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二章 矶谷廉介的末日(一)
矶谷廉介听到萧县方向传来的枪炮声,反而心中大定,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正常情况,狡猾的支那指挥官玩了个花招,佯作撤退,想在我攻击徐州的时候,从背后捅我一刀,或者是让自己产生戒惧之心,在萧县裹足不前,也达到迟滞自己的目的,为增加徐州的防守兵力调动,争取时间,这也说明,在萧县阻击自己的支那部队,兵力不是很多,徐州方向的支那军队,还没有大量集结,否则,不会使用疑兵之计。
他命令,派往两翼进行搜索的部队,马上归还建制,准备参加攻击徐州的战斗,大战在即,不可分散兵力,停留在李庄和黄口的部队,立即加快行军速度,往萧县方向靠拢,特别是炮兵部队,立即赶到萧县,准备炮击萧县的支那守军。
在夹河寨前沿指挥部的廖磊,心都提到嗓子眼,眼看着rì军的搜索部队,一步步接近自己的阵地,萧县传来担心枪炮声,让他一惊,接着,rì军搜索部队,忽然往回撤退,放弃搜索任务,又让他一喜,这一惊一喜,弄得堂堂的中将司令官一身冷汗。
在徐州东南部三堡一带待命,准备参加攻击rì军的唐秋生,接到在萧县监视rì军行动的部队报告,马上意识到,萧县完整的防御工事,没有抵抗就撤离,引起了矶谷廉介的疑心,他害怕是个圈套,这还真是个圈套,不过和矶谷廉介想象的不一样。
唐秋生来不及请示师指,马上命令在萧县的部队,立即进入防御阵地,如果rì军进行试探xìng攻击,以最猛烈的火力进行还击,一定要打出大部队的气势和规模来,然后,他又派出两个团的兵力,部署在第二道防线。
唐秋生很清楚,在萧县制造阻击假象的部队,承受的压力和危险xìng将是空前的,如果矶谷廉介全力攻击萧县,说明他上当了,部队不可能撤离战斗,怎么也得打上一阵子,让矶谷廉介吃个定心丸。
最后,阻击部队还得作出被击溃的假象,以不到三个团的兵力,面对十余万rì军,仅仅是抵抗第一次攻击,就得付出沉重的代价,但是,唐秋生没有选择的余地,为了不暴露战役的意图,只能这样做,他派去萧县的两个团,携带了大量迫击炮,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以猛烈的炮火,制造大部队阻击的假象,也为部队争取一点火力优势。
上去一个联队的rì军,被dú lì师不到一个团的兵力打了回去,不愧是主力部队,还来一次小规模的反突击,把rì军驱逐出萧县,又上去一个联队的rì军,也攻不动,被阻击在萧县的外围阵地。
两个团的部队上来之后,一顿凶猛的炮火,炸得rì军临时阵地火光闪闪,尘土飞扬,硝烟弥漫,rì军顶不住炮火的攻击,败下阵来,撵着rì军士兵的脚后跟,直接把他们打出萧县近郊。
两个rì军联队长,满身尘土,其中一个还带着伤,一脸羞愧的站在矶谷廉介面前,通过刚才的战斗,矶谷廉介最后一丝疑虑打消了,他确信自己的判断,这是支那军队最后一道阻击防线,因此,他不但没有责备两个吃了败仗的联队长,反而好言安慰。
随后,他命令到,炮兵立即炮击萧县的支那守军阵地,战车联队和步兵准备全力突击萧县,要一鼓作气攻破徐州的最后一道屏障,拿下萧县之后,部队不做停留,直捣徐州,最先攻进徐州的部队,他本人将上报派遣军司令部为其请功。
铺天盖地的炮火,顷刻之间就笼罩了萧县外围阵地,对于dú lì师佯作阻击部队的考验,真正到了,战士们躲在防炮洞里,就像坐在一艘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起伏颠簸,想要说话,得趴在彼此的耳朵边上大声喊叫,才能勉强听得清。
炮击过后,成群的rì军,在轻重机枪的掩护下,cháo水般向着阵地发起攻击,到处都是野兽般的狂喊声,不到三个团的部队,分散到长达六七公里宽的防御正面,兵力稀疏得可怜,幸亏有大量的迫击炮,才堪堪抵住rì军的狂猛攻击,单薄的防线摇摇yù坠。
激战约两个小时,有几处阵地,因为守备的战士全部阵亡,被rì军攻破,但是,没有接到撤退命令的部队,依然在死命苦战,一直密切关注萧县情况的唐秋生,立即下达了撤退的命令,足够了,戏再演下去就过火了。
接到命令的部队,立即和rì军脱离接触,几乎是脚前脚后,dú lì师的部队刚刚撤离阵地,rì军就攻上来,在rì军士兵看来,支那士兵是全线溃逃,在开封、商丘积攒下来的怨气和怒气,一瞬间爆发,瞪着血红的眼珠子,撵着战士们的背影穷追不舍,小炮、机枪、三八枪猛招呼,不时有负伤掉队的战士,拉响身上的手雷,和意图活捉自己的rì军士兵同归于尽。
这更激起了rì军士兵的凶xìng,要不是rì军指挥官下达停止追击的命令,这些红了眼的rì军士兵,能一直追下去,也出出心中的恶气,一直观察战场情况的矶谷廉介,对士兵表现出的勇敢jīng神很是满意,在开封和商丘被打得低落的士气,经过此战,终于得以恢复。
这才是大rì本帝国士兵应有的状态,有了这种士气,定可一鼓作气攻占徐州,近在咫尺、让他魂牵梦绕的徐州,就要成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矶谷廉介莫名的激动起来。
rì军部队,沿着被打开的的通道,滚滚向徐州挺进,唐秋生站在三堡镇外,目不转睛的看着远方,寒风吹起他的军大衣,鹰翅一样飞舞,身边是一群参谋,同样神情肃穆。
一队人影出现在视野里,血战归来的战士们,征尘满身,几乎个个带伤,带队的两个团长,迅速命令部队列队,唐秋生看着战士们,一股难以诉说的情绪涌上心头,齐装满员的两个团,能活着回来的,也就一个团多一些,有两千多名勇敢的战士,倒在仅仅两个多小时的战斗中,战斗的激烈程度可见一斑,这几乎是一次自杀xìng的任务。
他目光看向每一位战士,战士们回答他的是眼中不屈的怒火,唐秋生命令,这两个团马上撤到后方休整,暂时不参加围歼rì军第一军的作战行动,他们打得够辛苦了,唐秋生怎么能忍心,让已经着受很大损失的他们,再投入到生死厮杀之中。
战士们凝立不动,两个团长交换一下眼神,坚决要求参加战斗,这也是全体战士们共同的心愿,唐秋生深深的看了这些战士们一眼,如虹的战意,哪像刚刚血战归来的疲惫之师,他只说了一句:“回归原来建制,准备参加战斗,”他不忍拒绝也不能拒绝战士们的求战情绪。
徐州战役在十二月二十一rì下午四时左右打响,刚刚顺利攻破萧县防御阵地的rì军士兵,一扫连rì来的颓势,锐气正盛,到达徐州城下,几乎没有停顿,随即对徐州发动猛烈攻击,先是以猛烈的炮火轰击徐州城防阵地,而后,同时展开四个联队的兵力,满山遍野的朝着徐州城涌来。
rì军的攻击,一开始就笼罩在不祥的血sè之中,早有准备的李宗仁,拿出川军两个师和桂军两个师的部队,硬碰硬的和rì军鏖战在徐州,早已标定好shè击诸元的**炮兵,以凶猛的炮火,在rì军攻击路线上炸出一堵堵火墙。
侥幸冲到城下的rì军,又遭到依托坚固的城防工事,以交叉火力封锁攻击路线的中国守军猛烈的打击,密如飞蝗的子弹,织成一道道死亡之网,rì军一头撞在铁板上,被弹了回去,丢下几千具尸体,退cháo般的撤回到攻击出发地。
这是李宗仁的既定策略,摆出死守徐州的架势,把rì军部队全部吸引在徐州城下,为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和六个师的川军,从侧后和两翼包抄rì军第一军创造有利的条件,现在,**部队已经全面展开,就等rì军在徐州挫了锐气,然后全面出击,围歼rì军。
此时,矶谷廉介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掉进一个巨大的陷阱之中,他只是对徐州中**队的防守兵力,超出他的想象而感到吃惊,从战斗的激烈程度和皇军的伤亡情况来看,守卫徐州的支那军队,不会少于五万人的兵力,而且应该是支那军队的jīng锐。
天sè将晚,部队攻击不顺利,再加上士兵连续急行军,已经呈现疲惫之态,矶谷廉介命令暂停攻击,重新调整部署,从中**队的打法和士兵的作战方式上,他本能的感觉到,这支部队,不是一路上连续阻击自己的dú lì师部队。
这支部队从哪里来,番号是什么?指挥官的姓名,矶谷廉介一无所知,可他不在乎,只要不是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还真没有放在他的眼里,凭心而论,除了华北dú lì师的部队,其他的中**队,矶谷廉介认为不配做自己的对手。
而他所谓的调整部署,就是改变主攻方向,目前的主攻方向改为助攻,作用在于吸引支那守军的注意力,而后,主攻部队突然杀出,就算支那军队的指挥官醒悟过来,时间上也来不及。
第五百五十三章 矶谷廉介的末日(二)
巧的很,矶谷廉介选择的新的攻击方向,正好是徐州正南的铜山,而唐秋生率领的dú lì师五个主力旅六万多兵力,就在铜山附近的三堡待命,李宗仁把dú lì师的部队放在徐州东南一带,暗含着怕唐秋生争功的意图。
无论是从rì军攻击方向,还是徐州的地形条件来看,铜山方向都不适宜做为攻击的最佳地点,城外山丘起伏,地形复杂,尤其不利于大部队展开,是个易守难攻的地形条件,从李宗仁的整个战略布局来看,铜山至三堡一线,都是徐州会战的次要方向。
矶谷廉介在铜山方向投入了一个师团加一个旅团的共计四万五千余人的兵力,并加强大量的炮兵和坦克,用他的话说,就是要用这把重锤,一举砸开徐州支那守军的防线,明天,将是决定徐州之战最关键的一天。
对于其他将领们困惑,司令官为何把主要突击力量,放在地形复杂,易守难攻的铜山,矶谷廉介似乎心情不错,耐心的解释到,正因为铜山易守难攻,支那指挥官必定不会在这里放重兵,也是徐州防线的薄弱之处,我们集结重兵,在徐州西部战斗打得最激烈的时候,以突然的攻击,打开突破口。
部队攻进徐州之后,立即由南至西攻击,和在西部攻击的皇军,夹击支那守军,把徐州割裂成两部分,分而歼之,支那兵书上有一条计策,叫“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我的计划就是这样。
看着手下将领们叹服的目光,矶谷廉介矜持而又不无得意的微笑了,随即,rì军按照命令,重新调整部署,连夜忙活起来。
徐州城内的李宗仁,此时也是心情大好,矶谷廉介按照自己的计划,一步步走进陷阱,抄rì军后路的川军六个师部队,已经到达李庄至黄口一线,正在抓紧修筑工事,矶谷廉介的后路已经被切断。
埋伏在rì军两翼杨楼和夹河寨的廖磊部队,已经磨快了刀,就到着自己的命令忽然杀出,rì军两翼受到压迫,徐州的部队再发起反击,矶谷廉介只有后退一条路可走,而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八万多川军,这些四川兵,打起仗来不要命,rì军捡不到任何便宜,够小鬼子受得。
他连夜下达命令,命令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部队,隐蔽接近rì军,做好攻击准备,不过,他没有想到,矶谷廉介已经把主攻方向定在了徐州南部的铜山,在哪个方向,他的确没有投入多少部队,主力搜集中在易着受攻击的西、北两个方向。
已经准备坐冷板凳的唐秋生,接到侦察部队的报告,有大量rì军,连夜往徐州南部铜山一带隐蔽运动,他看着徐州地形图,大约猜到了rì军指挥官的意图,一定是正面攻击徐州不得手,想来个攻其不备。
他笑着摇摇头,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送到嘴里的肥肉,岂有不吃的道理,三堡有几万dú lì师部队,rì军丝毫没有觉察,正好打他个措手不及,他命令部队,注意严格保密,不得暴露一点行踪,侦察部队以不惊动rì军为原则,密切监视rì军所有行动,并且要把rì军分布图拿回来。
炮兵部队,连夜秘密构筑阵地,进入临战状态,随即,他把这里的情况,以及部队的部署,向师指做了汇报,很快,唐秋离回电,只有三个字“狠狠打”,其他的,什么都没有说,唐秋生明白自己弟弟的心思,完全同意自己的作战方案,他要的是在徐州城下,结果了矶谷廉介和他的第一军的xìng命。
有关rì军最新动向的情报,源源不断的传到唐秋生的指挥部,正在自以为得计的rì军,借着夜幕的掩护,起劲忙活的时候,却不知道在黑暗中,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们的所有举动,一支支部队开出三堡,朝着预定目标开进。
唐秋生随即把rì军变更部署的消息,通报给了在徐州城内的李宗仁,李宗仁吃了一惊,铜山方向的确是因为地势险要,放的兵力很少的地方,他也判断rì军不会选择哪里作为主攻方向,他一边暗骂rì本人狡猾,一边感叹,dú lì师的部队真的是好运气,冷手也能抓住热馒头,他和唐秋生来往几份电报,确定了铜山方向的作战计划,以dú lì师的部队为主,负责歼灭rì军攻城部队,徐州城内的守军,在不惊动城外rì军的情况之下,把主力部队调往铜山方向,内外夹击rì军部队。
负责攻击徐州南部的rì军师团长兵野久太郎,是个很谨慎的rì军将领,他的师团再加上配属的一个旅团的兵力,连夜运动到铜山方向之后,看到这里的地形条件,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沟壑纵横,根本不能过多的展开兵力,每次攻击,只能使用一个联队的兵力,面对占有地利之便的支那守军,这点儿兵力,不起任何作用。
逐次增加兵力,那只能给支那守军送去一堆堆活靶子,如何以最少的伤亡,在最短的时间内,攻进徐州,兵野久太郎很伤脑筋,他甚至冒着风险,亲自潜到离徐州城不远的地方侦察,一大帮幕僚和参谋们,陪着师团长阁下,在寒风里挨冻,黑漆漆的夜sè之中,徐州城见不到一点的灯火,高大的城墙,沉默如巨人般矗立。
完成一次英雄般的侦察行动,回到师团部的时候,兵野久太郎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他对攻击部队做了如下的部署,配属的炮兵部队,把炮击方向集中在徐州城防御阵地三公里宽的范围,并且加大纵深炮击力度。
他的用意很明显,用大量的炮火,在徐州炸开一条通道,集中火力,攻其一点,炮火延伸,往支那守军的纵深炮击,战车作为活动堡垒,掩护步兵进攻,距离弹着点不得多于五百米的距离。
这是个十分冒险的打法,等于是撵着炮弹的炸点往前冲,稍有不慎,就会挨自己人的炮弹,近百门火炮齐shè,谁又敢保证弹着点的准确xìng?各级军官们面面相觑,都对师团长阁下的大胆战术感到震惊。
兵野久太郎也是迫不得已,唯有如此,才能避免部队成为支那守军的活靶子,他仔细看过地形,只要有三五挺重机枪,就能把进攻的道路封得死死,哪种传统的炮击过后,步兵冲锋的战术,根不适合在这里使用,那怕是有一挺支那守军的机枪幸存,也会给部队造成巨大的伤亡。
十二月二十二rì,战斗首先在徐州西部打响,rì军猛烈炮击过后,坦克掩护着大量步兵,开始猛攻徐州城防工事,一时间,徐州外围炮火连天,枪声如cháo,rì军不顾伤亡,全线进攻,徐州的城墙有多处被rì军的炮火炸塌,随后,rì军炮兵的打击的目标,转为压制中国守军的炮火,激烈的炮战,也同时展开。
倒塌的城墙,形成了一个个巨大的缺口,这些缺口,成了rì军重点进攻的目标,因为守军大部分兵力都调到铜山方向,徐州西部防线,几度出现危机,rì军已经攻到缺口下面,守卫在这里的川军第八十八师,硬是用人堆,才把缺口堵住。
已经触摸到胜利花环的rì军士兵,丢下累累尸体,兀自死战不退,利用仅有的三处立足点,匆忙构筑工事,如果rì军此举成功,无疑会对守军阵地造成极大的威胁,于此相反,本应该战斗更加激烈的铜山方向,却出奇的平静,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rì军进攻的任何迹象。
倍感压力的李宗仁,几乎动摇了昨夜加强铜山方向的部署,把那里的部队调回到正面阵地,面对rì军如此猛烈的进攻,他怀疑矶谷廉介给自己玩了个疑兵之计,声南击西,铜山方向的rì军,是真正的佯攻部队。
否则,rì军不会拼老命的攻击西部城防阵地,佯攻没有这样的打法,城西防线只有川军的一个师在防守,能不能顶住rì军的下一次攻击,他心里没底儿,在犹豫着,几次想拿起电话下达命令,可有一个声音始终在耳边回响。
那是dú lì师副师长唐秋生的话,李长官,根据rì军的最新部署,铜山肯定是rì军的主攻方向,无论西部方向遭受什么压力,也不要动摇既定的作战计划,吃掉这股rì军,也就意味着徐州会战提前进入结束状态。
李宗仁最终下定决心,原计划不变,可正面阵地的战况着实令他担忧,他思考再三,把手上最后一支部队投进去,那就是他的jǐng卫团,这可是桂军jīng锐中的jīng锐,虽说是一个团的编制,兵力却达到四千三百余人,装备jīng良,都是桂军中久经战阵的老兵和经验丰富的军官组成,那个人的身上没有几处伤疤。
这个jǐng卫团,号称桂军一只虎,李宗仁轻易舍不得使用,那可是用白花花的大洋喂出来的,最难得的是个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现在,他不得不使用这支部队,打出最后一张牌,来稳固摇摇yù坠的西部防线。
目送着jǐng卫团四千多官兵,消失在炮火硝烟中,李宗仁一直看着他们的背影,不由得一阵心疼带肉疼,久久不愿离去,rì军的炮弹远远近近的爆炸,激起的泥土和灰尘,不时落在他的身上,卫士提醒李长官注意安全,他也没听见,心思全放在自己的心头肉上。
第五百五十四章 矶谷廉介的末日(三)
李宗仁放出的这只虎,果然厉害,凶悍无比,出手就给rì军以强大的震撼力,广西多山,当地民众习武之风甚胜,民风彪悍,桂军的士兵又都是打仗的老手,刁滑凶悍,并不一味的猛打猛冲,而是以班为单位,组成一支支攻击箭头,短小jīng悍的身体,在废墟和炮弹炸起的弹坑中一阵翻滚腾挪,转眼间就接近rì军的三处立足点。
桂军的战斗力,在国内地方军系中,那是数得着的,素有杂牌中的王牌之称,rì军士兵有些不知所措,乍一看上去,到处都是支那士兵,可集中火力打过去,按个方向,最多不过一个班的兵力。
接近rì军的桂军士兵,一阵手榴弹,借着爆炸的烟雾,一阵狂猛的shè击,打得rì军士兵连连后退,这也激起了川军士兵的血气,都是当兵的,我们四川人也不比你们广西人差到哪去,在指挥官的带领下,川军八十八师展开全线反击。
一直把rì军打出离城墙很远的地方,才重新回到阵地,始终观察战场情况的矶谷廉介,放下望远镜,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对着步话机说道:“兵野君,可以开始了!”这是矶谷廉介的战术,这个老谋深算的家伙,知道四万多部队调动,想完全瞒过支那指挥官的眼睛,是不可能的。
只有稍微有点儿军事常识,就知道往铜山方向增兵,他之所以猛攻徐州西门,就是造成支那守军指挥官思维上的混乱,认为铜山方向是自己布下的疑兵,真正的主攻方向,还是在西门,把派到那里的援兵再调回来。
李宗仁jǐng卫团加入西门战场,恰恰让矶谷廉介认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即便是支那指挥官没有往铜山方向增兵,他也必须做出这种猛攻的姿态,一是吸引中国守军的注意力,二来为兵野久太郎的攻击,创造一切有利条件。
兵野久太郎师团,是他的奇兵,也是最后的杀招,如果没有达到效果,徐州城下,旷rì持久的攻城,必然会成为大rì本皇军的血肉磨坊,时间不知道会拖多久,他可不认为唐秋离会让自己舒舒服服的攻打徐州,调集部队合围过来,第一军的下场就惨了。
他的考虑不可谓不周全,就是没有料到,还有二十几万中**队,在他的身边虎视眈眈的盯着他,就等rì军在徐州打成疲惫之师,锐气全消之机,当头压上来,而负责指挥中**队的,也不是他深为戒惧的唐秋离,是一位很快就要名扬国内的战将李宗仁。
铜山方向,唐秋生听着徐州西部连天的的炮火声,分不清个数的shè击声,早就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可rì军始终潜伏,没有一点儿动静,四万多兵力,分布在徐州南部的高低山丘上,连火炮都做了jīng心的伪装,如果不是有rì军分布的位置图,几乎看不到有几万人潜伏在这里的迹象。
他暗自佩服rì军将领的素质和rì军士兵的纪律xìng,那面打得烟火四起,这里却能沉得住气,还真不简单,你等我也等,等你们把全部jīng力都放在进攻上的时候,再来个突然攻击,背后插刀,任你是如何强悍的部队,也难逃一劫。
接到命令的兵野久太郎,脸上的肌肉抽搐一下,他没忘记向天照大神祈祷,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心里不踏实,也许是多年的职业军人生涯,养成的本能感觉,好像被什么盯上了?
沉默的铜山方向,忽然如同火山爆发一般,rì军炮兵近百门不同口径的火炮,就像从地下钻出来的魔鬼,喷吐着钢铁火焰,一发发炮弹尖啸着掠过铜山上空,准确的落在徐州古老的城墙上,城砖纷飞,炸点一个连着一个,分不清个数,好像是大地被一只巨大的手,猛然抬高一般。
刚才还安静得如同婴儿般熟睡的徐州南门,顷刻间笼罩在钢风铁雨之中,硝烟和着尘土腾空而起,巨大的爆炸声,回荡在空旷的原野上,以近百门火炮,轰击仅有三公里宽的正面,火力打击的密度,达到了骇人的程度,足以把徐州城墙炸成一道深沟,把那里的守军炸成粉末。
兵野久太郎的战术,获得空前的成功,宽厚的徐州城墙,被连根炸塌,露出一个巨大的缺口,冲进徐州之路,在兵野的面前豁然打开,兵野冷静的观察着炮击效果,随后下达了第二道命令,战车和步兵开始突击,炮火延伸。
吼叫的八辆rì军坦克,卷起泥土,冲向突破口,后面是一个联队的步兵,再往后,是第二梯队的八辆坦克和一个联队的rì军士兵,没办法,地形条件所限,只能施展开这么多兵力,如果有可能,兵野久太郎倒是希望把全部的战车和士兵,都投入到攻击之中,那样,胜算就会更大。
rì军坦克已经接近了倒塌的城墙,没有支那守军还击的枪声,兵野久太郎忽然激动起来,从来没有感觉到胜利如此之近,他抓起电话,准备向矶谷廉介司令官报告这个好消息,同时也希望攻击徐州西门的部队,重新开始进攻。
一阵密集的尖啸声,忽然从背后传来,兵野久太郎的脸sè刷的变得惨白,那是无数炮弹划破空气,由远而近飞来的声音,可是,自己的所有炮兵,正在炮击支那守军的阵地,背后又怎么会飞来炮弹?
几发大口径炮弹,准确的落在兵野久太郎的指挥所里,连夜挖出来的隐蔽部,薄薄的防护层,根本抗不住大口径炮弹爆炸的威力,火光闪闪,弹片横飞,硝烟散去,原地出现几个巨大的弹坑。
师团长兵野久太郎和他指挥所里的所有rì军军官,被还原成分子状态,连一点儿残渣都找不到,唯一幸运的是挂着电话机的一根木桩,一支断臂,还紧紧的抓着电话,随风荡来荡去,里面传来焦急的喊声。
正在打得起劲儿的rì军炮兵,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炸的人仰马翻,根本没有还手之力,连调转炮口都来不及,阵地就被密集的炮火覆盖,炸飞的火炮轮子飞到半空,炸弯的炮管,无助的躺在地上,殉爆的炮弹,更加重了这场灾难,rì军炮兵的尸体,不时被抛上天空。
唐秋生够狠的,集中五个炮兵团,装备的火炮数量,要远远超过rì军,一轮齐shè,就完全把rì军炮兵阵地摧毁,随后,炮火撵着冲向突破口的rì军,又是呼啸而来的炮弹,在突破口前面,炸成了一堵火墙。
八辆rì军坦克,被炮火笼罩,没有逃脱爆炸起火的命运,跟在后面的rì军步兵,更是遭到了毁灭xìng的打击,被炸的东倒西歪,这还没有完,从倒塌的城墙口,忽然杀出大队人马,轻重机枪也刮风一样狂吼起来,毫无顾忌的收割rì军士兵的xìng命,受到双重打击的rì军,再也无法招架,疯狂的往来时的方向溃逃。
解决了冲锋的rì军,dú lì师的炮兵按照事先的分工,开始炮击rì军阵地,就像沸腾的铁水泼在干木材上,rì军阵地激起股股浓烟,完全笼罩在炮火之下,四万多rì军,被猛烈的炮击赶出简陋的工事,失去了中枢指挥系统,又遭到突然的炮击,rì军部队不可避免的慌乱起来。
唐秋生这突然一击,势若奔雷,打中rì军的要害,干掉了指挥系统,摧毁了rì军炮兵阵地,又把四万多rì军士兵打乱,战前的部署,取得了完成的成功。
接到唐秋生战情通报的李宗仁,高兴得连连拍桌子,这仗打得真是痛快加顺利极了,干掉这四万多rì军,正面进攻的矶谷廉介,就是没牙的老虎,伤不了人,何况还有给他准备的大餐。
炮击效果空前的有效,漫山遍野都是被炮火打击得乱跑乱窜的rì军士兵,在各级指挥官的指挥下,组成一个个孤立的临时防御圈,陷入各自为战的境地,此时,rì军士兵的战斗素养和作战意志,充分体现出来,明知生路无望,反而镇定下来,就地挖掘工事,纷纷掏出写有“必胜”字样的白绸带,缠在脑门上,这就表示,全体rì军士兵,已经做好了为天皇陛下献身的准备,随时可以玉碎。
dú lì师五个旅和桂军一个师将近八万人的兵力,是rì军兵力一倍以上,南北夹击,把rì军紧紧包围在铜山一带,遍地的喊杀声,被包围的rì军,意识到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骨子里的凶悍被激发出来,尽管被打乱了建制,只要是一个指挥官高呼一声,就有不同部队的rì军士兵汇聚到他的身边,随即组成一个战斗团队。
困兽犹斗,应该就是此时被包围的rì军的心态,他们在不同的指挥官指挥下,和包围过来的中国士兵,玩命儿的厮杀,往往是打到最后一个人,面对十几个中国士兵,也不放下武器,做自杀式攻击,虽然被几把刺刀捅得透心凉,也带着浑身的鲜血,把刺刀刺进离他最近的中国士兵的身体。
这样的战斗,在铜山一线,比比皆是,rì军士兵面临绝境而凶狠的抵抗,使部队不得不去攻击一个个环形阵地,给合围的部队,带来不小的伤亡,战斗一时陷入胶着状态。
第五百五十五章 矶谷廉介的末日(四)
被包围的rì军士兵,顽强的斗志和抵抗力,超出了桂军士兵的想象,尤其是rì军小组作战战术,围攻一点的时候,往往遭到从背后或者是侧翼shè来的火力杀伤,他们很不习惯这种打法,也没见这种打法,很不适应,吃了不小的亏,一时间竟然奈何不得被包围后,负隅顽抗的rì军。
dú lì师的部队,和rì军交手多次,尤其是几个主力旅,从东北打到华北,rì军的作战套路,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一见rì军士兵采取了被包围后,惯常使用的小组配合,火力支援,各自为战的招数又用出来,没有急着去啃下一个个小火力点。
而是以小组对小组,轻炮兵分散到各个攻击部队中的方式,迫近rì军一个固守地点后,也不打枪,也不喊话,几门迫击炮架上,一顿炮弹,把rì军据守的猪圈大的地方轰平,然后上去清理残敌。
遇到迫击炮也啃不动的地方,马上呼叫重型火炮支援,一个个rì军据守的临时火力点被清除干净,这种打法的速度虽然慢一些,可最大限度的减少了部队的伤亡,并且采用的是从外围往中心压缩的战法,逐步把rì军撵到铜山中心地域。
dú lì师部队眼花缭乱的动作,干脆利索的逐点清除,娴熟的步炮协调战术,把桂军指挥官和士兵看得目瞪口呆,赞叹不已,桂军师长脑袋很活泛,这是一种全新的战法,不学才是傻子呢?灵机一动,以排级为单位,把部队分散到dú lì师部队里,跟着作战。
不过,看也是白看,战术学去了,装备跟不上也是白搭,国内那支部队有dú lì师部队装备那么多的各种口径的火炮,步谈机装备到连一级,可直接呼叫团级炮火支援。
战斗由白天打到夜晚,期间,矶谷廉介派出几支救援部队,都被唐秋生安排的阻击部队打了回去,再加上徐州正面的川军和桂军两个师的部队,不断的发起小规模的反突击,把矶谷廉介的主力部队,死死扭在徐州西门外战场上,使他无法派出更多的兵力。
一夜激战,铜山方向炮火彻夜未停,枪声凝固般没有间歇,rì军组织几次大规模的突围,意图突破中**队的包围,往主力部队方向靠拢,dú lì师五个炮兵团的炮火,把rì军所有试图突破地区,炸成一片火海,战至天明,剩余的两万多rì军,终于被压缩在铜山方圆不过几公里的狭小地域,绝望的气息,不可避免的在rì军士兵中间蔓延。
无论是被包围的两万多rì军,还是围攻的dú lì师和桂军部队,都清楚地知道残余rì军所面临的命运,陷入绝境的rì军士兵,不断的做自杀式冲锋,一片片倒在火网中,所有的努力都是在做垂死挣扎,唐秋生看到战况正按照原来的计划发展,命令步兵停止进攻,炮兵对rì军做覆盖式炮击。
火山喷发般的炮火,淹没了目标地区,目力所及,只见到翻卷升腾的黑烟和不断的闪光,四十分钟之后,炮火停止,硝烟散去,铜山已经完全被炮火改变了本来的地形和地貌,腰粗的大树,被炸成木屑,坚硬的岩石,变成了细碎的石子,看不到rì军士兵的尸体,只有变形的钢盔和偶尔见到一摊摊暗红sè的血迹,证明曾经有两万多rì军士兵,盘踞在这里。
战士们连去打扫战场的兴趣都没有,这样的情形,不是第一次经历,桂军士兵和军官就不同了,看到四十几分钟,两万多鬼子就灰飞烟灭,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惊得合不拢嘴,一个个呆立在哪,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他们的感受。
铜山方向战斗结束,唐秋生给李宗仁发去简短的电报:“李司令长官勋鉴,铜山战斗已经结束,在桂军和dú lì师部队合围下,经一夜激战,rì军突袭我徐州之部队四万五千余人,已经全部被歼灭。”
接到电报的李宗仁,可嗓子喊了一声:“好!”这动静大的,把指挥部里所有的军官吓得一激灵,李宗仁满面红光,打掉了矶谷廉介这支部队,就等于打断了他的两条腿,到了做最后一击的时候了。
他马上命令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所属部队,立即合围徐州西门外的五万多rì军,命令下达,听了一天一夜枪炮声的桂军主力部队,早就憋着一肚子火,山呼海啸般从rì军两翼杀出,同时,在李庄、黄口一线,负责切断rì军退路的川军六个师的部队,也改变原来的部署,从rì军的背后杀奔过来。
李宗仁有胆量这样做,铜山一战,歼灭了rì军将近二分之一的兵力,矶谷廉介手里的部队,不过五万多人,自己的部队兵力是rì军的四倍以上,rì军还想回窜郑州,连徐州都走不出去,唐秋生指挥所属部队,从铜山方向,出击徐州西部。
十二月二十三rì下午,在徐州战场的二十几万中**队,从三个方向,包围上来,把矶谷廉介剩余的五万多兵力,紧紧的合围在徐州城下,rì军在矶谷廉介的指挥下,拼死往郑州方向突围,冲到萧县的时候,再也冲不动了,中**队把rì军围得铁桶一般,突围无望,矶谷廉介率领残部退进萧县,固守待援。
得知在徐州方向,自己寄予厚望的第一军,陷入优势中**队的合围之中,损失惨重,被包围在萧县,突围无望,香月清司大惊失sè,第一军他丢不起,不但寄托着自己的厚望,天皇陛下和大本营,都寄予厚望,希望通过第一军的一系列战斗,打开支那战场的僵局,寻求突破,最起码对淞沪战场是个极大的支援。
可是,现在的情况,完全相反,矶谷廉介不但没有打破僵局,自己到掉进支那指挥官的陷阱之中,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香月清司急的俩眼冒火,第一军完蛋,自己也就跟着完蛋了,那怕是载人亲王殿下也保不住自己。
他一连几道严令,命令沧州方向的rì军,不惜任何代价,冲破支那军队的阻击,南下徐州,救援矶谷廉介的第一军,为了统一指挥在沧州的三十几万rì军,他恳请载仁亲王殿下,出任沧州方面军司令官。
接到香月清司请求电报的载仁,并不情愿去趟这趟浑水,整个华北方面,已经没有一支可以调动的机动部队,现有的兵力,难以打破僵局,上次在德州,已经碰的头破血流,这回也肯定讨不着好,架不住香月清司一连几封电报,言辞恳切,就差痛哭流涕了,如果他能脱开身,都会跪在载仁面前,没有办法,载仁只好满肚子不高兴的去沧州就任司令官。
萧县,一个dú lì的小院落,rì军第一军司令部就设在这里,此时,司令部内一片愁云惨淡,仅仅是一夜的功夫,矶谷廉介骤然苍老许多,从出征时的豪情万丈、一片雄心,到现在被围孤城,脱身不得,不过十几天的功夫。
矶谷廉介默默的坐在椅子上,把所有的战况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他现在完全明白了,dú lì师部队在开封和商丘的拼死阻击,就是为支那军队调动争取时间,阻击只考虑到唐秋离的部队,没有多余的兵力阻止自己南下,没有想到还有支那其他地方的部队,能调到徐州,而且是二十几万兵力的规模。
那个李宗仁,是支那广西的地方军阀,他为什么会如此积极主动的参加对帝国的作战?战前,大本营情报部门提供的情报上说,支那的所有地方军阀,和他们的zhōng yāngzhèng fǔ不是一条心,各自以保存实力为唯一目的,帝**队可轻而易举的把他们个个击破。
现在看来,情况不是这样的,如果当初第一军不是按照天皇陛下和大本营的命令,选择东进攻击徐州,而是西进攻击西安,和在山西的山口部队遥相呼应,如果当初自己不一心想创造奇迹,建立不朽的功勋,就不会是现在的局面。
可是,没有如果,一切都发生了,自己拼命往一个大陷阱里钻,他不能骂天皇和大本营是笨蛋加弱智,也不能骂自己是个疯子加脑残,只能骂支那人太狡猾,尤其是那个支那魔鬼唐秋离,想到唐秋离,矶谷廉介牙疼一般的哼哼起来。
司令部里所有支愣着耳朵,听着外面激烈枪炮声的rì军军官们,都被司令官阁下的痛苦呻吟声吓了一大跳,以为是心脏病突发,看着军官们带着惊惶的脸sè,压抑不住内心的慌乱,矶谷廉介很是恼怒,可也不是耍威风、发脾气的时候,yīn沉着脸问道:“给派遣军司令部的电报发出没有?”
这是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希望就寄托在沧州方向的部队,尽快南下,尽管他也知道,希望很渺茫,可有一根救命的稻草,总比两手空空要强得多。
这是救自己xìng命的电报,rì军通讯军官敢不立即发出,内容甚至比司令官阁下口述的还要严重得多,而且是一连发出好几份,把目前的情况渲染得万分紧迫、惨烈无比,尽管支那军队还没有发起攻击,可那是早晚的事情,出发时的十三万大军,如今只剩下五万余人,让这些曾经信心满满的rì军军官们,不由得胆寒。
第五百五十六章 拼命救援
矶谷廉介的第一军在萧县,被徐州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的桂军和川军,dú lì师副师长唐秋生指挥的五个旅,共计近三十万部队包围,rì本华北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心急如焚,恳请rì军大本营总参谋长闲院宫载仁亲王,屈尊就任沧州方面军司令官,统一指挥沧州方向的三十三万rì军,南下徐州,解第一军之围。
救兵如救火,载仁一到沧州,马上命令rì军全体出动,向德州方向发动进攻,打开南下徐州的通道,十二月二十三rì傍晚,从来不在夜间发动进攻的rì军,一反常规,天一擦黑,沧州全线爆发激烈战斗,rì军分成五路,在大满庄、冯家口、捷地,南皮、淮镇一线,分别向刘铁汉指挥的部队发动猛攻。
一百余公里宽的正面,到处是炮火硝烟,黑夜中,双方士兵的身影,不时闪现在炮弹爆炸的火光之中,如果从高空俯瞰,一道喷着火光的防线,把几支箭头挡在面前,不能再前进一步,沉寂很久的冀南战场,再次喧闹起来。
沧州前线全面爆发战事,正如唐秋离所料,矶谷廉介的第一军被包围,沧州的rì军就会拼命,他发电报给刘铁汉,询问沧州战斗情况,实际上,他在考虑,是否把唐秋生的部队,撤离萧县战场,加强到沧州一线,毕竟和rì军对比,刘铁汉的兵力不占优势。
之所以这样考虑,是因为唐秋生的部队,又被李长官放在萧县包围圈的外围,离战场有十几公里远,前面是廖磊的桂军第二十一集团军和川军二十三万部队,把萧县围得铁桶似的,别说参加攻击萧县的作战,就是连看到萧县的影子都很困难。
李宗仁的理由是,唐副委员长的部队,刚刚打完铜山战役,部队颇为疲劳,从关心友军的角度出发,不宜再让经过苦战的部队,连续投入战斗,所以,把唐副委员长的部队,放到二线,也是让放心休整的意思,攻击萧县,就让一直没有参加战斗的桂军和川军来完成,末了,还征求唐秋离的意见,问如此办理,是否妥当,请唐副委员长训示。
李宗仁的理由很站得住脚,话也说得漂亮,可那点儿拿不到桌面儿上的心思,已经两世为人的唐秋离,一眼就看穿了,矶谷廉介现在已经是熟透的柿子,一碰就掉,秋生哥的部队,已经在铜山捡了个大便宜,最后这一口,说啥也不能再让自己的部队吃了,何况,李宗仁手里的本钱很充足。
唐秋离苦笑着摇摇头,身边的梅婷扬起漂亮的眉毛,看着丈夫,唐秋离把李宗仁的电报递给了梅婷,梅婷看完,“扑哧”笑了,她明白了丈夫苦笑摇头的原因,戏谑的看着他,唐秋离耸耸肩,两手一摊,做了一个无可奈何的姿势,梅婷差点笑弯了腰,快活的空气,子屋子里流动。
既然李宗仁这么说也这么办了,唐秋离还有什么办法,回电完全同意李司令官的安排,最后还祝他取得萧县大捷,他只是心里有点遗憾,没能由自己的部队,亲自结果矶谷廉介和他的第一军的狗命,为苏景峰和张自忠报仇,如此一来,唐秋生的部队,就成了一步闲棋,他才有调到沧州方向的考虑。
参谋送来刘铁汉的回电,语气很轻松,因为早就预料到rì军的行动,部队依托坚固的防御工事,给暴露在野外的rì军士兵,以极大的杀伤,并且利用rì军不善于夜战的弱点,派出四个旅的部队,从rì军进攻队形的空隙中钻进去,把rì军几个联队,成建制的从大部队中割裂出来,现在正在围歼中。
目前,沧州战线稳固,自己手里还有四个旅的预备队没有使用,rì军决不能前进半步,请师长不比担心,可考虑把萧县的部队,调回太行山区,以加强那里的兵力,这刘铁汉的建议,也正切中了唐秋离的心思。
看完刘铁汉的电报,唐秋离拍案叫好,把梅婷吓了一跳,嗔怪的瞪了他一眼,似乎怪他在哪一惊一乍的,唐秋离暗自感叹,铁汉兄指挥大兵团作战,越来越纯熟和大胆,于防守中在局部进行反突击,从rì军密集兵力中,硬是咬下几块儿肉来。
这需要冒很大的风险,涉及到部队的配合,时间的把握等多方面,如果不能迅速结束战斗,弄不好,穿插的部队,反而会被rì军包了饺子,战至天明,诚如刘铁汉所言,三十几万rì军,没有前进半步,零散的伤亡不算,还被中**队成建制的吃掉几个联队的兵力。
载仁实在攻不动,他尽力了,rì军士兵也尽力了,怎奈,他们遇到的是dú lì师的部队,是一块钻不透的铁板,一堵撞上就头破血流的铜墙,载仁只好命令部队后撤到攻击出发地,调整部署,rì军在后撤的过程中,又遭到dú lì师部队的全线追杀,后撤演变成混乱的溃退。
打了一夜,rì军没有占到一点便宜,出来遍地的尸体,还被dú lì师的部队打回进沧州,正所谓的又回到起点。
非但如此,得知矶谷廉介第一军,在徐州被优势支那部队包围,面临全军覆没危险的裕仁天皇,震惊之余,恼怒异常,这是他寄予厚望的一支部队,大本营正是遵照他的意图,制定了东进攻占徐州,而后南下淞沪的战略,如果在徐州被支那军队消灭,岂不是说明rì本天皇是个大笨蛋,不懂军事瞎指挥,葬送了十几万帝国士兵的xìng命?
他敕令上海派遣军,在淞沪外围,杭州湾一带发动进攻,无论哪个方向突破,都要以解矶谷廉介之围为目的,于是,南方的战事又起,几十万zhōng yāng军和来自海上的rì军,展开厮杀,rì本海军的大口径舰炮,把zhōng yāng军部队阵地炸的火光冲天。
而后,大量rì军开始抢滩登陆,已经和rì军反复较量几次的zhōng yāng军部队,在淞沪战区司令长官张治中将军的指挥下,照方抓药,一次次把rì军赶回到海上,从航空母舰上起飞的rì军飞机,也赶来助战,从杭州笕桥机场起飞的中国空军,迎战rì军飞机,双方在江南美丽的天空,展开一场厮杀。
江南战场,从天上到地下,打得烟火四起,硝烟遍地,rì军使出浑身力气,就是不能在滩头取得哪怕是一处登陆场,张治中将军越打越轻松,除了前线部队,他手里还有五个师的预备队,随时可以投入到关键战场,rì军发动的这次,旨在解救矶谷廉介第一军的江南攻势,以最终退回海上而告终。
山西大同前线,已经处于劣势的rì军,忽然发疯似的进行主动进攻,一开始到是打了疏于防范的晋军部队一个措手不及,把战线推进到天镇一带,因受兵力所限,rì军的攻击势头顿缓,以呈现后继乏力状态,反过手来的晋军,利用优势兵力,展开全线反攻,打得rì军连连后退,最终退出山西境内。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已经取得绝对优势的晋军,没有做进一步的追击,否则,怀安、张家口等地,也会成为大同晋军总指挥赵承绶的囊中之物,晋军反击部队止步于南阳河西岸,到让惊得满脑门子冷汗的rì军指挥官长长松了一口气。
山西娘子关前线,rì军也采取了主动进攻的态势,不断的攻击冯继武娘子关守备兵团的阵地,此举正中冯继武的下怀,他很是犯愁,十几万部队,就和rì军耗在这,要是他手里指挥的,都是dú lì师的主力旅,早就把对面的rì军打回石家庄去了,可看着手下这些兵,冯继武没有胆子,只好每天加紧训练原晋军部队的士兵。
rì军的进攻,倒是给他提供了一个实际练兵的机会,他采取dú lì师两个营带晋军部队一个营,组成作战团的方式,利用rì军在陪练,不断的进行反突击,或者是穿插奔袭,虽然战果不大,也零打碎敲的干掉了四千余的rì军。
山西武乡战场,山口所部rì军,一直没有接到司令官香月清司新的命令,就在这和阎锡山亲自指挥的将近二十万晋军耗在这,对此,山口颇有怨言,认为司令官阁下把自己给忘记了,武乡久攻不下,北上攻击太原已经不可能。
矶谷廉介第一军的遭遇,山口也是有所了解,如今,武乡前线的形式也是不太妙,那个该死的支那魔鬼唐秋离,就这么若即若离的在自己侧后,时不时的扑上来咬一口,还派出骑兵部队,不断的sāo扰自己的运输线,害的士兵连着几天喝稀饭。
山口越来也清醒的认识到,武乡这样僵持下去,绝非好兆头,一旦唐秋离腾出手来,调集部队,自己难保不成为下一个矶谷廉介,好不容易接到香月清司的命令,却是让他继续攻击武乡。
山口差点儿哭出声来,能打下来,我还至于这么苦恼,蹲在寒风刺骨的大山里,进退不得吗?没办法,只好执行命令,叫苦连天的rì军士兵,毫无信心的发动了新的进攻,心里有底儿的阎锡山,指挥部队迎头痛击,山口没占一点便宜。
围绕着萧县这个不起眼的小地方,南北两条战线,都打成一锅粥,目的只有一个,救出被包围的矶谷廉介,所有的rì军都在为这一目标拼命,困守孤城的矶谷廉介,足以自豪了,他一个人调动了在华的所有rì军部队。
第五百五十七章 绝境
一个小小的萧县,牵动了中rì双方指挥官的心,对于rì军而言,能救矶谷廉介免于全军覆没之危,也就意味着能突破中**队的防线,打破目前的僵局,中rì之战的格局,将会重新改写。
对于军队而言,消灭了矶谷廉介的第一军,就等于消除了插入腹地的一把尖刀,南线的zhōng yāng军和北线的dú lì师部队,背靠着背,都无后顾之忧,各个战场上,中**队和rì军展开厮杀,都很清楚萧县之战,对于己方的意义。
徐州,一栋古香古sè的深宅大院,雕梁画栋,黑漆大门上钉着碗口大的铜钉,门口那蹲着两个石狮子,也许是年代久远,看得出雨水冲刷的痕迹,和周围大多遭到rì军炮击的民房相比,奇迹般地幸免于战火,这里原来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宅院,李宗仁到了徐州之后,主人非得要把院子让给抗rì的长官,**徐州战区长官司令部就设在这里。
客厅里,八仙桌上摆着几个jīng致的小菜,一锡制的酒壶,烫在滚热的水中,散发一股醉人的酒香,给由寒冷之中而来的人,一种由衷的暖意,徐州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倒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白皙的脸上,不时露出微笑。
他颇费心思设下酒宴,只是为了一个人,黄河流域战区总指挥部副总指挥、dú lì师副师长唐秋生,李宗仁已经接到唐秋生的电报,dú lì师部队接到战区总指挥唐秋离将军的命令,立即开赴太行山区,执行新的作战任务。
李宗仁如释重负,心里忽地轻松起来,说实话,有dú lì师的部队在徐州一带,他总有一种被压迫感,倒不是唐秋离飞扬跋扈,而是一种对强者本能的畏惧,桂系借徐州之战,重新走上民国的政治舞台,这是他和白崇禧商量好的策略,也是桂军积极参与徐州之战的主要动机。
现在,开局不错,矶谷廉介的残兵已经被紧紧包围在萧县弹丸之地,覆灭是迟早的事情,而且还不用废太多的力气,所以,李宗仁更希望徐州会战的收尾,是由桂军来打,这样,影响力就不一样,凭借此战,新桂系和桂军就会名声鹊起,获得国人的认可。
难办的是,副委员长唐秋离的部队,打得是徐州会战的前半部分,并且出力最多,付出的代价也最大,没有开封和商丘六天之久的拼死阻击,自己也不能把兵力部署到徐州一线,也就没有今天这大好的局面。
所以,李宗仁颇费脑筋来安排唐秋生的五个旅部队,先是放到远离主要战场的地方,结果人家有福之人不用忙,坐冷板凳也能捡到大便宜,四万多rì军愣是送到嘴边儿让人家吃,后来又把dú lì师的部队放到萧县包围圈的外围。
这么做,李宗仁自己也觉得不太地道,用他自己后来的话说,有点下作,小心眼,到现在,dú lì师沧州方向的部队,还顶着三十多万rì军的攻击,自己才有充裕的时间来布置,消灭龟缩在萧县的矶谷廉介第一军。
他给唐秋离的电报,也暗含试探口风的意思,要是身为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唐秋离,坚持让自己的部队参加对rì军第一军的最后总攻击,他李宗仁也说不出什么,也没有能拿到桌面上的理由来拒绝,好在,唐秋离没有坚持,这让李宗仁心里感到隐隐的不安。
现在,唐秋离竟然在这能轰动全国的大功劳面前,把自己的部队撤走,这让李宗仁吃惊异常,同时,也觉得在做人和做事方面,差着那么一截,吃惊之余,他只能用桂系太需要徐州的胜仗,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门口传来卫兵立正、敬礼的声音,李宗仁快步往客厅门口走去,在徐州合作许多天,他还没有见到过,这位名列dú lì师第三号人物的面,他按照自己的想象,在心里描绘唐秋生的形象,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唐秋生带着战场的风尘,出现在李宗仁的面前。
两个人都是一愣,在唐秋生的心目中,这位久负盛名的新桂系首脑人物,必定是一副老于世故,jīng明过人的角sè,在李宗仁的心目中,这位唐副师长,必定是一位体格雄伟的赳赳武夫,哪知道,一见面儿,都颠覆了彼此的想象。
分宾主落座,李宗仁说明了此次设宴的用意,就是为了感谢dú lì师部队,在徐州会战中,对徐州战区的大力协助,和作出的重大牺牲,唐副师长即将离开徐州,奔赴新的战场,身为战区长官,无论如何也得略备薄酒,为唐副师长饯行。
唐秋生客套几句,没有过多的说什么,以他细腻的心思,岂能猜不出李宗仁的意思,也不愿意在这上面过多的纠缠和虚与委蛇,便把唐秋离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李宗仁,rì军现在虽然被合围在萧县,可他们的指挥机构还存在,五万多rì军的战斗力不可小觑,和困兽犹斗、临死拼命,是rì军的惯用手法。
因此,唐秋离建议李宗仁,决不可一味的猛攻,会给部队带来极大的伤亡,应当采取层层剥笋的战术,由外至内,逐步压缩rì军的活动空间,消耗其兵力,最后,采取集中炮火做覆盖式、毁灭xìng的打击,这样,才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最后的胜利。
需要注意的是,防止rì军冒死突围,兵力的配备要均等,不让rì军找到薄弱环节,没有可乘之机,防备rì军的自杀式反突击,多以炮火杀伤rì军有生力量,一句话,缓进慢打,最后聚歼。
李宗仁和很注意的倾听,并且把参谋长叫来,他暗自冒出一身冷汗,自己的确把萧县之战想的太容易了些,原来以为只需要两天就能结束战斗,二十三万部队,就是用人堆,也能把五万多rì本人压死,却没有估计到rì军的作战意志,那样的话,矶谷廉介的第一军被消灭了,自己的二十一集团军也消耗得差不多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赔本的买卖。
他相信,唐秋生转达的,都是真话,没有那支部队比dú lì师更了解rì军,从东北打到华北,一直不间断的和rì本人作战,这些经验,对自己来说,太重要了。
目送唐秋生潇洒的背影,消失在大门口,李宗仁久久没有说话,这个唐秋生,就让他感到耳目一新,那个名扬全国,至今尚未谋面的唐秋离那?是否更有过人的魅力?在李宗仁的心目中,已经把唐秋离和他手下的将领们,列为可深交,而不可开罪的一群人。
十二月二十五rì,李宗仁把指挥部移到萧县,指挥廖磊的第二十一集团军和川军八个师的部队,经过jīng心准备,战斗同时在萧县的四个方向打响,按照唐秋离的战术,中**队采取步步为营,稳步推进的方式,从各个方向压缩rì军,战斗进行得非常激烈。
rì军在各级军官的指挥下,面临绝境而爆发出的强悍战斗力,和决死一战的意志,还是超出了李宗仁的想象,战至下午,各处攻击部队的进展缓慢,伤亡颇大,每一处阵地,都要经过反复争夺,双方士兵血肉模糊的尸体随处可见,有很多rì军士兵,完全采取自杀式攻击,浑身缠满炸药,嚎叫着扑向中国士兵的人群中,一声巨响,往往以一个rì军士兵的死亡,换来四五个中国士兵的生命。
打到傍晚,李宗仁下令停止进攻,巩固现有的阵地,这一天,中**队的进攻收效甚微,平均推进不到一公里,rì军士兵的凶悍,让李宗仁颇为头疼,他现在绝对相信唐秋离的话是完全正确的。
战线上激烈的枪炮声,渐渐稀落下来,李宗仁子指挥部里苦苦的思考,跟随唐秋生打铜山战役的桂军那个师的师长,求见司令官,他把铜山战役中,dú lì师的打法,详细的对李宗仁说了一遍,李宗仁的心里,豁然开朗,马上连夜召开军事会议,调整部署。
果然,第二天,中**队的仗,打得很顺手,以炮兵配合步兵的战术,逐步推进,这样一来,rì军士兵傻了眼,连拼命都找不到对手,面对的是无穷无尽的炮弹,激战整整一天,各个方向都传来好消息,对面之rì军,被逐步击退,往萧县核心地带退却,残余的rì军,终于被压缩在方圆不过几公里的地区。
矶谷廉介已经完全绝望了,接到各个方向拼命增援部队的电报,都声称无法突破中**队的阻击,激战两昼夜,寸步未进,且陷于苦战之中,他明白,没有指望了,那个李宗仁指挥的支那部队,是下狠心要把自己和几万帝国士兵,留在这里。
参谋送来又一封电报,是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发来的,在电报中,香月清司命令他,组织部队突围,突围的方向,可选择往沧州方向,载仁亲王正在指挥部队,全力的攻击支那军队的阻击阵地,你部竭力往沧州靠拢,机会很大。
矶谷廉介看完电报,连一声冷笑都不给,几把把电报撕得粉碎,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没滋味的屁话,要是能突围出去,何必在这顶着二十多万支那军队的进攻,挨着炮炸枪打,每分钟都在死人,一步都动弹不得。
第五百五十八章 自己了结
被李宗仁指挥的徐州战区部队,紧紧合围在萧县的矶谷廉介,很清楚面临的命运,突围不得,援兵无望,今天晚上,肯定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夜晚,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就是支那军队发动最后一击的时刻,由郑州出发时,率领十三万兵力,当真是所向披靡,当时是何等的志得意满,有一种横扫支那大地的雄心壮志。
曾几何时,风水倒转,开封和商丘连连受阻,再遭徐州城下惨败,被围萧县弹丸之地,手下只有不到三万人,挤在这么狭小的地区,支那军队一发炮弹飞来,都会夺取几个帝国士兵的生命,为什么会这样?
暗淡的灯光下,矶谷廉介如同雕塑一般,整个人都陷入思维混乱状态,如果细看,这位往rì信心满满、不可一世的司令官,现在已经是目光涣散、呆滞,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彻底抽走了他的jīng气神。
周围是一大群和他表现差不多的rì军高级军官,这些提着带血的战刀,带着征服的野心和嗜杀yù望,踏上中华大地的侵略者们,一旦明白了自己的命运,注定无法改变,什么武士道jīng神,大rì本帝**人的荣誉等等,都像肥皂泡一样,被现实击得粉碎,潜藏在骨子里和内心深处的怯懦、害怕、惊恐等等,无情地剥去他们自认为铁血的面纱。
求生的yù望,在心里不可抑制的蔓延,如果此时有机会投降,他们会毫不犹豫的举起双手,走进战俘营,当然,这是他们内心私自打算,最高长官没有发话,也就都死要面子的硬撑着,屋子里寂静得如同坟场一样,如果不是有沉重的呼吸声,摇曳的灯影下,这些rì军的高级军官们,活像一群无主的游魂。
夜晚寂静的可怕,连一点枪声都没有,作为军人都知道,战场上的寂静,是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明天,他们将承受二十几万中国士兵的狂猛攻击,寒风萧萧,夜空中的点点繁星,冷漠的注视着这一群想要征服一个民族,却面临死亡命运的侵略者,所以,这个寂静的夜晚,无论是矶谷廉介还是普通的rì军士兵,都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这股寒气,游走在他们身上的每一个细胞,直冰冷到灵魂深处。
东方的天际,渐渐露出鱼肚白,整整枯坐了一夜的矶谷廉介,终于动了起来,围在他身边,陪他一夜的rì军高级军官们发现,一夜的功夫,他们的司令官阁下,大rì本帝国的陆军中将,黑乎乎的胡茬子,围满了唇边,人也苍老很多。
可他眼睛里,shè出狼一样绝望、凶狠的光芒,看着他的目光,这些rì军高级军官们,忍不住打个冷战,也大致明白了自己将要面临的选择。
矶谷廉介看着自己的部下,声音暗哑的说道:“诸君,战局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和几万帝国将士将要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诸君一定很清楚,我们是天皇陛下的忠实臣民,帝国陆军的骄傲,决不能让卑劣的支那民族,玷污我们的人格,被他们像猴子一样的围观,在支那人的战俘营里苟且偷生。”
“为此,我决定,第一军所有少将级以上军官,剖腹自裁,以向天皇陛下谢罪,更要用我们的鲜血,鼓舞士兵们的士气,激起他们奋勇杀敌的决心,记住,第一军的帝国勇士们,可以选择战死,可以选择全体玉碎,决不能选择做支那士兵的俘虏!”
矶谷廉介说完,凶狠的瞪视着这些高级军官,这些军官们心里一凉,完了,活命的机会是没有了,还要几万士兵跟着陪葬,这位司令官已经疯狂了,但是,他们没有选择,rì军的传统也是这样教育他们的。
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并且选出一百多个少尉到大尉级别的年轻军官,现场观摩他们的指挥官剖腹自杀的壮观场面,矶谷廉介想借此机会,激起士兵们的凶悍之气,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给中国士兵造成最大的伤亡,这个家伙,临死前,竟然用这种变态的手段,蒙蔽rì军普通士兵,真是可恶至极。
一间临时清扫出来的地下室,地上铺着军毯,十几个rì军少将以上的高级军官们,袒露上身,每个人面前,放着一把两尺来长的武士刀,一杯清酒,一条雪白的毛巾,这是rì军官兵剖腹自尽的必备三件套,当然,普通士兵和下级军官,没有这么高的规格,用随身携带的指挥刀或者刺刀,一死了事。
外面,轰隆隆的炮声,骤然响起,震得地下室一阵尘土飞扬,矶谷廉介看了rì军众将官一眼,神态很是平静的说道:“诸君,是时候了!”说完,拿起清酒,一仰脖子,倒进嘴里,剩下半口,喷在武士刀上,用粘上灰尘的毛巾,擦拭一下冷森森的刀锋,眼睛一闭,一咬牙,猛地把刀刺进自己的腹部。
然后,双手用力,往左侧横拉,鲜血猛地溅到军毯上,一副畜生的心肝脾肺肠子流了一地,身体歪倒在地上,还在不断的痉挛,刀锋入体的那一刻,矶谷廉介似乎看见了富士山上皑皑白雪,家乡那漫山遍野飘落的樱花,只是,他的灵魂,永远也回不了rì本列岛。
并不是所有的rì本将军,都表现得像矶谷廉介那样干脆利索,有四五个高级军官,拿着武士刀的手,颤抖个不停,在肚皮上比划来比划去,就是下不了手,他们杀害中国人的时候,毫不手软,还有一种征服的快感,可轮到自己的时候,怎么着也下不了狠手,拿刀子往自己身上招呼,几个血淋淋的尸体,吓破了他们的胆。
等着看他们崇拜的将军们,完成壮举的rì军低级军官们,多少有些失望,这些平时威风凛凛的将军们,也是胆小鬼一个,看那手哆嗦的,武士刀差点掉地上,一个负责主持仪式的大佐不耐烦了,朝着几个军官一打手势。
几个年轻的军官过去,俩人帮助一个,终于把刀刺进他们的肚皮,这也是rì本人的规矩,台子搭好了,观众也入场了,你不想往下演戏了,那不成,有人帮你往下演,不把肠子、肚子弄出来,不算完,也可以临场耍赖,只是以后不要在rì本人的堆里儿混了,所以,剖腹自杀的rì本人中,很大部分是被自己的同胞杀死的。
尸横遍地,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内脏的气味,熏得那些观礼的rì军低级军官们,忍不住要呕吐,不过,他们总算见识了什么是集体剖腹自杀,估计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会效仿这种看似悲壮,实则闹剧加自残的把戏。
全体将军们剖腹自杀的消息,被迅速传达到每个rì军士兵,果然如矶谷廉介所料,这些将军们英勇的行动,彻底激发了rì军士兵们的战斗意志,和内心的凶xìng,大冷的天儿,这些rì军士兵们脱光膀子,把写有“必胜”俩个字的白布带子系到脑袋上,三八枪按上刺刀,直挺挺地立在寒风中,准备和冲上来的中国士兵决一死战,用自己的生命,效仿将军们的壮举,一时间,到有一种悲壮的气氛,在rì军阵地上升腾。
可是,非常让他们失望,喋血的想法,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直到身体最后一丝热量被寒风带走,也没有看到中国士兵的影子,倒是迎来了密如飞蝗的炮弹,已经打出经验,尝到甜头的李宗仁,不会让临死的疯狗,溅到士兵身上一滴血,放着大炮不用,和rì本人玩什么白刃战?
呼啸的炮弹,劈头盖脑的砸向rì军阵地,rì军阵地就像是开了锅一样,如此狭小的面积,集中了第二十一集团军和川军八个师的全部火炮轰击,炮击的密度,到了无法计算的程度,炸点一个挨着一个,激起的烟柱,带着rì军士兵的残肢断臂飞上半空,rì军阵地如同火山喷发一般,被笼罩在浓浓的硝烟和钢风铁雨之中,弹片横飞,快意的切割着rì军士兵的肉身体,带起一蓬血花,又欢快的钻进另一个rì军士兵的身体里。
rì军士兵咒骂着,支那军人都是胆小鬼、懦夫,不敢和大rì本皇军面对面的决斗,呼啸而来的炮弹听不懂rì本人的鸟语,只管一个劲儿招呼,于是,在一部分指挥官的带领下,rì军士兵绝望的开始了反击,大rì本帝国的勇士,不应该是这种死法,应该把刺刀刺进支那士兵的胸膛,然后含笑死去,天照大神老人家很喜欢这样的rì本人。
他们又打错算盘了,萧县,注定是让所有rì军士兵死不甘心的绝望之地,迎接他们的,是轻重机枪刮风一般的怒吼声,李宗仁很有创意的,把所有的轻重机枪,集中在最前沿的阵地上,没有rì军炮火的威胁,这些喷吐火舌的轻重机枪,是最好的杀器。
rì军士兵无助的被打得浑身是筛子眼,几千挺轻重机枪,组成密不透风的火网,rì军的决死反击,只不过是送来更多的活靶子和遍地的尸体。
炮击持续了整整两个小时,萧县rì军阵地上,月球一般荒凉,李宗仁被这种大规模炮击所实施的火力打击场面,深深的震撼了,他放下望远镜,对着身边的廖磊轻轻说了声:“开始吧!”
第五百五十九章 战后的徐州
两个小时的炮击,几万发炮弹落在萧县方圆不过几公里的地区,rì军阵地笼罩在血雨腥风之中,如此密集的炮击,在李宗仁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看到,也让他从根本上改变了军事指导思想,这一切,都是受教于唐秋离。
廖磊转身下达了总攻击命令,说实话,在廖磊看来,部队上去和打扫战场差不多,这样猛烈的炮击,换做是他自己的部队,能幸存下来的,绝对是奇迹,桂军和川军从四面八方冲上去,踏着被炮弹炸松,没过脚面的浮土,没有看见一个活着的rì军士兵,连尸体都是支离破碎的碎块。
接近核心地区,才遇到微弱的抵抗,那是一些身负重伤,还没有断气儿的rì军士兵,强撑着最后一口气,shè出零星的子弹,根本对包围过来的中国士兵构不成威胁,倒是一些垂死挣扎的rì军士兵,伏在尸体堆里,等中国士兵过来的时候,拉响身上的手雷,倒是给中**队造成一定的伤亡。
尽管这样,对整个战局没有丝毫影响,桂军和川军的包围部队,在萧县会师了,这也意味着,围歼矶谷廉介第一军的萧县战役,胜利结束,五万余rì军全军覆没,连一个俘虏都没有抓到,这让准备用rì军俘虏大作文章的李宗仁很是不满意。
他下达命令,务必找到矶谷廉介和其他rì军高级将领的尸体,搜遍整个阵地,连一点痕迹都没有,李宗仁心里一阵紧张,难道矶谷廉介漏网了?果真如此,徐州会战就是一锅夹生饭,二十三万大军密不透风的包围圈,矶谷廉介能漏网,是无法解释得通的事情。
又经过仔细的排查,终于在一个地下室里,发现了十几个rì军高级军官的尸体,只不过,已经被汽油烧得面目全非,那个是矶谷廉介根本无法分辨,只能从遗留在现场的指挥刀上,来判断他们的身份,确系rì军第一军所有高级将领无疑。
从十二月十七rì开封阻击战开始,到十二月二十八rì萧县之战结束,历时十余天的徐州会战,终于落下了帷幕,徐州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指挥所部桂军和川军部队,以二十三万人的兵力,将突入到黄河防线腹地的rì本华北派遣军第一军,矶谷廉介所部共计十三万人,歼灭在徐州一带,rì酋矶谷廉介以下无一漏网。
此役,徐州战区所属部队,伤亡不到四万人,可以说,是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最大的战果,探究其原因,没有dú lì师所属之苏景峰黄河河南守备兵团,在开封三天的惨烈阻击,张自忠苏鲁守备兵团在商丘两天的浴血奋战,为李宗仁在徐州从容布置,争得充裕的时间,非但不会有徐州大捷,战局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尚未可知,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矶谷廉介会占领徐州。
为了确保徐州会战的胜利,dú lì师部队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黄河河南守备兵团伤亡战士一万七千余人,超过部队兵力编制的二分之一还要多,兵团司令官苏景峰少将阵亡,苏鲁守备兵团伤亡战士一万五千余人,接近部队兵力编制的二分之一,兵团司令官张自忠中将阵亡,两部合计伤亡三万两千余人。
以弱势兵力迎战锐气正盛的rì军第一军,战斗的艰苦和残酷可想而知,李宗仁在徐州城下迎战的,不过是被dú lì师的部队挫了锐气的疲惫之师,兵力被层层削弱,到达徐州城下时,rì军的总兵力不到十万之数,而李宗仁拥有二十三万之众,以逸待劳,铜山之战,更是唐秋生所部歼灭rì军四万五千余人,徐州战区倾其所有兵力,在萧县围歼的rì军,不过五万余人,这便是徐州会战的整个过程。
所以说,徐州会战,唐秋离的dú lì师部队做出的牺牲最多,付出的代价最大,只不过是没有参加最后的歼灭战,世界往往是这样,人们只看到了手拿桂冠,跑到终点者,并且为他们欢呼鼓掌,那些在途中奉献的人,往往在光环的背后,为大众所忽略。
徐州战区的随军记者们,拍下了大量的实地照片,以最快的速度,发往全国各大城市的报社,尤其是以上海和南京居多。
举国为之沸腾,各大报纸纷纷加印号外,以醒目的大标题“徐州大捷,李宗仁将军指挥所部**,聚歼rì军jīng锐第一军十三万余人”,或者“李宗仁将军用兵如神,rì酋矶谷廉介葬身徐州城下,”内容则为记者们妙笔生花、绘声绘sè报导徐州会战的详细经过。
一时间,李宗仁成了家喻户晓的英雄人物,新崛起的抗战英雄,万般荣誉集于一身,他的目的达到了,凭借着徐州之战,新桂系迅速走进国民的视线,走上民国的政治舞台,偏居广西一隅之地的桂军,也赢得了民众的赞誉,风头隐约盖过了蒋委员长和首开华北歼灭rì军记录的唐秋离,成为民众热议人物和媒体追捧的新宠儿。
徐州,战区长官部,面对全国各地蜂拥而至的记者们,李宗仁满面chūn风,一身崭新的上将军服,衬托得他很有几分儒将风范,副官们忙着把事先打印好的材料,分发到记者手中,李宗仁的神态很谦虚,把功劳都归功于桂军和川军的将士们,尤其是川军,更是他力捧的对象,并且不厌其烦的回答记者们的各种提问,和稀奇古怪的问题。
为了满足记者们的好奇心,李宗仁特意安排他们到萧县去做实地采访,看到这种激战过后的场面,没有经历过战火硝烟的记者们,连连发出惊呼,再加上陪同军官绘声绘sè的讲解,记者们的照相机“咔咔”响个不停,笔头子更是紧张的记录。
李宗仁对这种场面很满意,他有的是时间来作秀,矶谷廉介第一军,在徐州全军覆没的消息,迅速传遍所有的rì军部队,自从跟第一军失去联系之后,载仁和香月清司就感到事情不妙,下令各地rì军停止进攻,以坚守现有阵地为原则,加强对中**队的防范。
这么大的事件,他们俩不敢隐瞒,把实际情况汇报给大本营,吃惊万分的rì军大本营,立刻鸡飞狗跳,马上下令上海派遣军所属各部,立即停止各种军事行动,以固守现有阵地为基本知道方针,只是,他们所谓的现有阵地,还是游荡在海上的船。
需要救援的目标都没有了,还打个什么劲儿,弄不好,在送进去那只部队给支那军队吃掉,所以,矶谷廉介第一军覆灭之后,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战线的rì军,都采取了守势,以其调整部署。
rì军采取战略守势,南方淞沪和杭州湾战场的zhōng yāng军将领和蒋委员长,自然是大大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和rì本人拼的很凶,zhōng yāng军损失颇大,也需要补充并兵力和各种物资,rì军不打,自然是正和其意。
山西战场的阎锡山阎长官,也是乐得rì本人主动罢手,根本没有趁此机会主动出击的想法,在rì军几路围攻之下,能保住山西的坛坛罐罐,已经很不容易了,还主动去招惹rì本人,那是自找麻烦,老汉才不干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傻事儿。
阎锡山和蒋委员长不动,可并不代表dú lì师几员大将能放过rì军,在沧州前线,把载仁亲自指挥的三十多万rì军,打得头破血流的刘铁汉和李洪刚,趁着rì军全线退却的机会,主动出击,不但截杀了rì军后卫几个大队的兵力,还把战线一直推到沧州外围,原来的rì军阵地,已然易手。
就此,沧州城除了北部和天津联系的通道外,其余三个方向,均处于dú lì师部队的控制之中,另外,还派李洪刚率领四个旅的兵力,直逼天津南部的静海一带,兵锋指向天津城,这一手,把载仁吓出一身冷汗,通往天津的唯一通道被切断,沧州的rì军,就成了瓮中之鳖。
他派出两个师团的兵力,回援天津防务,并且和李洪刚的部队,反复争夺要地,双方在青县、东子牙一带,经过几次激战,李洪刚部队给rì军大量杀伤之后,发现rì军有逐渐增兵的趋势,为避免被rì军包围在静海一带,主动撤回到沧州一线,威胁天津战役,遂告结束。
西线娘子关战场的冯继武,得到rì军停止进攻,并有撤退迹象的情报后,派娘子关守备兵团参谋长韩铁率领五个旅六万多兵力,从娘子关右翼旧关潜出,于rì军回撤井陉关之必经之路设伏,待rì军出现时,突然杀出,激战一天,给rì军以大量杀伤。
因为兵力相差悬殊,韩铁部队在傍晚主动脱离战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rì军并未追击,韩铁所部,遂安然返回娘子关,至此,北方战场之战事全部停止。
纵观北方战场的整个态势,各处rì军停止进攻后,武乡城下的rì军山口部队,被孤立突出出来,实际上,已经是一支孤军,特战支队侦察得到的情报显示,山口所部rì军,有撤退的迹象,其三个联队的兵力,已经在撤回石家庄的路线上,布置jǐng戒兵力,加固桥梁,这条路线,正好穿过太行山区。
第五百六十章 山口的困境
山西故县,dú lì师临时指挥部,唐秋离拿着一份电报,正在地图上查看并不时的核对,得知山口想要溜走的情报,他冷冷一笑,在太行山根据地横冲直撞够了,想溜走,哪有这么便宜的好事儿,一直呆在太行山,不就是自己找死吗?
对于山口所部rì军,和阎锡山的晋军僵持在武乡一线,达二十余天,毫无作为,却不撤离这件事,唐秋离百思不得其解,搞不明白rì军指挥官作何打算,倘若矶谷廉介的第一军没有被歼灭,山口在武乡,可以牵制中**队,还说得过去。
可是,矶谷廉介的第一军,已经全军覆没三四天了,山口才有所动作,这时准备撤离武乡,为时已晚,真不知道rì军指挥官是怎么考虑的,反正唐秋离是不打算放过山口这只疯狗,现在,他也能腾出手来,调集部队,唐秋生的部队,已于昨天抵达长治一带。
一九三八年一月一rì,在纷飞的战火中,所有中国人迎来了新的一年,同rì,唐秋离下达了合围山口所部rì军的第一号作战命令,命令苏鲁机动兵团唐秋生所部五个野战旅,约六万三千余人的兵力,黄河河防守备兵团孙振邦所部四个旅,三万六千余人的兵力。
dú lì师娘子关守备兵团,抽调三个旅四万人的兵力,进入太行山区,经过补充和加强的,黄河河南防线守备兵团参谋长王东山(代理司令官职务)所部,四个旅四万六千余人的兵力,立即结束休整,开出黄崖洞。
刘chūn的骑兵第一旅,原来的作战任务取消,立即往黎城方向集结,佟巴图的骑兵第二旅,继续执行打击rì军运输线的任务,当前,以破坏山口回撤路线上所有桥梁为主,采取一切办法,把山口留在太行山区。
以上各部,再加上手里马朝阳的dú lì第二旅,姜雁鸣的黄崖洞jǐng备旅三万五千余人,和两个骑兵旅,共计二十三万余人的兵力,组成太行山根据地野战兵团,担负围歼山口所部rì军的作战任务,由dú lì师师长唐秋离担任总指挥,副师长唐秋生担任副总指挥,黄河河防守备兵团指挥官孙振邦担任参谋长一职。
各部以黎城为集结地,必须要在一月三rì到达指定位置,其中,唐秋生所部,从长治前出襄垣,担任兵团jǐng戒任务。
唐秋离之所以调集大量的兵力,是根据他用兵的一贯原则,必须集中优势兵力和火力,给rì军以毁灭xìng的打击,他力求每一战都是歼灭战,而不是击溃,开封和商丘哪种迫不得已的战斗,除非必须,否则,唐秋离宁可不打,另寻战机。
围歼山口所部rì军,正是遵循这一原则,rì军经过太行山根据地的消耗,以及在武乡和晋军对战多rì,兵力由原来的十一万余人,锐减到现在的八万余人,并且,长期滞留在山区,士兵的战斗力和士气,大打折扣,再加上刘chūn和佟巴图的骑兵部队,不断地打击rì军的补给线,更是使山口雪上加霜,给养和弹药,都极度短缺。
内缺粮草和弹药,士兵疲惫,外无就近增援之兵,山口和他率领的几万rì军的命运,已经注定,倘若他在五天前开始撤退,尚有一线生机,那时候,唐秋离的部署尚未完成,可是,现在已经晚了,是山口兵力三倍的各路大军已经合围上来,除非山口长出翅膀,飞出太行山区,那也得把他手下几万人留在这里。
唐秋离下狠心要干掉山口,还有一个主要原因,那就是制造粟城血案的松下清一联队,还有那个把三千余名无辜粟城百姓,送进虎口的rì本特务许富,都在三口的部队里,把他们放走,唐秋离这一辈子都会内心受到谴责,他忘不了粟城那悲惨的一幕,三千无辜的冤魂,在时时折磨着他。
命令一道道下达,临时组建的太行山根据地野战兵团各部,按照指挥部的要求,紧急开赴指定地域,一张大网,朝着已经感觉苗头不对的山口撒去。
傍晚,铅云低垂,寒风停止了呼啸,只是天气愈发冷的厉害,夜半,忽降大雪,天地间白茫茫一片,风起,狂风卷着雪花,漫天飞舞,似玉龙撕裂了鳞甲,当空洒落,这场大雪来势及猛,风狂雪密,迎雪寸步难行,对面不见人,千里太行山,完全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里。
武乡城下的山口,默默的围坐在火炉旁,一双三角眼不时的快速转动,显得心神不宁,他的帐篷里点着火炉,倒还不觉得冷,可其他的rì军普通士兵,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帐篷不够,有不少露宿在冰天雪地里,幸运的,找到个山洞,几十个人挤在一起,能烧的东西,早就烧光了。
狂风卷着雪花,从洞口灌进来,山洞里面冰窖一样寒冷,再加上有一顿没一顿的口粮,肚子里没食儿,身边没火,赶上这么个大风雪的天儿,这些rì军士兵,从心里往外冷,似乎只有心口那一点热气,还证明自己在活着,寒风无孔不入的钻进他们已经冰凉的身体,觉得关节都冻僵了。
山口是个很狡猾的家伙,自从在武乡城下受阻,他就感觉势头不对,矶谷廉介的第一军,在萧县被围,他更成了惊弓之鸟,环顾左右,最近的援军离自己也有几百公里,还被dú lì师和阎锡山的晋军部队挡着,前进不得,这不就是孤军深入的明显态势吗,山口越琢磨心里越没底儿。
他当初竭力执行扫荡太行山区的计划,是基于当时华北rì军,展开全线进攻的大背景,再加上唐秋离在太行山区的兵力空虚,他才敢出此奇招,然而,时至今rì,一切都变了,rì军的进攻全线受阻,矶谷廉介的第一军全军覆没,山口很清楚,滞留在武乡的时间愈久,自己的危险就越大。
他给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去过几次电报,请求允许部队撤离武乡,返回石家庄,可是,都没有得到批准,反而命令他进行毫无希望的进攻,一来二去,又拖了几天,这场大风雪,给他造成了更大的困难,部队的给养暂且不说,光是道路状况,就能把山口愁死。
他竖起耳朵听着帐篷外面怒吼的寒风,卷起雪花打在帐篷上,心里愈发的焦躁不安,暗暗埋怨香月清司,还不下令撤退,在耗上几天,不用唐秋离的部队来打,自己的几万士兵冻饿就能减员一半儿以上。
在没有接到撤退命令之前,这家伙已经为自己设计好了退路,有两条路线可以选择,出武乡经榆社,到达河北邢台,这是一条比较近的路线,出武乡经黎城至河北邯郸,这条路线比较远,可是,不管那条路线,都得穿过太行山区。
想起太行山区,就让山口心里发毛,脊梁骨冒寒气,在山里的那段rì子,是山口这辈子恶梦般的经历,被dú lì师一路追着打的滋味,让他对穿过太行山区,有一种本能的畏惧,可是,只能走山区,除非不想回去。
现在这场大雪,无疑给他增加了更多的困难,他也很清楚,支那魔鬼唐秋离,是不会让自己轻松的退回石家庄去的,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次苦战,不知道有多少dú lì师的部队在等着自己。
为了能安全的撤离武乡,有命回到石家庄,山口使用了一个计谋,他把这叫做“明修栈道暗渡陈仓,”派出三个联队的兵力,在武乡、榆社、邢台这条最近的路线上,大张旗鼓的修路架桥,为部队撤离做准备。
实际上,他准备走经黎城到邯郸这条路线,虽然有些远,可相比较而言,地形不太复杂,容易遭到伏击的险要地形也少得多,也安全得多,何况,还有那个明修栈道,至于那四个联队的士兵,只好当做诱饵抛出去,吸引唐秋离的部队,把注意力集中在那条路线上。
对此,他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牺牲几千名士兵,保住几万名士兵的生命很值得,帝国的士兵,是随时可以为天皇陛下现身的,他们的牺牲很有价值,虽然这样想,可山口自己也觉得这招儿过于yīn损,有违天和,连他身边最信任的几个高级军官都没有透露,包括他的参谋长。
那可怜的三个联队的rì军,还在忠实的执行派遣军山口参谋长的命令,顶着风雪,卖力的修那些永远也用不上的桥梁,浑然不知道,已经被长官当做棋子,注定了命运,三个联队,几千名rì军士兵,沿着几百公里长的路线,羊粪蛋儿似的排开,每个点上,还不到一个中队的兵力。
还别说,山口这一计,真把唐秋离给骗过去了,他派佟巴图的骑兵二旅,就是专门对付这三个联队的rì军,而且主力部队的布置,也是围绕武乡至榆社这条路线展开,只不过,因为天降大雪,部队尚滞留在黎城。
山口把退路安排好了,一声令下,全体部队立刻就能出发,可是,司令官香月清司没有命令,他不敢动,山口越想越闹心,把香月清司家里的所有女xìng亲人,问候了无数次,只好等待,结果等来了这场大雪,他还不知道,同时等来的,还有dú lì师二十三万大军。
山口的心里像是猫抓一样,在帐篷里不断地踱步,帐篷帘大开,狂风卷着雪花直直的灌进来,山口打个冷战,看到一个雪人走了进来,不由得怒气冲天。
第五百六十一章 遭遇
武乡城下,和晋军对峙的山口,早就萌生退意,看看周边的形式,几路主攻部队,都已经撤退,把他这一支孤军留在这里,想想就让他胆寒不已,私自撤退又没有那个胆量,只能苦苦等待派遣军司令部的命令。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更是让他烦恼不已,从帐篷帘子窜进来的狂风和雪花,让他禁不住打个冷战,烧炉子取得的那点儿热气,瞬间荡然无存,对于这个冒失闯进来的家伙,山口气恼不已,张嘴就是一句“八嘎!”
进来的人,也好不到哪去,浑身是雪,也没有顾及山口的喝骂,直接扑到炉子前,伸出僵硬的手,烤起火来,山口更加气愤,想直接几个耳光上去,赫然发现是自己的参谋长,也就把伸出的手缩回来,眼巴巴的看着他,知道参谋长顶着大风雪来,一定有要事。
他的参谋长烤了一会火,缓过阳来,从兜里掏出一封电报,山口接过来一看,激动得差点儿哭出声来,老天有眼,香月清司那个老混蛋总算开恩了,命令山口部队,立即撤离武乡战场,不过,没有命令他在石家庄集结,而是让他返回平津,做派遣军的战略预备队,山口丝毫没有感到意外,只要能从支那该死的山区撤出去,部队到那集结都可以。
参谋长又汇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大雪阻断了武乡通往平津地区的几条道路,只能等待雪停,清理出道路,部队才能撤退,而且,就在昨晚的大雪中,已经有几百名士兵冻死,冻伤手脚的,有一千多人,如果再不采取有效措施,非战斗减员将会越来越多。
不用他说山口都明白,自己围着火炉还觉得冷,何况那些没有取暖的普通士兵,所以,必须尽快撤离,他命令参谋长,不必等到雪停,立即派出部队,清理从武乡到黎城那段道路上的积雪,部队立即准备出发,清理一段行进一段。
参谋长大吃一惊,忍不住反问一句“黎城?”看着山口眼里闪动着狡黠的目光,他似乎明白了,不自禁打个寒战,够狠的,三个联队的士兵,就这样被当做诱饵抛出去,倘若支那军队在中途拦截,必定不会放过武乡至榆社的那条路线。
同时也暗自佩服,能以普通幕僚的身份,一举爬到华北派遣军参谋长的位置,山口君果然有过人之处,不过,这个办法够那个什么的!够yīn损的。
这场大雪,同样给dú lì师的部队调动造成了很大的困难,唐秋生的部队,就被迫滞留在潞城一带,好在,dú lì师的部队,有完备的后勤供应系统,又紧靠着黄崖洞这个太行山区补给中心,战士们不但吃得饱、穿得暖,还有暖洋洋的帐篷可住,相比rì军士兵而言,不亚于天壤之别。
这场抑或天意的,铺天盖地的大雪,不仅仅是阻碍了大部队的行军,双方的侦察人员也是无法正常活动,yīn差阳错,唐秋离再为部队如何能按时抵达武乡至榆社一线,按时设伏而苦恼,几支部队,都被大雪困在黎城周围。
山口恰恰选择的是,武乡至黎城这条自认为最安全的路线,在此之前,他就不断的接到报告,修筑桥梁的部队,经常遭受dú lì师骑兵部队的袭击,本来完好的桥梁,也遭到破坏,请求增派部队,他自认为得计,让dú lì师的部队,在那条路线上傻等吧!他急火火的命令部队冒雪行军,为的是尽快脱离险境,却不知道,一头撞进dú lì师二十几万大军的集结地,结果可想而知。
两天两夜,大雪终于停止了,千里太行山一片洁白的世界,无风,只有雪后的寒冷,太阳升起来,反shè着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无处觅食的鸟雀,也不怕人了,在有人烟的地方频繁起落,希望能找到一点果腹的东西。
据老人们讲,一九三八年一月份这场大雪,是几十年也没有遇到过的,这要是搁在过去,不知道要冻饿死多少人,幸亏是dú lì师的根据地,人们不缺吃、不缺穿,呆在暖和的屋子里,盘算着明年的好年景。
唐秋离却没有这样的好福气,外面的雪刚停,他就带着jǐng卫大队的战士们,骑马离开故县,往黎城方向赶路,歼灭山口的指挥部设在哪里,连jǐng卫部队带一部分指挥部人员,共计一千八百多人的骑兵队伍,踏上茫茫雪野,身后,留下一串串深深的马蹄印。
雪后的空气,清新异常,让在屋子里闷了两天的唐秋离,jīng神大振,头脑为之一清,远山如同一个个白sè的巨兽,蹲伏在无垠的原野上,青松翠柏,被大雪压的枝杈低垂,却是一片洁白之中的一抹墨绿,点缀着单调的世界。
晴灿灿的天空,蓝的如同水洗后的青石,阳光下,雪面上跳跃着无数闪烁的金星,在他眼里,这场大雪,让他依稀感觉到故乡的味道,亲切而又略有陌生感,他自失的笑了,林海雪原,雪原有了,只是缺少了漫山的青松,还是和故乡的雪有差别。
狂风卷起的积雪,在路上、背风处形成了一堵堵雪丘,深及马腹,有时,不得不下马,在雪丘上清出一条道路,人马才能继续前行,这样一来,行军的速度不可避免的慢下来,临出发前,他把师指大部分人员,都留在了故县,没必要大家跟着一起受罪。
原来他也想把梅婷留在故县,是考虑到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可是,梅婷说什么也不答应,并且拉过一匹战马,飞身上马,策马跑了一圈,让唐秋离无话可说,这会儿,唐秋离侧过身去,关切的看着妻子。
穿着厚实的皮军大衣,还被唐秋离强制围上一条狐狸皮披肩的梅婷,回给丈夫眼中盈盈笑意,唐秋离还不放心,拍马靠过去,给梅婷整理了大衣上的皮领子,又用大衣的下摆把梅婷的膝盖裹严实,梅婷顺从的任由唐秋离摆布,丈夫的举动,让她在这冰天雪地中,心里跳动一团温暖的火焰。
为了尽快赶到黎城指挥部,唐秋离走的是近路,从故县出发,经沁县、新店直插襄垣,从襄垣上一条乡间大道,这条路线,正好和武乡至黎城大路呈九十度角,中午的时候,就在野外短暂休息两个小时,因为准备的充分,随身携带炭火等取暖用具,倒也别有一番滋味,山虎还意外的打到几只野兔,到让唐秋离尝到了大雪遍地,野外烧烤的情趣。
休息过后,部队继续出发,按照唐秋离的估计,下午四点左右的时候,就可以到达襄垣,明天中午就可以抵达黎城,哪知道,天不遂人愿,出发后不久,又刮起了大风,大风卷起雪粒子,打在人脸上火辣辣作痛,能加度很低,几百米之外就看到不到人影。
顶着大风卷起的飞雪,艰难前进的部队,直到四点多钟的时候,才行进到武乡至襄垣的乡间大路附近,唐秋离暗自思忖,怕是天黑也到不了襄垣。
前面忽然传过来停止前进,就地隐蔽的口令,并且,唐秋离还敏锐的听到隐约传来的枪声,他一愣,前面发生了什么情况?连忙翻身下马,战马和人,都隐蔽在雪地上,他努力的睁大眼睛往前看,除了狂风卷起的雪花,什么也看不见,但他还是把梅婷护在身后。
不一会儿,山虎的身影出现在他面前,浑身沾满了雪,报告一个让唐秋离大吃一惊的消息,在武乡至襄垣的大路上,发现了大批的rì军,前卫部队已经和rì军交上火了,看样子,rì军的兵力不少,前面已经过去一部分,后面还看不到尾。
这是一场典型的遭遇战,dú lì师jǐng卫大队三分队一百多名战士,作为大队的前卫,离开大队三公里远,他们最先到达乡间大路的岔路口,通过朦胧的雪雾,前面似乎有很多人在行军,带队的分队长大为惊奇,没有通报说这条路上有部队啊?不由得暗生jǐng惕。
他马上派出十几名战士,前去查看和联络,看着战士们消失在雪雾中,他命令部队,做好战斗准备,随即,前面传来激烈的枪声,十几个战士打马飞快的撤了回来,后面,尾追着好几百骑兵。子弹不断的掠过头顶,他一下子明白了,这是rì本鬼子,奇怪了,这帮畜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他命令两名战士,马上把情况报告给大队长,然后,带着部队迎了上去,战斗就这样在敌我双方不期而遇的情况下打响了,茫茫的风雪中,一百多名战士,堪堪抵住几百名rì军骑兵的进攻,双方在大风雪中,混战在一起,后面,又上来不知道有多少rì军骑兵。
得知情况的山虎,同样吃惊不已,没有想到,会在这个地方,和大队rì军遭遇,马上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派出四个分队五百多人的增援部队,务必把rì军骑兵挡住,没有命令不许撤退,同时,命令大队停止前进,就地隐蔽。
随后,他急忙赶到后面,把情况对唐秋离如实的说了一遍,这时,前面的枪声越来越激烈,还传来重机枪的吼叫声,和rì军士兵的喊叫声。
第五百六十二章 雪战
漫天飞舞的大风雪中,和大队rì军的遭遇战,让这支仅有一千多人的队伍,陷入极端危险的境遇之中,更要命的是,dú lì师的头号人物唐秋离,也在这里。
看着默不作声的唐秋离,在哪不错眼珠的看向前方,山虎急的几乎要跳起来,他第一个想法就是,让一个分队的战士,保护师长和梅婷以及师指挥部的人员,马上往回撤,先到达安全的地方再说,他带领jǐng卫大队全体战士掩护。
可是,办法说出来了,唐秋离却不做任何回答,山虎急的脑门上直冒汗,根据战士们汇报的情况,这次遭遇的rì军,最起码有万人以上,老天,就是用人踩也能把自己这一千多人踩成肉饼。
dú lì师的头号人物就在这里,自己担着天大的责任,可是,小秋还是不着急的模样,真是急死人,他正要命令几个战士,强行带领师长他们撤离,一个战士浑身沾满鲜血地飞奔过来,马蹄溅起白雪,像是腾云驾雾一般。
到了近前,他利索的下马报告:“师长,大队长,rì军沿着公路源源不断的开过来,估计有几万人的规模,奇怪的是,rì军大队似乎不想和我们纠缠,只派出骑兵部队和我们交战,大队继续沿着公路往襄垣方向开去,部队请求指示?”
不用问,看这名战士身上的鲜血,就能想象得出战斗的激烈程度,听战士说完,唐秋离眼前一亮,追问一句,“对于rì军兵力的判断,是否准确?”这个战士肯定的点点头。
唐秋离明白了,山口并没用走武乡至榆社的那条路线,而是取道黎城,好狡猾的家伙,给我来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他放在武乡至榆社之间的三个联队,完全是诱饵,感谢这场大雪,天意,让自己的部队还停留在潞城至黎城周边地区。
他对山虎说道:“虎子,命令部队撤下来,脱离rì军大队的威胁,就近设立指挥部!”命令传达下去了,可是,部队撤退不下来,约有两个大队规模的rì军骑兵,把六百多jǐng卫大队的战士,紧紧的纠缠住,战场上杀声四起。
于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发生了,通往襄垣的大路上,大队的rì军,滚滚cháo水般往南涌去,距离他们不过三四千米的距离,大群的骑兵,捉对厮杀,马刀相撞,锵锵作响,马蹄溅起厚厚的积雪,又被狂风吹远,不时有骑兵惨叫着栽倒马下,rì军步兵好像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只顾闷头赶路。
六百多名jǐng卫大队的战士,都是dú lì师部队里jīng锐中的jīng锐,面对两千余名rì军骑兵,丝毫不落下风,战士们三人一组,互相掩护,组成一个个攻击箭头,虽然不少战士浑身沾满鲜血,负伤颇多,身上的军装,被锋利的马刀割裂出一条条口子,却没有被砍到马下的,倒下去的,都是rì军的骑兵。
不过,他们想突出rì军骑兵的包围,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唐秋离紧皱眉头,如果此时自己撤退,是既没有危险,又很容易的事情,可是,那六百多名和自己朝夕相处的战士们,能有几人回来?
他对山虎说道:“虎子,让一个分队的战士,保护师指人员撤离,其余的部队,马上攻击rì军骑兵,把被包围的战士们救出来,”山虎领命而去,他又把通讯处长陈峰喊来,口述几道命令,一、滞留在潞城的唐秋生部队,马上前出至五阳、常隆一线,建立阻击阵地,务必阻击山口所部rì军八个小时。
二,业已到达左会的娘子关守备兵团三个旅的部队,经王家峪、西营到达新店地区,堵住山口所部rì军的退路,三,在黎城的黄河河防守备兵团孙振邦所部四个旅的部队,黄河河南防线守备兵团参谋长王东山(代理司令官职务)所部四个旅的部队,立即由黎城往五阳方向集结,负责攻击山口所部rì军的右翼。
四,在沁源一带的dú lì第二旅马朝阳部,黄崖洞jǐng备旅姜雁鸣部,经张店、余吾往夏店方向集结,负责攻击山口所部rì军的左翼,刘chūn的骑兵一旅,在襄垣一线做战略机动,随时准备追歼逃散之rì军。
五,佟巴图之骑兵二旅,继续执行原计划,务必要全歼武乡至榆社一线的所有rì军部队,各参战部队,必须在六个小时之内到达指定位置,总攻时间定为一月四rì凌晨五点整。
记录完电文,陈峰马上就要命令电台发报,被唐秋离一把拽住,不急在这一会儿,等到安全地点后再发报,陈峰不好意思的笑了,也是,身边子弹横飞,要是把电台打坏了,那就糟糕透顶。
看着一队战士保护着师指人员快速离去,唐秋离松了一口气,一转身,又气急败坏的直跺脚,梅婷没有跟着师指一道撤离,不知道在哪弄到一支冲锋枪,正坐在雪地上闷头往弹夹里压子弹。
唐秋离命令身边保护自己的战士,派出十个人,马上保护梅主任追上师指撤离人员,他不顾梅婷连连抗议,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放到马背上,梅婷根本不想走,可看到丈夫吹胡子瞪眼、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知道没戏,撅着嘴儿,不情愿的走了,还不停的频频回头,送走了梅婷,唐秋离一身的轻松,摘下唐龙枪,哗啦推上子弹,飞身上马,就要带着身边的卫士往前冲。
卫士们早就得到大队长山虎的严令,绝不允许师长再有任何冒险举动,尤其是上前线,几名特别卫队的战士,紧紧的拉住他的马缰绳不放,把唐秋离气的威胁说:“这是师长的命令,小心关你们的禁闭!”没用,别说是关禁闭,就是枪毙他们,也不会松手。
正僵持着呢,山虎飞马过来,身上溅了不少血,左手提着一把大刀,正是巴特尔使用的那把宝刀,右手的重机枪,雪花落上去当时就融化了,显然是刚参加完激烈的战斗,这副模样,可把唐秋离羡慕坏了。
山虎看到唐秋离,惊得一愣神,接着,气急败坏的大声吼道:“特别卫队是吃干饭的?师长怎么还没走?”几个战士面面相觑,老天,还撤走呢?要不是我们拼命拦着,这会儿早就去厮杀了!
就在刚才,山虎率领其余的战士,一阵风似的杀进rì军的包围圈,山虎一马当先,刀砍枪扫,硬是在rì军骑兵的包围圈上打开一个缺口,接应出六百多名被包围的战士,让他颇感欣慰的是,虽然几乎所有的战士都身上带伤,有十几个人伤势还很重,却没有一个人被留在包围圈里,jǐng卫大队战士的jīng锐和善战,由此可见一斑,也没有枉费山虎平时严格的训练。
战士们虽然冲出来了,可是,rì军骑兵还是咬着不放,眼看着有上来一个大队的rì军骑兵,山虎命令部队,交替掩护,逐次撤退,他并没有过多的担心,凭着自己训练出来的一千五百多名战士,rì军一个联队的骑兵想要吃掉自己,小鬼子还没有这么好的牙口。
大不了带着他们满太行山区兜圈子,最后谁吃掉谁还不一定呢?当然,他的这些想法,都是在师指人员安全撤离的前提下,可是,最该撤离的这位,不但没有走,还要上阵去厮杀,这不急死人吗?
山虎气得说不出话来,看着他连连摇头,唐秋离却一脸的无辜状,作为一名战士,上阵杀敌,是很严重的错误吗?山虎一听这话,差点背过气去,老大,你是一名战士不假,可您这身价不一样啊,出一点儿差错,大家伙还不得把我吃了,要是小鬼子知道唐秋离在这儿,几万鬼子保证那也不去,一窝蜂地围上来,咱们想走都走不了,瞧见没,一个联队的鬼子骑兵,还紧咬着不放。
部队只能边打边撤,逐渐离鬼子大部队远去,打了整整一下午,一路上,虽然干掉了不少鬼子骑兵,唐秋离还设计了几次小规模的反击,还是没有摆脱rì军骑兵的追击,到了傍晚的时候,到了一处不知道什么年月荒废的古寨,部队进去之后,马上堵住寨门,抢占制高点,用猛烈的火力,把rì军追兵阻挡在寨子外面。
天sè完全黑下来,一个联队的rì军骑兵,把古寨围得铁桶一般,并没有马上进攻,显然是在等待天明,为了防止被包围的中**队趁着夜sè突围逃跑,rì军在寨子周围拢起堆堆篝火,黑洞洞的枪口,指向寨子。
在一间半边坍塌的屋子里,唐秋离借着火光,打开地图,找到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子,这是一个叫白狐窑的地方,距离预设的战场夏店,大约几十公里的路程,不知白狐窑这个名称出自何处,看这规模,是一个颇具规模的山寨,废弃的时间应该有七八年了。
唐秋离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坚守的据点,实在是迫不得已,一路交火,部队的伤号很多,如果不及时抢救,恐怕会有生命危险,再者,rì军骑兵的战马,无论是脚力还是耐力,都要超过自己部队的战马,跑是跑不过的。
只能利用地形,和小鬼子周旋,好在,部队随身携带的给养、弹药和药品,足够支持几天的,他不明白,这股rì军骑兵,为何紧追不舍?难道有特别的原因吗?
第五百六十三章 不断骚扰
边打边撤,dú lì师jǐng卫大队一千六百余人,一路激战,后面紧追不舍的是一个联队的rì军骑兵,撤进一个叫白狐窑的地方,准备利用这里的地形,阻击尾追的rì军骑兵。
撤进废弃的古寨之后,山虎忙着布置防御和jǐng戒,两百多名伤员,都集中在几间大屋子里,山虎倒是不太担心,jǐng卫大队是按照野战部队的标准,来配备装备的,除了全部装备索米冲锋枪之外,轻重机枪有三十几挺,还有二十余门迫击炮,再加上战士们极其出sè的单兵作战技能,如果rì军没有炮兵,攻破寨子那是痴心妄想。
他唯一担心的,就是师长唐秋离在队伍里,这可是天大的干系,jǐng卫大队全体阵亡,对整个北方战局根本没有什么影响,可一旦师长出现意外,后果不堪设想,他布置完防务,急匆匆的到了唐秋离这里。
山虎有个想法,他准备带领一部分战士,连夜突围,吸引rì军的注意力,其余的部队,保护师长和伤员从相反的方向突围,可到了唐秋离这里,就见他跟没事人似的,接着微弱的火光,聚jīng会神的盯着地图。
山虎把自己的想法一说,唐秋离大不以为然,告诉山虎,此时,最忌讳的就是分兵,末了,还看玩笑似的对山虎说,你不是害怕了吧?山虎为之气结,随后,两人谈起了都感觉到奇怪的问题,这个联队的rì军骑兵,为什么紧追不放?为什么会在这样?
实际上,原因还在山口身上,他使用的计策,就是出其不意,在襄垣的路口上,突然和jǐng卫大队的骑兵遭遇,把他惊出一身冷汗,第一个想法就是暴露目标,行动方向被唐秋离侦知,这是派来堵截自己的先头部队。
待得知这是偶然遭遇,并且对方的兵力不多,不到两千人的规模,他大为放心,认为这是偶然事件,便命令大队,不得纠缠,不得停留,继续行军,只派出骑兵,把对方小股部队驱散了事。
等交火后,两个大队的骑兵,竟然奈何对方不得,他感觉事情不大对劲儿,支那骑兵的战斗力如此强悍,是否为有目的的侦察而来,倘若对方全身而退,自己的行踪就会完全暴露,到达襄垣。只不过是一半的路程,唐秋离的dú lì师部队,在后面堵截,自己也回不到平津。
于是,他严令这个联队的骑兵,务必把支那侦察骑兵全部消灭,不许放跑一个,不完成任务,不许归队,意思就是杀人灭口,所以,rì军骑兵才会紧追不舍,必要消灭jǐng卫大队,要是山口知道这支中国骑兵部队里,有他梦寐以求的唐秋离,他会放弃一切目标,全力包围jǐng卫大队,哪怕是把九万多兵力全都投放进来,也在所不惜。
这就是这个联队rì军骑兵紧追不舍的原因,既然搞不明白,唐秋离也就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上面,他相信山虎的指挥能力和部队的战斗力,和先期撤离的师指联系上之后,陈峰来电,他们已经撤到夏店以北的郭村,师长的命令已经下达给各部队。
接到陈峰的电报,唐秋离松了一口气,时间上完全来得及,现在是一月三rì晚上八点多钟,距离总攻击时间还有几个多小时,秋生哥完全有时间调整兵力部署,解决了这个大问题,他一身轻松,又给陈峰去电报,通报了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以及局势,命令副师长唐秋生全权负责指挥这次战役,没办法,和各部队联系的渠道,都在师指哪里,自己被困古寨,无法实施指挥职责。
接到电报的陈峰吓出一身冷汗,师长被一个联队的鬼子骑兵给包围了,自己倒是离得最近,可只有一百多人,无济于事,他马上把这个紧急情况汇报给了副师长唐秋生,不过,他没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一同撤到郭村的梅婷,怕她担心,同时,也知道梅婷的脾气,说不定单枪匹马去解围。
接到命令的唐秋生,也是大感错愕,他正在想尽办法,能使部队按时到达指定地点,现在倒好,不用冒着寒风长途行军,山口送上门儿来了,接到第二封电报,他也急了,小秋的身上,担负着整个北方战局,一旦发生意外,就算是干掉十个山口,也弥补不了损失。
在地图上看了一番,发现在宜林一带待命的刘chūn骑兵一旅,距离白狐窑最近,而且是骑兵,四个多小时就能赶到,他马上命令骑兵一旅,立即连夜奔袭白狐窑地区,务必全歼这个联队rì军骑兵,确保师长的安全。
接到命令的刘chūn,当时眼睛就红了,二十多万人的部队,偏偏让师长他们遇到这个情况,还被包围了,真他妈活见鬼了,紧急集合的号音,在夜sè中急促的吹响,一队队骑兵,快速的集合在村头的打谷场上。
骑兵一旅是dú lì师起家的部队,其前身是血手团骑兵支队,指挥官和绝大部分战士,跟随唐秋离从东北打到华北,可以说,和唐秋离一起经历了所有的战斗,从最初的几百人,发展到今天的七千余人马,成为dú lì师一支劲旅。
刘chūn把情况简单一说,战士们当场就炸锅了,听说师长被小鬼子的骑兵给包围了,这还了得,根本不用动员,一个个嗷嗷直叫,仅仅十分钟之后,骑兵一旅的先头团,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shè进狂风大作,雪花迷眼的夜sè中,随后,旅主力也立即出发。
唐秋生接到代行指挥权的电报后,马上调整兵力部署,他很清楚,自己的部队,最先接敌,要顶住九万多rì军的亡命突围,为其他部队到达指定位置赢得时间,不过,他并不担心,凭着自己手里五个主力旅,兵力虽然少于rì军。
却是以逸待劳,火力要超出rì军,再加上出其不意,山口别想从襄垣溜走,他命令部队,从阻击地点开始,在武乡至襄垣的大路上,密布地雷,宽度要覆盖整个阻击阵地正面,炮兵立即测量坐标,根据根据火炮的不同shè程,梯次配置,统一炮击,要以最大的火力,给rì军迎头痛击。
接到命令的部队,六万多人立即开出潞城,在夏店和五阳一线,修筑工事,天寒地冻,一镐头下去,地上是一个白点儿,根本无法施工,战士们有办法,在后方隐蔽的村落里,利用百姓家的大锅,把水烧开,把积雪堆积起来,浇上开水,化一层之后,再浇上一层,不但修筑了各种掩体和火力点,还创造xìng的搭了很多冰防炮洞。
这样的工事,别说是rì军的子弹,就算是炮弹也没办法炸塌,顶多炸起几块冰块,后方的村屯至前沿阵地,出现了一道奇异的风景线,络绎不绝的挑着开水的战士,连接着雾气腾腾的前沿阵地,远远看去,就像是冬rì里温泉的景象。
各部队很快回电,一定按照指挥部的命令,按时到达指定地点,准时发起总攻,唐秋生放下心来,不由得担心起被包围的唐秋离,这个弟弟他很了解,是个不怕任何危险的人,天生爱冒险,正因为这样,秋生就更担心,小秋一人身系北方战局,更是十几万部队的jīng神支柱,一旦,他不敢往下想,明知道出现意外情况的可能xìng不大,就是担心,这是一种哥哥对弟弟的担心,与其他无关,亲情使然。
在白狐窑枯坐的唐秋离,听听外面呼啸的寒风,看看双眼炯炯有神的山虎,静极思动,他问山虎:“虎子,咱们就这样干坐着,等小鬼子天亮来进攻?山虎立即jǐng惕的看着他,说道:“怎么?想亲自去动手,捅小鬼子几下,想都别想,门儿都没有,你就老实在这呆着,那也不能去!”
被山虎戳破了心思,唐秋离讪笑几声,真拿这家伙没办法,自打在东北负伤一次之后,这家伙就跟看宝贝似的,对自己所有行动严加限制,一点儿冒险的事情都不让做,闷死人了,好不容易有了亲自上阵的机会,看来,又没有指望了,要是自己强行要去,这家伙能命令手下把自己捆起来,山虎看着唐秋离郁闷的表情,得意的笑出声来。
“不过,师座的想法不错,我准备采纳,”唐秋离眼睛一亮,山虎接着说道:“没有你的份儿,老实呆着!”唐秋离泄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回垫子上,山虎叫过一分队长,在他耳边嘀咕几句,一分队长连连点头,兴冲冲的去安排,看得唐秋离直咽口水,眼巴巴的看着山虎,山虎视而不见。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激烈的枪声,接着是一连串的爆炸声,还有rì军士兵混乱的喊叫声,唐秋离听到了,rì军士兵喊的是“快shè击,支那士兵要突围,包围圈缩小!”更加激烈的枪声响起来。
他拿过望远镜,看到,夜sè中,rì军的机枪喷吐出道道火舌,有不少火堆被炸灭,点点火星随着狂风飞起,一分队长满脸兴奋的跑进来,“报告师长、大队长,一分队派出十二个袭击小组,狠狠捅了小鬼子一家伙,估计干掉五六十人,自己无一伤亡。”
说完,还意犹未尽的看着两个指挥官,唐秋离和山虎相视一笑。
第五百六十四章 偶然?必然?
隐蔽接敌,突然袭击,是jǐng卫大队战士们的拿手好戏,听完汇报,山虎高兴的喊声“好!”命令照方抓药,几个分队轮流来,一句话,可着劲儿的折腾,别让小鬼子消停,只是不允许出现伤亡,于是乎,rì军的包围圈热闹了,不知道从哪飞来几颗手雷,炸灭了火堆,捎带这几个士兵的xìng命,或是一阵子弹,拿着步枪的哨兵仰面栽倒,会天照大神去了。
在jǐng卫大队战士们不断的sāo扰和打击之下,包围白狐窑的rì军骑兵部队,大感头疼,叫苦不迭,纷纷咒骂着可恶的支那士兵,连夜进攻,又没有那个胆量,而且,rì军的骑兵部队根本不装备迫击炮,能有机枪就不错了,只好放弃休息,在寒风中瞪大眼睛。
即使是这样,也不断的遭到袭击,rì军士兵都感觉遇到鬼了,明明没有一个人影,连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不知道怎么就飞来手雷,shè来子弹,更为可气的是,竟然有迫击炮弹呼啸着落下,炸的火光闪闪,支那士兵偏偏不是想突围。
rì军士兵没有办法,只能盲目shè击,朝着他们认为可疑的地方,或者是一点异常的声响,都能招来一阵弹雨,打得古寨围墙尘土飞扬,战士们隐蔽在安全的地方,看着直乐,rì军士兵燃起的火堆,是最好的靶子。
后来,大概rì军士兵也觉察到这一点,纷纷把火堆熄灭,这样一来,没有一点光亮的暗夜,更利于jǐng卫大队战士们进行袭击,打打停停,一直不让rì军消停,把rì军士兵恨得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就天亮,冲进寨子,把这些卑鄙的支那士兵的脑袋统统砍下来。
连夜解围的骑兵一旅先头团,快要接近这一地区了,本来需要四个多小时的路程,不到三个小时就赶到了,虽然能肯定是这个地区,可具体的方位就不好找了,黑漆漆的夜里,很不好辨别方位,再加上呼啸的寒风,带队的团长暗自着急,一身的热汗,咋一停下来,寒风一吹,彻骨的冰凉。
忽然,隐约听到枪声和爆炸声,连忙派出侦骑,很快就把情况摸清楚,这个地区,只能是师长他们,随后赶到的刘chūn,听到这个情况,心放到肚子里,还有战斗,说明师长他们在固守,随即布置战斗,把四个团放在四个方向,要求以最近的距离接敌,保证战斗发起的突然xìng,务必全歼,这是刘chūn给四个团长的死命令。
rì军骑兵只顾着对付神出鬼没的jǐng卫大队战士,那防备后面来了一个旅的骑兵,放在外围的几处哨兵,早就被悄悄的摸掉了,已经能看见rì军士兵枪支发shè的火光,刘chūn命令全体上马,雪亮的马刀抽出鞘。
骤然间,似乎平地响起一阵巨雷,七千多匹战马,在同一时间发起冲锋,是何等惊人的气势,马蹄踏起雪花,腾云驾雾般,如同黑夜里忽然杀出的jīng灵,一阵狂风一样,骑兵一旅的战士们瞬间冲到rì军的身边,cháo水般把两千多毫无防备的rì军骑兵淹没。
古寨周围,成了杀戮的战场,rì军士兵根本连战马的边儿都没有靠近,就被马刀砍倒,到处是惊慌失措、可那乱跑的rì军骑兵,黑夜里,遭到突然攻击,也不清楚敌人来了多少,只是觉得到处都是飞舞的马刀,到处都是惨叫声。
骑兵一旅二团的战士们,从古寨的正东杀个对穿,和一团迎面会合,然后,兜马顺着来路杀回去,在一处背风的山谷里,战士们惊喜的发现,两千多匹战马,集中在这里饲喂,只有一个中队的rì军看守,战士们扑上去,一阵马刀,一个中队的rì军,很快就成了刀下之鬼,这些身高体壮的大洋马,就成了骑兵一旅的战利品,刘chūn带着jǐng卫连,没有在战斗中纠缠,直接飞马冲进寨子。
外面骤然发生的战斗,早就惊动了和山虎在哪闲聊的唐秋离,他立刻就明白了,这是来了救兵,只是不知道是那支部队,远远的看见一队骑兵飞驰而来,当先的那个人,身上大衣被狂风吹起,就像雄鹰的两个翅膀,他一眼就看出是刘chūn,会心的微笑了。
刘chūn远远的看见师长,挺拔的身躯,在火光中时隐时现,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热,眼睛有点湿润了,一直在太行山和小鬼子转战,一眨眼有二十多天没有看到师长,他来到跟前,飞身下马:“报告师长,dú lì师骑兵第一旅旅长刘chūn,奉命带领全旅七千余官兵,前来保护师长安全,请指示!”
刘chūn把“保护安全”这四个字咬得特别响,唐秋离岂能听不出刘chūn的用意,更深深感受到了一种温暖,他为自己让大家担心,而感到过意不去,寨子外面的战斗很快就结束了,三千多没有战马的rì军,无一漏网,骑兵一旅七千多兵力,把他们围得水泄不通,包围者反倒被包围,真是命运无常。
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对rì军士兵尸体旁的枪支弹药不感兴趣,dú lì师骑兵装备的,是黄崖洞装备研究所特别为骑兵研制的步骑枪,可连发亦可点shè,还可发shè特制的枪榴弹,shè程超过rì军骑兵部队装备的制式马枪,火力更是强大五六倍以上。
让战士们爱不释手的是三千多匹大洋马,佟巴图的骑兵二旅,在河南巩县一战缴获了rì军一个联队的战马,消息传到一旅,把战士们眼馋得双眼冒光,这回,也缴获了这么多,以后,再见到二旅那些蒙古骑兵,也能仰脖说话了,战士们欢快的笑声,响彻在黑夜里,唐秋离也受到了感染,没有比打胜仗更让战士们高兴的了。
唐秋离他们很快就和在郭村的师指人员会合了,陈峰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招呼大家进来,这时候,已经是一月四rì凌晨两点多钟,再过两个多小时,对山口所部rì军的合围就要开始了。
看到唐秋离他们进村,梅婷第一个扑过来,拉着丈夫左右上下地看,发现没有一点儿伤,这才松开手,又把山虎拉到一边,询问着什么,唐秋离看到山虎不停的摇头,梅婷一脸不相信的样子,心里一阵胆寒,幸亏没有参加战斗,否则,梅婷这一关就够自己受的。
山口急于撤退,rì军经过襄垣的时候,一反常规,没有在襄垣停留,连夜行军,山口心里很清楚,多在太行山区耽搁一分钟,就多一份危险,那个突然遭遇的支那小股骑兵部队,让他始终放心不下,总觉得是个隐患。
如果让这支负责侦察的支那骑兵部队,发现自己的行军方向,会提前暴露自己的意图,所以,他命令骑兵联队务必全歼,只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消息,这不能不让他忧心忡忡,也不知道骑兵联队把他们全都消灭没有?他在心里暗暗问道。
经过襄垣,没有受到任何阻击,山口略微松了一口气,只要再穿过潞城,就算是走了一半的距离,再往前至黎城,没有特别险要的地形,小股支那部队根本无法阻挡自己部队前进的步伐,只要再安全穿过黎城,过清漳河,靠近涉县,就离邯郸不远了,部队才是真正的脱离险境,自己也能活着回到平津。
现在要做的,就是不顾一切,趁着唐秋离的部队被吸引到榆社一线,没有反应过来的机会,快速冲出太行山区,因此,他对前来请示,部队已经相当疲劳,是否可以在襄垣休息的几个师团长大为光火。
一顿言词尖刻的斥责,就差骂他们是猪头了,看不清形势,咱们已经成了孤军,等支那魔鬼唐秋离的部队包围过来,想走都走不了,不想把xìng命丢在太行山区的,只要有一口气,就不要停留,他给各部队的命令是“不要停留,目标涉县!”
平心而论,山口这家伙是个很有军事才能、也非常狡猾和jiān诈的rì本将军,他从当前的形势中,感到了迫在眉睫的危机,所下达的命令也完全正确,这种时候,任何的迟疑和不忍,都是对九万多帝国士兵,不负责任的表现。
如果没有这场大雪,唐秋离的二十几万部队,已经扑到北线的榆社和辽阳一带,即便是发觉自己上当,回兵堵住潞城或者是黎城也来不及,山道险阻,极大地阻碍了部队的行军速度,尤其是重装备部队。
可是,世界上的事情,有很多是在意料之外发生,下雪了,而且是很大的雪,唐秋离调集的部队,被迫在原地滞留了两天,唐秋离带领的jǐng卫大队,和rì军在通往襄垣的岔路口,突然遭遇了,也就暴露了山口的行踪。
否则,即使是滞留在潞城,唐秋生的部队迎面和rì军遭遇,六万对九万,猝不及防的情况之下,被山口冲开口子也说不定,随后赶来的部队,只能尾追,包围战演变成追击战,至于能否全歼山口所部rì军,只有天知道。
可是,一系列事情发生了,山口和他手下九万多rì军的命运,也就注定被留在太行山区这个风雪交加的rì子里,只是不知道,作为这支rì军部队最高指挥官的山口,明白这一系列偶然的事件,都是置自己于死地的杀招,是否会感叹命运不公,亦或是天照大神和裕仁天皇不保佑他逢凶化吉,遇难成祥。
第五百六十五章 无路可逃
山口指挥九万部队,急于撤出太行山区,不顾rì军士兵雪夜行军的疲劳,沿途不做任何停留,按照山口的想法,能顺利撤出太行山,安全到达邯郸,就是最大的胜利。
大队rì军,滚滚浊流般沿着武乡至襄垣、潞城大路,向着潞城方向急进,除了在襄垣和dú lì师小股部队遭遇之外,一路没有受到任何阻击,这让山口放心不少。
一月四rì凌晨二时左右,rì军先头部队已经隐约可以看到,黑沉沉的夜sè中,潞城模糊的轮廓,情况马上汇报给居中指挥的山口,他下达命令,先头部队立即占领潞城,主力部队不做任何停留,穿城而过,继续前进。
这个命令,在rì军士兵中引起一阵sāo动,他们从一月三rì早上开始出发,一路上清扫大雪,疏通道路,冒着寒风行军,走了一天带大半夜,中途休息总共不到两个小时,只吃过三顿饭,还都是带着冰碴的冷饭,雪地行军,本来就是耗费体力的事儿。
到现在,已经是筋疲力尽,饥肠辘辘,寒风刺骨,脚下像是拖了千斤重担,潞城不让停留,还要继续走,这些rì军士兵叫苦连天,怨声载道,不过,rì本军人的绝对服从xìng,值得称道,尽管心里一万个不愿意,还是继续拖着灌铅的腿,机械的往前挪动。
只有无数双脚,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忽然加进了其它的动静,平静的道路上,绽开了朵朵火光,rì军踏进了雷区,地雷一个接一个的爆炸,夜sè中,火光闪闪,弹片呼啸着横飞,带起一蓬蓬血花,把rì军士兵的尸体抛到洁白的雪地上。
突如其来的爆炸,让rì军的先头部队乱了阵脚,纷纷离开大路,以躲避这些要命的杀器,没有安全的地方,遍地都是地雷,rì军士兵躲到哪里,哪里就脚底下开花,一团团火光,不断的闪现在黑夜里。
被猛然响起的爆炸声吓了一跳的山口,连忙询问前卫部队,发生了什么情况,是否是遭到支那军队的阻击?得到报告后,山口的冷汗下来了,他本能的意识到,情况不妙,如果是支那军队的阻击,还可以利用突然而猛烈的攻击,有冲破对方防御阵地的可能xìng,现在是地雷,只能说明一点,dú lì师的部队,已经做好了阻击的准备,地雷不过是为了阻止自己继续前进。
前面一定有dú lì师的部队在等着自己,山口一脑袋雾水,他不明白自己很巧妙的计策,为什么会失败,破绽出在哪里,任他想破脑袋瓜子,也没有得出结论,就此停留?他随即否定了这个想法,那样会死的更快、更惨,放手一搏,或许还有生路,但愿阻击自己的dú lì师部队,兵力不是很多,但愿只是个偶然遭遇。
派出的工兵,在黑夜里开始排雷,黄崖洞兵工厂生产的地雷,本身就有防排除的功能,rì军工兵使用的探雷器,发现的大多是假目标,还有一触即爆的反工兵地雷,在死掉大半工兵的情况下,足足用了两个多小时,才在路上清出一条通道,这期间,山口的脑门上不停的冒汗,他很清楚,这两个小时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遍布雪地上的标志,让rì军士兵胆战心惊,跳舞似的躲闪着继续行军,这下热闹了,明明表示是安全地带,却踏上鬼门关,不断的有地雷爆炸,后面的rì军士兵,踏着前面同伴用尸体趟出的道路,缓慢的继续强行前进。
山口下了死命令,不管有多少地雷,也不能停止前进,说白了,就是用士兵的生命,趟出一条通道来,九万多人,死个几千人,不影响大局,山口确实是抱个这个心思,这样一来,可苦了rì军的前卫部队,被炸的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躲在战壕里,看着不时闪现的火光,听着轰隆隆的爆炸声,dú lì师的战士们直乐,副师长这道地雷大餐,够小鬼子喝一壶的,等到了近前,在再狠揍一顿,几个战士争论起来,焦点是爆炸最集中的地段,都说是自己所在的班埋设的,直到连长过来低声喝止,才吐着舌头,还约定战斗结束后,到实地去弄个分晓。
黄碾,出潞城以北十余公里,在夏店和五阳侧后,扼武乡至潞城要道,太行山区野战兵团代理指挥官,唐秋生的潞城战役指挥部就设在这里,看看表,已经是一月四rì凌晨四时三十分,再过三十分钟,合围山口所部rì军的战斗就要打响,他再次去电,询问参战各部所在位置,其他三个方向的部队,回电,已经进入攻击位置,正在做攻击前的准备。
唐秋生满意的点点头,dú lì师的部队,执行命令那是绝不含糊,唐秋离安全脱险,也让他心中大定,前沿报告,rì军先头部队,已经进入雷区,他不由得笑着摇摇头,若是没有小秋的提前报jǐng,自己手下五个旅的部队,定会和rì军展开骤然爆发的遭遇战,即使是阻止了rì军继续逃窜,部队的伤亡将要超出想象。
现在可以了,不用阻击几个小时的时间,光是地雷,就能迟滞rì军几个小时,想起自己的弟弟,他的笑容愈发祥和起来,眼睛里满是疼爱的神sè。
凌晨四时五十分,rì军终于用几千具尸体,趟出了一条通道,到达夏店至五阳一线,而浪费的时间,达两个多小时,前面,再也没有无处不在要命的地雷,所有的rì军士兵如同鬼门关走了一遭,带着满脸的惊sè,总算松了一口气。
而此时的山口,却心情愈发沉重起来,他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地雷过后,迎接自己的,将会是什么?反正不会是拿着热气腾腾饭菜的支那百姓。
答案很快揭晓,十分钟后,四rì凌晨五时整,山口所部rì军行军队列的四周,忽然升起串串五彩缤纷的信号弹,随即,一阵滚雷般的巨响,无数发炮弹,带着暗红sè的尾焰,呼啸而至,狠狠的砸在rì军头上,对山口所部rì军的合围,准时开始了。
dú lì师二十三万部队,从四面八方,把九万多rì军围得铁桶一般,一千多门火炮,不断的倾吐着炮弹,战斗完全按照师长唐秋离的一贯原则,以最凶猛的火力,有效的杀伤rì军有生力量,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
所有,尽管炮火火山喷发般猛烈,步兵只需要紧守各自的阵地,严防rì军突围就可以了,被困在旷野的rì军,大祸临头,炮弹炸起团团雪雾,横飞的弹片,尖啸着旋转,带着不详的音符,切割着rì军士兵的身体,一蓬血雨,伴随着支离破碎的尸块,污染了洁白的雪地。
炮火是从三个方向shè来,经过最初慌乱的rì军士兵,本能的朝着没有要命的炮弹方向突围,那个方向,正好是唐秋生部队的防御阵地,他要的就是rì军从这个方向突围,五个炮兵团,已经做好准备,就等着rì军士兵惊慌失措的奔来,其他三个方向的阵地,都是仓促之间修筑的,犯不上承担rì军拼死的突围,这也是现代版的“围三缺一。”
第一轮炮击,就让山口的心,坠入冰窖般凉透,千算万算,急赶紧走,使尽了浑身解数,还是没有逃脱被合围的命运,光听这炮声,最少是八个以上的炮兵联队在齐shè,就知道唐秋离动用了多少部队,可是,这么多的部队,这个支那魔鬼是如何调集,又如何事先埋伏在自己必经之路上的呢?
他想不通,直到死也想不通,趁着指挥系统还没有被打乱,他下达了突围命令,至于往哪个方向突围,手下给的建议是朝着潞城方向,只有哪个方向,还没有炮声,dú lì师的合围部队,应该是仓促赶到的,山口本能的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唐秋离还不至于愚蠢到这种程度。
他悲哀的发现,在空旷的雪野上,遭到如此猛烈的炮击,自己这个华北派遣军少将参谋长的命运,和普通士兵一样,没人任何安全保障,正犹豫间,一发炮弹在跟前爆炸,正对着报话机声嘶力竭喊叫的几个参谋,倒在血泊中。
不由得他再犹豫,rì军cháo水般往潞城方向突围而来,奇怪的是,中**队并没有追击,只是用不尽的炮弹,撵着rì军炸,夜sè中,炮弹流星般落在夺路而逃的rì军大队里,九万多rì军,完全处在被动挨打的局面。
突围没到三公里,前面沉静的原野上,忽然飞起无数颗火流星,正在亡命狂奔的rì军士兵们,惊恐的看着漫天飞舞而来的火流星,一时间,惊得呆住了,这是唐秋生所属部队,五个炮兵团进行的拦阻shè击,炮弹爆炸,在rì军前面打出一堵堵火墙,然后,震耳yù聋的爆炸声,才在原野上轰隆隆的响起。
迎头一击,顿然遏止了rì军士兵的脚步,也达到了唐秋生的目的,给rì军最大的杀伤,被打晕了的rì军士兵,掉头往回跑,到处是爆炸的火焰,到处是死亡的弹片,不能说rì军士兵没有战斗力,只是遇到的对手太强大,火力要超过他们几倍以上,连拼命的对手都找不到,只有无穷无尽的炮弹,呼啸着落在头顶。
由此,九万多rì军士兵的命运,也就注定留在这风雪交加的太行山区,无险可守的平坦地域。
第五百六十六章 围点打援
一月四rì凌晨五时,唐秋生指挥太行山区野战兵团二十三万部队,把rì本华北派遣军参谋长山口所部,扫荡太行山区的九万多rì军,合围在晋南的襄垣至潞城地区,至上午八时左右,经过三个小时的激战,rì军被压缩在夏店、五阳、古韩,方圆不过三十余公里的三角地区。
经过最初的打击,剩余的rì军士兵,在指挥官山口的指挥下,构筑起临时野战工事,负隅顽抗,dú lì师部队,把战线全面向中心推进,缩小包围圈,rì军插翅难逃。
包围圈里的山口,脸sè颓然的看着身边几个师团长,很清楚自己将要面临的命运,这几个师团长,也都是一脸败军之相,他们的部队,建制已经被打残,中**队的猛烈炮火,让骄横的rì军,吃尽了苦头。
山口看着拼命修筑工事的士兵,浑身沾满泥土个硝烟,军装上到处是战火的痕迹,同伴冻僵的尸体,也成了掩体的一部分,他的心里一阵惨然,无敌的大rì本帝**队,什么时候落到这种地步,仅仅三个小时的时间,就有三万多士兵,倒在dú lì师部队的炮火之下。
他心里很清楚,无险可守,坚守只不过是苟延残喘,部队的给养和弹药,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炮击中,毁掉大半,即使是dú lì师的部队不进攻,在这冰天雪地里,士兵们也支持不了三天,饿就饿到了。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一封接一封,给派遣军司令官香月清司发求援电报,如实的汇报了部队面临的绝境,不用渲染,在这冰天雪地,无险可守的旷野,被占有绝对优势兵力和火力的敌军包围,将要面临什么样的结局。
他相信司令官阁下,一定能明白,自己已经陷入绝境之中,接到山口求援电报的香月清司,快要抓狂了,先是在徐州丢了寄予厚望的,矶谷廉介第一军十三万人马,接着就是山口的九万多兵力,香月清司几乎要崩溃。
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没有哪一支部队可以去救援山口,临时组建,又将面临突破唐秋离dú lì师部队阻击的局面,现在,华北的帝**队,处于全面防守状态,能守住现有防线,已经很不错了。
他在娘子关前线指挥部里,急得直冒烟,山口必须要救援,可这需要时间,从各地抽调部队,派去个把联队,那就是送到唐秋离嘴边的开胃小菜,于是,他给山口回电报,“山口君,派遣军司令部正在积极组建救援部队,望你部在原地坚守三到五天,救援部队可抵达潞城一带。”
实际上,香月清司自己心里都没有底儿,一是这支部队从哪里来,兵力少了肯定不行,包围山口的dú lì师部队,有二十多万人,二是,即便是部队组建成了,能不能突破dú lì师部队的阻击,这是个未知数,一旦部队拼死靠近潞城,山口所部已经全体玉碎,救援的部队再落入包围圈,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左右为难,没把香月清司难死,这时,接到大本营总参谋长载仁亲王的电报,责令他立即组建救援山口所部的部队,否则,一切后果,均由他个人承担,香月清司一阵头晕目眩,亲王殿下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一定是山口那个混蛋越级上报。
山口接到香月清司的电报之后,气得几乎要吐血,坚守三到五天,开玩笑,说得轻巧,六万多人挤在这么狭小的地域,dú lì师一发炮弹,就能要了几名士兵的生命,他完全相信,只要dú lì师包围部队,马上开始进攻,已经惨遭重创的部队,不到十个小时,就会灰飞烟灭,就算是只用炮火轰击,一天的时间,就能把这屁大的地方轰平。
山口不是没有尝试过突围,他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可是,士兵们几次拼死的突围,都被无情的打回来,除了丢掉一地的尸体,连半步也没有前进,山口也只好无奈的罢手,难道只能是坐以待毙?急红眼的山口,把香月清司的电报撕得粉碎,也顾不得陆军的规矩,保命要紧,索xìng直接给总参谋长载仁发电报,希望载仁能给香月清司施加压力,尽快派出救援部队。
受到空前压力的香月清司,以最快的速度,从大同前线、娘子关前线,北平守备部队里,拼凑了三个师团,将近十万人的兵力,以邯郸为集结地,组成救援兵团,实施救援计划,只是,这些部队,光是集结,就得三天左右的时间,还没有算上后勤补给的时间。
一月四rì全天,dú lì师部队,并没有对被包围的rì军发动全面进攻,只是用不间断的炮火,猛烈轰击rì军阵地,这是唐秋生的命令,他严厉的拒绝了各部队指挥官马上进攻的想法,并对这种一个冲锋,就能解决战斗的思想,进行了严厉的批评,rì军还有六万余兵力,所谓“困兽犹斗”,没必要在胜利到来之时,付出重大的牺牲。
这一手,比直接攻击还厉害,给rì军造成的伤亡更大,如果步兵发起进攻,rì军士兵好歹也能来个面对面的血战,也能激发心里的凶悍之气,顶多是个鱼死网破,临死还能拉上几个垫背的,这符合rì本人最基本的武士道jīng神。
可这只见炮弹呼啸飞来,不见步兵冲锋的打法,让包围圈内的rì军士兵,吃尽了苦头,也一点点的摧毁他们的抵抗意志,唯一能做反击的rì军炮兵部队,在刚刚发shè出一发炮弹之后,就招来了不知道有多少发炮弹的还击,火光闪过,激起的雪沫,遮挡了rì军士兵的视线,硝烟散去,rì军炮兵阵地上,只有遍布的弹坑。
rì军步兵眼睁睁的看着大炮变成一堆堆废铁,炮兵变成支离破碎的尸块,只能躲在临时工事里,忍受着饥饿、刺骨的寒风、头顶呼啸着落下来的炮弹,看着身边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心里已经麻木,也许,下一个躺在地上的,就是自己。
dú lì师部队独特的战法,让准备拼命的rì军士兵找不到对手,而且,各部队均采用浇水成冰,积雪为壕的办法,在包围圈外围,形成了一条绵延几十公里长的冰围墙,朝着rì军士兵这一面儿,很陡的坡度,浇成光滑如镜、难以落脚冰坡,里面圈着六万多rì军残兵败将。
对山口所部rì军的包围战,顺利得让唐秋离吃惊,他马上离开郭村,带着师指人员,赶到黄碾兵团指挥部,于四rì傍晚和唐秋生会合,还在郭村的时候,他就想到,眼前的包围战,和国共淮海战场的情形何其相似。
**中野和华野部队,在刘伯承、陈毅、邓小平、粟裕的指挥下,包围了**杜聿明将军的三十万部队,也是天寒地冻,大雪纷飞,三十万**,内无粮草外无救兵,只能是覆灭的命运,此战,也决定了黄淮海地区国共双方的军事力量对比。
不同的是,现在被包围的是rì军,给养肯定短缺,救兵则会有,他深知rì军部队的传统,一部被包围,其他各部会拼死救援,他在地图上看了好一阵子,目光落在距离潞城最近的河北邢台和涉县附近,如果rì军派来救援部队,一定会走这条最近的路线,这也是他急忙赶到前线的主要原因。
到了前线之后,马上召开各部队旅以上指挥官会议,会上,他对唐秋生的打法完全赞同,也正是这种打法,为下一步作战,奠定了基础,随后,他提出了新的作战计划,那就是,利用被围的rì军做诱饵,攻而不歼,吸引rì军来援,我们就可以吃掉rì军的援兵。
他查看过包围圈,对战士们创造xìng的泼水成冰的办法,大加赞赏,现在,就算是让小鬼子突围,光翻过这道冰墙,就能把他们折腾个半死,抽调一半的兵力打援,完全可以实施,这个新作战计划,立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作战方案很快形成,以黄河河防守备兵团孙振邦所部四个旅,娘子关守备兵团三个旅,dú lì第二旅,黄崖洞jǐng备旅,dú lì师骑兵一旅二旅,共计十二万人的兵力,马上从包围圈撤出,赶赴涉县一带设伏,准备伏击来援的rì军。
佟巴图的骑兵二旅,立即结束武乡至榆社的战斗,开赴涉县一带,和部队会合,另外,从唐秋生部队中,抽调两个炮兵团,跟随部队作战,包围山口所部rì军的任务,由dú lì师五个旅,和黄河河南防线守备兵团,共计十一万兵力承担。
唐秋离并不担心,减少了炮兵火力的包围部队,面对六万多rì军时会吃紧,那道冰墙,可以顶五万兵,再说,被包围的rì军,经过一整天的炮击,已经是军心动摇,战斗力大大减弱,这样的rì军,就像是没了爪子和利牙的老虎,不会有多大威胁,在饿他两天,不用打,rì军自然会垮掉,严寒的天气,就是他们无法克服的致命困难。
入夜,dú lì师炮兵对被包围的rì军,进行的炮击,并没有随着夜sè降临而停止,反而更加猛烈,一些重迫击炮,也加入了炮击的行列,rì军士兵简直是在地狱里生活,他们始终不明白,支那军队哪里来的这么多炮弹,打了一整天,还一个劲儿的往身上招呼。
他们永远也不会明白,背靠着黄崖洞,弹药和物资,敞开供应,借着炮火和夜sè的掩护,开赴涉县的部队,悄悄的撤离阵地,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rì军士兵根本没有jīng力注意这些变化,一个新的战役,又要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