭团子都吃不上。”

    回到驻地之后,楚天把两个分队长招来,详细的布置了任务,他还特别强调,与zhōng yāng军是互相配合,而不是一起行动,要区分开,楚天这样做,是有目的的,史金生的特务营与特战支队的手法,是两条路子,双方在一起,互相影响,更没必要。

    还有一句话,楚天没有说,史金生特务营那两下子,在楚天的眼里,跟小儿科差不多,不过,他还是特意叮嘱两个分队长,如果史金生遇到危险,在确保部队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必须全力救援,具体情况,可临机处置。

    看着两个分队战士出发后,楚天马上给师长唐秋离去电报,“师长,郭部经西云峰初胜之后,士气正旺,面前没有协同作战的意图,另据我分析,山下奉文初战受挫之后,必然会考虑请求rì军航空兵部队助战,这对郭部是个严峻的考验,请师长早作安排。”

    楚天的电报到了广州的时候,唐秋离正在办公室里,看陈寒递交的定边军事学院广州分院首期学员花名册,广州不愧是孙中山和国民党的发祥地,尚武jīng神尚在,几天功夫,就招收了一千多名学员,都是高中以上文化程度,还有不少大学生。

    看着看着,唐秋离忽然的手,忽然颤抖一下,他抬头看看办公室里的梅雪,梅雪正在和两个参谋一起,专心的整理一大堆文件,没有注意到他,才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原来,他在学员花名册上,赫然看到了刘心兰的名字,而且,刘心兰报考的还是参谋专业,并且,成绩非常优秀。
本节结束
阅读提示:
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1480/ 第一时间欣赏重生之征战岁月最新章节! 作者:柳外花如锦所写的《重生之征战岁月》为转载作品,重生之征战岁月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①书友如发现重生之征战岁月内容有与法律抵触之处,请向本站举报,我们将马上处理。
②本小说重生之征战岁月仅代表作者个人的观点,与UU小说的立场无关。
③如果您对重生之征战岁月作品内容、版权等方面有质疑,或对本站有意见建议请发短信给管理员,感谢您的合作与支持!

重生之征战岁月介绍:
唐秋离,一个特种兵指挥官,继续深造的大学生,因为意外的原因,重生来到了1932年的中国东北,日寇的铁蹄,踏上了东三省的黑土地……重生之征战岁月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重生之征战岁月,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重生之征战岁月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