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亲征平原
使者犹犹豫豫的带着袁尚的口信走了,风轻云淡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虽然他很怀疑袁尚的这句话到底是能给予司马懿鼓励,还是会让他继续消沉,但既然是主公亲口所言,自己却是不能不传达的。
看着使者渐渐的走出大厅,消失在了回廊的尽头,袁尚不由的露出了一丝微笑。
青州平定,司马懿回归,一切又将步入正轨。
接下来就是真正的进入休养生息、操练兵马的发展阶段。
以河北四州雄厚的底子,袁尚相信,只要不出三年,他一定可以置办出一个富饶的天府之国,以及一支可以凌驾于天下所有诸侯兵将的雄兵!
平定天下之路,就此开始!
袁尚正美滋滋的想着,突听一阵焦急的脚步声响起,沮授满面焦急的奔进厅中,冲着袁尚草草一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好,吕旷派人送来急书,我军在平定青州各郡县的时候,在平原郡遇到顽愚殊死相抗,汪昭将军被生擒,吕翔将军受伤,兵马大败,现在屯扎于平原城外三十里处,吕旷将军飞马快报,请主公速速派兵前往救援!”
“吕翔受伤,汪昭被擒?”袁尚吃惊的看着沮授,似是不敢相信的言道:“那平原城有多少人马?竟能这般生猛。”
顿了顿,又续道:“他们,该不会吃速生鸡了吧。”
“”
少时,却见沮授长叹口气,面色变得忽明忽暗:“如在下所料不错,平原城兵马不过数千,将不过十,且大多是久不上阵之辈。按道理,却是根本不能与我大军匹敌的。”
袁尚重重的一拍桌案,面色有些抽搐,气道:“一万人打不过几千人,简直饭桶!汪昭这个混蛋,他该不是又假仗义,故意放水的吧!”
沮授闻言苦笑一下,叹道:“应该是不可能,哪有人放水会放到自家被生擒的地步,这其中必另有事故。”
“什么事故?”
沮授捋了捋胡须,叹道:“据前来求援的信使说,平原城内,有一小将擅使长环刀,武技不俗,三个回合不到便生擒了汪昭,且颇擅行兵布阵,很是了得!不过最让人不解是,那小将麾下统领着一支亲军,不但战力非凡,且手中的强弩精妙非常,颇似当年”
“当年什么?”袁尚有些好奇的问道。
“颇似当年先登营手中精弩。”
“”
******************不说汪昭被俘,吕翔受伤的消息传回临淄城,却说此时的平原城主府内,酒肉酣香,载歌载舞,已是摆下了丰富的庆功宴,为平原府丞庆助首战得胜之功。
青州别驾王修与太守黄康都是一脸的欢兴雀跃,各自持着酒盏,向着立功的府丞敬酒。
府丞也不推辞,当先一饮而尽,尽显豪爽本色。
王修放下酒盏,冲着平原府丞一拱手,笑道:“阁下年纪轻轻,本事却端的了得,不但生擒了汪昭,还大败了那冀州上将吕翔,真乃当世良才也!白日不曾仔细寻问阁下出身来历,不知府丞乃是师承何人也?”
府丞闻言淡然一笑,道:“回王别驾话,在下姓郭名淮,太原阳曲人,建安元年举孝廉入平原为仕,虽任府丞之职,却因黄县令看重,亦兼都尉,负责那操练兵马之事,至于家师,王别驾想必也是认得,就是昔日曾击溃匈奴单于於夫罗,并在界桥与鲍丘两战破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之人。”
王修闻言,手中的的酒盏不由“咣当”一声掉落在了桌案上,不敢相信的看着郭淮道:“难不成,阁下之师,却是那金城麴义乎?”
郭淮轻轻的点头,道:“师傅谈不上,亦师亦友而已。”
王修恍然大悟:“难怪日间见郭府丞麾下千余弓弩,与当日麴帅先登营颇有相似之处!先登营强弩之士,天下间亦是只有麴帅能调教的出来,不想今日郭府丞深得其法,麴帅若是泉下有之,也当可瞑目了。”
郭淮展颜一笑,摇头道:“所谓的先登营,不过是强弩之营而已,天天人人可组,并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只是麴公之弩营,只之所以能够天下闻名,无往不利,秘密却是在那强弩之上!”
王修闻言顿时来了兴趣,忙道:“先登营之弩,与他弓弩有何不同?”
郭淮仰头喝了一口酒,道:“当今天下诸侯,所用之弩皆乃是一次一箭者,射程最多者可达二百三十余步之遥,然复弦时间较长,制备麻烦,颇不应手。而先登营所用之弩,乃是麴公昔年得高人指点,又兼多年研攥而创,弩身长三尺四,弦长二尺一,合木为身,檀为弰,硬铜为膛,铁为机,一指麻索系,精丝为弦,射程最高可达三百三十余步,且弩平长宽,可并发三矢!此弩做法精巧,与一般弩器执式不同,除非是大精通者,否则端难仿造。”
王修闻言,恍然大悟,道:“原来先登营之利,非是兵卒悍勇,却乃是兵刃奇利郭府丞能够重建先登营,想必已是得了麴帅的制弩之法吧?”
郭淮闻言稍一点头,淡笑道:“略有所悟,却比不得麴公,惭愧。”
王修点了点头,心下大感震撼之余,不由又想到一事,随即问道:“敢问郭府丞,你与麴帅,又是因何结下这般师友情谊?”
郭淮面色一变,摇了摇头,叹道:“王别驾恕罪,请恕此事在下不能将此事告知。”
王修闻言,面色有些不悦了。
却见那县令黄康颇有些眼力见,急忙出来岔开话题打圆场道:“王别驾,咱们今番先是捉了汪昭,后来又败了吕翔,只怕冀州的那位断然不会善摆甘休,大兵压境是迟早的事,咱们还是早早思谋退路要紧。”
冀州的那位,指的不是别人,正是袁尚。
王修的脸色瞬时一紧,似笑非笑的瞅了黄康一眼,道:“那依黄县令之意,我等又该如何给自己留下这一条退路?”
黄康面色一正,忙道:“以一城之地数千之兵而隅抗四州百万之众,实乃是求死之道,诚不可取!今日一战,郭府丞擒汪昭,败吕翔,已是充分的向冀州那位展现了我平原的实力,晋身之资已然有了,接下来,黄某料定冀州的那位会再次派人来招降于我们,我们亦是不妨顺水推舟,率众出城归降,当可复得重用”
黄康的话,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算是金玉良言,很是符合实际。
可偏偏此刻的王修愚忠于袁谭,又恼恨袁尚毫无理由的偷袭青州之举,安肯轻易归属?
但见王修猛然将手中的酒盏往地上一扔,恼怒道:“黄县令,安可出此无父无君之言乎!我等今日守护此城,为袁青州基业,岂肯去降袁显甫那小人?此等叛逆之事日后休要再提!不然,休怪本王某不念同僚之义!”
黄康见状顿时懵了,这怎么个情况?
虽然大家都是隶属于袁谭,但袁尚乃是老主公生前亲定的接班人,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冀州之主,本来就是他的属下,怎么投了他怎么反倒是变成叛逆了?
黄康张口想说点什么,怎奈一看王修满脸不讲理的模样,这话到嘴边就又是说不下去了。
跟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实在是一件根本没有道理的事。
见黄康一副唯唯诺诺,低眉顺目的应承样子,王修的心中方才缓缓的放下心来,转头对着郭淮吩咐道:“郭府丞听令,来日若是冀州军大部前来,便由你做为前部,守卫平原城,与袁尚小儿对战到底!以报袁青州昔日的恩德!”
“诺。”
好嘛,喧宾夺主,直接跳过黄康开始命令起他的人来了。
黄康低下的头,瞬时变得有些铁青,平日里显得一双沉寂的双目,此刻变得寒气森森,当中全是骇人的戾气。
天下之大,唯权势喜人缚人,当一个人的权势被别人无端的侵占之后,这个人便会脱离实际,陷入疯狂,办出一些他人所意想不到的事情。
可惜,低着头的黄康,那晦暗的脸色,没有被王修看见。
小小的平原城内部,开始泛起了汹涌而沸腾的浪花。
****************数日之后,袁尚亲率麾下精兵猛将,来到平原城。
数万兵马将平原城团团围住,直令其水泄不通。
飞鸟不过,人更难出。
安营扎寨之后,袁尚便领着田丰,沮授二人来到阵前,围绕着平原城细细观看,查探地势,以作破城之策。
“城不是很大,地势也不是很险,若是发发狠劲,两个时辰应该就能打的下来。”袁尚摸着下巴,转头询问田丰沮授的意见。
田丰闻言亦是点头,道:“区区一座平原城,如何能与我整个四州做较量,要打必然是会打下来的,只不过空费兵马钱粮,诚不足取,不如让老夫进城说之,卓平原县令黄康出城投降,方为上策。”
沮授闻言亦是符合:“元皓此言不错,黄康之所以要与我军厮杀,非是对袁谭忠心耿耿,不过是想自抬身价,以求得到主公重视,主公不妨就给他机会,顺带收复了那个府丞良才,日后也可为一大臂助。”
袁尚深赞二人之言,道:“二位先生此言有理,不过要田先生亲自去说,只怕是有点危险吧?万一被扣下怎么办?”
田丰摇摇头道:“不会的,他们没那个胆子,老夫久不动筋骨,也是闲来发慌,不妨走这一遭,替主公办成这件小事。”
袁尚闻言有些犹豫,道:“田先生,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万一平原太守不上道,不按规矩出牌,将你拿为人质,令我军束手束脚,不敢攻城,岂不糟糕了?”
田丰闻言哈哈大笑,摇头道:“那黄康昔日老夫亦是见过几次,为人懦弱不担事,借他八个胆子也不敢扣押老夫他若是真如此做了,主公你也不用顾忌老夫性命,直接出兵攻城就是了!”
说罢哈哈大笑,当先打马转营而回。
袁尚看着田丰的背影,长长的舒了口气,自言自语道:“罢了。有他这句话,我就不会愧疚的睡不着了。”
沮授在一旁听得眼皮子直跳,诧然道:“主公,元皓若真是被扣下,你该不是真的打算将他弃了攻城吧?”
“啊?谁说的,我脸上刻着小人两个字吗?真逗。”
沮授定定的看了袁尚半晌,摇头道:“没刻”
“沮先生好眼力。”
“因为您根本就是,不需要刻,何苦画蛇添足?”
袁尚闻言一愣:“沮先生真是铮铮铁骨仗义直言,有什么说什么,让人佩服!多谢你说的这么直接。”
“公子夸赞了,授一向如此。”
第一百五十四章 田丰之计(二合一)
田丰仗义直谏,欲凭三寸不烂之舌往那平原城内说太守黄康开城投降,其言在理,其意在忠,袁尚自是不好打磨了他的积极性,随即在第二日,着亲卫王双为陪同,保护着田丰为使进城,也好有个照应。
后世读三国演义时,曾有诸葛孔明只身领着神将赵云入东吴为周瑜吊丧,今番天道重演,又有田大谋士携莽汉王双单骑进平原替袁尚劝降。
规模虽小,气节犹在,千百年后,又不失为一段千古佳话矣。
但流芳百世的前提是,田丰得把这事办成了,若是落套,倒是也会传承到后代的嘴中,只不过却变成了人们口中那茶余饭后的笑话谈资了。
以田丰的眼力和智谋,此事怎么看怎么成,根本就没有不会成功的可能性,且先不说两方的实力差距,单说那平原太守黄康,当初田丰也与其有过几面之缘,软软趴趴的,看着就不是一个有骨气的主,若是说他会有舍得一身剐敢把田丰拉下马的气魄,打死田丰这老倔驴也不相信。
人这种生物,什么都会变,唯有本性却是生下来就已经是定了性,任凭你怎么刻苦修炼都是白搭。
所以,这就是田丰敢怡然不惧的进城招降的最大原因,这也就是成就他此番功绩的最大原因。
但这其中的曲折和阻力只怕不小。
因为此刻的平原城内,还有一个王修凌驾于黄太守。整日的熊着他。
成与不成,就看田大谋士的随机应变之能。
二人入城很容易,只是稍稍的向城头高声呼喊一下己方的来意,不消多时便会有人去向黄康汇报,然后黄康下令打开城门,迎田大谋士并其护卫王双进城,由专人引导至平原县正府邸。
大厅的正府邸内。太守黄康见了田丰,急忙从主位上下来,颤颤巍巍的冲着田丰躬身拱手。嘴上和面上都透着一股过了头的尊敬。
“田先生亲临鄙府,实是令整个平原县府生辉!下官不曾亲自往那城门口去迎接,实在是惭愧之至。还望先生胸怀海涵,见谅黄某人则个。”
田丰对黄康的态度颇为满意。
果然还是那熊样,一如既往的犯贱啊,但看这态度,今儿这事就十成**。
田丰摸着胡须点了点头,道:“黄康,当年冀州匆匆一晤,朝别夕见,你如今当了一方之长,引一城之众对四州之雄。却是出息了啊。”
黄康闻言惭愧一笑,低声道:“田先生过赞了,下官偶有一两次险胜,实乃是属侥幸而已,若是以实力而论。焉敢跟袁冀州麾下的天兵相抗衡”
田丰闻言,脸色越来越沉。
而黄康的话音也是越来越低,最后渐渐的归于沉寂,只因田丰的面上不停的闪烁着阴冷的光芒,令黄康实在是摸不着头脑。
就这么沉默相对了好半晌,方听田丰开口悠悠的对黄康道:“黄康。你该不会以为田某人是在夸你吧?”
黄康闻言缩了缩脖子,低声道:“难道不是吗?”
“是个屁!”
田丰反客为主,一甩袖子,气哼哼的走到黄康身后,背对着他,怒道:“黄康,你可知道,你此次在平原兴兵动武,与主公麾下天兵相抗,乃是犯了主公的大忌啊!”
“主公的大忌?!”
黄康乃是庸碌之辈,不明所以,闻言顿时慌张,汗水淅淅沥沥的有如雨下,忙道:“田先生,您此话何意?请恕下官愚钝,不是很明白呀!”
“这还不明白?”
田丰皱着冷目,硬声言道:“仓亭之战,老主公为曹操所算,中箭归天,主公年纪轻轻得登大位,正是收复零散,统一河北四州人心的关键时刻!此番收复青州本来诸事顺利,偏偏到你这小小的平原县却掉尽了面皮,你拒守不出也就算了,居然还持勇争强,胜了冀州军一阵?主公少年心性,又是急欲稳固四州,此刻已是恨不得踏平你这平原城!”
说到这里,田丰缓了缓又道:“若不是老夫苦口劝阻主公,你小子此刻早被破了城池,被剁成八瓣了!”
田丰老儿虽然是个犟种,但脑瓜子却不白给,连唬带蒙,却是把黄康整的一愣一愣的,牢牢的握住了谈判的主动权。
黄康的表情瞬时扭曲,且忽红忽白,忽绿忽紫,活像是吞了一百只苍蝇一样,而且这些苍蝇还各个带子。
“田先生!您可不能弃黄某人不管,还得救上一救啊!”
黄康的眼中瞬时泛起了泪花,一个劲的拱手祈怜,就差给田丰跪下了。
田丰心中暗笑,面上却是依旧严酷冷厉,喝斥道:“老夫若是没有救下你,何得还能入这平原城对你劝降?你说话用些脑子行不!”
黄康擦了擦眼泪,一个劲的拱手拜谢:“多谢田公相救!田先生大恩,黄某感激不尽,感激不尽啊!余生愿以此身拜得田公门下,从此为先生驱策,绝无二心。”
田丰“哼”了一声,道:“勿服我,你只需开门献城,投降袁冀州,一切危机便可瞬时而解,何须如此祈怜?况且老夫乃是为了四州安定,并不是冲你的面子,你也无须过多的往自个面上贴金。”
以田丰的想法,话说到这个份上,黄康定然会立刻派人去开城献降,除非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怎奈天道无常,黄康还真就是个傻子。
“田公,在下现在献不得降啊。”黄康一脸颓败相,愁眉苦脸的跟田丰小声嘀咕。
田丰闻言顿时火冒三丈,犟驴本色尽显。
“让你投降你不投降!给你脸你不要!那你就去死吧!老夫懒得管你!告辞!”
说罢。一甩袖子就往外面走。
黄康的眼泪顿时哗哗的,一把抓住田丰的袖子。
“田公,别走!你听我说完啊!这事不是我自愿的!!是有人不让我降啊。”
田丰瞅都不瞅他一眼,只是往外大步而去。
“少来,你是一城之守,这平原之内谁能逼你?笑话别拽老夫!要把袖子扯坏了我就揍你!”
黄康此刻也是不怕挨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一把抱住田丰的腰。哭嚎道:“田公,你是了解我的!若是说我真心与袁冀州为敌,黄某纵然是有那个能耐。也没有那个胆子,更何况我本来又没能耐又没胆子,实乃是那青州别驾王修。此刻就在城中,此人为袁谭附属多年,深得青州各郡县的官、军、民之心,此刻城中的将官大部服他不服我,他压着我不让开城门,黄某纵然是想投降迎主,也是没有办法啊!”
田丰闻言,往外走着脚步顿时停下了。
慢慢的转过头去,看着身后泪光闪闪的黄康,田丰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缓和下来。
“难怪平原城敢与我大军为敌。想不到却是那个王修在城中为主柱老夫就奇怪嘛,以你黄康这种如虫蚁般的胆量和智慧,岂能做的出负隅顽抗,舍死焚城这么有种,这么英雄的事?”
黄康的眼泪珠子如断线般不停。
“田大人。你这话是夸我还是贬我呢?”
田丰长叹口气:“你就当夸你的听吧。”
“谢田公圣口一赞。”
“不客气对了,你的权印被王修夺了?”
黄康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王修威望极高,深得官员和将军们的敬重,再加上黄某人也算听话。他倒是没将我如何,只是不许我归顺袁冀州。”
田丰的嘴角抽了一抽:“也就是说,王修什么都没干,甚至连太守印绶都懒得卸,就把你的实权给夺了?”
黄康面色一红:“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
田丰木然的瞅了黄康好久,仰天长叹一声,慢悠悠的道:“你这一方之守,当得当得也是委实够有水平的了,一般人还真当不出你这个境界。”
“谢田公圣口又赞。”
田丰摇了摇头,道:“罢了,我料定那王修知道我入城来此,必然会急速赶至阻挡你投降,老夫有一计,你若是照之而行,可解你此时左右为难的处境。”
黄康闻言急忙拱手:“愿闻其详。”
田丰招了招手:“附耳过来”
黄康急忙将头递了过去,听着田丰对他细细耳语,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点头。
*******************
果然如田丰所讲,王修在下榻之处,听闻侍从报告袁军派田丰与王双二人入城,顿时大惊失色,急忙派人召集城中各部将官,率领一众精锐,风风火火的向着太守府赶去,却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绝不肯开门归降。
王修前脚刚进太守府内,便听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对骂之声,声音之大,直震的王修与诸将的脑瓜子嗡嗡疼,腿脚差点都麻木了。
侧耳仔细听取
当先传来的,却是黄康的暴怒吼叫:“田丰老儿,休要拿那些狠戾的话儿来挤兑我!黄某人我不吃这一套!你回去告诉袁三,平原城!是袁青州的!有我黄某人在此,其他鼠辈,任谁也休想染指一分!”
王修,郭淮,并一众将官闻言,不由都尽皆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这话却是黄康能说出来的。
真的假的?
却听另一个极负傲气的声音冷厉言道:“黄康小子,老夫念你是我的故交,才屈尊前来劝降,意欲保你一条性命!不想你小子却不识抬举也罢,既然你想作死,田某人今日便成全了你!来日我便请命主公,卓冀州大军全面攻城,将你这平原小城的弹丸之地夷为平地,鸡犬不留!我让你得瑟!”
黄康极度不忿的声音立时便又传到了众人的耳朵内。
“田老匹夫!这是我平原府邸,你竟敢跟我放肆!当我姓黄的是吃干饭的不成?”
田丰楞哼一声。道:“竖子,你能拿老夫怎样?”
话音落时,便听厅内“喀嚓”一声脆响,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里间落在地上,被摔碎了。
众人再次侧耳听去,却是有了答案只因田丰暴躁的声音再次传出。
“竖子!你敢拿茶盏扔老夫?!”
“扔你怎地?茶盏是我家的,黄某人爱扔谁便扔谁!有本事你也扔一个来?”
田丰的声音顿时显得怒火冲天。
“好!你既是要作死。那老夫便送你一程看招!”
“喀嚓~~。”
又是一声碎响。
“哎呦~~~!田丰老儿!你竟敢撇东西砸我脸啊?拿的还是黄某人我最喜爱的涂墨砚台!你你拿我东西打我,还要不要脸了!田老儿,你敢扔你自己的吗?”
“废话!老夫我身无长物。不拿你东西拿什么,再吃我一竹简!”
又是一阵细细碎碎的大响动。
“哎呦!那是黄某人我最喜欢读的《昏义》篇简,都是我的宝贝啊田老儿我宰了你!”
话因落时。便听屋里面“兵兵乓乓”的开砸,惨痛的叫嚷声以及大厅内物品支离破碎的分解声一环套一环的传到了外面众人的耳朵里,分外醒人,引得众人一个哆嗦接着一哆嗦,禁不住的面面相觑。
厅内的争斗声不光是惹得王修,郭淮等平原官将心中惊诧,更是惊动了驻守在府外的袁尚麾下的猛汉王双。
但见王双大步流星的走进厅来,侧耳倾听了一阵,叫骂一声:“田先生自己斗殴,却不叫我!忒不义气!”
说罢。便撸胳膊挽袖子,抬腿就要冲进里面去蹭拳儿。
王修见状大惊,对着身后的一众护卫高声喝道:“快!快挡住此人,不要让他进去生事!”
然后又转向郭淮一众道:“你等!快!速速随我进去将他们俩拉开!”
“诺!”
众人兵分两路,一面由一大群精锐侍卫挡住好汉王双。一面由众将官陪同王修奔入厅内去拉架。
方一进去,便见一条桌子腿凌空而至,直击王修面门。
“咣~~!”
“啊!”
随着一声脆响,这一击却是差点没把王修削的背过气去了。
“王别驾!”郭淮大惊失色,急忙上前抬手欲扶王修。
王修捂着流血的头,在原地晃悠了两下。方才倒落在郭淮的怀里,嘴唇不住的哆嗦。
“王别驾!王别驾你怎么样!”
王修头晕目眩,却不忘正事,只见他颤巍巍的抬起了手,指着在屋内上窜下跳,几乎将整个正厅砸了个稀巴烂的两只疯猴,哆哆嗦嗦的道:“快,快!快拦下他们!让他们消停儿的!”
众人闻言急忙蜂拥而上,将“撇手雷”憋的不亦乐乎的二人分别拽开,足足拉隔了丈余的距离。
田丰头上顶着五个大包,头发凌乱,满面冲冠之怒色。
黄康更惨,一脸的墨汁子顺着脖颈子丝丝的往下嘀嗒,束发的头冠上还插着一根攥笔,跟让人爆头了似的,很触目,很惊心。
转头看了看被误伤的王修,黄康黝黑的墨汁脸一变,急忙奔上前道:“王别驾,你这是怎么了?谁干的?!”
王修眼色迷离的看了黄康一眼,又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田丰,嘴角微微的扯了扯,道:“谁干的?我也记不清了,反正不是你,就是他”
幽幽的看了黄康一眼,王修哆嗦着继续道:“修听闻袁尚派人前来平原劝降,恐黄太守误入邪路,特与诸位将军赶来劝阻,不想却是见了这般情形想来是黄太守大梦得悟,欲为主尽忠而与敌方使者斗殴,好事啊!行为虽然欠妥一点,但心志可嘉,修大慰之嘶~~,我这眼前怎么会有好多的小鸟,你们谁放鸽子了?”
郭淮的脸色微变,低声叹道:“王别驾勿惊。您只是头部重创,遭了幻觉,休息一会鸽子就飞没了。”
“哦,那就好。”王修轻轻的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黄康:“黄县尊啊”
刚刚念叨出一个名字,却见黄康面色一正,道:“王别驾。黄某平日里确实胆子甚小,做事畏首畏尾,动辄便虑以自身。却是不顾及大忠大义!可是自从前番得了王别驾的教导,已是幡然而悟,悔过自身!今日这田丰前来劝降。口中却是丝毫不予以黄某尊重,动辄以屠城诛族而相要挟,实乃无仁无德之辈,臣下如此,其主袁尚便更可知之黄某人今日听田丰话语张狂,一时不忿与他大战了三百回合,却是误伤了王别驾,死罪死罪!”
王修的脑袋仍然迷糊,其间小鸟不停的飞转,但听了黄康之言。心下不由大慰,急忙出言劝解。
“黄县令能有此觉悟,实在是令人振奋,袁青州若是知晓,也定然列你为麾下忠臣之首也不过这跟来使斗殴的事以后还是别干了。所谓杀敌一千,自伤八百,不是什么好事,你看我这头疼的,现在还有几只鸽子没飞走呢。”
黄康闻言报手道:“黄某今番誓义为袁青州殉身而守平原,纵然是城破身死。亦无怨也!王别驾,田丰出言不逊,放浪形骸,且此次进城又观了我军虚实,黄某欲暂且将其扣押,待日后再做较处,不知王别驾意下如何?”
王修在一众将官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轻轻的挥了挥手,道:“你是一县之尊,此事你自己看着办便是了,无需问我哎呦,我得回去躺躺,头疼,鸟多”
黄康大手一摆,随令侍卫将田丰拿下。
却见田丰猛然一甩袖子,傲然言道:“不用你们拽,老夫我会走黄康!我乃袁冀州派来的使臣,你今日竟然敢擅自扣押,等平原城破后,少不了让你偿还今日的大罪!”
黄康哼了一声:“怕你本县便不姓黄!带下去!”
田丰不在多言,即与侍卫一同走出。
到了门厅之外,正逢王双还在外面与一群平原士卒搏斗。
田丰眉目一挑,冲着王双高声道:“王双住手,不必再与这些目光短浅之辈纠缠,且与田某去小歇一下,看看这平原城的牢饭,与别处究竟有何不同。”
王双闻言一呆,虽是不明白田丰打的什么算盘,但还是听命歇了手,任由一众人等绑缚,与田丰一起被押下。
看着二人被带下的背影,城中所有的将官一时间对黄康都是刮目相看。
想不到一向软弱庸碌的黄康居然也有这么血性的一面,居然与袁尚的使者田丰大打出手,还占了上风!
真是真人不露相,看不出黄大人平日不念声不念语,斗殴倒是挺有天赋的。
还有适才那番欲尽忠徇身的肺腑之言,真是感人啊!如此豪情实在是令人振奋。
美中不足的就是把王别驾给误伤了,可怜王别驾一介儒生,挨了这一记,现在还在那里七荤八素的放鸽子呢。
然而,被众人膜拜而敬佩的县令黄康,此刻在望着田丰被压下去背影的时候,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田丰真是了得啊,转眼之间就将局势大定,看来此次随着他投袁尚之事,成矣!
*****************
消息传到袁尚军中,说田丰被扣押,袁尚顿时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卓张颌与高览二将排兵布阵,次日便出寨挑战,若是平原城不战,便即全面攻城。
此战赵云没有参与,却是嫌平原城的一众官位太小,得不了多少牲口,实不划算。
挑战的消息传到城内,王修的头上抱着治伤的白布,急找众人商议对敌之策。
却听黄康谏言道:“敌众我寡,且平原城郭不坚,若是任其攻城,长久下去必然被破,实不划算,不妨派出诸位将军,以郭府丞为首,像是上次捉汪昭一样捉他几名大将!一则我们手中多些质子,二则也可缓敌人攻城之势,三则也好振奋士气,不知王别驾意下如何?”
王修闻言不由大惊,道:“黄县尊平日里不语,一语却是惊人,此谏深得我等此刻形势之妙哉好,就令郭淮以及诸位将军出战,切记多带兵马,我与黄县公在此处为你们压阵助威!”
第一百五十五章 反客为主
黄康的建议,得到了王修的认可,亦是得到了一众将官的赞成。
于是乎,城内以郭淮为首的众将尽皆点齐了兵将,几乎是全员出阵,到城外与冀州兵决一雌雄去了。
而平原城内的高级守城人物,却是只有青州别驾王修和平原太守黄康两个文官而以。
而二人当中,却还有一个已是怀了二心!
平原城外,两军隔军布阵,锦旗猎猎,各成五色方圆,骑,弓,步三大普遍兵种伴随着一些其他的特殊士卒为策应,互为犄角,冷然相对,默默地驻守在这广博的沙场之中。
隔着沙场军阵,袁尚遥遥的看见率领着先登营的郭淮威风凛凛,器宇不凡,心中不由的泛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赞意。
风神俊秀,英姿飒爽,好俊俏的一个小子,却是可我袁三公子相比肩,了得,了得,光冲这幅卖相,就知道是个人才。
注目了好久,袁尚不由的点头感叹道:“天下之大,果然是能人辈出,如此才貌双全,又懂得排兵布阵的年轻武将,可是不多见了。”
袁尚身边,张颌亦是点头赞同道:“如此英才,日后若是加以培教,必是我河北麒麟儿也,更何况他身后的先登军颇有些名堂,此番交战,需得仔细处理之。”
袁尚点了点头,又道:“张将军可有把握搞的定他?”
张颌笑着道:“不打打看却是说不准的,不过末将确实已经有了准备。少说也当有七分把握获胜。”
听了这话,袁尚方才放下了心,又道:“既然如此,就烦劳张将军亲自出马了,袁某再此给你掠阵。”
张颌点了点头,道:“得令!”
说罢,张颌一纵坐下良驹。手握长枪,飞马而出阵前,举起手中兵刃。遥遥的冲着对面阵中的郭淮吼道:“哪一个是平原县府丞?可敢出来与我张颌一战?”
人的名,树的影,如今的张颌乃属河北第一将军。其名号如雷灌耳般的响彻四州之地,他今日出阵,光是这一声报名的嘶吼,已是将平原军阵中的人大部都震慑而住。
平原诸将面面相觑,接着同一时间将目光移到了被张颌指名道姓的郭淮身上。
郭淮的脸色微微发红,也不知是惊惧还是因为受到张颌的点名邀战而热血沸腾。
长久以来,郭淮虽然是能文能武,本领不凡,但却因为时运的问题,一直任职于这平原小县之地。虽有凌云壮志却不能得酬,深以为痛哉。
今日得当世一等一有名的张颌邀战,郭淮心中顿时大起波澜。
巨人眼里乾坤小,英雄心中天地阔。
能得到张颌这样的人物亲自叫阵,又岂能不与其一战酣畅。如此人生当不复完全哉!
缓缓的打马出了阵前,郭淮冲着张颌微一拱手,朗声而言道:“张将军,在下郭淮,应将军叫阵特来一战!”
张颌后方的阵中,袁尚不由的心头一跳。暗暗赞道:“郭淮,原来是他,难怪有本事擒下汪昭,败走吕翔!不奇怪。”
张颌走马阵前,横枪立马往沙场间一站,高声道:“小子,年纪不大,却是有几分真本事,听说你上一战三招之内便生擒了汪昭,颇是了得,今日本将就亲自来领教领教。”
说到这里,张颌顿了顿又道:“你乃是后辈,本将让你先出手!”
郭淮闻言,也不歉然,双腿一夹,持着手中的长环刀奔着张颌就飞马而去,但却是打马围绕着张颌绕小圈,并不急于先攻,细细观察。
郭淮虽然年轻,但却也明白袁氏帐下将领无数,能从其中脱颖而出,一跃为魁首的张颌绝不能够小觑!
越想击败对手或者敌人越强大,就越加需要冷静与沉着,反正张颌当着两军的面,已是承诺让自己出手,自己又何必急于一时,不妨观察一下敌势,只要能发觉到对方破绽,便即刻展开雷霆一击。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尽管郭淮只是打马绕着张颌缓缓的兜圈子,可落在后方高览,张燕,韩猛等人的眼中,已是暗自惊讶不已。
张燕双目紧盯着战场,道:“年轻武将,最容易犯的忌讳就是好大喜功,急欲表现自己,越是遇到名将便越是为了建功而冲动上阵这小崽子年纪轻轻,只怕也就是与主公相若!却能做出这般冷静的判断,若肯归降,假以时日,成就必将在老子之上!”
高览点了点头,道:“可惜话虽如此,但此子现在却还不是隽乂的对手,我敢打赌,他最多也就能舞折三十个回合而已!”
话音方落,却见袁尚把头伸了过来,笑道:“我押五百钱,赌张将军三十六个回合搞定郭淮!”
众将闻言一惊,主公押架,果然非同凡响,这回合数押的还有零有整的,不是凡人。
袁尚出手,一时间,就顿时勾起了场内吕威璜,张燕,孙轻,高览,蒋济,王当,李大目等诸将如火般的豪赌之情。
“三百钱,押二十五个回合!赌张将军赢!”
“二百钱,押四十七个回合!赌张将军赢!”
“四百五十钱,押三十三个回合!赌郭淮赢啊?不让?那我还是赌张将军赢吧。”
看着众人纷纷押钱押的痛快,原黑山贼将李大目却是憋的满脸通红,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偏偏却有不好离手,只是在一旁急的抓耳挠腮,长吁短叹的干活。
袁尚见状不由好奇,道:“李将军扭扭捏捏,躁动不安,莫不是家中老母妻子不让你赌博乎?”
一旁的张燕闻言嘿然一笑,道:“他啊。平日里却是最好赌博,结果十赌九输,弄得两手空空,分文不剩!这不,手里肯定又是缺钱了,活该的命!”
“谁,谁说我十赌九输!”李大目面色一红。鼓着腮帮子寻思了良久,突然兴奋的一拍大腿道:“有了!我就用我老婆当注!押郭淮能支撑七个回合半!”
众人闻言,尽皆默然。一个个都面露鄙夷的瞅着李大目,不屑之色溢于言表。
李大目木然的来回看着诸人,奇道:“你们为什么拿这种眼神瞅我?我老婆人很漂亮的!”
袁尚打马来打李大目身边。轻轻的拍了拍李大目的肩膀,叹道:“李将军误会了,我们不是那么不开放的人,你用老婆赌,自然是行,但咱既然押了重宝,下注就下的靠谱一点,你看场内的两人,已是斗了十个回合以上了,你押七个半回合。岂不是将老婆白送?难怪将军十赌九输。”
李大目闻言,脸色顿时变得通红:“主公提点的是,让大目茅塞顿开啊,长见识了。”
袁尚拍了拍李大目的肩膀,道:“赌也是要用脑子的!况且你老婆一人我们也没法轮班。这局今日就算了,下不为例啊。”
“”
此时此刻,场间之内,郭淮和张颌已然是交上了手,枪刀并举,走马相隔。漫天的光影好似缤纷落英,层层叠叠的在二人的身周围普天洒落,二人出招间如神龙摆尾,实是妙到颠豪。
张颌一边与郭淮交手,心中一边不由的暗自赞叹,好一个武艺超群的小伙子,虽然实战经验不多,但一身练家子的功夫却不是没个十年八年的日夜苦修能弄出来的!
再加上郭淮心细如尘,避重就虚,刚柔并济,看的远处双方的武将都是眉毛一挑,高声叫好。
张颌心里头打了替袁尚收复郭淮的心思,故而手下留情,不想郭淮却是骁勇,电光石火中犹自思忖道:“我原以为这小子的本事尽管了得,也高不过我军中普通战将多少,没想他现在的本事竟似不在我那副将孙礼之下!难怪能败吕翔擒汪昭,却是真有些名堂!”
一面想着,张颌一面也是御马急转,枪影迭出,用上八分本事,才逐步逐点的将郭淮压制。
四十个回合过,郭淮已是抵挡不住,心中暗一咬牙,将刀一晃,跳出圈外,遥遥的指着张颌怒道:“张颌!我武艺不如你,你今日可敢与我斗斗兵法布阵么?”
张颌也不追赶,收枪而立,笑道:“好啊,你尽管将你那先登营强弩派出来让本将瞅瞅,如此也不枉费了麴帅栽培你的一番心血。”
郭淮听的张颌信口就道出自己的来历,心下先是不由一沉,但后儿随即想开。
张颌当年既然是与麴公同侍袁绍,又焉能不识先登阵营?先登营弩之强,天下无双!料他纵然知之,也无法可破!
想到这里,郭淮将马一打,反转回身,一边跑一边对着张颌怒吼道:“张颌,你敢领兵过来吗?”
先登营乃是弩营,不善冲锋,故而郭淮需得先引张颌兵马来攻,才能显示出先登营的最大威力。
以张颌之能和昔日对麴义的了解,焉能不识这个中玄机,怎奈今日他有备而来,却是偏偏要故意中一下这个套,与郭淮见个高低了。
“呵呵,竖子倒是有心计,怎奈本将今日若是中了你的门道,日后传将出去,却是有何面目立于军中?后军准备!突阵!”
随着张颌的叫嚷,却见袁尚的后排军阵乍然分开,一队浑身包裹着重甲、犹如粽子一般的兵士来至场间,他们或骑马,或步行,行动颇缓,其速不快,且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条或是两条的巨大战戟,犹如怪种降世,分外惹人注目。
别人或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与张颌同僚多年的高览却焉能不识得此支兵马乎?
“大戟士!”
惊诧之间,高览不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
所谓的大戟士,乃是当年由张颌一手操练置办,由重甲骑兵和重甲步兵混杂的一支装备厚重的钢铁军伍!
大戟士手上握着的重戟,身上穿着的厚重铁甲,头上的钢盔,都是用重铁打造,坚固无比,防御力极强,但重量却也是超越了普通的盔甲许多,因此,入大戟士营的先决条件,就是每一名士卒都必须孔武有力,拥有能够承担如此重甲兵器的体力与耐性!
当年,袁绍麾下的大戟士营注入了张颌很多的心血,也huā费了诸多的铁器,本期寄这只以厚重为优势的铁甲军出山之后,能够震动天下!可惜天不遂人愿,大戟士出山之后,头阵对上的,就是以机动性而闻名的白马义从。
由于身披重甲,手握重戟行动不便,在机动力极强的白马义从面前,大戟士营几乎只有挨打的份!最后还得是凭借麴义的先登营力挽狂澜,将白马义从击溃。
大戟士营投资巨大,抽调的士卒又都是莽汉,结果首一出战就闹出这么一个笑话,实在令袁绍不爽,于是下令解散,再不复用,直到今天!
袁尚答应张颌复建大戟士,并不是他觉的大戟士很好,也不是觉得这个兵种不好。
只因万物相生相克,大戟士装备厚重,机动力差,与白马义从这样的游走强骑交手,自然是占不到便宜,但仔细想想,若是拿他们对付强力强劲的弓弩营,这支以厚重防守为优势的铁甲军就会发挥出无以伦比的威力!不在是鸡肋了!
仅仅以一战而否定大戟士营的作用,袁尚觉得老爹当年有些武断了。
看着从袁军中冲出的这支铁甲重兵,郭淮的脸色顿时变了,但见他们围成方圆阵型,一步步,一骑骑,挥舞着手中的大戟,如同一群前来索命的铁魂,向着先登营缓步而进。
而大戟士的背后,数万袁军也是在袁尚的指挥下,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缓缓的向前迈进。
只待大戟士营建功,便一举击溃敌众!
“放箭!”郭淮面色铁青,冲着身后的先登军高声怒吼。
“突!突!突!”
三连并发的强弩箭,在先登营兵士的手中连续而返,向着三百余步外的大戟士营飞射而去。
这一通箭雨飞去,落在大戟士营的铁盾和厚甲上,竟然只如擦了一下一样,浑然的跌落于尘埃。
当然,大戟士营也并不是一人不倒,毕竟人的身上还是有许多地方是用铁甲包裹不到的,不过中箭倒地的人,对于其营的阵势,却是起不到什么巨大的影响,很快便被后队的人员补上,继续前行。
郭淮头上的冷汗开始凄凄而下了。
“放箭,再放一轮!”
装镗,续箭,拉弦,再放箭!
“刷,刷,刷,刷!”
又一轮的箭雨开始射向了大戟士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城 破
郭淮的脑门上已经开始大滴大滴的往下淌汗了。
万物相生相克,至理名言果然没错,在郭淮眼里,一向是天下无敌,攻无不克的先登营,此刻竟然拿那支重甲的大戟士没有办法,如潮的箭雨打射过去,丝毫不能阻拦他们的进攻脚步。那些钢铁战士好似一个个皮糙肉厚的巨兽,悍勇无惧的向着己方一步步的迈进。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终于,大戟士的重甲们结成阵势来到了平原军的面前,巨大的身影遮蔽着日头,举起了手中厚重的长戟,向着先登营的阵中狠狠的劈去!
论起弓弩之利,先登营足矣冠绝天下各奇兵之首,可一旦失去了距离的优势,在大戟士面前,先登营就好似一群待宰的猪,根本毫无还蹄之力。
大戟士冲到先登营面前,只是一个回合的抡戟冲杀,就把他们全部料理了。先登营鸟兽鱼散,四下溃败而逃,一个个跑的比飞还快。
先登营一败,敌军士气不稳,袁军又岂能放过这等天赐的良机?
但见袁尚将腰间佩剑一拔,指挥着身后的士卒们高声道:“弟兄们!给我上,打下城池,生擒郭淮黄康!”
“杀——!”
随着大戟士营破开了先登营的前部,再加上袁尚的高声鼓励,袁军三部随即分左右中三路,直插向了平原军正中。
袁军的数量本就是十倍于敌方。又是勇猛善战,精锐程度和平原军也不能同日而去,此番先登营失效,敌军胆寒之下,顷刻间就被袁军打的做鸟兽雨散,毫无还手之力。
袁军当中,更是以高览为前部。力斩平原军七将,是令他们群龙无首,无法组织有力的反击。
郭淮见敌军勇猛。己方已然是事不可为,心下不由大骇,急忙组织残余部众向后方撤去。
张颌。高览,张燕等人见郭淮逃走,焉能放过?随即组织兵马前去追赶。
郭淮领着一众残余,奔至城下,对着城上高声呼喝道:“快开城门!”
话音方落,便听“吱吱嘎嘎”的一阵木轮与绳索声响起,见平原城的城门缓缓打开,吊桥亦是落下,郭淮等人马不停蹄,急忙奔着里面冲去。
刚过了城郭正门。却突听一阵仰天长笑,只见内城的城郭门口,王双正率领着一众步卒原地驻马,一脸讥笑神色的看着郭淮冲进内城,手中战刀左右倒手。似在守株待兔。
郭淮见了王双,顿时一阵头晕目眩,怒道:“你你怎么出来的?”
王双仰天长笑,用刀点着郭淮道:“匹夫,量汝等蝼蚁之智焉能算计的过我家田军师之神机?田先生早在入城之初,便已劝服了黄康太守归降。我二人被拿下也不过是虚晃汝等耳目,如今王修已是被我擒拿,城池已下,鼠辈你是前后无路,还部束手就擒更待何时?”
“放屁!我郭淮堂堂八尺男儿,焉能降你?看招!”
生死一线,进亦死,退亦死,郭淮不管不顾了,一夹双腿,纵马直取王双而去。
王双也不含糊,不用他人相助,单骑与郭淮交手。
郭淮适才经过与张颌一战,已是体力透支,强弩之末,而王双养精蓄锐,蓄势待发,又岂能是此刻的郭淮能够相提并论?
双刀相交,两马交错,二人在内城郭下厮杀,来回不过十余个回合,郭淮已是气喘吁吁,力有不逮,一个不留神,就被王双用刀背使出的一记横扫千军扫落下马。
王双跳将下去,将刀往郭淮脖子上一架,嘿然笑道:“看你是个人才,杀之可惜,怎么样?一句话,降是不降?”
郭淮“呸!”了一声,也不答话,将头一转,理都不理王双一下,只待引颈取死。
王双见状不由大怒,抬手就要一刀斩了郭淮。
“王双住手,主公有令,留郭淮一条性命!”张颌当先奔进,见王双要杀郭淮,急忙出言阻止,却是阻止了王双下手。
***********城池破了,王修被囚,黄康已反,郭淮被捉,平原城弹指而定,随着这最后一个城池被攻下,青州之战终于告捷。
安抚完城内的官军百姓已毕,袁尚与一众将官随即来到平原太守府,先是见过了与田丰设计反水归降的黄康,对他做了安抚,仍旧以其为平原太守,黄康当即拜谢归顺。
少时,由王双牵头,将城内拒不投降的王修和郭淮二人押至袁尚面前,袁尚此时已是从田丰的口中,了解了事情的情况,心下不由暗叹,二人虽然愚忠,可都是河北的人才,杀了实在是太可惜了,还是招降为上。
“王修,郭淮,你们二人负隅顽抗,致使平原一县百姓受了兵灾之苦,如今却还不认罪?”
郭淮面色抽了抽,没有搭腔,却是王修哼了一声,道:“你不尊父命,毫无理由的攻打手足弟兄,实乃是丧尽天良之徒,如此不仁不义之辈,我王修焉能降你?”
袁谭闻言长叹口气,摇了摇头,道:“你说我毫无理由攻打青州?我父归天之日,袁谭亦毫无理由奔还青州,不给父亲出丧,分明已是存了反意,我若是不先出手,日后等他联络了曹操,分化了河北,休道给父亲报仇,就是这四州之地,也早晚必属曹操!”
王修哼了一声,怒道:“简直胡言乱语!袁尚,是男人做便做了,何得还要嫁祸与他人?你说袁青州有反义,全是臆断,可有真凭实据乎?”
袁尚叹了口气,拍了拍手道:“卓华彦和汪昭上来与他对质!”
少时。却见华彦和汪昭上的厅来,一起拱手见过袁尚,袁尚随意一挥手,道:“不必多礼,你们二人昔日都是我大哥的股肱,他做过的那些事,十件有九件你们都知道。好好的说给王别驾听听,让他长长知识。”
华彦和汪昭闻言岂敢不从命,随即将近几年来袁谭意在夺位。且几次谋害袁尚,包括上一次孔顺的事件一件一件的捋顺而出。
这些事情件件都是丝丝入扣,准备稠密。且每一件经由二人叙述而出都是有理有据,绝不是旦夕间就能编排的出来的。
王修乃是聪慧之人,听了二人的描述,心下已是有所明悟,深知道以二人的智慧,想要在短期内编排出这么入丝入扣的瞎话绝无可能。
但王修对袁谭一向忠贞,如今乍然听了此语,一时间又焉能接受得了?
倒是那边的郭淮跟袁谭没什么交集,闻言不由面色震动,一时间心神大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只是沉寂不语。
王修呆在原地半晌,终究是一咬牙,恨声道:“我不相信!”
“嘶——”袁尚气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刚想开口骂王修两句,却见一旁的邓昶屁颠屁颠的走上前来,对袁尚耳语言道:“王修乃是本地名士,一向最重风骨,主公你这么劝降,他就是想投降也落不下脸子。老夫有一计,可助你收服王修。”
袁尚挑了挑眉,低声道:“什么计策?”
“所谓的名士,最看重的就是脸皮,他想要面皮,主公你就给他,一会您亲自上去,替他松绑,说些场面话,就说放他走,王修得了台阶,自然就肯归降了,简单省事还不耽误时间,多好。”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心道后世看历史书中,为敌囚亲自松绑解缚倒是很多明主为收复敌方人才忠心而一惯采取的手段。
好比曹操释许褚张辽庞德,孙策释太史慈等,都是用的这招,今日邓昶提出来了,自己何不效仿他们,小小的试上一刀呢?
想到这里,袁尚随即起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王修面前,抬手唰唰几下为王修解开了身上的绳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夺 诏
人生在世,识时务者方为俊杰。能够认清时代潮流的形势,着眼于他人每一句话,每一个行为的深意,才能成为出色的人物。
王修是不是识时务袁尚不清楚,但就冲他这份没有眼力见的德行,注定他不是个俊杰!
不是俊杰的人,在这个残酷的时代里,一般都会被别人侮辱,而且侮辱一次不算,还会被侮辱第二次。
就好比现在,王修被侮辱了一次之后,又被绑回来了。
袁尚的面色有些不太好看,虽然王修不识时务,但自己刚才毕竟当着大家的面,拍着胸脯将他放走了,如今还不到三炷香的功夫,自己又背信弃义,把人家跟绑粽子似的绑了回来,这事怎么想自己都是缺德了。
王修又被跌跌撞撞的拽到厅前,他恼怒交加的瞪视着一脸愧色的袁尚,咬牙切齿的冲着他咆哮道:“你不是说放我走的吗?为何又如此!为何又如此!!”
袁尚单脚画圈,轻轻的一挠头,无奈笑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单纯很傻很天真?”
“无耻小人,卑鄙!王某人誓不与你为伍!!”
大厅侧面,沮授长叹口气,出班拱手道:“主公,劝降王别驾的事,还是交由授来处理吧,保管给主公一个满意的答复。”
看着没有!关键时刻,还得是自己的股肱之臣站出来帮自己解忧,袁尚心中大慰。避开王修那足矣将人射穿的目光,低声道:“既然如此,就有劳公与先生帮我处理了,我惹了这么一个烂摊子,还得让你帮我擦屁股,袁某这心里实在是惭愧的紧啊。”
沮授闻言,心中不由得唉叹口气。这个主公啊,没弄清楚怎么回事的时候,为什么要放人呢?
劝降的方式有很多种。不懂你可以问啊,干嘛一定要听那邓昶老儿的瞎忽悠?这不纯添乱么!
这可倒好,劝降王修本来还算不难的一件事。经由他这么一折腾,难度顿时升了一级,不知得费自己多少的嘴皮子才能摆得平王修。
误国误郡的邓老头,合该斩首示众!
沮授长叹口气:“来人啊,带王别驾去平原馆驿,备以香茗棋局,沮某要跟王别驾品品茶,切磋两盘。”
无奈的挥了挥手,沮授卓人领着满面不忿的王修前往馆驿,准备用合理的方式去劝降他了。
摊上这么一号主公。注定天生劳碌命!
王修被沮授一带走,厅内众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那边跟王修一样被绑缚的郭淮身上。
轮到他了!
此刻的郭淮脸色忽明忽暗,阴晴不定,似是不知当如何是好。
刚刚听了华彦和汪昭对袁谭昔日的所作所为的概述,以郭淮的心性。自然是不会在奉袁谭为主了,况且他区区一介府丞,和王修大不一样,根本就跟袁谭没有什么的交集,甚至连面都没见过,为平原奋战至今。也不过是尊崇武者的骄傲与忠义之心而已。
况且郭淮年纪尚轻,还有大好的抱负没有施展,如何甘心就这么死了?
不怕死归不怕死,但死的值不值得还需仔细揣摩。郭淮正寻思着呢,突见袁尚猛然转身,大步流星的走到了他的跟前,抬起手唰唰唰的将郭淮身上的绳索解开,微一拱手,豪迈的言道:“郭府丞,我这个人一向杀富不杀贫,杀贪不杀廉,杀小人不杀义士,杀**不杀能人,你是个有本事,有忠贞的人,我敬佩你你走吧!”
满屋文武众将,闻言差点没集体跌跟头。
众人尽皆抬手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心下不由暗自唏嘘。
主公的面皮,到底是拿什么做的啊!刚刚才让王修二进宫,如今又厚颜无耻的来说郭淮?
这也太不要脸了吧。
众文武的脸皮都比较薄,不由羞怯的将头扭到他处,或是看天,或是瞅地,混当不认识袁尚这人,由得他在那里跟郭淮自说自演。
郭淮的脸皮子微微抽动,先是看了看地上的绳子,然后又看了看面前一副大度无量的袁尚,轻咽了口吐沫,狐疑的开口。
“你要放我走?”
袁尚重重的点了点头:“没错!”
郭淮的面色忽晴忽阴。
“那那我到底是能走还是不能走啊?”
袁尚微微一笑,冲着郭淮露出了一个瘆人的笑容:“当然能走!怎么不能走呢?你走吧走!你走一个试试!”
郭淮浑身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心念微转,接着拱手拜服道:“郭某愚鲁之人,不识天时地利人和,几次三番的与袁公天兵作对!实乃是罪该万死而不足姑息,不想袁公如此高义,我郭淮岂能不以真心侍之?从今日起,愿鞍前马后为主公执镫,若有异心,当天诛地灭,死无葬身之地矣!”
袁尚闻言大喜过望,一把抓住郭淮的手,感叹道:“君以忠义待我,吾自当以国士之礼而待君!郭府丞,你的聪明和悟性,实在是高了王修不止一点点啊,太上道了!简直就是聪明猴和笨猪的差距,完全两个档次!”
猴子和猪?好像都不太好听吧。
郭淮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回道:“并非郭某有多聪明,实乃是王别驾前车之鉴尔。”
“真应该把王修留下来,让他好好学习一下你的做派!看他羞不羞愧,还别驾呢?什么人性!”
众人闻言不由得尽皆脸红无语。
王修没人性?你言而无信,把人家绑了又放,放了又绑就人性了?
袁尚平定青州,活捉袁谭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中原许都。
当这个消息传到曹操以及其一众谋士的耳朵里时,几人仿佛都似被雷击了一样,或站或坐,浑身冒烟,呆在原地好半晌,不知该如何言语。
“被算计了被算计了司马懿前来求官,不过是个幌子,乘机攻下青州,一扫后患才是他真正的目地啊。”曹操的额头上,青筋暴露,左右狠狠的攥着一个水盏,几欲将其捏爆。
荀彧坐在一旁,脸色沉痛,好半晌方才感慨道:“英雄出于少年,袁尚和司马懿一明一暗,配合无间,几无疏漏之处,此二人实乃我中原之大患!比起袁绍本人不知强了多少。”郭嘉也是掩盖了平日里嬉笑的神色,皱着眉头言道:“只是前番我等与司马懿谈判,要求在白马渡与其交换曹真,如今既知是计,也不晓得他们会不会把曹真送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郭嘉的话一样,却见身穿甲胄的曹休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对着曹操一拱手,道:“主公,大事不妙了!”
曹休乃是奉曹操的命令,携带朝廷任命袁尚为卫尉的诏书和印绶,前往白马渡与袁军交换质子,如今这么快就回了来,傻子也知道是当中出了状况!
曹操阴冷的看着曹休,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么快就回来了,莫不是袁军没守规矩去白马渡换人?”
曹休轻轻的摇了摇头,道:“去是去了!问题是司马懿那厮好生狡诈,他在来许都之前,便已在白马渡舍下伏兵,令我军无可查探,今番我奉命引朝廷使者持诏书去交换子丹,遭了埋伏,末将孤身突围,险些被袁军所擒,特来向主公请罪!”
曹操闻言一阵头晕目眩,嘴唇打着哆嗦道:“那曹真呢?”
“袁军根本就没想与我们交换质子,何得会领子丹前来。”
曹操的脸色越来越黑,愤恨道:“那朝廷的使者呢,任命诏书呢?”
“诏书被抢了,印绶被夺了,使者也被袁军干掉了”曹休声音很小,当中透着明显的自责。
“啪!”
曹操怒不可歇的将水盏扔在地上,仰天怒吼:“袁尚,司马懿!孤发誓,一定要把你们两个卑鄙小人碎尸万段!否则曹某誓不为人!”
一旁的贾诩则是摸着胡须,奇怪的言道:“白马渡乃是我军与袁军在黄河地界的相交之所,哪方若有动静,断然不可能无一丝的风声”
众人闻言一醒,却见郭嘉拍着手道:“贾公此言甚是!我军在河北布下了大批耳目,袁军若往白马渡派兵埋伏,我等焉能不知?文烈将军,屯扎在白马渡埋伏你们的袁军,当真是河北兵卒?你可看的清楚了?”
“这个”曹休闻言顿时语塞,道:“末将虽然怀疑他们是河北兵卒,但论服饰穿着,还真就不像那些兵马,倒像是,倒像是一群山寨草寇。”
“山贼草寇?”众人闻言不由得都愣了,一个个头顶雾水,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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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河北岸,河北地界。
昌豨一脸憨态笑意的将在白马渡夺来的诏书和印绶递交给等候在此地的司马懿,阴险狡诈的脸上,透着一丝献媚,透着一丝投机,透着一丝得意。
“在下昌豨,见过司马先生!”
司马懿含笑着看了昌豨两眼,点头道:“昌豨,你此次干的不错,难怪公子对你的能力赞赏有加,此次要不是你从中原折到而至白马渡,还真就难以骗过曹军,主公有话,这一次你功劳不小,河北必然不会亏待你巢湖一众,你放心就是了。”本章完!!!!!!
第一百五十八章 病
当年,袁尚进了中州在曹操家后院调皮捣乱之际,曾与巢湖大贼昌豨有过一些交集,当时袁尚欲劝昌豨归顺自己,却遭到了这泥鳅的拒绝,不过买卖不成情意在,二人的话没真就没有谈死。
当时,二人以袁尚收复黑山贼张燕为时限,约定袁尚何时收复黑山军,昌豨何时便率巢湖之众正式归降。
仓亭一战,袁绍虽然身死,但袁军与黑山贼的合作,使得曹军大败!这是不可争议的事实!
而在仓亭的战场之上,张燕尽起黑山之兵,救袁军于危难,并言之凿凿的声称袁尚乃是他的生死弟兄,其行为之狂放,话语之骇人,不但震惊了天下士子!更是震惊了天下群贼。
相反地,袁尚也没有给张燕掉链子,黑山贼归附之后,除去需要耕农还地的老弱之外,袁尚仍就令张燕统领其众,抛心置腹,极其信任,并以其为平难大将,一举将飞燕贼扶植进了袁氏的内部中心。
袁尚对张燕的信任和厚待,不但惊诧了天下人的心,更是惹红了当年跟他偷奸耍滑的昌豨。
当得知了袁尚重用张燕的事情之后,昌豨当着一众心腹手下的面,狠狠的抽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
早知道袁尚如此仗义,当初就不应该跟他装逼!
试想那张燕跟袁氏有巨仇,都能得到这般优待,更何况是与袁氏一样,有着共同敌人曹操的昌豨?
想袁尚在中原之时。东奔西走,何等落魄?当时自己若是不玩花花心眼子,率众举附归降,助其回返河北,大功一件,岂不比此时的张燕来的无限风光?
可是事到如今,却是什么都晚了。昌豨此时虽然想再去投袁氏,可惜以毫无寸功之身而投奔,人家会把你当回事吗?会重用你吗?会对你推心置腹吗?
昌豨是个不甘寂寞的人。虽然他有了归顺袁尚的意思,但他却想以一个最好的势态去投奔,而不是投奔的平淡无奇。没有丝毫的波澜推动。
就好比那张燕,投奔之时,乃是以平丘大战为契机,立下重大功绩,端的是抓住了好时机。
如此,昌豨想率众去投,偏偏又不甘心,模棱两个的踌躇不定。
投奔的是就这样慢慢的耽搁了下来。
然而,不曾让人想到的是,就在昌豨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袁尚却突然凭空扔给他一个台阶。
司马懿想在白马渡舍下伏兵埋伏曹军前来交换质子的兵马,但曹军耳目众多,河北兵卒想要在曹军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南移,简直是天方夜谭。
于是乎,在这种情况下。远在中原的昌豨便被袁尚惦记了起来。
昌豨地处中原之东,藏行颇为诡异隐秘,更何况如今的曹操等人目光都聚焦在河北,不曾向他那面留意,昌豨暗自出兵埋伏曹军使者队伍,必然不会被曹操他们察觉。
一个想以功劳投奔。一个正愁没人替自己下黑手,袁军和昌豨一拍即合,于是狼狈为奸,共同上演了这么一出夺圣旨印绶的大戏。
黄河北岸的渡口。
司马懿摆弄着手中的圣旨印绶,笑着对昌豨道:“好啊,回了河北,圣旨公布天下,主公便也是有官位在身的人了,要不老这么啷当着也不是个事昌公,你此番为主公立下此卓著功勋,回了邺城,主公必然是大大的赏赐,不知昌公想要些什么奖励,这心里可是有谱了?”
昌豨心情激动,面色潮红,幸福的像花儿一样。
“昌某不求金帛高位,只求能率领麾下一众,为主公做镇一方,谋一地太平,如此就知足了。”
司马懿闻言哈哈大笑,心中却是暗暗的起了警醒。
按照袁尚当初对他的描述,昌豨此人,反复无常,先从吕布,后事曹操,如今又反,实乃是小人中的先进典范,对于这样的人,决不能与张燕一样的处理,日后还得谨慎料理之。
如今他方一投奔,就意欲坐那外藩之守,不欲在袁尚的眼皮子底下被控制,这点花花肠子瞒骗别人也就算了,又焉能骗的过眼前的这位?
想那司马懿,装白痴色棍装了二十年,连他大哥司马朗都骗的蒙登的,昌豨这种货色又怎比的了他这种玩心眼子的祖宗?
司马懿豪迈一笑,虚情假意的道:“昌公有如此志向,甚是令人钦佩,回了邺城之后,我自当替你根主公说好话,争取早日实现昌公心中的理想!”
昌豨闻言急忙拜谢,接着眼珠子一转,又对着司马懿低声道:“昌某初至河北,不明个中事理,又是个粗人,今后难免犯些浑事,司马先生乃是主公嫡系,深受重用,还望先生高义,日后替我担待担待今日相见,没带什么好东西,只有两颗明珠,赠与先生,还望先生不要嫌弃鄙陋。”
嘿嘿,这个昌豨果然是条老泥鳅,不但油嘴滑舌,且办事还这般妥帖,难怪屡战屡叛,屡叛屡战还能活到至今,却是有他的门道。
司马懿将脸一摆,很是正直的冲昌豨摆了摆手道:“昌公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主公曾经教育过我们,为官要廉洁,要自律!不能收授贿赂,特别是在在袁氏的这个体制里,不兴搞这一套话说你给我送的礼在哪呢?别误会啊,我就是想长长见识。”
昌豨嘿然一笑,接着冲着身后拍了拍手,却见身后的心腹打了一辆马车,当着司马懿的面将帘子一掀开,但见里面坐着两个哆哆嗦嗦的美妇人,身上的衣着单薄,若隐若现的映射着她们白皙的肤脂身段,很是惹人想入非非。而且两人还都是胸大屁股大的那种。
司马懿的眼睛顿时变得直了。
“司马先生,昌某这两颗明珠还得大人心否司马先生?你怎么流鼻血了唉!快来人,叫大夫,司马先生昏过去了!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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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分两头,袁尚平定了青州,收服良才郭淮,虽然还不知道他与麴义之间有何渊源。但单凭那一手创造先登营的技巧,已是坐定了武将瑰宝的价值。
至于青州刺史的位置,袁尚抛弃了袁绍当年仅以子侄为州牧统领的传统观念。任命大将张颌为青州刺史,总督青州军事,并以田丰为副手。主参政事,二人协作一同治理青州。
做完这些之后,袁尚便即刻领兵返还冀州邺城,不想军至半路,却是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邓老头病了!
人吃五谷杂粮,哪能不生病?说这是一件大事,是因为邓老头这次犯的病很重,重到连续找了好几个有名医官都治不好的地步。
行至冀州边缘之时,邓昶已是形如朽木,病的爬不起来了。
看着邓老头越来越弱的身体。袁尚心中猛然泛起了一个非常不妙的念头!
记得后世看三国时,介绍曹魏名将邓艾的时候,曾有这么一句!
邓艾年幼丧父!
而现在的邓艾已是到了四岁,正是处于人类普遍认为的年幼期
这老头该不是大限将至了吧?
想到这里,袁尚的心不由得有些发抖。急忙赶到邓昶卧躺的马车前细细观望。
但见这老头的脸子惨白,毫无血色,胸口上下起伏的来回颤动,真的好似病入膏肓一般,他的身边,却是有一位医者。照料着邓昶。
袁尚轻轻的翻身上了马车,问那医者道:“先生,邓昶的病情如何?能医治的好么?”
医者摇了摇头,道:“邓公的沉疴乃是陈年旧疾,多年不发,一发而犹如泄堤之江水,不可抑制,说来惭愧,凭老夫的本事,却是治不好的。”
顿了一顿,又道:“说句犯忌讳的话,还请主公早早替他料理后事吧。”
说完,医者摇了摇头,神色沮丧黯然,一言不发的朝车外望去。
袁尚双拳紧攥,面色冰冷,不知不觉间却是想到当初在中原与邓昶一家见面的情形。
若是邓昶真的有事,回到了邺城,他几乎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面对邓昶的妻子还他膝下尚还不懂事的邓艾。
恍惚里,听见背后邓昶微弱的声音唤道:“主公——”
袁尚迅速回过头,半跪在邓昶的身前,喉结艰难的滚动几下,涩声道:“邓昶”
邓昶嘴角露出一丝从未有过的和蔼微笑,低声道:“大军走到哪里了,还差多远到邺城?我想见儿子。”
袁尚心乱如麻,强忍住眼眶里酸涩湿润的滋味,点点头回答道:“就快到了,你先挺着点,回了邺城,我给你找最好的医者和药,区区小病而已,犯不着这么伤感惆怅。”
邓昶“哦”了一声,迷离着道:“主公,你也犯不着骗我,老夫自己的身体自个明白,这毛病十多年了,断断续续的就没消停,只是一直没有这么大扯,这一次怕是真的不行了”
低低的咳嗽了一声,邓昶又道:“当年在南顿县,其实,老夫有幸拜在你的麾下,虽然你这个人看着比我还疯,但老夫对你的欣赏与期望并不输于别人,发自内心的希望你有朝一日能成为朝廷砥柱,荡平乱世,成就一番霸业,可惜老夫才干不精,总是添乱给你帮倒忙。”
袁尚哑然无语,紧紧握住邓昶冰凉的大手。旁边的医者闻言不由感慨,将头转开不忍继续看下去。
邓昶含笑道:“主公,老夫既然是要死了,还想再求你最后一件事情!就是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我的妻子和儿子,我家婆娘的性格虽然泼辣些,但本质却是不错,我要是死了,你帮我替她寻摸寻摸,找个好男人改嫁便是,只是孩子切勿不可改了姓,还得跟老子姓邓!”
袁尚心神激荡,咬着牙道:“邓老儿,你放心,你的病我一定找人给你治好对了!这个时代不是还有华佗和张机么!对,就找他们!找他们给你治病!”
第一百五十九章 找医生
安六年中,正值盛夏之时,冀州邺城以袁尚的名义,连下三道重量级的榜文!
其一,便是动员整个河北的人事力量,重金悬赏名医前来邺城为邓昶看病,不论出身名气,但凡是有手段,有技术,能治好邓老儿病的,一律予以厚报重赏,并委以重任!
第二道,乃是以求告文的方式,公布天下,诚心邀请名医华佗与名医张机能够屈尊前来邺城。
此二人虽有名气,但一向是行走天下,步履就医,行踪飘忽不定,袁尚此举纯粹就是在碰运气。
两道榜文下达了之后,却是雷声大,雨点小。
华佗和张机行踪飘忽,在不在袁氏的管辖范围内尚还在两说之间,且平rì里谁会去关心那些地位较低的医师呢?所以根本就是找不着的!
至于邀请各路名医前来邺城会诊的消息,也是如石沉沧海,毫无反应,各地的医生虽然有意向,但毕竟事关重大,能治好固然有赏,但若是治不好呢?岂不糟糕!故而人人止步不前,没有人敢趟袁家的浑水。
河北四州的民间没有反应,袁尚可是坐不住了。
邓老儿的病现在全凭着名贵药材和悉心的照料勉强维持着,好似风残烛,不一定哪下没哆嗦好就嗝屁了,万万不能再耽搁下去。
如今见自己发布的榜文没有丝毫用处,袁尚岂能不急!
于是乎,在众臣极力发对与阻挠无果下,第三道榜文以袁尚亲口叙述的白话文书写,重磅横空出世。震惊了整个四州!
“你们这些个江湖郎中给脸不要,花钱请你们来邺城不到?真当老子纸糊的?全都给我抓来当陪护!”
另外,在这道榜文的之后,袁尚还将张机和华佗的首级以一万金的厚酬悬赏!袁尚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白,谁能把他们两个抓来邺城,钞票大大的有!
这一下子。整个河北的医师可全倒了血霉了!
各郡各县的官府都深入贯彻落实主公的号召,开展了《捉拿江湖医师动员大会》,并为此项工作组建了转职领导小组,派出各地所有的兵勇衙役,四州总动员。将声名在外的医生全部绑了个遍,然后押赴邺城!
河北各地开展了抓医生的主题活动之后,四州近七百三十余名声誉在外的名医全被抓进了邺城当陪护,各地郡守断章取义,只是一味的遵守袁尚的号令。也不管这些医生是治内科。治骨科,治妇科的,反正只要是看病开药的,统统抓住送进邺城!
一时之间,邺城一地竟然聚集了将近千人的有名医师,足可开上一届国家级传统的医学学术交流大会!流芳青史。传为梗古佳话。
而那些没有什么名气的漏网医生,或是躲躲藏藏。东奔西跑;或是捶胸顿足,在大街上怒骂袁尚专断昏庸。结果被人发现他是一名医师,举报官府,被官府拿下送往邺城;又或者是干脆改行,骨科大夫改行杀猪,兽医改行当猎户,妇科大夫改行开青楼,总之行行业业什么都行,就是不当大夫!
而张机和华佗这两位流芳后世的旷世名医,没招谁没惹谁的,却是一下子成为了天下所有杀手,贼寇,游侠,门派的眼中肥肉,其悬赏金额之高,一夜之间便越列东汉杀手引以为标准的肥羊排行榜之首!
可怜两个老医生一辈子兢兢业业,行医造福,医道没混出样,却是在黑道上突然声名大噪,引得万千贼寇杀手各个蠢蠢yù动。
天意乎?人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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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正府大厅,袁尚看着司马懿为他递上的卫尉印绶,想笑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想夸奖司马懿两句,却也不知从何开口,只是僵硬着肌肉,做了一个略似的撇嘴的动作。
司马懿知道袁尚此刻因为邓昶的病心烦意乱,却也不甚在意袁尚冷待了自己。
况且自己和邓昶也算是臭味相投,如今邓昶有难,司马懿的这心里倒也是不太好受。
不过令司马懿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一向以jiān诈滑头的袁尚居然会为了邓昶做出这么大的手笔,心下震惊之余,却又不由的有些深刻的感动。
或许在袁尚心中,邓昶算是他真正的朋友之一吧?只是不知道我司马懿被没被主公并入此列当中。
“主公。”
二人尴尬的对立良久,终究还是司马懿找话题打开了沉默的局面,笑道:“主公,昌郗老贼此番率众来降,yù求一方之地为守,替主公分忧解难,不知主公意下如何?”
袁尚长叹口气,摆弄着手上的卫尉印绶,道:“昌老贼本事不大,胃口倒是不小,以他朝秦暮楚的xìng格,若是为一方守将,早晚必会再反.....不过,袁某却是还有大事想要用他,就姑且迁就一下,给他找个地方逍遥逍遥好了。”
司马懿闻言拱手:“主公英明。”
一句话说完,二人又是沉默了良久。
“恩.....主公啊,懿此次从黄河北岸领昌老儿回来,路上却是看到主公为了治邓公的病,连下三道榜文,前两道也还罢了,这第三道榜文下的委实有点惊世骇俗了!而且你还将华佗和张机的首级悬赏了出去.....主公啊,人家没招你没惹你的,咱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过了?”
袁尚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我也不想的,可是实在是找不到他们两个,迫不得已。”
司马懿哭笑一声,道:“主公,您倒是迫不得已了!却是害苦了这两个普通的医者,您可知道你这悬赏一出,这两个老头就成了天下绿林中人的眼中钉肉中刺了.....懿此番回来,路经魏郡之地时,就听说当地有几个不入流的绿林门派向附近的州县的江湖人广发了个什么“英雄帖”。说是为了这万金的悬赏,召开一个劳什子的‘屠医大会’........”
“噗——!”袁尚闻言差点没被自己的吐沫给呛着。
“屠医大会.....现在的江湖中人倒是都挺赶时髦。”袁尚摇头苦笑。
司马懿闻言亦是哂笑。
就在这个当口,却听门厅一阵脚步声响,但见一个长相秀美的小丫鬟,端着一盘准备jīng致的品点走了进来,对着袁尚微一躬身。做福礼道:“主公,老夫人言主公远征方归,又是连rì处理公务辛苦,让青儿端些甜品过来孝敬。”
一看这个丫鬟,袁尚的头顿时就犹如三个大。虚弱的笑了笑,道:“是青儿啊!身为老夫人的贴身侍婢,何必还自己送来?以后这种事,召唤个别人就行了。”
青儿闻言幽幽一叹,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看着袁尚道:“青儿本也不想自来。怎奈咱们的约定时rì已过。主公,一个月的时限可就早就过了,老夫人特意让我来问一句,不知主公那方面可有寸进?”
袁尚闻言顿时语塞。
青儿萌萌一笑,道:“既然主公依旧没长进,那青儿只能遵守老夫人之命。自来助主公一臂之力了。”
袁尚弱弱的一缩头:“臭丫头,敢威胁我。你想怎么样?”
青儿冲着袁尚轻一眨眼:“到晚上你就明白了。”说罢,扭着肥臀。讪讪的转身而去。
司马懿摸着下巴,一直在旁边注意着二人的对话,待青儿一走,司马懿立刻凑将上去问袁尚:“主公,怎么个情况?那丫头我怎么瞅着眼熟,和你房中上挂的那副chūn宫主角,甚是相像!”
袁尚的长叹口气,无奈的一耸肩,随即将个中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对着司马懿说了。
袁尚说完之后,司马懿顿时愣了,以一种恍如看外星异种的目光紧盯着袁尚,不敢相信的言道:“主公!你是不是有毛病!老夫人给你创造了这么好的条件,你居然如此不珍惜,却不知羡煞死旁人也!”
说到这里,司马懿顿了一顿,仰头回忆起过去的往事,悲切道:“想当年,我借着年轻气盛,想非礼一下我嫂子.......”
“嘶——”袁尚倒吸了一口冷气。
“........身边的贴身侍女。”司马懿面sè不善的将话说完。
袁尚面sè放缓,抬手道:“继续.....”
“结果非礼不成,反被我嫂子告刁状,险些没被我大哥揍折我一条腿,唉~~,至今每逢雨天冬至,这条坏腿还隐隐作痛....人比人,当真是没个比,为什么!为什么你那开明的母亲,不是我的嫂子呢?”
袁尚听得满头雾水,过了一会方才回过味来,拿起桌子上的砚台照着司马懿的脑袋上削去。
“王八蛋,主公的便宜都敢占!你大哥当年怎么没把你第三条腿打折!”
“..........”
少时,却见司马懿顶着一个砚台,满脸的墨汁子,冲着袁尚微一拱手,道:“主公,你若是实在不愿意,那丫头貌美,不妨就成全了臣下我吧。”
袁尚斜眼瞅着他,道:“怎么,昌老贼送了你两个大胸大屁股的明珠不够,却是又打上我母亲的侍女的主意了?”
司马懿闻言面sè一僵,浑身不由的有些微微颤抖:“您.....您知道了?”
袁尚老神在在的扬起了头,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道:“废话,在河北的地界上,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别说姓昌的送你两个大活人,他就是送个你屁,隔着三里地我也能闻出味儿来。”
司马懿闻言,鹰鹫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点点的汗珠,紧张道:“主公......懿死罪!”
袁尚摆了摆手,道:“算了,我又没有怪你,送两个人而已,很正常不过,不要白不要嘛!不过姓昌的既然给了你两个美女,我也不能亏待了你不是?这样,今天晚上,你到我的房间去睡,保管有大惊喜等着你,就当认识这么久,我成全你一次。”
恩威并施啊......司马懿心中暗自辗转思虑。
第一百六十章 春暖融
为君之道及天下通地气魂寰宇刚柔并济无志不君。
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给一个甜枣方是为君者之大能也。
如今的袁尚已是贯通了个中三味司马懿收了昌豨的两个美女这事说大并不大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与追求对于此点袁尚并不责怪也不好责怪当主公的不能管下属好哪一口不是?
但你收了人当我不知道这点就不可取了!
现在的司马懿和后世所描述的晋宣帝不同还没有那么强对权利的和渴求这些东西是随着经验和历而增长的袁尚很喜欢现在的司马懿而不是史书的那个老jiān巨猾之辈他希望他与司马懿二人的君臣关系巩固可以做一辈子的朋友。
要做朋友就要各尽朋友的本份不能越位不能有所遐想所以像在这种适当的时刻袁尚得做出决断适当的敲打敲打。
敲了一棒子司马懿态度诚恳认了错袁尚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一点继续纠缠了是时候扔个甜枣给他尝尝。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晚到我那里去睡?”
司马懿闻言一哆嗦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没敢搭腔。
“说错话了....我是说晚替我去睡女人。”
司马懿面sè一正拱手道:“为主分忧乃是臣下份内之事主公有令懿自然是义不容辞.....只是我去了主公那里主公又将在何处安身?”
袁尚愣了一愣。叹道:“最近心情比较烦我就四处溜达一下散散心你无须管我只管把那丫头料理了便是。”
“此事虽然艰巨但臣司马懿为了主公的大业....万死不辞。”
酉时末刻司马懿屁颠屁颠的被袁尚送到自家的房间去了。而袁尚则是寻了个由头将侍从支开换了一身便装乘着尚未完全变黑的天sè从后厨的侧门偷溜了出去来到了邺城的大街。
平丘之战前的宵禁令已然撤除。现在已是临近夏rì天黑的早如此在邺城之中夜间青石为路的繁华中街也变得很是热闹小商小贩并不及早关门收摊。反倒是乘着凉爽的夏rì开起了夜集。邺城喜好游夜戏耍的世家公子也颇为居多故而夜市很是热闹。
走在街袁尚想了想最近发生的事不由有些心乱如麻。
先是打下了青州收复了郭淮汪昭。华彦等人后又是以昌豨为奇兵。一举从曹cāo手中夺取了九卿之一卫尉的官衔印绶和诏书本来顺风顺水的喜事连连。偏偏出了邓老儿这么一码子事。
想起当年从南顿县开始至今的点点滴滴袁尚的心有些发痛。
凭心而论就个人的熟悉程度而言邓昶跟穿越者袁尚的交情甚至在其便宜父亲袁绍之。
人之一生百年一瞬生死离别乃是常情之事这点袁尚懂得但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却是有些残酷了。
先是袁绍如今又是邓昶一个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的有着血亲相连的父亲一个是自己在这个时代第一个交下的忘年之友。
都是他生命中重要的人袁尚珍惜敬爱他想让他们一辈子都陪在自己的身边哪个都不想失去故而他可以下狠诏召集医师捉拿华佗张机哪怕为此得罪些什么人也在做不惜。
义之所在就是值得每个人都有自私自利而不顾他人的时候特别是为了维护那些他所珍视的感情。
可是当珍惜的人走向生命终结的时候自己空有熏天的权位和势力又有什么用?终究争不过天意终究逆不过人寿。
轻轻的摇了摇头袁尚无奈的苦笑一下甩了甩头摇去脑中的遐想开始将目光洒向别处来分散注意力。
夜市很热闹买家卖家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隐隐的还有讲价争吵之声虽然很俗气但当事人一个个却都是沉溺其中而不能自拔。
袁尚自嘲一笑暗自唏嘘不已。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快乐大人物有大人物的悲凉身份越高责任越大过的反而却越不快乐人情社会世道真是一个畸形的产物。
正琢磨着突听前面的摊铺前传来一阵悦耳动听的熟悉声音。
“你这药当真可延年益寿么?”
袁尚闻言望去却见一道端庄靓丽的绝美背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帘之前很美很媚很娇很柔。
不是甄宓还会有谁?
此刻的甄宓领着两个护院的家丁守在一个卖草药的小老头面前满面真诚的询问他手中那些古古怪怪的杂果功效。
反观那老头一脸猥琐相浑身流氓气一看就是搞传销的。
“这位小姐一看你就是大户出身见识不凡小老儿我这地擎果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三千年一成熟!足足九千年才能结出果来却是让你给赶了!端是幸运殊不知我这果子吃一株不但能多添二十年的寿辰岁数!还能青chūn常驻保管你出去勾引小伙子一来一来的各个道!”
甄宓轻轻的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要用而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需要!他病的很重命在垂危我那朋友很焦急却又无法可试我只是想帮帮他而已。”
卖药的老头嘿嘿一笑:“小姐说的朋友想必是个俊俏的小儿郎吧?”
甄宓闻言脸sè顿时红了。
“嘿嘿小老儿我也是过来人明白的紧哩!嘿嘿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傻子竟然能得到你这么漂亮的小姐关心。当真是甚有艳福!你放心小老儿我这药乃是一万年一成熟的仙药!不但能救人于倾颓还可滋yīn补肾驱虚壮阳保管你那朋友的朋友吃了之后不但增寿二十年还能夜夜征伐。金枪不倒......你把这药的功效跟他一说还不把你那小郎君给乐屁了!”
甄宓霜美的脸sè红的透亮狠狠的剜了那卖药的一眼不满道:“你这卖药的嘴好生刁毒就冲这张嘴。再好的药能卖出多少?还不速速于我将草药包起来小心闪了舌头!”
卖药的老头子闻言顿时大喜知道这戏有门拿出一个大口袋就把那些脏兮兮的草药往袋子里装。
袁尚在旁边看的直叹气。
这女人不是一向被夸为聪慧之女的吗?怎么今rì却是这般痴傻。面对一个吹牛撂屁卖假药的。智商唰唰的下掉了一大截跟傻子无异。
殊不知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一向是与平常不成正比的不分时代千古定律尔。
走前去。袁尚一把抓住甄宓的胳膊就将她往外拉。
甄宓徒然一惊。急忙转头却见来者竟然是袁尚。俏脸顿时一滞弱弱的道:“是你?你.....你怎么来了?”
袁尚一边走一边摇头:“我不来能行吗?多大的家业经得起你这么败花?跟我走!”
那边厢卖药的老头眼看着有了这么大的买卖却是要黄顿时急忙前一把挡住袁尚道:“哎哎哎你这人是谁啊?混哪块的如何过来搅小老儿的场!”
袁尚转头瞪了卖药的老头一眼气道:“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你当你卖蟠桃呢?滚一边去再瞎忽悠我揍你!”
卖药的吓得一缩脖顿时不吭声了。
拉着甄宓走出外围甄宓的两个护院赶忙跟却被甄宓暗暗的打了个“走开”的小手势随即很有眼力见的放缓了脚步不在去追只是远远的漫步跟。
少时两人来到一个胡同里袁尚转过头来下打量了甄宓几眼叹口气道:“为什么这么做?”
甄宓的面sè一红低声言道:“前段时间我得知了你麾下的邓主簿病重的消息又听说了你这段时间的作为知道你心下不好受这不是想替你分忧么?”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心头不由的一暖摇头道:“何苦如此你纵然是想帮忙咱也不能病急乱投医啊虽说你甄家不缺这些钱可是如此便宜了那些江湖骗子岂不是乱来?”
甄宓闻言摇头叹道:“你这几rì搞的一番大动作闹得鸡飞狗跳医生束手不也一样是乱来?”
“我跟你不一样我有势力有实力有权利不怕得罪人。”
“有什么不一样你有权利我也同样有钱啊?”甄宓调皮的冲着袁尚一笑。
唉在自己面前又表现出那股聪明睿智来了刚才跟药贩子买假货的时候怎么不这般较汁?
难不成我看着比假药贩子笨不成?
二人就这么默默的矗立了良久甄宓突然一低头对着袁尚轻道:“你弄疼我了......”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却是还紧紧的抓着甄宓柔弱无骨的小手此时方才感觉到一股滑溜溜软绵绵的异样感觉从手指尖涌心头。
袁尚想撤手放开却突然发现自己怎么也舍不得撒开只是那么凭空的抓着而且还有越攥越紧的趋势。
甄宓面如朝霞却是将头低的更深了。
“恩....那个谢谢你了.....”
二人之间沉默了许久终听袁尚缓缓的开口yù打破这股尴尬的氛围怎奈话一出口却是将气氛变得更加的微妙。
甄宓将头一拧低声道:“人家尽心帮你你却只有谢谢两个吗?袁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开玩笑道:“呵呵要不....我以身相许去你们甄家?就怕倒插门的女婿你娘不稀罕要。”
“我稀罕就行呗......”甄宓顺嘴一说接着猛然一愣发现自己有所口误急忙将头低了下去。
二人正起腻之间却听胡同的深处传来一阵咳嗽伴随着一个悠悠然的声音道:“乖徒儿大夏天的你这是要发chūn啊?”
袁尚和甄宓二人一愣急忙将手撤开。
“谁?”袁尚转头瞅去却见左慈和葛玄这两个行踪诡异的师徒摇摇晃晃的从胡同的深处走了出来左慈依旧是那副仙风道骨之sè装模作样的扮神仙sè实则也是个彻底的假货而以。
袁尚见了左慈顿时勃然大怒:“是你!你这老神棍找你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敢在我面前出现....活腻了想找死?”
说罢撸胳膊挽袖子就要前却被左慈抬手一挡出口打断道。
“臭小子刚见面就要大义灭师啊?不知道我老人家见你有难处专门来帮你的么?你不是要找华佗的么我老人家知道他在哪里......不知好歹的孽障!”(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一六十一章 寻华佗
听了左慈的话,袁尚的心顿时活泛了。
这老神棍居然认识华佗?这是怎么个情况?
袁尚好奇的将目光转向左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这老神棍许久,方才缓缓的开口道:“老叫花子.....你真的认识活脱?”
左慈闻言顿时气蹦的三丈高,放声怒道:“谁是老叫花子?小崽子忒的不会说人话!我是你师傅,师傅!”
旁边的葛玄急忙一把抓住左慈,低声在左慈耳边耳语道:“仙师勿急,收徒之事不可cāo之过甚,不然反得其厌,还是先告诉他华佗的事情要紧,也好博个善结。”
“屁话,我老人家神机妙算还用你教,一边凉快去!”
左慈愤恨的一甩手掌,接着愤愤不平的将头转向袁尚,开口道:“我老人家在河北,近rì看你连下三榜,知道你寻华佗和张机寻的甚急,那张仲景昔rì曾任长沙太守,后虽辞官,却也是心系荆南一族,与你袁氏一南一北几乎横夸了整个大汉朝,你想找他简直是就是扯淡,倒是那沛国谯郡人华佗,无有仕途功名在身,倒是易于寻找,其少时曾在外游学,钻研医术与我相熟。”
袁尚甄宓二人闻言顿时一醒,甄宓倒好,袁尚本人瞅着左慈的目光中,则明显多了几分火热,多了几分期盼的感觉。
“左神棍....”
左慈眉毛一挑,就要发怒。
“左仙师。你真的认识华佗?知道他在哪吗?”
左慈闻言顿时挺起了胸脯,一副认遍四海,俯瞰五岳的江湖气概。
“那是!我老人家和华佗,自年轻时便已是相识,这不前几rì还一起在这附近喝酒来着,乖徒儿若是用我的面子去寻他,那老东西岂敢不从?必是屁颠屁颠的前来相应。”
袁尚听出了左慈话中的道道。闻言忙道:“如你说来,华佗此刻莫不是正在河北地界乎?”
左慈信誓旦旦的点头道:“然也!”
袁尚闻言好奇,道:“他不是沛国谯郡人么。跑到河北来做的什么?”
“上次去温县,偶然碰上了这个老药虫,却是甚巧!听他说来河北。是因为这里战事连年,伤病颇众,但由于你上次的榜文,那老儿却是不敢在行医了,最近好像是改行开始卖什么狗屁假药....是仙药啊,据说还是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那种,吃了能增二十年的阳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物件。”
袁尚和甄宓闻言顿时一愣,互相转过头望去。两对双目,四只星眸,当中包含的都是深深的诧然。
三千年一结果的增寿药,这东西听起来,咋这么似曾相识呢?
“仙师。你知道那华佗现在在什么地方?邺城吗?”
“还能在哪?这邺城的世家子弟人傻钱多,排成一行个顶个的冤大头,卖假药不在这还能在到哪去发展?”
袁尚闻言浑身一颤,忙道:“那可否领我去与其相见一面?”
“找你不就是为这事吗,乖徒儿,徒儿媳妇。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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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慈引路,袁尚与甄宓一同跟上,不多时便到了邺城东郊的一座小茅屋偏房,茅屋很简陋,流水淙淙,鸟鸣林幽,其外的苗圃种植着一些稀奇古怪的花花草草,有些普通,有些稀有,看似杂乱,但明白个中之理的人都知道种植之人是按照药的热寒而分类栽培的。
左慈当先敲了敲房门,少时,便听“子噶”一声响动,却见适才在夜市卖甄宓仙药的老头打着哈欠,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那老头看见左慈先是一喜,张口就道:“左大蛤蟆。”
接着扭头看了看他身后的袁尚一行人,老头先是一愣,然后面sè大变,抬手“咣”的一声将房门给带上了。
“还真是他?“袁尚和甄宓不敢相信的互相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噗嗤”而笑。
左慈见华佗当面摔门不给他面子,顿时急了,忙上去咣咣的一顿敲砸,边砸边高呼道:“华老儿,是我老人家啊?几rì不见如何不认识我了!鼓动药鼓动傻了!”
茅屋里面,传来了华佗愤怒的呸声道:“左大蛤蟆,你可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账!你我这么多年的感情,不说亲如兄弟,也算是臭味相投,可你今rì居然领个打假的来掀我的台!忒小人了!别忘了你这神仙也是个赝祸!惹急眼了,我一样给你掀把出去!大不了咱俩鱼死网破!”
左慈闻言,白眼一翻,奇怪道:“什么打假的?华老头你脑子没病吧?还悬壶济世呢,抽空也得给自己治治啊。”
“装什么糊涂!你后面那一对男女,就是刚才在夜集拆小老儿台的!如今又被你领了来,左老蛤蟆安的什么心?”
左慈闻言不由大惊,转头问袁尚道:“真有此事?”
袁尚尴尬一笑,点头道:“我们和华神医之间确实是有点误会。”
那边厢甄宓走上前来,轻轻的拍了拍门道:“华神医恕罪,我二人适才不知神医身份,误会了神医的医心医德,实在惭愧,今rì来此,却是有事相求,还望神医海涵,开门一叙。”
屋中沉默了半晌,少时,方听华佗缓缓的开口道:“这位小姐说话倒是一直挺中听的,不似你旁边的那个男的,刚才在市集上说话凶巴巴的,还好噎人.....小姐,你心里惦念的那个小郎君,该不会就是他吧?”
甄宓闻言,面sè顿时红了。
华佗却没有歇口,继续道:“那你这眼光可不怎么样,你瞅瞅这男的,除了长相像点人之外,跟小姐你一比哪还有丁点的优势,你这不把自个往牛粪上插么?”
袁尚知道华佗是在借机找回刚才在市集上的场子,微微一笑,也不还嘴,拱手道:“在下袁尚,因朋友患有顽疾,难以治愈,听闻华神医医术不凡,出手几有起死回生之效,故而特来请神医出诊,适才有得罪的地方,你就当是个屁,任他烟消云散了吧。”
华佗躲在屋里,闻言不由感慨,道:“你倒是挺够意思,现在的年轻人,自己快活都来不及,哪管朋友的死活,对了你刚才说你叫什么?”
“小子袁尚。”
华佗的声音猛然变得锐利:“你就是袁尚?”
“对。”
“好啊,好啊.......袁尚!你等着!”
说完,便听茅屋中兵兵梆梆的响起了一阵找东西的声音。
少时,只见华佗猛然将门拉开,手里提溜着一个锄头,满面怒火的对着袁尚,张口便骂。
“兀那昏聩之主,小老儿我好端端的游走天下,行医救济,哪里曾得罪过你一分一毫?你可倒好,连下三道榜文,不但断了小老儿行医的财路去卖假药,还编排着将我的首级悬赏万金?当我们卖药的都好欺负是不是?招你惹你了........今rì额便与你并个死活!”
说罢,挥舞着锄头就向着袁尚冲去。
袁尚急忙一把架住华佗的锄头,将他的兵器定格在空中,无奈笑道:“华神医,我此举乃是不得已而为之,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年轻,犯错误是很正常的事,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回去就把你的悬赏令撤了,再出榜文,向天下郑重其事的给你们医者道歉,你看如何?”
一旁的左慈和甄宓也急忙上来劝解,说了好半天,方才将华佗的一口冤气给捋顺了过来。
华佗见袁尚诚心道歉,再加上旁边众人的悉心劝解,也是慢慢的消了胸中之气,但见他愤愤的将锄头扔在了地上,转身回了茅屋。
袁尚急走了两步撵上华佗,道:“华神医,我那位朋友的病势严重,只怕是拖延不得,咱们还是快点走吧。”
华佗回首白了袁尚一眼,喃喃道:“我若是随你去出诊,这人倒是救的回了,小老儿我这三千年一开花,三千年一结果的仙药没人照顾,岂不全毁了!”
袁尚心下对其嗤之以鼻,但面上却很是敞亮仗义。
“多少仙药,卖多少钱,袁某一手全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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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袁尚机缘巧合的找到了华佗,却说中原许都曹cāo这里,发生了一件大事。
许攸献计,请曹cāo以朝廷之名,征召西凉马腾出兵进攻并州,领外再从中原发兵,两相夹攻,力求一举破袁。
“明公,袁尚如今屯兵邺城,整顿内务,广积敖仓,意在休养生息,发展民生,许攸久居河北,深知河北地大物博,底子雄厚,若是任凭袁尚这么休恬下去,少说三年,多则五载,中原再无实力可与其抗衡!明公不可给袁尚这个机会,还需当机立断才是。”
曹cāo深然许攸之言,道:“子远之策虽善,但马腾久居边塞,秉xìng爆戾难调,孤下诏唤他,他未必会听我的吧。”
许攸摇头道:“不然,马腾自打袭击长安败退凉州之后,就久有扩张势力,挣开西凉苦寒之地,怎奈钟繇在关中,颇得关中各路诸侯的青睐,且又有天子正统,甚得民心,故而马腾不敢造次,明公发书信时刻对其名言,两路出兵,攻打下的袁氏地盘,尽皆有攻下之人执掌,且还会得到朝廷名正言顺的册封,马腾眼馋并州之地,久yù侵犯,怎奈不敢招惹袁绍,如今袁绍已死,又有朝廷明文号令调召,还能扩张地界,马腾焉能不从?”
第一百六十二章 开刀取疾
当是时,关中以北之地,诸侯林立,分割众多,其时最为强盛的两股势力一为马腾,二为韩遂!
二人昔rì曾结为异姓兄弟,斩鸡头少黄纸一个脑瓜子磕在地上,好的就差没穿一条裤子,偏不曾想,后来因为二人手下部曲间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圪垯牙,摩擦逐步扩大,二人摔了脸子又互相抽嘴巴子,又把昔rì的兄弟情谊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
曹cāo执政之后,派遣钟繇前往长安,领导并整合关中诸侯,钟繇本领不凡,联合韦端一同劝说韩马二人,使二人关系得到了缓解,并以马腾为前将军,槐里侯,屯兵槐里,北防三辅北边的羌胡,所以马腾名为西凉总治,其主要的能量则是在关中。
凉州大部为韩遂把持,槐里之所又是关中诸侯林立的,所以马腾若想长远发展,必须得再做长图,这也是许攸敢劝谏曹cāo下诏于马腾的根本原因。
在得到了许攸的劝谏之后,曹cāo随即又召来了郭嘉,将此策原原本本的跟他叙述了一遍,并询问其想法。
郭嘉在得到了曹cāo的叙述之后,筹谋良久,终究是缓缓的开口说道:“此事倒也不是不可行,只是需得派能言善辩之谋士与深得关中形势之人前往说之,方可促成此事,另外,也可借着此次的由头,一并劝说关中各路诸侯归附,一同反袁,也好安定三辅,巩固西京。顺便为我们扫平西患,可得使得中原少些后顾之忧。”
曹cāo深赞郭嘉之言,又道:“那依照奉孝之见,此事当派遣何人为佳?”
郭嘉闻言笑道:“现有京兆张既,扶风太守傅干与马腾交厚,可在诏书下达之后代为劝于马腾,陈说其中利害。另外有长安钟繇,几番上书,向明公推荐天水冀州县人杨阜。言此人见识不凡,又深通关中各路诸侯内中虚实,可得大用!钟繇识人。断无差错!明公可卓杨阜为说客,前往各部,一一劝服各路诸侯攻袁!”
曹cāo闻言不由大赞,点头道:“奉孝真乃孤之智囊也!孤甚欣慰之.......若马腾与关中各路诸侯皆肯出兵,当先击何处?”
郭嘉微微一笑,道:“袁尚自继位袁绍之位后,裁兵减员,恢复内政,并令昔rì的亲信将领郭援为河东太守,主公可令钟繇为总领。引领以马腾为首的十几股关中各路诸侯起兵攻打此处,借此为踏板,徐徐对高干施以压力,另外再从中原发兵,攻打冀州。两方共举,则大事可期也……不说曹cāo既定了出兵之策,单说河北的邺城,袁尚为邓昶置办的府邸之内。
此刻一灯如豆,又是一个凄冷的黑夜即将来临。
邓昶静静的浸泡在一口汩汩侵着半透明淡绿sè草药的大木桶里,肌肤上的肌肤因为水侵。已是变得敷囊,他耸拉着脑袋,在大桶中沉沉的酣睡,任由他人摆布。
华佗则是在邓昶的木桶旁边,一边挽着袖子,一边扬着草药水,不停的往他身上掀。
旁边有袁尚,左慈,葛玄等人触目旁观,不敢轻易出言打扰,甄宓因是女人,邓昶光着身子在此不便,因为去侧室与邓昶的夫人谈心去了。
等忙碌了好一会之后,便见华佗抬手擦了擦汗,信步来到一旁,仰起头喝了一口水,摸着胡须,面上的表情颇为凝重。
袁尚急忙走过去,低声道:“华神医,怎么样?”
华佗转头看了他一眼,吧嗒吧嗒的抿了两下嘴,他苍老的面颊在灯火的照耀下yīn晴不定,显朦胧恍惚。
“不太好啊.....”
半晌,终听华佗道出了真情:“他身上感染了恶寒,小老儿用以药方喂服,另行针灸,再配以药水浸泡身体外敷,虽然有些险,但总算是将他体内的寒症逼了个七七八八,残存的部分待他转醒之后,好生歇息再加以食疗,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但问题是现有污秽之物郁积在体内,扎针吃药却是都不能奏效了,需得另行冒险之法,方可觅得那一线生机……左慈闻言不由的打断了华佗,好奇道:“你说他体内有污秽之物是什么意思?我老人家咋听不明白呢?”
袁尚听得正认真,冷不停被左慈一插话断了思路,随即不满的白了老神棍一眼,道:“没文化,污秽之物的意思就是肿瘤!这都不懂,还想当我师傅呢?”
袁尚话音方落,便听华佗狠狠的“呸!”了一口,怒道:“你放屁!肿瘤是什么东西,闻所未闻!那叫污秽之物!是病根集结!不懂别装明白!”
袁尚闻言不由的一阵郁闷,什么叫不懂装懂?我明明跟你说的是一个意思好不好,只不过是我的说法比你先进了两千年而已不是。
左慈则是在一旁幸灾乐祸,点着袁尚道:“哈哈,我就说嘛,我老人家不懂得东西,你小子还能明白?徒弟,师傅今儿得教育你。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做人嘛,吹牛可以,但吹的让人识破了可就是落了下乘,乖~~,以后别在为师面前滥竽充数了啊。”
袁尚的脸sè不由有点发黑。
这两个碎嘴老头可真讨厌,等治好了邓昶的病,全他妈拖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华佗摸着胡须,缓缓的解释道:“污秽之物,一旦囤积于体内,绝不是单单用草药配方就能够化解的了得,非得开膛破肚,以刀除之方可无碍,此病甚是难解啊。”
左慈身后,一直沉默不言的葛玄闻言顿时一惊。吓道:“华神医,照您这么说?那这病不是绝症了?开膛破肚?就算他不流血流死,疼也得给他疼死啊!”
华佗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笑道:“不然,这病换成别人,或许不治,可在老夫身上。却是有了一丝的期冀!老夫最近几年,曾研制出了一种配药,名曰“麻沸散”。专克此疑难,若有颠扑损伤,骨肉疼痛。整顿不得,先用麻沸散,待得一时之后,便全身麻痹无痛无觉,别说是开了肚囊,你就是把他阉了,他也照样跟没事人一样!”
左慈闻言大惊,道:“华老儿,你竟然还有此绝活?我怎么不知道!真的假的,拿出来给我老人家尝尝!”
华佗白了左慈一眼。气道:“你有病啊!那玩意能随便嗑吗?你也不怕吃死!”
左慈和葛玄不懂,但袁尚明白华佗这是要给邓昶做手术,随即忙道:“华神医,你开膛取物时需要什么工具,药品。人手,针线,还有术后的补品针线等等,全都告诉我,我一夜时间就派人给你备全!”
华佗闻言一愣,不由抬首深深的望了袁尚一眼。上下打量了袁尚好一会,笑道:“小伙子倒是挺有悟xìng的啊,是个人才,不错不错……说到这里,华佗话锋一转,又对袁尚继续道:“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小老儿我去行医卖药?左大蛤蟆平rì里老是吹吹呼呼的说自己是神仙,其实名眼的都知道他是个劣货,跟着他没啥前途的。”
“狗屁!”袁尚还没说完,便见旁边左慈勃然大怒:“华佗!当着我面挖墙角?你当我老人家是死的不成?我徒弟那是要纵横天下的,匡扶寰宇,拯救万民于水火的!你让他跟你去卖假药?你也不怕医圣扁鹊知道了,从地底下蹦出来抽你!”
华佗闻言一转头,不服气的道:“天下之大,有根骨的人人得而教之,何独是你左慈一人之徒?我看这孩子的聪慧程度就挺适合学医!再说你一个神棍,除了骗人啥也不会,万一把孩子教坏了怎么办?”
左慈气的跳脚:“我教坏他?他自己本来就坏的冒漾了!你知道我让他坑过几回吗?要不是我们俩有师徒缘,我早就用剑把他削成一千片下锅了!”
“胡说,你就是舍不得把这徒弟转给我....这样吧,你出个价,小老儿我买你徒弟就是。”
左慈闻言顿时气结。
却听袁尚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低声的道:“二位老先生,在下乃是一人,非猪肉,就算你们二人看我很优秀,但麻烦下回谈这种生意的时候能不能先回避一下,别让我听见,很伤自尊的,而且我们河北禁止买卖人口。”
华佗闻言亦是一愣,接着面露踹踹之sè。
袁尚左右扫了两人一下,接着又将头转向华佗,道:“华神医,我有一件事想问你,还望神医不吝赐教?”
“袁公子有话请讲。”
“那个,你刚才说,你要买徒弟这事,这钱是给他还是给我?若是给我的话,你又能出多少呢?”
华佗……众人为邓昶的病商议了一宿,第二rì早晨,华佗安顿好了邓昶,又给袁尚开了一张单子,上面尽皆列出了手术所需要的一切物品。
袁尚拿着单子,带着甄宓,一同风风火火的赶回府邸,意求赶紧制备物品,尽早为邓昶开刀取瘤。
回到府邸,方才踏入正门,便听后院隐隐的传来一阵怒骂声与哭嚎声,伴随着袁府之内众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和呼喝声,另有下人往来奔跑,一个个脸sè红白相间,yīn晴不定,惹得袁尚和甄宓面面相觑,搞不懂诺大的一个袁府,怎么突然搞的如同菜市场一般。
正疑惑着呢,却见袁府的管家匆匆忙忙的奔着袁尚而来,冲着他猛一拱手,道:“主公,您总算是回来了!快回后院看看吧!出大事了!”
袁尚拿着华佗写给他的竹简购物单,不解的瞅着管家,奇道:“什么大事?惹得全家总动员乎?”
老管家老泪纵横,垂首顿胸道:“主公啊!你弟弟....四....四公子袁买....他....他....他苦啊!”
“小弟?小弟他怎么了?”袁尚看着老管家,一股不安地感觉慢慢的涌上了心头。
“唉!小公子昨夜去您的房间找您玩耍,却是.....却是被人给非礼了!真年头,居然有人连少男都不放过!简直是畜生啊!”
“啪——!”袁尚闻言一哆嗦,一脸呆滞样,手中的竹简顿时落在了地上。(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三章 江山代有才人出
袁尚来到四弟袁买的房间里时小朋友正躲在被窝里用诺大的棉被遮盖着全身偷摸的擦眼泪呢。
棉被起起伏伏的线条正不停的来回抖动显然是昨夜的遭遇吓极了他。
小孩子的内心一般都比较脆弱特别是像袁买这种年纪刚刚到七岁且还是活在条件舒适的优越豪门他是个一生都没受过什么挫的小正太从没遇到过什么坎坷所以有效的心灵比起同龄的孩子显得憔悴而不堪一击。
至少就目前来讲再袁尚看来是这么回事。
听管家说小袁买遭到躲在袁尚屋中的怪叔叔非礼之后幸亏又哭又闹的大喊大叫一番引得下人们赶到将sè狼逮住用绳子吊在树不然恐怕还真就容易出了大事!
袁尚此刻想想有些后怕父亲袁绍去世之后小袁买最近一直处于低谷行为举止常常显得拘谨、不爱说话、喜欢独来独往全家人一直为他的事情而头疼。
如今好不容易方才有了一点好转就遭到司马懿的非礼差一点就被他爆了小菊花!
万一在孩子的内心当中留下yīn影惹得他怨天尤人垂头丧气甚至自暴自弃。 将来等自己死了到了九泉之下老爹袁绍还不得抢阎王的生死薄抽自己大耳刮子?
话说司马懿也有些太不争气不是让你来摆平青儿的吗?你摆平我弟算怎么回事?
看着小袁买哆哆嗦嗦的不露头。袁尚不由的长声一叹走道他的床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被窝低声道:“小弟?”
这刚刚一拍。却听被窝里的袁买猛然大叫一声稚嫩的声音中透漏着隐隐的颤抖与焦虑一伸手却是将被窝裹的更紧了。
袁尚见状一愣接着无奈的摇头开口劝解道:“小弟你别这样。何苦呢?自己一个人躲在被窝里岂不是让全府的人都担心你而不开心?不过是被人家非礼了一下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又没有真的被人家爆菊况且就是真的被人家爆了。又能怎么样了?提了裤子照样没人知道出去见人依旧是好汉一条不算个屁事!你要是委屈不乐意大不了咱们再非礼回来就是了……话还没有说完便听被窝里的袁买“哇”的一嚎大声的哭了出来娇嫩的哭声梨花带雨让人心痛莫名。
一直跟在袁尚身后的甄宓秀眉一蹙一把将袁尚从袁买身边的床榻揪了起来怒其不争道:“你这人。说话好没条理!哪有你这么劝孩子的?岂不是将孩子往火坑里推?你可真是个人物!”
袁尚挠了挠头微微一笑道:“劝架我拿手劝孩子我不擅长甄小姐冰雪聪明要不你帮我试试?”
甄宓白了袁尚一眼走到袁买身边轻轻的拍了拍被子柔声道:“袁买有什么委屈。别憋在肚子里出来跟姐姐说说?”
被子的颤抖微微的停顿了一小下却见小袁买眨巴着一双眼睛将头从被窝里露了出来水雾蒙蒙的很招人喜欢。
看着明月皓齿犹如九天玄女下凡的甄宓袁买哭红的眼睛顿时亮了。
袁尚心头一震郁闷我跟他说他就哭甄宓唤他一唤一个好使这可恶的小sè胚子活该被人爆菊!
年仅七岁的小袁买眨巴着大眼珠子很是可爱的看了甄宓一会接着小嘴一咧猛然一下扑到甄宓的怀里高声哭道:“姐姐我的命好苦啊~~!屁股疼......疼!”
“哎哎哎~~~!往哪扑呢?闪一边去!小兔崽子年纪轻轻的学人家揩油什么玩意!”袁尚急忙前伸手将小袁买从甄宓的怀抱中扯了出来。
甄宓恼怒的一推袁尚母xìng大发的白了他一眼气道:“你这人有病吧?跟一个孩子较什么真?他可是你亲弟弟!”
袁尚闻言顿时无言以对。
却见小袁买眨巴着眼睛抬头犹如粉雕玉琢一般的小脑袋在甄宓的手臂中蹭来蹭去甄宓则是满面笑容一口一个小弟jīng心的哄着少时终于将抑郁的小袁买给豆乐了一大一小二人其乐融融看得袁尚牙牙直痒。
“姐姐你长得真好看问你是我三哥的朋友吗?”袁买不哭了眨巴着大眼睛很天真很无邪的问甄宓道。
甄宓低头一看顿时就被萌到了!
但见小袁买嘟嘟着一个小圆脸肉乎乎的一双大眼睛呼扇呼扇的其中还隐隐的有泪水贯彻其中既招人爱又招人疼。
这也太可爱了!
“对啊我是你三哥的朋友......”甄宓满面笑容双手捧着袁买胖嘟嘟的小脸来回摇晃不亦乐乎:“我是你三哥很好很好的好朋友!”
小袁买恍然的“喔”了一下然后又抬头瞅了瞅袁尚又很纯的问甄宓道:“姐姐你该不是想嫁给我三哥当我的嫂子吧?”
“咳、咳、咳!”
袁尚和甄宓闻言不由的一哆嗦两人纷纷的低头咳嗽起来袁尚还好甄宓却是羞了个大红脸回头似嗔似羞的白了袁尚一眼缓缓道:“彩蝶为花醉花蕊随风飞....谁知道你三哥怎么想的?”
袁尚闻言心头顿时一紧甄宓这话说的已不含蓄饶是袁尚心中早对其心意明了多时此刻也是禁不住的有些紧张激动隐隐还有一些....幸福的感觉?
装傻装傻可在能装傻的人又岂能天天犯傻?
袁尚转头轻轻的看了甄宓一眼却见她亦是在无所畏惧的迎着他的目光。心下顿时一暖情不自禁的低声唤了一声:“宓儿。我.....”
可是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小袁买突然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面sè一变出言打断袁尚道:“可是姐姐我劝你还是放弃我三哥吧他已经有俩媳妇了!你没机会的!”
“噗通!”袁尚和甄宓闻言不由自己的差点没一起跌了个跟头险些撞到一块。
甄宓轻轻的瞪了袁尚一眼淡淡的开口道:“是夏侯涓和吕玲绮吧?想不到她们都已经成了你的媳妇。却是小女子妄自多情惹袁公子腻烦了还公子恕罪。”
说罢不yù多待。转身想走却是被袁尚一把揪住。
袁尚恼羞成怒的一把从床榻扯过袁买咬着牙道:“臭小子你哪只眼睛看我有俩媳妇的?给我说清楚点!”
小袁买微微一偏头很天真很无邪的对袁尚道:“不是三哥你做梦时自己嘀咕出来的嘛?说你最喜欢的两个媳妇一个是你的左手一个是你的右手……嘶——!”甄宓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的瞅着袁尚急忙一伸手推开他眼中露出了一种深深的怜悯和厌恶……小王八蛋。你胡说八道.......”袁尚满面通红咬牙切齿的冲着袁买低吼了一句。
话还没哟说完却见小袁买的嘴唇微微撇了撇接着扯开肥嫩的小腮帮子向着房梁“哇——”的一声就嚎啕出来泪流满面也不是为何突然如此!
而答案却是就在袁尚的身后……逆子!安然如此对待汝弟乎!”
一声震天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却见刘氏领着一众侍女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大马金刀。横眉冷目神威凛凛气势磅礴。
袁尚浑身一个哆嗦自言自语道:“吾一时不慎中小兔崽子之计矣!”
刘氏抬手一把揪住袁尚的耳朵犹如一只胀毛犯凶的护犊雌虎尽显母xìng雄威抬手一甩便将袁尚撇俩跟头犹如孙悟空甩猪八戒似的分外骇人!
“袁显甫你堂堂一介四州之主!在外头威风赫赫还嫌不够居然跟幼弟摆横耍叼简直反了天了!你还记得你父亲临终时的遗言么?这刚当了几天主公脾气越发见长啊?真当老娘治不了你了?别看我了年纪收拾你这小崽子依然犹如收拾大儿子一般!”
袁尚张了张口想反驳两句但寻思了一下不由的耸拉了脑瓜子。
你别说人家刘氏收拾自己还真就是跟收拾大儿子还谁也代替不了。
“母亲你误会了其实是袁买这小子他......”刚说到这里袁尚微微一瞟袁买却见这小子在一众侍女的呼哄下一边嚎啕大哭擦着一泪一边还偷摸的寻空冲着自己挤了挤眼珠子天真的小脸不时的闪过几丝狡黠的神sè。
更让袁尚不敢相信的是这小子一边装紧还一边偷偷摸摸不着痕迹的掐了一个侍女的屁股一下只不过他年纪小那些侍女也并未在意。
怎么个情况?他才七岁啊!?
袁尚哆哆嗦嗦的一指袁买道:“母亲你看这小子干什么呢!”
刘氏方一转头却见袁买早已是收回了手依旧在那捂着脸放声嚎啕。
“他怎么了?”刘氏冷冷的转头看袁尚。
“这小子....这小子不要脸啊是个孽障!”
“你才孽障!给老娘滚……怦!”的一声巨响袁尚被老娘刘氏一记佛山无影脚横扫出房门灰头土脸的落在了院子之中。
随后甄宓亦是赶忙从屋里跑出来扶着袁尚缓缓起身不满道:“你说你也是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却也不怪伯母说你像什么话?”
袁尚诧然的看了看甄宓接着又转头瞅了瞅屋子里浑然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让一个七岁的小兔崽子给yīn了!
年年打雁今rì让雁啄了眼!曹cāo刘备都在老子的手里面吃过瘪......我今rì居然让一个小地缸炮耍了?
袁尚不由的擦了擦冷汗抬手召唤旁边的有些目瞪口呆的管家颤言声道:“我总觉得这里头的事不是那么简单非礼小公子的那个人呢?带我去见他!”
管家虽然是有些不明所以但袁尚吩咐又岂敢不从随即匆匆忙忙的将袁尚引领至了后院的一颗大树旁边。
但见大树吊坠着一个大渔网摇摇晃晃的很是醒目当中窝着一个人满面的沧桑疲惫委屈神sè不是司马懿又是何人?
“仲达!”
袁尚见了司马懿的惨样不由悲愤的呼了一声:“是谁放你在这荡秋千的?快!快放他下来!”
司马懿听了呼喊神sè恍惚的将头扭向了袁尚一边一看见袁尚和甄宓二人司马懿的面sè顿时一阵两只眼眸中顷刻间就流下了浓浓的泪水。
“主公....我我没有非礼小公子.....我我是被冤枉的啊!”
待司马懿被众人放下来之后袁尚急忙前一把握住司马懿的手:“仲达!怎么会这样?”
却见司马懿这小子鼻涕一把泪一把一个劲的委屈哭:“主公啊!我冤枉啊他们说我非礼了小公子将我吊在这里惩戒待审可你是了解我的男风这东西懿从来都不好那一口啊!”
袁尚重重的点头道:“对于你的取向我还是比较有把握的!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昨夜不是安排你在我房间等青儿吗?为什么会搞成这个样子?”
司马懿长叹口气抽噎道:“主公啊懿惭愧啊让袁买公子那小崽子给yīn了.....你弟弟是个孽障啊!”(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四章 西北风云
经过司马懿抽抽嗒嗒的噎述袁尚大致明白了个中的原因事由。
当夜司马懿卧坐于袁尚房中正哼曲呀调酝酿情cāo之时门却是被人打开了。
青儿没等来他看见的是四公子袁买大小鬼大的模样而入。
袁买进屋不干别的冲着司马懿大声喧哗:“你在这干嘛我三哥呢?”
司马懿自然认得这位袁氏最小的公子急忙起身拜礼并开口询问袁买深夜来袁尚的宅居所为何事?
当时的袁买仰着鼻孔掐着小腰一脸的纨绔公子哥样很牛很嚣张一点没有可爱样开口便对司马懿道:“听说你与我兄长最近都在打青儿的主意岂不知他乃是本公子早已内定的童养媳?是我的菜了!你们俩哪凉快哪呆着去!”
司马懿闻言先是一愣后儿随即哂笑不以为意一个七岁的娃娃裤裆下的家伙还没有长利索怎地就也干起了争花抢蝶的勾当?
不愧是袁尚的弟弟真不着调!
司马懿当下也是懒得理会袁买随即挥手连哄带忽悠要将袁买撵出房去不想这小子却是早有准备见司马懿不把他当回事随即将自己的衣服一顿乱扯整的碎碎的又狠狠的抽了自己两个大耳刮子把自己搞得万分狼狈接着眉毛一拧小嘴一撇就是哇哇的大哭起来高喊“有人非礼!”
不得不说。小袁买放到后世却是有三分童星的气质。演技逼真哭声到位足有八十分贝。再加边哭边耍泼流大鼻涕的特殊技能顿时便把整个袁府的人员引来一大片其中自然是包括如今的袁府老佛爷刘夫人。
刘夫人在整个河北的世家豪门以秉xìng泼辣狠毒闻名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谁敢动她孩子身一个毫毛。刘氏都能把那人身的毛全揪下来凑个鸡毛掸子更何况如今还是小儿子让人非礼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这几天没杀人是不是都忘了老娘啥脾气了?
于是乎司马懿摇身一变。成了大茶缸子杯具了。
这也就是司马懿是袁尚平rì里的股肱之臣这要是换成别人刘氏当场就能给他阉了!
可纵然是如此刘氏也没轻饶了司马懿先是一顿棍棒伺候然后又用大渔网吊在后院的树一顿荡秋千只等着袁尚回来再从重发落……司马懿潸然泪下将个中原委断断续续的跟袁尚和他身边的甄宓说了其声如诉。( )其鸣如哀让人闻之心折不由的陪之酸楚。
袁尚听完之后有些愧疚道:“你看这事闹的其实我一直当这是好事便宜你来着……袁尚话音方落便见司马懿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着道:“主公!以后这好事您还是别找我了没捞着腥不算还惹来小公子和老夫人连番攻杀。我冤不冤啊!”
袁尚长叹了口气转头问身后的甄宓道:“你看他像不像是在说假话?”
甄宓在袁尚身后听了司马懿的叙述也是明白了个**不离十满面红如朝霞不满的白了袁尚一眼道:“你们两个自己闹的荒唐事还好意思问我?”
寻思了一番甄宓又续道:“不过我看你那弟弟长相天真无邪很是可爱再说年纪又小……话还没有说完司马懿便出言打断她道:“主夫人你可切勿本那小子的表面给迷惑了!那小子长的一副惹爱相花花心眼子多着呢!不可小视……谁是你主夫人!”甄宓白了司马懿一眼接着又叹了口气道:“你且听我说完呢.....其实吧我本来是不信的但看你一个七尺男儿哭成这幅德行却也是不信不行了.....袁公子恭喜你们袁家出了一个神童呢。”
袁尚和司马懿闻言一愣异口同声的道:“神....神...神童?”
看着一脸chūn风笑意的甄宓袁尚犹豫了一下道:“宓儿你是不是用错词了?我觉得这不应该称呼为‘神童’说他是‘早熟’我还比较能靠谱一些。”
甄宓闻言一抿嘴笑道:“不然自古神童者皆乃是在少年之时行大异于常人之事好比项橐七岁为圣人之师甘罗十二岁被封为卿今有小袁买七岁戏河北二雄名震邺府焉能不算是神童之流?”
袁尚和司马懿对视了一眼皆是瞅出了对方眼中的不屑之sè。
人家项橐和甘罗本称为神童是因为一个当了孔子的师傅一个当了秦国的卿干的都是长脸的大事!
袁买这小王八犊子年纪轻轻的不学好裤裆下的筷子还没开刃呢就惦记着开餐玩风流怎么也能跟甘罗项橐相提并论呢?完全两个档次!
看来甄宓这娘们的为人处事和是非观念有些问题颇有些好赖不分的意味以后要是成亲了需得好好教育。*
却见甄宓意犹未尽继续道:“话说我前rì曾闻得市井传言说中原的曹cāo膝下有爱子曹冲年方六岁却已是聪察岐嶷智意所及有若chéng rén之智深得曹cāo喜爱试想你袁家如今与曹cāo水火相拼不光是在这政事和军务便是这府内的童子神姿却也得博一搏!也好赚个赫赫声名方不负堕了自己的气势。”
袁尚闻言不由苦笑甄宓这丫头想的东西倒是挺有意思跟正常人不一样曹家出了个神童曹冲我袁家就也得推出一个神童袁买?又不是花钱买名牌。这事有什么可攀比的?真有意思!
不过话说回来如今袁买已是七岁。那邓艾也已五岁有余按照时间和道理来算。却也是该找人好好的教育教育了为河北的下一代打下良好的基础。
恩话说是该组建一个河北少年培训班了……一rì的时间袁尚命府内众人总动员便将为邓昶手术所需要的一切药物和东西置办完全。
事情紧急。当夜华佗便命人寻了一间干净的静室铺纱焚香屏烛夜医。为邓昶开刀取瘤。
手术室外除了邓昶的家人之外尚还有袁尚沮授张颌高览司马懿逄纪等几位平rì里与邓昶交厚的人聚在陪同甚至就连平rì里不理琐事的赵云。也是亲自过来探望却是邓昶老儿平rì虽不着调却也颇有人缘的。
屋内手中如火如荼外面众人三五成群默不作声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消息却有那左慈老儿平rì里好动闲待着不住偷偷的跑来袁尚身边坐着。笑着怼鼓了他一下道:“徒弟回给你的遁甲天书人卷温习了没有?”
袁尚抬头看了看左慈也不管他叫师傅只是淡淡的回道:“看倒是看了问题是里面的内容有些太过jīng深行兵布阵的那方面倒还好是将方阵、圆阵、疏阵、数阵等十阵详细讲解归纳延伸问题书中有些观天相的篇幅什么断风向断大雾断雨雪太乱看不明白于是就搁下了。”
这段时间袁尚确实是抽空研究了左慈回给他的人盾卷不看倒好一看就发现里面的内容博大jīng深内容博大特别是好多关于排兵布阵行军的内容对于袁尚这种没受过正规军事训练的野手很有帮助。
左慈闻言哈哈大笑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能说出这些却是证明你留心了不枉费我老人家将那宝卷留下......你乃四州之主兵家之事自然需仔细钻研至于里面的观天象断风云的天时之事你自己看不明白却也不无碍不妨找你麾下的那几名谋士如司马懿沮授等一同研究既能让你自己知懂还能让他们也一样大有受益岂不是好事一桩?”
袁尚闻言一愣好奇的下打量着左慈道:“你这老头真奇怪刚开始见我时说我是妖孽喊打喊杀转眼一变又非说我应该当你徒弟对我热乎的不行你到底想在我这里要些什么?我可提前跟你说好别的都好讲想要钱我是一分没有!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左慈闻言不满的一撇嘴道:“不孝的东西当我老人家是什么我可是半仙之体!仙人也!岂能为你手中的富贵折腰?”
说罢顿了一顿道:“话说老夫我夜观天象眼见西北之地有将星突起其锋芒直指北地怕是你这河北四州眼瞅着又要不消停了!”
袁尚闻言嗤之以鼻不屑道:“少来西北之地的街溜子能跟我河北能有什么关系?老骗子少故弄玄虚我才不信你……西北关中槐里城。
关中各路诸侯之中槐里侯马腾地处三辅之北乃是诸侯林立的关中中的魁首!
整座槐里城背靠关山峰土而建占地六千余亩且其间亦有宅舍构建在那盘山小道之间自山腰往下的锯口处依次有东、南、西、被四座兵马大营伫立拱卫着槐里城西的正中居帅大营盘。
身为槐里主人的马腾却是一向不曾居住于城中除了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回城去办一般情况下马腾都是在这尘土黄沙飞扬的沙地营盘中处理一切军务琐事以苍天为房以帐篷为瓦以校场为床以军营为家。
身为汉羌混血的马腾相貌却是与一般的中原人有些不同身材高大挺拔鼻直口阔、相貌粗犷宽广的额头高高凸起直至头顶都是寸毛不生然而内凹的后脑勺却又盘着二十多根浓密乌黑、姆指粗细的辨子以若干青铜小环相箍垂到背后。
他那双犹如猎豹的幽蓝眼珠冷厉而深沉微微合起时湛出的森森jīng光令人不寒而栗唇边一圈短密的黑胡修剪得妥贴而光洁。鼻翼左侧一颗绿豆大小的朱砂痣令人过目难忘。
他一身穿着很是朴素不像是个诸侯厚棉长摆腰系皮鞭倒是有点牧马人的意味。
手中捧着一封竹简马腾的已是看了整整一个时辰反复来回的看好似喜欢的舍不得撩手一样又似生怕将它扔在地便有危机下不定颇有些左右为难的意味。
马腾坐下一名虬须大脸相貌威武的青年汉子正端坐在侧紧紧的注视着马腾面部表情的一点一动生怕漏过了什么。
这个人叫做庞德令明年纪虽轻却是西北军中少有的武兼备人物。
又过了足足三盏茶的功夫马腾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竹简长声一叹道:“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封劝我助曹攻袁的书信了……庞德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先是许都方面下了旨意又是钟繇张既傅干三人送来劝书看来曹cāo这次是铁了心的想把咱们拉下水了!”
马腾视线缓缓下垂落在了那封自己才刚放下没多久的竹简意味深长道:“两雄相争不yù共存唯我等夹缝中人难活啊。”
庞德点了点头道:“袁曹之战关乎到北方天地一统之大事这队伍主公不可不谨慎站之!”
马腾转眼看庞德道:“令明依你之见袁曹之战到了最后谁的胜算面会比较大些?”
庞德沉寂了一下开口道:“以末将度之袁绍在rì河北战胜中原的胜算较大袁绍不在试问天下又有谁是曹cāo的对手?况且此次与关中诸路结盟讨伐河东对我们也有些好处一则可扩张些势力二则可借机交好朝廷三则可乘机笼络关中各路诸侯以为后用。”
“袁绍不在谁是曹cāo的对手?”马腾摸着jīng致的胡须闻言不由苦笑道:“是啊当年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阵势何等庞大气势何等威武!如今十八人中却只剩下了我与曹cāo两个。他又坐拥朝廷占据天时人和!放眼天下谁又能是他的对手呢呵呵现在不是得罪他的时候看来河东之战我们不出兵却是不行了。”
说到这里马腾又问庞德道:“令明依你之见与钟繇等人合兵攻打河东是我亲自去好还是另择良将而去?”
庞德闻言摇头:“主公身份尊崇不可妄动且曹cāo下诏主公若是亲征却也显得咱们降了身份落了面子河东守将郭淮虽是袁氏心腹却无甚大用末将不才愿领兵与钟繇并关中诸路诸侯会和一战可定乾坤!”
马腾闻言点了点头道:“令明之能我自然知晓不过你名气此时尚还不显若是以你为尊只怕会让曹cāo钟繇等人心中有所芥蒂不若让孟起为帅你为先锋你二人一同前往凡事也好有个商量和照应!”(未完待续)rq
第一百六十五章 八面来风
当华佗大汗淋漓的从静室走出来的时候,所有人的神经都不由得蹦的笔直,紧张之色溢于言表,仿佛他就是那可以陈述断命,总揽人间生死的鬼门判官,那般让人敬畏,那般让人寒颤。
此时,只消他的一句话,便可将邓昶双手捧上天堂,亦是可以将他一脚踹进地狱。
看华佗静静不语,众人的心顿时都提了起来,谁都想上去搭这个茬子,可偏偏却又都是齐齐的不敢开口。
一句话,催命符啊!
到底是左慈跟邓昶关系不熟,不在乎这些个七荤八素,随即上前一把拽住华佗,问道:“我说华老儿,你这在你面叮叮咚咚的鼓捣了大半宿,怎么一出来就不吭声了?治好了还是没治好,你倒是放个屁啊!枉你还是个神医呢!”
华佗咂巴着嘴唇,不满的白了左慈一眼,摸着雪白的长须,道:“原来你也知道我是神医?那你还问什么废话!小老儿我既然敢接这个活计,自然就没有失手的理由赶紧给我找点水去!”
听了华佗的这一句话,院落众人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肝,一下子便落到了屁股里,一个个皆是喜上眉梢,紧皱了半天的眉头,顿时也是舒展开来。
袁尚大步上前,冲着华佗深深的一鞠躬,神色少有的整然,道:“华神医出手相助,救了我的朋友,袁尚无以为报答。这一拜,便是敬你老人家多年来行走天下。救死扶伤的义举多谢了!”
华佗见袁尚以一方诸侯之尊向他这个身份低贱的医者敬礼拜谢,且言语真诚。不似作为,心中亦是大慰,道:“袁公太客气了,小老儿既为医者,那诊病救人自然就是我的本分,你又何须如此?还是给我端碗水解渴来实在一些。”
众人闻言不由皆会心的笑了。华佗此人虽然有些言语不羁,但一颗医者的善心却是福泽天下,足矣令天下所有人升起敬畏之意。
正在这时,却见邓夫人领着年幼的小邓艾一同上前。冲着华佗盈盈一拜,道:“华神医救我夫君命于一线,此恩无以为报,日后华神医但凡有事,只管知会一声,邓氏一族刀山火海也是闯了,定无推托之理”
她这话却是在吹牛逼,除了他们一家三口,邓氏一族大部分都在南阳,谁又认识华佗是谁?
“神医。我夫君目前情况如何?我想领孩子进取瞧瞧他,不知可是方便。”
华佗大气的挥了挥手,对邓氏笑道:“我出来的时候,邓公的麻沸散药劲已是过了,这才刚醒了没一会,夫人你领孩子进去瞧瞧无事只是他身上开了刀口,被布帛包扎,又从脸到脚布都被抹上了草药,模样很是吓人。你领儿子进去瞅的时候切记小心一点,可别惊着了孩子。”
邓夫人闻言大喜,急忙俯身拜谢,然后领着邓艾兴冲冲的进到屋里去见邓昶了。
方进去不一会,便听见屋内传出了一家三口劫后新生重逢的喜泣之声,当中还夹杂着邓昶老儿略显虚弱且还不着调的调笑之语。[]
“嘿嘿!儿子,看爹这一身纱布和草药膏子!都抹的脱了相了,怎么样?还能不能认出你爹我是谁了?瞎说,谁是你王叔!”
众人听了里屋那一家子的喜极而泣的哭鸣和欢声笑语,心中不由得都是泛起了浓浓的暖意。
金钱权利,功名利禄,又有哪一样比之家人活在一起,享受天伦之乐更为重要?
众人感慨之余,却见袁尚悄悄的走到了华佗身边,对着他微一拱手,轻声道:“华神医行走天下,医治病患,不知治愈了多少病危之人,挽救了多少和睦的家庭,功德无量,实在令小子钦佩!今日救邓昶性命的事毕,小子却还有另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华神医能够成全。”
华佗见状一愣,随即转头看着袁尚,低声道:“还有谁有病?说出来给老夫听听,若是能治,小老儿自然是无所不从。”
袁尚左右看了一眼,见众人目光和心思皆聚焦在远处的静室内的一家三口身上,随即低声言道:“其实是我是我有点小毛病。”
华佗面色一正:“有病得治啊!怎么个情况?”
“华神医,我最近的房事有点不太稳定。”
华佗面色一正,道:“肾乃是先天之本,却是不可轻视之!怎么个不稳定法,具体说一下?”
袁尚长声一叹,低声道:“有时候喜欢左手,有时候喜欢右手怎么办?”
华佗……邓昶的事情告一段落,包括袁尚在内的众人心中石头终于落地。
手术已经做完,污秽之物亦是取出,依照华佗之言,接下来就是精心调养一年半载的功夫,不出意外应该便能够痊愈。
由于邓昶的术后病情还需要仔细观察,所以华佗便暂且留在了邺城,左慈老儿闲来无事,袁尚感激他的举荐之恩,故而也将其安顿在府上,以宾客之礼待之,甚是优待。
至于拜这不着调的当老师,姑且还是免了吧。
就在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却是并州与黎阳同时传来了两个重大的消息!
一是中原的曹操整备兵马,广调良将,陈兵北岸,兵锋直指河北,似有意取图谋黎阳之举。
二为关中钟繇联合关中数路诸侯,发兵北上,直奔着郭援所镇守的河东而来,其势颇大,其志不小,高干派六百里加急往邺城请求援军。
此二处一动。非同小可,立时就引起了邺城袁军大本营的注意。袁尚当机立断,召集麾下所有股肱之臣召开廷议。商议退敌之策。
大厅之内,以沮授,荀谌,逄纪,司马懿,审配。辛评为主的六大谋士陈列于厅堂两侧,为袁尚出计划谋,至于郭图因为上次青州一行被揍得够呛,至今还在府内修养。令有田丰在青州辅佐张颌坐镇,亦是不在此列。
六人当中,五人乃属袁尚心腹,至于辛评,其心曾属袁谭,至于是否真心归附尚在两说之间,但碍于其身份地位较高,虽然其不在体制之内,每逢大事,也得出面应付点卯。
对于辛评昔日为袁谭所做的种种。袁尚在攻下青州,拿到袁谭书房中的秘信之时,已是早有明悟。
但回了邺城之后,袁尚却对此只字不提,一则他是想重新的拉拢辛评,不欲将河北继续分化,二则也是想看看,在袁谭倒台,被囚困在邺城的情况下。辛评却是还想做些什么,又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在交代了如今曹操与关中两路发兵的情况之后,众人的心头不由的都是大有触动!
曹操不愧是当世奸雄,其计其策其法,一环相扣着一环,有条不絮,直是让河北难以招架。
先是不予袁尚赐爵,令其在河北有实无名,二是封袁谭为冀州牧,欲令其兄弟反目分化河北,如今这两计都被袁尚扼杀在摇篮里,他又以关中为旁枝,出兵两路再给袁尚平添难题,一招比一招狠毒啊。
袁尚坐在主位上,一边敲着桌案,一边有感而发,喃喃道:“曹操这个老匹夫,屡次出计与我们作对,一个贱招接着一个贱招,他就不能消停儿一会?什么乱世奸雄根本就是乱世贱雄!太惹人恨了!”
六大谋士之首,沮授思虑良久出班谏言道:“曹操率出奇计与我等为难,虽然麻烦,却也证明了我们休养生息的决策是对的!曹操害怕,他害怕三两年后我们河北当真是恢复了元气,南向以争天下,令他无从化解!”
“不错!”审配亦是出班,道:“所以不论曹操怎么动,我们都一定要以静制动!再难再险也要将曹操和关中军挡在边界之外,不让他们进入河北地界搅局,曹操屡次兴兵,表面上是处于主动,实则不过是在空耗军力,待数年之后,其力疲惫,我河北军实力大增之际,便是曹贼授首之时!”
司马懿接口道:“到时候我大军兵精粮足,后备储蓄丰盈,南下以征天下,一举攻破曹操,拥立汉帝!试问荆州刘表刘备,关中马腾诸路,西凉韩遂,江东孙权,益州刘璋碌碌之辈哪一个又是我们的对手!?天下平定指日可期!”
袁尚摆了摆手,道:“你们说的都是后话,我就想问问,如今中原和关中并举,黎阳和河东两路,当如何退敌?我一个人拆不成两半使,如何同时跟曹操和关中军作战?”
逄纪清了清嗓子,出班道:“主公乃是河北石柱,非您亲自出马不能抵挡曹操,河东那面,关中军实力亦是颇为雄厚,以高干之能,虽然精干,却是未必能守的住,不若传召幽州袁熙,令其组织精兵强将,前往并州,与高干一同退敌!”
逄纪平日献策极少,纵然是献了,亦都不是什么好谋。不想今日却是表现了一把,说到了点子上,令众人刮目相看。袁尚闻言点头沉思,道:“让二哥和高干合兵去战关中军,我去退曹操这也确实是一个办法。”
“主公,逄公之法虽然符合时势,但未必就是完全之策,我有一法,可速退敌兵!令此战不至于影响到我河北根骨,保全实力。”
说话者,乃是谋主荀谌!
“哦?荀公有什么法子?”
荀谌轻轻的咳嗽了一声,道:“如今张颌在青州,有田丰辅佐,冀州有高览将军为首的诸位河北名将,以及我等股肱为辅,实力颇强,主公不妨让二公子领幽州兵前来此处,与我等会和,挡住曹操,不求有功,但求拖延无过,而主公则是留下自己的帅旗。以为虚虚实实之计,自己亲率一精锐。前往并州会和高干,火速败走关中军!破了曹操的两路夹击之法。如此,则中原之兵在河北必然难以为继若是令二公子领兵去并州河东,其不善用谋,只怕未必能速胜,如此拖延下去,空费兵马钱粮。反为不智,诚不可取也。”
袁尚闻言一愣,道:“你的意思是,由二哥和你们替我挡着曹操。而我则是去并州速速破了钟繇等人,再回来与你们会师?”
“正是!若论用奇之法,我等皆不如主公,如今之计,非此法不能速退两路!”
袁尚闻言恍然,点着头喃喃道:“如此,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方式,只是万一我不能够取胜,或是没有速破关中军回来会和你们,那我军又会怎么样呢?”
荀谌将眼一闭。长叹了口气,模样很是凄苦的道出一句。
“那咱们就废了。”
袁尚……却说关中的钟繇,仿效古人联纵之策,派遣杨阜、傅干,张既等精明人士,联合关中十余路诸侯,北上河东,兴兵讨袁。
这十余路诸侯除却马腾之外,尚还有远在西凉的金城韩遂。阅乡侯段煨,河东人马玩,张衡,程银,梁兴、成宜等众,众诸侯相邀聚集于河东与关中交界以南,合兵之后,再北上一同反袁。
当是时,诸侯皆已纷至,唯有那槐里侯马腾麾下所部与金城韩遂不曾到来。
韩遂也就罢了,毕竟金城地处偏远,实处凉州之境,而马腾兵屯槐里,就在三辅之边,竟然也来的这么慢,不由是有些摆架子的嫌疑。
联合军大帐篷之内,众诸侯都是西北豪放之人,七嘴八舌,你说一句,我唠一语,话里话外,却是将马腾从头到脚,埋汰个遍。
“哼!”诸侯之一的梁兴重重的一拍桌案,不满之色溢于言表:“好一个马腾,好一个槐里侯!以一人之尊让我等十余路在此空等于,真个好大的架子!”
那边马玩亦是冷笑一声,道:“这也难怪,人家可是伏波将军马援之后,汉室名门,铮铮虎将,又焉能和咱们这些山野村夫同日而言?等就等了吧!届时也好一观那伏兵之后的风采,过了这村可是没这店了!”
众诸侯上首主位处是钟繇,她身为身负有朝廷实职相任的官员,理当坐于此处。
此刻,钟繇闻了众人之言,也不夹杠,摸着胡须摇头笑了笑,道:“诸公何必着急?想是那槐里侯有琐事耽搁了,故而迟些,毕竟是出兵的大事,咱们也得容人家好好的置办置办不是?大家稍安勿躁,静侯其来便是了。”
诸侯段煨闻言冷笑一声,道:“钟仆射,你倒是当老好人,将这好话说了个干净!殊不知,此次出兵,我等乃是为的你家曹司空啊!我们急也是帮曹司空急,骂也是帮曹司空骂,你可倒好,两只袖子一甩,凭空推了个干净?”
钟繇闻言也不着恼,只是微微一笑,道:“阅乡侯这话说的就有些不对了,曹司空和大家都是一样的,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天子分忧,何得说什么为了自己?袁氏逆贼攒越,不尊朝廷号令,我得奉天命伐罪,乃是为了天下!说什么帮曹司空,却是不美,这等忤逆话今后却是不可再说了。”
“你”段煨出口想反驳两句,偏偏人家钟繇乃是正道博言,在情在理,就算是虚套,但你总不能真的跟他较真去犟吧?
段煨没办法,只得愤愤的咽下了这个哑巴亏,恼羞成怒的盯着钟繇生闷气。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帐外想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稀稀落落的脚步响,却见一个浑身白银甲胄的年轻英俊男人当先而入,他的身后跟着一个满脸虬须胡子的大汉,二人一白一黑,一俊朗一豪迈,且都是英气逼人,显得非常扎眼。
“钟仆射说得好,比在场的每一个人说的都好,都是为朝廷办事,为天下谋福,何必那么矫性,连等个把子人都等不了,这样的人又能干成什么大事?”
说话之人,正是那银甲的俊朗男子,一双如星的眸子中,正包含深意的扫视着在场众人,目光中有一股明显的讥讽和深深的蔑视。
在座众人虽然都只是关中的小股诸侯,比不得称霸一州的大势力,但也都是血性之人,平日里眼高于顶,谁也不服谁,如今猛然被人用话挤兑了,又焉能不怒,皆是将头一转,目视来人怒吼道:“谁!刚才那话谁说的?”
钟繇不认识来者,却也是不敢托大,起身拱手见礼道:“尊下是?”
银甲男子面容带笑,也不理会一众诸侯的问话,轻轻的冲着钟繇一拱手,朗声道:“在下马超,乃是槐里侯膝下长子,今日奉父亲,特率本部兵将前来相助钟仆射攻打河东,因粮草筹办之事耽误了些日子,还望钟仆射海涵。”
其时马超虽有些薄名,然却未曾大噪,且年纪又轻,在场诸人皆是在诸侯圈里混了多年的老油子,此刻见马超一进帐就牛逼哄哄,分明不把众人放在眼里,焉能服他?
唯有钟繇听得马超之名,想起昔日曾听过的一些传言,心中不由得起了一些波澜。
却见段煨怪笑一声,用刺耳的声音道:“槐里侯真是好大的派头,此番集结出征,却是动也未动,只遣长子过来助阵,伏波将军之后却是了得,段某人佩服,佩服!”
马超闻言,微微哂笑,白了段煨一眼道:“天下当中,佩服我祖我父的人太多,不知凡几,你好歹也算是一路诸侯,大可不必来凑这个热闹。”
段煨闻言,脸色登时变绿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北上攻河
混到段煨这种身份的人,身为一方诸侯,地界一霸,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金钱,不是美女,亦不是享受,而是面子!面子才是他们最重要的东西。
丢了面子,可谓比要了他们的命好要难受。
试想一个地方领导,身后有着一大帮的二五仔小弟天天跟在屁股后面瞎转悠捧臭脚,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说一不二,那是何等的威风无两?牛逼哄哄?
可如今,却是当着一众外人的面,被马超点着鼻子给羞辱了,别说是段煨,但凡是有点血xìng的,换成谁也是受不了的。
泥人还有三分土xìng,特别是段煨这个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的主。
“姓马的!安敢辱我?欺人太甚!给我把话收回去!”
听了马超的调侃,段煨勃然大怒,起身“闶啷”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恍如一头暴怒的雄狮,只待在有点刺激火花,他就会扑上去将马超撕成碎片,剁成肉泥。
随着段煨的爆发,整个帅帐内便即鸦雀无声,众诸侯皆是三缄其口,各怀心思,默默的看着暴怒的段煨与一脸讥讽神sè的马超。
但见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焦灼碰撞,产生出一道道不能为肉眼所看见的电机,似有劈啪作响之意。
人的眼神若是能喷火,只怕现在整个大帐都会因为两人的眼神,而火海熏天,化为飞灰了。
段煨翻了脸皮,马超却是傲骨依旧。毫无动作,只是一脸的讥讽神sè的瞅着他,缓缓道:“阅乡侯真是好大的脾气,却不知是不是真有些斤两?刚才的话,超已是说了,断然没有收回的道理,你看这事想怎么解决吧?只管划下道来。我马超接着便是!”
段煨见马超那副欠揍样,冲天之怒火更甚,将剑向着帐外一指。怒道:“姓马的,单挑!你敢吗?”
马超闻言,脸sè顿时一变。不敢相信的看了段煨好久,喃喃道:“单....单挑?你要跟我单挑?”
段煨重重的点头,道:“不错!”
“哈哈哈哈~~~”
马超回过神来,情不自禁的仰天大笑,先是傲慢的拿手指点了点段煨,方才回头冲着庞德道:“单挑?他居然要找我单挑?令明,你说这事好不好笑?”
庞德见了马超的表情,心中不由得长叹了口气。
马超身为主公的长子,本领那自然是不必说的,虽然在中土之内声名暂且不显。但庞德相信,以马超的雄烈和本领,放眼天下,除却那已是身陨的飞将吕布,天下基本没有人会是他的对手。
段煨这无知之徒。若真是交上手了,只怕走三个回合不到,他就得被马超活活揍死........
只是这马大公子的秉xìng却是有些雄烈的大劲了,不但天xìng骄傲嚣张,且还视天下英雄如无物,特别对于关中的这十几路诸侯。马超早就是看不顺眼,今rì出言欺压凌辱,只怕并非是逞一时之气。
如此秉xìng,对待以强者为尊的羌人尚还犹可震慑,但对待最好勾心斗角,狡诈多谋的中土人士.....唉,却是早晚要吃大亏的!
想到这里,庞德先是向不远处满面愤恨,意yù平吞了马超的段煨致歉的拱了拱手,接着又低声劝谏马超道:“大公子,还记得主公派你来时,曾对你说过什么吗?此番联军,各路诸侯都是地位平等,互为犄角,合则所向披靡,分则为他人所隙,公子你身为伏波之后,理当与人和善,有礼待人,不可由着xìng子擅妄言之,会有事端的。”
主位上的钟繇也反应过劲来,亦是起身当起了和事佬,先对段煨道:“阅乡侯,咱们现在乃是盟友了,何必因一两句言语上的不痛快而自起干戈,如此岂不让并州的高干等人看了笑话,诚不可取!况且马将军不过是戏谑之言,随意说两句玩笑话而已,阅乡侯与槐里侯乃属同辈,何得跟后辈置气?却是丧了身份。”
段煨闻言,嘴角微微的抽了一抽,虽然不曾回答,但手中的长剑终究是缓缓的落下。
钟繇乘热打铁,转头又对马超笑道:“适才阁下一进帐,老夫却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知马少将军可是昔rì曾随槐里侯一同大破苏氏坞,立下赫赫战功,被羌人尊称之为神威天将军的青年英雄?”
马超听了钟繇之语,心中不由得意,少有的收起了傲sè,冲着钟繇拱了拱手,道:“然也!”
“哦!难怪如此霸气威武!”钟繇做恍然大悟状,急忙拱手见礼,道:“老夫不甚,适才没有认出神将英雄,言辞怠慢,惹马将军不悦,还望将军勿要怪罪才是。( )”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钟繇如此给马超面子,任凭马超xìng子再傲,脾气再烈,也不能再过于的放肆了,更何况人家钟繇乃是朝廷钦命的尚书仆shè,堂堂的长安守主,论地位论爵位,都不是马超一个毛头小子所能比拟的。
“钟仆shè此言过了,超惭愧。”
马超身后,庞德心下不由暗自感慨,钟繇果然老儿弥坚,短短几句话,连消带打,直勾勾的将马超和段煨两个人弄得都没有了脾气,难怪在关中这么乱套的地方,人家却能立足于魁首之地而号令众诸侯,果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钟繇劝谏了马超和段煨,随后安排诸人坐下,便一同商议进取河东之策。
其时的河东之地,一直处于并州和关中的交界之处,原先一直并不属于河北的管辖范围,只是自打袁尚即位河北之主后,力图休养生息,整备军务,故而在西北的战线方面。想将边境的势力向外延伸一下,因而便让高干在不知不觉的情形下,偷偷的派遣郭援率领兵将,不经朝廷诏令,上任河东太守,单以行为而论,却是属于悖逆之举了。
但在这个时代。众诸侯每rì所行,每rì所做,哪一件又不是悖逆之举?就看你想不想找这个茬子。若是想找茬子,谁身上都得被泼上好几桶的狗粪,不带有人是干净的。
如今。钟繇领十余路诸侯北上,就是借着袁尚私任河东太守的举动,要往他身上泼两勺大粪了。
“诸位,此番征讨河东,谁愿做那前部先锋?试探彼军虚实?”
听得钟繇发问,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却是谁也不愿意去冒这个头,犯这个险。
众人虽不是猴jīng,但也都不是傻子。毕竟对手仍旧是这天下最强的诸侯,纵然是合纵联兵,也是势有不及,没谁愿意犯贱去点这第一炮。
殊不知,在两方旗鼓相当的时候。点炮的人往往都是被揍的鼻青脸肿最惨的一个。
马超坐在钟繇的右手边,冷冷的扫视着一众犹犹豫豫的诸侯,不屑一笑,道:“一群鼠辈而已,也敢妄称一方诸侯?”
“你....你什么意思?”诸侯李堪转头怒视马超,满面怨毒之sè。
“没什么意思。”马超瞅都不瞅李堪一眼。拱手道:“钟仆shè,马超不才,愿为前部先锋,助公攻下河东,你我两部合力生擒高干,荡平并州,可也!至于其他那些只会窝里横,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之徒,还是赶紧遣散,打发回家算了,省得他们在这里摆一副女子态,惹人腻歪。”
“马儿安敢!”众诸侯勃然大怒。
但见李堪当先起身,冲着钟繇拱手言道:“钟仆shè,在下不才,愿为前部先锋,攻打河东之地,为天子分忧,还望钟仆shè应允!”
李堪身后,候选亦是起身,道:“我愿与李将军同往!”
段煨适才与马超对着干,险些火并,如今见马超言辞嚣张,暗道若真让他拿下前部先锋之职,立了功勋,这关中之地,rì后还能有自己的地方呆么?随意亦是起身,道:“段煨亦yù同往。”
马超见段煨起身,不由的微微一笑,奚落道:“呦,看不出来,阅乡侯,还是个雄烈之人啊,倒是不乘你这幅长相。”
“你......”
“好啦好啦!”钟繇出言劝阻,心中哭笑不得,无奈的瞟了马超一眼,道:“既然是李,候,段三位将军有心为国建功,老夫也不好佛了众位的面子不是,就由你们三人为前部先锋,率部先行,老夫与其余众诸侯引领大部,随后便至,诸位以为如何?”
“诺!”
三人闻言大喜,得得瑟瑟的接了前部先锋之职,临了还不忘示威xìng的瞪了马超一眼。
马超也不在意,浑当三人如无物,转头对钟繇道:“在下观这帐内,似无金城韩遂一军人物,不知此番北上,其是否会来助阵乎?”
钟繇久居关中之地,深深的知晓马,韩两家的一切恩怨,笑道:“韩将军坐镇金城,路途遥远,只怕是不能自来了,不过听闻他已是派遣麾下将领阎行领兵前来助阵,只是尚未抵达,我等不妨先行,且待rì后再与阎将军会和,为时不晚矣。*”
伴随着钟繇的一句话,马超的脸sè首次变得有些凝重,暗暗的攥紧了拳头,心中的一个名字在不知不觉间重重的响起,几乎影响了他的傲慢的心志。
“阎行!”
关中诸路北上方针已定,而冀州这面,袁尚也是领着麾下的一众兵马向着并州疾行。
为了确保冀州方面能够扎实有力的对抗曹cāo,袁尚此次去增援并州,只领了三千无极营,三百白马义从,一千先登营共计四千三百人众,将领方面则是配备了赵云,吕玲绮,郭淮,王双,张燕五将为辅,其余的包括司马懿,沮授,高览,审配,荀谌,田丰,张颌等全部河北旧部势力,包括归顺的黑山军,全部扔在了冀州和青州对抗曹cāo,并写信邀请幽州的袁熙为增援。去往邺城主持大局。
毕竟,关中军可以想办法巧取获胜,但想阻挡住曹cāo,没有真正的雄厚力量是绝对不可能的,一天一地,两方完全没有可比xìng。
兵马行至冀州西界的时候,高干已是派遣了斥候向袁尚传达消息。言钟繇以三路诸侯为前部,意图先攻河东,因而特派人请命当如何行事......是弃是守?若是守。又当如何增援。
袁尚得知了消息之后,沉思良久之后便告诉了斥候,河东之地乃属并州前线凭仗。坚决不弃,至于增援方面,只要高干把郝昭一人派过去便可以了。
其时郝昭已经被袁尚派往了并州,为那高干的副将。
斥候走了以后,一直跟在袁尚身边的吕玲绮不由的有些好奇,随即问道:“郝昭投效时rì尚短,且又年轻,如何能挡得住对方的三路诸侯前部?你此举未免有些托大。”
对于郝昭守城的本事,袁尚也只是仗着穿越者的优势有些知晓,但具体能力如何还真就是不敢确定。
但真金不怕火炼。毕竟把这人老这么掖着藏着也不是个事,关键时刻还得拿出去顶一顶大局。
这可以说是袁尚以河东之郡对郝昭的一个考验,可又何尝不是对自己的一个考验呢?
“郝昭这个人,不言不语,xìng格坚毅。且沉稳不服输,这一点当初就看他跟王双单挑的时候就能看出来,试想换成你上去,让王双揍的满地找牙,连老母都不敢认了,你还能凭着一股坚强的毅力。站起身来继续让人揍吗?”
吕玲绮皱了皱眉头,道:“我听你的话,怎么不像是形容一个有毅力的人,倒像是犯贱的?”
袁尚呵呵一笑,道:“不懂了吧?犯贱也是一种才华,你看那曹cāo,号称乱世贱雄,当初仅有一郡之地却是百战百胜,连克天下数路诸侯,原因是什么,就是因为天下的诸侯都没有他贱。”
吕玲绮闻言恍然,道:“那曹cāo跟你比,你们俩谁又更贱上一点?”
袁尚的脸抽了一抽,得,把自个给绕进去了。
轻轻地咳嗽了一下,袁尚方才又转移话题,道:“别说我了,最近的一段时间,你一直在训练无极营,战力怎么样了?这次的对手当中,听说好像是有马腾膝下的长子马超,说不定,那骁勇善战的西凉铁骑也在其中,不可不防啊。”
吕玲绮闻言无所谓的一耸肩,道:“说不好,两只兵马各有优势,不比一下是不知道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了。”
袁尚闻言也不逼她,道:“不怕他!乘着这次战事,我想办法把白马义从也并入到无极营当中,到时候无极骑兵有刀攻有长shè,战法互补,战力必然大增,西凉铁骑也就不是我们的对手了......况且,咱们还有先登营这支劲弩兵压轴,怎么想也是不可能输!”
吕玲绮闻言没有搭腔,只是转头犹豫了看了一眼不远处的赵云,道:“你最好还是别那么乐观,想把白马义从也编入无极营,你需得先问过那一位才能办成。”
袁尚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赵云,眼珠子一转,随即调转马头,来到赵云身边,与他并马而行。
“子龙哥,吃了吗?”袁尚笑意绵绵的盯着赵云的脸道。
赵云闻言浑身一哆嗦,jǐng惕的转头看了看袁尚,道:“你想干嘛?蹭饭啊?我这里可没有多余的干粮。”
袁尚不以为意,道:“最近的伙食怎么样?你和你手下的兄弟还满意么?”
赵云将头一转,叹道:“将将巴巴,没有仗打,没有羊吃,菜不够硬。”
“来无极营怎么样?天天给你开小灶,很滋润的。”
赵云闻言一愣,接着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笑道:“我就说么,怎么突然那么好心关心起我们的生活来了?原来是打着这个算盘,怎么?想将我们白马众编入你的无极营?”
袁尚连忙点头:“正是啊!子龙哥真是人中龙凤,冰雪聪明,一下子就让你猜中了,跟你说话就是不累!”
赵云长叹口气,道:“说来也是,无极营擅游奔。白马众擅长shè,两相合并,互补长短,再假以时rì训练jīng熟默契,得成作战时相互扶持之效,这天下间,还有哪路骑兵是我们的对手.......不得不承认。你的这个想法,确属上谋!”
袁尚闻言大喜过望,道:“你也是这么寻思的?”
赵云点了点头:“英雄所见略同!我赵云一生纵马。焉能不晓得个中的jīng妙?”
“既然如此,那咱们到了并州之后,便即刻执行合营之策。早rì练出一支天下第一骑!如何?”
赵云满怀憧憬的笑容顿时僵硬,随即换上一副冷冰冰的面孔,道:“英雄所见略同,却不代表一定要照做!白马营乃公孙氏所遗留之最后一物,你想合营.....呵呵,做梦去吧!”
“别的啊,再商量商量,合营以后可以改善伙食,菜很硬的!管饱!”
“混蛋,当我是吃货啊?滚犊子!”
却说关中方面以侯选。李堪,段煨三路为前锋,直取河东而来。
河东太守郭援得到消息之后,不由的大感焦急,随即一面派人前往并州晋阳向高干求救。一面整军备战,意yù守城。
郭援昔rì乃是袁尚的亲将,在官渡之战,曾帮助袁尚驰援乌巢,协助其箭shè曹军大将许褚的屁股,是袁尚穿越重生之后的第一个好队友。因此也备受袁尚的信任!
袁尚归冀州后,将其派往并州,以期磨砺,让他能够独领一方,rì后作为自己的肱骨大将而战。
此番按照高干的命令压制河东,便是郭援所做的第一件露脸大事,他不但行事成功,做了河东太守,还想办法策反了河东郡原先的干将张晟,张琰和卫固,并以三人为股肱,牢牢的将河东郡把持在了自己的手下,算是有两把刷子。
不想还没乐呵几天,关中的钟繇便集结了十余路诸侯前来征讨,焉能不让郭援气愤无奈。
两方对立,互搏生死,这些本就是为将者的分内之事,即使郭援为此身死,也无所怨言,怎奈当中却有一个不足为外人道的重大心结,时时刻刻的悬在郭援的心头,好似一把尖刀,让自己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流泪滴血。
因为郭援,乃是钟繇的外甥!
战场无情,如今舅舅和自己身处对立之面,试问郭援又如何能够不心伤?
伴随着这种左右为难的复杂情绪,郭援却是迎来了高干为他派来的援军,便是由郝昭率领的三千守城步卒。
二人虽互有所闻,但却是第一次相会,见面之后,少不得要互相客气谦逊一番。
见礼之后,郝昭单刀直入,直接问郭援道:“郭郡守,此番钟繇联合关中各路诸侯前来压制河东,不知郡守意yù如何抵挡?还望不吝赐教。”
郝昭虽然年轻,但其身份却比较特殊,乃是袁尚亲自任命的并州的将吏,郭援亦是不敢太过轻视于他,随即道:“关中军此番北上,气势正足,郭某意yù率兵出城,乘着敌军立足未稳,先渡河挥军袭之,以求先挫其锐气,然后再回军守城,不知郝将军以为如何?”
郝昭闻言摸着下巴想了想道:“此法虽合兵法之妙,但却非上善之策,听说冀州方面,主公亲自领一支兵马前来增援,我等不如全力固守,不让敌军越池界半步,以待主公和高并州增援大军来至,再作良图......郭郡守意下如何?”
郭援闻言摇头,很不同意。
“我乃是主公昔rì帐前亲将,你也是被主公推荐而来并州,可谓是深受主公提携之恩,如今大敌当前,不思进取,只求固守,安能对得起主公的厚意栽培?郝将军只管守城,我自领兵马。去杀伐一阵,待功成之后自然归来,勿复多谏。”
郝昭见劝不动郭援,也不再多说,只是道:“既然将军执意要求,当分我一只兵马为后援策应,将军若胜,我自不动,将军若事不济,我自当引军接应,如何?”
郭援本不想行此麻烦事,但郝昭毕竟是高干派来协助于他的,也不好太过的驳了面子,只得点头答应。
郭援那面方有动向,却不知段煨,李堪,马玩三位联合军先锋官那里,却也是收到了钟繇的一封劝谏书信。
信上的内容不多,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叙述其意。
“郭援乃我外甥,其xìng格颇鲁莽,刚愎好胜,且又初任河东郡守,必有立功心切之意,三位将军为先锋,其必轻敌渡河,三位将军自谋之可也。”
三将得到了钟繇的书信之后,自然是不敢托大,细细的商量了一番,随即便开始布下了埋伏........
当夜,河东郡南方的黄河窄口,郭援率领着一众兵将,乘着小周,接着月sè,开始向着南岸偷偷的潜瘏而移。
一道霹雳划过天空,那银sè的闪电仿佛将要将长空撕裂,紧接着轰隆隆的雷声,在空气中回荡,一下连着一下。豆粒大的雨点,辟里叭啦的倾盆而下,顷刻间化作连接天地的雨帘。
气氛沉闷而肃杀。
大雾渐渐升起,河面上的能见度越来越低,郭援一边指挥众人渡河,一边暗自感慨老天保佑降下大雾,助他功成,信心不由倍增。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而雨也是越来越大。
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慢慢渐厚,远处的河岸对面微微出现了一排微弱的光亮,那是关中联合军前部的屯营所在。
眼看着河岸越来越近,郭援以及其身后的一众袁军也是越来越紧张,如此恶劣的天气,只怕敌军除了巡逻士兵根本就没有任何人愿意在外头停留,都安心的呆在营地中休息,睡觉。
如此,岂不任由自己宰杀?
“快!再快一点,把船靠到岸边上去!”
郭援正兴奋之间,突听远处的水面上似是有阵阵的舟舸划开水面的声音,而且还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声音虽然小,但却异常的醒人心神。
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袁军之中,一个当头的士卒抬着眉毛向前望去,却见五丈外竟然出现了一个船影,还未开口大叫,就被船头最前头的人一箭shè开了脑袋。
“杀!”
伴随着第一支利箭shè出,埋伏在这芦苇荡处的关中军顿时齐声纳喊,声音直震九霄。一片片的箭雨从四面八方向着己方袭来,随着郭援而来的袁军顿时纷纷落水,伤者不计其数。
郭援心下顿时一紧,明白了眼前的局势!
他,终究是小瞧了钟繇!小瞧了自己的这位舅舅!
“中....中伏了!撤!快撤!”
本以为是有利于己方的大雾和暴雨,此刻却成了自己撤退的弊端,四周都是喊杀,惨叫声,浓雾的障碍使得郭援根本就无法看清楚对方有多少人,战况如何?唯一可见的是一个个兵卒在敌方的箭雨之下纷纷落水,哀嚎和惨叫声响彻了自己的耳际。
但此刻却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郭援一面组织船只后行回北岸,一面立于船头,舞动手中兵器遮挡箭支。
眼看着就要到了北岸,其身后紧追不舍的敌军乍然一箭shè在了郭援的胸间,剧痛的感觉伴随着冰冷的雨水侵入五脏六腑,几乎让他疼痛的昏厥。
背后的敌军越追越近,突听南岸边一阵喊杀声响起,但见郝昭引领着一众弓弩手,仰天长shè,对着追击而来的敌军一阵“突突”,缓解了敌人的攻势,令郭援一众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得意迅速驾舟靠岸。
“郝将军救我!”郭援捂着胸口,长声冲着不远处的郝昭呼嚎。
郝昭也不多言,一面令人将郭援从船上搀扶下来上马, 一面亲自率领兵马断后,且战且退。
段煨,李堪等人依然登岸,看着远处狼狈奔逃的袁军,不由乐的哈哈大笑。
首战告捷,敌军士气尽丧,看来这河东郡已是在鼓掌之中了。
待明rì冲杀过去,强行攻城,夺下城池,瞅那马超小儿还能有何话讲?(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一百六十七章 无双守将
关中联军在渡河口一战击溃了郭援,并令其身受重伤,若不是郝昭在关键时刻引兵前来接应,救走了郭援,估计这位新任的河东郡守的xìng命今番便得交代在这了。
段煨,李堪,侯选三人也不追赶,只是在首战得胜之后,立刻命人报捷于后方的钟繇大军,一方面用此首绩提高联合军的士气,二来也是有意跟随军而来的马超显摆一下,也好出一口当初被其傲慢凌辱的恶气。
报捷书送出之后,三人连夜尽拔营寨,速渡河于北岸,休整了半rì之后,三人兵马便即火速赶往河东,意yù乘此良机将此城一鼓作气而下。
关中联合军士气豪勇,反观河东郡这面,郭援胸部中箭,深受重伤,回到河东郡治所安邑之后,便只有躺在床上哼唧的份,剩下的一众副将如张晟、张琰、卫固等人,不过是碌碌之辈,一失了郭援坐镇,便立时如同失去了主心骨,最多一个顶半个使,又如何能拿他们来定事呢?
关键时刻,却是年轻的将领郝昭,代替郭援一手全权揽过守城的军务,开始发挥他真正的本领.......
河东郡安邑城外。
“杀,杀!再给我杀!谁第一个登上安邑城,我封他为此城的抬手!擂鼓!进兵!”
李堪牙呲崩裂,挥舞着手中的令旗,不断的催促着三部士卒架着云梯向安邑城上攻杀而去。
“咚、咚、咚、咚!”
攻城的擂鼓声重重响起,击打在每一个关中联军士卒的心间。令他们群情激奋,杀意渐浓。
安邑城下,却见一直先锋敢死的关中军高架着二十余副云梯,形成一个横列,交响并错,四面围攻,恍如一道与天空相接的高头巨浪。疯狂的,凶狠的,迅速的再一次向着安邑城攻杀而来!
李堪指挥兵士用云梯攀城。那边厢的候选亦是没有闲着,他抽调了一支jīng干的巨盾重步卒,围成一个圈子。保护着一辆巨大的冲车,如风如火,直取安邑城那高阔厚重的城门。
惊涛骇浪之中,关中军的死士已是到达了城墙之下,接着便听一阵滴流咣当的木石交响,几是数不尽的云梯已然是架到了城墙的边沿上,敢死队士卒们一个个都咬着刀,横眉冷目,杀气腾腾,恍如一只只yù攀树摘香蕉的猩猩。飞也似的快速向城头爬去。
城楼之上,河东郡将领卫固面sè惨白,双腿不住的打着哆嗦,如今见关中联军疯一样的再度攻城,不由得胆颤心惊。急忙转身奔着郝昭而来,焦急道:“郝将军,他们.......他们又攻上来了!”
南城郭正当中,郝昭一脸风轻云淡,握剑岿然不动,手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城头的石垛。看着下方密密麻麻如同蚂蚁一般的攻城兵将,脸sè却是丝毫的不起波澜。
“这是他们第几次攻城了?”
郝昭的语气轻松的似是根本没有置身于战事之中,而是在跟大家评论一部刚刚上映的大型古装电视连续剧。
“七....七次了.....”仿佛是受了郝昭临危不乱的影响,卫固话语中的慌张劲显然也减轻了不少,只是微微的有点结巴。
“从什么时候开始攻的来着?”郝昭抬头看了看天sè,似是在约莫时辰。
“从今rì巳时便即开始攻城,如今已是整整两个时辰了.......”
郝昭点了点头,道:“那他们晌午可曾进食了吗?”
卫固闻言有些发愣,道:“应....应该是没有吧.....”
“很好!一会守完这波,去将这批守城的将士们换下来,准备干粮食物,让他们好生歇息,再把一直在城郭内休养生息的第二队替上!继续守城。”
“诺.....可是郝将军,敌军已经快上城了,现在不是讨论吃饭的事时候吧?”
郝昭冷然一笑,道:“慌什么,饿着肚子七次攻城,犹然不下,不过是强弩之末,送死来的而已,传我将领,推梯落石!再辅之以弓箭.......先杀云梯卒!”
“诺!”
话音落时,早有郝昭身边的亲卫一个传一个的接替下达命令,守城士卒终于动手,将那些架在城墙的梯子一架接着一架的尽皆推落,许多爬在半间的关中士卒不上不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由半空中摔下,跌落在后阵的人群之中,不但阻碍了攻城后军的前进速度,还被前仆后继的友军踩成了一滩滩血肉之酱。
如此还不算完,城头之上,一块块硕大的巨石夹杂着箭雨由天而将,向着下方还没有反应过劲来的攻城士卒砸将而去,顿时漫天石雨,让人目不暇接。
顿时间,yù用云梯攀爬城楼的士卒哀嚎遍野,鲜血几乎将城墙重新刷洗了一遍!
郝昭神sè依旧,指挥兵马间神采奕奕,直有指点江山的不世名将气概。
“征调城中的百姓和各府中仆役,将背上城墙,以为后继,中间断然不可有所断息。”
“禀郝将军,敌军冲车已是攻至南城门下,如今正在砸门,其以铁盾包裹,箭雨不透!”
郝昭冷然一笑,道:“勿慌,传令以适才烧滚的沸油从正门上袭淋而下!再配以火烧,让他们有来无回!”
“诺!”
伴随着命令的下达,滚滚的沸油犹如淋雨一样向着城门口的冲着铁甲军身上倾盆而去,便见冲车之边油烟四起,一阵阵热铁与人肉的焦熟味道弥漫在南城门口,令人闻之yù呕!
接着,便见硕大的草织火球仰天而起,落在了敌军阵中。铁甲军一个个哭爹喊娘,被烫的面目焦黑,惶惶溃散而逃,就连冲车也顾不得捡了,只是仍在原地任由他人取用.....
不远处,李戡,段煨。候选看得是七窍生烟,牙齿崩裂,恨不得立刻踏破城池生吞了郝昭!
本以为在渡口打败郭援一阵。河东郡便可弹指而定,唾手可得,不想凭空跑出来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郝昭。一手接过了河东郡的兵防事务不算,还死死的拒守住了城郭,愣是将三位诸侯的七次攻城兵马削的屁滚尿流,连安邑城的边都没有沾到,站在城下空流哈喇子,偏偏就是一点招也没有!
七次啊!让李,段,候三人情何以堪?
候选热血上涌,心中的底线终于被打破,忍耐不住。将手中红sè令旗向前一掷,便见其身后拥簇的一大群jīng骑蜂拥的向着安邑城冲去。
“给我冲,踏平安邑城!”
刚刚击退了敌方攻城之军的郝昭见状,不由莞尔,对着身边的几名副将道:“米粒之光。也敢与rì月争辉?居然派骑兵过来?这不找死嘛!传令弓弩手,乱箭shè杀!”
一通箭雨如同蜂拥的蝗群,居高临下的向着骑兵队伍shè去,所到之处,人仰马翻,顿时又扫死了一大片.......
这一下子。三位诸侯彻底蔫了。
第七次攻城,三路诸侯的兵马终归又是失意而归,雷声大雨点小,终归是让郝昭又一次的给击退了。
若论别的本事,郝昭或许不行,可单以防守而论,放眼整个东汉,除了王八比郝昭防御力高,其他的所有物种,统统都是扯淡。
看着三路诸侯的攻城兵马,再一次的被郝昭打退,安邑城内的守将们气势逐渐高涨,人人气得意满,兴奋雀跃。
却有守将张琰冲着郝昭拱手,语气中全都是萌萌的崇拜,道:“郝将军面对大敌,临危不乱,指挥有度,虽古之名将亦不及也,我等深敬佩之!”
郝昭谦虚的摆了摆手,道:“张将军夸奖过赞,其实在下只会守城而已,若论野战攻坚,却是比不得诸位将军了.....可是各位,咱们只不过是挺过了这第一rì而已,敌军的后部大军尚未赶至,我等任重而道远,切不可轻敌之,当打起jīng神,以备后继才是。”
众人见郝昭恪守城池,打退敌军七次进攻,犹然谦逊严谨,心中更是佩服。
诸人心下暗思,经此一战之后,只怕郝昭的大名在这北地四州,也该是慢慢的开始传播,逐渐的为世人所知了吧?
真金不怕火炼,只要有机会,有本事的人早晚都会出头的!
城楼上一片喜气洋洋,城底下的三路诸侯却是被堵的浑身不自在。
本以为摆在眼前的一块大肥肉,仔细一嚼却发现是一块滚刀肉!切不动、煮不熟、嚼不烂的哈拉皮带板筋,馋得你刺挠的偏偏就没法下口,跟憋死牛似的,忒的让人来气!
看着城头上经过浴血奋战后,还有说有笑的敌军,段煨终究是没忍住这口气,率领身后的护卫打马上前,举起马鞭摇摇的指着以郝昭为首的众将官道:“你们哪一个是守城的主将?有本事别缩在城里当乌龟,放马出来,与我真刀真枪的拼上三百回合!蜷缩在城里不动,算什么本事!”
正在城头与诸将说话的郝昭闻言一愣,深深的看了下方的段煨一眼,接着将头向前一探,高声道:“你说什么?”
段煨将马向前打了几步,仰头怒喝道:“老子说,让你们主将有本事别当缩头龟!出城与爷爷大战三百回合!”
郝昭将耳朵侧过来,似是没有听清:“什么?你找谁?我听不清楚,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
段煨勃然大怒,打马近前,高声怒道:“你他娘的聋啊!老子找你们主将!”
这一回,郝昭似是听清楚了,看了看段煨离城池的距离,缓缓的点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弓弩手道:“距离够了,放箭.....将其shè杀!”
一通噼里啪啦的箭雨直冲而下,险些没把段煨惊出屁来,在一众护卫的遮掩与保护下,段煨等人又是留下了好些尸体,纷纷策马向后仓皇闪避逃窜。
看着越行越远的段煨,郝昭的嘴角牵扯出了一个莞尔的笑容,他深吸口气,扯着嗓子冲着段煨的背影高声喊了一句。
“对不起,我们主将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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