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三章 踌躇犹豫
严氏紧紧的抱着他的女儿严氏,痛哭流涕,仿佛是要将这十二年来的分离之苦在这一瞬之间全部发泄出来。
严氏身后,站着吕布的平妻曹氏,看着这对分离十载方才相见的母女重逢,曹氏的眼角也不由得湿润了起来,只是现在是在曹丕的帅帐,旁边都是敌人,曹氏使劲的眨了眨,努力的克制自己不要把眼泪落下来。
帐内的人虽然都是究竟战阵,见惯了生死,但此刻此刻,突然面对母子重逢,如此感人的一幕,纵然是身为对手,也不由得感慨万千,不少冷硬铁骨的曹军将军都悄悄的扭过头去,不想再看这幅画卷,以免被感慨。
母女二人互相拥抱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却见曹丕缓缓的走到她们身后,笑着上下打量着她们,道:“吕夫人,袁夫人,二位久别重逢,个中哀恸相思之苦,在曹某也能明白,但你们是不是也得看看时候,老这么唧唧歪歪的哭个不停,曹某这面却是不好做了。”
吕玲绮缓缓的转过身,一双美目紧紧的盯着曹丕,道:“你这奸贼,想怎么样?”
曹丕呵呵一笑,道:“袁夫人,怎么一副如此愤怒的表情?要知道,你们母子能够团聚,靠的,可还是我呢,你不谢曹某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吕玲绮恶狠狠的盯着曹丕。
曹丕也不怕她,笑道:“其实我也不想让逼迫袁夫人做什么事情,就是想请你亲手写书信一封给你的夫君袁大将军,告诉他你目前在我军中母子团聚,共享天伦,仅此而已。很简单吧?”
吕玲绮虽然不善谋略,但仔细一向也能知道曹丕的目的,随即冷哼一声,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不过是想用此一法乱我夫君之心,令其无心战事,产生间隙,你们好寻机对付他,告诉你们,妄想!你们就是杀了我。我也绝不会随了你们的愿!”
曹丕闻言,面色先是一阴,他目光阴毒的盯了吕玲绮一会,接着突然冷笑一声,道:“好啊。吕夫人和袁尚果然是患难之情,让人又是感慨又是敬佩。你知道你是曹某用来要挟袁尚的重要筹码。我肯定不会杀你,所以才敢说出这种不顾性命的话……不过呢,我不杀你,却不代表不敢杀了你的三位娘亲!”
此话一出,吕玲绮,严氏。曹氏三名女子不由得顿时变了脸色!
曹丕上前一步,恶狠狠的盯着吕玲绮道:“袁夫人,现在我给你两条路,第一条。你写这封信,我放过你们,让你们一家四口母女享受天伦之乐,第二条,就是你拒绝跟曹某合作,那曹某就当着你的面,一刀一刀的把你三个娘亲剥皮碎骨!让你悔恨终生!反正有你当人质,她们三个对我来说也没有多大用处了,留着也是浪费军粮,怎么样?够明确吧?你现在选一条路吧!”
“你……你……卑鄙小人!”一听曹丕居然用这种方式来威胁她,吕玲绮顿时慌乱了,一面是夫君,一面是生母,哪一头她都不能够背叛,正所谓前狼后虎,曹丕的一句话把她彻底打懵了。
看着吕玲绮左右为难,惶恐无助的表情,曹丕露出了一丝冷酷的微笑,道:“袁夫人,你若是不说话,我就权且当你想要你的三位娘亲替你夫君去死好了~~”
说到这里,曹丕缓缓的举起了手,似是准备在招呼侍卫过来处死这几个女流,这是一种缓慢施压的手段,其真意就在于要摧毁吕玲绮的精神意志,让她就范。
单以毒辣的心性而言,曹丕确实是继承了乃父的十成功力,甚至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就在吕玲绮被曹丕逼迫到了悬崖边上的时候,除了严氏,曹氏之外,吕布的另外一位遗孀也终于缓缓的开了口。
“玲绮,没事的,就让他把我们三人杀掉好了,这样也正好随了我们大家的愿。”
这不紧不慢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顿时吸引了所有的人注意力。
所有人都转过头去,去看那名说话的女子。
那是一张任谁一瞅都会让人永生难忘的脸。双眼细长如丝,狭长的脸如同白雪,却仍然掩浙不住腮上的凉斜巧骨。虽然已是不年轻了,但她两颊上各晕开一团血红的胭红,更衬得她高高的鼻梁秀丽无比。这张脸的美丽倒是还在其次,但更引人注目的是脸色那股难以言传的妖异气质,妩媚之极,优雅之极逼人而来,摄人心魄。
一瞅这个女人,帐内所有的男人在一霎那顿时都呼吸有些急促。
曹丕阴冷的转过头去,恶狠狠的瞪着这个女人。
吕玲绮也是诧然的转过头去,看着她。
“姨娘……”
那女子淡然一笑,道:“让他杀吧,现在的曹氏已是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灭,如果他杀了我们,那就等于斩断了最后一丝曹氏的求胜稻草,天下人都会看清曹氏中人阴狠,毒辣,惨绝人寰的真实面貌,到时候你的夫君就是替天行道,吊民伐恶,铲除巨奸,天下无人不为之响应!”
说到这里,那女子转眼直视吕玲绮,道:“杀人遗孀者,为天下士人所唾,届时你夫君所率之兵就是王道正师,玲绮你何可惧哉?”
那边厢,曹彰闻言顿时急了,忙道:“二哥,她说的有理啊,不可因一时之怒而失天下人之望……”
“你闭嘴!”曹丕转头怒斥曹彰。
那女人话中之意,曹丕当然是明白的紧,甚至比她更明白,他打从一开始也没打算要杀这个女人,只是想逼迫吕玲绮就范而已,眼看着就要成功,却被这女人三言两语将个中厉害挑破,更可恨的是自己这个有勇无谋的弟弟,居然还给她帮腔?
曹丕心里这个气啊,可是偏偏又没法,他不再理会曹彰,咬牙切齿的转头怒视着吕玲绮的那位‘姨娘’。
“久闻当年一手挑拨董卓和吕布父子关系的貂蝉大名,今日一见却是了得,三言两句便能道出事情关键,难怪当年能令关东众诸侯度束手无策的两只猛虎自相残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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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咚!”
“杀杀杀杀!”
此时的袁尚偏师袁军已经抵达了兖州境内,在距离曹丕军营三十里的地方安营寨扎,袁尚并没有立刻下令进攻,而是命士卒在大营内设立演武场,每日操练,杀声震天。
袁尚安居在营寨之内,只是命将领们操练兵马,别人倒是好说,张辽却忍受不住了。
虽然伤势未痊愈,但张辽还是支撑着来到了袁尚的面前,与其商讨对策。
“曹丕的军营就在眼前了,温侯的三位夫人也在其中,你此刻还不有所行动,却是陈兵在此操练演武,你到底想做个什么?”张辽口气不善,一开口就是质问。
袁尚无可奈何的长叹口气,道:“张将军,我知道你现在情绪激动且紧张,但是不可轻易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还知道曹丕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只能做大周章的演练,用以故意士气,振奋人心,接下来具体怎么行事,还得先看曹丕怎么动作。”
张辽闻言,张嘴想说话,但仔细琢磨琢磨袁尚确实说的有理,于是沉吟不言。
就在这个时候,邓昶匆匆忙忙的跑进了袁尚的帅帐,对着袁尚拱手道:“主公,有消息了!曹丕派人送来战书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四章 阵前约战
“曹丕向我下战书?”袁尚闻言,轻轻的将眼睛闭上,脑中开始飞速的旋转,暗自思绪筹谋。
良久之后……
“这完全是一种无意义的举动啊……他该不会是想用我的丈母娘逼我在阵前投降吧?这种愚蠢的要求,换做是谁也绝对不会去做。”
邓昶亦是眨了眨眼,道:“或许,曹丕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聪明?”
袁尚摇了摇头,道:“但我觉得他应该不笨,毕竟是曹操的儿子,而且就某些方面而言,曹丕要比曹植聪明许多。”
张辽在一旁听得无奈,忙道:“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你应了他的战术,会上他一会,便知端底了!”
袁尚摇了摇头,道:“虽然都是偏师,但论兵马,曹丕没有我多,论将领,曹丕的将领没有我的猛,约战交锋,他万分之一的胜算都没有,如果有的话,那他手里就只有我的几位丈母娘而已……”
说到这里,却见袁尚猛然一醒,自顾自的言语道:“若是约战之时,曹丕将我几位丈母娘绑缚到战场上,用以在两军面前掣肘于我,那我又应该如何?”
邓昶闻言顿时一蒙,好似有点没反应过来,倒是张辽眼珠子一转,想通了个中关键。
“是啊,若是曹丕真是如此,届时几位夫人在敌方阵前,两军交锋,你攻是不攻?如若不攻,则必为曹丕的兵马抢夺了先机。若是下令攻杀,则‘残暴无情。寡恩薄幸’的这顶帽子,势必就将落在你的头上……曹子桓若果然是如此打算,那他就未免太阴狠了!”
那边厢,邓昶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个劲的对着袁尚道:“主公,曹丕小子歹毒,不怀好意,想要在两军面前看你的笑话,这约战之事。还是不去了吧!”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行,不去,是示弱也!我军气势如虹,大有一股而下中州之势。不可因此一战而堕了士气。”
“那曹丕真要真是把你三个丈母娘绑上了战场。你该如何应对?”
袁尚双眸一闭。想了一会之后,嘴角不由得挑起了一丝轻松的微笑。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有办法应付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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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边疆。约战的战场。
袁尚应了曹丕的邀请,率领大军再约定的时日与其正面对决。
对决当日,双方兵马将领尽皆而出,摆开阵势,但见沙场之上,旌旗蔽日,刀枪如林,双方的士卒和将领都是鼓足着劲头,死命的睁着眼睛狠狠的瞪视着对面的敌人,如果说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只怕光是双方将士目光中的火焰,就不知已经将袁曹两方的将士烧死多大一片了。
这也难怪,袁尚交战多年,不光是双方的主帅,低下的将领士卒也都是对敌方有着彻骨铭心的仇恨,不死不休的怨结。
曹军阵前,曹丕在曹彰的保护下,骑着战马缓缓来到阵前,他遥望着对面的阵营一眼,接着扬声喊道:“我乃司空曹孟德嫡子曹丕,交战之前想与袁尚袁大将军说几句话,恳请一见!”
曹丕的用词中,直说自己是曹操的儿子,却不说是当朝丞相之兄,显然是对曹植的即位还是非常的不服气。
迎着曹丕的声音,袁尚在马超,张郃二人的护持下亦是来到阵前,他眯着眼睛向着对面看了下,拱了拱手,道:“曹二公子。”
曹丕呵呵一笑,道:“久闻袁公大名,可惜一直不曾有过会面,今日得见,实乃幸甚。”
袁尚亦是乐了。
看这样子,曹丕笑的很和善,很平和,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又是敌人的身份,但他的面上却丝毫没有仇视的样子,反而是乐呵呵的跟自己说家常,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而且看他的样子,似是胸有成竹,如果不出意料,自己猜测曹丕的行动,应中了十之八九。
山雨欲来的前奏呢~~
袁尚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道:“曹公子,日前接到你的战书,其上约袁某来此会战,今日我兵马将领已经尽皆陈于此处,等待曹公子出招,不知公子今日,是想比兵,斗将,或是耍耍阵法?公子尽管出战,袁某奉陪到底便是了。”
曹丕闻言笑着摆了摆手,道:“袁大将军真是急性子,这话还没说两句,就要开打,着实性急了些。”
袁尚摇了摇头,道:“曹公子,我河北天兵携风雷之势南下,自然就是专门来打仗的,两军对垒,我不动手,难道咱们手拉手的郊游踏青,排排坐吃果果?”
曹丕闻言道:“道理上确实如此,不过在开战之前,曹某想让袁公见几个人!”
袁尚闻言,心头骤然一紧,果然来了!
曹丕也不管袁尚答不答应,“啪啪啪”的拍了拍手,便见四辆装载着犯人的囚车来到了曹军阵前,落在了两军将士的眼眸之中。
那四辆囚车致中各有一人,其中的三辆装载着三个中年妇人,而其中的一个,则是押解着一个年轻少妇。
风沙袭眼,看到那第四辆囚车上的少妇之时,袁军众人,包括袁尚和所有的将领在内,全都骇然当场。
“是夫人!”马超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的低声言语。
袁尚深深的吸了口凉气,呆愣愣的看着对面囚车中的吕玲绮,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反应,如何应对,只是呆愣愣的看着对面,犹如木鸡一般。
此时此刻,吕玲绮自然也看到了对面的袁尚,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她心中顿时五味具杂,各种悔恨愁苦惋惜通通都涌上了胸口……
眼泪在不知不觉间,顺着双颊缓缓流下……
樱口微微一张,吕玲绮似是想对远处阵前的袁尚喊些什么,可是话还没有出口,一个低沉的声音却在她的身边轻轻的响起。
“什么也不要喊,什么也不要做……”
一句话,顿时封住了吕玲绮的嘴。
转过头去,却是她旁边囚车中的姨娘貂蝉。
貂蝉脸色平静,杀气冲天的战场仿佛对她不能产生丝毫的影响。她静静的看着对面的袁军。以及袁军阵前的主帅袁尚,小声对吕玲绮道:“曹丕不曾将把你擒获的消息透漏出去,为的就是在阵前出其不意,给你夫君一个下马威。此时此刻。你夫君的心中必然已经慌乱。不知所措,如果你再轻易出声,不管你说的是什么。都会在无形中增加他的压力,增加他的烦恼,令他不能够冷静,你若出声,则百害而无一利,懂吗?”
吕玲绮闻言点了点头,抬手轻轻的擦了擦眼睛,道:“姨娘,那我应该怎么办?”
“冷静坦然,视眼前的一切如无物,不要做出任何激动的表情,也不要说任何话,仅此而已。”
“………………”
吕玲绮依照貂蝉的话做了,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也没有呼喊袁尚,只是静静的坐在囚车中,学着貂蝉的样子,清冷的望着对面的阵营,尽量也去瞅袁尚,以免做出什么影响到袁尚的思维。
不得不说,貂蝉的话极其有道理!
吕玲绮坦然的态度,使得袁尚在慌乱的片刻后,开始逐渐冷静下来,他的心思开始急转,眼珠子来回轱辘,筹谋着下一步以及未来的行动。
战场上一片安静,持续了好久,这一点颇出曹丕的意料之外。
在他想来,袁尚和吕玲绮骤然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必然是高声呼喊,遥相呼应对方,自己届时就可以见缝插针,谋取渔利。
不想这对患难夫妻相见之后,居然就是愣了那么一下下,然后就各自扭头干各自的事,屁都不放一个,令自己的筹划搁浅陷入尴尬局面,实在是大大的出乎了曹丕的预料之外。
有一个瞬间,曹丕怀疑自己好像是抓错人了。
缓缓的打马上前,曹丕用马鞭子拍打了一下吕玲绮囚笼,然后仰头对袁尚喊道。
“袁大将军,你可知道此女是谁么?”
袁尚此刻已经开始逐渐恢复了冷静,他心念一边急转,一边淡淡然的回应曹丕道:“当然知道了,她是袁某的如夫人。”
曹丕闻言冷笑道:“大将军表现的如此淡定,曹某还以为你不认得她了呢!她当初来曹某军营,自称是大将军夫人,曹某将信将疑,今日特请大将军一辨真假,若是假的,曹丕直接一刀砍了她……”
说到这里,曹丕顿了一顿,接着道:“不过幸好她没有撒谎。”
看着曹丕阴冷的笑容,邓昶的脸上都是汗,低声道:“主公,曹丕抓了吕丫头,情况不妙,吕丫头是你夫人,又是将领,三军将士几乎都认得她,此刻她在敌手,我们处处受掣,一旦交锋,就算你不顾及,将士们也必然顾忌,大事不妙啊。”
袁尚深吸口气,道:“别慌,你一慌,那就中了曹丕的套了,一切按照计划行事!”
此时此刻,曹丕又逐个点了一下严氏,曹氏,貂蝉的囚车,道:“不仅仅是袁夫人,就连袁夫人的三位娘亲,此刻也都在我营中,袁大将军,你们河北房子不够吗?怎么你的家人都跑到我们河南来谋生路了?若是在这么下去,你大司马大将军府干脆也搬到许昌算了!”
说完,便见曹丕放肆的哈哈大笑,而他身后的曹军士卒也如同商量好了一般,一同随着曹丕哄笑,一时间却是将袁军哄的咬牙切齿,脸色发红,却又无可奈何。
袁尚却不介意,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微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多谢曹公子照料我的妻子和其家眷,为了表示歉意,袁某也想请你见几个人,不知道曹公子有没有兴趣呢?”
曹丕闻言顿时一愣,道:“见人?谁?”
“曹公子请我的妻子和丈母娘做客,我这边自然也是请的曹公子的妻子和丈母娘啊!”
“…………”(未完待续……)
五百六十五章 曹睿诞生
听了袁尚的话,曹丕不由得顿时一惊,心下一阵慌乱!
自己的妻子和丈母娘都在许都府中,怎么说被袁尚劫持就被袁尚劫持了?难道这家伙真有通天的本领不成!
袁尚的话令曹丕吃惊不少,呆愣愣的望着远处的袁尚,嘴巴一张一合的,不知道应该如何言语。
倒是他身后的曹彰低低的“哼”了一声,对着曹丕道:“二哥,休要听袁尚那厮胡扯!嫂子在许都,有我曹氏众将把守,且路上诸多关隘,袁尚如何能劫持的来?就算是真被他抢了,荀彧那边早就给咱们送来消息,如何还能从他嘴中知晓?”
曹丕闻言,琢磨琢磨还真是这个理,随即放下悬着的心,将眉头一皱,冲着袁尚高声怒道:“姓袁的!你敢诓我?”
袁尚微微一挑眉,笑道:“曹二公子如此英雄,拿四个女眷出来算计对付我,袁某怎么赶诓骗您呢?来啊,请曹二公子的妻子和丈母娘到阵前来!”
少时,便见袁军的阵营打开,几辆囚车被袁军的士卒推到了阵营之前,但见这些囚车当中有男有女,还有小孩,形形色色,很是诡异。
曹丕见状一奇,不晓得袁尚耍的什么套路,只是眯起眼睛去看囚车中的那些人,可是奇怪的是,这些囚车中的人他一个都不认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此时此刻,便见囚车当中的第一个囚车当中困住的一个女子。悄悄的回头瞅了袁尚一眼,但见袁尚轻轻的一点头,那女子犹如接到了命令,接着转身冲着曹丕高声哭喊。
“子桓!郎君!救我啊!”
一句哭喊顿时震慑当场,却见曹丕和曹彰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名在囚车中被拘押的女子,愣在原地。
那女子在蓬头垢面,在囚车中一个劲的冲着曹丕哭嚎,又是‘子桓’又是‘郎君’的叫,说她不是曹丕的女人。估计曹丕现在自己都不信。问题是他真不认识这女子啊。
曹丕有些发懵,诧然的看着远处的那囚车一会,道:“你是哪来的女子,为何如此唤我?”
“郎君。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娇儿啊!”
“娇儿?”曹丕搜肠刮肚也愣是没想起这个名字:“我认识你吗?”
那囚车中娇儿闻言。顿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毛一样。发出“嗷”的一声怪叫,接着哭嚎着道:“好啊!好你个狠心的男人!你居然把我们母女都给忘了!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吗?枉费我这么多年苦苦的等你,等你实现诺言!可不想你居然狠心至厮!”
曹丕现在是真蒙圈。他完全不知道这个女子在说些什么,可是那女子似是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连珠炮的开始在阵前大声哭喊。
“那一年,你受命前往彭城任职,来烟花之地,我虽非良女,却也是清倌人,献艺不献身,可却被你迷的神魂颠倒,上了你的床榻,我身份低位,不求能成为你的正室平妻,只愿入府做一妾婢足矣,你每夜在床榻上,也都是答应我,说日后乘继大位,执掌天下权柄之时,就派人接我入府,只是当时情况特殊,你有几个能和你竞位兄弟如鲠在喉,不除不快,纳我为妾容易留下你兄弟们的口实,你对我说等你灭了你弟弟们之后,再接我去许昌,我倾信于你,窝守在彭城之地,舍了昔日的营生,艰苦度日,还为你生下一对龙凤胎,就是等你实现诺言……可是……可是,如今的你,居然连我的名字都忘了!曹子桓,我真是瞎了眼了!”
一句话,如同天雷落地,顿时把曹丕炸的直蒙,他当年倒确实是到彭城任过一段时间的地方官员,那是曹操为了历练他,不过他在彭城,的的确确的不曾去过烟花之地招惹什么清倌人,他那时满脑子都是想办法继承曹操的位置,哪有闲情去干这事?
那女人胡编故事也就罢他,偏偏编的还有鼻子有眼的,还说什么“等自己灭了弟弟们之后,再去接她进许昌”,这话委实太毒,太诛心了!
曹丕偷眼望去,却见他身边的曹彰看着自己的眼神中赫然已是有了凉意,嘴角也不知何时挂起了一丝冷笑。
曹丕气的牙牙直痒,抬起手来指着那‘娇儿’怒道:“哪里来的野女人!竟敢胡说八道!信不信我现在就让弓弩手将你乱箭射杀,钉死在阵前!”
那娇儿闻言一愣,接着便见“豆大”的泪珠顺着脸庞噼里啪啦的就开始往下掉落。
“好啊!你要杀我?行!你杀吧!杀吧!曹子桓!你没良心!杀我也就罢了,难道你连亲骨肉也不愿意认吗?”
说罢,娇儿转头看着身后的一辆囚车,那里装了一对男女小童,但见娇儿抬手一指,遥遥的指着远处的曹丕,对那两个孩子嘶声裂肺的呼道:“看见了吧,那就是你们没良心的爹!那就是娘一指告诉你们,终有一天会来接你们的爹!现在可好,你爹不但不要你们,还要杀你们啊!”
顿时,便听那囚笼中的龙凤胎小孩,异口同声清脆的冲着对面喊了一声:“爹爹~~!”
“噗!”
曹丕闻言差点没仰天吐血,他吃力的甩了甩头,缓了缓精神,冲着那两个小孩咬牙切齿的吼叫道:“我没有!我没有孩子!你们这两个小畜生,给我住口!”
这个时候,那娇儿身后的另外一辆囚车中,一个年级很大的妇人不满意的开口了。
“我说,那个曹二公子,不是老身说你,虎毒尚不食子!你不认娇儿,嫌弃她的出身也就罢了。可是她毕竟给你生了两个孩子,你不要她,总不能不要你曹家的骨肉吧!”
曹丕咬牙切齿,怒吼道:“你又是谁?”
那老妇人将胸脯一挺,道:“老身是谁?老身当年就是替娇儿迎来送往,接宾送客的老鸨子啊,说起来,也算是你的丈母娘!”
“你放屁!”曹丕气的双唇发抖。
这便宜老丈母娘可不惯菜,闻言将双眉一挑,道:“哼!曹丕。你当年跟我们登门娇儿欢好的时候。这中间的一丝丝一幕幕,都在老身的眼中,且不说别的,你当年离开彭城之时。娇儿已经有了身孕。那时是老身在旁边照顾他。老身记得清清楚楚,娇儿还问你若是生下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你说若是女孩,名字自取,若是生个男的,就叫曹睿!”
说罢,便宜老丈母娘抬手一指,指着那囚笼中的男孩道:“喏,那个,就是你的儿子,曹睿!”
这一句话说出来,别说是曹丕,就是曹彰也震惊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曹操自打当了司空之后,就定下了以祖谱为曹氏后代嫡子命名的铁令,而当时他曹丕的下一代长子,依照族谱,确实就是一个“睿”字!
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族谱一直都是曹家内人所定,外界知晓的人根本没有,这女子若是假的,难道给孩子编名还能编准到曹家的族谱上去?那未免也太神了吧!
所以说,答案只有一个,‘曹睿’就是曹丕跟他起的!
想到这里,曹彰转头沉寂的盯着曹丕。
曹丕现在张大着嘴,傻了!
曹氏族谱上的名字顺序,怎么会被他人所知晓?这下他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尚缓缓的打马而出,一脸阳光和煦的笑容。
“人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曹二公子果然是人才啊,玩了人家清倌人不说,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同样是男人,袁某跟你一比,可是活的太憋屈了!”
“袁尚!”曹丕咬牙切齿,一脸愤恨的瞪视着袁尚。
凭空出来一个女人,一对儿女,一个老丈母娘,这事如何能跟袁尚脱开关系?
袁尚不理会曹丕几乎都能杀人的目光,将头一转,温和的瞅着囚笼中一对小龙凤胎,笑道:“小曹睿,几岁啦?”
“曹睿”闻言转头,瞪着大眼睛盯着袁尚,奶声奶气的回答:“六岁了。”
“多好的孩子,虎头虎脑的,曹二公子,袁某这边恭喜你了,上了战场一回,白捡一大胖小子~~!”
“那不是我儿子!”曹丕恼羞成怒,接着一转身,对着身后的将领们道:“给我上!冲锋!杀了那造谣的女人和冒名的野种!”
“慢着!”
曹丕的话还没说完,便见曹彰已然是纵马出来,拦截其令!
“那女人如何,姑且不说,但是那两个孩子,是曹家子孙,不可遗弃,咱们不能轻举妄动!”
听了这话,曹丕差点没气昏过去。
“三弟!你胡说什么!那女人我根本不认识,两野小子也根本不可能是我的孩子!你不要中了袁尚的诡计!”
曹彰闻言,冷笑一声,道:“袁尚再诡计多端,还能把我们曹家的族谱算出来吗?还偏偏能正好算到你的嫡子论字排辈,当叫曹睿?”
“这……”一句话把曹丕打懵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袁尚是如何知道给那孩子当命名叫曹睿的。
曹彰不管曹丕,仰起头来,怒视着袁尚道:“袁尚,你手里有人质,我们手里也有!今日姑且作罢,两军暂时撤回去,待来日,咱们在仔细派人商讨一下换俘的细节,我告诉你,你若是敢伤了我曹家苗裔,我曹彰定然跟你不死不休!”
袁尚闻言,轻轻的一吸鼻子。
“成啊,好好对待我的夫人和丈母娘,我就保证你们曹家骨肉的安全!”
“…………”
袁尚所筹谋的一切,知道的人并不多,邓昶算是知晓内情的关键人物之一,眼看着这从窑子雇来的女人老鸨和捡来的乞丐,在旦夕之间被袁尚坐实了曹家人的身份,邓昶打心眼里服气了。
“主公真神人也!连曹丕他儿子该叫啥都能知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惊动曹植
曹丕用吕玲绮以及其三位姨娘作为条件,想要威胁袁尚,从中取利,袁尚苦思无奈之下,用了一招反客为主,硬生生的给曹丕找了一个姘头,两个孩子,和一个老鸨子,并用了一点点的阴招,将这几个人的名分坐实。
曹丕怒火中烧,偏偏又无法出言辩解,冷不丁出了这么一个情况,双方已经根本不可能打下去了!
看着袁尚在旦夕之间用这种方法将曹丕治的死死的,饶是了解袁尚作风的吕玲绮也不由的吃了一惊,她深深的盯着远处的袁尚,心中开始泛起了嘀咕。
吕玲绮身边的囚车中,貂蝉似是被逗乐了。
“玲绮,你找的这个夫君,歪点子倒是不少,连这种手段都能使的出来,难怪连曹操都栽在他的手里了……那叫曹睿的孩子,真是曹丕的儿子?”
吕玲绮闻言,无奈一叹,低声道:“我也不晓得,他这个人,每次都能弄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主意,阴人阴的让人不堪直视,偏偏被他弄的人还是无解,想躲都躲不掉。”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两军都派人出来将囚车押解归阵,准备撤兵了。
袁尚心虚复杂的瞅了吕玲绮的囚车一眼,长叹口气,缓缓的打马而回。
邓昶笑呵呵的骑马走到袁尚身边,道:“主公真乃神人,旦夕之间就化解了曹丕的阴毒招数,还反扣了他一顶屎盆子。当着两军将士的面,我看这便宜爹他今后想不当都不行了。”
袁尚摇了摇头,道:“用这个方法。本来我可以反客为主,一举占据主动,让他们屁颠屁颠的用吕布遗孀来换人,可我今天万万没有料到的是,除了吕布的遗孀之外,玲绮居然被曹丕给抓到了,我有他名义上的儿子。可他手里也有我的亲夫人,说实在的,仔细比较一下。两方人质的重要性几乎不相上下,想要轻易交换,只怕是不那么容易了。若是一个一个的交换,还很容易露馅。”
邓昶想了想。道:“那怎么办?那娇儿和老鸨子是从彭城的烟花之地找来的。两个孩子都是灾民孤儿,城府不深,阵前演演戏还凑合,若是交换过去被严加询问,很容易漏了口风,到时候就糟了。”
袁尚揉了揉额头,想了一想,道:“而且曹丕虽然有口难辩。但他毕竟是被冤枉的,让他用手中重要的人质来换假妻儿。他死都不会答应,看来这件事还得从别的人身上入手!”
邓昶闻言忙道:“从谁身上入手?”
袁尚想了一想,道:“曹植和他们的母亲卞夫人!只有他们两个才能够左右此事,不论曹丕愿意与否……邓昶,火速派遣细作前往兖州正面战场和许昌,将今日的事在那里和周边大肆宣扬,弄得人尽皆知,越快越好!”
“诺!”
“还有,给我二哥和田丰沮授传个信,让他们暂时不要死命的攻打曹植,让他喘口气,让他有精神能够理会这边的事宜。”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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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营寨之后,曹丕气急败坏,指着曹彰的鼻头就破口大骂。
“曹子文,你是猪脑子吗!那女子和小孩摆明了就是袁尚找来陷害于我的!你居然还傻头傻脑的相信,现在可好了,三军面前所有人都以为那俩孩子是我的,我想不承认都不行!”
曹彰冷冷的看着暴跳如雷的曹丕,毫不示弱的开口:“不要把罪责归到我的头上,你自己做的孽,自然就得自己偿还!”
“我做什么孽了?分明就是栽赃陷害!”
“分明?分明到袁尚连你儿子在我曹家家谱上的名字都能揣度的出来?”
曹丕闻言一窒,家谱……家谱……这个所谓的家谱现在成了能够堵住他辩白的绝世武器,一试一个准,而且绝对无解。
良久的沉默之后……
“袁尚如何会知道我曹家的家谱?”
曹彰闻言冷笑一声,道:“你问我呢?”
曹丕不理会他,皱眉道:“看来,在咱们许都的曹氏之内,有内奸呢!”
曹彰冷笑一声,道:“族谱原先是在父亲手里,父亲去世后,就一直由娘亲妥善保管,你说的奸细,难道是娘亲不成?”
曹丕摇了摇头,道:“当然不可能是娘亲,不过除去父亲和娘亲之外,大概对谱上字有所了解的人,还有你我诸位兄弟……”
话还没有说完,便见曹彰猛然起身,嘶吼着道:“曹子桓,你什么意思?你言下之意,是我曹彰通袁!?”
曹丕斜看了他一眼,低声道:“兄弟诸人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你紧张什么!”
“你……!”曹彰抬手狠狠的点了点曹丕,道:“你好!自己惹下的债,你自己去偿吧!没人管你!”
说罢,甩手走出了帐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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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军的细作办事效率很快,很快的,曹丕招花惹草生野孩子的事情就在兖州大地上的各州各县传将开来,且经过无数的衍深,让老百姓以讹传讹,其中还有诸多版本,内容上逐渐劲暴,少儿不宜。
这么大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曹植,很快就有人将切实的消息传到了曹植那里。
一听袁尚居然掌握了曹丕的儿女情人,曹植顿时苦笑不已。
袁尚这个人,曹植在了解不过了,阴险,狡诈,一向能以出奇制胜,这个所谓的情人和孩子,到底是真是假,曹植现在心里着实没谱。
随后,曹彰的密函也被信使递上了曹植的案台,信中道出了那日两军阵前所发生的一切,并着重描述了一下曹睿这个名字的事情。
这下子,曹植有点开始举棋不定了。
别的姑且不提,袁尚再有通天本领,也不可能会知晓自家族谱的隐秘……
如此说来?那两个孩子真是二哥的,唉,怎么出了这么一档子的事。
曹植正苦恼之间,又有一名从许都赶来的家丁,带着卞夫人的密信前来见他并送上卞夫人的亲笔家书。
曹植看了一遍自己母亲的信后,脸上的苦笑便显得更深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想不到这事连母亲都知道,而且还专门写信叮嘱自己,若袁尚手里的果然是曹家子嗣,则一定要尽全力保全!
看来这事自己不出面去会一会袁尚是不行了。
想到这里,曹植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信,闭目沉思,这几日袁军的攻势已经完全停止,与己方阵营呈现对立之势,显然是有意为之。
看来,袁尚是有意不让袁熙他们进攻,给自己腾出手来,去曹丕军中会他。
长叹口气,看来诸多因素,都迫使自己必须前往那里一趟,会一会袁尚了。
次日,曹植将营内军务交给了夏侯惇,自己随即起行,他引领着大将徐晃亲自前往曹丕军营,会见诸人。
见曹植亲自前来,曹丕心知他肯定是为了自己所为的孩子之事,心下不由得怒火万丈!
这可倒好,不仅是曹彰,连曹植也相信了!
曹植来到曹丕答应,进了帅帐,坐在位置上,四下看了众人一圈,接着轻轻一笑,道:“听说,咱们这里,最近挺热闹的?”
众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将眼光落在了曹丕的身上,而曹丕则是满面通红,要紧牙关,不知道应该如何作答。
曹植沉默了半晌,突然开口蹦出一句道:“曹家子嗣,绝对不可遗弃。”
曹丕闻言,浑身一个激灵,接着嘶哑着嗓音吼道:“那不是曹家子嗣,我根本不认识那女人,这一切都是袁尚的阴谋!”
曹植面色不变,淡淡道:“如果这一切都是袁尚的阴谋,那我只能说,他的阴谋得逞了,现在整个兖州,包括在许昌的母亲,都认为那孩子是你的种,二哥,此事已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不管你原先到底做过什么,那孩子必须要认!”
曹丕闻言一惊,顿时呆楞在了当场。
半晌之后……
“曹子建,你是专门跟我作对来的吗?特意来为难我,看我的笑话?”看着高高在上的曹植,曹丕心中的扭曲又开始隐隐的有爆发的迹象。
曹植闻言,眉目微微一挑,低下头来仔细的看了曹丕一会,道:“曹丕,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曹子建这三个字,也是你能叫的?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曹植虽然性格和善,但这么多年来也已是有了上位者的姿态,况且对于曹丕来说,曹植压根也没有必要跟他客气,就凭他当年为了夺位甚至不惜谋害亲弟一事,在曹植心中,曹丕就已经不配称为他的兄弟了。
曹丕张了张嘴,似是不服气,可是突然之间,他看到了曹植身后的徐晃怒目圆睁,一脸煞气的瞪视着他,心中微微一寒,闭上了嘴,没有说话。
曹植扫了曹丕一眼,接着就不再瞅他,然后转头对曹彰道:“三哥,派人送一封信送往袁营,卓人执笔,就说我曹植亲至,约定明日午时,在两军阵前,以四俘换四俘。”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再度劫营
“四俘换四俘?”袁军的演武场上,袁尚抱着臂膀,看着下方一招一式进行突刺的精枪兵,双眸中闪起了一丝莫名的精光。
邓昶在他的身后,一个劲的点着头道:“是的,是曹植派来的使者这么说的,主公要不要见他一见?”
“不用了,他们约定什么时候换?”
邓昶低声道:“约定明日午时,主公,您怎么看这事?”
袁尚摆了摆手,道:“让那使者回去吧,就说我答应了!”
邓昶闻言,想了想道:“主公,真要换俘吗?”
袁尚闻言乐了,道:“咱们手里的是假货,虽然目前被咱们胡乱搅和一起,暂时起到了真货的作用,但你觉得这事可行吗?两个从窑子里雇来的女人,一对乱民的孩子,他们有胆量去曹军的营寨享这个福?只怕还没等交换,这些人就尿裤子了。”
邓昶闻言一惊,道:“那您还答应?”
“答应的事不一定要做,出尔反尔没听过?”袁尚微微一笑,道:“现曹植手里有四俘,我们手里有四俘,而且现在整个兖州都被这事闹的沸沸扬扬,我们也为此下足了功夫,明日就是叫唤俘虏的日子,在曹军所有人的心里,或许会防范着在明天换俘的时候我会再使什么阴招,可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会在今夜去偷营,用最简单的方法达到最直接的目的。”
“偷营?”邓昶闻言一惊,道:“你要偷营去劫持人质?”
袁尚点了点头。道:“想不到吧?”
邓昶摇了摇头,道:“在双方已经达到了这样条件的情况下,在下确实是想不到。”
袁尚闻言微微一笑。道:“这就是了,你这个知道内情的都没有想到我会这么做,其他蒙那些蒙在鼓里的想必更加不会有所怀疑,曹植和曹丕现在也一定还处在矛盾时期,思路也不会太清晰,所以说,这一次的劫营。我有一击即中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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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子时,袁尚的偷营军马开始行动了。
此番劫营,袁尚派出自己偏师军中的几名重将跟随自己一同前往。甘宁,马超,张郃,高览。张辽五员大将都在其列。
出兵之前。袁尚特意吩咐几人的任务。
张辽,高览,甘宁等人不必多说,最重要的就是要随袁尚直杀入地方腹地,抢夺人质,而张郃与马超,却需要特意去阻挡曹军的两个重要人物。
目前在曹所在的曹军营中,一般的人物应该是无法阻挡自己的步伐。惟独有威胁的就只有两个人,一个是黄须儿曹彰。另外一个就是此番跟随曹植一同前来的大将徐晃。
若想要成功劫出人质,这两个人就一定要想办法对付。
对付曹彰的任务,袁尚想来想去,也只有马超能够胜任,至于徐晃,乃是勇谋兼备,不输张辽的良将之才,非张郃不能抵之。
于是乎,在筹划了一切之后,袁军开始在袁尚的安排之下行动了。
夜间,曹植躺在床榻上,辗转反侧,想到明天可能又要与袁尚见面,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够安心熟睡了。
坐卧不宁了一会之后,曹植随即起身,披上衣服,召来侍卫,然后在他们的保护下前往关押敌人的帐篷。
来到营帐之内,但见里面一点油灯孤暗,四个女人在牢笼之中相互依偎,和衣而眠。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几个人猛然都惊醒,奇怪的看着门口的来人。
“在下曹植,见过三位吕夫人,还有袁夫人。”
一听曹植的名字,帐内的几个女人顿时都楞了。
吕玲绮缓缓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对着曹植说道:“曹氏的主人,当朝的丞相,我家夫君的死敌,来此作甚?”
曹植闻言笑了,道:“袁夫人,你说我是曹氏的主人,当朝的丞相,这话不假,不过你若说我是袁尚的死敌,未免有些过甚,其实,想必您也有所耳闻,我与袁尚,虽然对立,不过其实在骨子里,我们曾经也是朋友,我也曾将其视为兄长,如今嫂子在此,我若是不来见上一见,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吕玲绮闻言皱眉。”放心吧,我没有恶心,只是单纯的想来见一见各位,并想告诉你们,明日午时,你们就会被我交换给袁尚了。”
吕玲绮闻言一愣,倒是一旁的貂蝉站起身来,道:“拿我们换人质?是因为曹丕的儿子在袁尚手中的关系么?”
曹植点了点头,道:“这算是一个原因。”
貂蝉闻言摇头道:“听说当年曹丕与你争夺大位,并且你二人关系一直不睦,如今为了他的野子,你居然肯放弃手中重要的人质?”
曹植摇了摇头,道:“用人质这种方法,一直就不是我的性格和手段,而且我与二哥的关系再不好,却涉及不到别人,该救的,自然还是要救。”
貂蝉上下打量了曹植几眼,道:“你这样的人,如何能是袁尚的对手。”
曹植微微一笑,没有否认,转头看了看吕玲绮,道:“袁夫人,我和你夫君的关系,想必你也知道一些吧?”
吕玲绮点了点头,道:“我夫君曾私下跟我们说过,若是抛出身份不论,他与你算是朋友,而且还是很不错的朋友。就跟他父亲与你父亲一样。”
曹植闻言感慨一叹,道:“像是……袁绍和曹操一样吗?我们两个人的父亲……可是都没有善终呢。”
吕玲绮摇了摇头,道:“那是他们做事的风格和行事的手段将他们逼到了那个份上,我夫君曾对我说过,若是有朝一日打进许都,必会在河北自家府宅之侧,为你留一福荫之所。”
曹植闻言一愣,接着笑了,道:“其实,我也曾在自家的宅院偏厢,为其备有一卧。”
说到这里,曹植仰天长叹口气,道:“原来,从始至终,我们两个人的想法,一直是一样的吗?”
说到这里,曹植点了点头,道:“多谢嫂子为我解惑。”
吕玲绮闻言皱眉,道:“你大半夜的来这里,就是想跟我确定一下我夫君有没有杀你之心?”
曹植点了点头,道:“没错,就是想确认一下,而且知道答案后,我的心很是快慰。”
“为什么?”
“因为我把他当朋友。”
………………
就在这个时候,帐外突然传出一阵嘶鸣声,远处亦是远远的传来一阵喊杀的声响,四处都是匆忙四下奔跑的脚步声,曹植眉头一皱,急忙转身出了帐篷。
刚一出来,便有护卫匆匆而来,对其拱手言道:“丞相,大事不好了,有袁军成夜攻打我们,其布置精密,兵力充足,我方防守不备,一时难敌,应接不暇,丞相在此危险,还请速速随我归入中军主帐!”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决战官渡
曹营之内,袁军突然前来劫持营寨,一时间整个帐篷内如风如火,如雷如电,各部兵马嘶齐鸣,各相交手。适才还是空寂幽静的曹军营寨,一时间喊杀声四起,声隆直射云霄。
曹彰居睡在曹营左侧,听了帐外的喊声急忙从床榻上起身,也来不及披上甲胄,一边提起方天画戟,一边骂骂咧咧的向着帐外走去!
“可恶的河北袁狗!前番劫了一次我军的军寨,已然陷了夫人,如今却又来送死,你们不嫌腻歪,我却受你们不得!”
身边的侍卫将曹彰的战马牵来,曹彰飞也似的跳将上去,甩手将方天画戟一横,遥遥的指着远处那些四散奔杀的袁军,怒吼道:“劫营贼狗,如此行径,非丈夫所为!黄须神将曹彰在此,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哉!”
话音方落,便见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却见一名白色衣甲的战将飞驰而出,一手银枪舞动犹如雪花,宛如漫天光影,铺洒溅射。
那将领驱使着白马直冲而来,行驶到了曹彰的面前,将手中银枪遥遥一抬,道:“你就是曹彰?好!太好了!本将找你半天,想不到你居然藏在这,若不是你刚才那一嗓子暴漏了身份,本将还不知道得在这曹营抓瞎抓多久!”
曹彰冷哼一声,甩了甩颚下黄须,满面乖张的冲着那将领嘶吼道:“我曹彰方天画戟,不杀无名之辈!你是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来将闻言。脸上露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好得很,正好本将的枪下也不收无名之鬼,本将西凉锦马超!曹彰,你可听说过我的威名!”
曹彰一听马超的名字,心下顿时惊奇,他倒不是不认识马超,只是天色晦暗,再加上四处嘈杂,一时没有注意的清楚。
然而此时此刻,听到了马超自报家门。饶是虎将黄须儿也不由得有些心绪不宁了。
毕竟。马超曾打赢过中州第一虎将许褚,放眼天下,这是在之前不曾有任何一个人做到过的,虽然曹彰对自己的武力有信心。但对手是马超的话。还真就得另当别论。
虽然心中有些忐忑。但曹彰面上却不露出丝毫惊惧,反倒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遥遥的点着马超的鼻子说道:“马超!你狂什么!你们河北没什么了不起的。一向就是依仗人多势众,何足道哉!”
马超面露杀机,脸色阴沉着,冷冷地注视着曹彰,一句话都未说。
曹彰伸手指着马超的鼻子,挑衅似的说道:“有本事,你就过来与本将一战,若是能把我打赢,我黄须儿便随你处置”
不等他把话说完,马超怒吼一声,拎枪上前,喝道:“和你单挑又能如何?!”说话间,手中的长枪横扫向曹彰的脖子。
曹彰深吸口气,鼓足十分力气,拍马上前,身子一弓,手中画戟急向马超的胸腹撞来。马超对敌经验丰富,虽然天下使用画戟的武将不多,但马超对其招式皆有所了解,见对方撞来。他不慌不忙,收枪向下猛刺,直取曹彰的天灵盖。
大喝一声“来得好”,曹彰身子贴在马背上提留一转,用独特的御马之术翻身马侧,轻松地将马超的枪闪开。
马超出手如电,唰唰唰又连刺了三枪。
曹彰本领不俗,自认为是继许褚后曹军第一猛将,避开其的前面两枪后,眼看着第三枪刺来,他再度利用良好的御马术,在马背上腰身一拧,让开锋芒,接着胳膊肫向回急缩,刚好将马超的枪身死死夹住,他片刻也未停顿,另一只手一晃,画戟凌空猛打,恶狠狠刺向马超的胸口扎去。
“嘿!这黄毛小子的打法倒是有趣!”
马超见猎心喜,轻松一晃身形,将身子一侧,轻臂舒猿,一把也夹住了曹彰的方天画戟,使得曹彰顿时动弹不得。
于是乎,两人的对打较量也变成了相互较劲,两个人的两腋下都夹着对方的兵器,跟磨菜刀似的来回生拉硬拽,互相使劲,来回干摩。
曹彰和马超碰到了一块,那边厢张郃也是撞到了徐晃,相对来说,这两个人都是比较正常的人类,也不像是马超和曹彰对战有那么多废话,两下相交,直接就打,拼的是难分胜负。
而此时此刻,袁尚也在一众亲卫的掩护下,冲杀到了吕玲绮所在的营寨!
而抵达的时候,也正好碰到了从帐篷里面匆匆而出,着急各方护卫前来保护的曹植。
两人再度相遇,自然又不免是再一番唏嘘。
“曹植在一众铁甲护卫的保护下,面对着袁军的铁骑,林立于另外一侧,他深沉的盯着袁尚,双颊不由得有些气的发起抖来。
“袁尚!你真是太卑鄙无耻了!”曹植嘶哑着声音咆哮道:“明明已经讲好明日午时交换俘虏,你为何乘着夜色却来劫人!”
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对着身后的高览使了一个眼色,就见高览领着一些人马,转身冲入帐篷内,噼噼啪啪的砍牢笼去救人了。
曹植面色一变,刚要有所动作,却听袁尚的声音幽幽的传了过来:“你现在身边的人手不太够,保护你都未免是捉襟见肘,这个时候若是分人进去,我可以轻易的把你生擒,不信的话,你就试试。”
曹植闻言顿时一愣,抿了抿嘴,将刚要下达的命令收了回去,然后转头冷冷的看着袁尚。
“为什么这样做?我以为在这件事上,你不会如此的卑鄙无耻~!”
袁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没有办法,我也是被逼无奈之举,实不相瞒,其实所谓的曹家子嗣,统统都是假的,是我找来的外人唬弄你们,搅乱视听,一时间令你们不能有所动作倒是可以,但若是真的阵前交俘,我这边冒不起这个风险,只能乘夜前来劫人质。”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吕玲绮等一众女眷已是被高览救出了帐篷,见了袁尚,吕玲绮双眸一亮,刚要说些什么,却见袁尚挥了挥手,令高览等待着她们速速撤离,而自己则是留在这里和曹植对持。
看着高览等一众带走了人质,曹植没有说话,只是抿着嘴,转头看向袁尚,静静的瞅了他一会,方才道:“如此说来,你手里的人质,其实跟我曹家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的。”
曹植犹豫的道:“那跟我二哥有染的风尘女子?”
“从彭城的窑子雇来的。”
曹植又问道:“那她身边的老鸨子?”
“买一增一的。”
曹植紧了紧鼻子:“那两个龙凤胎的孩子?”
“从要饭的人堆里抽的。”
“那男孩子怎么会叫曹睿?”
袁尚深吸口气,道:“我说我天赋异禀问天卜卦算出来的你信吗?”
曹植的脸色顿时一黑:“袁尚,你个贱人!”
“别骂人啊!有点素质!小心我揍你!”
曹植深深的吸了口气,平复了胸中的怒气,道:“为什么每一次我都会输给你?”
袁尚骑在马背上,沉静的看着他,双眸中都是清澈。
“因为兵不厌诈,适者生存,曹植,你并不适合当一方之主,你的心太善,秉性过于纯,就算经过多少磨砺,依旧改变不了你的天性……你还是投降吧,归顺了我,我们还是兄弟!”
曹植闻言一愣,接着默默的沉静了良久。
“如果我说不呢?”
袁尚微微一笑,似是早就料到了他话中的答案。
“这次劫了人质之后,我将集合偏师兵马,我不两路夹攻偷袭许昌,我要北上官渡,在那里,与你的主力做一场决战!这是袁曹之间的最后一场决战,当年对我来说,一切的起因都在官渡战场之上,时隔多年,一切的了解亦是要在官渡结束!”
曹植咬了咬牙,道:“你是要在官渡决战,对吗?”
袁尚点了点头,郑重其事的道:“对!”
曹植低头想了想,道:“可是,对于现在的你来说,若是率领偏师,直取许昌,断我主力军后路,其实是最佳的策略,正面决战,不是你的性格。难道仅仅是想在官渡做个了结而已?”
袁尚闻言,笑了。
“因为你是我的对头,可也是我的朋友,对于朋友,我希望你能够投降,但你既然不降,那我只能辗转的最后再给你一个机会!就是这样。”
说罢,袁尚转过马匹,挥了挥手,勒令左右的侍卫跟随着他撤退,一边走一边继续道:“你也可以把我的话当成是耳旁风,当成是扯淡,但我会用实际行动来告诉你,我确实是打算这么做的,十日之后,我会在官渡对你发起总攻,这将是袁曹之间的最后一场作战,作战之后,华北之地,一切归于一统!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便见袁尚率领护卫众兵马飞驰离去,只是留下曹植和包裹着他的护卫在原地发愣。
“袁曹,决战官渡……”曹植一边轻轻的念叨,一边仰头看天。
“父亲,曹氏最后的时刻似是要来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略行惩罚
看着袁尚渐行渐远的身影,曹植喃喃的吐出口气,胸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触。
袁尚刚才的话令曹植心灵触动,自打当年官渡之战时起,至今已经有了将近十年的时间,十年时间啊,风起云涌,变幻无常。
而时至如今,袁曹两方即将展开决战,十年来的一切亦是即将结束……
高览率领着兵马保护吕玲绮等人匆匆而撤,而袁尚率领兵马策后掩护,一路上不断招呼兵马速撤。
正奔跑间,却见前方两名大将分别一个手持方天画戟,一个手持银枪,往来相拼,声势如雷如火,斗的是不亦乐乎。
不是别人,正是马超和曹彰两员上将。二人拼尽全力,此刻都已经是打的气喘吁吁,累的不行,却依旧鏖战,忍住气也不肯输给对方一招一式。
袁尚见状,不由得微微撇嘴一笑,扬声对着马超喝道:“马超,目的已然达成,可以收兵回去了!”
马超与曹彰酣战,听到了袁尚的呼喊,随即冷哼一声,虚晃一枪之后跳出圈子外,遥遥的将枪一摆动,对着曹彰呵斥道:“黄须小子,今日胜负权且挂在此处,等待翌日,再行一决雌雄不迟!”
曹彰也不追击,因为他知道追击也赶不上,冷哼一声没有说话,只是立马待在原地,遥遥的看着袁军各部的兵马开始向外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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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成功的劫回了吕玲绮和三位丈母娘回到了袁营,并与曹植约定在官渡做最后一场胜负,这不是袁尚故意用计策诓他,而是他确确实实的是真有此意。
袁曹决胜之地,除了官渡之外,实在是没有第二个更加适合的地方了。
在哪跌倒。就要在哪再爬起来!
帅帐内。
此刻的帅帐内并无一个外人,只有袁尚,吕玲绮夫妻二人和他的三位丈母娘,一家人在这种情况下相见实在是有些尴尬,本当是和和美美的欢笑场面,却隐藏着一股让人窒息的寒气。
这寒气不是别人,正是袁尚的怒气。
袁尚等着一双大眼睛,定定的瞅着吕玲绮,那双眸中全是煞气,饶是吕玲绮平日刚强的紧。此刻也不由得有些浑身汗毛站立。
“你……”袁尚摇摇的抬手一指吕玲绮,道:“你拍着自己的良心说说,这些年,我对你如何?”
吕玲绮闻言略一沉吟,轻声道:“还行……”
袁尚的双眸顿时一瞪!
“不是……是很好。”
袁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就是因为对你太好了,所以闹得个夫纲不振。任凭你为所欲为。你这次闯下这么大的祸,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却让我回去如何面对孩子……等孩子长大,你让我告诉她,因为我的纵容,因为她母亲的鲁莽。导致她这一辈子都将没有娘亲,是吗?”
吕玲绮闻言顿时一愣,接着双眸中的泪花炯炯而落。
“夫君……我错了……”
袁尚缓缓的站起身来,迈步走到吕玲绮身边。抬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花,低声道:“玲绮,你知道我又多担心你吗?”
吕玲绮的泪水婆娑,怎么止也止不住:“夫君,对不起,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任性……你处罚我吧……”
袁尚轻轻一叹,温柔的道:“为夫怎么舍得……”
吕玲绮固执的摇了摇头,道:“你若是不处罚我,恐怕三军将士不服气,以后效仿者多矣,夫君……军法无情,你处罚我吧……”
袁尚的嘴唇有些哆嗦,道:“你真甘心受罚?”
吕玲绮点了点头,道:“是!”
“好,那我成全你……”
说到这里,袁尚猛然抬手,将吕玲绮放倒在自己的腿上,蜷膝一跪,将她小巧的屁股冲上,接着扬起手来,重重的向着她的屁股上拍了下去!
“啪~!”清脆的一声响,不但敲傻了吕玲绮,更是敲傻了帐内的三位丈母娘。
吕玲绮又羞又惊,扭动着身躯冲着袁尚高声道:“夫君,你这是作甚!”
袁尚一翻刚才温柔似水的状态,双眸瞪得浑圆,似是要喷出火星子。
“惩罚你啊!上次跟你不是说了吗,若有违反军规,我踹你屁股,当着三位丈母娘的面,踹还是免了,但这打屁股却是万万省不得的……”
说到这里,但听清脆的打屁股响伴随着袁尚的训斥声充斥了整个帐篷内。
“啪~!”
“败家娘们!让你不听话!”
“啪~!!”
“败家娘们,让你四处瞎溜达!”
“啪~!!”
“败家娘们,让你违反我的军令!”
“啪~!!”
“败家娘们!让你不懂得相夫教女!”
“啪~!!”
“败家娘们,让你没事老给我小鞋穿!”
“啪~!!”
“败家娘们,让你做饭手艺不见长!”
“…………………”
一声伴随着一个错误,袁尚整整说了十八条后,才把吕玲绮放开。
“十八摸……不是,是十八条大罪,一罪一巴掌,回去照镜子自己瞅瞅,好好反省一下你的罪过,明天写一份检讨书给我,一千字以上的,内容要深刻,记住没有!”
吕玲绮捂着屁股,满面通红,一面哆哆嗦嗦的瞅着袁尚,一面小心翼翼的看了三位娘亲一眼,接着轻一点头,飞快的冲出了帐篷。
吕玲绮一走,袁尚便即转脸瞅向了面前的三位丈母娘,呵呵一笑,道:“让几位娘亲受惊了,实在是小婿的罪过。”
严氏和曹氏互相看看,面色有些尴尬,倒是貂蝉神态自若,点头言道:“当着丈母娘打媳妇的屁股,这天底下,你算是头一遭了。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婿,难怪能打败曹操。”
袁尚呵呵一笑,道:“仗着脸皮厚点而已,让刁姨娘见笑了。”
貂蝉闻言皱了皱眉头,道:“刁姨娘?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袁尚点了点头,道:“是啊,严娘,曹姨娘,刁姨娘。”
严氏是吕玲绮的生母,叫声娘请乃是应该,至于曹氏和貂蝉都非吕玲绮生母,自然也该称呼为姨娘。
貂蝉皱眉寻思了一会,道:“刁姨娘这个称呼太难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老刁婆子呢,你还是叫我一声绣儿姨娘吧,听着顺耳些。”
袁尚闻言,轻一嘀咕:“本来就是个老婆子……”
“你说什么?”
“我说这个称呼真是太好听了,犹如两只黄鹂鸣翠柳啊。”
貂蝉微微一笑,道:“女婿,我今天想问你一句,现在曹氏已经如同风中残烛,危在旦夕,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
袁尚微微一笑,道:“绣儿姨娘还关心国事呢?”
貂蝉笑着点了点头。
袁尚沉思了一下,道:“下一步,我已经决定,率领偏师兵马,直入官渡,与曹军做最后决战!”
严氏在一旁插嘴道:“贤婿,你是想借此一战彻底的消灭整个曹军吗?”
袁尚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若是可以,我希望曹植可以率众投降……”
貂蝉闻言笑了笑,道:“这件事,其实也不难办,只要你能说动一个人,就可以保证曹植率众投降,绝无迟疑。”
袁尚闻言一愣,好奇道:“谁?”
“曹植的母亲,卞夫人。”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最后角逐
听了貂蝉的话,袁尚闻言不由得闭起了眼睛,开始细细深思。
貂蝉在一旁笑着道:“女婿,卞夫人虽然是曹操之妻,但却生性贤惠,懂得进退,而且身为目前,他在抚养子嗣方面也是做得最好的,曹操膝下最长进的几个儿子,曹丕,曹彰,曹植等人,无不为卞氏所抚养,但她偏偏秉性纯善,不好争斗,在几个儿子心目中极有威严,女婿若是能说得动卞氏,由她去劝曹氏投降,想必事半功倍!”
袁尚仔细的想了想后,不由得暗自点头,承认貂蝉说得确实有理,刚一见面,这位在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姨娘就给自己出了这么大的一个妙招,袁尚心中不由得感激。
只是,他随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姨娘的主意虽然不错,可惜的是,我并不认识卞夫人,属下之中,也从无人与曹氏诸内妾有所往来……就算是能派人混进许昌城去,可是要搭上线……”
貂蝉闻言笑道:“我既然能为女婿出这个主意,那自然就能帮上女婿的忙,我三人在许昌也生活了多年,虽然是属于敌囚遗孀,但平日里也是领着许昌城内的赡养度日,卞夫人身为曹操之妻,逢年过节也会屈尊领人来看望我们这些孤寡,一来二去,虽不算至交,却也属熟稔,只要女婿能把我秘密送回许昌城,并派能人听我调遣指挥,让我见到卞夫人,我保证替你劝服她!”
袁尚闻言,摸了摸下巴没有说话,而是下意识的转头看向另外两位丈母娘。
曹氏没有说话,倒是严氏点头言道:“秀儿妹妹说的不错,这事确实属实。卞夫人平日里,确实对我们多有照顾,交情不深,每年却也有数面之缘。”
袁尚闻言沉吟了一会,接着突然抬头,对着帐外的人吩咐道。
“去把司马懿和张辽给我叫来。”
三位夫人听司马懿的名字还好,一听张辽不由得皆是微微一颤。
少时,便见司马懿和张辽一同进来,方一进帐篷,张辽看见了三位夫人。不由得面色一紧,单膝而跪,拱手言道:“末将张辽,见过三位主母夫人!”
一见张辽,三位妇人的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深深的感慨。
严氏迈步上前。抬手扶起了张辽,一脸浓浓的感激之色。道:“张将军。想不到你居然也在此处?唉~~,这些年,若不是张将军在许昌,竭尽心力保全我等,我姐妹三人能不能完璧苟活至今,尚还是未知之数……前番听说张将军出征。一去不曾复返,我等还以为将军马革还尸,战死疆场,这心中……唉。不说那些丧气话,想不到今时今日,我们居然在此相见!”
曹氏见了张辽,也很高兴,道:“张将军,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曹氏的话,令张辽不由得脸色一红,却听袁尚笑着说道:“张将军已是弃暗投明,归顺于我……和玲绮的帐下,重新为温侯的后人效力,三位夫人觉得如何?”
严氏闻言,不由得大喜过望,点头道:“如此再好不过!”
袁尚笑呵呵的将头转向二人,道:“找你们两位来,是由一件事托付给你们二人,我这位绣儿姨娘,要秘密潜回许昌,替我说服曹氏主母卞氏劝曹植归袁,我思来想去,你们一个是曹氏旧臣,一个曾作为使者替我前往许昌要官,对那里都比较熟稔,因此,我想请你们二人代为替我前去保护姨娘的安全,并听其调遣,或是应付紧急之事,你二人觉得怎么样?”
张辽闻言愣了一愣,接着点头道:“全凭主公和夫人调遣!”
貂蝉亦是笑了笑,道:“有劳张将军和司马先生了。”
别看貂蝉岁数不太年轻了,但这一笑仍是倾国倾城,充满了成熟与妩媚。
张辽早就认识貂蝉,倒是没有什么,司马懿却是被这一笑击了个迷迷糊糊,脸红脖子粗,顿时口干舌燥,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这是你丈母娘?”
袁尚听了这话一扬眉毛:“怎么,不可以?”
“她怎么可以是你丈母娘呢……可惜了。”
旁人听这话没明白什么意思,可袁尚最了解他是什么货色。
双眸中蹦出了些许阴柔的目光,袁尚咧嘴一笑,道:“你小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见状顿时一个激灵,火速将话圆了回来。
“我的意思是,我要是也有这么个丈母娘就好啦!”
“…………”
将事情大致定下来之后,袁尚随即派人送三位丈母娘回帐篷休息,方一出帅帐,就见严氏急急忙忙的对着貂蝉道:“妹妹,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出许昌,得到了自由,你怎么又主动请缨回那地方去,不出事倒好,若是真出个三长两短,你让我这做姐姐的岂能安心?”
曹氏亦是点头道:“就是,咱们是女流,何苦搀和他们男人之间的兵家之事?”
貂蝉长叹口气,道:“二位姐姐,我也并不想这样做,只是出于无奈,听说玲绮和咱们这个女婿是患难之交,属于祸福与共的夫妻,这样的夫妻虽然好,但袁尚毕竟是天下霸主,执天下诸侯牛耳的人物,咱们现在毕竟是仰人鼻息,更何况这次为了救我们,连玲绮都陷进去了,给他造成了多大的困扰?他虽然嘴上不说,心中未免没有芥蒂,咱们现在若是表现的很无用,说实话只能任其使唤,玲绮日后和其他几位夫人比起来,只怕也是毫无地位,反倒是不如用办法立下些大功,也算是帮玲绮在他夫君心中巩固地位,这样对咱们晚年也有好处的……总之,咱们初来袁营,虽然是女流,却也不能让袁尚以为我们无用,而小瞧了我们吕家。”
严氏和曹氏一听,这才恍然大悟。
良久之后,却见严氏一低头,无奈一叹,道:“乱世的女人,活着当真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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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了一段时间时候,袁尚一面让张辽和司马懿一文一武领精锐部下保护貂蝉暗中前往许昌劝服卞氏,一边亲自点齐所有的兵马,转道北上,直奔官渡而走,与袁熙的主力军会和。
这一举动,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但君主之言,重如九鼎,饶是他们有疑惑,但在袁尚的军令之下,却也不敢违背。
就这样,此次南征的所有袁军尽三十万袁军汇聚在了许昌正面的官渡巷,等待袁尚下达最终的军令。
来到官渡的时候,袁熙,田丰,沮授等人领着浩浩荡荡的袁军各部将领前来迎接,众人分别数月,见了面自然是兴高采烈,又免不了一番客套,好一番寒暄之后,方才将话题拉入了主题。
“三弟,你占领了徐州,已是攻入了曹军的右翼,若是直取许昌,与主力军成掎角之势,两面夹击,曹军败北定矣,为何反倒是来与我们会和?”袁熙好奇的问袁尚道。
“因为……”袁尚微微一笑,道:“为了我们袁家的声誉,我必须要在这里,将袁氏和曹氏的一切做个了结!二哥,对你我而言,当年的一切源头起于官渡,时至今日,将一切终于官渡,对于我军,对于我军在天下诸侯心中的地位,还有我们袁门的声誉,都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沮授闻言笑了笑,道:“从来都不以为主公是顾忌名声的人,想不到今时今日,却也谨慎吝惜起名声来了,官渡伊始,官渡终结,主公你是想在史书上留下浓郁的一笔喽?”
袁尚点了点头,笑道:“原先不曾注意名声,那是因为事实所迫,或是没有绝对的把握,但是如今我已经有了绝对的把握可以击败曹植,为什么不锦上添花,为袁氏赚取最大的名头呢?”
田丰在一旁摸着胡须,感慨道:“一晃,快十年了!”
沮授亦是感慨:“是啊,十年来,袁曹纷争不断,当年的官渡之战,主导者还是先主和曹操,而时至今日,长江后浪推前浪,先主与曹操双双殒落,而留下的为他们画结局的人,却是曹植和河北当今的雄才之主,回首往昔,实在是让人感慨良多!”
袁熙站起身来,在帐篷内转了好几个圈,突然转头问袁尚道:“三弟,你说吧,这最后一场大战,咱们怎么打?”
袁尚微微一笑,道:“以力压人而已,集中全部力量,打败曹军,这一仗不用任何阴谋诡计,我袁军全部精锐出动,仅此而已。”
说到这里。袁尚想了一下,又问道:“曹植那面有什么动向?”
沮授站起身,道:“曹植在官渡,集中曹军残余的全部将领与兵力,铸起土城,深沟高垒,似是在等待我们的决战!”
“好!”袁尚点了点头,道:“传令三军,明日三更造饭,五更起兵,全力攻打官渡,官渡之战若胜!则北方得定!”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全力发难
官渡是为扼守许昌的咽喉所在,一旦官渡被攻下,则许昌便会暴漏在袁军的脚踩马踏之下,这也是当年袁绍执意攻打官渡,而与曹操在此地耗时长达半年之久的最主要原因。
时至今日,时过境迁,袁尚再一次的汇集河北主力,攻打官渡之地。
时至今日,河北的实力比起当年呈现了一个质的飞跃,当年的袁绍之所以能够汇集出那么多的军队,是因为穷兵黩武的结果,实际上河北后方并不稳定,但经过近十年的发展,河北之地,要人有人,要粮有粮,要钱有钱,要人才有人才,几乎是呈现全面碾压性的攻击向着官渡而来。
对于官渡的这一次鏖战,河北精锐倾尽而出,仅仅是动用的特殊精锐兵种,就多大十种以上,三十万主力军分为数十波,战马马车能用上的都用上了,杀气腾腾,直奔着官渡而去。
袁尚安排张辽和司马懿挑选精锐保护貂蝉暗中前往许昌,想办法说服卞夫人改变格局,而他自己则是指挥大军,双管齐下,直奔着官渡而走。
官渡之战,说是最终一场大战,但绝不是一战就能够定鼎输赢,毕竟这里也汇聚了曹氏所剩余的最终力量,且铸造了土城,周围布满了无数的栅栏副营,实力不容小觑。
袁尚派斥候打探过了曹军的形势之后,不由得冷笑,并立刻做出决断。
曹军的土城虽有防御之力,但终归比不得正常的巨城,倒是城外那些林立的营盘栅栏颇为碍眼,需得一次性的除之。
于是乎,袁尚开始行动了。
子时时分,天空乌云密布。阴气森森,一股肃杀之气凭空而起。
官渡土城东北角的一处栅营,遥遥的,一支兵马正在缓缓的向着那边移动。
当头的一员猛将,正是马超,他仔细的看了看远处的栅营,随即转头对着身后的袁尚道:“主公,前面那处栅营没有竖大纛旗,看来里面应该是没什么太厉害的人物。”
袁尚闻言笑了笑,随手拿起一把羽扇摇了一摇。道:“正常,曹植在土城周围设立栅营几十处,虽然密布,但不可能处处有猛将,他手里也没有那么多能人。”
马超惋惜的叹了口气。道:“唉,可惜了。本指望着杀他几员大将呢!”
袁尚摇了摇头。道:“自打赵云独守一方之后,一直以来你都是我身边的第一号战将,死在你手里的猛将不计其数,难道你还嫌不够么?有时候,适当的也要把功劳往外推一推。”
马超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袁尚指了指栅营。道:“这种营寨,对你来说没什么难度,去吧,我在这给你压阵。”
“好嘞!”马超闻言一笑。道:“给我半个时辰!”说罢,引领着士卒冲向了那处栅营。
栅营之口有曹军士卒竖立拒马,巡看四州,突听远处马蹄声皱起,眼见马超率领着一队骑兵猛然冲来,乍然开口道:“何人……”
“要你命的人!”话还没等问完,便见马超已然抬起一枪,将其刺倒,接着引领一众骑兵,飞速的向着栅营里面冲了进去。
顿时,栅营里面乱成了一锅粥。
有主导曹军的将领们冲了出来,一边冲一边大喊:“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还没等喊完,便见由马超率领的精骑出现在其身旁,抬手就是一枪,袁军将领的脸色变成了猪肝色,倒在地上指着越奔越远的马超,口中血沫直喷。
“有人劫寨,劫寨啦!”
曹军的许多士卒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就被马超的兵马冲杀至前,对着毫无防备的他们就是一顿乱砍乱刺。
伴随着呼喊声,马超的骑兵队伍在这处栅营中掀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比拼,毕竟这里只是曹军诸多栅栏的一角,没有猛将驻守,而马超,毫无疑问的,是目前袁尚麾下最勇猛善战的猛将,两相交拼,自然是被打的屁滚尿流,毫无还手之力。
与此同时,曹军其他的数十处栅寨也同时发生了攻击,分别都是由河北的战将们所引领,一夜之间,数十处曹军栏寨同时遇到了袭击。
马超行动很快,对于弱者,他也懒得过度的追杀,只是将此处打下,达到目的之后,便即返回了袁尚的身边。
“主公,栅营打下来了,烧吗?”
袁尚点了点头,道:“烧!”
说罢,转过身去,不在瞅这处栅寨一眼。
不消多时,便见这处曹军的栅寨发出了滚滚的浓烟……
不多时,在官渡土城的四面八方,其他的很多地方的曹军栅寨也开始呼呼冒火,发出了滚滚的浓烟……
马超快步跟上了袁尚的马匹,转头瞅着后方的栅寨,微微一笑,道:“主公,一个时辰内端掉他数十栅寨,今天晚上,想必曹植是睡不安稳了。”
袁尚闻言幽幽道:“现在在这官渡战场的,是我河北多年来汇集培养的最强精锐,我必须要先声夺人,让曹植知道,在这股力量面前,他与我所存在的真正差距。”
马超点燃的栅寨只是冰山一角,正如袁尚所言,这一晚上,袁军同时出动了数十名最高将领,分成数波,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整个官渡土城旁边的栅寨全部攻下并予以摧毁!
袁军主力当初在袁熙的领导下,尚能在中州战场占据主动,如今又得到了袁尚的领导,在他的指挥下,实力达到了顶峰,官渡的首夜战,袁军来的突然,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势如破竹,以绝对的优势摧毁了曹植在官渡周围的精心布放的数十栅寨,给曹军造成了巨大的损失。
虽然知道袁军的指挥人已经由袁熙变成了袁尚,但冷不丁的如此猛烈的攻击,再加上如此周密的部署。令一直镇守中州与袁军主力相抗衡的曹军将领们大大胆寒。
果然,河北的实力再强,但最可怕的还是袁尚本人,接管主力军的第一仗,就打的如此势劲,袁熙根本无法与他相提并论。
曹植想到袁尚接管河北主力军后肯定会采取行动,但是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这么风卷残云。
当然,别说他没有想到,就算是夏侯惇和曹仁等宿老之辈亦是没有想到。
这个夜晚。对于袁、曹两方来说,注定都是个不眠之夜。
而这个时候,张辽和司马懿保护着貂蝉,亦是赶往了许昌。
虽然是战争时期,但许昌城并没有采取锁城和宵禁。因为就荀彧来看,毕竟前方的战事一旦有失。许昌城任凭自己如何努力也是守护不住。倒不如一切如常,放倒是能安定民心,若是前方战事未曾有结果,自己这面反倒是如临大敌一般,倒是容易引起慌乱,得不偿失。
就这种状态下。想要混进许昌城,倒也是容易一些,可问题就是如何能够见到卞夫人,毕竟他是曹植的母亲。府内守护也必然不少,如何能够轻易得见?
计算到这里的时候,张辽和司马懿不由得有些犯了难,倒是袁尚的丈母娘貂蝉很是沉静,仔细的回想卞氏的生活习惯,随即道:“卞夫人信神,每年每季之初,都有上香的习惯,如今又是中州势微,战事不顺的时节,想必她一定会更勤的去庙宇替前线的儿子和曹氏祈福,如果是这样,那就是我见到她的良机。”
司马懿闻言想了想,道:“夫人的想法虽然好,但卞夫人出城,身边的护持想必也不会少,这么愣不登的去见他,想必也未必能够得成所愿……”
貂蝉闻言微微一笑,道:“久闻司马先生大名,如雷贯耳,你这么厉害,用些计谋不久可以了吗?”
司马懿被貂蝉妩媚一笑,晃的面红耳赤,浑身不自在。
“那个……那个……倒是可以施展一下诱饵战术……”
张辽闻言一愣,道:“什么诱饵战术?”
“就是想办法,派人将卞夫人身边的那些主要护卫引开……只是这个诱饵的人选,有些难以决定。”
张辽闻言扬了扬眉,道:“有什么难决定的,不是已经很明显了吗?夫人需要跟卞夫人去谈判,而我身为武将,有责任保护夫人的安全,咱们麾下的死士虽然可以,可又都不够机灵,不懂随即应变,瞅来瞅去,也就只有你一个人可以担当诱饵这个角色了。”
司马懿闻言,呼吸顿时一窒:“我……我来?”
张辽点了点头,道:“没错,我瞅来瞅去,好像也只有你长得最像诱饵了。”
司马懿的面色顿时一红,顾盼神离,眼神飘忽,似是心中有了什么想法。
看着司马懿这幅模样,张辽警惕的一扬眉毛,道:“看你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该不会是想溜了吧?”
司马懿闻言一哼,道:“你才想溜呢……我就是……我就是……”
貂蝉温柔一笑,道:“仲达先生若能成此得此事,虽不似行刺之大勇,却无疑质高于荆轲渐离之志,实在是令人好生瞻仰……”
说到这里,貂蝉的声音陡然一变,似是若黄鹂,几乎能把人的骨头唤酥。
“我年轻的时候,最敬佩的,就是这样的英雄呢~~~!”
司马懿闻言顿时一窒。
过了好半晌,方见这小子一咬牙,跺跺脚道:“承蒙夫人如此抬爱,这诱饵,我当了!”
貂蝉闻言面色一喜,附掌而言道:“仲达先生真英雄者也~~!”
张辽在旁边亦是随着貂蝉一起鼓掌。
司马懿抬手擦了擦汗,仰头看天,心中突然发出一股莫名的感叹。
“袁尚那小子,本来就已是个妖孽,如今又得了一个比他更加妖孽的丈母娘,连我司马懿都招了她的道,这娘若是有了默契,日后翁婿俩合璧耍贱耍无赖,放眼天下,谁人能敌?”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官渡之战(一)
袁尚集中全力,一夜出战官渡的栅寨,一举瓦解了官渡土城之外的屏障,令曹植一筹莫展,使得整个曹军无可奈何。
倒不是曹军中没有人能够识破袁尚的计谋,只是袁尚一夜之间全权瓦解曹植的数十个栅寨,动用人员之多,使用将领之多,实在不是曹军目前的实力所能够抗衡的。
目前的情况,确实不是曹军在战略上输给袁军,而是在整体势力上,与袁军确实有差距。
想当年,袁绍和曹操对峙之时,袁军虽然在数量上胜于曹军,但整体素质和战力上却与曹军有差距,且人才方面,袁军的人才虽然多,却是不精,反观曹军倒是人才济济,文臣如云,猛将如雨,令人胆寒。
可时至如今,袁军的数量依旧胜于曹军,但兵马战力却已是不输曹军,且有凌压一头之势,反观曹军的人才,已是逐渐凋零,能用之人越来越少。
于禁死于赵云之手,许褚死于马超之手,曹纯死于阎行之手,程昱被斩、夏侯渊、钟繇等同归顺,荀攸闲居河北,臧霸,李通被生擒,张辽投降袁尚,传言说郭嘉在徐州被袁尚亲手斩杀,李典乐进徐州突围后被围困在吊城,飞鸟不出,无法求援……如今曹军能用的良将,也仅限于夏侯惇,曹仁,曹洪,曹彰,徐晃几人。而谋臣,真正能与袁军诸位谋士比肩的,也只有贾诩。
以曹植目前的兵源和人才,根本顶不住袁尚的冲击。栅寨一夜之间被毁就充分的证明了这一切,在贾诩的谏言下,曹植只得无奈的将所有的兵马纷纷集中在官渡土城内蜗居死守,不分散人力,以防被袁尚各个击破,目前的曹军已经不能再承受任何损失了。
在听说了曹植收缩兵力之后,袁尚随即招来了心腹谋臣和诸将展开议计,他直接了当的问道:“诸位,曹植将所有兵马喝将领全部归宿在他新建的土城内,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我们如何能破曹军?”
袁尚话音落时。下方的张郃言道:“曹军经过几番大战,兵马减少很多,难以得到补充,且将领凋零严重。以末将之见。全力兵压曹军。在人数上压倒他们,不成问题。”
袁尚点了点头,道:“在兵马人数上。我们的确不吃亏,但是曹军的主力都在,又是困兽犹斗之师,若是逼急了,狗急跳墙反咬一口,虽不至于咬死我们,但也挺疼……虽然我曾许诺过要正面在官渡击败曹植,还我袁家昔日在官渡堕下的声望,但这种敌损一千,自伤八百的方法,还是不太妥当。”
袁尚身边,沮授笑呵呵的站出来,谏言道:“主公,在天下诸侯眼里,袁曹两方,最大的差别,您可知道是什么?”
袁尚一见沮授说话,很是重视,想了一想,道:“这我还真不知道……”
沮授道:“在众诸侯眼里,我河北之军,最可怕的,是主公您,但曹军正好相反,在众诸侯眼中,曹军最可怕的,是曹操遗留给曹植的那些旧臣,曹植本人,反倒是并不可怕。”
袁尚想了想,道:“沮先生的意思是……”
“曹植这个人,本身并没有多厉害,只要能除掉他身边的那些得力辅佐,再想击破他就容易的多了。”
“哦?”袁尚闻言,似是被勾起了兴趣,道:“详细说说?”
沮授说道:“目前,曹植手下重要的人,有荀彧,贾诩,夏侯惇,曹仁,徐晃,曹彰以及曹洪等人,荀彧现在镇守许昌,暂时可以不考虑,剩下的这几个人,都在官渡,若是想办法将剩下的这些人除掉,等于是断了曹植的左膀右臂,大事可定!这些人,是曹军仅剩的人才,杀一个少一个,少一个曹军就堕一分士气!”
袁尚闻言一愣,想了想,道:“这些人,都是曹军中流砥柱,想杀他们,谈何容易啊……”
沮授笑着道:“贾诩老头,深居简出,又不领兵,只是出谋划策,动他除非是灭了曹军,夏侯惇与曹仁,替曹植执掌全军,是最高统帅,身边护卫极多,一打就是动用全军,也除不得,徐晃目前替曹植镇守官渡土城东城,自领一军,但为人向来谨慎,引诱不得,曹彰身手高强,有万夫不当之勇,也不好下手,在这些人中,我认为,最容易除掉的人,是曹洪!”
袁尚想了想,道:“曹洪……嗯,他也算是曹军的老人了。”
沮授点了点头,道:“曹洪这个人,虽然颇有些能力和本领,但却生性暴躁,好大喜功,听说又是家富而性吝啬,如今,他率领一军替曹植镇守官渡土城北城,若是使计得当,想引他出来,或许容易。”
袁尚闻言恍然,想了想,道:“不错,如今曹军人才逐渐凋零,郭嘉和张辽的折损令他们伤筋动骨,若是在这个时候,再除掉其一员大将,曹军定然是乱上加乱……不过,我们应该怎么引诱曹洪呢?”
沮授想了想,道:“很简单,来日,我们派兵围攻曹军土城四面,届时,强攻其余三面城池,而唯独弱攻曹洪那一面,曹军中军的主力夏侯惇和曹仁等人,定然是会将大部分的援军去支援危机的三面,而曹洪那面,则诈败。”
看着沮授认真的样子,袁尚不由得乐了。
“公与先生,你的计谋,恕袁某不敢苟同,曹洪或许是好大喜功,但别忘了,官渡城里还有曹军的其他人,别人不说,贾诩可是天下一等一的毒士,你这招引蛇出洞,只怕瞒不过他。”
沮授笑呵呵的道:“未必,一次不成,那就多试几次,主公相信我,多给曹洪几次胜利的果实,别人在提醒他,他也会有所心动……肯定会有效果的。”
袁尚想了想,点头道:“好吧,那就姑且一试。”
次日,袁尚按照沮授的策略,分东南西北四路兵马,攻打官渡,为了展现实力,他将马钧制作的机关兵器,也一并用上。
这一次作战,东南西三面,袁军都用上了精兵猛将和优质的机关器械,唯有北面,袁尚派遣手下的一名叫的关昆普通将领,这名将领能力一般,指挥兵马的水平也有限,比起勇猛刚硬的曹洪来说,差距可谓是非常的大。
东西南三面告急,唯有北面这面打的顺风顺水,不但守护的极佳,还将袁军打的屁滚尿流,夏侯惇和曹仁便将精力主要放在另外三面,而曹洪那边就是放任自由了。
大概打了一个时辰之后,北面的袁军明显支撑不住,挣扎着向后败退,曹洪见状大喜,他经验丰富,敌方是不是诈败,他一眼就能看出来,眼下在他看来,北面的袁军受挫极为严重,若是自己领兵出击,斩杀敌将不成问题。
现在的曹军,太需要胜仗来鼓舞士气了!
于是,他火速派人前往中军处,请命曹植,出城追击。
曹洪一腔热血,急等军令出城追杀,斩杀敌将以震军威,不过,中军的命令却让他丧气了,曹植派人给他回了四个字,内容很简单,言简意赅。
“坚守待命。”
曹洪闻言,顿时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眼巴巴的看着袁将关昆领着一群残兵败将从自己的眼皮子低下溜走。
袁军今日一场强攻,直打到申时时分才做撤退,东西南三面,分别由曹彰,徐晃和夏侯霸四兄弟镇守,都是损兵折将,勉强支撑,唯有曹洪这一面很是顺利。
当晚,诸将都来曹植的帅帐来汇报战果,所有人只是报忧不报喜,唯有曹洪将自己如何击退袁军,如何杀的袁军屁滚尿流的叙述了一遍,说完以后,还得意洋洋的看了诸将一圈,等待着大家的夸赞和褒奖。
可问题是,沉默了良久之后,帐篷内的所有人,没有一个去夸赞于他。
小将夏侯霸摸着下巴,仔细的思量了一会,方才犹豫的说道:“袁军强攻东西南三面,唯独在北面示弱,莫非有诈?”
一句话说完,差点没把曹洪的鼻子气歪了。
好啊,你们打的不痛快,就是袁军强攻!我打的顺风顺水,将袁将揍的屁滚尿流,就是有诈?
曹洪重重的哼了一声,满面不快道:“贤侄多心了,袁军强攻一日,无功而返,有什么诈谋?我怎么没看出来?若不是主公阻止,说不定今天,那北面袁将的脑袋,都让我提溜回来了。”
夏侯霸一听曹洪话里有刺,知道自己适才说的有些过于直接了,随即不好意思的一笑,道:“叔父勿怪,小侄一时口快,随口说说而已。”
曹洪闻言一转头,没理他。
他兄长曹仁见他这幅臭脾气,无奈一叹,道:“子廉,仲权他也是好意,毕竟袁尚多诡诈,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曹仁是曹洪的兄长,曹洪虽然有气,但也不敢轻易跟他哥对着喷,气哼哼的一甩头,不在说话。
………………
………………
次日,袁尚派出四路兵马,再一次攻打城池,和上一次一样,依旧是东西南三面强,北面较弱。(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官渡之战(二)
东南西三面接连告急,曹植,夏侯惇,曹仁等众自然是将注意力全都放在了相对于着急的地方,而曹洪那边,依旧是由袁军的将领关昆指挥。
关昆四十出头,加入袁氏的时间较长,在袁军算是老辈分的将领了,论熬资历也应该熬到了高级将官,可如今仍旧舔居卑将一职,足见其人并没有多大的能耐。
虽然如此,但关昆还是有羞耻心的,这次他负责引诱曹洪,自认为是自己最后一次表现升迁的机会了,日后能不能飞黄腾达,进入袁军的将领中枢群,也就靠此一战。
虽然兵马势力不及东西南三面,但关昆手下的兵士进攻的还是很猛的,战斗打得也算是异常激烈。
毕竟就算是攻势不强,但河北袁军的士卒经过多年的训练,也都算是精锐之师,借着强悍的单兵作战能力,依旧对曹军造成了极大的威胁,从土城下向着土城上强行推了过去。
可是越是深入,曹军的阻力也就越强,遭遇到的反击也就越强,随着双方争斗的激化,下面死伤的兵士也逐步增加。
按照袁尚和沮授的计划,仗打到这种程度差不多也就可以撤退了,但关昆却依旧没有下达撤退的命令,他心中存在这几分侥幸心理,万一真的打进城去,击垮曹洪,收复北面,占领土城北面的据点,自己回去之后定然会得到袁尚的嘉奖。
可是他忘记了一点,那就是他自身的能力远远比不上曹洪。
关昆也算是久经战阵,他身先士卒,冒着箭雨流失顶在双方激战的前方,边指挥兵马强攻,边指挥士卒们压上。
曹洪站在土城头上。看着关昆指挥士卒离土城越来越近,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道:“来人,速速牵我战马来!”
眼看着曹洪有要出兵的架势,副将急忙上前劝阻,道:“曹将军,丞相有令,让你不得出战……”
“滚一边去!”曹洪猛一摆手,将那副将推开。裹着战斗,直奔着下方而走。
此时此刻,关昆正指挥着袁军攀城,突听一阵喊杀声响起,却是曹洪引着一部兵马冲出城来。直奔着关昆而去。
关昆一看曹洪的衣着甲胄,就知道他身份不俗。心下大喜。当下也是驾马冲向曹洪。
两马相交,关昆率先发难,猛然出刀,连续刺向曹洪的身体。
曹洪轻易的就挡住了关昆的攻势,哈哈大笑,提刀反击。没有废话,上来就是一记重劈。
关昆急忙横刀招架,只听当啷一声巨响,顿时觉得手臂发麻。心中暗叫一声这厮好大的力气。
他俩打在一处。周围交战的两方兵马自动自觉的让开一块地方,容二人单挑,同时高声呐喊,为己方各自的主将呐喊助威。
关昆能力虽然一般,但武力也算不弱,跟曹洪对战,虽然不及,却也是棋逢对手,短时间难分胜负。
他俩打得惊心动魄,各自的手下兵卒也不甘寂寞,先是为已放的主将呐喊助威,随即又向对方漫骂,接下来,双方士卒又混站在了一起。
袁军的战力虽然强,但毕竟在地形上不占优势,城头上的暗弩弓箭都是曹军的助力,打了一会之后,劣势就越来越明显。
关昆久战不下,拿曹洪没什么办法,一边打他一边偷眼瞧身边的士卒,己方的士卒此刻已经是支撑不住,伤亡不小,再打下去,显然就会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此刻关昆不由得有些后悔,自己实在不该贪功冒进。
而面对曹洪,他显然也不是对手,无奈之下只得虚晃一刀,驳马而走,可却有撤得不及时,背部被曹洪狠狠的劈了一刀,鲜血直流。
眼看着关昆逃走,曹洪冷笑一声,提刀追了上去。
身后副将急忙侧面奔驰而来,劝阻曹洪:“将军不可深追,丞相有令,卓你固守为主,不可擅自出战……”
“滚一边去!”曹洪抬手打断了那副将的话,副将不说倒好,一说就让他憋一肚子气,本来自己昨天好好的立了功劳,偏偏所有的人都不予承认,还说是什么袁军有诈,他们打胜仗就是胜仗,我打胜仗就是有诈?今日说什么也得击杀敌军主将,拿回头颅之后看他们还有何话讲?
想到这里,曹洪急忙提刀追赶,却是袁军早就护持着关昆撤退,只有几个断后骑兵前来阻拦,怎奈他们如何使曹洪的对手,只是几个照面,便被曹洪干净利落的处理掉了。
关昆背后蹭蹭冒血,一边跑一边冲着袁军士卒高声叫嚷:“撤,全军快撤!”
主将一跑,底下的士卒哪里还有士气继续交战,纷纷跟着他拼命的向外面撤退,正应了兵败如山倒那句话,士卒们你推我挤,撒腿狂奔,场面上异常混乱。
曹洪紧跟在袁军之后,一边追一边高声叫道:“兄弟们,跟我上,斩杀袁军,为先主报仇!”
袁军此败算是败的很彻底,很难看了。虽然如此,但以关昆为首的一众急行军还是成功的脱逃出了战场。
按道理,仗打成这样,曹洪也该交好就收了,但他却不肯放过,或许是为了跟曹植等人置一口气,率军拼命的追击关昆,就是不肯放过。
眼看追出了数里之地,遥遥的出现了一片官道树林,关昆等人慌不择路,急忙往里面扎,曹洪紧随其后,可是刚进入树林之中没多久,就听一声嘶鸣,却是突然出现的绊马索将曹洪军前面的几名骑兵绊倒在地,马匹摔倒后,将背上的人掀出好远,落在地上就不吭声了。
“喁喁!”曹洪急忙勒马止步,皱起眉头。
他在战场混迹多年,经验丰富,看到这立刻也能想明白,是有人在路上设了埋伏,不用猜也能想到。对方肯定是袁军。
瞬时,曹洪背后的冷汗有些流了出来,也就是在这时候,树林中两盘突然杀声震天,从路旁涌出无数袁军士卒,接着,前方马蹄声阵阵,却有上百精骑迎面冲杀而来。
“糟了!”曹洪低叫了一声,大声呵斥道:“全体迎战!迎战!”
不用他喊,曹军也已经与树林两旁的袁军打在了一处。
这一场仗。直打的天昏地暗,刚开始,曹军尚能坚持,可是袁军的兵马却越聚越多,打到后来。曹军基本就全都被打散了,不是被杀就是被隔逐。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全是袁军士卒。
曹洪浴血拼杀,领着几名精锐亲信回身杀开了一条生路,直奔着土城而走,此刻他才有些反应过来,知晓昨夜在帅帐之内,曹植夏侯霸等人说的都是实话。袁军弱攻北面,确实是有着诡计,只是他气上心头,一时糊涂。没有往心里面去,还私自违背了曹植的军令。
可是曹洪毕竟是曹军中所余不多的猛将,虽然中了埋伏,可依旧还是杀出了一条血路,他不敢停留,直奔土城方向返回,这一次说什么也得听丞相他们的话了。
可惜的是,人一旦走错了。就没有了反悔的机会,袁尚也不会给曹洪这个机会。
回返的道路上,早有一支彪军劫其归路,等待着曹洪自投罗网。
领头的两员大将,乃是袁军的高览和甘宁。
看着曹洪率领败军而来,高览的嘴角高高挑起,露出了森森白牙,脸上升起了残酷的冷笑。
“曹子廉将军,阁下行色匆匆,这是想往哪里去啊?”
眼看己方归路被堵,败归的曹军脸上不由得都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曹洪一看高览,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悲哀,身为当年河北四庭柱之一,曹洪岂能不认得他。
他咬了咬牙,道:“高览!”
高览哈哈一笑,道:“荣幸荣幸,想不到阁下居然能认得我。”
“上!跟他们拼了!”曹洪此刻已是无可奈何,只能寄希望于再杀出一条血路,他手下的兵马也知道这个道理,随即呲牙咧嘴的向着袁军冲杀而去。
怎奈高览和张燕一众以逸待劳,这一支彪军又都是无极营、灰霜营、先登营中的精锐,谅曹洪等人强弩之末如何能敌,只是不消一会的功夫,便把曹洪军打得狼哭鬼嚎,抱头鼠窜。
大概也就是一时半刻,场上的战斗便告一段落,再看官道上,横七竖八的都是曹军的尸体,而曹洪则是浑身浴血,站在原地,冷冷的看着对方,他坐下马匹已然被先登营的劲弩射杀,此刻只能步战。
环视一周,高览缓缓的将手中的战刀落下,笑道:“没人了。”
甘宁随意的一耸肩,指了指曹洪道:“谁说的,那他娘的不是还有一个吗?”
高览点了点头,道:“恩,不错。是条大鱼。”说罢,一舔嘴唇,笑道:“这个就交给我吧!”
说完,他就要作势上前,却见甘宁抬手,猛然一拉他,道:“不好意思,这条大鱼,应该是老子的!”
“…………”
高览闻言一惊,道:“姓甘的,你敢跟我抢功?”
甘宁呵呵一笑,摇头道:“不是抢功劳,老子是怕你打不过他。”
高览闻言一愣,笑道:‘放屁,区区一个强弩之末的败军之将有什么打不过的!你这分明就是要抢我的功劳!”
甘宁嘿嘿一笑,道:“抢又怎么样,谁规定他的脑袋就是你的了?”
高览闻言勃然大怒:“混蛋,你才投靠了主公几年,就敢跟我这么说话?反了你了!我可是主公的嫡系战将,南征北讨,立下功劳无数,我替主公打天下那会,你还在长江猫着当水贼呢!”
甘宁不屑的一撇嘴,道:“少拿这些大道理来压老子,老子现在是河北水军大都督,论身份不在你之下~!今天这人头我是拿定了,你要是不服气,凭本事过老子!”
高览眉头一皱:“怎么着?你的意思是想跟我分个输赢?”
甘宁嘿嘿一笑,道:“就怕你不敢!”
高览一拉战马,摆开架势,道:“行!来!~来啊!怕你的便不是河北上将,来来来,你我并个死活!”
甘宁嘿然一笑,将虎头刀一摆,道:“行,有意思!老子今天就看看,你这当年的河北上将究竟有何能耐,居然得了主公器重这么久!”
二人正针尖对麦芒,大有为了曹洪的首级动手比拼之势。
就在这节骨眼,却见一个士卒大汗淋漓的来到两人身边,低声道:“二位将军,别争了,没有意义啦。”
高览和甘宁一同扭头,瞅着他道:“怎么?”
那袁军士卒轻轻的咽了一口吐沫,低声道:“二位将军,别抢了,曹洪,自刎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官渡之战(三)
这一次的突击战,发生的所有事情都显得很突然。
袁军四面攻打官渡土城,三面告急而一路平稳,而等待危险的三面袁军撤退之后,居然从官渡北面传回了消息,使得曹军的士气更加低落,因为曹洪的死。
没有人想得到,昨天还将北面守护的稳稳的曹洪,居然在第二天就被杀死,而且还是死于己方的眼皮子低下,连同他率领出城的一众将领和曹兵,统统丧尽。
曹军的核心人员本就是所剩无几,曹洪又死,人才更是凋零。
听到这个消息,曹植心中的悲痛瞬时涌上心头,因为曹洪不但是曹军的主要将领之一,更是他的从叔,其秉性虽然暴躁,但在曹氏之内的分量还是极大的。
比曹植更加悲痛的人,还有那曹洪的兄长,曹氏宗族第一大将曹仁,听了曹洪身死的消息,曹仁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半晌都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好久之后,方才听他喃喃自言自语的道:“杀吾弟者,何人也?”
斥候不敢隐瞒,满面哀痛的对曹仁道:“是袁军的高览和甘宁。”
“高览……甘宁……”曹仁紧紧的攥住拳头,重重的点了点头,将这两个名字深深的记在了心中。
夏后氏尚还勉强,但曹氏中与曹洪沾亲的将领们此刻都已经忍受不住了,特别是那些曹氏的后起之秀。
当夜,便有曹真,曹休两名曹氏后辈上将,身穿素服,头戴白巾,来到曹植的面前。痛哭流涕,请曹植出兵官渡,为曹洪报仇雪恨。
曹植听完二人的话,虽然心中哀痛,但还是不敢大意,随即请教贾诩之意。
贾诩轻描淡写的看了一身素服,满面恨意的曹真和曹休一眼,话不多说,只是一句:“不可出战,不然恐步曹洪后尘。”
现在的贾诩。虽然不出谋,但却已是军中谋主,他的话,曹植不敢不听。
不过曹植敬重贾诩,曹真和曹休可不惯着他。听了老头儿之言,当下便怒了。起身指着贾诩的鼻子张口就骂。说他“吃人饭不办人事”“外人安能知我族中情意”云云……
不过,还好有曹仁镇得住大局,当下就把俩小子揪出去,狠狠的批斗了一顿,并让他们给曹植和贾诩道歉。
曹仁深明大义,识得大局。虽然他也很想为曹洪报仇,但他明白,贾诩所说的话并没有错。
…………
…………
另一方面,甘宁和高览回到大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今天的袁尚指挥三军攻打官渡土城,很是劳累,但一听说二将回来了,并带回了曹洪的首级,心下很是高兴,也忘记了困乏,随即召二人进帐,并重重赏赐,以嘉其功。
二人领赏之后,随即下去休息,虽然彼此没有说话,但袁尚能通过二人互相对视的眼神中看出他们之间的一丝敌意。
心中好奇之余,袁尚随即把随军的副将招来询问,方才知道二人为了曹洪的首级争执不下,结果谁都还没有动手,曹洪便已然是横剑自刎,结果,两人依旧争执不下,最后还是一人拎着曹洪首级的一只耳朵,一起回来的。路上几番动手,差点就没拼起来。
袁尚闻言哈哈大笑,摇头感慨。
其实袁尚听了这事之后,倒还是真是一点也不生气,他反而觉得这是好事,手下将领之间有些摩擦,有些隔阂,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幸事,若是他手下的将领们各个亲密无间,好的跟亲哥俩似的,那反而会让袁尚忧愁。
因此,袁尚也没有给甘宁和高览二人调节的意思。
曹洪的首级送来了不久,田丰和沮授就请命求见。
二人进了帅帐,恭贺袁尚一番,之后方才将话带入正题。
沮授当先问袁尚道:“主公,曹洪身死,曹军士气更低,不知道您可有下一步的打算?”
袁尚微微的摇了摇头,道:“我还没有考虑。”
田丰面色一正,道:“主公,身为三军主帅,如何能够对下一步如何行事不做考虑?主公行事不可如此疏忽!”
袁尚心下一叹,暗道田丰烦人,随即想了想,试言道:“曹洪刚死,曹军士气低落,而且曹植手下的核心将领现在不够用,一时之间找不到优秀的人物替曹洪镇守北城,我们若是乘机打过去,有很大的机会能够攻破北城!二位先生觉得怎么样?”
田丰几乎想都没想,道:“不妥,别看曹洪死了,但曹军目前身处困境,一定会最快速度的在土城内做好换防,如果我所料不错,曹洪的死必定会牵动曹氏宗将内部的连锁反应,特别是曹氏宗族的第一将,曹仁,他一定会亲自接替曹洪的岗,前往北城镇守,曹仁非曹洪可比,只怕不易攻破。”
袁尚闻言皱了皱眉头,道:“那现在怎么办?不强攻的话,曹军死守,暂时难以用计啊。”
田丰冷然一笑,道:“主公,我们现在还得强攻,不过不能盲目的攻,要利用自己的优势,我们的优势,就是兵多!依照老夫之意,我们下一次进攻的时候,依旧是兵分四面,不过只是强攻其南北两面,另外东西两面不攻,曹军见我们只打两面,一旦形势垂危,必定会撤离另外两方的兵马增援,到时候我们埋伏在东西两路的兵马就可乘隙而攻,曹军若是不撤东西之兵,那我们就毕其功于一役,打下南北门!一举攻克官渡!”
袁尚闻言,摸了摸下巴,道:“声东击西再佯东?计中计……嗯,这倒是有点意思。”
田丰呵呵一笑,道:“主公觉得可行?”
袁尚闻言笑道:“田先生智谋过人,你的主意肯定不会错。”
…………
…………
袁尚那边制定了攻打曹军的计划,而另一方面,曹军当中却有一个人开始不安分耍心思了。
曹洪死了,曹氏宗族的将领的哀痛绝非常人可比,曹仁久经沙场,虽然痛彻心扉,却也能坚持的住,反倒是曹真和曹休,心中哀恸莫名。
曹氏在衰落,这是不争的事实,随着张辽投敌,曹洪被杀,曹氏衰落的进程似乎更加的快了。
曹真和曹休虽然属于曹氏后备,却也是翘楚,曹氏的衰败在即他们也自然能感觉得到。
目前的中州正处于多事之秋,强敌逼近,危在旦夕,曹真和曹休都不敢存有丝毫的大意,曹洪的遇害更为他们敲响了警钟。他们虽然想为族叔报仇,但却也知道目前依照他们的力量这事根本不可能,所以,现在的二将倍感郁闷。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人悄悄的找上了他们,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曹丕。(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五章 官渡之战(四)
在曹操的诸为儿子当中,虽然各有其能,但是生前最能够让曹操感到激赏的人,也就只有三个,一个是当今的曹家之主曹植,一个是聪慧过人的曹冲,还有一个就是长子曹丕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曹丕居然会找上曹真和曹休,这其中自然有着不可多言的寓意。
见曹丕来到了帐篷内见己方两人,曹真不由得先是一愣,接着无奈的笑了笑,道:“子桓,大半夜的,你不在建章骑营,到我们这边来做什么?”
曹真和曹休都属于曹氏宗亲,对曹丕可直呼其表字,没有那么多的说法。
曹丕呵呵一笑,道:“子廉叔父死了,想必这心中最难受的,应该就是你们两个人,身为同宗兄弟,我来瞅瞅你们,难道不应该吗?”
曹真和曹休闻言,互相对视一眼,接着共同长叹口气。
曹丕无可奈何的向下一坐,然后扑了扑袖子,笑着说道:“唉,今天走的是子廉叔父,等到来日,不知道走的会是谁了,是你们俩,是我?呵呵,只怕谁也说不准。”
“哈哈!”曹真哈哈一笑,道:“我虽然是曹氏养子,却也知道恪守忠孝之道,曹氏若亡,那我便随曹氏而亡,死便死了,何足惜哉?”
“是吗?”说到这里,却见曹丕的脸色一沉,道:“你们想当曹氏的忠臣,很好!可是我告诉你们,只怕结果未必会如你们所愿……如果我所料不错。到了最后,曹氏的结局可能就是降服之虏,一辈子被袁尚囚困在邺城。生不出天,死不入地。”
“什么!”曹休闻言大吃一惊,道:“子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曹丕冷哼了一声,道:“你们说,我们曹氏现在的情况如何?”
曹真和曹休互相对视一眼,皆是垂头不语。
情况如何?还能如何?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曹氏如今已是无力回天,想战败袁尚,重新挽回败局根本就不可能!被袁军消灭。只是早一天晚一天而已。
曹丕见二人不说话,也不催逼,继续道:“如今这种情况,我等被袁尚彻底攻破。已是迟早之事。若是真有那么一天,你们二人想要如何?”
曹真瞪了瞪眼,道:“自然是随主公从于地下!”
曹丕呵呵一笑,道:“从于地下?只怕没那么容易吧?依照曹植和袁尚的关系,如我所料不错,曹氏的最终结局,不过是举族归顺,做那袁家的俘虏。奴狗而已!”
曹休闻言顿时一惊,道:“子桓。不可胡说!”
曹丕淡淡道:“我胡说?我哪一句话说的不是事实?从打曹植当上这个丞相以来,他犯下了多少的错误?而他对于袁尚,手段又是有多软弱,你们不是不知道!先是丢失了天子,又是丢失了徐州,除了被动的让袁尚一直压着打之外,他上位之后有没有一次主动进攻过?有没有一次主动为了曹氏与袁尚火拼过,不但不曾与袁尚敌对,彼此之间还总是以情而论,导致袁尚逐步蚕食了河南,导致今天这个局面!”
曹真和曹休闻言顿时大吃一惊。
曹丕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先是于禁,又是曹纯,再是许褚,又是郭嘉,现在连子廉叔父都去了!因为曹植的无能与软弱,死了这么的忠臣良将,而在这么多人死后,我们曹氏的结局居然是去归顺袁尚,给袁氏当走狗?我不管你们是怎么想的,但身为曹操的儿子!我曹丕宁死不降!”
听闻这话,曹真和曹休都是大吃一惊,要知道,曹丕这番话可是大逆不道的,仅凭这句话,他俩现在就可以把他擒下去交到曹植那里。
可是转念一琢磨,他们又觉得曹丕说得不是没有道理,无论是在决策上,还是在性格上,曹植确实都有很多失误的地方,曹氏的衰败,与他的为人并不是没有关系。
想到这里,曹真和曹休垂下头,久久没有说话,沉默无语。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曹丕沉吟片刻,说道:“我决定,联合决心对抗袁尚到底的曹氏宗亲,离开中原,脱离曹植的掌控,去他方另起基业,曹植他要投降袁尚,就让他自己去当袁尚的狗吧!我曹丕宁死也要跟袁尚作战到底!”
“什么?”曹真和曹休万万不曾想到曹丕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们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到,愣了半晌方才诧然道:“子桓,你说什么呢?”
“离开曹植!离开中原!另起门庭!与袁尚相抗!”
“你疯了!没有人会与你一起走的!”
曹丕闻言一笑,道:“谁说不会?曹氏与袁氏争斗了这么久,与袁尚不共戴天者多矣,伯仁适才就已经答应我了,还有曹氏宗亲的诸多族将,也必然不会甘心投降袁尚!”
说到这里,曹丕紧紧的瞪着他们两人道:“你们两人,是想继承我父之遗志,与我一同离开,翌日寻机报仇,还是跟随曹植,一同归顺袁尚,去给他当狗?做个决定吧!”
曹真和曹休闻言顿时茫然了。
沉默了好一会,突听曹休说道:“投降袁尚,一辈子成为袁氏的鹰犬,我不甘心!”
曹真诧然的转头道:“你也疯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曹丕摇了摇头,看向曹真,道:“文烈没有疯,子丹,你仔细想想,就算是你跟随曹植投降袁尚,以他那种狡诈的心性,真的可能会放过你的性命吗?袁尚是什么人,你不是不清楚,你觉得,等他翌日肃清诸敌之后,不会对曹氏遗孤动手铲除吗?袁氏和曹氏,这中间可是有血仇啊!”
曹真闻言愣愣的看着曹丕,道:“可是,可是,可是我们能去哪啊?”
曹丕深深的吸了一口,道:“去东吴!”
“东吴?投靠孙权吗?可是,可是我们去了东吴又能做什么?”
曹丕笑着摇了摇头,道:“具体到了那里之后,我们再作打算,只是如今这种情况,我们绝对不能够在留在河南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却听曹丕问道:“你们,跟我走吗?”
“…………”
*************************
两日之后,袁军整顿兵马,开始在袁尚的指挥和田丰的设计之下,开始进攻官渡。
先是强攻南北两面,然后再东西两面布下伏兵,等待南北两路的兵马支撑不住后,东西两路的曹军兵马前去营救,然后再一举攻城。
声东击西再击西,这就是田丰为袁尚所设下的计谋。
看着麾下的将领不断的攻打官渡土城,而脑中则是不断的回想着田丰为他设下的这条计策,袁尚不由得大为感叹,暗赞田丰老奸巨猾。
“这个田老鬼,这么不要脸的计谋居然都被他给想到了,真不知道他读的是什么牌子的兵法!”
袁尚身边,逄纪听了有点不太是滋味,不过也难得的没有出言损田丰,自打袁尚继位之后,河北门阀派系在大面上的人身攻击,比之袁绍的时代确实是要少许多了。
“主公,南北两面被我军精锐攻打甚急,我看用不了多久,曹军东西两面的士卒就会收调回来!主公可通知东西两面的将领,差不多就可以准备动手了。”
袁尚微微一笑,摇头道:“还不到时候,曹军的将领凋零虽然严重,兵势也比不上原先,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可等闲视之。”
逄纪闻言愣了楞,道:“骆驼?”
袁尚一转头:“骆驼,你不知道?西域那面的羌族经常圈养的,比马使的都频。”
逄纪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脸红道:“虽然也知道这么个东西,但还真就是没见过,惭愧。”
袁尚闻言,无奈的叹了口气,道:“算了,给你换个能听懂的比喻,河北的田丰比驴倔!明白了吗?”
逄纪做出一副恍然大悟之色:“原来如此,属下了然矣!”
袁尚笑着转过头,道:“交手这么多年了,谁有多少尿性大家心里都彼此清楚,现在的曹军再不济,面对咱们的攻势,至少也能再挺一个时辰以上,所以说东西面那边不用着急催促,反不如让他们好好的养精蓄锐,一会方能更有奇效……”
正在这时,却见一名斥候匆匆而来,对着袁尚拱手道:“主公,官渡土城东西两面情况有变!”
袁尚闻言一奇,道:“什么变?”
那斥候拱了拱手,道:“东西两面,许多曹军从土城内出来,然后转道奔南而走,看数量,约在数千左右!”
“啊?”听完这话,别说是逄纪等人,就是袁尚也不由得傻了。
袁尚身后,大将王双哼了一声,道:“曹军好生嚣张,我们没去打他们的东西面,他们居然主动出来了!这不是摆明了挑衅吗?”
袁尚闻言摇了摇头,道:“不对,曹洪刚刚因为出城交战身死,曹植再白痴,也不会在同一个坑里跌倒两次,更何况还有贾诩……这事,有蹊跷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六章 官渡之战(五)
听说曹军从西向之地抽出了一部分的兵马出来,袁尚很是意外,听说对方人数不多,仅仅是数千人的急行军,袁尚心念一转,转头对逄纪道:“这个,会不会是贾诩设计,想要偷袭我后方大营的手段?”
逄纪摸了摸下巴上有些花白的须子,点头道:“事态紧急,谁知道曹植他们要耍什么花招,保不齐又是仿效十年前的官渡之战,想要偷袭咱们的粮仓,这亦非不可能的!”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笑道:“如果是这样,那曹植他可就打错了算盘了,传令大营和看护粮屯的将领,仔细守备,谨防敌袭,另外,派斥候紧盯住那支兵马的举动,随时回报!”
“诺!”
那支兵马不是别人,正是曹丕联合了一部分对曹植不满,对袁军怀仇,肯跟随自己出逃的兵马,这支兵马乘乱脱出,不做停留,直接奔着东南而走,头也不回,却是根本连袁尚的大营和粮仓瞅都没有瞅一眼。
斥候将消息带回给了袁尚,直到这个时候,袁尚才有些明白过来这支奇怪的兵马的真正意图,原来他们不是有阴谋诡计,而是要脱逃!
根据回报,看这只兵马的人数或是将领配置上,应该不是曹植自己脱逃,如果不是曹植自己,那会是谁呢?而且官渡的形势对于曹军来说并不乐观,虽然脱去的兵马人数不多,但这个时候分散人力,对于人数逊色于己方的曹植来说,不是更为不利么?
逄纪看着低头不语,眼中精光闪闪的袁尚,道:“主公。这事究竟如何?您怎么看?”
袁尚摇了摇头,道:“如果我没有想错的话,应该是曹军内部出了些问题,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逄纪闻言道:“那那支兵马怎么办?派不派人追?”
袁尚转头道:“现在派兵,能追上吗?”
逄纪呵呵一下,道:“对方人数不多,走的又急,我们有精锐铁骑,想要追杀他们,易如反掌。就看主公您的心意。”
袁尚想了一想,突然摇头,道:“不追!放过他们!另外,传令三军,不要在攻打官渡了。全军收兵回营。”
逄纪闻言一愣,不明就里。
袁尚微微一笑。道:“曹军内部很有可能搞了点分裂。但具体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清楚,不过此事或许对我们来说是个机会,对曹植来说也许也是个机会,我给他一点时间,让他仔细的想想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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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一战。袁军鼓足气力,攻势极强,南北猛袭把曹军打的是晕头转向,就连夏侯惇和曹仁这样的最高统帅也亲自上阵。几乎都要防守不住。
可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袁军突然在袁尚的指挥下撤退了,这一点不但袁军的将领们摸不着头脑,曹军的将领们也都是有些发懵,不晓得袁尚是在搞神马东东。
就在曹军一众感到奇怪的时候,下属的将领急忙来报,对曹植说曹丕引领着一众曹氏夏后氏的亲贵并麾下亲信兵马。乘着战乱从西门而出,奔南方而去,不知去向。
听到这个消息,曹植等一众不由得大为诧然。
而曹军的消息也传播的很快,曹丕一众的突然奔离,令整个曹营内的士卒都产生恐慌,一种山穷水尽的阴霾在不知不觉间笼上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曹军帅帐内,曹植又气又怒,脸色苍白!
同为同宗骨肉兄弟,当初表现兄弟齐心,共抗袁尚,为了稳定军心而将他调到了军前,不想这个阴险的兄长居然来了没多久就在他背后捅刀子,自己跑了也就算了,居然还鼓动一众亲贵与之齐奔!
那他在许昌的家眷呢?他的母亲呢?难道都不要了吗?他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
而这个时候,他又能跑到哪去?东吴,荆州?还是西蜀?
“唉~~”曹植幽幽的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股悲怆的感觉涌上了他的心头。
曹洪死了,袁军连日来猛攻官渡,麾下死的死伤的伤,如今曹丕又骤然逃走,虽然兵马没有带走很多,但却领走了不少曹氏重要将领,曹真,曹休,夏侯尚等人都是曹氏下一班的顶梁支柱……
到目前为止,曹植真的已经到了快要无人可用的地步。
就在曹植无可奈何地时候,从许昌方面,信使为他送来了一封家书,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母亲,卞夫人!
很好奇目前这种情况,卞夫人给他写信要做什么。而且目前若是知道曹丕抛弃了家族,率众潜逃的事情,心里不知会作何感受。
现在的曹植真的是很无奈,他缓缓的将信打开,然后低头仔细看着,看到一半的时候,他的双眸顿时瞪得浑圆,愣住了。
“啪~!”
半晌的时候,曹植猛然将信合上,抬起头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双唇紧紧的绷着,脸庞微微的颤抖。
在他身旁,夏侯惇见状一奇,道:“丞相,你怎么了?”
曹植沉默了半晌,方才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没事……”
夏侯惇将头一低,奇怪的道:“这信……”
曹植继续摇头:“没什么。母亲她……只是跟我说些家常话,询问我身体的近况……”
夏侯惇闻言,‘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倒是贾诩双眸一眯,眼中精光一闪,若有所思的看着曹植。
少许之后,曹植挥了挥手,让他们都出去,自己则是让侍从上了一壶酒,然后自酌自饮,以解忧愁。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曹植一边喝,一边仰头看着帐篷感叹。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贾诩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进了曹植的帅帐。
曹植见状一愣,接着无奈一笑,道:“贾大夫,我不是让你们都回去了吗?”
贾诩定定的看着曹植,突然长叹口气,道:“丞相,今日这顿酒,就让老夫陪你喝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七章 官渡之战(六)
贾诩陪伴曹植喝酒,却是把曹植弄得骤然一惊,心中不明所以,依照曹植对贾诩的了解,这个平日里是滴酒不沾的,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而且随着岁数的逐渐增大,贾诩对于自身的身体健康保护的越来越谨慎,别说喝酒,就是稍稍凉的水,他喝了都怕拉肚。
可是今天,这老头子居然破戒了,实在令曹植不由得不惊。
见曹植一脸惊讶,贾诩并无诧然,只是蓦然的拿起曹植桌案上的一个酒盏,向着其中斟满了酒,然后冲着曹植微一举酒盏,微笑道:“丞相,你可知道老朽今年有多大了?”
曹植闻言略一沉思,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贾大夫今年应该是六旬有八了。”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似嘲讽似感叹的言道:“六十八了吗?年近七旬了,想不到老朽已是时近鬼门关之人了。”
说到这里,贾诩轻轻的饮了一口酒,道:“活了快七十了,老朽这辈子辅佐过很多的主公,有董卓,有牛辅,有李傕,有段煨,有张绣……但是真正能让老朽看得上言的,只有两个主公,一个是霸主,一个是仁主。”
说到这里,贾诩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看着曹植,笑道:“老朽所说的两个人,就是你和你的父亲。”
曹植闻言笑了,道:“父亲在世时曾说过,贾大夫虽以谋略见长,却智长而知克肃,虽字”文和”。却能“乱武”,实乃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贾诩闻言乐了,道:“知老夫者,莫过于你的父亲。”
曹植静静的看着贾诩的酒盏,接着也是仰头喝了一口酒,道:“贾大夫,无缘无故,您是不会破戒与我喝酒的!事到如今,有什么话,您老就说吧。”
贾诩轻轻的点了点头。暗道一声聪明。
“丞相。卞夫人的信中,可是让你投降袁尚?”
听了贾诩的话,曹植并不惊奇,以他的智慧。能够猜到自己母亲的想法。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曹植点了点头。露出了一脸苦涩,道:“我大哥背弃了曹氏,携众而走。军心低迷,而如今我母亲有来信劝阻,时至今日,我还真是不知道谁还会肯站在我这一边。”
贾诩轻轻的抬头看了曹植一眼,接着摇了摇头。
“丞相,时至如今,您还是没明白啊。”
曹植闻言一愣:“没明白什么?”
“没明白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曹植听了这话,不由得有些好奇,道:“那依照贾大夫之见,我应该是个什么样的人?”
贾诩叹了口气,道:“你大哥虽然胸怀野心,心存异志,可他为什么能够成功的拉走曹氏的一批后起之臣,甘心放弃故地,随他远奔?你母亲生性贤惠,秉性正直,先主在日每每皆夸赞知,可为何不劝你克尽节气,以死相抗,反而以书信劝你投降?”
听了这话,曹植不由得愣了,他诧然的看着贾诩,不明所以的道:“为什么?”
贾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因为你非是能在乱世立业之主,曹丕还有你母亲都明白这一点,若是在清平盛世,你或许是个德盖天下的仁君,但在这样的纷乱之世……”
“唉~~!”说到这里,贾诩又长叹一口气,道:“你这样的仁君注定不是袁尚那样的枭雄的对手。”
曹植闻言,使劲的吸了吸鼻子,心中不知不觉间泛起了一股说不出的酸意,虽然知道贾诩说的都是实话,但他心中还是不舒服。
静静的沉默了半晌,曹植突然开口道:“贾大夫,您说实话,您今天是不是也想劝我投降?”
贾诩点了点头,道:“是。”
曹植皱了皱眉,道:“贾大夫,您一向明哲保身,但是您知不知道,您今天的举动,很有可能会让我在一怒之下杀了你?”
贾诩闻言微微一笑,道:“不投降,等袁军攻破官渡,老朽一样是死。正因为老朽想活下去,所以老朽只能来劝你……而且,老朽也想让你活下去。”
“我?”曹植闻言不由得一阵苦笑,道:“就算我投降保全了众人,我还可能活下去吗?”
贾诩想了想,肯定的点了点头,道:“能!”
曹植闻言不由得一愣:“为什么?”
“枭雄也是人,枭雄也有认可的朋友情感,以老朽多次观察你和袁尚对阵时的状态,老朽心中感觉袁尚对你虽然敌意,却无诛心,老朽相信你会活下去的。”
曹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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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渡,袁军大营,此时的袁尚已经接到了司马懿回复的书信,上面写明了己方已经用计使貂蝉见到了卞夫人,并陈述利弊,请卞夫人出马说动曹植归顺。
看完信后,袁尚默默的将信折了起来,然后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然后亲自执笔给司马懿写了一封信,说是给司马懿写的,倒不如说是给卞夫人写的。
信的内容很简单,就是对卞夫人做出了保全曹氏宗人与曹植的保证。
写完信后,袁尚将信交给了信使,命他快马加鞭把信送往司马懿处,然后传令,着三军将士三面出击,今夜深夜,偷袭官渡。
听了这个消息,袁尚身边的诸将斗有些傻了。
王双摸着脑袋,诧然的道:“主公,您这刚给卞夫人写完信,答应保全曹氏宗族,接纳他们的投降,为何还要再度出击?”
袁尚微微一笑,道:“恩威并施,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双管齐下的战术。”
王双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明白,一旁的沮授解释道:“主公这是要给曹植施压,仅仅是曹氏内部响起投降的口号并不能让曹植完全动心,想让曹植真的投降,还得靠兵威辅佐。”
王双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当夜,袁尚出兵偷袭,四面全攻,并用马钧的强大机关器械辅佐,不停的消磨着曹植麾下的有生力量。
袁军攻打甚急,四面强攻,曹军伤亡惨重,夏侯惇一身浴血的冲进帅帐,对着曹植一拱手,道:“丞相,官渡城守不住了,我来断后,丞相速撤吧!”
曹植缓缓的站起身来,他静静的看了夏侯惇一眼,道:“撤?往哪里撤?”
“许昌!我们回许昌防守?”
曹植无奈一笑:“在这里守不住,回许昌就能守住了吗?”
“可是……”
曹植微微一抬手:“元让叔父,不要说了,随我去城门处,我要见袁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