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说降张白骑
郝昭大显神通,犹如王八缩壳一般的死死的守住了安邑城,愣是将侯选、李堪、段煨生生的挡在了城池之外,任由他们使出千般战法,就是难不倒郝昭,只得瞅着城池望洋兴叹,恨爹娘为何没给他们生出几对翅膀。
三路诸侯无可奈何,只得偃旗息鼓,暂且罢兵,安营下寨休整,然后派出使者,去往后方向钟繇告急,请求后方大军速速派兵支援攻城。
郝昭见三路诸侯收兵不动弹了,略微一思虑,也是猜到了他们心中等候援兵的想法,也不含糊,亦是派出使者手持书信往高干处,字里行间尽陈此间情况,请求高干欲以定夺事情的后效。
时间赶巧,郝昭的使者和袁尚一方,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抵达了晋阳城。
得知郭援受伤,郝昭力挽狂澜守住了河东郡,袁尚的心中不由大感安慰,看来后世人对郝昭的评价并不完全是扯犊子,这名号称三国后期的第一守城将军,的确是名至实归,实打实的有着几分本事。
对于郝昭的真正实力,高干一直以来也是将信将疑,只是因为他是袁尚推荐的,故而不得不将其纳入麾下,暂且用之,不想这一次却是出了大彩,不但令袁尚有了面子,也让他高干这位直属上司面上有光。
倍儿他娘的露脸啊高干现在很有一种暗爽的感觉。
晋阳城正厅之内。在向袁尚叙述完河东的战事之后,高干不无得意的由对着袁尚大肆夸赞了一番郝昭。只把这小子说的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当然。说完之后,不免顺便夸奖了袁尚一番。
“主公真英明之主也,识人之准,认贤之强,普天之下真无人可及,想那郝昭一介年轻之辈。既无战功在身,又是默默无名之辈,换成他人,谁又肯多瞧他一眼。偏是主公慧眼看破凡尘,愣是提拔其与行伍之间凭空得一将才,假以时日,必然会令天下闻名之,实在是令人佩服啊,佩服之至矣”
袁尚谦虚的摆了摆手,笑道:“表哥此言过赞了,只不过是事有凑巧赶上点了,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耽误之急,是郝昭此番能击退三路诸侯的先锋军。却未必能够打败钟繇所率领的诸侯联军大部,你我还得早做谋划,及早前去支援才是。”
高干闻言点头,凝重道:“钟繇此人老谋深算,深谙人谋诡狡之道,实乃我等之劲敌,使者说郭援中计被俘,行事者虽是李堪,段煨。候选三将,但出谋算计者,必然是钟繇此人老奸巨猾,智计百出,实乃是我等此战之劲敌也,你我需得仔细应对才是。”
袁尚摇了摇头,感慨道:“他有他的张良计,咱有咱的过墙体,钟繇虽然多谋,但毕竟少经阵仗,若是真正的交起锋来,倒也未必是你我军旅之人的对手,不用太尿他只是此番来攻并州的关中军中还有另外一人,不但勇烈过人,其麾下的士卒更是善于征战的劲旅,实乃是咱们的强敌也,不可不防啊。”
高干闻言一惊,诧然道:“关中联军中尚有此等人物,比钟繇还难以应对?”
袁尚点了点头道:“正是,此人乃是槐里侯之子马超,其年纪虽然不大,可是本领不凡,有神威天将军之名若是遇见,咱们需得多家小心才是。”
“马超?”
高干低下头,默默的念叨了一会,疑惑道:“真有这么厉害,可我不曾听得此人名号啊?”
“没听过不代表没本事,就像是那郝昭,原先不也是默默无闻么?马超此人本事不小,若是论冲锋陷阵,攻坚克敌,只怕你我都不是此人的对手。”
对于袁尚的识人之能,高干心里已是有了肯定,此番见袁尚如此郑重,心下不由得有些担忧,道:“马超若是真依主公所言的这般难缠,你我又当如何应付?”
袁尚寻思了一下,道:“我在来之前,已是想好了一条连环计,或许可以从内部瓦解关中联军,但行与不行,还是在两说之间,只能一试。”
高干闻言一喜,忙道:“何计?”
袁尚笑着冲高干挤了挤眼,并没有直说。
接着,便见他拍了拍手,对着一旁侍立的随从道:“去,将张燕找来,我有事要对他说”
随从闻言即刻领命而去,少时便领着张燕入得厅堂。
张燕此时虽然入官军,但平日的行为做派依旧还是如当日统领黑山军一般,洒脱的紧。
见了袁尚和高干,张燕草草的施了一礼,然后大咧咧的往侧面的跪座上盘腿一蹲,嘿嘿一乐,张口直入主题:“主公,有事吩咐?”
袁尚跟张燕是生死之交,说话办事也很是投机,见状毫不以为意,笑道:“老贼头我问你,你当年自立黑山之前,跟随张角起义的时候,与弘农的张白骑关系如何?”
张燕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袁尚居然会直问这一句,想了一会道:“关系也说不上太好,甚至可以说是并不好张白骑此人一向性傲,为人粗鲁,不懂礼貌,一开口满嘴脏话,甚不中听,老子平日里瞧不太惯,故而懒得睬他”
袁尚闻言顿时汗颜。
就张燕这不干不净的嘴巴子,也好意思说人家满嘴脏话不懂礼貌?怎么寻思说的。
“老燕贼,是这样,我在来并州之前,曾让昌豨联络了身处关中之地的五关道大贼刘雄鸣,刘雄鸣与昌豨有旧,如今已是答应了归顺我军,我意欲让他率兵在关中起事,在关中联军得背后捅刀子。怎奈他虽有些兵马,可要撼动关中军的后方却是有些困难。因此我才想到了如今在弘农一带活动的张白骑军,若是张白骑肯起兵与刘雄鸣合兵一道。我破坏关中军联盟的计策的第一步就可以成功这也是我此次领你前来的目地。”
张燕闻言眉头皱了皱,诧然道:“你想让老子去说降张白骑?”
“正是如此,怎么样,有信心吗?”
张燕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主公,这事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怎么?”
张燕的眉毛几乎是拧在了一块。忧愁着言道:“主公,不是老子矫情,你要是让老子冲锋陷阵,上阵杀敌。老子一个顶八个使可如今你让我干那娘们的活做的说客,老子最多顶半个用”
袁尚不满的敲了一下桌案,道:“让你当说客,又不是让你接客,怎么就娘们干得活了?”
张燕闻言踌躇道:“主要是那张白骑的脾气酸性,跟他娘的酸菜似的,我跟他不对付他如何肯应了我的召?同为张角部属的时候,就三天一大打,五天一大打,你让我去说他。老子这不是犯贱吗?”
袁尚闻言笑道了:“张白骑跟你不对付,总有跟他对付的东西人都有七情六欲,张白骑不喜欢你,可他或许喜欢吃喝女人什么的啊,咱们对症下药就是了”
张燕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张白骑这厮脾气尿唧的很,什么都不喜欢,就喜欢钱,忒的怪人一个。”
袁尚闻言好奇:“喜欢钱的就是怪人。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也喜欢钱啊,你看我怪吗?”
张燕白眼一翻,深深忍住了向他脸上一拳挥去的冲动。
你还不怪,你都怪得冒烟了是怪兽
想了一想,张燕终于软下了口气,道:“这样吧?你给我预备五千金,老子说不定能试着说服张白骑,如若不然,老子却是一点招也没有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袁尚将胸脯拍的巴巴响:“没问题,我给你一万金,你现在就出发去关中办事,千万别耽误了时辰。”
张燕闻言不由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袁尚,喃喃道:“一万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
袁尚傲然一笑,颇为自得的扬声道:“我一直都是仗义疏财,视钱财如粪土,只是一直表现得比较含蓄而已,废话少说了,你即刻出发,绕路前往关中五关道口,先会和刘雄鸣,再去说降张白骑,然后等候我下一步的指示。”
张燕闻言起身,豪迈的爽朗言道:“诺”
说完之后,张燕又小心翼翼的看了袁尚一眼,询问式的开口询问道:“那个主公啊,钱呢?”
袁尚满面疑惑,不解的看着张燕,奇道:“什么钱?”
张燕的面色瞬时有点阴沉,咬着牙齿道:“一万金的说降钱啊刚说完就忘了你不是仗义疏财的吗?”
袁尚猛然一摆头,不屑的言道:“出来的急,钱没带给不了”
张燕闻言一个跄踉,险些没栽倒在地,恼声怒道:“不给钱,你让我怎么去说降他?一万金啊难道你要让我自己垫付么?”
袁尚无奈一叹气,冲着张燕招了招手,将他叫到跟前,恨铁不成钢的开口劝解道。
“笨呐,枉你原先还是当贼的呢,怎么业务一点都不熟练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东西叫做白条的,难道你原先没有打过么?”
张燕嘴角直抽抽,肯定的言道:“没听过”
“白条都没打过,你的人生真残缺,以后跟外人别说你当过贼寇,丢人来来来,我今儿给你补一课.”
张燕……带着去给张白骑打白条的任务,张燕揣着一肚子子忧愁和怨气走了,袁尚和高干没有耽搁,即刻率领大部兵马,向着东郡安邑城而去。
而这个时候,钟繇所率领的大部兵马,也是兵临东郡边境,两军几乎同时抵达,没有二话,一南一北,直接依靠着东郡安邑城的边境安营扎寨,双方相隔三十里,遥遥相对,整个东郡的天空积累着浓厚的火药意味,大战即将一触即发。
钟繇抵达之后,候选、李堪、段煨三将随即前来请罪,三人虽然按照钟繇之计打败了郭援,可惜却是在安邑城受到了挫折。
三人身为前部先锋,以得胜之师去夺城池,本是十拿九稳的事,偏偏败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郝昭手下,传将出去,又焉能不让人憋气委屈?
失去了先机不说,还落了面皮……关中联合军帅帐内。
看着拜在帐下的三人,钟繇的心中不由得来气,自己设计帮他们收拾了郭援,到头来连个小小的郝昭都收拾不下,折了士气不说,还丧了许多的兵马
真个是三个纯粹的草包废物若不是因为他们是客将,钟繇早把他们路撸把下去了,还能由着他们在这得瑟?
可鄙视归鄙视,但终归是联合军,钟繇在面子上还需得做足。
亲自将三人扶起,又是好言安慰了一番,钟繇方才召集众诸侯商议对策。
“诸位,如今高干的大部兵马已是抵达了安邑城边境,与城中的郝昭守军互为犄角,东西相临,我等若是攻打城池,则高干引并州军接应,我等若是攻打高干,则城中郝昭引兵袭我军之后,颇为难缠,诸公都是久经战阵之能者,似此情况,该当如何应付?”
听了钟繇的话,众人皆是低头犹豫,唯有马超冷笑一声,起身拱手道:“我军前部先锋在安邑城前失利,城内守城兵卒此时士气正旺,此时再去强攻,也是再难为继,唯有先取高干大营挽回士气,再去攻城,方有胜算”
由于袁尚此来乃是在暗中,并将自个的帅旗留在了黎阳,用以安抚军心并震慑曹操,故而此时关中联军只知高干领兵,不知袁尚在此。
钟繇听了马超的话,不由暗自点头,心道马腾之子虽傲,却是有傲的本钱,单看此时临战分析战局的本事,比之在场众人高了不下一点点。
“马少将军此言有理,不如明日便派遣几路诸侯去佯攻安邑城,阻断其出兵接应的念想,我等尽出大军,去战高干,诸位以为意下如何?”
马超闻言爽朗的起身笑道:“钟仆射此法甚善,马超不才,愿为前部先锋去战高干,若是不能立功,敢当军法处置”
说罢,还不忘挑衅的看着候选,李堪,段煨等三路诸侯一眼,眼眸中尽是挑衅神色,只把三人气的脑瓜子直冒烟
偏就三人还理亏,不方便说些什么,只得眼巴巴的干瞅着马超得瑟。
马超身后,庞德不由得长叹口气,暗自的摇了摇头。
大公子这个嚣张凌人的性子,可怎么整才好呢?长此下去,今后可是会吃亏的啊
第一百六十九章 马超vs赵云
关东军大帐军议之后,定下了以段煨,候选,程银,成宜四位诸侯佯攻安邑城,然后其余诸侯以马超为前部先锋,去攻打高干的大寨的军事战略计划。[]
军议结束之后,众人随即散去,各自前归营去整备军务,路上,诸侯李堪却是叫住了段煨和候选二人,与其窃窃私语。
“段公,侯公,你们二人可是看清了那马超适才在帐内的神气劲了吗?其话语中夹枪带棒,摆明就是冲着我等三人来的!想那马寿成名门之后,虽是武夫,可平日里待人也算是彬彬有礼,如何生出的儿子却是这般的粗鄙不堪,简直没有一点的规矩!忒的可气之极!”
段煨闻言面色铁青,双目精光爆闪没有搭腔。
一旁的候选则是气的直咬牙,怒道:“明日出战高干军,那马儿不立功倒好,若是果然立下了功勋,却让我等几个的面皮往哪里去放?偌大的关中之土,日后还能有吾等的三尺立足之地乎?”
李堪转头看着不曾表态的段煨,急道:“段公,咱几个里面,属你的资历和身家最高,我等也是一直以你为尊崇!马超如此的傲慢嚣张,日后回了关中,只怕少不得要与我等为敌,这事该怎么办,你倒是表个态啊?”
段煨沉寂着没有吭声,直过了半晌,方才缓缓的开口出言道:“我等前番往安邑城,在郝昭的跟前栽了跟头,今日马超借势凌辱我等。却也是在情理之中咱们三个且静关其变,看他明日对战高干,到底能不能立功,他若是不曾立下功勋,我等却也不必太过忧虑……可他若是成了功勋,结好了钟繇,我等又当如何?”候选皱着眉头。满面的担忧:“若是如此,只怕日后回了关中,以钟繇为代表的曹氏必也将以马腾为股肱。他们两家一联合,几乎可以横扫整个关中,到时还能有我们的好日子过么?”
段煨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慌个什么,马家若是与钟繇交好了,咱们虽闷得慌,但却有人比咱们更抓瞎,到时候等着看好戏便是了。”
李堪,候选二人闻言一愣,异口同声的道:“谁?”
段煨抬手指)“好汉子!”赵云瞪视了良久,不知不觉的开口自言自语的夸赞道。
袁尚将头转了瞅了赵云一眼,心念一转,嘴角不知不觉间挑起了一丝笑容,道:“正所谓遇强则强,这西凉锦马超在羌族号称神威天将军,本领卓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神一样的对手,怎么样?有没有兴趣上去跟他比划一下?”
赵云犹疑了一下,似是有所心动,但琢磨了一下,还是沉寂了下来,摇了摇头,没有动弹,似是意欲再观望一阵。
袁尚见状一叹,摇头道:“你不上场,只怕我军诸将却是没有人能罩得住他了……袁尚随口而言,不想却是立时惹怒了一票人!
并州诸将当中,许多也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一个个武艺高强,皆非泛泛之辈,今日两军对阵,却见袁尚直捧马超和赵云,一个个心下不由得来气。
这也就看他是主公,若是换成别人,腿给他敲折了!
“主公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过是凉州的区区一个无名小子而已,何足道哉!我何朗这便去取他的脑袋,献于主公马下!”
袁尚闻言一愣,看了看向他表态的并州将领何朗,摇头道:“别冲动,你不是马超的对手,很容易被他爆头”
这何朗乃是高干麾下上将,脾气一向爆裂,向来为诸将所敬佩,今日袁尚话里话外很明显是没瞧得起他,以其心高气傲又焉能把持的住?
袁尚话还没有说完,便见这厮早已是挥舞着一柄战刀当先出马,冲着马超直取而去,一边跑一边高声叫嚷:“马儿休得猖獗!你何朗爷爷来也!”
随着高声的呼喝,一人一马的身影晃动中,何朗已是奔至马超面前,手中长柄战刀横扫而至,冲着马超的脖颈扫杀而去。
马超冷笑一声,也不答话,双手微微一抬,竖枪挡住了何朗的攻击,随着兵器相交“嘭”的一声钝响,马超矗立在原地,动也未动,却是何朗夹杂着攻势而来,反是连人带马被马超震了个跄踉,不由的大惊失色。
马超嘴角一挑,不屑的冷笑一声,抬手一枪直取他的胸膛,道:“你不是我的对手,滚吧!”
话音落时,手中长枪已是将何郎的胸口扎了个硕大的窟窿,当中的热血滚滚涌动。
但见马超轻轻的一抛一松,何郎的身体便犹如弹丸一般的轻巧,被垂直的甩飞到了天上,跟孙悟空似的翻了个筋斗,重重的落在了沙土之中。
袁军阵中的诸将见状无不骇然变色,连久经战阵,素来心智最为镇定的高干,也不禁双目紧闪,惊悚的动容。
何朗乃是并州上将,武艺和力量均属不俗,在整个并州,武艺能比他高出一头的将领,几乎没有多少,纵然是有,也自筹能在三五十回合间才能把他击败,如今那马超一人一马,原地动也未动的一下子就把何朗给拾掇了,试问众人如何能够不惊?
袁尚重重的一拍大腿,无奈言道:“看吧,看吧!我说什么来着?我早说过这马超本领不俗,不下当年的人中吕布,乃是神将中的神将!豪杰中的豪杰!尔等偏偏不听,落套了一个不是怎么样,还有没有想去找死的?我不阻拦!任凭君意便是!”
高干闻言不由的擦汗,臭小子,你到底是哪伙的啊!
诸将哪个会嫌自己命长,闻言纷纷摇头,却是赵云已是忍耐不住,提枪勒马,貌似手痒,有出场与马超较量之意。
对边厢,马超一招击毙何朗,士气正盛,高声对着袁军叫嚷道:“对面的袁将听着,谁敢再上来与某玩玩,要是害怕一个人输的太惨,一口气上来两三个也行!”
袁尚见状轻轻的看了一眼满面瘟怒的赵云,故作无奈的长声一叹,对并州诸将道:“马超如此熊人,偏偏他单打独斗无人可比,我看大家还攒鸡毛凑胆子,群殴吧!”
这话未免有些过于激人,令身在袁军阵营中的赵云一颗武者之心熊熊燃烧,终究是忍耐不住,双腿猛然一夹,打马出阵,一杆银枪遥遥的点着马超,平静的言道:“常山赵子龙在此,断不能由得汝在此嚣张。”
所谓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单看赵云从对面阵中单手御马的骑法和甩枪时的姿势,马超心中便已是晓得眼前此人武艺不弱,听得他报上姓名,心下亦是微微一紧,正色出口想询。
“阁下莫非就是那位视天下英雄如牛羊的那位河北猛将,赵云,赵屠夫乎?”
赵云闻言一愣,道:“你叫我什么玩意?”
马超哼了一声,讥讽道:“赵屠夫啊!天下人都知道!”
其时仓亭一战,赵云把曹军诸将比作牛羊大米,问价不问人,要牲口不要命的作风已是传遍了关中诸地,其行事之怪异,作风之偏颇已是在民间被广泛流传,脍炙人口,更有多事者因为赵云屠将为牛羊牲口之事,为他起了一个霸气的外号!
赵屠夫!
赵云心下郁闷之极,想自己自打拜师枪神童渊之后,一向是以英雄自居,自认为侠肝义胆,有锄强扶弱之志,不想阴差阳错的跟袁尚这混账东西联络到了一起,还得了赵屠夫的诨名。
赵云心下憋气,但终归是天生性子沉稳,冷笑着点头道:“好,你既叫我如屠夫,那今日便让你瞧一瞧,屠夫又当是如何屠马的!马儿,你受死吧!”
第一百七十章 离箭计
请勿插楼战场之上,双枪并举,两道银影璀璨如花,犹如那两条纵横天地间的出海蛟龙,引浪花炫舞,令天地变色,令日月无光。
可二人虽然是杀的轰轰烈烈,但举手投足之间,却又雅量到了极致,玄灿如春梅,雅致似冬雪,尽显超卓的飒爽英姿。
二人方一交手,只是不到三个照面,即便知道自己遇到了罕见的强敌,即使能胜,亦不过是惨胜而已。
可二将都是雄烈之人,又焉肯轻易服输?皆将力量和武艺都运至十成,各自将枪法发挥了到了极致,招式转换间如行云流水,毫无生硬凝滞之处。
马超天纵之姿,自小又是在西北羌族群中长大,生性雄烈过人,一向自以为中土无人乃其敌也,今日突遇赵云这般一流武将,争强好胜之心大增,不由透支了全身力量,招招抢攻拼杀,竟似有玉石俱焚之势。
反观那赵云也是勇烈,对于马超不要命的打法竟然是毫无所惧,不但不避其锋芒,反而是直上硬悍。
只因赵子龙一向以英雄自居,何曾被人指鼻子点名唤作过屠夫?就凭着一个称呼,便是可忍孰不可忍也!二十余回合之后,但听“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双枪同出,直撄对方之锋,力道之大,竟然将各自坐下的马匹逼退半步,只把关中联军和并州诸将瞧得胆颤心惊,各个心下暗自唏嘘不已。
将心比心,此等战事。若是换成自己个上去,不知却又能坚持几个回合呢?只怕是武技未比,而士气先衰。
此时的马超面色潮红,可心下战意却是更甚,他见枪法胜不得赵云,随即一拽马缰,换了套路。冲着赵云大叫道:“再来!看看到底谁的枪头硬?”
说罢化枪为刀,一记横扫千军直冲着赵云凌然而去,竟是弃了灵动之机。意欲以力搏力。
赵云久已不和强敌交手,每次征战只为牛羊,颇失自家豪气。更兼心中技痒早非一日两日,此刻斗得兴起,索性尽弃一身博大精深的七探盘蛇枪法绝学,与马超以攻对攻,硬碰硬地斗在一处。
两人互不相让,眨眼又是三十余个回合过去,赵云一改平日在袁军中浑浑噩噩、与袁尚讲价还价的木讷模样,一招一式气势澎湃,犹如惊涛拍岸,将马超的身形密不透风地包裹在枪影之内。令人眼花撩乱,几分不清哪一枪是实、哪一枪是虚?
马超亦是不逞多让,其手中枪虽如狂风一般的乱舞,但在内心深处依旧是对战局洞澈入微、胸有成竹,更兼御马之术乃天下顶尖。使得一人一马两道身影潇洒自如,招式收放莫测,在赵云咄咄逼人的攻势中紧弛有度,丝毫不见局促被动,尽显当世顶尖武将睥睨天下的卓越风采。两方诸将看着场中两道白影出手皆妙到巅毫,打得难解难分。不由得各个如醉如痴,皆沉迷于这场华丽的旷世大战之中,深思不属,几不能自拔。
唯有远处的袁尚是个例外,这小子见二虎相争的精彩,却不知为何,不但不为之震惊,反而是一脸阴沉,眼珠子乱战,面色很不好看。
也不知道这小子又在琢磨什么不靠谱的事情……场中两将又战了二十余个回合,期间皆有险象环生之局,但又不乏精妙的对局招数,惹得双方诸将一个个把持不住,不由的尽皆拍手叫好,大呼过瘾之至!
二人比斗的越精彩,袁尚的面色便越是阴霾,不久后终于忍耐不住,对着身边的王双一招手,抑郁道:“去,把吕玲绮给我叫来,我有急事跟她说!”
王双此刻的注意力全被场中二将的武技吸引,心情激动漰渀,突然被袁尚出言打断,心中不爽,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出口回了一句。
“招呼什么吕玲绮,你自己没长嘴啊!滚一边去!没看到现在正精彩呢!”
袁尚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乌黑,一双星眸阴沉的看着身边的王双。
大概又过了两三秒之后,王双方才有些反应过劲来,似是明白了怎么回事,小心翼翼的转头看了袁尚一眼,尴尬一笑,跟哭似的,低声道:“主公刚才跟我说话呢?”
袁尚阴沉着脸,语气却不见怒,微一撇嘴,对着王双柔声道:“王将军看得很投入嘛!是不是很精彩?怎么样?要不要袁某点杯可乐和爆米花给你助助兴?”
王双闻言身子一歪,差点没从马上栽下去,急忙抬手擦汗,虚弱的笑道:“主公客气,客气了!末将刚才一时嘴急,顺口胡咧咧,不是故意的!还望主公恕罪……别介啊!我怎么敢当你的主公?你多牛逼啊!来来来,现在你是老大了,王老板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小弟这就给你去办!要不要我把帅袍脱了给你披上?”王双闻言吓得浑身发软,嘴角一抽抽,似是都要哭出来了,忙道:“主公息怒!饶过末将这一次,双适才口误,却真不是故意的啊我、我错了还不行吗?”
袁尚的笑容渐渐的收缩,看着一脸欲哭无泪,**死鬼相的王双,深深的吸了口气,道:“真知道错了?”
王双满面颓然,一双铜铃大的眼睛已是充斥了泪水,闻言不住的点头:“真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还不给我找人去!”
“诺……少时,吕玲绮应了王双的传话,打着坐下的枣红马来到袁尚的跟前,疑惑的道:“什么事,火急火燎的找我过来?我看把王双都给急哭了。”
袁尚一脸阴沉的看着吕玲绮。沉声道:“最近箭法有没有落下?”
听了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吕玲绮不由的顿时愣了,奇道:“我的箭法,乃是父亲在世时亲自所授,日日苦磨,怎么可能落下?”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道:“没落下就好。现在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什么意思?”
袁尚抬手一指场中恶战正酣的马超,道:“狙他!”
“啊?”吕玲绮没听明白。
“就是拿弓箭突突他!”
吕玲绮闻言,面色顿时大变。俏丽的面容微微一沉,摇头怒道:“这怎么可以!这两个人,皆乃是不世出名将。如今相遇交战,实乃身为武者毕生之大幸,焉能以暗箭之道去破坏此等盛战?似此为天下不耻之事,我吕玲绮誓不为之!”说罢,吕玲绮又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道:“再说赵将军此刻还并未呈现落败之相,若是一会事有不济,咱们再行接应便是,现在出手,岂不是让关中军笑话?”
袁尚烦心的摆了摆手。抑郁道:“你以为我让你射箭是为了帮赵云打胜仗吗?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吕玲绮不解的看着袁尚,道:“那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尚恼怒的一指场内厮杀正酣的二人,怒道:“你看看他们两个,一个长得比一个帅,武艺还都那么高!银枪白马。风度翩翩,把所有人的眼球都吸引过去了!你知不知这个战场上谁才是真正的主角?是我啊!如今我的造型全被这两个混蛋抢了,让我今后当如何服众!”
吕玲绮深深的吸了口气,努力克制住扑上去把袁尚掐死的冲动,颤抖着言道:“你让我放冷箭?就是因为这个狗屁理由!”
“难道这个理由不够充分吗?”
吕玲绮俏脸顿时变得乌黑,隔着战马一把揪过袁尚的衣襟。媚眼一翻,红唇一吐,恼羞成怒的嗔道:“混蛋!你是不是有病啊!现在可是两军阵前!两军阵前啊!这么严肃的场合,你就不能消停儿一会!本姑娘当初是瞎了哪只狗眼,居然被你诓到了河北,真是我吕玲绮生平最大的耻辱!”
袁尚与吕玲绮面面相觑,只感觉到一股温香的气息从对方的嘴中扑打到自己的面颊上,不由小心翼翼的缩了缩脖子,低声道:“不射就算了,作践自己算干嘛啊,挺大挺漂亮的一对眸子,为什么非要说是狗眼?”
吕玲绮气血翻涌,恨不得能一抬手将这小子撕扯成两截。
重重的将袁尚一推,吕玲绮转身将随身的宝雕弓扔向袁尚,不屑的言道:“要放暗箭,你自个去射!休要将这罗烂事推给我!”
袁尚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长弦弯弓,面色一沉,对着吕玲绮冷哼道:“头发长见识短的婆娘!这么好的机会给你都不知道珍惜,一会看我立下不世奇功,你可别后悔!”说罢,袁尚打马向前,以身边的两个骑兵护卫为遮掩,弯弓搭箭,闭着一只眼睛,仔细的向着场中的两团厮杀正酣的银影仔细瞄准。
吕玲绮冰冷着脸驻马立于一旁,看着袁尚的行径,狠狠的呸了一口,咬着银牙道:“呸!卑鄙小人!我瞧不起你!”
“臭娘们!闭嘴!射歪了算你的啊?”
一步,两步,左闪,右闪袁尚仔细的将弓箭对准了场中全无防备的马超,锁定目标,冷哼暗暗的嘀咕一句。
“无马才是王道!抢了我造型的,合该有此下场受死!”
随着话音的落下,伴随着一声弦响,但见一支利箭“嗖!”的一声响,犹如一颗耀眼的流星,厚积薄发而出,向着马超直冲而去……扑哧——!”一声箭入肉响的声音响彻场间,不偏不巧,正正好好的射在了赵云坐下马的**上。
顷刻间,赵云的马菊花盛开,吃痛一声跳出圈外,在两军之间的空场间,疯了似的瞎转悠,其屁股后面沥啦着一道耀眼的血雾,璀璨如花,却是分外惹眼。
正是:忽如一箭奔马来,千树万树菊花开。
顿时。满场鸦雀无声,双方兵将尽皆大眼瞪小眼,惊恐的看着场间因被冷箭爆了菊花,而满场撒欢的赵云坐下战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浑然不敢相信眼前的场景。
可怜正在生死相搏。犹如决战紫禁之巅的二人,突然被这一箭打破了气氛,一个不停的驾驭坐下受惊的白马。一个持枪呆愣愣的矗立在原地,一时间陷入了嫉妒尴尬的境地。
吕玲绮的眼角抽了一抽,转头看向呆若木鸡的袁尚。双眸中露出了深深的不屑之色……好过分的箭术!”袁尚则是张着一张大嘴,先是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宝雕弓,又是看了看远处菊花穿血,撒着欢在场间蹦蹦跳跳的赵云坐骑,双颊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丝肉眼难以辨清的红晕。
但脸红只是一个瞬间而已,却见袁尚神色一转,做出了一件震惊四座,令满场诸人动容的举动。
双腿一夹,袁尚打马出阵,扬起手中的马鞭。遥遥的一指对面关中联军中的钟繇,义正言辞的高声怒喝。
“关中小人!竟敢暗箭偷袭我军大将!忒的是卑鄙无耻下流!这种事你们居然也干得出来!还要不要个脸了?”
一颗石顿时激起千层浪,关中军和袁军的兵将士卒们你瞅瞅我,我瞅瞅你,一个个开始暗中交头接耳的研究。皆是变了脸色。
不同的是,袁军兵将各个一脸怒色,双目喷火的望着对面的关东军士卒,而关东军的兵将则是有些心虚,一个个红着脸,低着头。似是做了什么坏事而被家长抓住现行的孩子,羞怯的恨不能在地上挖个坑,把脸埋到土面去,再不出世为人。
众人适才一个个都被场中的惊天决战吸引,完全没有注意到那只冷箭射来的方向,但仔细琢磨琢磨,那支冷箭既然是射了赵云,那行刑之人也自然是关中军的兵将无疑了。
难道袁军哪个有病,会出手暗算自己人吗?除非这人是个疯子!马超持枪在原地,满面通红,一股被人甩了耳掴子的羞怯感如潮水般的涌上了心头。
身为武将,不能克敌制胜,反倒是被己方人马暗箭偷袭协助……暗箭偷袭也就算了,偏偏还瞄准了人家的马**,这是什么人性啊?或者说这还算是个人吗?
揍性!
此刻的马超,深深的羞与身后的一众人为伍。
转头怒视着钟繇和一众诸侯,马超咬牙切齿的高声怒喝道:“冷箭伤人!非大丈夫所为!刚才那箭是哪个混蛋干的?”
听了马超的怒斥,关中军诸将你瞅瞅我,我瞅瞅我,皆是羞怯的低头不语,都不要意思应声了。
钟繇的面上也是有点过不去,四下的看了看众人,扬声对马超道:“马少将军,刚才那一箭,好像不是咱们的人所为啊……钟繇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袁军阵前的袁尚眉目一挑,扬声对着钟繇怒喝道:“放屁!不是你们射的,难道还是我射的不成?你当我袁军都傻子啊!”
袁军诸将听了,一个个也是群情激奋,扯着嗓子对着关中军一阵怒骂。
“不要脸的关中狗,做便做了,怎地却连承认的勇气也没有,你们也算是站着撒尿的男人!”
“射箭不算,还他娘的射赵将军的马**!忒的无耻下流,咋地,显摆你们箭法准哪?我呸!”
“就是就是,这也太欺负人了!熊谁呢?”
“这哪是射马的屁股,这分明是射赵将军的脸啊!”
袁军各个义愤填膺,尽皆高声怒骂,反观关中联军诸人,虽不知此事是谁做的,但心中都已是认定了为己方盟友所谓,一个个羞怯的低下了脑袋,不敢抬头,心中却恨不得将那个无耻小人拖出来扒皮抽筋,以解此心头之恨。
唯有吕玲绮心中明了,见袁尚一贱不成,又生一贱,心下暗自唏嘘不已。
自己放暗箭,准头差射了自家将领的马**,还乱泼脏水让敌方的将领背黑锅……这得是多不要脸啊,才能干出这么惊世骇俗的事!简直神了!
却见袁尚满面的正义盎然,猛然出手拔出腰间佩剑,冲着身后恼羞成怒的袁军呵斥道:“儿郎们,关中人不讲信誉!不顾廉耻!不但暗箭伤人伤马,还舔着脸不敢承认,厚颜无耻的羞辱我们,简直是欺人太甚!我等身为河北健儿,一向是顶天立地,眼中揉不得沙子,面对这种糗事,咱们忍吗?”
河北兵将闻言群情激奋,顿时高声呼喊:“不忍!不忍!不忍!”
“咱们能答应吗?”
“不答应!不答应!”
“能任由他们为所欲为吗?”
“不能!不能!”
“要为赵将军报仇吗?”
“报仇!报仇!”
“好!儿郎们,咱们今日便屠尽关中狗!为赵将军坐下的马,报这一箭开腚之仇!儿郎们,跟我杀~~!”
“杀——!”
第一百七十一章 诸侯之隙
袁军因关中联军的卑鄙行径而努气滔天,汹汹的战意如同奔腾的江流,在袁尚慷慨言辞的激励之下,化为不屈的战意,兵分五路,向着对面的关中联军飞杀而去。
眼见袁军因为袁尚的激励而气势高涨,钟繇气的满面煞白,浑身颤抖不已。
此刻的他,当真是恨极了对面那个不嫌事大,用言语挑起了袁军战意的小将,更是恨极了己方阵中哪个不长眼的混蛋!
早不放冷箭,晚不放冷箭,放的时候还偏偏瞄准了人家的马屁股,试想袁军不怒才怪!
只是现在人家已是气焰嚣张的打到自己门栏上了,己方又焉有不战之理!?
将手中的帅旗一抖,钟繇对着身后的一众诸侯道:“诸位!事已至此,我等需誓死与那袁军一战!无论如何,此战必须打胜!”
将手中的红色的帅旗一甩,便听钟繇高声喝令所有的关中诸侯道:“冲——!”
双方的兵马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向着对方飞扑而去,有如洪水一般,这洪水眨眼间便漫过了场间的沙土阵地,两道由人海组成的激浪,犹能击碎刀戈,击碎弓箭,击碎敌人的身体,破闸而出!在战场上尽情的享受生死快意!
双方相比之下,这一刻的袁军,却是各个呼声如雷,战意如海,关中诸侯那不要脸的一箭已是深深的刺伤了他们的自尊,在现下的袁军兵将眼中。关中的诸侯两军就是一群不顾廉耻的虎狼,他们没有涵养,缺少礼仪!暗箭伤马,不要面皮!此仇不共带天,不可不报之……
这一刻,所有的袁军兵将个个义愤填膺,都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发挥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喊杀声一浪,高于一浪,犹如千万头猛虎齐声咆哮。声阵四野,久久不歇。
面对士气高涨,报仇心切的袁军。关中军联军竟似不能抵挡,难以遏制其势,步步后退。
正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越是危机的时刻,偏偏就越有人给你找茬添乱子!
却是诸侯李堪,手持战刀,正左右突杀之间,却是在乱军之中,正逢其盟友马超!
李堪适才见得马超之勇猛。心下怯惧,随不欲多事,挥手刺杀了一名袁军士卒,便要调转马头往他处去战斗。
可惜天不随人愿,李堪方才转过身去。却见马超一驭座下白马,恍如一道耀眼的流星,风驰电掣般的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双如星的朗目暴露着点点的寒光,如闪电般的刷刺着李堪,只把他瞪得浑身发抖。
“你你想干什么?”
面对冷漠的马超。饶是一方诸侯的李堪也不由得如坠冰窖,连说话的口齿都有些不清不楚。
“哼!”但听马超从鼻中猛然发出一声冷叱,话语如铁,锋芒毕露:“刚才那一箭,是不是你暗施的阴手?”
李堪闻言,不由的一阵头晕目眩,其脸色因为愤怒而扭曲的变了形,哆哆嗦嗦的指着马超道:“你你放屁!十余路诸侯的联军,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放的冷箭!”
马超的嘴角挑起一丝讥讽的笑容,不屑的看了李堪一眼,道:“众诸侯当中,唯有你,候选,段煨与我有隙,此等龌蹉事,也只有你们三个有理由去做!如今段煨和候选去安邑阻挡郝昭不在此处,仔细想来,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得谁还会做这等肮脏卑劣之举!”
李堪闻言顿时怒了,扬声咆哮道:“马超!你休得诬赖好人!你当老子愿意管你?老子巴不得你被那赵云碎尸万段,又岂会放暗箭相助……话还没等说完,李堪直觉得面上一股阴冷的寒气逼来,却见马超的长枪不知何时迎面而来,凌空点着自己的额头,冰冷铁器上的杀意,顺着枪头,侵入了李堪的头骨。
李堪张着大嘴,呆若木鸡的看着马超悬在自己额上的枪头,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一滴一滴的落在坐下的尘土上。
现在的他心中,从来没有像是现在这样觉得死亡离自己这般的近!
性命完全的在马超掌握之中,是活是死,只因他手头的长枪或起或伏,或刺或撤。
反观马超,阴霾的双眼恶狠狠的瞪着李堪,恨不能将用目光将他身上的肉一块一块的刮下来!
就这样静静的过了良久,马超方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将心中的怒火徐徐侵灭,然后一点一点的把枪头从李堪的额头前端扯下。
“李堪,看在是盟友的份上,今日我且放过你!日后若让我知道适才那一箭果然是你所射则我必将汝五马分尸,你好好的记住吧!”
说罢,马超再不理会他,将马头一转,纵马向着别的战局杀将而去,只将李堪留在原地,浑身冒汗的注视着马超越行越远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内。
过了好一会,李堪回过神来,暗自攥了攥如同水涝般的双拳,咬牙切齿的低声哼道:“马超!我李堪发誓,今日之辱,**后必当加倍偿还……相对于如火如荼的战场,李堪和马超的这一点交集之如同蜻蜓点水,丝毫不曾带动任何的涟芪,亦是不会左右丁点的战局,就如那秋风中的一簌,昙花一现后便渐行渐远。
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有的时候,一丁点的小事落在别有用心的人眼里,却可以被繁衍成无尽的惊天波浪!
就好比现在,李堪和马超的这一点交集,便被远处在山坡间的袁尚遥遥的看在了眼中。
虽然事件很短,且距离很远。听不清两人说些什么,但马超用长枪点着李堪的头,威胁其生命的举动,却被袁尚分毫不差的看在了眼中!
仅仅是这一个瞬间,袁尚的心思顿时活了!
虽然不知道马超因为身为什么理由而去用枪威胁他的盟友,但仅凭那适才的一幕,袁尚却可以断定一件事情!
关中各诸侯之间。并不齐心,而且不但不齐,且其中还必然有间隙!
若是果然如此。则自己一开始制定的计划,只要行施妥当,则一定可以成功!
挥手招呼过了身边尚未行动的郭淮。袁尚开问他道:“马超的西凉铁骑,参战了没有?”
郭淮一直关注着战场的时局,闻言摇头道:“回禀主公,末将一直在勘察着场中的战情,麾下的先登营目前动也未动!等的,便是那威震西北的西凉铁骑出来,也好一试其高低!”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又道:“吕玲绮的无极营出战了么?”
“依照主公之命,无极营亦是盘踞于后方,待西凉铁骑出战之后。方才依令而行!”
轻轻的敲打着坐下的马头,袁尚仔细的思量了片刻,方才一字一顿的出口言道:“郭淮,你派人去告诉吕玲绮,一会西凉铁骑若是出战。无极营也不可出,还有你的一千先登营,今日便也不用战了,全都给我缩回营里去,哪一个若是敢不尊将令轻率出战,就地格杀!”
郭淮闻言。顿时大惊失色,瞧着郑重其事的袁尚,忙道:“主公!不可啊!西凉铁骑乃是西北骁勇之旅,其冲锋之势勇不可挡!若无先登营与无极营与之相抗,则我军必败无疑!”
袁尚犹豫了一下,但嘴上依然是肯定的道:“败就败了吧!我要的就是打败仗,只是不许败在别人的手里!只许败给马超的西凉铁骑!”
说罢,转眼扫视了一眼满面惊愕的郭淮,继续道:“传我将令,全军擂鼓进兵!在西凉铁骑出战之前,一定要给我狠狠的痛击敌军,不许有丝毫的手软但若是西凉铁骑一旦出战,便即刻鸣金,勿要与其成正面冲突,只能败不能胜!”
郭淮闻言懵了,不知道袁尚这是打的什么套路,一方面要打赢诸侯联军,但另一方面却还偏偏只能败给西凉铁骑?
郭淮久读兵书,深通古今战阵之道,但还真就没听说过哪一位兵家像是袁尚这么玩的!已经不是用不靠谱三个字来形容了,这根本就是离谱!
怎奈将帅者,令行禁止,袁尚乃是三军主帅,这仗到底怎么打,应该怎么玩,全归他一手操盘,他郭淮也只有奉命遵从的份……双方一场恶战,足足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袁军因为愤慨而越战越勇,反观关中联军越战越倾颓,节节后退,已是呈现败绩之相。
到了这个时候,但凡是有些能力的将帅,明眼的都知道,关中军已是离溃散不远了。
“嗖——!”
就是在这个时候,距离双方交战的战场约数里之外,一支哨箭带着凄厉的怒红,顺着青云直上,在远处的半空中打出了一个响亮的信号。
一直守候在袁尚身边的郭淮闻言顿时一窒,眯眼转头看向箭响的远方,双拳紧攥,咬着牙齿恨声言道:“来了!”
伴随着郭淮的话语,只见西面的数里之外,一直约有千余的黑色铁骑排成了一个横排,正在向着战场正中慢慢的行来,他们浑身硬甲,头戴铁盔,脚下的马匹硕壮,各个蹄子都是又大又粗,踩在地上犹如漫天惊雷,仿佛能够踏平千山,横扫万水,一股舍我其谁的雄厚气焰即使是隔着数里之地,也能让人闻出味来。”西凉铁骑!”郭淮神思不属的望着这支闻名天下的劲旅,话语中透着掩饰不住的激动:“主公!末将的先登营和无极营合作,绝对有信心击溃这支嗜血的骑兵!还望主公应允,准我等出战。”
袁尚冷眼观望着远处的那支如同钢铁巨龙一般的铁骑,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有所松动,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道:“不行!不许你们出战,传令三军,只需败不许胜,看见西凉铁骑来了,一会全都给我撒丫子往回撤!谁跑得慢了,回去爆他菊花。”
第一百七十二章 猪一样的队友
一千西凉铁骑,一千个勇悍的重骑,在马超帐下的猛将:南安庞德的率领下,策马蹄疾,震如鸿鼓,势如惊浪涛,排成了一条浑厚的一字长蛇,向着双方的战场不急不缓的徐徐推进。
虽然敌军还未冲锋,但那股重骑兵所独有的强大气势,以及千匹凉州雄驹的马蹄叩击大地所发出的轰鸣声,犹如万箭穿心一般,深深的扎入了场间每一个人的心里。
饶是郭淮一向以良将能者自居,此刻面对着这支天下最强大的重骑,胸口中的心脏也不由得开始加剧了跳动,冷汗顺着额头丝丝流下,如雨如绸。
袁尚淡淡的扫了郭淮一眼,双眸中包含着一股浓浓的深意,道:“郭将军,凭心而论,面对这种杀伐凛冽的重骑,我们就是靠着先登营和无极营打赢了他们,你觉得我们的损失难道会小吗?”
郭淮的心顿时有些乱了
一时间,郭淮脑中的思路千回百转,瞬时在脑中粗略的构思了好几个足可谓之成熟作战计划,但两相比较之下,还是被自己一条一条的推翻否定。
最终,郭淮颓然的发现,无论自己怎么能排兵,怎么布阵,怎么发挥己方的优势,能够打赢西凉铁骑的且保住元气的可能都是微乎其微。
若想正面对抗这支重骑而得胜,竟唯有惨胜一途而已。
看着郭淮低着脑袋不说话。袁尚也不追问,轻轻的挑起了嘴角。露出微笑道:“别瞎琢磨了,吩咐三军。鸣金撤退吧。”
“诺”
虽然心中对战事有了标准的定位,但此刻的郭淮仍不觉的有点怀疑,道:“可是主公,敌方西凉军已然要准备冲锋,此时若鸣金收兵,西凉铁骑掩杀冲击我军身后。损失岂不更大?”
袁尚闻言,转头着看了一眼场中正与己方厮杀正酣的关中联军,双眸中升起了一丝玩味的微笑。
“放心吧,我有办法。关键时刻,会有人站出来替我们挡刀的!”
“挡刀?谁?”
“天机不可泄漏,一会你定会恍然大悟。”
“杀!”
终于,远处的庞德高举着战刀,挥师下令,但见一千西凉铁骑随即开始策马狂奔,一字长蛇的雄卷之阵仿佛与天地连成一线,挟裹着踏碎一切的威势,如天崩地裂,如惊涛拍岸。向着前方搏杀的战场漫卷而来。
几乎是在西凉铁骑的冲击的同一个霎那,袁尚也是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对着三军下达了指示。
“鸣金!赶紧鸣金!全军速撤回营!边跑边给我把手里的辎重,头盔,铠甲,兵械通通的扔下!除了三点式的亵裤,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留!大家比一比谁脱的最干净,得了冠军的!来日我封他为侯!”
“诺!”
不多时,便听袁军后方的鸣金声纷纷响起。各部将领得了军令,也是开始召呼麾下士卒向着后方速撤!只是一个瞬间,适才还在战场上占据了优势的袁军,竟如同丧家之犬一样,纷纷的向着后营奔跑撤离而去!
更有趣的是,这些袁军一边跑,一边脱,将手中的辎重器械,衣服盔帽纷纷向着草地上一顿乱撇,跟天女散花似的,顷刻间就把适才还是残留着鲜血和尸体的战场,铺撒了个遍!
望眼之处,到处都是袁军的辎重,衣物以及旗帜等军需物资,洋洋洒洒深邃博大地,怎么看怎么别扭。
反观关中联军这面,各个呆若木鸡
怎么一直处于优势的袁军,突然峰回路转,冷不丁的全都撒丫子撤了?不但跑的很急,还留下了一地的辎重和衣物!?
上到兵戈器械,下到衬裤背心,除了袜子和开裆裤,剩下的凭君随意选购。
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他扔不出来的!
这怎么个情况?
关中军看着这一地的大宝库,一个个都有点发傻了。
关中诸侯之一的梁秋瞅着这遍地的“珍宝”,轻轻的咽下了一口吐沫,对着身边另外两位诸侯杨秋和张衡低声道:“杨公,张公,袁军怎么突然撤了?还留下了一地的辎重,这玩的哪一出啊?”
诸侯杨秋倍感疑惑的挠了挠头,很萌很天真的回道:“袁军的行动很是诡异深邃,让人难以理解,我也不是很晓得哎。”梁兴吸了一口鼻涕,犹犹豫豫的看向了四周,又低声道:“走就走了呗,还留下这么一地的东西,馋谁呢?袁军真把咱们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土豹子了可是,杨兄张兄,你们觉不觉他们河北人有点太暴敛天物了?这么多的东西随手就扔,多浪费呀!”
杨秋闻言亦是应和着点头,道:“可不是咋地!连撤带撇的,就差把裤子都走丢了哎!”
一直没说话的诸侯张衡亦是极为不屑的道:“跑路都跑的都这么没水平,难怪河北军一个个都这么不经干!素质和水准也有点太低了!”
梁兴闻言赞同道:“我看袁军如此行事,纯粹就是为了重新置办套行头,都打算回去买新的!”
杨秋亦是大点其头,感慨而叹道:“何等浪费哎!”
张衡又顺嘴接了一句:“何等奢侈矣!”
罢,三人之间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少时,杨秋憋不住了,低声道出了一个三人目前都难以启齿的话题:“那个既然袁军如此的不知检点,随地乱扔物资,咱们也别跟他客气了拣点回去哎?”
张衡闻言赶忙点头:“不错!不错!既然已是赶跑了袁军。打了胜仗,就应该打扫一下战场。这也是咱们的份内之事!孔圣人说句话得好,做事得有始有终嘛!”
梁兴一脸正气盎然的摸了摸胡须。点头道:“张公与杨公此言极是,梁某甚是赞同不过得事先声明一下,咱们可不是上去占便宜的,纯粹只是打扫战场而已!”
张衡闻言重重的点头,道:“那是!那是!咱们哥几个,家大业大的!哪里瞧得上他那点屁玩意!”
一旁的杨秋一边跟着点头。一边言道:“二位哥哥哎,咱也别说了行不?那李堪已是领着本部兵马上去打扫战场了哎~~~!”
张衡和梁兴闻言顿时一惊,转眼望去,却见诸侯李堪一部。不知何时已是倾巢而出,闹哄哄的跑到战场上去捡取战利品,东挑西选跟逛商店似的,采购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梁兴见状顿时大惊失色,恼怒的言道:“好个李堪,竟敢如此的不顾面皮,一人打扫战场去了?!我岂能让你独占此功哉?德行!”
罢引众而去。
张衡不管不顾,亦是率众奔着战场上奔走:“梁公等等!某亦与你同去也!”
罢也引众而去。
杨秋见状大急:“二位哥哥,给我剩点!让我也打扫打扫哎~~!”
袁军蜂拥而撤,此刻。正是西凉铁骑乘虚掩杀其后的大好时机!
庞德一马当先,手舞大刀,看着远处奔跑的袁军背影,双眸中闪出了汹汹的战意火焰。
立功之大机,便在于此!袁军此时撤退,实乃愚者所为,必为我等所败!
眼前这种刺激的情况,不由的让庞德和身后的西凉铁骑们热血沸腾,各个不由的加快了座下的速度。如风驰电掣,如风卷残楼,汹涌澎湃的越袭越近!
眼瞅离着奔逃的袁军越来越近,异变却突然发生!
以李堪,张衡,杨秋,梁兴等人为首的诸侯联军,如同一群要饭的似的,对着草地上的物品和辎重,疯了一样的扑了过去!又是搂又是抢,跟富家婆逛商场似的,好是一番疯狂的大采购!
偏巧关中联军打扫的战场,正好横插在西凉铁骑和袁军中间,他们乱哄哄的左突右蹿,你捡一件衣服,我抢一条裤子,忙得不亦乐乎!
可却楞生生的挡在了西凉铁骑的追击路线上。
西凉铁骑正追袁军追的兴致勃勃,冷不丁突然插进来一群捡破烂捡的兴高采烈地盟友,东一耙子西一扫帚,跟过年分红包似的,开心的一塌糊涂。
庞德以及其身后的一千西凉铁骑见此情形,尽皆大惊失色,急忙疯狂的勒住了马缰!
但听草原上传来一阵阵“跐溜跐溜”的响声,一千多骑兵齐齐的来了一个急刹车,全部停在了原地,堪堪的没有冲入自己方的阵营之内。
可是因刹车刹的太急,西凉铁骑冲锋阵势顿时被搅了个细碎,马掀人,人喝马,一群重骑兵顿时闹了个人仰马翻,焦头烂额人。
得亏他们是排成一条线冲锋过来,不然若是再多几行,这般情形之下,只怕后排的马头全都得塞进马屁股里。
可怜的西凉铁骑,蓄势待发、气势磅礴的想要狠将袁氏一军,却是被自己的盟友阻挡了去路,仗没打成,一个个反倒是尥了蹶子,愣是出了大丑。
正随军而撤的袁尚听得后面一阵人仰马翻闹腾,不由的回头瞧去,见此壮观景象不由的莞尔发笑。
“这也太他妈壮观了!西凉军太囧啊?”
庞德刹住马后,抬手抚了抚头上离了歪斜的头盔,恼火的向着远处已是跑远的袁军看了一眼,再瞧瞧面前正打扫战场,跟环保小卫士似的关中诸侯联军
饶是庞德修养甚好,此刻也不由得开口怒骂!
“***你们有病啊!挡什么道!你们这帮混蛋到底是跟谁一伙的?给我闪一边去!信不信老子活刮你们!”
离庞德较近的几名关中联军一个个捡的钵盈盆满,闻言不满的抬头看了庞德一眼,对其言语皆嗤之以鼻。
“狼嚎什么呀!没看着我们正打扫战场呢吗?”
“嚎也没用!这些都是我们的,想要自个淘弄去!”
“滚滚滚,把你们的破马蹄子挪一边去!踩坏了东西,你出钱赔于老子?”
庞德闻言,顿时气得七窍生烟,若非这些人是他的盟友,庞德恨不能抬手一刀劈了这些鼠目寸光的混账。
再看袁军,早已是跑的远了!可惜了这么一个大好的天赐胜机从手指缝中溜走,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这群认财不认人的混账在这瞎挡路!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而这一切的场景,由始至终,全都落在西凉锦马超的眼里。
只见马超的面色变得前所未有的苍白,看着关中联军的星眸之中,也在不知不觉间泛起了雄烈的怒火和浓浓的杀意
第一百七十三章 庆功宴
关中联军和并州袁军的第一战就这样的结束了,双方胜败参半.
先是袁氏兵将以骁勇之姿,压制住了关中联军,后又是西凉铁骑乘隙而出,将袁军全员吓退。
其间虽然因为各路诸侯贪财而断了追击的路线,但袁军被西凉铁骑吓的尿裤子却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立下军功者,自当以国士之礼待之。
会战之后的当晚,钟繇便在大寨之内召开了庆功之宴,为击退袁军一阵而大肆相庆。
其间,马超和庞德的西凉铁骑因为起到了战争胜利的决定性作用而被列入上席,排行尽在关中十余路诸侯之上。
各路诸侯虽没有像是马超一样被列位为上宾,但因为第一百七十三章庆功宴rì间一战收获颇丰,得了不少的物资和军械辎重,于是也不挑理,大家欢歌高饮,一个个喝的离了歪斜的,很是尽兴。
反观是此番居功至伟的马超,由始至终一直都阴沉着脸,既不敬酒也不说话,只是独自一人坐在那里自酌自饮,瞧着一个个喝的满面通红的关中诸侯,眼眸中不时的露出几分讥讽的笑容。
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这等盟友,真是该一一持棒打杀,留在此地,除了会给别人惹祸添堵之外,又有什么用?
想到这里,马超不由的仰头猛灌了一口酒,神色中尽是恼怒萧索之意。
马超的愤怒与无奈。别人或许都感觉不着,但却被坐在正首之上的钟繇一一收获于眼底。一分都不曾落下。
钟繇长叹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相比于马超。此刻的钟繇心中更是苦闷难言,他马超对众诸侯有所不满,皆可以表现在脸上,或打或骂,或讥或怒,皆可率性而为。
马超能尥蹶子。可他钟繇不能,因为他身负曹司空委托的重任,即使再生气,再有怨第一百七十三章庆功宴言。对于这些零散无规矩的诸侯,他都不能够过于得罪。
因为他钟繇还需要用到他们!
用他们牵制袁氏,用他们扫平并州可是就目前这种情况,可能么?
想到这里,钟繇不由的苦笑一声,接着转眼看了看马超,心中暗道:罢了,既然是不能惩治这些遭瘟的诸侯,至少要也要给立下大功的马超和庞德一个交代!
自己作为联军主帅,也得做到赏罚分明。以免冷落了真正的猛士之心。
带着这个想法,钟繇站起身来,对着畅饮欢歌的众诸侯道:“诸位且休喧扰,某有一言,还请公等静听。”
对于钟繇,众诸侯还是很给面子,闻言纷纷放下酒盏,脸红脖子粗的看向起身的钟繇。
“诸位!今rì一战,虽未曾攻下袁军的大寨。但却是将其击退,彰显了天子之威,亦是展示了我关东军容之盛!诚可谓是大捷也!”
说罢,钟繇一抬手,指向了首席间的马超,笑道:“特别是槐里侯之长子马超,先是斩杀了并州猛将何郎,后又与那河北猛将赵屠夫匹马相争,庞德将军的西凉铁骑一出,更是袁军闻风丧胆,争相鼠窜!当真是有乃父之勇!不愧为伏波将军之后矣诸位,钟某提议,咱们大家一同敬马少将军一盏酒,如何?”
众诸侯闻言脸色顿时垮了,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大眼瞪小眼的好半天才把酒盏举在了当空,不用不愿的与钟繇共同敬向了马超。
只因钟繇虽然说得都是实话,但马超这小子的秉性确实是太招人恨了,恨得众诸侯每一次瞅到他,就有一种想扑上去咬他一口的冲动!
偏偏马超本领太高,这一口若真是咬下去了,估摸着回头立马就得被他给踹死如今肯给他敬酒,一则今rì之战确实是马超立功,二则也是不愿弗了钟繇的面子,勉强而为之。
众人一同举盏,遥遥的冲着马超,异口同声道:“马将军厥功茂焉,非常人所及,不愧为伏波之后!我等一同敬马少将军一盏干!”
说罢,便见所有人都一饮而尽。
钟繇擦了一下嘴唇,一副憨厚长者的模样,乐道:“所谓是有功者赏,有过者罚,赏罚分明者,方得将帅之道!钟某虽算不上一流将帅,却也颇知个中之道,马少将军既然立此头功!自该有所奖赏,马将军不妨说说,想要些什么赏赐?若在钟繇能力之内,定无所负之理!”
关中诸侯闻言,不由一个个眼红的要命!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钟繇是什么人?那可是曹操的嫡系股肱!关中诸事尽皆托付于此人,足见钟繇在曹操心中的分量!
如今钟繇肯亲自许诺,这代表了什么?这就是基本可以代表了曹操的意思啊!
只要他马超肯张一句嘴,钟繇定然会上书许都,请曹操以天子之名为马超赐下官位,甚至是封侯也不是不可以的!
别看只是一个官位侯爵,但却是正统的大汉朝廷所册封!就连辖地足有四州的袁尚,当初也是对个名爵关心的紧,生搬硬强的从曹操手里讨出一个卫尉之职过来!
而对于这些关中的小股诸侯来说,这所谓的官位侯爵是可以名正言顺管理自家一亩三分地最好保障,他不但是代表了一种名分,更是代表了一个地位!一种尊崇!如同rì月珍宝,其分量之重足抵十万金!
马超这小子,只是打了一个胜仗,就可以得到钟繇这般的许诺,这小子的运气,是不是也未免好的冒烟了?
在众诸侯包含着羡慕与嫉妒的火热眼神当中,马超缓缓的站起身来,冲着钟繇拱了拱手。漠然道:“钟仆射此言当真?”
钟繇笑着点了点头:“钟某一言九鼎,绝无诓骗将军之理!只要是在我能力范围内的请求。钟某断无不从!”
在钟繇的心里,除了想奖赏马超之外。也是打心眼里欣赏马超这名绝世悍将!他认为马超是一个可造之材,rì后或许能成得大气,不然也不可能就这么随意的卖给马超这名大的一个人情!
凭借今rì之事,钟繇心想或可与马超结下个善缘……可惜的是,他千算万想,把一切事都算计的稳稳当当。妥妥帖帖,可惜,却独独漏算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马超那股又酸又臭又暴戾的诡异脾气!
“好!既然钟仆射把话说出来了,那马超也不矫情!马某别的不要。就要今天袁军在战场上所遗弃的所有军需,器械和物资!钟仆射身一方盟主,功必赏,过必罚,这点些许军需之事,正好就在您的能力之内了!不知钟仆射意下如何?”
马超话音方落,便见满帐诸侯闻言不由的大惊失色,就连钟繇本人也是前后晃了一晃,险些没从座位上栽下来,却是没想到马超不求官。不求爵,居然会提出索要众诸侯战利品的这么一个弱智要求!
钟繇不由生生的拽下了一撇胡子!
那些辎重已然都被各路关中诸侯扮演的环保小卫士,打扫打扫的尽皆分于囊中,怎么可能还会再交出来?
马超这不是纯粹就是故意呕气找茬呢嘛?这孩子脾气怎么这么酸性?多大点事啊,至于这么记仇么?
钟繇深深的吸了一口,恨不得抬手扇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什么叫嘴贱?就是自己现在这样!消停儿喝酒不挺好的吗?非得给马超赏的什么功劳?这下可好,一下子给自己装里了!这不纯没事找事吗?
什么功必赏,过必罚这哪个混蛋传下来的混账话!当中是坑害后人!
在众诸侯一阵阵恼怒的敌视目光中,钟繇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微微发红。僵硬着笑道:“马少将军喝醉了?怎么提出了这等小儿之求!袁军遗留的那丁点物资,哪能比衬得起将军之大功?马少将军不妨换上一件比如说,你就不想让朝廷下诏,为自己封侯赐爵乎?”
马超冷然的将头一扭,道:“不想!马某不要别的,就要今rì袁军遗留下的所有辎重!”
“啪——!”
但听一声杯响,却见李堪猛然将手中的酒盏扔在了地上,恼羞成怒的道:“马超,汝未免欺人太甚!你当我等各路诸侯是什么?你马家的附属吗!钟繇大人给你面子,你不珍惜!却来挤兑我等盟友,你真当我等怕你姓马的不成!”
张横亦是起身,一脸不忿的怒声道:“袁军扔下的那些辎重,已被我等吃下!你想要我呸!老子偏不给你,你待怎地?”
看着已是处于暴怒边缘的众诸侯,马超不惊反静,冷笑一声,道:“那么多的军械辎重,就凭尔等鼠辈,吃的下那么多么?我告诉你们,这些军械辎重,你们老老实实的吐出来便罢!不吐出来,哼哼,一个个都别想活着回到关中!”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甚,但见关中诸侯一个个”刷啦刷啦”的皆拔出腰间佩剑,而马超身边庞德也是持刀而立,护持其身旁,可叹适才还是欢声笑语的宴席此刻剑拔弩张,顿成水火不容之势!
钟繇万万没有想到,因为自己随意的一句话居然会变成这样,只得一个劲的来回劝阻,其帐下诸将也是急忙冲入场间,阻挡住两方以免火并,场面顿时大乱……安邑城东,袁军帅帐。
袁尚拿着细作呈报回来的书信,一边读一边用手轻轻的敲打着桌案,他的眼珠子滴流乱转,似乎是在筹谋着什么。
他的身边,赵云矗和郭淮立在侧,看着袁尚的阴险玩味的脸庞,心下不由起疑。
赵云首先开口道:“信中说了什么?”
“细作来报,昨夜饮宴,马超和关中诸侯在帅帐内打起来了,幸得钟繇左右逢源,两方相劝,才阻住了双方的火并,如若不然,嘿嘿,只怕昨夜,关中联军的帅营内,就得见点血儿了!”
郭淮闻言恍然,道:“果然如主公所料,竟过昨rì白间一战,马超和关中军之间已是势同水火,只怕早晚必不相容!”
袁尚点了点头,道:“只是若想完全的分化他们,我们还要再加一把火才行张燕那面有消息吗?”
郭淮闻言忙道:“探子回报,张燕将军已是会和了五关道口的大贼刘雄鸣,如今正在想办法劝说张白骑!一旦成事,则必有所报!”
“好!等张燕一旦成事,咱们便可再在关中军的后方放一把火,搅乱他们的视线和思绪,到时候,不怕关中军和马超之间不打起来。”
第一百七十四章 见马就尥
关中军与河北军交战后的第一夜,马超以战功为契机,咄咄逼人,直接向关中各路诸侯伸手索取战利品,引得各诸侯纷纷火气上涌,双方几欲火并,幸亏钟繇及时出手,左右相劝,并自掏腰包,从曹军的军需府库中抽取器械辎重,替关中各路诸侯垫付于马超,方才勉强的平息了这场几可焚唾自身的汹汹战火。
问题是,双方膈膜已成,间隙已生,马超与关中各路诸侯的关系已是由盟友逐渐走向敌视,就好比那参天巨木,外表上虽然是常盛繁青,实则在树干的深处已是被蛆虫腐蚀殆尽,就似那风中浮萍,不知何时便会摇摇欲坠。
可众诸侯虽深恨马超,却又拿其无可奈何。
究其原因,乃是因为马超一战功成,斩将退敌,有其自傲的资本!得了钟繇的偏袒,也在情理之中。
于是乎,众诸侯次日纷纷请命,要求攻打袁军大寨,以建功勋!
在他们看来,不论是谁拿下了袁军的大寨,建立了功勋,众人便皆可与马超持平,封上这混蛋的嘴,也使得钟繇即再无偏颇的理由。
钟繇此刻也是难办了,他一方面信不过众诸侯的能力,另一方面却也不方便凭空开罪了众人,可架不住众诸侯来来回回的苦命请战,最终只得应允,让他们翌日攻打高干的并州军所在的大营。
众诸侯得到了出兵令大喜过望,一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心中都寻思着在立下大功之后,如何去马超的面前耀武扬威,好生的得瑟得瑟,羞辱马家小子一番。
众诸侯如意算盘打得精妙,但他们却漏算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袁军强大的战力。
在河北四州之中,冀州以天下粮仓富庶而闻名,幽州以盛产矫健的马匹而闻达于世,并州则是武风日盛,以雄烈男丁猛士而称雄四州。
试想昔日天下第一飞将吕布便是并州九原郡人,这里的兵勇,战力又岂会差到哪里去?更何况前番双方在平原交战,并州军尚还占了上风,如今又是关中军攻,并州军守,占了地形的优势!
关中联军又如何能讨得便宜?
**************并州军营的帅帐内。
袁尚躺在塌上,正闭目沉沉的酣睡歇息,突然,听得帐外隐隐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叫喊声,仿佛有无数人正在往来奔跑,随即起身冲出帐外。
王双正手持大锤在帐外候着,见状急忙上前道:“主公!”
袁尚侧耳听着远处寨外浓浓的喊声,道:“出什么事了,有敌袭?”
王双恭敬的回禀道:“是!有敌袭,是关中联军乘着夜色攻寨来了。”
“为什么不叫我?”
“高干将军说,主公难得休息的好,让我们勿要打扰到你。”
袁尚摇头叹了口气,随即返营把兜鍪戴在头上,穿戴上铠甲,领着王双一众向着营寨的门口冲去。
高干是个好表哥,他照顾袁尚,怜惜袁尚,怕他辛苦劳累,袁尚很感动,也领情!
但关键时刻,身为主将却不可不到前线上去,因为在那里拼杀的是他的手下,那里应有他的一个位置
到了前寨,瞧见漫山遍野的火把如滚滚的火潮汹涌向着己方营寨而来,却是把隐隐已是漆黑的天都照亮了。如果按每五人有一支火把来计算,敌军最少也有三四万人那么多!
袁尚策马来到居中指挥士卒抵御高干身边,责怪道:“表哥,敌军袭营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
高干转过头来看了看袁尚,笑道:“看你睡的香甜,就没好意思叫唤你,区区袭营的小事,自有末将替你挡着!何须事事都劳累主公亲力亲为?”
袁尚闻言心头不由的一暖。
拍着良心讲,单凭军事能力而言,在袁绍的三子一甥之中,高干的能力要远远的胜过袁谭,袁熙和袁尚,被委任在并州为刺史的这几年,可谓是政绩卓越,才志弘邈,文武秀出。
抬眼看了看不断强攻着己方大营的敌军,袁尚随即道:“关中联军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前来,当真是什么也不顾了不过,单看他们这次攻寨的人,还是真够多!确实是下了血本了。”
高干闻言哈哈一乐,摇头道:“兵多不勇,指挥不齐,空有其形而已,打不进咱们的大寨!主公无需担心,只管看我退敌!”
就在这个当口,远处的敌军号角猛然传斥当空,关中联军的战鼓,震天动地的敲响起来,呐喊声,呼喝声,响成一片,携带着排山倒海般的气势迎面向着己方大寨扑来。
可惜的是,关中联军杂乱不已,徒有其表,空有其行!虽然是满山遍野的杀来,却丝毫不能攻入寨内。
豪勇闪战的并州兵,在高干的指挥下,以伍为单位,井然有序的排列,强大的臂力和重量增强的石弓是他们克敌制胜的武器,使得他们有了更远的攻击范围和更强大的穿透力。
作为弓弩手,有一句常言叫做临敌不过三,也就是自敌人进入自己射程之后,最多只能换箭三次,就要面对敌军的肉搏,无法再继续使用弓弩。
但高干的并州军明显不太一样,由于并州军臂力强,射程广,再配以一般士卒不能够拉开的重牛角弓,可以缩短攻击频率,大大增加了发射的次数。
从天而落的箭雨便如蝗虫一样,扑天盖地的向着攻寨的关中联军落了下来,穿透敌人单薄的皮甲,把敌人钉在地上。并州军每发射一轮箭弩,几乎都使敌军损失惨重。
仅仅眨眼之间,袁军大寨外便化为尸体的海洋,到处都是关中联军的残肢断臂,两军实力的差距,此刻已是能充分的体现出来!
看着敌军一次次的攻打营寨不成,袁尚略有些紧张的心随即放下,转头问着身边的高干,道:“王八尥蹶子,没后劲!这些关中联军的战斗力真是弱的可以,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只是不知那马超的兵马此番可出战了没有?”
高干闻言摇了摇头,道:“马超倒是安分的紧,从敌军攻寨至今,却是不曾出面,不知是何缘由。”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低头思虑了好久,嘴角在不知不觉间挑起了淡淡的笑容。
“马超前日与我等交战,先是斩了何朗,又是以西凉铁骑吓退了我大军部众,神威凛凛士气正浓,当是再建先功之时!今日攻寨却没有他的份子,看来众诸侯联军和他的关系已是变得很微妙了。”
高干闻言一奇,忙道:“主公此言,何解?还请试言之。”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行出于众人必诽之不知表哥可明其中之意否?”
高干低下头去,默默地思量着袁尚话中的涵义,道:“主公的意思是说,此刻的马超因为立下了大功,而受到关中其他诸侯的排挤,以被离心?”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不错!如我所料没错,今夜关中诸侯攻寨的联军不能得逞全功,到了来日,钟繇必会再次派遣马超一部出战!”
高干闻言,顿时精神一震,道:“既然如此,马超若领兵来攻,我等又当如何行事?还望主公示下!”
“简单,表哥只要记住一句话,半个月内,必然令关中联军再无能力与我军继续相抗,溃散而逃!”
“哪一句?”
“遇诸侯则削,遇马超则尥!则大事可成也。”
“”
*******************关中众诸侯攻杀一夜,无奈遇到了袁军猛烈的还击,竟无尺寸之功,不得已只得败兴而归,却是少不得又让马超一顿连贬带笑,恨得牙牙直痒,却偏偏又没招没落的,只能干瞪着眼生闷气。
关中联军败了,第二日,自当又轮到马超出战!
众人本以为会是好一番血战,不想袁军似是得了“马超恐惧症”,遥遥的看见了马超的旗帜之后,吓得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立即回军北撤,仓皇而逃,连营寨也顾不得要了,直接全盘的扔给了马超,退兵十里又重新立一营寨。
如此一来,马超军稀里糊涂,又立下一个夺营的大功!
当然,他回去之后,却是少不得又将众诸侯一顿讽刺贬低,只把十余路诸侯弄得是如同王八钻火炕,连憋气带窝火!偏偏有火还没理由撒,只能任凭马超仗着军功在自个面前得瑟。
以段煨,候选等人为首的诸侯越想越觉得不是个滋味,随即又向钟繇请命,要求再去攻打袁军的大寨。
钟繇心下不安,隐隐约约间总觉得事有蹊跷,可偏偏还品不出高干这个隐屁的滋味,无奈之下只得应允。
于是,关中各路诸侯又一次雄纠纠气昂昂的出兵了。
不成想袁军见了马超耸的尿裤子,一见其他的关中联军,立刻就跟信了春哥似的,各个原地复活!死守着营寨愣是不让关中军前进一步,只把诸路关中军打的哭爹喊娘,狼狈的逃回营寨。
关中军一败,便又轮到了马超等一众出马。
西凉军现在已经是摸准了袁军的脉门,根本就不用打,只是一个个跟散步似的往袁军大营前溜达一圈,袁军一见马家的旗帜,立刻就闪,跐溜跐溜跟耗子似的,愣是让马超兵不血刃的又下了一座营寨。
如此数日之内往来五次。
马超的兵马一溜达,袁军便立刻关门放狗,掩面而逃;关中诸侯的兵马一出,袁军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不可一世,各个虎逼朝天。
几日后,一首不知由谁编写的小短词开始在东郡一代和关中诸侯的大营中广为流传,形容的倒很是贴切
天下至尊,河北枭雄,号令天下,莫敢不从,马超不出,谁与争锋!
如此来来往往的多了,别说关中诸侯心中有气,就连钟繇的心中也越来越觉得不妥地,深感个中蹊跷甚大,却偏偏道不出是什么名堂,弄得老头每日在营中冥思苦想,不吃不眠,腰围整整掉了三圈。
而关中诸侯和马超之间也是越来越貌和神离,心中的疑惑越来越重,嘴上不言,心中却在日日猜度。
然而,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已是连丢六所大寨的袁尚终于接到了张燕的快书!
弘农贼张白骑已然说服!就等着袁尚下一步的指示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挑拨众诸侯
弘农的张白骑与五关道口的大贼刘雄鸣答应投效,使得形势立刻便颠倒了过来,袁尚当即给张燕下令,着请张白骑与刘雄鸣二贼**兵马,在返回河北归顺之前,先去做一件大事。
说是大事,其实对于两人来说也相对简单,就是袭扰关中诸侯后方的属地!
不求攻城拔寨,釜底抽薪,只要是闹他个鸡飞狗跳,人尽皆知,让他们的后方不消停就行了。
但此事惟独有一个前提,就是绝对不许攻打马超和钟繇的领地,其他诸侯的领地却是任君自选,任凭你们想如何采摘都随意。
消息很快的传回了关中,张燕,张白骑,刘雄鸣三人在得知了消息之后,虽然不解其意,但还是依照袁尚的命令,开始出兵在关中诸侯的后院瞎搅和。
张白骑久在弘农一地居住,深知关中之地的虚实,祸祸众诸侯的领地,当可谓是手到擒来。
张燕,张白骑,刘雄鸣,三人都是举世闻名的超级贼寇,打仗的本事有多牛暂且不说,这鼓动别人家后院搞破坏的损活计,各个都是一顶十的好手。
当时是,先是关中诸侯段煨属地的粮麦全部被人割走。
然后又是诸侯杨秋领地的马场全都被人洗劫了个遍。
紧接着,诸侯李堪的属城被人攻破,太守府的大院被贼人洗劫一空不算,还一把火烧了个乌七嘛黑。蹦子不留数日之后。由关中后方传来的噩耗传至河东,一众诸侯知晓了自己后院遭劫,各个大惊失色。
虽然张燕,张白骑等人搅和之后不曾留下姓名,但大多数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此事乃是袁氏所为!
只是关中之地如何会出现了袁氏的兵马,河北之兵又是如何越过众诸侯的耳目潜入关中?
细细想来,众人的心便也释然了,袁氏雄踞四州,放眼天下。兵马钱粮之数举世无双,在关中之地安插几支内鬼军队,也不是不可能办成的。
只是,有一件事却是如同丁子一样。深深的印在了关中众诸侯的心里!
袁氏在关中安插的搅局之军将众诸侯挨家挨户骚扰了个遍,为何独独却是没有动钟繇和马超一根寒毛?
按道理来说,钟繇乃是曹操属下,曹操和袁氏乃不共戴天之仇敌,马超如今更是连下并州军六寨,与袁军亦如同水火之势?为何袁军反倒是独独不对他们这两家重要的仇敌下手?
太诡异了吧?只怕是当中必有蹊跷!
带着这个疑问,关中众诸侯的心中各个产生了阴霾,皆是百思而不得其解,越是想不透,便越是心下犹疑至深!
就在这个关键的当口。袁尚那面亦是开始行动了,十余名精干的细作带着袁尚的亲笔书信,分路而行,分别前往众诸侯的帅帐,尽陈其中利害,开始行使挑拨之策。
*********************袁尚的各路信使行动完毕后,当夜,以段煨,李堪,候选。马玩,杨秋,张横,梁兴等七路诸侯秘密的在段煨的帅帐内会首,开始秘密的商议此事。
帐外星空的繁星点点点。帐内深处的气氛乃是冷若霜寒。
“诸位,咱们兄弟几人今日在此相聚。都是自家人,不用揣着明白装糊涂,我只想问一句,你们是不是都收到了袁氏派人送来的书信?”段煨的语气不平不淡,不冷不热,听起来丝毫不像是谈论军机大事,反而倒像是在唠家常。
其于几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虽然都不没有说话,但却是在瞬息之间,都动作甚微的点了一下头。
段煨顿了一下,接着继续道:“本将不知道袁氏在与你们的书信中说些什么,但写给我的,却陈说了此番关中联军北上会战,实际不过是马超、曹氏两方联合起来,意欲削减我等势力,意欲整合关中诸地的一个计谋而已”
诸人闻言皆是面色有些发黑,却听李堪缓缓言道:“袁氏写给段公的书信中的内容,与某亦是相差无几其中乃言,关中之地,诸侯割据,久不宾服,在中原之西为患,曹操久欲一统,怎奈却是与河北相争,一直腾不出手,此番联合我等北上河东,便是有借机削弱我等势力之意,并与马家联合,意图扶持,其中之谋划,河北袁尚好像是亦有参与。”
马玩的嘴角微微一挑,奇道:“公信上所写的内容,与某大致相同,但此言却是漏洞百出,诸多蹊跷,试想马家与曹操联合也就罢了,如何还会有袁氏的参与?要知道如今我等攻打的便是袁尚的地盘!哪有自家人算计自家地盘的,简直可笑!”
段煨长叹口气,道:“我亦是因此事而问过前来我帐中的使者,其言曹操此番出兵前曾与袁氏暗自通气,其言之为若袁氏肯扮作对立面与其一同削弱我等关中诸侯之势,双方不但暂弃前嫌,罢兵三年,还应许了袁尚冀州牧之位!”
李堪闻言不由冷哼,道:“难怪我等一出兵,袁军便誓死抵挡,稳守营寨,而马超一出兵,便丢盔弃甲,尽皆出逃,当中却是有这么一层猫腻在只是袁氏既以参与其中,为何还要背其约盟知会我等?这又是打的什么算盘,甚是可疑啊!”
梁兴想了想,道:“此话漏洞百出,我怀疑乃是袁军的离间计是也!”
杨秋眼珠子一转,沉思道:“也未必哎~,想那曹操乃是何等样人?当世奸雄矣!与他交易。无异与虎谋皮哎~~。且袁氏与他,本就有不可磨灭之大仇!此番醒悟,当也在情理之中。”
张横想了想,道:“诸位,我有一个想法,前番消息,关中之地突然冒出一支兵马,在我等辖地四处为祸,人皆言乃袁氏所布置,我却深不以为然之!试想袁氏纵然了得!又如何能在我等的眼皮子底下送一支兵马去关中?简直开玩笑且这支兵马只是不停的祸害我等。丝毫不曾骚扰钟繇和马腾属地,其行迹可疑,莫不是”
“莫不是这支兵马根本就不是袁氏的人,实乃是钟繇和马家派出的兵马假扮的!却是将一个屎盆子无端的扣在了袁氏身上?”却有诸侯候选张口道出了张横想说的话。
“然也!”
“”
众诸侯七嘴八舌。你猜一句,我说一语,东拉西扯,一会说是袁氏的离间计,一会又觉得马超和钟繇在中间搞了什么绊子要祸害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叽叽喳喳的吵闹的累了,最终还是将目光一同集中在段煨的身上。
段煨身出名门,兵马和地盘亦是较其他诸侯为盛,故而在众人当中。已是隐隐的有了领袖之相。
却见段煨想了许久,终究还是猛然的一拍桌案,道:“诸位,依照段某之意,如今这是不是袁氏的离间计,以不在重要,重要的是!如今马超屡战屡胜,屡胜屡强,深受钟繇的赏识!而我等几番出兵,却是损兵折将。反倒是落了个费力不讨好的下场,照这样下去,我们手中的精锐早晚却是要被耗光”
梁兴闻言恍然,道:“依段公的意思是?”
“管他袁氏是真是假,是离间还是真心相劝。这场仗对于我等已是毫无意义!根本没有半点的好处,咱们不如作壁上观。一方面派人与袁氏请和,一方面恪守屯扎,虚与委蛇的应付钟繇,两不相帮,也两不得罪,保存自家实力才是正道!袁军和钟繇马超两方,爱谁赢谁赢,爱谁胜谁胜,反正跟咱们却是再无关系!任凭他们虎狼相争!”
候选闻言大点其头,道:“段公此言甚善!管他是狼吃虎还是虎吃狼,谁吃了,算谁的!”
“对!就这么办!”
“我也同意!”
“娘的,打了这么几仗,屁好处都没有!光是损兵折将,把老子的家底都要费光了!”
“按你们说的,这仗,老子不管了!”
********************袁军大寨,帅帐。
袁尚笑眯眯的看着郭淮,赵云和吕玲绮三将,开口问道:“书信都送出去了吗?”
郭淮闻言一拱手,道:“该送的倒是都送出去了,只是这反间之计,却未必奏效,那些诸侯好歹也都是一方雄主,未必会因为主公这三两句言语便会反戈向我方”
袁尚摆了摆手,道:“错了,不是反间计,是挑拨之计!这些诸侯一个个都是自私自利的紧,想让他们弃了曹操来投奔咱们,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此举最大的效果,也就是给他们布个迷雾,让他们心下对钟繇和马超生忌,采取作壁上观,两不相帮的策略,如此便是足够。”
说罢,袁尚抬头看了看三人,道:“如我所料不错,明日钟繇定然会再派遣马超出战,此獠已是兵不血刃,连下我军六座营寨,想必心里正是得意的很。只是如今众诸侯以被离心,咱们也该适当的反击一下了,不能让姓马的小子太过嚣张了,容易把孩子惯坏。”
郭淮闻言顿时一醒,忙道:“主公的意思是?”
“明日马超来攻,我等全力迎战包括你们三个手里的先登营,白马义从,无极营,有多大本事使多大本事!给我把马超的西凉铁骑咔咔全部放倒!”
赵云,郭淮,吕玲绮三人都是血性之人,连日来屡次被西凉军欺负,早已是憋了一肚子的邪火,如今听闻袁尚出得此言,各个大喜过望。
却有吕玲绮颇为了解袁尚,想了一想道:“你费了这么大的劲,如今才肯让我们拿出全力对付马超,只怕是还藏有什么阴招吧?反正事已至此,不妨说出来听听!”
“呵呵。”袁尚轻轻的挠了挠头,道:“也算不上什么阴招,只是来日之战,我等若是击溃了西凉铁骑,则其必然向钟繇和其余的关中联军求救,如今关中诸侯得我挑拨,如无意外,必然是作壁上观,任凭咱们杀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也不为所动试想以马超的性子,吃了败仗还得不到盟友的支援,岂会善罢甘休?估摸着回头就得找关中诸侯去火拼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对战西凉军
袁军的大寨远三里处,马超,庞德所率领的麾下士卒以西凉铁骑为先驱,严阵以待,意欲强攻。
旌旗招展,杀气迎天,今日便是马超奉命第七次攻打袁军的营寨的日子,亦是袁尚定下了集体反击的日子风起云涌,苍宇环琼,大战已是一触即发之势,覆水难收。
连胜了六次的西凉军,此刻已是各个志高意满,浑身傲然,在他们看来,今日的这场仗与前六次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同!
在西凉军的眼中,袁军不过是一群见了他们就吓的尿裤子选手,是连与他们正面交锋都不敢的仓惶鼠辈!根本就不值一哂。
也难怪西凉军如此轻视袁军,实在是自打河东之战开始之后,袁军在西凉军面前的表现实在怂的可以,基本上是一见西凉军,连个屁都不放拍屁股尥蹶子转头就撒了欢的跑,任凭你怎么叫也叫不住,哪怕就是西凉军各个扮成圣诞老公公,欢天喜地的追着他们发糖送礼物,袁军也绝对不带回头多瞅他们一眼的。
人都是被惯出来的,袁军表现的如此窝囊,西凉军的傲骨和骄横自然就是越发的深刻厚重。
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约莫着时辰已到,便见庞德将手中的战刀向前一挥,对着身后的西凉铁骑与马家军高声下令。
“进军!攻下敌寨!”
“诺!”
整个西凉军的回应轰鸣如炸雷,震撤天响。数千只马蹄子搅起了草地上的滚滚沙尘,如一道钢铁洪流瞬时越过了马超和庞德所居守的前部,缓缓的向着袁军大寨冲刺而去。
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开了前方的空气,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战刀高举过顶,一冲一应,相辅相成。懈裹着强大的威猛气势奔涌狂呼。
西凉军阵势看之强大,实则不过就是摆摆样子而已,因为在以往。西凉军只要摆出这个冲锋阵势,袁军基本就是弃寨而逃,任凭他们兵不血刃的夺下寨门。每一次都不敢直对其锋,就好像是两军事先商量好的双簧戏一样,你来我往,你进很退,你吹我吐,默契无间,很有几分惺惺相惜的艺术色彩。
所谓习惯成自然,此刻在西凉军心中想来,己方阵势一摆,王霸之气一放。袁军还不得是乖乖的按照老套路放弃营寨,落荒而逃?
然而人生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能是尽得西凉军所料?
营寨的高栏之上,早有郭淮布置的一千先登营手持劲弩,弩配强箭。严阵以待的恭候着西凉军的到来。
眼看着西凉军已是进入了己方的射程,却见郭淮猛然一抬手,对着所有的先登劲弩兵士高声下令道:“放!”
一千支弩箭如阙峰般的弥漫了当空,凌空垂直而下,其势直如天河倒泄,威力无铸。仿似那电闪雷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西凉铁骑的军阵。
西凉铁骑正奔袭间,突觉天空昏然一暗,不由仰头看去,却见密密麻麻的箭支遮天蔽日,急速而来,还没使得他们缓过劲来,便轰然的击落在西凉铁骑的阵中,顿时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西凉铁骑乃属重骑兵,身上的铁甲坚厚,先登营的箭弩虽然厉害,一轮箭雨下来杀伤了他们不少的士卒,但对他们却形不成之命的打击!
如今他们之所以骚动动摇,却是万没想到一直被他们撵的如同狗一般的袁军,今日不知是嗑了哪种神药,不但不跑,居然回头还手了!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西凉军正惊愕之间,却听袁军寨内鼓声雷动,大纛轻摇,旗门开放,以吕玲绮的无极营和赵云的白马义从为首的袁军,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冲杀出营,甚至连阵斗不曾布下,就三两零散着向着马家军杀去,其后还有高干,王双等引领的并州诸将和兵勇,向着西凉军疯杀而去。
本是处于进攻一方的西凉军,由于受到了先登营的强弩阻止,兵势阻隔而滞,不想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袁军居然反客为主,向着己方杀了一个回马枪过来!
不但如此,且看其行,观其势,当是早有预谋!
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心之上,震撼彻骨,醒人心扉!
然西凉军久居塞外之地,常年鏖战异族,又岂是易与之辈?袁军今日的表现虽然出乎意料,但也只是令他们一时迷茫,待反应过味来之后,随即也是冲杀而上,向着奔袭而来的袁军毫不退缩的硬磕而去!
赵云麾下的白马义从,最善游走长射,眼见与敌方还有一段距离,随即将手中银枪向着虚空遥遥一举,高声勒令道:“白马义从!兵分两路!游走奔射!”
白马义从令下即行,瞬时分为两部,走左右翼,奔袭远射西凉军马上将,当中确实让给了以无极营为主力的并州袁军!
如今的无极营,再不是当初那支刚刚由囚犯和黑山军组成的怪异之师,经过长时间的训练,已是具备了吕布当年麾下并州狼骑的全部素质,最善灵动近战,战法活跃,各个如同矫狼!
西凉铁骑乃是重骑,虽然甲胄硬厚少惧弓弩,但最头疼的就是这种灵动之敌,两支骑兵一旦近战,西凉铁骑便再无冲锋的优势,只能任凭无极营的快速骚扰和狠戾的攻击!
全面战争一触即响,袁军与马家军的第一次硬碰硬的死斗,终于展开!
而战场之上。却是有两名绝世高手再度相遇,又一次的激起了恶战的火花!
同样的银枪白甲,同样的亮盔铁兜,同样的朗朗俊荣,仿佛可以遮盖战场的血腥,仿佛可以挡住骄阳的日头!
马超冷然的喝道:“赵子龙!”
赵云将头一抬,眼**光:“锦马超”
空气中似乎暴裂了小小火花。这是绝世高手之间的交锋,在这一刻,二人的战袍仿佛随着空气的流动都似呼呼的抖动起来。
二人之间尚有断距离。其中亦是夹杂着不少的拼杀军卒,但此刻阻拦在二人之间的人仿佛都已是不再重要!
马超持枪驻马,赵云以静制动。绝世高手的相对的前戏,却不似惊涛拍岸,不似风起云涌,有的只是那静静的对持,皆欲在一瞬间寻处对方的一个可乘之机,将其置于死地!
二人就是这么默默的互相对视着,仿佛如同决战紫禁之巅,让人敬仰,让人澎湃,让人紧张。让人契慕就连二人旁边的士卒也不由得为两人这种仿佛能够冰冻空气的静默所感染,尽皆收手不战,各个把目光移向二人,期待并渴望着在这一场可以令众人大饱眼福的惊天之战!
两名绝世高手就这么互相对视着,半晌后。终听赵云缓缓的开口,打破了这当中的冰冷肃然。
“马超,我问你上回射我马屁股的那个混蛋,你到底找着没有?”
“扑通!”
“扑通!”
“扑通!”
围绕在二将两边比当世人还紧张的士卒,闻言各个小腿一软,差点没自己给自己绊个跟头
马超战意浓浓的脸庞。因为赵云这句话,顿时变得羞愧万分,适才的肃杀之气全无,一副唯唯诺诺的抱歉神情,涌上了这位西凉猛将的脸庞之上。
“赵将军,此事唉,对于这件事情,马超这里给你陪不是了!上次一战之后,我便回去连夜彻查那天杀的暗箭贼子,不想此人做的甚是隐秘!丝毫没有露出马脚,十余路诸侯的兵马当中,竟然没有一个目击证人!就好像这一箭是从你们阵营射出来似的赵将军,我马超随父帅征战多年,从来没欠过敌人什么,唯有这一次欠了你一箭惭愧啊!”
赵云长叹口,幽怨的望向天空,冷然道:“你一句惭愧就算了吗?那匹白马随我东征西讨,相伴多年!情深意重不说,且一身鬃毛洁白透亮,几无半根杂质,每一次出战都很是威风!这么好的一匹靓马说爆你们就给我爆了?有本事冲我赵云来啊!欺负马算什么本事还有,你看看我现在坐下这匹马,算什么?啊?黑的!你见过一身白甲银枪的白面将军骑个黑马的吗?我告诉你,要不是为了报仇,今天这一仗,本将都舔不下脸出来!太丢人了!”
马超闻言心虚的瞧了瞧一脸隐晦怒气的赵云,还有他坐下那匹跟他一身白装很不搭调的黑马,虚弱的笑笑道:“河北地大物博,难道连匹白马都找不出来了?”
“你给我闭嘴!越说我就越来气!你刚爆完我的马,回了营那姓袁的混蛋就把白马的市价给上调了,七个主将的脑袋换一匹白马!七个主将啊!我到哪给他凑去”
马超闻言低声道:“那今日这事,赵将军却欲与我如何了结?”
“别的不用!你只管把那射马之人交出来,让我活刮了便是!”
“唉——,赵将军,非我诓你只是唉,奇了怪了!这人,真就是找不出来啊!真没有!不知道是谁!”
赵云的双目一咪,寒声道:“你的意思是这事,还成无头公案了?”
马超羞愧无地,很是落寞的点了点头。
“好!”但见赵云萧索的一点头,突然将长枪向着地上一扎,随手从身后取出一物,却是一柄足有三石的强弓!
“河北人众皆知我赵云枪法,却不识某之弓术,马孟起,你我枪法在伯仲之间,几百招内难分胜负,今日我便以弓术败你,也让你输得心服再就是,为我白马报那一箭之仇!你自己小心了!”
“”(未完待续……)袁军的大寨远三里处,马超,庞德所率领的麾下士卒以西凉铁骑为先驱,严阵以待,意欲强攻。
旌旗招展,杀气迎天,今日便是马超奉命第七次攻打袁军的营寨的日子,亦是袁尚定下了集体反击的日子风起云涌,苍宇环琼,大战已是一触即发之势,覆水难收。
连胜了六次的西凉军,此刻已是各个志高意满,浑身傲然,在他们看来,今日的这场仗与前六次相比,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不同!
在西凉军的眼中,袁军不过是一群见了他们就吓的尿裤子选手,是连与他们正面交锋都不敢的仓惶鼠辈!根本就不值一哂。
也难怪西凉军如此轻视袁军,实在是自打河东之战开始之后,袁军在西凉军面前的表现实在怂的可以,基本上是一见西凉军,连个屁都不放拍屁股尥蹶子转头就撒了欢的跑,任凭你怎么叫也叫不住,哪怕就是西凉军各个扮成圣诞老公公,欢天喜地的追着他们发糖送礼物,袁军也绝对不带回头多瞅他们一眼的。
人都是被惯出来的,袁军表现的如此窝囊,西凉军的傲骨和骄横自然就是越发的深刻厚重。
仰头看了看天上的日头,约莫着时辰已到,便见庞德将手中的战刀向前一挥,对着身后的西凉铁骑与马家军高声下令。
“进军!攻下敌寨!”
“诺!”
整个西凉军的回应轰鸣如炸雷,震撤天响。数千只马蹄子搅起了草地上的滚滚沙尘,如一道钢铁洪流瞬时越过了马超和庞德所居守的前部,缓缓的向着袁军大寨冲刺而去。
最前面的一排骑兵将直指虚空的长矛压了下来,几百支锋利的长矛刺开了前方的空气,后几排骑兵将手中的战刀高举过顶,一冲一应,相辅相成。懈裹着强大的威猛气势奔涌狂呼。
西凉军阵势看之强大,实则不过就是摆摆样子而已,因为在以往。西凉军只要摆出这个冲锋阵势,袁军基本就是弃寨而逃,任凭他们兵不血刃的夺下寨门。每一次都不敢直对其锋,就好像是两军事先商量好的双簧戏一样,你来我往,你进很退,你吹我吐,默契无间,很有几分惺惺相惜的艺术色彩。
所谓习惯成自然,此刻在西凉军心中想来,己方阵势一摆,王霸之气一放。袁军还不得是乖乖的按照老套路放弃营寨,落荒而逃?
然而人生之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哪能是尽得西凉军所料?
营寨的高栏之上,早有郭淮布置的一千先登营手持劲弩,弩配强箭。严阵以待的恭候着西凉军的到来。
眼看着西凉军已是进入了己方的射程,却见郭淮猛然一抬手,对着所有的先登劲弩兵士高声下令道:“放!”
一千支弩箭如阙峰般的弥漫了当空,凌空垂直而下,其势直如天河倒泄,威力无铸。仿似那电闪雷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西凉铁骑的军阵。
西凉铁骑正奔袭间,突觉天空昏然一暗,不由仰头看去,却见密密麻麻的箭支遮天蔽日,急速而来,还没使得他们缓过劲来,便轰然的击落在西凉铁骑的阵中,顿时引起了一阵巨大的骚动!
西凉铁骑乃属重骑兵,身上的铁甲坚厚,先登营的箭弩虽然厉害,一轮箭雨下来杀伤了他们不少的士卒,但对他们却形不成之命的打击!
如今他们之所以骚动动摇,却是万没想到一直被他们撵的如同狗一般的袁军,今日不知是嗑了哪种神药,不但不跑,居然回头还手了!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
西凉军正惊愕之间,却听袁军寨内鼓声雷动,大纛轻摇,旗门开放,以吕玲绮的无极营和赵云的白马义从为首的袁军,在这两人的带领下冲杀出营,甚至连阵斗不曾布下,就三两零散着向着马家军杀去,其后还有高干,王双等引领的并州诸将和兵勇,向着西凉军疯杀而去。
本是处于进攻一方的西凉军,由于受到了先登营的强弩阻止,兵势阻隔而滞,不想就是这么一个瞬间,袁军居然反客为主,向着己方杀了一个回马枪过来!
不但如此,且看其行,观其势,当是早有预谋!
隆隆的马蹄声和呼啸的呐喊,象是狂风卷过海潮,象是暴雨冲刷森林。地面在微微的抖动着,越来越近的马蹄似直接击打在人心之上,震撼彻骨,醒人心扉!
第一百七十七章 欲火并
无论是历史之上还是演义之中,蜀汉镇东将军赵云一向以武勇和精湛的枪法闻名,然天下谁人又知,这名一身是胆,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英才,更有着一手震彻寰宇,惊世骇俗的不世箭术!?
战场之上,鼓声如雷,人声如沸,满满溅起的血花似枝头的桃花,大朵大朵的绽放,重重的压折着所有人的目光。
普通人握都握不动的三石强弓,在赵云的手中,迎合着阳光被缓缓的拉起
但见其轻臂舒猿,宽肩陡开,手指轻弹间,一支锋利的长箭便刺穿了场中火热的空气,“嗖!”的一声呼啸而响,由赵云的手中弹出,直冲着对面的马超平行射去!
就在赵云拿出那把很重的强弓欲射时候,马超便已然是觉得大为不妙了,当今天下,普通的弓弩手一般皆以一石弓为标准,能拉动两石弓者可谓少之又少,其无异乎为强者中的强者,精锐中的精锐!
如今赵云普一出手,拿出的便是类似于三石大的巨弓,且观其行为,视其面色,握之似乎还绰绰有余?这当是何等可怕的臂力,何等精妙的箭术!?
是以马超不得不防!
就在赵云拉动弓弦,出手一箭惊天长射之前,马超已经是急忙调转了马头,侧身而闪,堪堪的躲过了赵云又重又猛的一箭!
锋利的箭支从马超的面颊飞划而过。带起了一阵刺骨的寒风,直令其冷汗凄凄。摸一摸背后已是浑然湿透。
“好险!赵将军强箭无双,当真是令马某钦佩之至!”
马超躲过赵云一记强射。心下暗自唏嘘,嘴上亦是表现出了由衷的钦佩。
然而抬眼望去,却见对面的赵云不知为何,只是一个劲的瞅着马超不住的冷笑。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似讥似讽的不屑笑意,却好像是什么奸计得逞了一般,笑的令人发寒。笑的令人打颤。
马超的心陡然一沉
赵云一箭不中,反而发笑?却是为何?难不成自己在不知不觉间中了他的什么套?
然而,马超的疑问很快就在他身后士卒惊慌的呼喊中就得到了答案!
只见马超身后的不远处,赵云那支锋利的锐箭竟然是射穿了西凉军正中的大纛旗的旗杆!那旗杆中箭之后。微微一摇晃,便随即由中间开始断裂慢慢的,慢慢的,那被箭射开的地方越裂越大。最终,碗口粗细的大纛轰然一声巨响,从中折断,重重的落在了战场中的草地之上
只是一个片刻,就听袁尚军齐齐一声欢叫,而西凉军则是杂乱惶恐的奔走惊呼。
大纛旗乃一军之胆,它被折断。极是不祥。
西凉军在袁军有意图安排布置的迎击下,本就是处于劣势,如今见一军之魂的大纛旗被赵云射倒,心头更是如同压了一块巨大地石头,顷刻间士气全无,士气顿散!
正所谓此消彼涨,西凉军士气颓败,惶恐不安,相反的袁军亦是因为对方纛旗的倒地而士气大振。在吕玲绮,郭淮以及并州诸将的带领下,
一个个如同猛虎出笼,乘着西凉军溃散不安之际,立时冲杀而去!
马超大惊失色,不敢相信的看着对面冷笑不已的赵云,一张俊朗的面容在不知不觉间换上了一副暴怒的嘴脸。
对方以诈射自己为名,声东击西,其真正的目地却是在于算计己方的大纛旗!真是好深的算计?!
若是如此说来,适才相见,他的那些关于射马屁股等等令马超愧疚的质问,也是早有预谋的布局?只是为了转移马超的注意力!
“好一个常山赵子龙!好一个赵屠夫!今日这笔帐,我马超永世不忘!”马超悲愤莫名,脸色忽红忽暗,表现出了他此刻心中的无尽愤慨。
“兵者,诡道也!马孟起,你着相了。”赵云的声音很平稳,尽显名将之卓越风范。
“放屁!身为勇将,身为强者,自当以战场杀敌败将为己任?玩那些竖子儒生使的诡计算甚能耐!赵云,你明明也是一个强者,我当你是一个劲敌,一个真正的对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以这种宵小之行,竖子之事来算计于我这个视你同为英雄的强者!?”
赵云将头一抬,幽幽长叹,默然道:“因为你笨”马超:“”
马家军因纛旗倒地而士气溃散,难以支撑,逐渐显露了败相,这一点一滴的所有情况丝毫不差的,全都落在了三军之后的袁尚眼中。
看着敌军零星点点的向后溃散,袁尚心下微微活了,随即令斥候前往查探情况,回报原因。
袁军斥候的办事效率很迅速,少时便带回来敌军纛旗被射倒,士气丧尽的前军战况。
袁尚听了不由的有些诧然,道:“射倒敌军大纛旗者,是赵云?”
“正是!”
袁尚摇了摇头,叹道:“呵呵,真是士别三人当刮目相看,想不到一向以英雄豪杰自居的赵子龙,居然也能使出这种阴险的手段不能啊!这不是他的性格吧?跟谁学的?”
袁尚身边的王双眨了眨眼,直勾勾的看定了袁尚,用一种无声的举动来回答袁尚不经意间所提出的问题。
“咳、咳、咳你的意思是,跟我学的?”
王双闻言急忙将头一低,轻声道:“回主公话,末将可什么都没有说。”
袁尚:“”
过了好半晌。方见袁尚回过神来,对着王双吩咐道:“既然赵云射穿了敌军的大纛旗。令其士气崩溃,我等不可放过这个天赐良机。王将军代我传令,命三军火速压上前去!狠狠地痛打落水狗,一举击溃西凉军!”
“诺!”王双朗声接命,随即奔马下令去了。
随着袁尚的命令传达,袁军进军的鼓声开始密集而蹴,但见士气高涨的袁军哗啦一声。以水银泻地,一泻千里的庞大气势,摆开了全面的冲突阵型,向着西凉军蜂拥的杀将而去。
西凉军本就处于下风。如今又士气低迷,被袁军这起燥一击,随即便迅速溃败,大军争相而撤,狼狈转头而逃,浑然忘却了就在不久的刚才,他们还曾深深的鄙视着这支被他们屡战屡败的窝囊敌军。
马超匹马纵横,一边高声的喝斥着败走的士卒,一边欲奋勇向前,再战对面的袁将。
匆忙中。庞德拍刀舞马,杀至马超的身边,对其大叫:“大公子,敌军势大,我军士气低靡,不可再战,还是速速撤军避其锋芒,方为上计!”
马超一抬手,刺死了一个向来匹马而来的袁将。转头对着庞德怒吼道:“混账!我西凉健儿乃是天雄一等一的精锐雄师!正面对敌如何能败在他人的手下?传我令!速命全军冲锋!谁若敢退,就地格杀勿论!”
“大公子!”见马超因为愤怒而失去了理智,庞德勃然大怒,猛然一揪马超的衣襟,冲着他的脸怒吼道:“大公子,你清醒一些啊!你看一看现在的情形,三军以无战心,我等如何再进?再说此战非为我西凉军之争,乃是助曹操攻袁!难道大公子要为了曹操,把自己的亲信班底全都白白的折煞于此吗?!啊?”
庞德的一番怒吼惊天彻底,如滚滚巨雷震醒了马超,却见马孟起一脸木然的看着眼前的庞德,似是有些失神,半晌之后终于反转了清明,恨恨的咬了咬牙,叹气道:“退”
马超军兵败如山倒,火速的向后飞奔,其后袁军趁势掩杀,大破西凉军,取获粮草辎重无数!
马超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回首看着不断的被袁军击杀倒在沙场上的西凉健儿,心中仿佛被万箭穿心,悲痛欲绝。
他一边努力的稳住心神,一边转头问庞德道:“我等遭此大败,关中诸侯和钟繇为何不来救援?”
在马超身边的庞德闻言,不由的露出一丝苦笑,道:“末将临行之前,已是派人于众诸侯打过招呼,请他们引兵为后应,胜则同进,败则引兵相接应不想这些唯利是图的小人却各个按兵不动,作壁上观大公子,恕末将说句犯忌的话,只怕是你前番将他们都得罪的太过彻底了,如今这些关中诸侯,各个巴不得我们死在袁军手里,哪里还会引兵相救?”
“混账!”马超闻言再一次的发怒,道:“身为盟友,岂能为一两句不痛不痒的言语而弃军旅大事!这些诸侯各个端得不为人子也!”
庞德见马超怒气上涌,面如潮红,忙道:“大公子想要如何?”
“既然他们一个个深居营中,坐视我等与袁军虎狼相争不为所动,马某也不必再给他们流什么面子!我马超败了他们也休想好过!”
马超咬牙切齿,怒发冲冠,显然已是将被袁军击败的屈辱与怨恨转移到了关中诸侯的身上。
却说马超与袁军相争之际,关中诸侯早已是有了预谋,各个按兵不动,不予接应,不但如此,他们更是一同来到钟繇的大寨,联名一同劝解钟繇也不要出兵,也顺便借此时机观察一下钟繇对于马超的真正态度到底如何。
大寨之中,诸侯段煨正笑着劝钟繇道:“钟仆射,西凉马腾其性格虽然不错,但其子马超未免有些过于嚣张放纵,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表现你也看到了,实乃是一猛虎也!留此等人物在我关中彼邻,实非我等之幸,亦非曹司空之性,还望钟仆射明鉴,不要过于依赖马超的才是。”
钟繇摸着黑白各半的胡须,深深的看了段煨一眼,道:“大战当在此刻,我等又是盟军,段公这话,却是未免有伤和气吧?”
“不然!”候选亦是出班,道:“钟仆射,非是我等无理饶舌,实乃是马超此人,确实一个大隐患!此子年不及三十,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统兵亦是有方,本领之强,以是在其父马腾之上!试想此等人物,久而久之,焉能不生野心?若是不乘现在剪除其势力,待数年之后,只怕关中之地不复为曹司空所统领也!”
钟繇还没等插得上话,便见张横亦是道:“段公和侯公此言甚善,我等几个虽名为外藩诸侯,却各个以曹司空马首是瞻!唯有这马超,性格暴戾,秉性乖张,若是等他羽翼丰满了,势必又是一个吕布!到时候坐观咱们在场之人,谁能治他?届时关中之地,焉能再属汉室,岂不都随他姓了马?”
张横的话音方落,便听帐外突然传出一阵朗朗的笑声,其声虽是笑,但各种却尽是羞恼,仇恨,与满腔的怒火意味!
只见马超一身浴血的走入帐中,双眸如霹雳闪电,狠狠的来回的扫视着帐中诸侯,瞪到谁,谁便是一个冷颤情难自禁,双腿不住的开始打哆嗦。
“很好!很好!我马超在前线与袁军交战,奋勇杀敌!尔等不但不出兵相助,还在这里巧言花舌的诽谤算计于我!你们的良心,难道都让狗吃了不成!?”
第一百七十八章 互杀
关中联军的帅帐门前,马超浑身浴血的矗立其当口,双目中凶光点点,气势威足,一股舍我其谁的雄劲弥漫在整个帐内的空气当中,令众诸侯各个胆颤心惊,心虚不已。
马超的目光如闪电般的来回扫射了一圈,瞅着谁,谁便是一个寒颤,接着就见他突然仰天长笑,笑容中那无尽的愤慨与浓浓的仇恨之意分外刺耳,任谁都能听得出来!
几乎是不约而同的,众诸侯心中都闪过一个不妙的念头……姓马的小子,他该不会是要发飙了吧?
迎着马超恼羞成怒的愤慨目光,众诸侯一个个不由的开始哆嗦,胆颤心惊的,生怕这混小子一个不冷静便在帐内大开杀戒!
毕竟马超的勇武众人都已是见识过了,若是他抽风犯病,只怕整个帐内的人捆吧捆吧绑一块都不不够他嚼巴三口的
帐内冷厉空气在迅速的蔓延,诸侯杨秋承受不住这种巨大的压力,忍不住开始起了溜走之意……小心翼翼的瞧了马超一眼,杨秋憨憨一笑,冲着众人拱手道:“诸公,杨某突然想起,军营还有些琐事没有办唉~,急待回去处理!事情太急,杨某就先不在此叨扰了,告辞,告辞唉……说罢,四下点了点头,小心翼翼的向着帐外走去!
众诸侯见状不由的大暗骂杨秋狡诈,卑鄙无耻。偏偏被人家占了先机,却又无可奈何。
杨秋走到营帐门口,冲着马超微笑着一点头,方要踏步而出,突然却被凌空伸出的一只如同钳子一样的大手紧紧揪住!
伸出手抓他的不是别人,正是暴怒正盛的西凉锦马超!
“马马少将军你这是干什么唉?放手唉,抓疼我了唉~”杨秋脸色一白。强撑着向马超挤出一个虚伪笑容。
马超冷然的望着想要脚底抹油的杨秋,也不答话,冷笑一声。抬腿一脚直接给他踹进帐内!
却见杨秋凄然一叫,如同狗啃屎一般的飞入帐内跌落尘埃,望之好不狼狈。
众诸侯脸上神色虽不变。但心中却都开始细细掂量马超此举的用意,同时心中大是解气,一个个不由的在心中暗自骂杨秋……让你偷跑!该!
马超面色如常,大步流星的走入帐中,冷然的扫视了众诸侯一圈,冷哼一声,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卑鄙小人!我告诉你们!今天不把事说清楚,你们一个个别想活着出去!”
马超的话音一落,满帐之内顿时讶异声四起,却见段煨猛的起身。一脚踢飞了面前的桌案,怒声道:“马超!你太放肆了!休要在此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马超冷笑一声,道:“说你们卑鄙小人还真就是抬举了你们!你瞅瞅你们一个个那无耻的模样,哪里还有人的样子?简直就是一群畜生!”
“混账!”李堪猛然拔出腰间佩剑,遥遥的冲着马超一指。怒道:“马孟起,刚才的话,你可是敢再说一次?!信不信老子活剐了你!”
马超见李堪发怒,丝毫不惧,却是仰天长笑,道:“好!好啊!好得很!尔等作壁上观。凭空算计我西凉军众,马某人尚还未怒,你却是反倒先发了脾气?姓李的,你小子也有点太不要脸了吧?”
李堪闻言勃然大怒,仗着手中宝剑,不问其他,直取马超的头颅而走,杀机崩起!
却是李堪已然明白,此时的马超已然对他们动了杀心,今日之事只怕是断难善了,此刻不先做了他,一会少不得要被他宰了,左右都是要火并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
李堪陡然动手,马超也是没有想到,微微有些愣神,刚想拔剑出击,却见身边一道刀影陡然划过,顿时鲜血四溢,红彻当空。
须弥之间,李堪斗大的脑袋已是滴溜溜的滚落在了地上,一双眼眸睁的浑圆,当中满是惊讶,包含着一股死不瞑目的浓厚意味。
马超身后,面色沉寂的庞德挥手一甩手中的朴刀,营帐上顿时染上了几点热滚滚的血滴,长刀冰寒,杀气肃穆。
众诸侯见了李堪那滴流乱转的脑袋,一个个尽皆大惊失色。
坐在上首的钟繇则是身形一歪,差点没从跪塌上栽倒下来。
“马超!你好大的狗胆!”段煨最先从庞德斩杀李堪的举动中反应过味来,急忙将腰间的佩剑拔出,护住自身,并开口怒斥。
兔死狐悲,其他众诸侯也是回过味来,纷纷抽出兵器,并列为一阵,与营帐门口的马超和庞德遥遥相对。
马超怒急反笑,道:“哈哈哈!好,今日尔等众诸侯不但设计算计马某,事到临头还欲联合与我相拼?不错,也不枉费了尔等镇守一方的名头!马某人今日就陪你们好好的玩一场!”
钟繇急忙起身,苍老的身躯如同糠笠似的不断的打着哆嗦。
“诸位,不可不可啊!大敌当前,公等切不可因一时之气而自相火并残杀,有什么话坐下来说,公等如此作态,却是白白的便宜了高干!便宜了袁军之众……钟仆射!你清醒一些吧!”
候选牙呲崩裂,等着眼睛怒道:“今日之势,已是倾颓难解之局!以马超心性,若不尽屠我等,安能罢休!现在不是他死就是我亡,钟仆射,还不速速召集兵马,前来镇压此獠”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那边厢的马超和庞德已然动手,和帐内的十余路诸侯交战在了一起,乒乓乒乓的开始互殴。
帐内的战声一起,帅帐之外,马超庞德等率领前来兴师问罪的亲军亦是蜂拥而上,与其他诸侯的亲军交手。
一时间帐内打,帐外也打,诸侯联军的中军帅帐顿时乱成了一锅粥,整个联军大营内外也是因为领导们的混战而杂乱无章,整个一乱之又乱。
钟繇缩居在帐内的一角,看着眼前这幅众诸侯火并悲惨的情形,双目不由一闭,仰天长叹,缓缓的道出了两个字。
“完了……联合军的帐内杂乱蜂拥,而在其营盘之外的一里之地,并州袁军的主力已是在高干的召集下汇聚至此,士卒们一个个都屏着呼吸,做蓄势待发装,锐利的眼神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乱成一团,鸡飞狗跳的联合军寨。
正如袁尚所预料的一样,诸侯隔岸观火,坐视马超一部为袁军重创,以马超的火热秉性果然是不能容忍,当即回军直入大营,去寻找众诸侯算账。
而袁尚则是在追杀了马超一阵后,便即回军收兵,但半路却杀了一个回马枪,命高干整备并州所有兵马,集结成阵,前往联合军大寨,意欲一举破敌。
正如袁尚所料想的一样,己方兵马即将到达联合军大寨的时候,敌军的内部已是分崩离析,一片乱哄哄的吵闹声和军士火并交手的喊杀声,即使是隔着一里之地,也能清晰可闻。
而对于此番打个回马枪一直抱有疑虑的并州军将官,此刻见敌军乱哄哄的情形,顿时心中疑窦渐去,不由暗笑。
既然关中联军内部以散,值此一战,必然可鼎定全功!
吕玲绮打马来打袁尚的身边,低声道:“咱们现在就攻进寨去,时机却是很准。”
袁尚笑着摇了摇头:“不急,让子弹再飞一会。”
吕玲绮眉头一皱,道:“你说什么?”
“我说,让他们再火拼一会”袁尚无奈的叹了口气,他发现他跟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存在着代沟。
吕玲绮转头看了看远处的军寨,突然紧握了一下手中的方天画戟,道:“那个马超,本领不凡,英勇无敌,若是放走了他,日后必成后患!一会我率领无极营去捉他,除了这个后患,你看如何?”
袁尚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不妥,马超虽然勇烈,但秉性太过酸叽,是个败家搅牙的主,放他回去搅和,方为上策”
吕玲绮闻言皱了皱眉头,道:“既然如此,那我一会便率领无极营去捉几个关中诸侯,带回来祭旗立威,也好让天下知道河北的赫赫威名不可侵犯,如何?”
袁尚又摇了摇头,道:“关中众诸侯智商明显小于大众,一个个都是坑,留下他们在关中与马氏相争,祸祸曹操西境,让老家伙不得消停,岂不更妙?捉回来有点白瞎依我看,一会攻打联军大寨,马超和关中众诸侯咱们皆可放走,唯有一个人,必须留下!”
吕玲绮闻言一愣,好奇道:“谁!”
袁尚狠狠的用手一拍大腿,一字一顿道:“一会冲杀进去,你的无极营谁也不用抓,就抓钟繇!这个人,如今替曹操正居于长安,引领关中,在形势复杂的关中,起到了一个和事佬的作用如今马超和关中诸侯闹崩,若是我们再将这位和事佬留在河北,日后的关中之地无人把持坐镇,必成战火燎原之势!到时候,我们寻个机会派兵南下入关,坐稳这天下第一的富饶之地,还愁灭不了曹操?”
第一百七十九章 遗 弃
“咚!咚!咚!”
就在关联军内部你攻我咬,打的酣畅淋漓之际,在其正寨一里之外的并州袁军,终于开始展开了最终的冲锋。
鼓声的并州袁军在高干的指挥下,以盾矛手和刀箭手组成先锋部队,依着战鼓的节奏,往敌军大寨似缓实疾的火速推进。
几乎只是一个瞬间,以高干为首的并州袁军就已经打进了关联军的军防线,联合军的主要首脑此刻正在帐内狗咬狗的火并,前营防御阵线无得力的统帅指挥,全线失手,纷纷败退。
高干步步紧逼,诸侯联军那些威望不足的守营将官在他面前如同无物,任这些将领如何大吼大叫溃败的士兵都不在听从他的命令,在乱军被袁军的部下或杀或擒。
乘敌内讧之时而击之,这一战的双方战力对比完全犹如群虎战群羊,关联军的兵马战死近四成之众,投降被擒者约有两成,其余的则纷纷溃散奔逃。
而此刻的诸侯帅帐内,双方的火并已是达到了白热乎的阶段,以有程银、梁兴两位诸侯,已是尽皆死在了马超的剑下,其余人等的身上或多或少都挂了彩,披头散发,伤痕累累,浑身上下却是没有一块好地方。
双方斗殴正值酣战之际,帐外浓浓的喊杀声却也是越逼越近。
惨烈的嘶喊声与悲鸣之音传入众人之耳。饶是众诸侯火并正憨,斗殴斗的正在兴头上。也不由得齐齐停手,一脸惊恐神色的看向帐外!
一直缩在角落的钟繇见众人停手。面色发白的走至场间,喃喃摇头道:“完了,完了全完了!”
众人正一头雾水,却见帐外一个浑身浴血的亲兵猛然冲入帐内,单膝冲着钟繇一拱手,声嘶力竭的高声呼喊。
“钟仆射!并州袁军集结了全部战力。攻入我大营!我军难以抵挡,兵马士卒损失惨重,前部军寨已被攻破!先高干等人已是率兵直入军!钟仆射诸位将军大寨守不住了!公等需早做筹谋!”
“早做筹谋?”钟繇一该平日里道貌岸然的长者风范,恍如一个精神病人一般的浑浑噩噩道:“事到如今。除了撤兵回关,还能做的什么筹谋?可笑啊,可笑我等当初以联军之众前来并州,是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何等的雄心壮志,如今事不过月,却落的这般颓败的收场当真可笑之极!”
马超凶戾的目光此刻也是略有一些沉稳的痕迹,转头看了庞德一眼,二人目光各有意味,也不多言。一同走出了帅帐,整顿兵马扬长归去。
倒是关的各路诸侯,见马超庞德不言不语的撤走,心下松了一口气之余,也是急忙劝谏钟繇速撤。
李堪拱手道:“钟仆射,今日之势已败,我等留在此地,只怕也是再难与袁军相抗衡,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收拾兵马,回兵关,养精蓄锐,日后再去杀那马超和庞德报仇!”
钟繇狠狠的瞪了李堪一眼,此刻说话也是顾不得长者风范了,怒道:“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惦记着要杀马超?此战打到这等地步,虽说有那马超性情暴戾之嫌,但绝大部分还是尔等的薄情寡义,私心愚鲁的作祟!豚犬之辈,老夫真不屑与你等这些猪头为伍!”
钟繇一时气急,不管不顾的张口就骂,却是将一众诸侯的脸臊的阴霾,若不瞧他是长安太守,曹操的股肱,众人早就上去一顿扁踹,给老小子打回娘胎里去了!
但骂归骂,跑路还是要跑的,熙熙攘攘之下,众诸侯拥簇着钟繇,一溜烟的跑出了大寨。
此刻的大营外已是一片战乱之海,远远的还有滚滚狼烟弥漫,刀戈铁器相交的钝响,人与马匹的临死前悲愤呼鸣,一处处,一片片颓败形势,深深的刺进了钟繇的心。
“诸位大人,快请上马!”
帅帐之前,早有亲兵侍卫将逃生的马匹给钟繇和众诸侯牵来,众人也不分马匹贵贱,纷纷夺过缰绳,纷纷扰扰的就开始往马背上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异变突生!
却见吕玲绮一身红甲,坐下赤马,领着身后一众无极营的精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至了场间,方天画戟遥遥一指欲逃跑的众诸侯,道:“哪一个是钟繇!?本小姐奉命专来擒他!还不速速出来俯首就擒!”
众诸侯见无极彪骑汹涌而来,心下顿时不由得大惊,却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钟繇则是气的满面煞白,咬牙切齿的一指吕玲绮,慨然而怒道:“哪里奔出来的小丫头片子!竟敢出此狂言!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老夫乃是堂堂尚书仆射!长安镇守!得天下人心,执关诸侯之众!焉能被你个丫头所擒?还不速速把路闪开,难道没看到老夫身后这些誓死护持的诸侯么……钟繇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异变突生!
钟繇身后的马玩猛然翻身下马,深吸口气,一个助跑奔驰而出,然后高高跃起,凌空一个飞踢,一脚踹在了钟繇的后背之上。
顿时,就看钟繇好似一只断了线的风筝,飘飘忽忽,飘飘忽忽,最后“啪!”的一声跌落了尘埃,倒在了吕玲绮的红枣马的蹄子面前。
一时之间,包括吕玲绮在内的无极营众人,一个个全都呆了,直勾勾的盯着被马玩一脚踹来的钟繇,满头雾水,不明所以?
这,是个什么计谋?
马玩却是擦了一下鼻子,转身又翻身上马,对着钟繇高声喊道:“去你娘的!人家指名道姓的抓你,干我们个屁事,想拉老子当垫背,门斗没有啊对面的丫头听着,休要再来追赶我等,这老头送你们了!”
说罢,便见众诸侯纷纷甩起了马缰绳,如同一阵呼啸的旋风向着后营逃窜而去,风轻云淡的,不但没带走一片云彩,还给吕玲绮留下了个遭瘟的老头。
钟繇灰头土脸站起身来,哆哆嗦嗦的遥指着跑没影的诸侯背影,跳着脚怒言道:“天杀的卑鄙小人!愚鲁之徒!猪豚狐犬之辈!竟敢如此的暗算老夫!无义之辈,你们会遭到报应的!”
吕玲绮疑惑的看着马前这个被众诸侯的老头,心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疑惑。
堂堂的尚书仆射,关长安太守,被曹操喻之为西北梁柱,亲之股肱的能臣,就像是被扔垃圾一样,就这么被关的诸侯扔个自己了?
该不是什么诡计吧?
吕玲绮翻身下马,信步来到钟繇面前,道:“你这老头,就是钟繇?”
钟繇此刻见事已是不能挽回,所幸舍得一身剐,昂首豪言道:“不错,老夫便是钟繇!”
“哪个钟繇?”
“当然是那个什么哪个?天下之大,敢叫钟繇这个名字的除了老夫一人,别无他家!”
吕玲绮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会,终究是判断也是不出,所幸摆了摆手,道:“算了,爱谁谁吧,绑了!送于主公面前交予发落!”
“诺……值此一战,袁军乘着西凉军与众诸侯火并,大举进攻,一举破了关联军,只杀的关联军丢盔弃甲,狼狈南逃。不但尽皆夺回失去的座大寨,还缴获了关联军的粮草辎重,不赔反赚,一时间惹得袁尚大喜过望!眼睛乐的眯成了一条缝,眸子当全都是$_$的符号。
傍晚时分,一切战事结束之后,却又吕玲绮奉命压着被生擒的钟繇来到袁尚的面前。
钟繇虽是战俘,但毕竟身兼当朝尚书仆射之职,从科学理论上讲,和卫尉袁尚属于一殿之臣的同僚,故而袁尚亦是不能对他太过刻薄。
于是乎,袁尚亲自为钟繇解开了绳索,并诚挚的赐座奉茶,钟繇也不含糊,既不失礼又不失气节的应了袁尚的一切礼数,泰然自若,颇有长者风骨。
喝了袁尚派人送上的香茗,钟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深深的看了袁尚一眼,摇头道:“果然是英雄出自少年,本以为一直与老夫对战的敌首,乃是高干!不想却是袁卫尉暗亲至,设计布谋,果然龙隐军而令四方不知,一出惊雷而动,好手段,好计谋特别是这几番离间之计,一环扣这一环,丝丝入扣,令人难解难辨,老夫等人今番败于你手,却是输的不冤!”
袁尚羞怯的一挠头,道:“侥幸而已,钟仆射实在过赞了我都不好意思在这待了,钟仆射,我这人脸小,以后不带这么狠夸人的啊。”
钟繇又喝了一口茶,道:“只是老夫不明白,今番北上攻打河北的,除了我关联军之外,尚有由曹司空在州亲领的精锐大军,你纵然打赢了老夫,难道你不怕黎阳被曹司空攻陷?”
袁尚笑了笑,道:“我破你们关联军,乃是用计,只需月余,黎阳那面,皆有我的心腹重镇和二哥袁熙把守,更何况我的军帅旗也一直插在黎阳,以为安抚军心之用,有这诸多保障,虽说不至于打赢了曹操,但稳稳当当的与他僵持一个月,却是完全的没有问题。”
钟繇闻言恍然,点头道:“好一个大胆的袁尚,好一个机谋百出的后辈,袁本初有子如此,却也可瞑目泉了。”
第一百八十章 生儿子
英雄出自少年,袁尚的本事和计谋之深远让钟繇不但赞叹万分,更是欣赏万分,特别是在看着这个一脸和善笑意,俊朗和风度都极为不凡的年轻人时,一个怪异的想法在不知不觉间就涌上了钟繇的脑中。
或许,当年天下,能与曹司空当面抗衡者,就是这个小子也说不定。
想到这里,钟繇不由的有些感慨唏嘘。
袁尚却是不知钟繇此刻在想些什么,但对于他来说,这位在曹操麾下无论是德政还是文法都首屈一指的能人,还是能招揽的麾下才是最好的,而且钟繇现在在名义上乃是汉厅的高官,晋任尚书仆射,以汉室为名头的话,说降起他来应该是还算比较靠谱的吧。
“钟仆射,在下有一言,还望静听,如今曹操乱政,欺凌汉帝,荼毒天下,欺害忠良,你我同为汉臣,当为主分忧,值此乱政之际,理应联合起来共同匡扶汉室,一同剿灭奸贼才是,如何不但不助陛下脱离苦海,反而助纣为虐,反当起了曹操的走狗呢?钟仆射此举,只怕是辜负了天子的期望,违逆了先辈的教诲,失却了民众的期望。”
随着袁尚的话徐徐说出,钟繇适才瞅着他还很是热衷的眼神不知不见见越来越沉,变得有些冷冰冰的,寒澈人心。
“袁公子言下之意,老夫明白的紧。道理吗,也不是不懂,怎奈曹公对老夫有知遇之恩,提携之德,更有那委任之重!且信任有加,从无猜忌老夫如今虽然被阁下擒,但若是就此背叛了曹公。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还望袁卫尉海涵,勿要强迫老夫行不义之事,做违心之举。老夫在此谢过则个。”
袁尚闻言微笑,不急不缓的道:“你这么直接的拒绝了我,就不怕我叫人把你拖下去。一刀一刀的给你削成小肉片?”
钟繇闻听其威胁,面色不改,正色凌然道:“无妨!人谁无死,更何况老夫一把年纪,早就活的够够的了,更是死不足惜只是袁公你乃河北四州的重镇,不但是天下豪雄,更是朝廷亲赐之卫尉,诛杀一殿之臣的同僚这种恶事,为了四世三公之门的名声。想必也不会做吧?失却人心呢!”
袁尚冷笑一声,道:“那我把钟仆射大老远的请来,又不能招降又不能杀的,我该怎么安排你呢?好生为难啊,钟仆射。你帮我琢磨琢磨?”
“老夫不过一阶下囚而已,当真是琢磨不得,这就是袁公自己的事了不过我倒是可以给袁公提两个意见,一个是放了我,二是好吃好喝的干养着我,您自己看着斟酌吧。
袁尚眉毛一挑。心下暗自不爽!
这老头子好狡诈的心思,不但不投降,且用言语挤兑我,让我不好下手杀他不算还跟我玩花花心眼子!当真是有点老奸巨猾的疑味,确实有两把刷子。
当然钟繇说的话也确实是有道理的,他毕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尚书仆射在汉庭的官职中算得上是皇帝的直属心腹,担任此位者,无论自立还是名望,绝非一般人所能及。
别人抓住钟繇杀掉也就算了,但袁尚不行,一则是他要依靠四世三公的名望继续得到河北士家的拥戴,才能稳立阵脚,二则一旦他杀了钟繇,他的对手曹操一定会借由此事大做文章,将他袁尚的名声从天上贬到海底大峡沟,却是有些得不偿失。
很憋屈的感觉,明明是自己是主,对方是俘,偏偏还不能奈何得了对方,袁尚很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走的感觉,他喜欢在与对手的对持中占据一切主动。
静静的看着面前的钟繇,一个有点泛酸水的坏想法渐渐的浮上了袁尚的脑袋。
而他的嘴角,在不知不觉间,亦是挂起了一丝久违的坏笑。
钟繇不了解袁尚,对这种笑容定然是不以为然,但若是司马懿,邓昶,赵云等人在此,定然会齐齐的打一个冷颤这厮,指定是又要犯贱了!
“算了,养着就养着,我们河北地大物博,不差你这一口饭,你可劲吃袁某,有钱!”
钟繇摸着花白的胡须,自以为得计的笑道:“袁公财大气粗,真非一般诸侯所能比及也,老夫对您当是敬仰万分发自肺腑的。”袁尚摆了摆手,道:“钟仆射客气了,来人啊!帐内摆宴,袁某要请钟仆射吃饭!”
“诺!”
少时,便见帐内酒酣肉香四溢,一主一囚如同两个多年未见的忘年之交,频频举盏,往来对饮,好不痛快,可二人脸上的笑容虽然如春风一般浮动,但仔细瞧瞧,就会发现他们眼眸深处在瞅向对方时的戒备和警惕。
酒至半酣,却见袁尚放下了酒盏,突然开口问钟繇一句:“钟仆射,你家儿子近来可好?”
钟繇闻言一愣,随即正色道:“犬子年纪尚幼,如今正随其母居住在中州,是在曹司空的辖地之内,保护很是严密,袁公若是想用我的家人来逼我就范,呵呵,只怕却是打错算盘了。”
袁尚挥了挥手,露出一个不以为然的表情道:“唉,哪能啊?我像是那种会做此等卑鄙行径的混蛋么?只是随便问问,你看你紧张神马对了,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钟繇闻言道:“犬子名一个毓字,钟毓,目下尚在襁褓之中,不及百天之辰。”
“钟毓?”袁尚好奇的挠了挠头,道:“钟仆射。你儿子不是应该叫钟会吗?怎么会起这么个破名!你再好好想想,该不会是记错了吧?”
钟繇闻言,脸色顿时一垮,很是不满的道:“袁公,对于你的幽默和洒脱豪放,在下在长安时也是略有所闻,但请你可不可以不要拿这种事开玩笑!老夫的儿子。怎么可能会把名记错了?我得多傻啊!”
袁尚使劲的摇了摇头,肯定的道:“不可能,别的可以糊涂。这事我绝不可能记错!你儿子指定应该是叫钟会!”
本来挺好的宴席,因为这么一句话,顿时谈崩了。
钟繇面色瘟怒。狠狠的将酒盏砸落在桌案上,怒道:“你儿子叫钟会!你孙子叫钟会!你们全家才钟会!我会记错名?那是你儿子还是我儿子!简直胡闹!”
袁尚轻叹了口气,暗道若我孙子是钟会,你钟繇却是该管我叫声什么?骂人都把自己的辈儿给骂跌了,老头的文化水平还是得有待加强啊。
疑惑的挠了挠下巴,袁尚低声道:“你儿子真不叫钟会?”
钟繇气哼哼的白了袁尚一眼,道:“不叫!”
“那你外头有没有姘头给你生的野种什么的,哪怕是领养的也行别不好意思说,我不会去向令夫人告密”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钟繇恶狠狠的一拍桌案。怒道:“放屁!老夫何等样人,岂会去行那酒色浪子之事!姓袁的你小子是故意找茬是不?想杀我就来,何必用这些下劣的借口,老夫不怕你!”
看着钟繇已是逐渐扭曲的脸庞,袁尚不由的有些诧然。暗自寻思,莫不是这个时候的钟会还未曾出生?而那个钟毓却是钟繇的另外一个儿子?
袁尚的这个想法终于是靠上了谱,此时的时间距离钟会出生,确实还是早了太多。
“那个,钟仆射,你有没有想过给你儿子改个名或者是再要一个儿子。然后给他取名叫钟会呢?”
钟繇闻言差点没气晕过去,怒道:“老夫一大把年纪,已是得了一爱子,且尚不及百天之辰,如何又会这么快在要一子?我生不生儿子,管你什么事!况且我为什么非要给孩子取名叫钟会!”
袁尚闻言摸了摸下巴,道:“置气了不是,你不觉得钟会这个名字很有涵养和水平么?”
钟繇已是气得面容发紫,怒道:“不觉得!老夫的儿子,自由老夫做主!休道老夫没有这个儿子,日后纵然是有了!那么多名字,老夫偏就不给他取钟会这个,袁公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袁尚:“”
***********************这就是袁尚和钟繇的第一次见面,说不上好,也算不上太坏,最多也就算是个不欢而散。
散席之后,袁尚随即派遣手下的护卫将钟繇带进一间布置干净的营寨,里面已是奉上了茶果干点,并铺有干爽的被褥,虽然简单,但却很温馨,很典雅,能够看出主人享受却不奢靡的涵蓄作风。
钟繇坐在床榻上,摸着下巴上上的胡须,一双老眼提溜乱转,思绪千回百转。
“劝降老夫不成,又不能够随意杀害,转嘴就问我的儿子,还偏偏提的什么钟会之名,简直匪人所想不过生气归生气,钟会这个名字,却还是不错的,日后老夫若能再有子嗣,以此为名,却也并非不可”
想到这里,却见钟繇苦笑了一下,摇头叹道:“生子嗣?呵呵,老夫如今已被袁氏生擒,与家中妻子天各两方,只怕袁曹之战不止,一家便再难团聚还生的什么子嗣?老夫又待跟谁去生?呵呵好笑”
钟繇正暗自晒笑之间,突听帐篷外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步履轻盈,且又是杂乱无章。
钟繇心中顿时一紧,大半夜的,什么人跑到我的帐前溜达?
莫不是那袁家小子气我不过,半夜回过味来不是滋味,派人过来剿杀于老夫?
想到这里,钟繇心下顿时一紧,急忙抬手执起桌案上的一个茶盏,以为护身之物。
“刷——!”
帐篷的布帘一开,一阵香风弥漫,却见约有十几个身姿妙曼,胭脂粉重,浑身轻盈薄纱,胸大屁股大娘们娇笑连连的走进帐内,一见钟繇,各个俯身施礼,骚意入骨的齐声喊了一声。
“老爷~~”
钟繇身子一歪,差点没从床榻上跌了下来,手中的茶盏亦是没有握紧而跌落在地。
“你你们你们都是什么人?来此作甚!”
领头的一个风**人甜甜一笑,娇滴滴的道:“我等乃是东郡安邑城的头名妓子,奉袁公之征调,连夜从安邑城赶到军中伺候老爷你的您看啊~~,小女子这腿都累的酸软直不起来,老爷,一会可得好生疼惜奴婢呀。”
“大人~~,你可得疼惜奴婢呀。”
“大人~~,奴婢等来了!一定好好伺候您~~”
“大人~~”
一阵莺莺燕燕之声过后,便见十余个妓子便如蝶寻花的一般扑了上来,围在钟繇的身边,这个摸摸他的胡子,那个坐在他的大腿上,还有的捧着他的老脸左亲右亲,顿时便将钟繇淹没在了香风粉浪的海洋之中。
既快慰又憋屈
钟繇一张老脸憋得通红,忙不送跌的左右抵挡众女子的进攻,一边挡一边冷汗淋漓道:“弄弄弄错了!老夫从来不曾召过妓子尔等何以随意进我营帐唉!你这女子,好不要脸!摸哪呢噢~!噢~!住~~住手啊~~”
那领头的女子娇笑连连,一边上下其手的伺候钟繇,一边红唇香风的对钟繇吐息道:“大人是不曾召过我等,只是奴婢们有命在身,此番来营,务必要帮钟大人生出个儿子,此乃袁公亲口吩咐,不容奴婢等不从了。”
钟繇闻言顿时懵了,冷汗淋漓道:“生生儿子?”
“是啊,袁公说了,钟大人日后身在河北,与家中妻子天各一方,何时才能把小钟会续出来?故而特命奴婢等人代劳,大人,奴婢等十余人,日后还得靠您多多垂怜了”
“大人,来吧!”
“大人,一会可要给奴婢播个男种出来,生下个姑娘,袁公怪罪,奴婢可不依呀~~”
“大人,还请先恩泽奴婢呀~~!”
“”
顷刻间,便见十余个妓子如同十余匹想要配种的母狼似的,一个个娇声喘喘,连脱带扑,蜂蛹的向着钟繇身上压去。
可怜钟繇老儿一大把年纪,如同突然被十余个生龙活虎的女人围攻,怎能抵挡,瞬时便被扑到在床上,任由十余女连脱带扒,身陷在了旖旎的海洋之中。
隐隐的,在这满帐十余条白花花的身影之中,还能听到钟繇如泣如诉的痛苦悲鸣。
“袁尚!老夫****!哎呀!折了!折了!你们这些贱婢,我一大把岁数看不出来啊,给老夫轻点!”
第一百八十一章 横穿山岭
帅帐之内,袁尚端着茶盏,一边喝酒后茶,一边摇头晃脑的自背着诗句,很舒爽,很惬意。
王双侍立在一边,听着袁尚背出的两句诗词,颇有些不明所以,道:“主公,您背的这两句词,是形容谁的啊?讲的啥意思?”
袁尚轻轻的将茶盏往桌案上一放,道:“自然形容咱们钟繇,钟大仆射的唉,经过今夜的一场肉搏之后,老爷子裤裆下的折戟,只怕是怎么洗也洗不出来了。”
王双的虬须大脸一抖一抖的,道:“末将估摸着也是,刚才在我趴在老头儿的营寨门口偷听,嘿,你猜怎么着!里面的动静那叫一个缠绵辗转柔情蜜意,钟老头平日里看着挺正派的,一上了床榻,叫的那叫一个**,都快浪到骨子里去了!根本就是俩人!”
袁尚闻言笑着点点头,接着忽然一惊醒,转头看向王双道:“怎么着?你还有这种偷窥的癖好?”
“癖好倒是说不上,只不过主公既然是铁了心的要让那钟老儿下崽儿,在下身为近身护士,自当有为主公探听监视的义务。”
袁尚恍然的点了点头,道:“王双你小子忠心耿耿,体贴入微,凡事都想到我前头去了,倒是一个称职的护卫,表现的很不错。”
“为主分忧乃是末将份内之事,主公无需这般夸赞。”
却见袁尚的笑脸突然一收。郑重的对王双道:“不过我有一件事得提前跟你交代清楚,以免你以后误犯。”
“主公赐教?”
袁尚严肃的道:“以后我要是娶了媳妇,就不用你履行什么探听监视的义务了特别我俩办事的时候麻烦你走远一些,千万不要趴墙角,很渗人的,知道不……并州的危机得到了迅速的解决,袁尚一方面收拢战俘。整备兵马,一方面派出使者,前往招呼在敌后搅和的张燕。张白骑,刘雄鸣三人,卓他们立刻北上回返并州。整军待命,再做良图。
如今并州方面的危险已经解开了,下一步就是转头增援身在黎阳,正与曹操大军正面对抗的袁熙,张颌,田丰,审配等冀州原班主力部队。
时间赶的也比较凑效,也就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从冀州方面,由逄纪亲自为使者赶来并州。带回了袁军与曹操正面作战的消息。
双方在黎阳对持,辗转相攻,互有胜负,怎奈曹操一方毕竟有其为首脑,谋略果断。统兵有方,非袁熙等人可以比拟,已是渐渐的占据了战争的优势,逐渐压倒河北诸人,如今冀州主力部队全部恪守在黎阳,紧闭大门。力求不让曹操攻破黎阳城池,另派遣逄纪为使,前来并州向袁尚求救。
曹操麾下兵精将勇,更兼本人乃是不世枭雄,压制着冀州军乃是在袁尚的意料之内,不过势态颇急,增援的事情毕竟不能耽搁,于是袁尚连日召开军事会议,商讨如何增援冀州主力,战退曹操,解黎阳之危。
帅帐之内,以袁尚为首的并州的将官尽皆聚集在此,中间摆放着一个颇大的沙盘,上面零星点点,大致的摆放了冀州和并州之间正题的山丘、河水、城池的分布图。
沙盘之前,高干身穿锁甲,手持一支木仗,犹如后世无所不知的返唐传全文阅读教授一样指点着沙盘,为众人解释当前的所有战略形式。
“如今曹操屯兵黎阳正前南方,分五部大寨,阵势严密,进可攻退可守,依次叠进,每日车轮式的来回进攻,且为了防备我军前往增援的兵马,特命于禁,乐进二将西屯河内大道正前,以便随时可获得增援的消息,阻拦我军曹贼的布阵严密,几无弱点可寻,很是棘手!”
袁尚摸着下巴,炯炯的目光来回扫视着沙盘的上方,沉寂了良久方道:“曹操在河北道上布阵了于禁和乐进两支兵马阻我增援,用以拖延时间,不过我观河内之路反而绕远,不如直接从太行上插将过去,绕过于禁和乐进的阻击军马,直接攻打曹操的五部军寨,不是很省事么?”
一旁前来求援的逄纪闻言,好奇的瞅了瞅沙盘,奇道:“从并州往冀州,走河内大道一向乃是正途,主公横穿太行群山,非王道之路,何来省事一说?”
袁尚抬手点了点沙盘,道:“你别看这太行山群山连绵的,很蹩脚,但却是垂直的横立在两州的交界处,一点都不绕道!穿山越岭若是找对道了,反而会更快的赶至冀州所谓两点之间距离直线最短,就是这个道理!”逄纪闻言有些发懵,挠挠头道:“主公,你这话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说两点之间的距离直线最短呢,这是那位大儒说的?我怎么没听过?”
袁尚眨了眨眼,耐心的转头为逄纪解释:“打个比方吧,假如说你在家逗狗,丢一块骨头出去,你说狗是绕个圈去捡呢,还是直接跑过去捡呢?”
逄纪闻言思虑了一下,肯定道:“当然是直接跑过去捡了!”
袁尚将两手一摊,无奈道:“这不就得了,连狗都知道的问题你还问?也太给人类同胞掉面子了……逄纪……一旁的高干仔细摸了摸下巴,言道:“主公欲想要行太行山之路,也不是不可以,怎奈我军正规的行伍之师却从未走过山路,一旦进去。不识道路归途,耽误了时辰,反不如走河间正道来的痛快些……袁尚摆了摆手道:“咱们河北的正规军或许不识太行山中之路,但有一个人却是深得此间地势,那就是张燕!而且,他此番从关中领回来的刘雄鸣和张白骑,都是在弘农地和五关道口常年盘踞山中的兵勇。最善走山道我的意思是,表哥你率领诸位将军和并州的兵马,为正军。堂堂正正的从河内官道赶去冀州增援,路上遇到于禁和乐进的兵马,便就地厮杀。吸引曹军的注意力,而我则是和张燕,张白骑,刘雄鸣率领贼部的人等走山道,为偏师奇兵,一正一副,一明一暗,给曹军施一个障眼法,或许能得到奇效。”
众将闻言顿时福临心智,一个个叽叽咕咕的相互议论。对袁尚的计谋都表示了由衷的赞同……于是,袁军便开始整顿兵马器械,从并州河东郡出发,前往增援冀州,只留郭援。郝昭等人在此固守,以防止关中之地再有变数发生,其余全部赶往冀州增援。
不几日后,张燕,张白骑,刘雄鸣三人从关中之地赶到。三人还引领着麾下的兵马,势力颇为可观,其数目不多不少,正好可做那偏师奇兵之用。
袁尚见三人归来欣喜,随即在帅帐内隆重的迎接了张白骑和刘雄鸣二人。
二人
进帐的时候,袁尚看见的却是一胖一瘦,一老一中年,一个虬须大脸一个满面无须的怪异组合。
张白骑满面胡茬子,浑身肉鼓鼓跟皮球似的,走道一晃一晃,五关道口的刘雄鸣年老沧桑,尖嘴猴腮,下巴上一根毛没长跟太监似的。两个人走在一起分外扎眼,何时惹人注目。
待进了帅帐之后,二人便即齐齐跪倒,冲着袁尚恭敬的拱了拱手,道:“在下张白骑(刘雄鸣),拜见卫尉袁冀州大人!”
见二人恭恭敬敬,执礼甚敬,又称呼自己为袁冀州,袁尚的心下很是开心。(现在的冀州牧在名义上还是袁谭那傻)
露出一脸阳光灿烂的笑容,袁尚亲自走上前去扶二人起身,道:“二位将军不必如此多礼,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来来来,坐下说话!”
二人见袁尚如此客气,略微忐忑的心也终于落下。
落座之后,却见张白骑拱手赞佩道:“我与刘兄虽久居关中弘农之地,但对袁冀州的威名却是如雷灌耳,每日几乎皆有所闻!袁冀州年纪轻轻,便身兼九卿之职,更为河北四州之主,四方宾服,海内敬仰,实在令人羡煞!”
袁尚闻言颇有些不好意思,摆了摆手道:“张将军夸赞过甚,客气,客气了……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刘雄鸣亦是急忙道:“哪里有什么夸赞过甚,我看一点都不为过,袁冀州不但年轻,而且面对中原的枭雄曹操,亦是丝毫不落下风!官渡之战,力挽倾颓之势!中原一战,游走于豫州之地,犹如自步闲庭!平丘一战,打的那曹军横尸遍野,狼狈鼠窜!如今又是巧计破了关中众诸侯,生擒了钟繇!袁冀州,现在的你,已是名满天下,风头不落曹操丁点啊!”
袁尚笑着摆手道:“客气,客气了……张白骑赶紧接口道:“更兼今日一见袁冀州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当真是潇洒无比俊呆了!”
袁尚鸡皮疙瘩直起:“客气,太客气了……刘雄鸣亦是道:“不但俊朗,而且还有一身的王霸之气侧漏,真天降雄主也,刘某人适才一进帅帐,差点就没被袁冀州的霸气给震个跟头!太牛了,公真乃神人也啊!”
“客气,客气你们他妈客气大发劲儿了吧?有你们这么捧人的吗?是不是想恶心死我?有事就说!别左一忽悠,右一忽悠的,袁某人不吃这一套!”
张白骑和刘雄鸣闻言,互相对视一眼,皆是不好意思的一同发笑。
“真让袁公给看出来了,我们俩还真有事……袁尚无奈的一翻白眼,不满道:“二位既然已是诚心归顺,便是我袁氏部署,以后有话但说无妨,不必如此拐弯抹角,显得多生份呢?说罢,一进来就捧我,到底所谓何事?”
却见张白骑嘿嘿的笑了两声,抬手从袖子中取出一份布帛,上面用墨汁清晰的写着几个大字。
张白骑笑着将布帛往袁尚面前一递,憨笑道:“当初张燕前来劝降于某,曾许诺万金为聘资,并打下了这张白条,白纸黑字清清楚楚,上面还有他画押呢袁公有那么多的优点,想必也不会有赖账的毛病,你看这白条您啥时候给俺报了?兄弟们大老远的从关中赶过来,还没发赏钱,有点说不过去……刘雄鸣亦是赶忙起身,顺手递上一张,嘿笑道:“就是就是,袁公财大气粗的,哪里在乎得这些小钱,顺手把我这张也报了吧?可否?”
袁尚……
第一百八十二章 兵分两路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谁说欠债的就一定是大爷了?
就好比现在的袁尚,按道理说,他现在是张白骑和刘雄鸣两大贼的主公,按人性来说以他的性格想要赖掉这两张白条子也不是不行,怎奈偏偏自己马上就要兵分两路增援冀州,需要借用这两位大贼手下的山兵作为奇军偷袭,从太行山穿过去行奇袭之计,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讲,袁尚不但不能眯下两人的钱,还得笑呵呵双手奉上求着这两位爷。
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短,要用人家的兵,首先的前题就是得还钱!
于是乎,在刘雄鸣和张白骑四只两对亮晶晶的眼眸当中,两大车四大箱的金帛被高干从并州晋阳运送至了帅帐,由袁尚亲手交到了两位强贼的手中。
当那些金灿灿,光忙忙的金帛摆在了张,刘两位大贼眼前的时候,两位大贼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一起对着袁尚深深的拜倒,声嘶力竭的高声道:“张白骑(刘雄鸣),谢主公厚意招抚之恩!从今日起,弘农黑山以及五关道口的弟兄们愿为主公差遣,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绝无背弃之理主公?咦?主公,你怎么哭了?”
袁尚双目朦胧的看着那些黄灿灿的金帛,双目中有一种浓浓的不舍和痴恋。
他擦着眼泪,抽噎着扶起了张白骑与刘雄鸣,道:“二位将军不用这么客气,快快请起袁。袁某不要紧只是喜极而泣,喜极而泣而已”
张白骑和刘雄鸣好奇的互相对视了一眼,暗道这袁公子真是个怪人,自己二人从关中来了好几日,这袁公子几乎都是毫无反应,偏偏今天还白条子的时候就喜极而泣了?他这是哭我们呢,还是哭钱呢?表现的也太明显了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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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军兵分两路,一路由高干,赵云等并州军将率领。走河内大路,直奔着冀州而去,另一路由袁尚。张燕,张白骑,刘雄鸣等四人率领,走山路,横穿太行山,走小道而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不说并州袁军已是有所行动,单说曹军这一面,曹操几日来连立五寨,强攻黎阳。怎奈以张颌,高览等人为首的冀州将领们死守城郭,又有田丰,沮授,司马懿。荀谌等人使计,又在黎阳城周边郡县布下了重兵,故而一时间虽然处于被动,但却还是未被曹操攻破。
黎阳正南三十里,曹军帅帐大营。
“什么!”帅帐之内,曹操猛然一拍桌案。抑制不住声音中的怒火,暴烈的嘶吼言:“关中联军被并州军击溃,钟繇被生擒?怎么可能,高干怎么可能有那么大本事?!”
帅帐之下,一名由关中曹军派来的使者跪在地上,满头冷汗淋漓,跟被点了穴似的,浑身不断地打着哆嗦。
“回曹司空话,小人此言千真万确,绝无诓骗之理!袁军使出离间之计,分掰了各路诸侯与马家的关系,令其两相火并,关中各诸侯损失惨重,折了数路诸侯,更有金城太守韩遂派往支援的接应兵马,尚还未至河东郡,见联军气数已尽,便即撤兵,连手都没有出”
“哼!”曹操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韩遂老贼,倒是狡猾的紧!他派出的兵马领兵者是谁?”
“乃其婿阎行也。”
“韩遂,阎行,孤记住他们了这笔账,日后孤再与他们算。”曹操此刻因为失了钟繇,悲愤不已,却是连隔岸观火的韩遂和阎行都恼进去了。
曹军帐内,却有贾诩老狐狸摸着下巴的胡须,一捋一捋的,频率倒很是有节奏。
“明公,当务之急,非是责备关中诸侯失职之事,如今钟繇被擒,关中诸侯败走,高干以及其麾下兵马已无后顾之忧,前来增援却是早晚的事,明公还需早做准备才是。”
贾诩的话音方落,却听那从关中来的使者连忙点头应和:“正是,正是!小人前来报信前曾听闻,高干留下郝昭为固守,大起并州三军,沿河内大道,直奔我大军左翼而来,其部士气高涨,司空不能不防。”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了了心中的暴怒之后,淡淡道:“无妨!河北大路之上,老夫已是安排了于禁,乐进两支强兵,当道下寨,紧密固守,高干若是想冲过防线,却是也得费上一番曲折,届时孤早已攻破黎阳,生擒袁尚,他兵马增援再多,亦是于事无补。”
其事袁尚的帅旗尚在黎阳城,虽未露面,但曹军诸人却还以为其本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