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二章 襄樊龙虎斗
唐秋离一行人,出现在宾馆的大厅里,看到昨天住进的客人,摇身一变,成了威武的将军和士兵,大大打击了宾馆服务人员的眼球,只有哪个经理,偷偷的溜进房间,想要打电话,很明显,他是属于汤恩伯的人,即便不是隐藏的特工,最起码也是个眼线。
电话刚刚拿起,一支有力的大手,铁钳子般的掐住了他的手腕子,一阵钻心的剧痛,眼前金星乱窜,他已经听见自己的骨头在痛苦的呻吟,忍不住惨叫一声,刚出点儿动静,嘴巴被紧紧的捂住。
紧接着,被抓住腰带提溜起来,一下子扔到沙发上,他这才看清制服自己的人,当时脸上的汗就下来了,敢情是山虎,那小山般的身体,手里的重机枪,本身就是一种说不出的威压,经理绝对相信,这个大个子,弄死自己,比弄死一只小鸡儿还简单。
跟随唐秋离下楼的时候,处于职业习惯和多年枪林弹雨的敏感,他本能的观察宾馆的每一个人,结果就发现了经理的异常举动,悄悄的跟进去,正好逮个正着,根本不需要审问,就知道他要干什么。
山虎咧嘴一笑,经理吓得几乎昏厥过去,这一笑,太渗人了,进来几个战士,把经理押出去,他们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山虎回到大厅,没有惊动任何人,包括唐秋离在内,都不知道刚才发生的一幕,自己的行动,几乎暴露。
几辆汽车,朝着汤恩伯在襄樊城内的秘密私宅驶去,从远处看,这是一座普通的宅子,鄂北常见的建筑风格,黑漆的大门紧闭,如果细心的观察,就会看到不一样的地方,围墙特别高,周围没有普通街道上常有的,树木之类的高大植物,外人想要攀爬,根本没有立脚的地方,而且,围墙的下半部,隐约有隐蔽的枪眼。
汽车到了大门口停下,忽然的状况发生了,原本空无一人的门口,不知道从哪里呼啦冲出来一队荷枪实弹的士兵,瞬间把几辆汽车包围在中间,黑洞洞的枪口,指向汽车,车里的唐秋离鄙夷的一笑,可以看出汤恩伯做贼心虚,在自己的地盘上都如临大敌。
山虎下车,朝着这三十几个士兵说道:“快去通知你们汤军团长,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唐秋离将军到!”这些士兵迟疑一下,一个应该是带队的中尉,眼皮一翻,傲然的说道:“什么唐副委员长,咱们没听说过,弟兄们只听汤军团长的命令,没有军团长的命令,就算是一支耗子也别想溜进去,所有人都举起双手下车,妈的,敢到这来撒野,都活的不耐烦了!”
话说的够狂妄,jǐng惕xìng也蛮不错,可也证明了一点,汤恩伯就住在这里,没有扑空,否则,这些jǐng卫就不会如临大敌,戒备森严了,这个中尉的话刚说完,手里的驳壳枪忽然离手,紧接着,一支冰凉的枪口顶在自己的脑门儿上。
一个足足高出他一头的大个子,嘴角挂着讽刺的冷笑,目光冷冰冰的看着他,这个中尉是个识货的人,知道顶着脑门的是重机枪,一梭子下去,脑袋不比烂西瓜强多少,他闹不明白,和自己说话的大个子,离他足有五米远,怎么一眨眼就到了自己的跟前?
他斜眼看看自己手下的弟兄,和他一样,被二十人给用枪指着脑袋,真他妈活见鬼了,自己三十多人,却被二十人制服,可不,人家是一个人控制俩,冲锋枪指着一个人的脑袋,手枪指着另一个人的脑袋。
山虎问道:“汤恩伯在里面吗?”中尉眼珠转了几圈,迟疑着没出声,山虎冷森森的一笑,杀气骤然爆发出来,中尉一哆嗦,浑身仿佛坠入冰窖,这比顶在脑门儿上的重机枪还有杀伤力,他艰难的吐出两个字“在、在。”
山虎押着中尉给宅院里面打电话,巧的很,今天,汤恩伯在秘密私宅里召开会议,参加会议的有第八军团旅长以上军官,和军团部各处处长级以上的人员,都是汤恩伯的心腹和亲信,四五十号人,把宽敞的大厅挤得满满登登,再加上不停的吸烟,大厅里烟气缭绕,与会的每个人,脸sè都yīn晴不定。
会议的议题只有一个,第八军团下一步行动方向和落脚点,关于这一点,汤恩伯本人也拿不定主意,襄樊虽好,终究不是久留之地,第八军团属于没有命令进驻,非军事委员会指定防区,早晚是问题,仗着自己大兵压境,又采取种种威胁利诱的手段,降服了襄樊地方当局和地方实力派,才得以暂时安身,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汤恩伯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次河南之战,自己做的有点儿太那个,就是太下作,自打驻守河南以来,汤恩伯尝到了做土皇帝的甜头和好处,因为第八军团身份特殊,虽然归黄河流域战区节制,却没有明令隶属关系,还属于zhōng yāng军指挥系统。
军团的指挥权还在军事委员会,换句话说,还cāo纵在老头子的手里,唐秋离是动用不了一兵一卒,那个唐秋离也就不能对自己指手画脚,凡事都得商量着来,国府距离河南又远,近的管不着,远的管不了,汤恩伯就抖起来了,巧立名目,横征暴敛,大发其财,把河南折腾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舒心的rì子过了一年多,河南周边打得烟火四起,他这里风平浪静,反而趁着乱劲儿,又指使亲信刮了不少油水,河南的北大门安阳,就放的是最会捞油水的两个亲信师长,哪知道,安阳一声炮响,rì本人突然打过来。
汤恩伯自己也承认,被rì本人的突然进攻打晕了头,吓破了胆,他更清楚自己手下那些师长是什么货sè,溜须拍马,捞钱玩女人在行,要说打仗,汤恩伯自己都瞧不起他们,除了刘照玉和曹光图两个师之外,这些人,都经不住rì本人几发炮弹,吓尿裤子不算,撒腿跑路都不用命令。
所以,安阳的炮声一响,汤恩伯就把军团指挥部,撤到远离郑州几百公里的新郑,刘照玉的五十三师和rì军在鹤壁拼命的时候,他的军团指挥部,已经撤到许昌,曹光图的一三零师和优势兵力的rì军,在新乡血战的时候,他又把军团指挥部撤到了南阳。
前线的枪炮声越紧,汤恩伯第八军团指挥部离前线越远,等到郑州失守的时候,汤恩伯已经跑到湖北的襄樊了,不但如此,汤恩伯还借此机会,密令亲信部队,放弃阵地,往河南西部山区撤退,相机南下,到襄樊和自己会合。
这里又有他险恶的用心,保存实力是一方面,还可以借rì本人大举进攻河南的机会,把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消耗掉,对于刘照玉和曹光图这两个不是与自己一条心的师长,汤恩伯早就想铲除掉,在第八军团里,不允许有不和自己一条心的异己存在。
可是,这两个人在部队的威信极高,深得官兵的信任,如果硬来,恐怕会激起兵变,正好rì军开始进攻河南,汤恩伯就下了毒手,给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的命令是原地死守,同时,密令亲信,保存实力为上,利用这两个师挡住rì本人的机会,放弃阵地逃跑。
结果是,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面对友军的出卖,面对十几万rì军的疯狂进攻,血战竟rì,全军覆没,三万多忠勇士兵的鲜血,洒在中原大地,刘照玉和曹光图两位师长以身殉国,河南陷落,唐秋离的黄河防线,被rì军砸开一个大窟窿。
在此期间,汤恩伯也接到了唐秋离的一封电报,那时候的汤恩伯,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逃命,rì本人的大炮,吓破了他的胆子,哪里还去理会唐秋离的命令,干脆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联系,玩命的往南跑,所以,唐秋离根本就联系不上第八军团军团部。
一溜烟逃到湖北襄樊的汤恩伯,惊魂稍定,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静下心来考虑一番,觉得这事儿做的有些出格,别的先不说,光是丢城失地这一条,就够他吃不了兜着走的,战败的罪过,轻者丢官去职,重者身陷牢狱,直至枪毙砍头,而这一条在那明摆着,他想抵赖都不成。
汤恩伯越想心里越没底儿,深怕军事委员会追究他战败的责任,主要是害怕从此失去老头子的信任,那他以后就没得混了,至于唐秋离哪里,他还没有放在心上,并不担心受到处罚,没办法,他只好来个人间蒸发,隐藏自己的行踪,切断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只保留和亲信们的联系通道,掌握部队,缩在襄樊城里,苦思对策。
所以,不但唐秋离找不到他,连南京的蒋委员长,也不知道自己这位心腹爱将的下落,再加上rì军猛烈攻击淞沪以及杭州湾地区,华北又到处烽烟起,蒋委员长的全部jīng力,都放在激烈的战事中,也就分不出jīng力来追究这件事。
因此,汤恩伯得以在襄樊安然的苟全,他当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等着军事委员会来惩处自己,丢了军权,那还不要了他的命,在手下高参的参谋下,他展开了行动。
第五百八十三章 杀无赦(一)
汤恩伯想要为自己解脱的理由很充分,他认为自己最大的功劳,就是为蒋委员长保住了大部分部队,第八军团,除了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全军覆没之外,其他的那些师,在溃逃的过程中,开小差和逃亡的虽然不少,可也都带回来一大半的部队。
聚拢到一起,第八军团还有十二万人以上,他可以解释为,第八军团节节抗击rì军的大规模进攻,经过几场血战,面对优势火力的rì军进攻,不得不退守到湖北的襄樊地区,保存实力,以备rì后反攻河南。
至于部队损失将近一半的兵力,替罪羊当然是五十三师师长刘照玉和一三零师师长曹光图,临战胆怯,畏敌如虎,举止失措,布置失当,违抗军令,致使第八军团几道防线出现巨大的缺口,以致为rì军所趁,才使第八军团损失惨重,河南要地,相继陷落,这是汤恩伯早就想好的罪名。
光这些还不够,那些国府的要员们,那个不是贪得无厌的家伙,深谙此道的汤恩伯,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千根金条,派心腹常驻南京,四处活动,打通各种关节,此举甚为有效,多位国府要员,都要替他出头,和蒋委员长说项,只是淞沪和杭州湾战事正紧,蒋委员长无暇顾及此事,才没有讨得一纸公文。
汤恩伯也不着急,躲在襄樊,有吃有喝,还有财源,紧靠襄樊这个水陆码头,油水要比河南那个穷地方厚多了,再说了,时间拖得越久,河南之事对老头子的刺激越小,再有几场胜利跟着,老头子一高兴,自己丢失河南,就根本不算事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替自己说话的人,也好张嘴。
当然,这一千根金条,不用他汤恩伯自己掏腰包,手下这些师长、旅长、处长之类的,听说军团长自己出钱为第八军团找出路,都大为感动,纷纷慷慨解囊,你十根金条,我二十根金条,这么一凑,汤恩伯不但没有亏着,还赚了一百多根金条。
如果说,老头子是汤恩伯的大树,那么,汤恩伯就是第八军团这些高级军官们的大树,大树倒了,这些人到哪里去乘凉,最主要的,这些人都知道自己的斤两,除了在第八军团汤军团长手下,那都不能混得脑满肠肥,腰包鼓鼓,风生水起。
汤恩伯对手下这些军官们的忠心,并不感动,这帮家伙,那个不是捞钱的老手,这点家当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毛毛雨罢了,事后,在第八军团内部,流传一个小道消息,说去南京活动这件事,是汤军团长故意放出的风声。
期间,他派出的密探,也陆续传回来河南战场的最新消息,关于开封和商丘阻击战,关于徐州大捷等,这些,汤恩伯都不感兴趣,唐秋离和李宗仁的部队,和rì本人打死打活关我屁事,真正需要关注的,是南京的消息,他没有想到,此时的唐秋离,正在挖地三尺的寻找他的下落。
功夫不负有心人,今天,汤恩伯就接到在南京的亲信发回来的密电,事情已经大致有了着落,数位国府大员,竭力游说,不rì会有结果,请军团长再耐心等待几rì,必有好消息传来,汤恩伯心里的石头落地。
他今天召开会议的目的,就是下一步如何打算,第八军团总不能赖在襄樊不走,得寻个好去处,既能离rì本人很远,又要油水丰厚的防区,那是最好不过,河南他是不想回去了,想想就肝儿颤,哪里离rì本人太近,说不定什么时候rì本人又打过来,枪炮不长眼睛,认不得堂堂的军团长阁下,一发炮弹飞过来,恐怕自己不再有这么好的运气,再者说了,rì本人是好惹的吗?
淞沪一带倒是不错,可哪里也打得炮火连天,商议了半天,也没有个结果,手下这些人,各有打算,谁也说服不了谁,还吵得脸红脖子粗,大动肝火,汤恩伯也是一脑袋浆糊,觉得提议都不错,拿不准主意。
就在这时,侍从副官一脸紧张的跑进来,趴在汤恩伯的耳边嘀咕几句,汤恩伯一愣,唐秋离怎么找到这里来了?自己的住地够隐蔽的,他怎么摸得这么清楚,他来的目的是什么?自己在襄樊广布眼线,怎么事先没有得到一点儿消息?一连串的问号,在汤恩伯的脑海里升起。
代表国府军事委员会来处理自己?唐秋离可是挂着副委员长的头衔,随即,他有否定了自己的判断,果真如此,南京方面不会不来消息,他猜不透唐秋离突然到来的用意,便把此事告诉了自己的亲信。
这帮人一听,当时就慌神了,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来了,一定和河南战事有关,这些人,那个身上都不干净,心里有鬼,尤其是那几个从战场上逃离的师长,自己做下什么事情,心里明镜似的,那是杀头的罪过,自己没有汤恩伯那样的后台,唐秋离处置不了他,拿几个师长、旅长问罪,还是不成问题的。
一种恐慌的气氛,笼罩在大厅,汤恩伯看到手下人这样的脓包,不由得一阵气恼,妈的,捞钱玩儿女人是行家,遇到大事儿,个个都是脓包,一个rǔ臭未干的唐秋离,就把你们吓成这样,还指望能干什么大事,他并不惧怕唐秋离,在他的眼里,除了蒋委员长,国府的那个大员也动不了他,何况,自己还不归他直接管辖。
既然唐秋离找上门来了,不见是不行的,他吩咐一声:“打开大门迎接唐副委员长,”政训处长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汤恩伯连连点头,政训处长急匆匆的走出去布置,汤恩伯率领第八军团一干要员,往门口迎去。
大门轰然洞开,唐秋离负手而立,脸sè平静,汤宅的卫士们,无比乖巧的肃立两旁,汤恩伯认识这位少年得志的副委员长,还曾经羡慕加嫉妒过,看到唐秋离的随员只有二十几人,大为放心,老远就高声喊道:“哎呀,唐副委员长大驾光临襄樊,怎么不事先通知一声,卑职好去远郊恭迎,不好意思,第八军团正在召开军事会议,劳烦唐副委员长久等了!”
说完,“啪”的立正敬礼,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军官们,也都立正敬礼,至少从表面来看,汤恩伯把场面做得足足,可唐秋离从汤恩伯身后那些军官们的眼里,看到了慌乱和凶光,他微笑起来,还礼之后,说道:“怎么,唐某来得唐突?还是汤军团长另有私密之事,不想为外人知晓?我身为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视察各地军务,这是职责所在,没有必要预先通知各地军政官员吧?”
汤恩伯一愣,他没有料到,唐秋离一开口,就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并且,话中还另有所指,来者不善啊,他眼中的凶光一闪即没,脸上堆笑,闭口不提刚才之事,躬身请唐秋离入内交谈,唐秋离也不客气,施施然走了进去,身后是面沉似水的汤恩伯和脸sèyīn晴不定的第八军团的高级军官们,随即,大门“咣当”一声紧紧关闭。
刚才汤恩伯眼中的凶光,被唐秋离和山虎敏锐的捕捉到了,见到汤恩伯,唐秋离恨不得马上就给这家伙一枪,连跟他废话的心情都欠奉,只不过,还没有摸清他宅内的虚实,实在忍不住,就狠狠的刺激他一下,过来,从汤恩伯的表现来看,这家伙已经有所准备,对自己的戒心极高。
山虎一边往里走,一边观察地形,还背着手,朝着跟在后面的特别卫队二十名战士,打了个不引人注意的手势,队员们会意的互相交换一下眼神,好像是随意的散落在各处,如果是行家,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些队员们所在的位置,恰好封锁了进入大厅的所有通道,并能应付各方面的突发情况。
只有五名战士,跟随唐秋离和山虎进入大厅,其余的。都留在外面,可惜,汤恩伯手下这些草包,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来,还鄙夷的撇撇嘴,不跟着自己的长官进去,贴身保护,反而留在外面,大厅的门一关,里面发生什么情况,冲进去都来不及,看来,这个唐秋离的手下,也并不咋的,轻视之心大起。
到了大厅里,唐秋离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汤恩伯的位置上,摘下唐龙枪,放在铺着绿sè军毯的桌子上,汤恩伯一阵恼怒,却不好发作,只好委屈的捞个偏座,其他的军官们,也都按照原来的位置坐好,纷纷把目光投向唐秋离。
唐秋离扫视一周,问道:“这是第八军团的所有高级军官吗?”汤恩伯连身体都没有动一下,目无表情,淡淡的回答道:“是的,第八军团所有旅级以上军官,军团部所有处长都在这里,请唐副委员长训示!”
唐秋离坐直身体,忽然,眼中寒光一闪,脸上淡淡的微笑,顿时消失不见,目光直shè汤恩伯,语气冰冷的问道:“汤军团长,是谁批准你离开既定防区,擅自到湖北襄樊来驻防的?”
第八军团所有军官至汤恩伯以下,都没有料到,唐秋离会开门见山的提出这个问题,并且直接了当,大有兴师问罪的意思,都愣住了,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凝固般沉闷。
第五百八十四章 杀无赦(二)
唐秋离进入汤恩伯私宅大厅后,没有客套,直接逼问汤恩伯,接到谁的命令,脱离既定防区,到湖北襄樊来驻防的,这句话一问出来,不亚于一枚重磅炸弹,把大厅里第八军团包括汤恩伯在内的所有军官,都惊得一愣。
汤恩伯无法回答,所有第八军团的军官们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没有任何人命令他们离开河南,要说是有命令,那就是rì本人的炮声。
大厅里一阵压抑的沉默,唐秋离目光炯炯的盯着汤恩伯,汤恩伯躲闪着他的目光,他没有料到,唐秋离一上来就如此咄咄逼人,丝毫不留转圜的余地,光凭擅自离开既定防区这一条,他这个军团长就当不成了。
沉默一阵子,第八军团冯参谋长忙出来打圆场,站起身,朝着唐秋离解释到:“唐副委员长明鉴,只因当时形势紧急,rì军攻击猛烈,我军团伤亡惨重,不得不节节抵抗,撤至襄樊,保存实力,重整旗鼓,以待rì后反攻河南,汤军团长这是万不得已,审时度势,采取的明智措施,总不能把部队都拼光了吧?以后还有什么力量来抗击rì军的进攻?”
冯参谋长的话一出,立即博得满堂的附和声,唐秋离仔细看了一眼这个汤恩伯的高参,金丝眼镜后面,是一双狡诈的眼睛,此时,充满着得意的神sè,最后这两句话,含有反问的意思,显然为自己能言善辩很是自得。
汤恩伯也回过神来,刚才,唐秋离当头一棒子,把他打蒙了,参谋长替他解围,腰板又挺直了,“唐副委员长,冯参谋长所说的,就是当时的实情,不知道您对这个回答满意吗?”最后一句话,充满着挑衅的意味。
汤恩伯没有想到,唐秋离一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看来今天的事情,难以善了,按照他的想法,在唐秋离面前服软,毕竟人家是军事委员会的副委员长,名义上是自己的上司,顶多破费一些钱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在国民zhèng fǔ这条船上,端着蒋委员长的饭碗,彼此之间也不能往绝路上逼。
他想的不错,根本没有想到唐秋离杀他的决心是如此之大,从找到他的那一刻起,在唐秋离的眼里,汤恩伯已经是个死人了,之所以跟他废这么多话,是心里还有几个疑点没有弄清,否则,一枪打爆他的脑袋。
唐秋离脸上的笑意更冷了,“满意?河南开战首rì,你第八军团即切断和总指挥部的一切联系,下属各师,接不到兵团部的任何指令,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状态,我黄河流域战区指挥部得不到一点河南战场的消息,那时候,你汤军团长在那?对此,你又作何解释?”
唐秋离的话,句句如同刀子般,刺进汤恩伯的内心,他无法解释,切断和黄河流域战区指挥部的联系,还不是怕你唐秋离逼着我和rì本人拼命吗,那rì本人是好惹的?在那?跑路中,不跑,rì本人的炮弹就要落到我的头顶了,这些话能说吗,汤恩伯嘴唇煽动几下,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还是那个冯参谋长站起身说道:“唐副委员长,事情是这样的,汤军团长亲临前线指挥战斗,军团电讯处随行,在赶赴前线的途中,突遭rì军炮火袭击,军团部大部人员阵亡,连军团长本人都险遭不测,电台被毁,机要员也阵亡了,密码本毁于炮火,这才和您失去联系,此后,兵团部在转移过程中,至于您说的故意切断和总指挥部的联系一事,卑职实在不敢苟同,您也知道,战场形势千变万化,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
唐秋离看了这个姓冯的参谋长一眼,气得想笑,这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圆上谎,瞪着眼睛说瞎话,脸皮都不带变sè的,真是个高手,汤恩伯恨不得抱住自己的参谋长亲一口,没白拿他当最信任的人,关键时候,能挺身而出,姓唐的这么难回答的问题,如此轻松的化解了,人才啊!
唐秋离笑容一收敛,厉声说道:“够了,我不想再听你们的满口谎话,你第八军团指挥部在郑州,rì本人的大炮能从安阳打到郑州?你汤恩伯的指挥部,前方炮声越激烈,越远离前线,无论你们怎么狡辩,也改变不了你汤恩伯畏敌如虎,临阵脱逃,致使河南防线为rì军所乘,安阳、鹤壁、新乡、郑州相继失陷,正所谓闻声八十里,枪响一百三,恐怕你汤恩伯逃跑的速度,不止如此吧?”
“身为军人,未战先逃,空有二十三万大军,竟然未作抵抗,闻rì军炮声,即一溃千里,丢城失地,一心只顾逃命,拒不接受上级命令,还编造种种谎言,意图蒙混过关,那一条你汤恩伯都是罪莫大焉!”
至此,汤恩伯完全明白了,姓唐的用意不是来敲竹杠的,明显是来要我汤某人脑袋的,汤某也是在战场上打滚多年,官场上混了几十年的人,岂能坐以待毙,你现在在我的地盘,无毒不丈夫,那就别怪我汤某人心狠手辣了,要是你再执意和我过不去,就在襄樊,把姓唐的悄悄做了,毁尸灭迹,反正也没有人知道他曾经来过这里。
要说,汤恩伯够胆大包天的,敢对国府的第二号人物下手,大概在他的心里,除了蒋委员长,那个挡了他升官发财之路,都敢下手,不知道是什么混了他的头,如此孤注一掷,想到这里,汤恩伯的惊惧之心尽去,再加上先前的布置,也让他胆气壮了不少。
他毫无惧sè的看着唐秋离,说道:“唐副委员长,我汤某人从河南撤兵,也是为了保存实力,这也是为了执行蒋委员长的训示,再说,我第八军团的指挥系统,直接归南京军事委员会管辖,虽说暂时划归黄河流域战区节制,你也是间接指挥,互不统属,您也全力处理我,只能是蒋委员长下达命令,否则,任何人也别想动第八军团一兵一卒,别想动我汤恩伯一根汗毛!惹急了,我汤某人十二万大军也不是吃素的!”
这话已经挑明了,你唐秋离还不够格,不能拿我怎么样,不归你指挥,除了老头子之外,谁也别想动我一手指头,这就等于公开撕破脸皮,底下的军官们,都为汤恩伯的话喝起彩来,这话说的,真他妈硬气,对呀,不归你管,咱们的后台是蒋委员长,你能拿我们咋样?一时间,大厅里的气氛,异常紧张起来,底下的军官们也蠢蠢yù动。
唐秋离饶有兴趣的看着,底下呱噪不停的第八军团的高级军官们,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声音却冷得让人心寒,“是吗?我唐秋离不能把你汤恩伯和第八军团如何?就因为你们是zhōng yāng军系统?有关河南防务,我曾经专电与你,要你jīng心布置,万勿疏忽大意,随时防范rì军进攻河南,结果如何呢?”
“河南战事,开战首rì,你亲信的两个师,未发一枪一弹,望风而逃至林县一带,rì本人兵不血刃占了安阳,使河南北大门轰然洞开,而进攻安阳的rì军,不过一个旅团的兵力,安阳的重要xìng,我也曾提醒过你,你却把自己毫无战斗力,只知道趁机发国难财的亲信部队,放在这么重要的地方,玩忽职守,那抗战大事做儿戏,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一。”
“二战鹤壁,刘照玉将军的五十三师,已经顶住了rì本人的进攻,而你汤恩伯,一边下令给五十三师死守阵地,却又密令你亲信的八十七师和八十九师放弃阵地,临阵脱逃,致使五十三师左右两翼防御形同虚设,rì军四面包围,五十三师一万三千余将士,全体殉国,刘照玉将军以身殉职,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二。”
“再战新乡,一三零师已经把rì军的攻击势头成功的阻击,如果你此时调集后备兵力,加入新乡战场,则rì军万万不能再前进一步,可你,却又密令亲信六十七师和六十一师放弃阵地,而给师长曹光图将军的命令是原地死守,致使一三零师陷入rì军合围之中,全师一万五千余官兵,与rì军血战一rì,无一人逃跑,战至最后一人,全体殉国,师长曹光图将军阵亡,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三。”
“四战郑州,你守备郑州的三个师,接到你放弃郑州南逃的命令,不战而失去郑州,rì军在郑州犯下滔天罪行,至此,河南安阳至郑州一线,已经为悉数为rì军所占,rì军损失轻微,以你汤恩伯手中的兵力和装备,重创rì军并非难事,此四战过后,rì军在河南已经尽取优势,北上可威胁我黄河战区部队,南下可支援淞沪战场,对我**部队形成合围之势,亦可长驱直入武汉,战争全局陷入被动,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四。”
大厅里,只有唐秋离如同寒风般的声音,掠过第八军团所有军官的的心头,汤恩伯更是脸sè难看至极,唐秋离说的都是实情,任他们如何狡辩也改变不了事实,只不过,汤恩伯的心里有个疑团,这一切,唐秋离是如何知道的呢?
第五百八十五章 杀无赦(三)
唐秋离历数河南战役,从安阳到郑州,无一不是实情,汤恩伯心里纳闷儿,这一切做的够隐蔽的,唐秋离是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如同亲身在场一样,莫不是自己的亲信走漏了风声,还是军团部里有唐秋离的探子?
唐秋离从身上掏出一封电报,扔到汤恩伯面前,汤恩伯拿起来一看,明白了,原来是曹光图那个死鬼,在临死前给唐秋离去了电报,把自己的老底儿全抖落出来,他妈的,真晦气,知道这样,早就该把曹光图这吃里扒外的家伙处理掉,也省去了今天的麻烦和被动,都是自己一时心软,念在他还能带兵的份儿上,没动他,哪知道,临死还咬自己一口。
汤恩伯目无表情的放下电报,他无话可说,这一切都是自己做下的,他现在心里考虑的是如何对付咄咄逼人的唐秋离,底下的军官,看到汤恩伯变幻不定的脸sè,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反正那封电报不是好事儿,要不,军团长的脸sè,能像开了染料铺似的,啥sè儿都有,摸不着底细,这些军官们也不敢吱声,静待着事态的发展。
唐秋离平复了一下激荡的情绪,接着说道:“由此,黄河防线濒于崩溃的危险,我北方战线和南方战线的所有部队,都在和rì军血战之中,无法分兵迎击,将面临着遭受rì军两面夹击的局面,这一切,都是第八军团不战而逃所造成的恶果,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五。”
“侵占河南之rì军,以郑州为基地,东进攻击徐州,我dú lì师黄河河南守备兵团两万九千将士,奉命阻击rì军,以远弱于rì军的兵力,血战开封三rì之久,致使rì军寸步难行,五战开封,我dú lì师黄河河南守备兵团一万两千余将士,魂归开封古城,开封几乎化为满城废墟,兵团司令官苏景峰将军以身殉国,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六。”
“开封阻击战血迹未干,rì军即攻击商丘,我dú lì师苏鲁守备兵团四万余健儿,于商丘迎战十余万rì军,鏖战两rì,使十余万rì军,无法逾越商丘,全城尽毁于战火之中,六战商丘,我dú lì师苏鲁守备兵团两万余将士,血染商丘,兵团司令官张自忠将军壮烈殉国,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七。”
“安阳到新乡,短短不过七rì时间,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近三万将士,因为你汤恩伯的命令,而血染疆场,刘照玉和曹光图两位将军本该不死,却被你卑鄙的出卖,你的亲信部队,却得以保全,清除异己,这就是你保存实力的目的吗?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八。”
“郑州到商丘,短短的六rì时间,我dú lì师两支部队,被迫与优势rì军血战,三万多将士魂归中原大地,连折损我两员大将,不过十几天的时间,因为你汤恩伯畏敌如虎,临战逃跑,全然不顾军人守土抗战之责,把河南大好河山拱手让给rì寇,致使四位将军战死沙场,近七万将士壮烈殉国,无数百姓惨遭rì寇蹂躏,这是你汤恩伯其罪之九。”
大厅里鸦雀无声,只有唐秋离清朗的声音在回荡,第八军团的军官们,都听得痴呆了,感到胆寒,这位年轻的唐副委员长,词锋堪比利刃,连他们都觉得汤恩伯该杀,转念一想,不对,杀了老板,到哪里去混饭吃,就算要杀,也得等我们找到下家再说。
唐秋离冷酷的一笑,说道:“汤恩伯,古人有十恶不赦之罪,而你今天犯有九大罪恶,那一条,你都断然没有再苟活于世上的道理,你是中**人的耻辱,民族的败类,不杀你,无以告慰四位将军和七万将士的英灵,无法对河南数千万民众交代。”
汤恩伯脸sè大变,他已经感觉到唐秋离压抑不住的杀气,知道今天难以善了,就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连忙大喊:“卫队在哪里?”同时,右手摸向腰间的配枪,话音刚落,唐秋离闪电般的抄起桌上的唐龙枪,一种清脆的枪声,在大厅里响起,汤恩伯浑身一震,仰面栽倒在地,身上至少有十几处弹孔,冒着殷洪的鲜血,唐秋离对他是恨之入骨,几乎把半梭子子弹,都灌进汤恩伯的身体。
与此同时,下面的军官堆里,两个少将脑门上出现拇指粗细的血洞,手缓缓的离开腰间的配枪,眼神凝固般,瞪着左手持着还在冒烟手枪的唐秋离,一瞬间,唐秋离用唐龙枪击毙了汤恩伯,用手枪把汤恩伯手下两个企图反抗的亲信师长,送上西天。
事发突然,事先没有一点儿征兆,就连山虎也没有想到,唐秋离会突然动手,而且击毙的是zhōng yāng军系统的上将军团长,不过,山虎只是一霎那间愣神儿,反应极快,一步跃上桌子,手里的重机枪,对准下面的那些军官,跟着进大厅的五名战士,在山虎动作的同时,身影一闪,占据各个方位。
这时,汤恩伯手下的军官们,才反应过来,跳起身,纷纷把手伸向腰间的配枪,山虎手里的重机枪,几个点shè,把表现最积极的几个军官击毙,这一手,比什么都好使,用重机枪点shè,听都没有听说过,今天算是开了眼界,那个还敢动,纷纷举起双手,战士们上前,把他们的配枪都缴获过来。
唐秋离放下还在冒着袅袅余烟的唐龙枪,冷厉的目光,扫视着下面的军官,把这些家伙看得心里之发毛,这时,大厅外面,忽然响起激烈的枪声,间或还有手雷爆炸的声音,这些第八军团的军官们,面露喜sè,是军团的jǐng卫部队赶到了,不管汤恩伯死活,咱们能得救就行,抬脸看看杀神一般的山虎,脸sè平静的唐秋离,就好像外面的枪声不存在一样,心里又没底儿了,难道唐秋离在外面埋伏了部队?
外面的枪声,不过十几分钟的功夫,就沉寂下来,大厅的门被推开,特别卫队的一名分队长进来,手里还提着冒烟的索米冲锋枪,立正报告到:“报告师长、大队长,汤恩伯卫队九十八人,已经全部被消灭,我部无一死亡!”
这些第八军团的高级军官们一听,几乎昏厥过去,这还他妈有地方说理吗?唐秋离带来多少手下,他们很清楚,留在外面的,不过十五人而已,不到二十分的功夫,小一个连的卫队士兵,就被人家全部干掉了,这帮人是杀神附体了吧?
唐秋离以雷霆手段,枪毙了第八军团上将军团长汤恩伯,又把几个汤恩伯的死党当场击毙,这一手,震慑了的第八军团的所有军官,他们总算见识到了唐秋离的恐怖手段,连蒋委员长的去、心腹爱将都敢当场击毙,收拾咱们这些小虾米,还不跟玩儿似的,所以,他们非常配合,脸sè苍白,浑身发抖,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一动不敢动,生怕招来大个子的重机枪点shè。
也是汤恩伯可悲,他不战而逃离河南那一刻起,就没有想到今天的下场,以他的为人和作风,根本不配做一名中**人,而他的才能,根本不配做一名将军,只不过以俯首帖耳,绝对服从,博得了蒋委员长的信任,视为心腹,才把二十二万大军,交给这样的一个人来统帅,这不仅仅是汤恩伯个人的悲哀,更是蒋委员长的悲哀。
汤恩伯此人,历史上绝无好口碑,台儿庄会战,他握有第八军团二十余万士兵,却畏缩不前,致使据守藤县的川军王铭章师,内无粮草、外无援兵,面对rì军优势兵力和火力,血战几rì,全师九千余巴蜀健儿,几乎全军覆没,王铭章师长壮烈殉国。
抗战后期,奉命驻守河南,更是节制四十余万大军,把河南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正如河南民谣所云“河南四大害,水旱黄汤,”汤恩伯名列四害之一,由此可见,河南百姓对其恨之入骨。
其后,rì军发起豫北战役,企图打通京汉线,汤恩伯四十余万大军,和rì军一触即溃,望风而逃,由豫北逃到豫南,平原站不住脚,最后逃进山区,汤部士兵溃逃时,沿途劫掠jiānyín百姓,对其恨之入骨的当地民众,自发组织起来,把许多士兵的枪支缴获了,当时的河南百姓,对汤恩伯部队的评价,和rì军并列在一起。
及到后来,国共双方爆发内战,蒋委员长一败再败,国民zhèng fǔ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时任国府浙江省主席的陈仪将军,密谋捉蒋,以求得和平,便找到时任京沪杭jǐng备司令的汤恩伯,而陈仪是汤恩伯的义父加恩师,汤去德国留学的一切费用,皆由陈仪负担,岂料,汤恩伯竟然出卖自己的义父,向蒋委员长告密,致使陈仪将军在台湾遇害。
今天,遇到了唐秋离,也算是提前结束他罪恶的生命,免得以后再害人,也是他应该付出的代价。
大厅内,浓重的血腥味弥漫,汤恩伯和几个军官的尸体,还横陈在地上,几个战士,把尸体抬到别处,唐秋离拿起桌上的电话,命令在宾馆等待消息的唐秋泉、于得水、沈俊等人,立即带队赶到汤恩伯的私宅,同时,命令停留在双沟小镇的部队,火速赶到襄樊,第八军团留下的烂摊子,还得收拾。
第五百八十六章 善后
汤恩伯一死,正所谓“树倒猢狲散”,他手下的这些高级军官们,被一网打尽,已经成了阶下囚,唐秋离说什么,他们只有点头答应的份儿,不合作也不行啊,那几位想拔横的,已经躺在那了,所以,非常合作。
但是,他们手里的十一万军队,还分散驻守在襄樊周边地区,这是一股随时可以出现突发状况的力量,别看打rì本人是怂包,比兔子跑的还快,对自己人动手和欺负老百姓,那可是一群狼,这个问题不解决,会给以后留下祸患。
等秋泉他们到了之后,把这些军官们分头关押审讯,又命令他们,给各自的部队去电话或者电报,就说是军团召开的会议,要过几天才能结束,没有命令,部队不得妄动,违者军法处置,这是暂时安抚住这些部队的权宜之计,一旦走漏了风声,这十一万部队作鸟兽散,华中和华东地区,就别想安稳了,这也是唐秋离最担心的事情。
傍晚,停留在双沟地区的部队,到达襄樊外围,首先要解决的是驻守在襄樊城内,汤恩伯亲信的两个师,唐秋离命令这两个师长,分别给部下打电话,要去他们手下营长以上的军官,到两个不同点,参加军事会议,部队则埋伏在会场里。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因为是自己师长的命令,这些军官们没有丝毫的戒心,连会场外,已经换了卫兵都没有注意到,被命令暂时交出随身的武器,随行的jǐng卫,也被拦在会场外,也没有在意,打着酒嗝,嘴里笑谈着花街柳巷的绯闻,交流着玩儿女人的经验,大摇大摆的进了会场,结果被来个一勺烩,直到枪口顶在脑门上,还弄不清发生什么状况。
襄樊城外的部队,迅速开进城内,占领各个要点,接手了全城的防务,两个师两万多士兵,也都被dú lì师的部队控制住,天亮的时候,襄樊城已经落入dú lì师的手,市民清早起来,发现街上巡逻的士兵,已经换了,都惊奇的私下谈论着,不过,没有满城弥漫的惊慌,襄樊暂时保持稳定。
让唐秋离担心的是,汤恩伯遗留下的其他九万多部队,自己带到襄樊的部队,加上沈俊调查处和于得水的情报处特工,满打满算不过两千四百多人,要想解决九万多纪律涣散、士兵成分复杂的部队,远远不够,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出问题,要是闹起兵变,那可就是一场灾难。
他考虑良久,电令李洪刚的二十九兵团,立即结束在毫州的休整,马上向襄樊地区开进,补充进部队的新兵,立即送到黄崖洞,交给编练司令部训练,同时,在太行山区休整的孙振邦所部,火速开赴襄樊地区,两支部队,必须在三天之内到达。
唐秋离也觉得这个命令有点苛刻,二十九兵团还好说,从毫州到襄樊,行军距离不算远,对孙振邦部队来说,困难极大,从太行山区到襄樊,那可不是一般的远,可是,他心里着急,襄樊现在的局势,就像是一个火药桶,只要一点火星,就能轰然爆炸,九万多溃兵,涌向哪里都是一场灾难,所以,他只能命令孙振邦,克服一切困难,必须按时赶到。
李洪刚和孙振邦,没有让唐秋离失望,第三天上午,李洪刚部队两万六千余人,赶到襄樊地区,傍晚,孙振邦部队五万余人,也赶到襄樊地区,这样,唐秋离的手里,就有了将近八万人的部队,完全可以解决汤恩伯第八军团的九万多士兵。
为了不引起汤部士兵的jǐng觉,通过控制在手里的高级军官,给各自的部队下达命令,这是接手襄樊防务的**部队,rì军将要进攻豫南地区,各地一律放行,并提供方便,第八军团的士兵一听,我的姥姥啊,rì本人又要打过来?
也怪了,rì本人把咱们从河南撵到湖北,这又追着过来了,嘴里嘀咕,心里打鼓,早就做好了开溜的准备,不过,有新来的部队在前面顶着,他们多少有点儿底气,打定主意,情况不好,马上开溜,就这样,各部队以接防的名义,进驻第八军团各个防区,没有引起丝毫的jǐng觉,实际上,汤恩伯的部队,已经处在包围之中。
各部队部署完毕之后,唐秋离照方抓药,也是以召开军事会议的名义,把第八军团各部队团长以上的军官,全都召集到襄樊城内,命令由控制在手里的军官们发出之后,唐秋离就提心吊胆的等待着,这时候,如果那个神经敏感的家伙,嗅出一丝不祥的气味儿,那就意味着一场小规模的内战。
有不少第八军团的团长们,接到命令后,心里直嘀咕,师长和旅长他们去襄樊好几天了,也没回来,看来,这回rì本人的攻势小不了,长官们一定是商量不出好办法,才把大家召集到一起,对于突然下达的参军军事会议的命令,各种原因都猜测到了,就是没有想到,这是个并不完美的圈套。
第二天,通往襄樊的各条道路上,那些团长们,骑马乘车,络绎不绝的往网里钻,得到各处哨兵的报告后,唐秋离才放下心来,总算没有出现意外情况,命令各部队,等待命令后,统一采取行动,把第八军团的所有部队,就地缴械。
这些人,交出随身携带的武器后,随从被拦在外面,也没在意,进了会场,发现会场内的jǐng卫比平时多了十几倍,而且还不是兵团jǐng卫团的人,有几个脑筋比较活泛的家伙,隐约感觉情况不大对劲儿,正狐疑间,一抬头,上面坐着的,都是自己的长官,虽说看着jīng神状态不大好,蔫巴巴的不jīng神,面孔熟悉啊,大概是在娘们肚皮上用过了劲头儿,这些团长们,心里不免酸溜溜的,还是当大官好啊,捞钱玩女人,都比咱们有优势。
山虎看到所有人都落座了,一挥手,把会场的大门“咣当”关上,唐秋离信步走到前台,这些团长们一看,哎呀,不认识,又来个上将,够年轻的,汤军团长怎么没有露面?底下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起来。
唐秋离看到jǐng卫大队的战士,已经完全控制了局面,开心的一笑,李洪刚走上前来,打开一张纸,大声宣布道:“原第八军团军团长汤恩伯,所犯九条大罪,具以查实,根据国民zhèng fǔ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北方军分会委员长,黄河流域战区总指挥部总指挥,唐秋离上将的命令,已经就地枪决,以正军纪!”
李洪刚的话音刚落,会场当时就炸锅了,这些团长们,都是少壮派军官,汤恩伯也特别注意拉拢和收买这些掌握兵权的中级军官们,这里的很多人,都受过汤恩伯的恩惠,有的还是汤恩伯亲手提拔的,听到这个消息,哪里按耐得住,会场当时就乱成一锅粥。
更有一些胆大的家伙,叫嚷着冲向主席台,什么汤军团长被人yīn谋陷害,要讨个说法啊等等,不一而足,早有准备的山虎,打出一个手势,一阵枪响,在两侧埋伏的狙击手,准确的击中目标,十几个喊得特别凶的家伙,脑门上就被钻出个血窟窿,仰面栽倒在地上。
这是唐秋离的既定策略,以雷霆般的铁腕手段,控制局势,这十几枪,比什么都管用,乱糟糟的会场,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第八军团的军官们,绝不会想到,唐秋离会大开杀戒,公然击毙十几个团级军官,一时间都惊呆了。
醒悟过来之后,在枪口的逼迫下,乖乖的坐到座位上,血淋淋的事实提醒他们,台上那个年轻的唐副委员长,连汤恩伯都敢杀,何况咱们这些小虾米,已经落到人家的手里,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jǐng卫大队的战士们上前,把这些人全都押出去,六百多第八军团团长级别以上的军官,被一网打尽。
解决了这些军官,唐秋离立即下达行动命令,各部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包围了汤恩伯的部队,这些士兵,丝毫没有防备,赌钱的赌钱,喝着小酒的,还在那猜拳行令,还有的大白天蒙头大睡,大概是昨晚逛窑子累着了,看到黑洞洞的枪口逼到眼前,都傻了,听话的举起双手,被一串串的押走。
解决第八军团的行动,进行得非常顺利,只有几处发生小规模交火,但是,抵抗很快就被粉碎了,看到一地的尸体,第八军团的士兵,再也没有勇气拿起手里的枪,只用了一天的时间,第八军团九万余士兵,被全体缴械,押到襄樊城内的集中营里,等待甄别。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dú lì师部队抽调大批人手,开始深入到集中营里,进行甄别和清算,士兵关押在一起,军官按照不同的职务,排、连、营、团分别关押,从这一路上看到和听到的,唐秋离知道,汤恩伯的第八军团,就像是一口大染缸,本质再善良的士兵,到了这里,也被染上一身的坏毛病。
十二万人的部队,能挑出多少基本合格的士兵,有多少士兵的手上没有沾到老百姓的血,唐秋离的心里还真没有数。
第五百八十七章 轩然大波
唐秋离以铁腕手段,迅速解决了第八军团,十二万士兵全都被缴械关押,如何处理这些士兵和军官,才是最庞杂和繁重的工作。
唐秋离给部队各级指挥官下达命令,具体要求就是,每个士兵和军官都要过筛子,清查他们的劣迹和所犯下的罪恶,都要落到实处,按照其所犯的罪行轻重,登记造册,具体清查和甄别方式,各部队自行掌握,这项任务,必须在五天之内完成。
接到命令的各部队指挥官,叫苦连天,几乎要抓狂,五天时间,每个人头都要过一遍,还不许制造冤假错案,那可是十二万人啊,就是点十二万块大洋,也得几天功夫吧,何况是这么多的大活人。
师长的命令,必须无条件执行,这是dú lì师的老传统,被唐秋离逼得几乎要暴走的各级军官们,纷纷开动脑筋,采取对口审讯的办法,把这些士兵按照连的建制,分配到部队,抽调班排干部,组成审讯小组,这样一来,效率就提高很多。
这是一场规模浩大的清查和甄别工作,部队也创造了各种行之有效的审讯方式,比如,采取层层揭发的办法,士兵揭发班长,班长揭发排长,以此类推,直到师长和旅长一级,士兵之间互相揭发,审讯小组不分昼夜连轴转,第五天,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在全体指挥员的努力之下,干净利索的完成了。
据说,通过这次大审讯,发现了不少审讯高手,把于得水和沈俊高兴坏了,情报处和调查处两个部门都缺人手,这边审讯一结束,他俩就各部队乱窜,四处挖人充实自己的部门,最后,列个名单,送到师长唐秋离的面前。
此时的唐秋离,看着几乎把他淹没的审讯记录和花名册,在那发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这么多的名单,都要他一一审核,不把他累死也的累吐血,同时,他也感到悲哀,从这么多的审讯记录来看,汤恩伯的第八军团,从上烂到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河南战役,是第八军团进行的一场逆淘汰,最有战斗力、部队素质最好的五十三师和一三零师,被汤恩伯借rì本人的手,给铲除了,剩下的,就是符合汤恩伯标准的部队,这是中**队的悲哀,也是民族的悲哀。
zhōng yāng军的第八军团,成了他汤恩伯的私人武装,不入他法眼的部队,最终会被清除掉,而剩下的这些部队和指挥官们,无疑是帮凶,唐秋离心里的怒气,忍不住发作起来,同时,凛凛杀机,在他心头升腾而起。
两天后,襄樊城外,靠近武当山的一条长长的山沟里,成了刑场,不绝于耳的枪声,响了整整五天,五天里,共有八千三百八十二名原第八军团的军官,在这里被枪毙,其中,少将级以上军官二十八人,其中就包括从安阳、新乡和郑州不战而逃的那七个师长,校级军官五百八十三人,其中就有那几个劫掠山间小镇旅店老板娘的那几个营长,尉级军官一千四百五十五人,其余皆为士兵。
这些被枪毙的人,都是对百姓犯下滔天罪恶之徒,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留着危害人间,唐秋离大开杀戒,眼中的凛凛寒光,朱红的毛笔,在花名册上,一勾一大片,看得李洪刚他们心里发毛,被枪毙的人里面,可有二十多个少将,能在zhōng yāng军里混到将军级别的,那个不是有些背景,不禁为师长担心,对国府怎么交代。
襄樊的市民,也感觉出恐怖的气氛,每天看到成卡车的人,被拉出去,没有一个回来的,心里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第八军团在襄樊这段时间,把襄樊弄得商旅断绝,市面萧条,民不聊生,襄樊的市民,对这支部队绝没有好感,对唐秋离的血腥行为,普遍持赞成态度,可风闻五天之内,枪毙了八千多人,都不禁一哆嗦,我的妈呀,这个年轻的副委员长,不是杀神附体吧?
唐秋离这一下,把第八军团的各级军官几乎杀绝了,剩下的士兵,开除军籍的有四万多人,自愿离开部队的,有三万多人,整个第八军团,只剩下四万左右人,这些士兵,都是本质较好,没有或者是很少劣迹的,唐秋离把他们打散编制,稀释到各部队中去,其中,补充给李洪刚二十九兵团一万余人,补充给孙振邦部队一万余人,其余的,平均分配给各部队。
唐秋离这么做,等于是取消了第八军团的番号,从此,第八军团,这个满带罪恶和耻辱的部队,随着军团长汤恩伯毙命,部队被严酷的清洗后,不复存在,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
处理完第八军团,唐秋离把所有的材料整理好,包括枪毙汤恩伯和二十八个少将的详细经过,足足装了半卡车,派专人送往南京,一个军团,二十多万人的部队,被自己就这么干掉了,这不是小事儿,他心里很清楚,这事到了南京,必定会激起轩然大波,等待自己的是什么?
这一切,唐秋离都有心里准备,他必须这样做,当初,第八军团划归黄河流域战区指挥的时候,蒋委员长并没有把指挥权真正的交给自己,往深处想,这未必不是蒋委员长的一步棋,在自己铁板一块的北方战区,放一个钉子,暗含防备自己做大的意图。
倘若汤恩伯真的全力作战,哪怕是寸功未立,只要尽到军人的本分,自己也不会狠下杀手,还要多方照顾,可汤恩伯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监视自己那么简单了,把dú lì师的部队,至于危险的境地,这是个祸害,留着这个小人,那天暗地里咬自己一口也说不定,再者,北方战区有这样和自己有二心的部队存在,已经危及到整个战线的安全。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唐秋离必须除掉汤恩伯和他的二十几万人马,把这个内部隐患清除掉,哪怕时间是因此和南京zhèng fǔ对抗,和蒋委员长决裂,也在所不惜,所有的一切,唐秋离在大开杀戒之前,都已经考虑到了,事情做完了,剩下的,就看南京zhèng fǔ和蒋委员长如何应对这件事了。
二月八rì,南京,委员长官邸,蒋委员长两眼发直,呆呆的坐在厚背靠椅上,宽大的办公桌上,散乱的放着许多信纸,军事委员会的一干大员们,也如泥雕木塑般的呆坐在两侧,屋子里的气氛压抑而沉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都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唐秋离整理的汤恩伯以及第八军团的材料,一送到南京,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当时就炸翻了军事委员会,激起千层浪,事情太大了,一个上将军团长,二十八个少将,说枪毙就枪毙了,二十多万人的部队,说遣散就遣散了,事先没有和zhōng yāng打一声招呼,这个唐秋离,胆大妄为至极。
蒋委员长看完唐秋离写给他的私人信件,眼前直冒金星,他绝对相信唐秋离在信里所说的,都是真实情况,光凭河南战场发生的一系列战斗,他就知道汤恩伯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太了解汤恩伯这个人了,庸才一个,可他听话,对自己绝对忠诚,所以才把他放在唐秋离的身边,不担心他改换门庭。
对于这个事件,蒋委员长考虑得更深,他揣摩唐秋离这样做的真实用意,按照汤恩伯所犯的罪行,枪毙他不为过,可他绝不相信,以唐秋离表现出的才干和心机,事情就会是表面那样简单?唐秋离是借汤恩伯的死,给自己传达某种信息,是看穿了自己放这枚棋子的用意,还是jǐng告自己,别把手伸到北方去。
对于汤恩伯死于非命,蒋委员长并不太伤心,这个汤恩伯,也着实不像话,连表面文章都做不来,把柄落在唐秋离的手里,自己送掉了xìng命还不算,又成全了桂系李宗仁的威名,有了徐州大捷,让偏居一隅的桂系,在国人面前扬眉吐气,这样的人,死不足惜,蒋委员长气愤愤的想到。
他震惊的是,唐秋离为何如此胆大,心狠手辣,大开杀戒,是真的维护军纪、还是实力膨胀,有了和自己叫板的本钱?对于这件事,蒋委员长实在不知道如何处理,唐秋离既然把事情上报到军事委员,而且证据确着,自己总得给个答复,或者是说法。
他把军事委员会的大员们召集过来,就是商量如何处理此事,大员们各揣心腹事,事情明摆着,汤恩伯该杀,可不是这种杀法,违规cāo作,总得提交军事法庭审判之后,再执行吧,这话,谁也不愿意说,汤恩伯已经丢了xìng命,再得罪唐秋离,没有必要。
要说汤恩伯该杀,老头子心里肯定不痛快,这也得罪不起,所以,个个闭口不言,场面就僵持在这了,蒋委员长对这些大员们的内心想法,看得很透,知道他们那个都不想得罪,唐秋离把理占到现处,硬说杀汤恩伯不对,这些官场老手,才不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可是,蒋委员长需要大家表态,才能决定如何处理此事,连着追问几遍,也没有一个说话的,把老头子气得几乎拍桌子。
这时,一个人站了起来,包括蒋委员长在内,大家都是一愣,先出头,也不是他的xìng格啊,今天怎么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 打错算盘
针对唐秋离在湖北襄樊枪毙zhōng yāng军第八军团军团长汤恩伯,以及二十八名少将级军官,遣散第八军团这一事件,蒋委员长在官邸召开军事委员会全体会议,商讨如何处理这一事件,实际上就是拿出个态度,这么大的事儿,国府不能不表态。
这些zhōng yāng大员们,都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手,历经风雨,都修炼成jīng了,很明显,这事儿非此即彼,或者是唐秋离做的对,或者是唐秋离做的过格,在没有摸清水深浅的情况之下,谁也不牵头,气得蒋委员长几乎骂娘,这帮老油条。
就在此时,一个人站起身来,大家都颇为吃惊,不是别人,是国民党zhōng yāng党部组织部长陈果夫,也就是老牌的特务组织中统局的幕后老板,这个人,平时颇为低调,为人客气,什么事情尽量躲在幕后,不像是何应钦,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国府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即便这样,又有哪个不知道执掌国民党组织大权的陈家兄弟,坊间流传这样一句话“蒋家天下陈家党,”由此可见,陈家兄弟在国民zhèng fǔ内的势力,自从上次中常委会议,商讨如何应对西安事变,陈果夫压错宝,屁股坐到何应钦的板凳上,栽了个大跟头。
蒋委员长西安脱险,何应钦被唐秋离穷追到底,撵出国府权力中枢,陈果夫因为不是主谋,蒋委员长倒也没太深究,只是冷落了他好长时间,陈果夫深居简出,谨行慎言,更是如在云雾中一般,今天这是为何?大员们心里都揣着问号。
陈果夫第一个站起来要发表意见,大员们竖起耳朵,看这位组织部长有何高见,陈果夫看了大家一眼,语气平缓的说道:“委员长,在座的各位,依我之见,此事,zhōng yāng不可保持沉默,哪怕是汤恩伯该杀,身为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的唐秋离,如此处理,也是大大违反了程序。”
这话一说,大家来了兴趣,知道这只不过是开场白,戏肉还在后面呢,陈果夫接着说道:“此事表面看来,唐副委员长是为了执行军纪,如果细究下去,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各位试想一下,今rì之唐秋离,手握几十万装备jīng良、训练有素的军队,掌控北方半壁江山,实力几乎可以与zhōng yāng分庭抗礼,如若任其发展下去,后果堪忧啊!”
“杀汤恩伯,遣散第八军团,此事即便是证据确凿,也应该提交国府军事委员会处理,而他把事情做完之后,才通报军事委员会,这叫先斩后奏,把蒋委员长和军事委员会置于何地,如若其他地方大员,均照此办理,zhōng yāng的权威何在?表面上,唐某人是在执行军纪,实际上,他这是擅自杀害**高级将领,吞并zhōng yāng军部队,以壮大自己的实力,其用心值得各位jǐng惕啊!”
陈果夫说完,神态自然的坐下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大员们都不自禁心里一紧,这个陈果夫,为何对唐秋离这样打压,要知道,这番话够狠也够毒,可是能置唐秋离于死地的,直接捅到蒋委员长的肺管子上,老头子最忌恨这一点。
坐在上首的蒋委员长不动声sè,这些大员们的反应,已经尽收他的眼底,陈果夫的话,的确触动了他的心理底线,这是个当老大惯了的人,决不允许在中国,出现一个和他平起平坐的人,来危及他的权威,陈果夫正切中他的要害。
不过,他并不完全相信陈果夫的话,要知道,唐秋离有很多机会,可以取自己而代之,最典型的,就是西安事变,可他没有这样做,他也不相信唐秋离会这样做,从中rì战争爆发开始到现在,唐秋离的所作所为,也证明了自己的判断,陈果夫之所以这样做,应该有他自己的目的,可陈果夫的话,还是让蒋委员长很不舒服,哪种感觉,就像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堵在胸口闷得慌,他干咳一声,问道:“那依果夫之见,此事该如何处理?”陈果夫yīn测测的地回答到:“依我的想法,诱而杀之,可效仿处理韩复榘之办法!”
陈果夫的话,就像一股浸入骨髓的寒风,会议室里,温度刹那间降到零点,各个大员目瞪口呆,心里都一哆嗦,额头的冷汗下来了,他们万万,没有想到,陈果夫会提出这样的办法,一时都心头茫然,纷纷把目光投向蒋委员长。
蒋委员长惊得猛地坐直身体,一双眼睛,鹰鸷般的盯着陈果夫,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在蒋委员长的目光逼视之下,陈果夫的心里一阵发虚,周密策划的毫州行动,以失败而告终,他对唐秋离的恨意,与rì俱增,今天有了这样一个机会,是万万不能错过的。
可是,第一炮打响,却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回应,自己到成了孤家寡人,他忽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未免有些cāo之过急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他强抑着内心的忐忑,故作坦然的把目光迎向蒋委员长。
蒋委员长内心的震惊,比任何人让都强烈,陈果夫的话,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他想过陈果夫想要说的各种办法,比如,明升暗降,把唐秋离调到zhōng yāng来,亦或是把dú lì师的部队,从北方南调,至于zhōng yāng军的监视之下,甚至是效仿对付张学良的办法,把唐秋离软禁在南京,这些,他都可以接受,可是陈果夫竟然提出要杀掉唐秋离。
这是蒋委员长万万不能接受的,唐秋离不是张学良,张学良的东北军,是丧家之犬,无根的浮萍,客居他乡,自己软禁了张学良,可以采取分化收买的计策,瓦解东北军,任他们也翻不起大浪。
唐秋离更不是韩复榘,韩复榘一枪未放,就丢下山东逃跑,险些使淞沪战场自己的嫡系部队,陷于rì军两面夹击之中,他的部队已经名存实亡,光杆司令一个,没有任何叫板的本钱,况且,他未战先逃,证据确凿,自己杀了韩复榘,非但没有人指责,相反,国人一片叫好之声,对鼓舞民众的抗rì情绪,去了重大的作用。
唐秋离现在是兵强马壮,部队向心力、凝聚力极强,手下都是能征善战、极其忠诚的将领,分化瓦解、收买利诱都不起作用,更主要的是,唐秋离在北方,替自己挡住rì本人的百万大军,如果唐秋想和rì本人握手言和,提出分治中国,rì本人会毫不犹疑的把北中国让给他,而把全部力量用于对付自己。
这些军事委员会的大员们,明显是对陈果夫的话感到震惊,难保他们和唐秋离没有过密的私人交情,陈果夫的话,一旦传到唐秋离的耳朵里,后果不堪想象,就算是唐秋离消极怠工,南方战线马上就会吃紧,这个陈果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似忠诚和内敛的外表下,藏着怎样的一颗心?他为什么竭力主张对唐秋离下手,原因何在?以后,要多注意他。
想到这里,蒋委员长勃然变sè,猛地一拍桌子,大声训斥到:“陈部长,你身为国府要员,党内高级干部,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要对一位战功卓著,抗rì战场中流砥柱的名将,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动杀机,居心何在,你要为今天的话负责!”
说到这里,蒋委员长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脸上浮现不健康的红晕,“所有证据表明,汤恩伯该杀,在这全体民众,都与rì寇浴血奋战的时刻,身为**高级将领,未战先逃,丢城失地,使战局陷入极端危险之中,就该杀,唐副委员长这是当机立断,非常时期,应该采取非常手段,也是对全体**官兵的一个jǐng示,陈部长,我对你的话,非常痛心疾首,我会向中常委建议,考虑你再担任组织部长,是否适合,现在,请你离开会议室,你没有资格参加这样的会议。”
陈果夫如同五雷轰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块石头也太大了,不但砸烂了脚,连脑袋都砸破了,不但不见喜于所有同僚,落得个心狠手辣的印象,还被老头子当场撵出会议室,这是否就意味着,自己像何应钦那样,远离权力中枢,成为一个被边缘化的人?
陈果夫脸sè苍白,步履蹒跚的走出会议室,这些军事委员会的大员们,又一次震惊了,今天给他们的震惊太多了,没有想到,蒋委员长会对陈果夫如此态度,大家都知道陈果夫和老头子的关系,老头子视陈氏兄弟,如同子侄一般,他们兄弟俩稳坐党部组织部长职位,培植党羽,也有人试图把陈家兄弟拉下马,结果倒霉的是自己,陈家兄弟,连汗毛都没有少一根,老头子对他们的信任程度,可见一斑。
看来,唐秋离在蒋委员长的心目中,具有不可动摇的超然地位,也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当场枪毙了老头子的心腹爱将,外加二十多个少将,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的结局,既然蒋委员长都表态了,闻弦歌而知雅意,这些成了jīng的大员们,哪还能不知道话咋说?
一场蕴含着杀机的会议,因为蒋委员长的态度,瞬间改变了风向,消失于无形,在中国,政治这玩意,有的时候,很有趣儿!
第五百八十九章 未雨绸缪
二月八rì的南京军事委员会全体会议,本来是商讨如何处理唐秋离,用非常手段解决第八军团的议题,随着蒋委员长勃然大怒,陈果夫铩羽而归,被撵出会议室,而改变了方向,定下了调子。
汤恩伯未战先逃,丢城失地,致使战局险些陷于全线糜烂之局面,论罪该死,并将此事,通报全军,以引起各级官兵的jǐng觉,坚定抗击rì军的决心,凡我**官兵,当以此为戒,如有再犯者,汤恩伯即为先例。
这是国府军事委员会发往各地的通报基本内容,可悲的汤恩伯,落得个命丧他乡、千古骂名不算,还被蒋委员长作为反面典型,以jǐng示全军官兵,其人其事,真是可耻有可恨。
远在襄樊的唐秋离,根本不知道南京军事委员会全体会议上发生的一幕,他险些被当做韩复榘之流处置,正在为消化原第八军团的士兵,忙的不可开交,不过,他凭着后世的经验判断,这件事,一旦捅到南京去,必然是会引起轩然大波,那些军事委员会的大佬们,一定会商量各种应付这件事的办法。
他之所以果断处理汤恩伯,因为他很明白,一旦按照正常程序,把汤恩伯和他手下那些高级军官们递解到南京,非但汤恩伯死不了,第八军团也会被迅速调防,放跑了汤恩伯这个该死一万次的家伙不算,还给自己留下隐患,汤恩伯和他手下那些军官们,对自己能不恨之入骨,处处作对不算,说不定什么时候在自己背后捅刀子。
所以,他先把事情做了,造成既定事实,任所有的证据拿到手,在那几个师的师部里,就搜出了汤恩伯给他们的密令,任谁也不能说出什么来,至于没有经过正常的程序,就把第八军团处理了,理由很简单,非常时期,就得用非常手段,用现今的话说,就是特事特办。
二月十rì,他接到军事委员会的通知,鉴于目前战局稳定,rì军在各个方向上的进攻,都被击退,拟于二月十五rì,在南京召开国防总动员会议,商讨下一步对rì作战方针,各大战区司令长官,各集团军司令官,各省府主席,悉数参加,请唐副委员长准时莅临会议。
唐秋离拿着这份电报,玩味良久,蒋委员长的意图,不言自明,他的嫡系部队,在淞沪和杭州湾一带,和rì军苦战数月,损失一定很惨重,虽说最终没能让rì军占领淞沪地区,挫败了rì本人的yīn谋,老头子也有些吃不消了,再这样打下去,他的老本儿消耗的差不多了,这次会议的目的,无外乎是要求个地方实力派,承担更多的对rì作战任务。
这个会议,自己必须参加,山西这块宝地,自己一直惦记着呢,只是阎锡山这个铁算盘、把家虎不好对付,如何让他乖乖的交出山西,还得多动些脑筋,还有山东,韩复榘被蒋委员长枪毙之后,一直是没有明确归属问题,虽说自己的部队在山东占有绝对优势,可据刘铁汉传回来的情报,桂系的李宗仁,对山东很有兴趣,种种迹象表明,李宗仁有入主山东的意图,这一切,都要在这次会议上解决。
刘铁汉、唐秋生、冯继武和李洪刚,包括常风他们,都不希望唐秋离亲自去南京参加这次会议,他们担心唐秋离此去,凶多吉少,张学良、韩复榘就是个明显的例子,干掉zhōng yāng军一个军团十几万人,毕竟不是小事,蒋委员长其人,玩政治手腕,当为民国第一人,一旦师长被扣留在南京,部队的前途堪忧。
唐秋离大不以为然,时至今rì,自己有这么雄厚的实力做后盾,与张学良和韩复榘不可同rì而语,最主要的是,自己替老头子挡着近百万rì本军队,就凭这一点,老头子也不能和自己翻脸,他还不知道,蒋委员长正是忌惮这方面,才咽下这口气,他有十足的把握。此次南京之行,一定会有很多收获。
同时,他也把思路整理一下,自从一九三七年十一月五rì,rì军从杭州湾登陆开始,到现在,一九三八年二月十rì止,整整三个多月,部队一直和rì军在华北交战,从最初的完全被动守势,到后来的几次战役,逐渐挽回了被动的局面,整个过程,有些不堪回首的意味。
鏖战三个多月,干掉了华北的rì军大约四十多万人,使华北rì军的总兵力,由最初的一百一十万人,下降到现在的不足七十万人,这是个惊天的逆转,进一步缩小了和rì军的兵力对比差异,可是,自己的部队,也损失了将近十万人,而且都是老底子部队。
部队需要休整,补充兵力,趁着华北的rì军,采取守势的时机,大力扩充部队,占领重要的战略区,比如山东和山西,把黄河防线连为一体,是他很久以来就考虑的战略布局,只有实力增强了,才有能力和rì军逐鹿华北,收复平津地区,兵临山海关,为下一步进攻东北打下基础,实现最近才朦胧觉醒的想法。
唐秋离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阅历的加深,不断的战火熏陶,他那颗勃勃的雄心,不可抑制的膨胀起来,由最初单纯的打击rì寇,收复河山,到现在,想建立一份基业的想法,哪种热血沸腾的希冀,男人的野心,时刻冲击他的内心,有的时候,他都为自己的想法吓一跳,这些想法,他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包括刘铁汉和秋生哥他们,以及妻子梅婷。
二月十三rì,他从襄樊回到郑州,把师指临时设在这里,对整个华北的兵力部署,做了新的调整,李洪刚的二十九兵团,离开襄樊,驻防在山东半岛的烟台、威海、青岛、rì照一线,为自己下一步经略山东打下基础。
二十九兵团,补充进一万名原第八军团的士兵,又从dú lì师编练指挥部,补充进四个新兵旅,兵力已经达到六万人左右,部队不但补充了兵力,还吸取商丘阻击战的教训,增加了五个炮兵旅,恢复了元气,战斗力大为增强。
但是,唐秋离却认为,李洪刚兵团是未来山东半岛的防务支柱,现有的兵力,远远不够,他命令dú lì师编练指挥部指挥官吴洪涛,凡是二十九兵团在毫州地区招收的新兵,训练结束后,全部分配到二十九兵团,他的设想是,李洪刚的二十九兵团,总兵力应该达到十万人左右,才能确保山东半岛的防务安全。
调任娘子关守备兵团参谋长韩铁,担任黄河河南守备兵团司令官,该兵团所部四万八千余兵力,立即从太行山区开赴安阳到郑州一线,和陕西jǐng备司令袁景豪部队,一起担负河南方向的防务,太行山区野战兵团,立即撤销番号,各部队归还建制,返回原来的防区。
孙振邦部队,立即开赴黎城一线,jǐng戒涉县方向,其余各部队,就地整训,加强戒备,防止rì军新的军事行动,原计划唐秋生部队,和冯继武的娘子关守备兵团,合击井陉关外的rì军之作战方案,暂缓实行,总的原则是,近期不对rì军发动大规模进攻,部队以休整和恢复元气为主,可派侦察部队深入到敌后,摸清rì军的部署情况。
唐秋离有一种预感,在华北的rì军对手,要换人了,关东军南下兵团,在损失一个联队的兵力之后,没有新的举动,解了第二军涉县之围后,不但没有趁机攻击黎城,反而回撤到邯郸一线,这不符合关东军将领们狂妄的xìng格,而且,各地的rì军,表现得非常安静,各种迹象表明,rì军在做战略调整,华北rì军高层,有重大人事变动。
那个带领关东军南下的冈村宁次,可是个名人,在所有rì军将领之中,也是以诡计多端,能打善战著名,他一定会是自己在华北新的对手,唐秋离几乎可以肯定,因为在历史上,这段时期,正是冈村宁次在华北大显身手的时候,他创造了rì军很多新战法,给当时的八路军太行山根据地,造成了极大的损失。
想到这里,唐秋离不由得微笑起来,很期待和这个著名的老狐狸交手,不过,也应该给冈村宁次再找个新对手,阎锡山和冈村宁次不是一个级别的,面对冈村宁次,阎锡山必败无疑。
唐秋离站起身,来到屋外,目光越过豫西平原,越过连绵起伏的太行山,落到陕北那片贫瘠的土地上,冈村宁次的对手,在哪里,到了南京,应该让蒋委员长想起他们,华北开战半年多,国府一直没有顾得上他们,想必那些身在窑洞,心在中华大地的**人,一定是不甘寂寞,焦急万分吧?
唐秋离的思绪,飞到遥远的未来,一个完整的战略构想,逐渐清晰起来,未来的华北乃至整个中国的战局,都会在这个蓝图中得到应验,这种动人的感觉,让他心旷神怡,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一阵淡雅的幽香袭来。
唐秋离不用回头就知道,这是梅婷,他太熟悉妻子身上的味道了,果然,一双温润的小手,蒙住他的眼睛,他回手把动人的娇躯揽在怀里,看到的是妻子如花的笑脸,唐秋离很是疑惑,梅婷不是在黄崖洞吗,怎么到了郑州?
第五百九十章 梅雪到来
梅婷忽然来到郑州,很是出乎唐秋离的意外,看到他疑惑的目光,梅婷撅起小嘴说道:“怎么,不欢迎我来啊?”唐秋离大喊冤枉,趴在梅婷的耳边小声说道:“不知道有多想你,尤其是在晚上,”尽管身边没有其他人,梅婷还是羞红了脸,轻轻的打了他一下,那神情分明在说,算你识相。
看着身体已经完全康复的妻子,青chūn动人的身姿,沉浸在重逢的欢乐中,焕发的神采,纯净的目光,唐秋离心里忽然一阵发虚,鄂北山区小镇那一夜的荒唐和风流,虽然在记忆之中,如同晨雾般消散,可当他面对妻子的时候,还是有些不自然,沉浸在幸福中的梅婷,根本没有觉察到丈夫心理上细微的变化。
梅婷能到郑州,还是山虎的主意,理由很简单,师长身边不能没有照顾,梅婷负伤的这段时间,唐秋离的个人生活完全乱了秩序,一团糟,身边的卫士,都是一些大男人,打仗是把好手,要说是照顾人,那可就勉为其难了。
更深一层的含义,山虎没有对任何人讲,唐秋离即将要去南京参加会议,到了那个紫醉金迷、霓虹闪烁的都市,诱惑太多了,他害怕唐秋离把握不住自己,小镇那一幕在南京上演,且不说对他名声是何种影响,单单就是安全问题,也让山虎cāo碎了心,小秋现在是rì本人的头号目标,身价恐怕都超过蒋委员长,万一栽在这上面,山虎如何吃得消。
所以,他派人把梅婷从黄崖洞接过来,让她陪着唐秋离一起去南京,一举两得,倘若唐秋离知道山虎的真实想法,定然会惊掉下巴。这个貌似粗犷的家伙,还有这样细腻的心思,人不可貌相,用在山虎身上最合适,其实,这也是山虎多年jǐng卫工作锻炼出来的,他从血手团开始,就一直担任唐秋离的jǐng卫大队长,就是磨也能磨得细腻谨慎。
唐秋离仔细上下打量妻子,嘴里啧啧有声,不错,恢复的很好,伤愈之后的梅婷,气质上多了一些让人心疼的柔弱,也许是两次徘徊在死亡的边缘,让她对生命有了新的感悟,多年很多大度和从容,唐秋离感觉到了妻子身上发生的变化,这种变化,让他从全新的角度来看待梅婷。
梅婷依偎在他的怀抱里,用手轻轻的抚摸着唐秋离脸上的伤疤,那是一道无法磨灭的疤痕,记载着一段惊心动魄的故事,吐气如兰的问道:“还疼吗?”唐秋离笑了,真是个傻丫头,都多久了,梅婷也笑了,自从遇到这个男人之后,自己怎么越来越小女儿样子,心里的天空,都是这个男人的身影,他脸上的伤疤,不但没有让他变得丑陋,反而增添了摄人心魄的雄xìng气质。
梅婷从唐秋离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拉着他的手,神秘的说道:“师座阁下,带你去见一个人,”唐秋离莫名其妙,去见一个人,是什么人,让梅婷这样神秘兮兮的,看着妻子一副娇憨的神态,他也大起好奇之心,任由梅婷拉着手,往左侧的房间走去。
推开门,屋子里面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位军官,看背影是女军官,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这位女军官转过身,唐秋离大吃一惊,太意外了,怎么是梅雪?
梅雪上前一步,略微吃惊的睁大眼睛,随即立正敬礼:“报告师长,定边军事学院情报与通讯系高级班学员梅雪,前来报到,请师座训示!”说完,白桦般的身子,站得笔直,军人的气息扑面而来,眼中的情火一闪即没,没有人注意到,梅雪一双白皙的手,攥得很紧,显然是在压抑内心澎湃的情感。
唐秋离诧异的看着梅雪,大半年不见,这丫头越来越漂亮了,也许是经常大运动量的关系,身材变得刚健婀娜,也更加丰满,厚厚的军装,掩饰不住傲人的双峰,腰间的武装带,勾勒出纤细的腰肢,动人的曲线,唐秋离咋以看上去,颇有些惊艳的感觉。
也许是感觉到唐秋离灼人的目光,梅雪白皙的脸上,飞上一抹嫣红,神态也有些局促起来,不过,她的内心很是兴奋,他看我的目光,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那是欣赏或者是其他的意思。
梅婷很得意自己导演的这一幕,只是,唐秋离和梅雪都没有注意到,梅婷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失落和酸涩,她走到梅雪身边,姐妹两个并肩而立,唐秋离有些花眼的感觉,似乎梦里一样,一样的军装,不一样的气质,同样的美丽动人,让他有些恍惚。
看着呆头鹅一样的唐秋离,姐妹两个娇笑起来,不同的是,梅婷的笑声里,充满着戏谑的意味,梅雪却是掩口而笑,有些不好意思,唐秋离清醒过来,上前伸手说道:“欢迎你梅雪,欢迎你来到前线,都是一家人,什么训示不训示的,真要训了你,你姐姐还不把我吃了!”
梅雪略一迟疑,伸出手来和他握手,唐秋离感觉到,梅雪柔软的小手,在落入自己魔爪的那一刹那间,猛然颤抖一下,似乎要逃离,随即却抓得更紧,似乎要融入他的手掌之中,这瞬间的变化,让唐秋离的心神一荡漾,清晰感觉到梅雪骤然加剧的心跳。
这个时候的梅雪,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终于到了这个男人的身边,很久不见,他身上的气质,有了更加大的变化,尤其是他脸上那道醒目的伤疤,乍一见到,梅雪大为吃惊,随即陷入一种深深的迷乱之中,这道伤疤,无损他的风姿,在原本俊朗的气质上,更增加了铁血和彪悍的味道。
这种男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cháo水般,瞬间淹没了梅雪少女的心,她整个人,似乎都融化在这种气息之中,唐秋离宽厚温暖的大手,覆盖她小手的那一刻,梅雪几乎忍不住扑到他的怀里,可是,姐姐就在身边,虽然姐姐已经了解了自己的心事,可毕竟还不好意思。
世间的一切,都讲个缘分,唐秋离去毫州前,把梅雪送回黄崖洞继续休养,她回到黄崖洞的当天,恰好梅雪从定边赶到这里,原来,梅婷一直和家里人保持定期的联系,通过电报和信件等,定期把唐秋离和自己的情况,告诉家里人,也是让家人放心的意思,她负伤之后,她的父母和唐秋离的父母,没有得到消息,急得团团转。
通过各种渠道,得知梅雪身负重伤,在黄崖洞休养,两方老人,都要过来探望她,可是,从定边到黄崖洞,一千多里的路程,再加上太行山区战事频繁,谁也不敢保证他们的安全,一直未能成行,双方老人心急如焚。
恰好,定边军事学院院长蒋百里将军,遵照唐秋离的命令,让学员没再实际的战斗中得到锻炼,增加实战经验,把已经学习了半年的高级班学员,分配到dú lì师各个野战旅对口实习,梅雪特意请求学院,把自己分配到dú lì师师部实习,蒋百里将军也从战情通报中,得知她的姐姐梅婷负伤的消息,便同意了梅雪的请求。
就这样,梅雪带着双方老人的嘱托,风尘仆仆的赶到黄崖洞,这个时候,唐秋离指挥的几次战役,被rì军阻挡在黄河以北,又把进犯根据地的山口所部rì军,消灭在黎城至襄垣一代,太行山根据地的形式,已经趋于稳定。
唐秋离已经远赴毫州,梅雪就在黄崖洞陪伴梅婷,这是一段难得的悠闲时光,屈指算来,自从梅婷离开家门,姐妹俩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这样长时间的相处,冬天的太行山区,虽然没有chūn花烂漫的美丽,却别有一番景致,尤其是漫天的飞雪,更是让来自江南的梅雪心旷神怡。
姐妹俩无话不谈,可能是嫁做人妇,也可能师两次与死神擦肩而过,梅婷的心思变得很细腻,她发现,妹妹的心里,似乎有很沉重的心事,尤其是在谈到唐秋离的时候,梅雪似乎有意回避这个话题,但她眼里压抑不住的神采,却暴露了梅雪内心世界的真实情感。
在一个白雪飘飘的夜晚,姐妹俩拥炉长谈,在梅婷的追问下,梅雪向姐姐袒露了自己的心事,并请姐姐原谅自己,刚一听到,梅婷几乎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妹妹爱上自己的丈夫,而且是那么的执着和深沉。
自己该怎么办?屋子里一阵沉静,窗外飘舞着雪花,炉内“哔哔”跳动的火苗,和两颗同样五味杂陈的女儿心,良久,梅婷看着深深埋下头的梅雪,也许是因为道德和情感的煎熬,梅雪的肩头微微颤抖,这一刻的梅雪,那么的孤独无助,她轻轻的哭泣声,刺痛梅婷的心,疼的滴血。
梅婷深深叹息一声,似乎把内心的复杂情绪,宣泄出去,伸出手,搂住梅雪颤抖的肩头,她可以斥责梅雪,而且是完全有理由这样做,可是,妹妹今后怎么办?依照她对梅雪的了解,以她的xìng格,会孤老终身,一个人默默的承受着相思的煎熬,而且,从梅雪的诉说中,对唐秋离的爱,在很早以前就在心里扎根、发芽、开花。
第五百九十一章 夜访
太行山区,一个飘雪的夜晚,梅雪终于对姐姐梅婷,袒露了自己的心思,这话说出来,让她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却在同时,又背负了更加沉重的煎熬,梅雪明白自己的选择,也许是一条不归路,一旦姐姐不原谅自己,梅雪准备悄悄地离开,到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默默的了却余生。
梅婷知道妹妹的xìng格,唐秋离已经完全占据了她的内心世界,其他的男人,根本无法进入,爱是自私的,不可以分享,但是,梅雪是自己的亲妹妹,她痛苦的梅婷完全理解,梅婷同样不希望妹妹的下半生,这样度过,她也陷入两难的选择。
被梅婷搂在怀里的梅雪,眼泪打湿了梅婷的胸前,身子颤抖的更加厉害,就像是一只受伤的小鸟,梅婷的心里,忽然有一种无法言喻的痛楚,两行热泪,顺着她的脸颊,轻轻滑落,用梦幻般的声音说道:“好了妹妹,那就让我们姐妹俩一起来照顾这个男人吧!”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梅雪抬起梨花带雨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姐姐,从姐姐的眼里,看到了坦诚和慈爱,梅雪紧紧的搂住姐姐,搂得那样紧,似乎要和姐姐把生命融合在一起,姐妹俩就这样依偎着,谁也没有说话,却能读懂彼此的内心。
窗外,洁白的雪花,轻盈的飘落,落在窗棂上,越积攒越厚,似乎要把这个小小的空间,装点成洁白而纯净的世界,似乎在看着屋内命运相连的姐妹俩。
解开心结的梅雪,哪种潜藏在内心的忧郁和煎熬,烟消云散,整个人都变得神采飞扬起来,看到梅雪发自内心的甜蜜,梅婷欣慰而又心酸的微笑着,rì子过得飞快,眨眼之间,几天过去了,山虎派人来接梅婷到郑州。
看着梅雪焦急而又渴望的目光,梅婷无奈的摇摇头,这小丫头,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那个坏家伙的身边,旋即又自嘲的暗笑起来,自己何尝不是如此呢。
经过梅婷的讲述,唐秋离明白了梅雪也到了郑州的原因,当然,聪慧的梅婷,没有把姐妹俩的秘密告诉唐秋离,她不想让自己心爱的男人,觉得这是一种恩赐,就让他俩慢慢的培养感情,就像自己当初一样。
唐秋离抚摸着下巴,思考着说道:“你们蒋院长做的很好,军人吗,就应该经常闻到硝烟味儿,这样,我去南京开会,正好需要和部队经常联系,你就先到陈峰的通讯处去实习吧,然后到于得水的情报处,沈俊的调查处,实习结束后,我可是要向他们三个打听你的实习成绩的!”
梅雪高兴得跳起来,俏皮地回答道:“请师座放心,学员梅雪,一定以最优异的成绩,完成实习任务,不负长官的厚爱!”唐秋离和梅婷都被逗乐了。
看着姐妹俩高兴的样子,唐秋离也心情大好,说道:“小雪第一次到部队实习,而且就在师指,我这个长官,怎么也得表示一下欢迎之意,这样,咱们换上便装,到外面去吃饭,河南的地方小吃,相当不错的,怎么样?”
梅婷和梅雪当然满口同意,姐妹俩手拉着手进去换衣服,唐秋离自己也找出一套西装,雪白的衬衫,打一条带有海蓝sè斜条纹的领带,外穿黑sè的呢料大衣,对着镜子一看,帅的掉渣,这身行头,自己感觉非常满意。
其实,唐秋离有自己的打算,部队分散驻扎在各地,涉及到民生问题,城市管理等多方面,他想借机了解一下底层市民的基本情况,为将来在自己的控制区域内,实行军政一元化领导,搜集第一手资料,手下这些大将,带兵打仗有一套,管理城市不知道怎么样。
梅婷和梅雪从里屋出来,唐秋离的眼睛都直了,姐妹俩一身那个年代大学生的打扮,白衣黑裙,外穿大衣,朴素大方,雅致中透着青chūn的活力,款式和颜sè一模一样,连发式都相同,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sè的发带束在脑后,看得唐秋离喉咙发干。
他掩饰的干咳一声说道:“很不错、很不错!很有品位!”心里暗暗叫苦,对梅雪这丫头的免疫力,越来越低,刚才,就有把她揽在怀中的冲动,他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对了,忘记告诉山虎那家伙了,没有他的批准,我一步都出不去,我去和他打个招呼!”说完,逃也似的抢先出门,身后的姐妹俩,不由得相视而笑。
夜晚的郑州,已经恢复了往rì的繁华,鳞次栉比的店铺,生意兴隆,前一段战火的痕迹们已经完全消失,唐秋离不由得感叹,中国的老百姓生存能力极强,不时看到着装整齐,全副武装,佩戴红sè臂章的巡逻队,目不斜视,踏着整齐的步伐,穿过大街小巷。
唐秋离暗暗点头,袁景豪干的不错,他们兴趣盎然的逛了一会儿,选择了一个虽然店面不大,却干净整洁的饭馆,生意还不错,几乎是满座,山虎安排一个分队的特别卫队战士,全都是便装,暗中保护,唐秋离他们踏进饭馆的时候,外面已经完全被特别卫队的战士们控制住了。
饭馆的老板,是一位年纪有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一眼就看出这三个青年男女,不是普通人,连忙迎出来,把他们让到雅间,又殷勤的招呼,唐秋离笑着问道:“老板,生意不错啊,有没有什么人来吃白食或者是敲诈勒索什么的?”
老板笑了,“瞧您这位先生说的,这要是放在以前啊,这种事儿,那是稀松平常,我这个小饭馆,那天不答对这些家伙,就这样小心伺候大爷似的,还时不时挨砸,光那些jǐng察帮会地痞流氓,你都应付不过来,一年到头,剩不下几个钱,连憋气带窝火,要不是一家人指着小饭馆吃饭,我早就不干了。”
“汤恩伯的zhōng yāng军驻扎在这那会儿,哎呦,这个捐那个税,把老百姓的骨头都榨出油来,可rì本人一来,比兔子跑的还快,扔下老百姓,遭rì本鬼子祸害,您说,就是养条狗,来了生人,它也得汪汪几声吧?”老板是个很健谈的人,说着,还不断地摇头,显然是对那段rì子心有余悸。
他一边忙活着,一边有说道:“可现在不一样了,汤恩伯丢了郑州,dú lì师打跑了rì本鬼子,老百姓又能安居乐业了,尤其是袁司令的队伍驻扎在这里之后,把这些家伙抓得抓,毙的毙,那个还敢欺负老百姓,刮油的也没有了,每天都有巡逻队在街面儿上巡逻,一个月就固定交那么点儿钱,连原来的一成都不到,这,老百姓愿意掏,人家队伍替咱挡着rì本人,这不,明年啊,我准备扩大铺面,再多招几个伙计,这rì子有奔头!”
唐秋离显得很感兴趣,接着问道:“老板,那有没有当兵的经常到您这里喝酒吃饭啊?”老板摇摇头说道:“没有,除了街上的巡逻队,就看不到满街乱窜的士兵,平时看到,那也是排着队出来买东西,说话和气,一分钱也不差,没有听说白拿白要的。”
“您说,这zhōng yāng军和zhōng yāng军也不一样,汤恩伯的兵驻扎在这里那会儿,就别提了,一到晚上,满大街都是喝的醉醺醺的大兵,看见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追在身后动手动脚,稍不顺心,打人砸店,临了还讹诈你钱财,袁司令的队伍,没有一个当兵的敢这样,但愿汤恩伯的队伍别再回来,袁司令的队伍,常年驻扎在这,老百姓心里有底。”
旁边一张桌子上的客人,接过话头,“老板,您还不知道啊,汤恩伯回不来了,我的一个亲戚昨天从湖北襄樊过来,据他说,汤恩伯在襄樊被枪毙了!”饭馆里的人,都大吃一惊,纷纷追问他事情的大概。
这个客人,为自己掌握独家新闻,很是自得,“吱溜”喝了一口酒,清清喉咙,接着说道:“这事儿啊,千真万确,办这事的,是袁司令的上司,一个姓唐的师长,听说还是国府的大官,要不,能降得住汤恩伯那个混世魔王吗,捎带着把他手下那十几万兵也给解决了,”
饭馆里的人一听,轰然叫好,都说,咱们河南四大害,水旱黄汤,总算除了一大害,老百姓的rì子就好过多了,这时,四个jīng致小菜,外带两个荤菜,已经香喷喷的端上桌来,老板招呼一声,“您几位慢用!”退了出去。
饭馆里的客人,也转变了话题,说些做生意上的事情,唐秋离心情非常舒畅,自己的部队,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有很高的地位,这就是未来的立足之本,取之不尽的源泉。
三个人埋头吃起来,唐秋离忽然想到一件事儿,对梅雪说道:“你现在是我的部下了,在正式场合,你称呼我为师长或者是师座,私底下飞正式场合,你总不能这样叫吧,显得生硬,我也不习惯,这样,你叫我姐夫,对了,你还从来没有叫过我呢,今天就当做是练习了,叫一声!”
唐秋离说这话,半真半假,带有开玩笑的意味,他也确实想听梅雪这丫头喊自己一声姐夫,也调整一下两人之间的关系,哪知道,梅雪说出来的话,几乎把唐秋离吓得栽到桌子下面去。
第五百九十二章 再赴南京
唐秋离说这番话的目的,也是把梅雪的角sè摆正,断了自己的念头,梅雪抬起头,抿着好看的小嘴,想笑又不敢笑的样子,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转头看看身边的梅婷,梅婷鼓励的看了妹妹一眼。
梅雪说道:“正式场合,当然得叫你师座大人了,至于私下里吗,我可不叫你姐夫,咱俩年纪一般大,这样,我和姐姐一样,叫你秋离怎么样?”唐秋离一口菜噎在嗓子眼儿,直翻白眼,梅婷赶紧过来给他敲打后背。
唐秋离好不容易顺下这口,几乎要了他老命的菜,头摇得拨浪鼓似的,连声说道:“这不行,长幼有序,得分出个辈分来,你还是叫我姐夫吧,以后我叫你小雪!”说完,有些心虚的看着梅婷,梅婷正笑眯眯的,颇有些戏谑的看着他。
梅雪被唐秋离的窘态,逗得掩口而笑,圆润的双肩不停的颤抖,哪种说不出的媚态,看得唐秋离心旌摇动,同时,他也从梅婷和梅雪的目光之中悟到些什么,抬头看看梅雪,那目光之中的款款深情,燃烧的火焰一般,瞬间灼热了他的心。
“秋离”,这一声呼唤,带着深深的眷恋和羞涩,还有些迟疑,听到了,唐秋离的身躯一颤,这声呼唤,和梅婷的显然不同,梅婷是自然而亲切,梅雪是羞涩而胆怯,还有说不出的渴望,这一声,瞬间击溃了唐秋离所有的心理防线,他知道,这一生,又有一位出sè的女孩儿,和自己命运相连,无法割舍。
而梅婷的神态,很是宽慰,让唐秋离放下心来,这是否是一种鼓励,其实,也是他内心的期待,自己隐约感觉到梅雪对自己的感情,只是,没有往哪方面去深想,今天,在这个普通的小饭馆里,梅雪把这层薄薄的烟雾驱散,而且是在梅婷在场的情形之下,这是否是姐妹两个的默契。
唐秋离感觉自己如同在云雾间,幸福来得太突然,自己何德何能,能拥有这对出sè的姐妹花,回去的路上,唐秋离大胆的拉着梅婷和梅雪的小手,一边一个,看得过往的行人羡慕不已,郑州的夜sè如此美丽,天上的星星眨着快活的眼睛,看着人间的美好。
梅雪更是幸福得一塌糊涂,朝思暮想的爱恋,煎熬内心的情感,终于得以成正果,可以让他拉着手,坦然地走在大街上,她还有什么要求呢,但愿此情此景长拥有,只不过,她的内心里,还隐约有一丝忧虑,如何对父母说这件事呢?转念间,她又轻松起来,所有的磨难,和现在的拥有相比,又算得了什么呢?
在周围暗地里保护他们的特别卫队战士,颇为惊异的看着这一幕,不过,很快就释然了,在他们的心目中,师长拥有什么都不过分,很快就把全部jīng力放到自己的职责上,用自己的生命来保护他们心目中,这个神一样的年轻男人,和他所爱的亲人们,是加入特别卫队时,所发下的誓言,而他们,也正这样实践着自己的誓言。
回到住处,心情愉悦的唐秋离,又拉着姐妹俩谈论很久,说着去毫州所经历的一切,在襄樊面临的危险,听得梅婷和梅雪美目异彩连连,时而惊呼,时而赞叹,看得唐秋离心里的热流不断的涌动,夜深了,梅雪恋恋不舍的告辞,她知道,这个夜晚,属于姐姐和这个男人。
唐秋离送出去,在灯影的暗处,他猛然伸出有力的臂膀,把梅雪搂在怀里,怀中的玉人,受惊小鸟般轻轻颤抖,急促的呼吸,隔着衣服,丰满的rǔ峰急剧的起伏,也能感觉到梅雪的心跳,唐秋离在梅雪的额头轻轻一吻,一切都消失了,梅雪瞬间融化在这一吻中,回到自己的房间,梅雪还在回味着那动人的一刻,今夜,不在是苦恋的煎熬,而是幸福的期待。
温暖的屋子里,梅婷已经躺在床上,月牙般的笑眼,看着带进一身寒气的唐秋离,眼中满是温柔和渴望,唐秋离心里的情火,瞬间燃烧起来。
忘情的投入,怀里的梅婷,柔弱无骨,激起他男人的雄风,几个月来的思念和渴望,被梅雪挑起的情yù,在猛然间爆发,摇曳的灯影里,梅婷紧紧的搂紧这个男人,仿佛要融化进他的身体,此刻的梅婷,没有了娇柔,只有激情四shè的青chūn活力。
云收雨歇,激情过后,两人依然紧紧的拥抱着,梅婷伏在唐秋离宽厚的胸膛上,丰满的rǔ峰,像两团热火一样,灼热着他的心,他轻轻抚摸着妻子的全身,仿佛是研读怀中的女人,起伏跌宕的曲线,纤细的腰肢,浑圆的臀部,结实而修长的双腿,他长长感叹一声,梅婷抬起**过后,chūn花般娇艳的脸,不解的看着他。
唐秋离耳语般说道:“真是老天的杰作,人间的尤物,婷儿,你刚才要把我吃了的感觉!”梅婷大羞,在他的身上扭来扭去,刚刚收敛的情火,又一点点燃烧起来,唐秋离轻轻的抚摸着梅婷背上那道长长的伤疤,轻轻的问道:“还疼吗?”
梅婷轻微娇颤着,梦呓般的喃喃说:“疼,想你的时候就疼!”娇弱无力,说不出的惹人爱怜,这句话,立时点燃了唐秋离心中说不出的爱意,翻身把梅婷压在身下,动人的旋律,又在温暖的屋子里响起,梅婷更加疯狂,也许是压抑已经的情yù,rì夜刻骨的思念,也许是感觉从此不再完整的拥有。
梅婷翻身,忘情的娇吟着,长长的黑发,暗夜jīng灵般飞舞,洁白高耸的双rǔ,鸽子般展翅yù飞,纤细的腰肢,尽情的扭动着,灵与肉的交融,心与心的相通,两人再一次攀上快乐的巅峰,飞翔在遥远的夜空,激情过后,两人疲倦yù死,相拥着昏睡过去。
早上起来,窗外已是阳光烂漫,怀里的玉人,还在慵懒着微闭双眼,唐秋离在梅婷的结实的屁股上轻打一记,“懒猫,起床了!”梅婷星眼迷离,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唐秋离忍不住把梅婷搂在怀里缠绵好一会。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各方面的军事部署也已安排妥当,单等南京的专机来郑州接自己,他此次南京之行的随员,梅婷、梅雪两姐妹,秋泉和山虎,特战支队十八名好手,特别卫队一个分队,情报处和调查处特工,共计六十多人,所以,南京方面派来两架飞机。
唐秋离看着忙着收拾东西的众人,忽然发现了什么,他喊道:“梅雪,你过来一下,”梅雪闻声跑过来,唐秋离上下打量她,看得梅雪莫名其妙,唐秋离走近她身边,伸手摸向梅雪鼓鼓的胸前,梅雪大窘,这家伙,也不看是什么场合,虽然自己很期望这样的抚摸,可也不是地方啊!
很快,梅雪发现自己误会了,唐秋离的咸猪手,并没有摸上她的处女地,而是翻起她衣领上的领章,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梅雪大惑不解,唐秋离叫过来梅婷,说道:“小雪现在还是学员标志,没有军衔,我唐少的女人,怎么能是个大头兵呢?”
梅婷气得想笑,这家伙,还没怎么地呢,就把妹妹收归私有,梅雪心里甜滋滋的,我也是他的女人了,唐秋离接着说道:“婷儿,这样好不好,我以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名义,授予小雪中校军衔。”
梅婷认真的考虑一下,摇摇头说道:“不好,小雪现在还是实习学员的身份,授予中校军衔,恐怕会引起非议,”唐秋离也感觉自己的想法不妥,他之所以这样想,是怕梅雪感到委屈,自己身边的人,都是军官,思考一下,决定给梅雪挂少尉军衔,这样,就不引人注目了。
看着换上新军装的梅雪,唐秋离满意的点点头,想着军装里面的雪白身子,不久就会被自己拥有,心情大好,朝着梅雪挤挤眼睛,梅雪白皙的脸上,飞起一抹绯红,唐秋离发现,这丫头特别爱脸红,不知道在床上的表现如何,一念至此,傻傻的坏笑起来。
对于他和梅雪的事情,唐秋离并不担心,过了妻子梅婷这一关,一切都好办,岳父一家也不会反对,不用自己去说,梅婷就会把这件事处理的很好,以自己在梅家的地位,岳父母把第二个女儿托付给自己,也是情理之中,至多感到惊讶罢了。
至于自己的父母,更是没有丝毫的问题,按照老人的想法,自己都是这么大的官儿了,有个三妻四妾的,也是正常,农村的土老财,还有几房小老婆,何况自己乎!他很是庆幸,多亏是这个年代,要是在后世,那就是大罪。
二月十四rì下午,南京来的专机,降落在郑州郊外的野战机场,为了唐秋离的安全,郑州毕竟靠近华北前线,空军派出了六架护航的战斗机,一同到达,可见,唐秋离现在的地位之高,这也是空军的实际掌门人周至柔,对自己表达的善意。
正所谓结下善缘,必得善果,当初搬倒毛邦初哪一点香火之情,周至柔始终惦记在心里,地上的事情,他帮不上忙,可天上的事情,就是他的地盘了,多派几架战斗机,那是毛毛雨,一来为了安全,二来为了表达自己的谢意,唐秋离当然理解周至柔的这一番心思。
第五百九十三章 深夜访客
南京方面派来的两架专机和六架护航的战斗机,相继降落在郑州郊外的野战机场,很巧合的是,护航战斗机带队的队长,是在定边有着很好交情的李桂丹,看到唐秋离,李桂丹喜出望外,快步跑过来,很是标准的立正敬礼。
对这位年轻的副委员长,李桂丹心中充满了敬意,不单单是那几千块大洋,而是唐秋离的行事风格,和现今的那些国府大员们,有着明显的区别,和他在一起,没有等级的压迫感,心神却不由自主的被他所吸引,让人心甘情愿的为他卖命,这就是所谓的人格魅力吧。
李桂丹对唐秋离格外的恭敬,让跟随他的那几个年轻的飞行员大感吃惊,李长官什么时候这样尊敬一个人了,在整个驱逐机部队,除了司令高志航之外,他可是很少买别人账的,对于这次意外的相逢,唐秋离也是很高兴。
战火纷飞的年代,能遇到颇有交情的熟人,对于一个军人来说,是很喜出望外的事情,他热情的紧握李桂丹的双手,打听着高志航他们的近况,这又让那几个飞行员大跌眼镜,他们已经知道自己的任务,护送国府第二号人物的专机,安全抵达南京,李长官和这位大人物都有交情?
唐秋离他们开始登机,看着手下飞行员们不一样的眼神,李桂丹颇有些自得,对他们说道:“小子们,学着点儿,上头有人好办事儿!唐副委员长和高司令和我,都有很深的友谊,”这些年轻的飞行员一咧嘴,您那叫上头有人吗?简直通了天,咱们的周署长见到人家,也得恭恭敬敬的,他们似乎明白了这种超规格待遇的原因,再看向唐秋离的背影时,多了一些神秘感。
机群掠过中原大地,江淮平原,机翼下是一望无际的平展原野,星罗棋布的湖泊,串串宝石般镶嵌在大地上,虽然是隆冬季节,江南一带却并不缺乏葱茏,视野里,不是单调的一种sè彩,梅雪是第一次乘坐飞机,小姑娘般的趴在舷窗上,贪婪的看着机翼下面的风光,其他的人跟着唐秋离坐了好几次飞机,习以为常,都闭目养神。
那个时代的飞机,稳定xìng比较差,尤其是军用飞机,不时随着上升的气流颠簸,唐秋离的手,很自然的扶在梅雪的腰间,怕她忽然跌倒,隔着军装,依然可以感觉到梅雪腰肢的弹xìng,不免有些想入非非,忽然,飞机猛地颠簸起来,丝毫没有心里准备的梅雪,身体失去平衡,往一侧栽倒过去。
一支有力的手臂,迅捷的揽住她的纤腰,随即,宽厚的胸膛,男人的气息瞬间包围了她,感觉那只手下移,停留在她的臀部,似乎还重重的捏了几下,梅雪的心,小鹿般剧烈跳动起来,脸颊火烧似的发烫,本能的觉得不对劲儿,却无法抗拒心醉的诱惑,无力挣扎离开这让她迷醉的怀抱。
山虎和秋泉,互相对视一眼,无奈地苦笑一下,继续闭目养神,装作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梅婷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恬淡的微笑一下,这个xìng急的家伙,难道男人都这么多情吗?不过,看到妹妹幸福的小模样,心中宽慰许多。
梅雪终于离开唐秋离的怀抱,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过,她脸上的嫣红,暴露了内心的一切秘密,唐秋离暗暗赞叹,梅雪的臀部,手感棒极了,惊人的弹xìng,让他心里痒痒的,自己对这个小丫头的抵抗力,越来越弱,梅雪何尝不是如此。
这只不过是旅途中的一段小插曲,却让两人打破了最后一层障碍,放开心怀,尽情的享受爱的甜蜜,梅雪也不避讳偶尔唐秋离对她的亲昵举动,短短的旅程,却有无限的风光。
一路平安无事,机群安全降落在南京机场,前来迎接唐秋离的,还是老熟人,军事委员会秘书长杨永泰,离得很远,就热情的伸出手来,这次的排场,比上次的还大,机场上布满了全副武装的宪兵,一长溜汽车,静静的停在跑道旁。
秋泉和山虎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皱了一下眉头,处于职业的敏感,他们觉得这种场面,似乎有说不出的别扭,怎么说呢,杀气腾腾,山虎朝着特别卫队的战士们做个手势,四名战士,很快退进机舱,其他的战士,也在不经意间,把枪支的保险打开,似乎很随意的把师长围在中间,把杨永泰和他的jǐng卫隔离开来。
山虎不得不防,张学良就是前车之鉴,蒋委员长这个人,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那退回机舱的四名战士,是去控制专机的正副驾驶员,如果情况不对头,所有人都会拼死挡住进攻,而让唐秋离快速登机,安然离开南京,山虎和秋泉有这个把握,并且,他俩就在杨永泰左右非常有利的位置,瞬间就可以把他控制住。
事实证明,秋泉和山虎的担心是多余的,杨永泰和唐秋离已经并肩往汽车哪里走去,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那些宪兵,依然纹丝不动地面朝外jǐng戒着,杨永泰谈笑风生的和唐秋离寒暄着,可是,山虎丝毫没有放松jǐng惕,他的目光一扫,把所有的基本情况,都尽收眼底,不得不承认,山虎现在已经是一个极其老练的安保专家了。
南京的记者们,真是神通广大,唐秋离低调进京的消息,不知道怎么被他们获悉,唐秋离还没到汽车跟前,记者们“呼啦”围了上来,唐秋离还以为是杨永泰事先安排好的,眉头微皱,看了他一眼,杨永泰一脸的无辜,被冤枉的表情。
记者们拦住去路,唐秋离只好停下,这些耍笔杆子的,得罪不得,怎么也得应付一下场面,记者们的提问,集中在三点上,一是,关于汤恩伯和第八军团事件,是否属实?二是,关于华北战局的最新情况?三是,关于中rì战争的未来结局?
唐秋离已经习惯了在机场被记者包围提问的场面,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像政客,不过,也蛮喜欢这种众星拱月的感觉,他的回答很简短,第一个问题,他告诉记者们,可以去看军事委员会,关于第八军团事件的通报,第二个问题,华北战役第二阶段已经结束,共消灭华北rì军四十余万人,第三个问题,回答得更干脆,两句话,中国必胜,rì本必败。
他很有底气这样说,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这一点,中华民族经过八年的浴血奋战,终于打败了rì本,记者们被唐秋离的话,惊得一愣,此前,没有任何一位国府的高官,可以这么肯定的预测中rì之战的结局,而且,华北战役的战果,大得惊人,趁着记者们愣神儿的功夫,唐秋离矮身钻进汽车,杨永泰也很机灵,跟着钻进来,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这些记者们,并不是那么好答对的,一句话不慎,会引起满城风雨,报纸上的各种说法,就会满天飞。
记者们见唐秋离进了汽车,意犹未尽,刚要追过去,一转身,发现了梅婷,这可是唐副委员长的夫人,跑了唐秋离,抓住他的夫人也行,记者们朝着梅婷围过去,同时,也发现了和梅婷并肩在一起的梅雪,这个年轻漂亮的女少尉,和梅婷一样,惹人注目,看她跟唐夫人的关系,显然很密切。
记者们都有一双善于发掘新闻的眼睛,有一个善于联想的大脑,他们本能的感觉,这个美丽的新面孔,和唐秋离以及他的夫人之间,有某种紧密的联系,抓起相机,一阵猛“咔嚓”,纵使在白天,镁光灯也刺得眼睛发花,梅雪显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不免有些慌乱,不由得紧紧抓住梅婷的衣袖。
记者们注意到了这个细节,更感觉其中有料,掏出采访本,就要采访梅雪,梅婷拉着梅雪,好不容易突破了记者们的包围,钻进汽车后,都长长舒了一口气,梅雪心有余悸的拍拍高耸的胸脯,对梅婷说:“姐姐,南京的记者好厉害!”梅婷拍拍她的脑袋,无声的笑了,跟了这个男人,注定不会默默无闻,他天生就是焦点,到哪里都一样,这也是梅婷对唐秋离迷恋rì深的原因之一。
车队直接开到了为各地大员们准备的高级宾馆,晚饭后,唐秋离打算带着梅婷和梅雪,好好逛一下南京的夜景,明天一开上会,恐怕就没有时间了,哪知道,刚刚回到房间,访客就挤破了门槛。
各地的大员,都知道唐副委员长下榻之处,也风闻了唐秋离枪毙了汤恩伯,一家伙解决了十几万zhōng yāng军,蒋委员长不但没有丝毫的责怪,反而把主张处理唐秋离的陈果夫,赶出会议室,陈果夫和老头子是什么关系啊,大家都晓得,子侄般的感情。
现在,老头子为了唐秋离,不惜跟陈家兄弟翻脸,可见,通过一系列的胜利,这位横空出世的年轻副委员长,在蒋委员长的心目中,树立了不可动摇的地位,这样红得发紫的大人物,不借机亲近,那才是脑袋进水了。
唐秋离不胜其烦,耐着xìng子,应付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梅婷和梅雪,充当了女主人的角sè,里外忙着帮应酬,唐秋离觉得这比打仗还累,好不容易最后的一位客人走了,唐秋离瘫坐在沙发上,感觉喉咙发干,梅雪体贴的给他削个苹果,还没等送进嘴里,门铃又响起来。
唐秋离痛苦的抱着头,满脸的阶级斗争,示意梅婷去开门,门打开,一个带着礼帽,大衣领子遮住半边脸的男子,脚步轻捷的走了进来,当他摘下礼帽时,唐秋离大为吃惊,怎么是他?
第五百九十四章 戴笠的心思
唐秋离到了南京,各路神仙纷纷来访,谁都想和这位握有军权,又是国府红人的副委员长攀上交情,混个脸熟,唐秋离应付了一波又一波来访的客人,挂着笑脸,说着不着边际的话,让他苦不堪言,脸上的肌肉已经僵硬了,本来想带着梅婷和梅雪夜游金陵的大计也告吹。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最后一位客人,唐秋离大大松了一口气,就想好好休息一会儿,哪知道,门铃又响起来,进来的这位,让唐秋离很是吃惊。
军统局现任局长戴笠戴老板,蒋委员长心腹中的心腹,号称“委员长之剑”的戴笠,让多少军政大员谈虎sè变,忌惮三分,瞧着他乔装打扮,轻车简从,深夜来访,唐秋离就觉得事情透着诡异。
戴笠摘下礼帽,脱掉大衣后,因为没有穿军装,就规规矩矩的行个鞠躬礼,“副委员长好,卑职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请唐副委员长谅解!”对这位戴老板,唐秋离可是不敢怠慢,连忙过去拉着他的手,说道:“雨浓兄,你太客气了,我唐秋离的房门,永远为你敞开,你要是这样客气,我们之间就显得生分了!”
戴笠的脸上露出笑容,显然是对这些话很受用,以唐秋离今rì之地位,在军界的影响力,能和他称兄道弟,以戴笠炙手可热、地位超然的势力,也多少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对这位年轻的副委员长,戴笠一直抱着敬畏之心,他可以揣摩所有人的内心,唯独两个人他揣摩不透。
一个是他的大老板蒋委员长,一个就是这位唐副委员长,对蒋委员长,戴笠是诚惶诚恐,视为自己的jīng神领袖,一生追随的人,对唐秋离,除了敬畏之外,还有神秘,每次和唐秋离相处的时候,戴笠都有一种被透视内心世界的感觉,因此,他在唐秋离面前,从来不敢动心思,也许,这是除了蒋委员长之外,他戴笠的又一片天空。
戴笠看了看梅婷,重新站起身,礼貌的微微躬身,“唐夫人,打扰了!”这突如其来的一手,让梅婷大感意外,又有些手足无措,事世变化无常,曾几何时,他还是自己的上司,自己需要仰视,能被他嘉许几句,已经是莫大的荣幸,梅婷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好。
唐秋离看出梅婷的不自在,大笑着解围到:“雨浓兄,你就别给你曾经的下属出难题了,她还得多谢你呢!”这话的含义,戴笠、梅婷、都知道,梅婷是个极为聪慧的女子,顺势说道:“是啊,秋离说得对,还得多谢戴局长,这样,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边吃边聊。”
梅婷的意思是,赶紧找借口躲避,免得在这里妨碍他们谈话,也借机摆脱尴尬,戴笠含笑点头,为梅婷知礼很是欣慰,一转脸,看到了梅雪,他的脑子飞快的转动起来,这么晚了,能和唐秋离在一起的女子,身份不简单,况且,她的眉眼之间,和梅婷颇有许多相似之处,不愧是老牌的特务头子,没有弄清所有人身份之前,是不会贸然开口的。
他转脸面对唐秋离,用探寻的口吻问道:“副委员长,这位美丽的小姐是?”唐秋离略微一顿,脑子飞快的转了几圈儿,站起身说道:“哎呀,雨浓兄,唐某失礼,介绍一下,这是我另一位夫人,梅雪小姐,这位就是鼎鼎大名的军统局戴局长,委员长面前的红人。”
戴笠一呆,随即明白了,这是梅婷的妹妹,也嫁给唐秋离了,这位唐副委员长艳福不浅,梅雪的姿sè和气质,丝毫不逊sè于她的姐姐,也是微微躬身,“唐夫人您好,打扰了!”梅雪显然对唐秋离给予的身份,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脑处于暂时短路状态,幸好梅雪也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忙还礼说道:“戴局长,您太客气了,我和姐姐去准备吃的,你们先聊着。”
梅雪说完,拉着梅婷,逃也似的进了出了客厅,到了外面的走廊,梅雪一跺脚,摇着梅婷的手,娇嗔的说道:“姐姐,你看这个人,当着外人的面,说我是他的夫人,气死我了,”梅婷笑了,小丫头,你不是早盼着这一天吗,梅雪羞得满脸通红,不依不饶的在梅婷的身上蹭来蹭去。
梅婷和梅雪出去,唐秋离知道,这位军统局大老板深夜来访,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意想不到的消息,他手下那些特工,可不是吃干饭的,所以,他开门见山的问道:“雨浓兄,深夜来访,必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之秋离,我这里戒备森严,身边都是最亲信的人,但说无妨,不会有只言片语泄露出去,”他必须打消戴笠的顾虑,做特务时间久了,都有疑神疑鬼的毛病。
果然,戴笠很是放心的神sè,同时,心中一凛,他怎么知道自己内心的顾虑,他也不想想,面对的可是两世为人,近乎似妖的唐秋离,就他那点儿小心眼儿,还不明镜似的。
戴笠说道:“唐副委员长,在这次国防总动员会议之前,就您处理第八军团和汤恩伯的事情,军事委员会召开了一个特别会议,这个您知道吗?唐秋离点点头,这个会议他是知道的,而且是从军事委员会通报上的来的。
不过,他没有说话,知道戴笠绝不会就这么点料,戴笠接着说道:“在那次会议上,有人建议委员长对您动手,采取处理韩复榘的方式,”戴笠说完,目不转睛的盯着唐秋离,唐秋离心里一惊,他确实不知道这件事情,看来,刘铁汉和秋生哥他们的担心,不无道理,并非空穴来风。
他本想不动声sè,看看戴笠到底爆出什么料来,可看到戴笠目光里一闪而过的希冀和探寻,心中一动,马上拍案而起,大怒的喊道:“岂有此理,我唐某人在前线浴血奋战,他汤恩伯未战先逃,丢了河南,让rì本人抄了我军的后路,险些置我于死地,溃兵南逃之时,所到之处,jiānyín掳掠,这样的人,不该杀?这样的部队,不该遣散!雨浓兄,告诉我是那个混蛋,在我背后捅刀子,明天,我要到委员长那里去控诉!”
说完,气得直喘粗气,愤怒之sè,溢于言表,在客厅里来回转圈儿,显然是极端的气愤,唐秋离的表演很到位,军事委员会里,有人对自己动了杀机,这不奇怪,在处理汤恩伯之前,自己已经想到过这种可能,只不过是戴笠给证实了,他就是想知道戴笠深夜前来的真实意图,如果自己很淡漠,也许,戴笠就会隐藏真实的意图,而做些表面上文章,这位大特务头子,总不会深夜巴巴的跑来,告诉自己这些吧?
戴笠起身,把唐秋离拉坐回沙发上,连连道歉:“副委员长,都是卑职的过错,这件事已经过去,不提也罢,提建议的人,被委员长狠狠训斥一番,咱们说点儿别的,我这一来,到惹您生气了。”
唐秋离暗笑,给我玩儿yù擒故纵,今天不把你肚子里的货掏出来,就别想走,他脸sè一正,说道:“雨浓兄,这件事,我唐秋离不能漠然视之,有人想要我的命,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难道雨浓兄有什么难言之隐?还是不方便说,如果这样,秋离那就不难为你了,明天我亲自去找蒋委员长讨个说法!”
唐秋离故意挤兑戴笠一下,戴笠真不愧是搞特工出身,面露难sè,说道:“副委员长,这个人,在国府和党内,都是权势滔天的人物,经营多年,根基极深,连蒋委员长都对他言听计从,咱们惹不起,还是算了吧!反正这事儿也遭到委员长的驳斥,”真不愧是搞特工出身,反到来个激将法。
唐秋离果然被激怒了,狠狠的一拍桌子,说道:“任他是什么东西,我唐秋离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咽下这口气,都想要我的命了,还能置之不理!”这一下动静,把刚刚端着点心和红酒进来的梅婷和梅雪吓了一大跳,看着唐秋离满脸怒气,大发雷霆,都摸不着头脑。
唐秋离索xìng把戏做真,拿起红酒,一气到了一大杯,一饮而尽,兀自喘着粗气,梅婷和梅雪面面相觑,都没有看透唐秋离的真实想法,随即,唐秋离对梅婷和梅雪说道:“你们去休息吧,我和戴局长还有事情要谈,”梅婷和梅雪乖巧的和戴笠打个招呼,躲进卧室。
进入卧室,姐妹俩颇为担忧的对视一眼,不知道什么事情,把丈夫气得这样,梅雪更是第一次看到唐秋离生气的样子,内心更是忐忑不安,都摒心静气的倾听客厅里传来的,哪怕是一丁点动静。
戴笠见火候到了,缓缓的说道:“那个人就是zhōng yāng党部组织部长陈果夫,就是他,建议蒋委员长杀掉您!”唐秋离这回是真的吃惊了,接着是十分的愤怒,这个不知死活的陈果夫,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自己麻烦,毫州的事情,幕后cāo纵的黑手,就有他一个,这回更狠,干脆要杀了自己。
如果不给他还以颜sè,rì后,指不定还在背后动什么手脚,陈果夫可比何应钦难对付多了,同时,他也清晰的把握住了戴笠深夜来访的目的和意图。
第五百九十五章 唐秋离的办法
戴笠装作很谨慎说出来这个秘密,想要唐秋离命的人是陈果夫,唐秋离很是吃惊和愤怒,倒不是吃惊和愤怒陈果夫的建议,在国府内部,想要自己命的人不少,不多他一个,而是他背后的势力,让唐秋离颇为忌惮。
陈果夫可比何应钦难对付多了,他手里掌握着一个庞大的特务组织中统局,情报网遍布全国,那是陈果夫手里一把带毒而锋利的匕首,用来致政敌死命,明面儿上来狠的不足虑,就怕背后捅刀子,而且自己很多做法,不符合常规,要是被这家伙缠住,头疼的事情在后面呢,不把他的这把匕首弄卷刃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厉害。
同时,他也清晰的把握了戴笠深夜前来的用意,戴笠同样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中统和军统,同为蒋委员长的两把利剑,俗话说,“同行是冤家,”难免在邀功请赏和业务范围内,有很多碰撞和龌龊,中统和军统,都想在老头子眼里,成为唯一,这就是矛盾的根源,说白了,这是国民党内部的权力之争。
而军统脱始于中统,原为中统局下属的一个处,后来才成为一个dú lì的部门,到现在,业务上,还受中统局的指导,遮挡于中统的yīn影之下,野心极大而又很有特工才干的戴笠,岂肯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此时的军统,羽翼未丰,再加上陈果夫为后台老板的中统多方打压,戴笠岂肯束手就擒,一辈子做中统的跟班小弟。
他无时不刻在寻找机会,打击中统,树立军统在老头子心中不可替代的作用,戴笠想成为唯一,最起码也要凌驾于中统之上,戴笠很聪明,他今天来找自己,是寻求同盟军,看中的是自己的实力和在老头子心目中的影响力,能说得上话,而且,自己的话,蒋委员长不得不用心考虑。
再加上西安的那一段香火情,自己救了他一命,虽然那是卖戴笠一个空头人情,和自己的私交和友谊都不错,平时都有来往,毫州事件,前前后后,中统在毫州的头子贾鸿程,被自己拿下,以戴笠的头脑,不难判断出自己和陈果夫之间无法化解的矛盾,再有,这次军事委员会全体会议上,陈果夫对自己动了杀机。
所有的条件加在一起,千载难逢的良机,戴笠才有了今晚之行,两个人没有共同的利益,却有相同的目标,这就是合作的基础,唐秋离暗叹戴笠的头脑,和善于把握形式的能力,此人绝对可以干出大事业,这一把,他赌对了。
自己何不帮他一把,把中统和陈果夫的势力搞垮,给中统找个对手打擂台,也省得陈果夫总把眼珠子盯在自己身上,还可以在**情报系统上,做到互通有无,有可靠的消息来源,唐秋离立即得出结论,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唐秋离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咬牙切齿的说道:“又是这个鸟人,上次毫州的事情,还没有和他算账,这回把刀子伸到我的脖子上来了,雨浓兄,这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他,连带那个什么狗屁中统局,我也要弄他个底儿朝天!”
唐秋离脸sè狰狞,面带杀机,看得戴笠都有些胆寒,暗自庆幸,自己没有成为他的对手,这位唐副委员长,实力绝对不容小视,连老头子都要看他几分脸sè,看来,他手里掌握着毫州事件的证据,这回,陈果夫有难了。
唐秋离这一番表演下来,可以得个终身成就奖,不由得戴笠不对自己掏心窝子,向自己讨教主意,戴笠眼前一亮,随即目光黯淡下去,幽幽地说道:“不瞒副委员长,雨浓现在是仰人鼻息,处处受制于人,我每星期一,得巴巴的赶去中统局,向局长叶绍义汇报工作,您都不知道,每次回来,我都有收到极大侮辱的感觉,可是,有什么办法呢?这是蒋委员长的指令,军统在业务上,归中统指导,”说完,深深叹息一声,神情很是落寞。
唐秋离倒是颇感意外,这个大特务头子,难得有真xìng情流露,在全中国,除了自己之外,大概没有人能见到这一幕,唐秋离装作不满的说道:“雨浓兄,大丈夫当立于世,一展胸中抱负、满腹才华,宁为鸡头,不为牛尾,像你这样,还有何作为?世间之事,岂无可用之法?”
戴笠眼中jīng光四shè,jīng神大振,他今天来,的确是为了和唐秋离联合在一起,对付陈果夫和他的中统局,另一方面,他也是为了向唐秋离请教,知道这位副委员长胸中有沟壑,常有惊人之举,目前的局,戴笠实在没有好办法破解,他急切的说道:“恕卑职愚钝,请副委员长训示,每字戴笠当奉为圭皋,遵照执行。”
说完,满脸期待的看着唐秋离,唐秋离淡淡一笑,说道:“当前,蒋委员长心中所虑者,无外乎内外两方面,内为**,外为rì本人,现今,rì本人的来势汹汹,必亡我中国,于国府命运息息相关,此乃蒋委员长当前最大之忧患,至于**,偏居陕北一隅,穷乡僻壤,兵不过三万,难有作为,大可不必要紧理会。”
唐秋离见戴笠听得聚jīng会神,知道自己的话,已经切中他的脉门,接着说道:“所谓为主分忧,必为重臣,雨浓兄何不从这两方面着手,对外,在rì军占领区,广布情报网,如有可能,把触角伸到rì本本土,一旦rì本人有所动作,蒋委员长的案头,必先有雨浓兄的第一手情报,如此,何愁蒋委员长不依赖雨浓兄和军统局!”
戴笠不错眼珠的看着唐秋离,见他停下,焦急的催促到:“副委员长,请您继续说下去!”“另外,雨浓兄可组建一支武装,深入敌后,一来为刺探情报,二来为扰乱rì本人的后方,暗杀、爆炸、投毒、策反、绑架、惩治汉jiān亦或是卖国贼等等均可,如此,雨浓兄手里有这样一支武装,谁敢小视,至于对付**吗,严密监视即可,雨浓兄可把绝大部分jīng力,放到rì本人的身上,我亦可在蒋委员长面前,助你一臂之力。”
戴笠听完,露出恍然大悟的神sè,击掌赞叹,“听副委员长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恩不言谢,副委员长对戴笠的恩情,容当rì后再报!”然后,又把他掌握的各地大员的动态,如数的说给唐秋离听,让唐秋离对这次会议的基本,脉络,有了清晰的把握,戴笠说完,起身敬礼,匆匆离去,看这急不可待的样子,今天晚上熬夜也要拿出方案,看着戴笠的背影,唐秋离老狐狸般的微笑了。
这些办法,都是戴笠以后要采用的,历史上,戴笠在对rì情报中,的确干得很出sè,大大压过中统,也奠定了他的地位,派往敌后的“忠义救**,”就是戴笠培植的私人武装,只不过,今天由自己说出来,省了戴笠浪费脑细胞,也在暗地里帮了**一把。
唐秋离心情大好,得意洋洋的走进卧室,梅婷和梅雪急忙迎上来,关切的看着他,唐秋离一边一个,搂住她们的小蛮腰,把脸凑过去,深深吸了一口气,赞道:“好香!”梅婷习以为常,梅雪可不太习惯这种亲昵,脸sè绯红,略微挣扎一下,也没有逃脱他的魔爪。
唐秋离得寸进尺,把手下移,偷偷地在梅雪浑圆的屁股上,大力的捏了几下,弹xìng十足,手感极佳,梅雪脸上火烧似地滚烫,又不敢喊,只好任其轻薄,不过,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在强烈的升腾,希望他永远这样。
梅婷转过脸,关切的问道:“刚才怎么生那么大的气,什么事情呀?”梅雪的心里,也是同样的问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关切的看着他,唐秋离哈哈大笑,“夫君我刚才在演戏,给你的戴局长看,效果极佳!”
梅婷嗔怪的打了他一下,“刚才把我和小雪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唐秋离转头问梅雪,“雪儿,唐夫人,你真的担心我吗?”梅雪那受得了这个,说不是,根本不是真心话,说是,怎开得了口,只好含羞点头,声音轻的微不可闻。
唐秋离伸个懒腰,“累了,睡觉,明天还得和那些老jiān巨猾的大员们打擂台,对了,今晚是婷儿陪我还是雪儿陪我?亦或是你们两个都陪我,我是不会介意的!”梅婷气得上前掐他的胳膊,梅雪羞得转头就跑。
被唐秋离一把抓住,拦腰抱起来,放到床上,借机在梅雪高耸的胸脯上,大施禄山之爪,梅雪被他弄得心跳如小鹿奔跑,浑身无力,呼吸急促,心里的热流,一股股涌上来,梅婷上前,帮梅雪从唐秋离的魔爪里逃出。
又被唐秋离一下子按倒在床上,三个人闹做一团,连连的娇笑声响起,一时间,卧室里chūnsè无边,一旦放开心结,唐秋离忘情的投入和两姐妹的快乐之中,能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开心,是最大的快乐。
梅雪被唐秋离摸得浑身酥软,娇喘细细,只好任其施为,梅婷也是心头火热,闹够了,梅雪整理一下被唐秋离弄乱的衣裳,跑出卧室,回头,看了他大含深意的一眼,这一眼,几乎勾走了唐秋离的魂儿。
梅婷打了他一下,“大坏蛋,没有举行婚礼之前,不许动小雪,这丫头,对你的抵抗力,几乎为零!”唐秋离坏笑道,“那你呢,抵抗力是多少?”接下来,满室chūnsè,唐秋离忘情的投入到和妻子的欢好之中。
明天,又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今天的快乐,就显得特别短暂,即便是进入梅婷的身体,唐秋离的脑海里,还在勾勒明天的情形。
第五百九十六章 利益分配
二月十五rì,国防总动员会议,在南京召开,出席会议的各地方势力派,心里都很清楚,在这种时候,蒋委员长召开会议的目的,老蒋在淞沪和杭州湾地区,和rì本人血拼了两场,虽然保住了江南不失,干掉了rì本人二十几万兵力,可自己的损失,是rì本人的数倍。
拼掉的都是他的嫡系部队,其中十几个德械化师,更是减员过半,rì本人退了,谁也不敢保证不会卷土重来,老蒋的目的,是要各路诸侯伸手帮忙,他有点儿扛不住了,在打下去,多年的家底儿怕是要折腾光了。
既然知道会议的目的,各路诸侯也就打定主意,谁也不先出头,看看形势再说,桂系李宗仁徐州大捷那样的好事儿,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这些人,和蒋委员长斗法多年,基本套路还是了解的,可有一样,老蒋先拿自己的部队和rì本人拼,在公理和民心上,抢占了先机,在这种形势下,各路诸侯不出点血是不行的。
区别就在于,出多少血,是啃骨头还是吃肉,的确,蒋委员长现在有些力不从心,两次淞沪会战,zhōng yāng军消耗极大,要是再有第三次,他不知道胜利的天平,是否还会倾向于自己,以他的直觉判断,rì本人是不会罢手的,说不定是在酝酿第三次淞沪会战。
因此,他急需各路诸侯的帮助,因为,这已经不是国民zhèng fǔ一家的事情了,所以,会议的名称就叫做国防总动员会议,目的就是要聚集全国的力量,来一致对付rì本人,他也知道,这次会议,必定难度很大,这些地方实力派,都是把家虎,想要他们出兵,比割他们肉还心疼,还是没有切肤之痛啊,要是rì本人打到他们的家门口,就知道什么滋味了,蒋委员长一边步入会场,一边暗自想到。
果然,会议一开始,就陷入纠缠不清的扯皮中,现在,战线很清晰,北方战场,是以唐秋离的黄河流域战区为主线,面对六七十万rì军,山东,韩复榘被枪毙之后,国府一直没有任命新的省府主席,以dú lì师副师长,东指总指挥刘铁汉暂代山东的军政,这只是唐秋离的命令。
河南,汤恩伯被唐秋离枪毙,第八军团被遣散,出现权力空缺,dú lì师的部队,虽然驻守在河南,但是,都集中在豫北郑州至安阳一线,面对rì军的压力,恐怕难以兼管民政,陕西,自从张学良北欧软禁,杨虎城被迫出国考察,东北军和十七路军被唐秋离改编,目前是无主状态,属于dú lì师代管。
这三个省份,都是一块肥肉,惹得各路诸侯眼红,南方战线,以淞沪地区和杭州湾一代为主线,rì本人两次从海上出兵,zhōng yāng军七十多万兵力,在那严防死守,表面来看,形势没有华北那么紧张,大家都是行伍出身,知道其中的关键,一旦rì本人攻破zhōng yāng军的淞沪和杭州湾防线,往下可就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江南水乡。
和rì本人打正面消耗战,多少人够填进去的?权衡利弊,如果非要出兵不可的话,华北战场倒是很好的选择,锦上添花,得把花插在正确的位置上,可哪里是唐副委员长的战区,人家打得不错,根本不用帮手,这话有些说不出口。
所以,各路诸侯争论不休,都从自己的利益打算,把台上的蒋委员长气得火冒三丈,却不好发作,面沉似水,一口接一口的喝着白开水,反倒是桂系的李宗仁、白崇禧,云南王龙云,四川王刘湘,神态自若,一言不发。
徐州一战,桂系算是出足了风头,李宗仁成了天下尽人皆知的抗战英雄,打出了桂系的名声,这就是最大的本钱,话不用说,何况,他还有另外的打算,川军也借徐州之战出了名,八个师的部队,那可是和rì本人真刀真枪的干过一场的,蒋委员长没做全国总动员之前,川军就开赴了前线,把活儿干到前面,那个人敢说三道四。
刘湘也没有必要参与这样的争论,云南偏居一隅,无论往那个方向出兵,都是最远的路线,并且,云南的军力,在各路诸侯之中,算是比较弱的,龙云还犯不着先出头,逞英雄,所以,龙云打定主意,看看风向再说。
倒是山西王阎锡山阎长官,一反走一步看两步的风格,抢先出头,无形之中成了地方诸侯的代言人,华北战事一结束,阎锡山回到太原,细算一下三个多月以来的细账,一扒拉算盘珠子,把老汉心疼得差点当场吐血。
打了三个多月,晋军主力部队,损失二十余万人,其中包括被唐秋离吞并的五个师,至于白花花的银子,更是流水似的花出去,打仗打得就是人和钱,老汉一边大骂rì本人不是东西,吃柿子专挑软的捏,咋就对山西这么用心呢?
一边命令手下,把所有的兵员、武器、装备、物资损耗情况登记造册,准备和蒋委员长讨价还价,他始终认为,自己这是在替他蒋某人挨刀子,国府不能一点血都不出吧?据说,那几天,老汉全没有打胜仗的高兴劲儿,食不甘昧,嘴里不停的骂着,也不知道在骂谁,老汉着实心疼得要命。
反正他认为,在地方实力派中,自己出力最多,损失最大,这让一贯jīng于算计的阎锡山,愤愤不平,这次亏大发了,准备去南京讨个说法,恰好,南京来电,请他去参加国防总动员会议,老汉一溜烟似的就赶到南京了。
阎锡山说完一大堆晋军的战果和损失之后,确实没有人反驳他,不过,心里也颇不以为然,你山西处在华北前线,打这些仗是应该的,何况,保卫的是你自己的地盘儿,这话谁也没说出口,犯不着得罪阎锡山,毕竟晋军和rì本人实打实的干了几场。
阎锡山说完,见没有人反对自己,尽头更足了,接着说道:“以山西一省之力,对抗rì本人华北总兵力三分之二以上,三晋百姓,付出的代价可谓大矣,此战过后,百川彻夜难眠,为国事颇忧,深感以山西一省之力,即便是全民皆兵,也断难有大作为。”
“因此,百川建议国府军事委员会,重新划定华北战区,以山西、河南、陕西三个毗邻之省份,单独设立一个战区,可集中数省之人力和财力,形成一体,统一军事指挥体系,做到如臂指使,方可与华北近百万rì军做长期周旋,阻挡rì本人南下,此为上策也!”
本来,阎锡山还打算把山东也划进来,那他的势力范围,就可以扩展到渤海和黄海边上,然而,在会议之前,他找到李宗仁,打算探一下口风,毕竟徐州战区就在苏鲁交界,想要打山东的主意,桂系的首领李宗仁是绕不过的,人家还携有徐州大捷之威,桂系的十几万大军,就驻扎在徐州。
哪知道,他刚露出一点口风,李宗仁就直言不讳的对阎锡山说:“百川兄,以徐州战区的作战范围,必囊括苏鲁皖三省区域,此乃是不可分割的整体,若是山东划归其他战区,必会人为造成徐州战区的战略割裂,于大局不利,若是军事委员会有此打算,德邻将不顾一切抗争。”
意思很明显了,山东是我李宗仁的盘中肉,桂军和川军,用几万条xìng命换来的地盘,岂容他人染指,你阎锡山就别费心机,打什么主意了,阎锡山只好咽下口水,转而和李宗仁达成协议,他不染指山东,李宗仁在会议上,大力支持他的提议,反过来,阎锡山也要支持李宗仁的提议,这是个双赢的协议,只不过,他们都忽略了唐秋离。
阎锡山说完,与会的各路诸侯这才明白阎锡山的真实意图,他是看上了陕西和河南的地盘,借机把势力扩展到中原地区,算盘不错,可这是一厢情愿,唐副委员长的黄河流域战区,已经包括了以上三省,这不是从唐秋离的嘴里抢肉吃吗?这年头,有地盘就有实力。
以唐秋离的实力,断然难以接受阎锡山的建议,等着吧,一会儿,准有好戏,在座的各路诸侯,大多数还是第一次见到唐秋离,以前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也不知道他的深浅,都带着看好戏的心情,把目光投向主席台上的唐秋离。
主席台上,仅寥寥三五人而已,能做到台上的,都是国府的元老级人物,虽德高望重,却并无实权,也就是象征xìng的意义,实权都在前排就坐的两位国府巨头手里,一个是南方战线的幕后主帅,国府头号人物蒋委员长,一个是北方战线的统帅,国府二号人物副委员长唐秋离,这两个人,决定着民国的命运。
唐秋离感受到了台下的目光,他从戴笠哪里,已经大致了解了各方诸侯们的想法,对阎锡山的提议,并不感到奇怪,要是阎锡山不趁机伸手捞好处,那到奇怪了,就不是阎锡山了,连蒋委员长也侧脸,看看唐秋离的神sè,目光颇为复杂。
唐秋离却不动声sè,脸sè平静,他很清楚,阎锡山不过是开了个头,接下来,还会有人跳出来,这涉及到利益再分配,那个不想多捞到好处。
果然,在大家都关注唐秋离的时候,又站起一个人,唐秋离不由得微笑起来,料定就会是你,也好,把所有的底子都抖落出来,也省得一个个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