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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臊眉耷目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txt下载     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五百七十八章 袁曹之终

    袁尚大军攻打官渡土城甚急,经过连日来的消耗,曹军的实力已经被袁军消磨的差不多了。在整体实力上,已经完全不能够与袁军相匹敌。

    官渡土城的北方,袁军用经过马钧改良后的投石机和床弩进行了一番狂轰烂炸,只把曹军压制的几乎连头都抬不起来。

    北方的主将是曹军的大将徐晃,如今曹氏外姓诸将当中,能够称得上是良将的人,徐晃已算是硕果仅存的了。

    等待投石与弩器的攻击停止之后,无数的云梯开始冲向官渡,数不清的袁军开始向着上面攀爬,犹如一条条盘桓的长龙,向着官渡城席卷而来。

    徐晃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大步流星的走上了城头,官渡土城的城头不高,云梯上的人很快就攀爬到了城墙上,为首一员大将,徒步攀城,手误一柄利剑,从人群中杀出,直奔着徐晃就冲了过去。

    对方的速度极快,当徐晃回过神来的时候,那将领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抬手一剑直刺而出,目标指向徐晃的咽喉,徐晃心下一惊,急忙抬起手中的大斧格挡招架。

    “咣啷!”

    随着铁器相交,然后伴随着一声刺耳的巨响,徐晃不由得被震的虎口生疼,连续向着后方退却三步。

    徐晃此刻本就浑身疲惫,好不容易将身子稳住,抬头望去,却见对方是一个长相俊美,剑眉英目。白白净净的青年,单用英武已是不能形容,简直可以说是漂亮。

    徐晃心中一颤,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什么人?”

    英俊将领嘿了一声,摇头道:“你连我都不认识?也好意思在军中为将?”

    说罢,手中长剑举起,直奔着徐晃手中的大斧子而去。

    徐晃的大斧子乃是马上利器,借势挥舞砍砸,威力十足,可是若论步战。却是极为不利。反倒是那英俊将领的长剑灵巧锋利,刁钻古怪,十几个来回之间,已是把徐晃划的浑身都是口子。使得本就疲劳至极的徐晃苦不堪言。

    眼看己方主将受伤。徐晃身后的六名贴身护将冲出。直奔着英武将领杀去。

    那人冷笑一声,怡然不惧,身形一晃。面对如狼似虎的曹军护将,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冲进人群内,剑如霜雪,其快如闪电,只眨眼的功夫,徐晃的五名护将便都倒在血泊中。

    徐晃看得清楚,又惊又怒,两眼也随之变得血红,他怪叫一声,直向俊美将领杀去。

    就算是兵器上有些不利,但若在徐晃状态正佳的时候,或许还能与对方一较长短,但是现在,他的体力透支的太严重,哪里还是敌方的对手。

    只打了十数个回合,徐晃一招不慎,被对方的剑狠狠砍中胸甲上,顿时鲜血喷洒而出,他踉踉跄跄横着退出好远,还没等恢复过来,那将领飞扑上前,手中的长剑如灵蛇一般,准备一击刺穿徐晃的咽喉。

    眼看就要取徐晃的性命,只听身后有人大吼一声:“儿子,住手!不要杀他!”

    英俊将领闻言顿时一愣,收剑而退,回头一瞧,只见老将军马腾也攀爬上了城头,从袁军的人群中挤出来。马腾老头子的脸上带着微笑,扬声说道:“儿子,别伤了他的性命!要抓活的!”

    这英武的将领正是袁军的头号猛将马超。

    别人让他住手,马超或许可以不听,但亲爹马腾的吩咐,马超可不敢违背。

    马超将手中的剑缓缓放下,疑声问道:“为什么要抓活的?”

    马腾摸着下巴上白花花的胡须,笑道:“此人是徐晃,曹氏外姓将领中难得的良将,主公曾说过,曹氏的外姓将领中,最勇猛者是典韦和许褚,最有才能的则是张辽和徐晃,如今张辽已经归顺,若是能再收纳徐晃,对我军无疑于如虎添翼。”

    马超闻言,转眼看了一下已是倒地不起的徐晃,道:“曹操对他有提携之恩,谁能保证主公一定就能收服他?”

    马腾笑着点了点头,道:“话虽如此,但一切还得要主公定夺。”

    马超闻言,翻了翻白眼,哼了一声,转身走开了。

    随着徐晃被擒,官渡北面的曹军败退的更快,当曹植在夏侯惇的保护下来到北面的时候,整个北面城墙几乎皆已经陷落,场面上已经是一边倒的情况了。

    曹植翻身下马,仰头看了看场中的战情,忍不住长叹口气,接着命人擂鼓止战!并高竖纛旗,晃动旗语,请袁尚出来答话。

    曹军的动向很快就传回了袁军,少时,便见袁尚率领着一众袁军武将,分开兵马来到场间,而曹植亦是来到了阵前。

    “曹丞相,我们又见面了!”

    看着袁尚出现,曹植身边的护卫和将领纷纷奔跑至其身边,保护在曹植的左右,一个个如临大敌,神色紧张,目光警惕的在袁尚和他身边的武将身上扫来扫去。

    曹植定定的看着袁尚,突然露出了一丝笑容,道:“袁大将军,好几日不见,你的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

    袁尚点了点头,道:“勉勉强强吧,曹老弟你一直负隅顽抗,弄得我旦夕不能眠,每天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想的都是你,知道吗?做人做成像我样念旧情,很辛苦的。”

    曹军众人人听了这话,齐齐的一翻白眼,差点没晕过去。

    曹植闻言微笑不语。

    袁尚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言道:“曹丞相今日来阵前见我,莫不是有什么要事?”

    曹植摇了摇头,道:“要事倒是说不上,只是有点小事想要麻烦大将军,不知道大将军肯不肯给个薄面呢?”

    袁尚闻言心中顿时一动。他的喉结轻轻的咕噜了一下,低声道:“曹丞相有什么事?”

    曹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言道:“我曹植今日愿降。”

    一句话说出来,犹如晴天霹雳,‘轰隆’一声炸在了官渡北城之地,不但连袁军的诸人都惊诧了,就连曹军的诸人也都有些发傻,张口结舌,半天反应不过来。

    袁尚面无表情。但心中却还是感觉到一块大石头重重的落下。他定定的看着曹植,道:“曹兄一代人杰,雄霸一方,这么简单就甘愿认输了?”

    “是的。”曹植点了点头。道:“我甘愿服输。袁曹之争已经够了。”

    “哦?”袁尚微微的抬起了眉毛。

    曹植神色坚毅的看着他。道:“袁曹之争,自建安四年伊始,时至今日已是十余年的光景。不但涉及了包括你我在内的袁曹两代人,更是涉及了数千的将领,数十万的军兵,百万的黎民,因为袁曹之争而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是时候该结束了,如今曹氏大势已去,抵抗亦属无用……”

    说到这里,曹植顿了一顿,道:“而我也没有继续与你打下去的责任了。”

    袁尚闻言黯然良久,道:“曹氏在中州的势力虽然败了,但以曹氏的家底,想东山再起,或是借助其他势力与我抗衡,报仇雪恨负隅顽抗也不是不可能。”

    袁尚的话说的没错,刘备就是一个明显的例子,而如今曹丕也就是按照这个路子去做的。

    曹植点头一笑,说道:“我知道,但是我已经够了,赢就是赢,输就是输,死皮赖脸纠缠不清的斗争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有伤天和,徒增死伤。败了就是败了,我输的心服口服,不想也不愿意再用亲人和手下的性命去为了所谓的霸业与你争长短了。”

    袁尚闻言,不由得长叹口气,看来,曹植是真的明白自己的位置所在了,说实在的,曹植是个仁义的人,在袁尚心中,在这个世间上,他可以找到很多合格的位置,要是是文豪,要么是诗仙,甚至是商人巨贾,名臣官吏……诸多诸多,袁尚认为曹植都可以胜任,都可以干的很好,唯独这枭雄霸者,却并不适合他。

    “丞相,三思而后行啊!”曹植身边,夏侯惇等众将纷纷跪倒在地,却被曹植抬手打断。

    “我意已决,尔等不必多言!”

    袁尚深深的看了曹植一眼,道:“投降之后,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可有什么要求?”

    曹植轻轻的一拱手,道:“你的敌人,从始至终也只有我一个人而已,你想杀的是我,而不是曹氏下面的众将士,我的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你能够放过曹氏,放过夏侯氏,放过许昌诸臣。”

    袁尚闻言一扬眉毛:“你提的这个算是什么要求?怎么知道我会杀你?”

    曹植闻言乐了:“我怎么知道你会放过我?”

    袁尚长叹口气,道:“我记得我曾经对你承诺过,不会杀你,我说到做到,这一点,算不得什么要求,是我必然会做到的,你换一个吧。”

    曹植闻言心下一松,虽然贾诩曾许诺过袁尚不会杀自己,但曹植这心中一直没谱,但看了袁尚现在的神色,他的心才终于,真正的缓缓落下。

    沉默了一会,曹植突然抬起头,道:“若说是愿望,那我此刻还真就是有那么一个。”

    袁尚闻言精神一震,道:“什么愿望?”

    “当年的仓亭之战,你我的父亲单挑决胜负,最后落得悲惨下场,今日归顺,待一切大定之后,我也想跟你做一场单挑,咱们虽然是对手,但好像还从来没有一对一的比过胜负。”

    听了这话,袁尚不由得愣了。

    曹植,要跟他,单挑一次?

    “…………”(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九章 毒士前来

    官渡城头上,绣有“曹”字的大旗从旗杆上缓缓的落下,而镶嵌着金字“袁”的大旗在官渡的土城上缓缓的升了起来,虽然还没有进军许昌,但曹植的彻底投降却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终结,另一个时代的开始。

    曹军在曹植的率领下向袁尚投降,对于袁尚来说,这当然是件大喜事,袁曹的合并将代表着北方之地完全统治在袁氏笼罩下,可是欢喜仅仅之是一瞬间的事情,接下来的琐事,会让袁尚好一阵子都处于忙碌焦虑的状态。

    首先,曹氏在中州的领土,就面积来说,其实并不比河北要小,实际上,其领土面积还要远远的大于河北四州。在现在的争斗之中,曹植虽然已经率领了曹军主力归降,但地方势力零零碎碎,州府郡县,服不服气袁尚的管辖是一说,就算是服气了,心中有没有二心又是一说,且地方太守县令少说也有数百,就算是有二心,表面上不露,袁尚也不可能一一的去替换,那样不但会引起哗变,对袁尚的统治也势必产生巨大的影响。

    当然,地方的郡县武装兵力在实质上对强大的袁军产生不了任何的影响,也动摇不了北方大一统的趋势,只是袁尚现在对这种情况有些无奈,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而若要一一的去收复其心,又不知道得花多长的时间,所以说现在的袁尚很是头痛。

    打仗斗殴,高花花肠子。玩鬼心眼子,袁尚或许是当今天下之最,但论及到一板一眼的政治实务。虽然他有些功底,但比之当世一流人物,却远远不及。

    另外,中州战火绵延,耗损不少,百姓流离失所,重整民生亦是当务之急。而想要重整民生,粮草金钱物资等诸多物品,没有一件是可以缺少的。

    当曹植在官渡城投降后。袁尚先是将曹氏的兵马和将领暂时安排妥帖,然后就立刻找来田丰,沮授,等人。商议如何安抚中州各方地方州县势力。另外,还有归顺的曹氏主力军当中的不稳定因素,诸如夏侯惇,曹仁等辈。

    田丰与逄纪二人的意见第一次出奇的一致,二人都认为将对袁尚抱有敌意的曹军人物全部除掉为上,减少麻烦和变数,特别是曹仁,逄纪说曹洪刚死。曹仁虽然跟随着曹植一起投降了袁尚,但从他看袁尚的眼神之中。逄纪绝对能够看出深深的敌意。

    对于田丰和逄纪的说法,沮授认为不妥,不管怎么说,曹氏刚刚投降,就算原先是敌人,现在也算是自己人了,若是现在就把将领清洗一遍,恐怕会让天下人寒心,今后谁敢来投降?

    特别是李典和乐进现在率领残余在浮县负隅顽抗,曹植已经答应派人去说降,若是在这个时候杀了类似于曹仁这样的不服之将,别说是李典和乐进,只怕很多地方守备将领都会立刻叛变,到时候情况不堪设想。

    对于沮授的说法,田丰不以为然,这老倔驴一向够刚够硬,听了沮授的顾忌,田丰摇了摇头说道:“正因为以曹植为代表的曹氏已经投降,所有曹氏的将领理应都是袁氏的部下,这时候谁敢怀有二心,或是对主公不敬,就是形同谋反,无疑于背信弃义,不忠不义,按军规处置,也是其罪当诛,谁若是敢对此说三道四,正好挖出来一并除之。”

    听了田丰的话,沮授的眉头皱成个疙瘩,田丰说的是没错,合情合理,但做起来实在是太狠了。

    北方刚刚一统,河南之地民生凋零,而曹植又是主动投降的一方,人心本就浮动,若真按照田丰说的这么办,不知道得杀多少人,说不得又是血流成河。

    想到这里,沮授为难的转头看向袁尚。

    袁尚摸着下巴,心中犹豫。

    凭心而论,袁尚不是妇人之仁的人,该动手的铲除敌人的时候,他一定会动手铲除,不过对于曹氏的将领,他并不想要这么做,虽然双方的成见很深,但当中毕竟有很多可用之才,而且曹丕刚刚领着一部分曹氏宗亲离土弃地,此刻骤然大行杀伐,很容易引起哗变,令仿效曹丕的人增多,诚不可取。

    就在袁尚有些犹豫的时候,帐篷外的侍卫来报,说是贾诩求见袁尚。

    毒士前来,袁尚不由得有些意外,如今曹氏军队刚刚归顺,将官皆从新安置,大部分都是心怀忐忑,静观袁尚的行动,但主动过来见他的,还真就是只有贾诩一人。

    袁尚想了想,随即挥手,道:“让他进来。”

    少时,便见贾诩拄着拐棍,慢吞吞的走进了营寨,他年纪虽大,但气色瞅起来却委实不错,至少看着比曹植要有精神头多了。

    “降臣贾诩,见过大司马大将军。”

    袁尚一见贾诩,心中顿时一颤。

    声名赫赫的毒士,天下数一数二的绝顶智者,从今日起竟然就归顺于自己的麾下了,这是一件多么令人激动的事情啊!

    不过,袁尚现在还不敢肯定贾诩是否真能为自己所用,虽然名义上是跟着曹植降了……

    想到这里,袁尚对着田丰,沮授,逄纪三人道:“三位先生先出去,我跟贾大夫单独谈谈。”

    三人不敢有意见,随即拱手退出了帅帐。

    三人走后,袁尚随即微微一笑,道:“贾大夫与我也算故识,虽不熟悉,却也是见过几次面,从今以后,你我将一同共事了!届时,还得多劳贾大夫费心了。”

    对于袁尚赤裸的招募,贾诩的脸上并无欣喜,也无厌恶,只是那么淡淡,萌萌的,古井不波,半睡半醒,让人看不出那是一张活人的脸。

    “多谢大将军器重,老朽尽力为之吧。”

    袁尚微微一笑,道:“贾大夫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贾诩开门见山的正色说道:“老朽今日来此,是帮大将军分忧的。”

    “哦?”

    袁尚满面玩味的看了贾诩一会之后,悠然轻笑,道:“据我所知,自打当初在我关中东征一战设计败我之后,贾大夫已经很多年没有替曹植出过谋,划过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大夫你老年痴呆,智商退化,怎么时隔多年,方一投效,就愿意为我分忧?”

    说到这里,袁尚顿了一顿,微笑道:“是因为贾大夫你老年痴呆治好了?”

    贾诩闻言,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这段时间,老朽确实一直不曾替丞相设计对付大将军,原因无外乎老朽不想过分得罪大将军,若是老朽设计,但凡交战,非死即伤,少不得要折损大将军麾下几员猛将。老朽不想那么做。”

    “哦!”袁尚大点其头,恍然而悟道:“贾大夫是觉得曹植最终肯定胜不了我,你早晚会跟随着他一同投效于我,不愿意得罪我,所以近年来才不为曹植设计的,是吗?”

    “对。”

    说到这里,却见袁尚的脸色一黑,道:“身为人臣,不为主尽忠,不为主尽义,似你这等自私自利的老狐狸,我要你又有何用?”

    袁尚的话锋骤然变冷,贾诩却是怡然不惧,只是原地站立在那,脸色平静的看着他,双眸深邃,望之几不见底。

    “大将军如果不愿意用老朽,就请恩准老朽告老还乡。”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笑道:“你倒是看的开。说去就去,说留就流。”

    贾诩闻言淡淡道:“因为老朽不贪。老朽活在世上,不求功名富贵,不求飞黄腾达,只求活命,温饱,仅此而已。”

    说到这,贾诩顿了一顿,道:“大将军适才说老朽身为人臣,不为主尽忠,不为主尽义,自私自利……自私自利这几个字,老朽承认,但不忠不义这个名头有些大,请恕老朽辩驳几句……老朽在世,虽然屡次换主,但却从未坑害一主,至少他们都不是因为老朽而败落的,老朽最多就是有谋不出而已,这一点老朽觉得是应该的,因为老朽的每一任主公,老朽都从未要求他们给我多大的官,多重的赏,只求一席温饱而已,而老朽为每一位主公所设的计,对他们的好处,远远不止这顿温饱所能比拟。”

    袁尚闻言一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为人出谋,是谋略和所得成正比的?”

    贾诩淡然道:“大将军的词,老朽没听过,不过大略意思能懂,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袁尚闻言沉默了一会,道:“那我给你温饱,给你安全,你能为我出谋划策吗?”

    贾诩点了点头道:“能。”

    “那我给你功名利禄,你能为我更多的出谋划策吗?”

    “你要是硬给的话,老朽不需要,但却也可以却之不恭。”

    袁尚闻言无奈一笑,暗道好个狡猾的老狐狸。要当他的主公当得长久,就必须要永远立于不败之地。

    不过嘛,值得放心的是,确实如这老狐狸所说,他换主换的虽然频繁,但却从未坑害过其主,这一点委实是很难得的。

    或许,这就是他的生存之道,为人之道。

    沉默了一会,袁尚突然道:“贾大夫,今日来此,是想为我分什么忧。”

    “老朽此来,是为了帮大将军解决如何稳定中州的各地方郡县势力与曹氏诸将,老朽知道杀伐之道非大将军所愿尔。”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章 贾诩之谋

    贾诩有解决的方法,确是令袁尚非常的惊讶,毕竟安定曹氏的军队与地方郡县武装确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袁尚现在没想到平稳的办法。

    不过,如果是以贾诩的智慧,那做成这件事想必也应该不是太困难吧。

    “贾大夫有什么高招?不妨说来听听。”袁尚微笑着询问贾诩。

    贾诩谦虚的一躬身,张了张嘴,却是蹦出一句。

    “能给口水喝吗?顺便再赐个座,老朽都在这站半天了。”

    袁尚:“……”

    老家伙蹬鼻子上脸。

    稍后,水至座至,贾诩老头端起水“滋溜溜”的喝了一口,接着长舒了口气,吧嗒吧嗒嘴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要是再有点热茶就更好了……”老头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袁尚听的。

    袁尚的脸有些泛红。

    “老狐狸,别得寸进尺啊!这是中军前线,到哪给你整热茶去!”

    贾诩微微一笑,看他的表情,好像他并不怎么怕袁尚。

    “老朽只是一说而已,大将军不必当真。”

    袁尚:“…………”

    顿了一顿,贾诩撂下了手中的水器,面色一正,道:“如今曹氏中军虽然臣服,但个中将领多有不忿之人,且地方郡县的太守县令其心如何,大将军也不知道,为了今后的统领,大将军早晚要对这些人进行一次清洗,然。现在曹氏刚刚归顺,人心浮动,就算要清洗。现在却也不是最好的时机。”

    袁尚点了点头,道:“若是现在就进行人员清洗,势必会杀很多人……容易影响我的伟岸形象。”

    贾诩道:“所以,目前的策略,当以安抚策略为主,只要能度过前期的一段时间,待日后人心稳定。中州形势归附,在进行官吏,将领的调动。当可事半功倍。”

    袁尚闻言嗤笑一声,道:“你这话等于没说,关键是怎么做!”

    贾诩不急不慢,道:“安抚曹氏中军的将领。需用一人。而安抚中州地方郡县,亦需要一人。”

    袁尚闻言眉头一挑,道:“什么意思?”

    贾诩呵呵一笑,道:“安抚曹氏军中将领,需用一位司空!安抚地方州府郡县,需用一位尚书。”

    “一位司空……一位尚书……”袁尚眼珠子一转,似是有点明白了贾诩的意思。

    贾诩淡淡笑道:“如今曹氏的主力军已经统筹归顺于大将军,但个中将领兵士的心归顺与否。就需要大将军去逐一的收复,但在收复他们忠心的期间。需要有一个人震的住他们的,而这个人,自然非昔日的曹丞相曹植莫属……当然了,大将军一统北方,能够与你平起平坐的丞相之职自然不能由其担任,所以,让其继承父职,继续任司空,却也不错。”

    袁尚的脸色一沉。

    “老狐狸,你当我傻啊!让曹植当司空继续任职,如哽在喉,如剑在头!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出了乱子!”

    贾诩笑道:“只是任一个虚职而已,到时候将曹植迁往邺城,不予实权,一样受制于大将军。”

    袁尚闻言,翻了翻白眼,道:“简直就是扯淡!我要用他帮我安抚曹军的现状,那就必须让他在军中,可把他迁往邺城,远水解不了近渴,根本一点用没有,你这计谋实在太过鸡肋!”

    贾诩笑了笑,道:“大将军没有理解老夫的意思,任曹植为司空,将其迁往邺城,他虽然指挥不到曹军,但却可以在军中安置其一辅佐,总传曹植之意,安定曹军诸将与士卒,然后大将军再想办法,一点一点的慢慢归拢,收复曹军诸将的忠心。”

    袁尚多聪明,听到这里,顿时恍然了。

    “你的意思是,曹植照样当司空,依旧有任职统领曹军的权利,却无实权,相反的,却是在军中安置一个他的代言人?而这个代言人必须要跟曹植关系亲密,能够服众,并且还能够在我的掌控之内?”

    贾诩闻言点头道:“正是如此。”

    袁尚眼珠子一转,道:“那你说谁合适?”

    贾诩微微一笑,道:“人选的话,老朽这里却是有一个。”

    “谁?”

    “曹冲。”

    袁尚闻言一愣。

    贾诩笑了笑,慢慢的替袁尚解释。

    “依照老朽这么多年的观察,曹冲虽然是曹氏诸子中最聪慧的一个,但是他却不是王霸之姿!这孩子缺少霸气,缺少隐忍,缺少野心,缺少了太多太多,他虽然聪慧,却太过彰显,惹得很多兄弟都嫉妒于他,单凭这一点,他在军中对大将军没有威胁。”

    袁尚闻言点了点头:“锋芒毕露的刺猬的确不可怕,怕就怕像是刘备,曹丕那样能隐忍的王八。”

    贾诩笑了笑,继续道:“另外,曹冲这孩子很善良,也很孝顺,而且跟他兄长曹植的关系非常要好!大将军让曹冲替曹植在军中坐镇,却可将曹氏全族迁往邺城,包括曹植和环夫人!试想其最敬爱的生母和关系最好的兄长都在邺城,都在大将军的眼皮子低下,以曹冲的纯善心性,焉能不对大将军俯首帖耳,甘心驱策?”

    袁尚再一次的点头。

    “第三,曹冲年幼,虽然有曹氏公子的身份,却无显著功勋,这对他在军中的发展也势必会产生一定的障碍,大将军只要稍加钳制,他再聪明也难以掀起浪花。”

    说到这里,贾诩顿了一顿,道:“以曹植的名,用曹冲的人,管理曹氏军队,很长一段时间内必可无忧!而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以大将军的手段,想必收复曹军之心,将其彻底融合成自己的兵马,想必不是难事。”

    听到这里,袁尚不由得仰天长叹。

    “毒士就是毒士,出的招就是狠啊!不但将曹植以及曹氏一族用这种方法钳制的死死的,还显得我深明大义,优待降臣……老狐狸,你到底读的是什么牌子的兵法?推荐给我,也让我长长见识。”

    贾诩闻言一笑,谦虚道:“大将军觉得此计好用就行了。”

    袁尚想了想,道:“不过嘛,司空这个职务不能给曹植,毕竟那是总揽军务的职务,就算是无有权柄,将他闲置久了也会惹人话柄……我当奏报洛阳,请朝廷封曹植为……太傅!位居百官之首。”

    贾诩点了点头,道:“这个,就看大将军自己的意思了。”

    袁尚微微一笑,忙道:“那还有中原的地方郡县呢,怎么处理?”

    贾诩道:“老朽适才说了,一司空一尚书,司空是帮你管理曹氏中军的,而地方郡县,只要大将军能得到一个人的支持,必可稳固。”

    袁尚挑了挑眉:“谁?”

    “荀彧,曹氏多年来的政务吏务,全都由荀彧管理,荀彧在地方郡县官吏中的声望极高,地位极重,只要他一出面,没有什么地方之事是不能平定的。”

    原来如此,袁尚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可是我应该怎么收服荀彧?”

    贾诩闻言笑了。

    “那就是您自己的事了,老朽管不着。”

    “…………”

    *************************

    贾诩所陈述的两条计谋,袁尚都予以采纳,不过现在还并不是施行的时候,当下在官渡整顿军兵之后,他下一步要做的,就是进兵许都。

    而这个时候,张辽则保护着司马懿和貂蝉回到了官渡军中。

    此番曹植能够投降,也多亏了司马懿,貂蝉等人在后方的暗中周旋,也得亏了貂蝉能够说服卞夫人,也正因为卞夫人的亲笔信,才能加快曹植放弃负隅顽抗的固执。

    因此,袁尚很是兴高采烈的接见了三人。

    貂蝉和张辽倒还好说,只是司马懿一身是伤,鼻青脸肿,走到一瘸一拐的,好像是腿上还中了两箭。

    却是卞夫人出城为曹植等人祈福,貂蝉想要见她劝降,怎奈其身边保护人较多,故而派司马懿引领一众死士,扮作乱民,骚扰其队伍,引走了大部分的护卫,才使得张辽保护着貂蝉在卞夫人身边护卫人力不足的情况下相见。

    貂蝉倒是成功了,可怜司马懿等一众负责引开卞夫人身边护卫的人,被当成了暴民,被护卫抓到后,对其一众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殴。司马懿的屁股被踹开了花,腿骨也险些被打折,若不是朝夕相处,袁尚险些认不出他来。

    “主公……”司马懿一拐一瘸的走向袁尚,双手紧紧的握住了袁尚的双眸,满面泪花,声音哽咽,似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袁尚见状一愣,诧然问道:“仲达,你怎么变成铁拐李了?”

    司马懿使劲的抽了一下嗓子,低声道:“主公……妖孽啊……”

    袁尚闻言眉头一皱:“骂谁妖孽呢,小心我抽你!”

    “我是说……你老丈母娘妖孽,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她了!”司马懿哽咽着把话说全。

    袁尚闻言诧然:“你不是最爱看美女的吗?我老丈母娘长得这么花哨,你不爱看?”

    “我是爱看,但问题是我也得留着命看啊!”

    袁尚诧然的转头看向司马懿身后抿嘴媚笑的貂蝉,扬了扬眉毛,道:“你把他怎么了?他这么打怵你……你把他阉了?”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一章 王者之战

    建安十四年年末,袁尚在官渡纳降了以曹植为首的曹军主力,接着又接纳了贾诩之计,再等到司马懿归来之后,随即起兵,前往许昌。

    随着袁军进入了许昌,亦是宣告了曹氏集团彻底的灭亡。

    袁尚派兵占住了许昌各处要地,但却没有对曹氏的族人动手,相反的,他遵守了他与曹植和卞夫人的承诺约定,对曹氏,夏侯氏的人全都照顾有加,分给他们粮秣金帛,秋毫无犯。

    进入了许昌城后,袁尚马不停蹄,立刻干了几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第一件事,他亲自率人前往曹氏宗庙,拜祭曹操以及曹氏其余死在袁曹征战中的亲族,并令陈琳撰写了一篇感人至深的祭奠之文,在拜祭的当日朗读并火化。

    第二件事,他派出飞骑火速前往浮县,招降李典与乐进,并放出了李通,臧霸,徐晃的被俘之将,重新归于军伍,皆暂居偏将之职。

    第三件事,就是派出袁熙巡视中州各郡县,安抚官心民心。

    第四件事,就是上报朝廷,请朝廷撤销曹植丞相之职,并委任于太傅。当然,朝廷准与不准,袁尚都会当做它准了。

    第五件事,就是安排以太傅曹植为首的曹氏全体宗族,夏侯氏前往邺城安居,赐予良田豪宅,保证其皆为富家之瓮,绝无慢待。

    第六件事,就是任命曹冲为车骑将军,听命曹植摄军旧部。留在军中以候调用。

    第七件事,就是徐徐的打乱曹军原有部署,分散并入袁军之中,昔日曹军中军武将则尽皆留在中军帐听用,军阶军饷不变,唯有职务尽皆调整,皆委任于偏将之职。

    第八件事,就是从河北运来稻谷和耕牛,致力于恢复生产,安抚流民。

    另外。徐州。兖州,洛东,淮南等地,跨幅巨大。为了将他们迅速全面的至于自己的麾下。袁尚决定。暂时将许昌作为自己的前线根据地总据点,并在徐,兖。洛东,淮南四地,各设刺史,安抚军民。各刺史中,徐州为逄纪,洛东为马腾,兖州为张燕,而淮南之地,袁尚则是打算用张辽。

    这一下子,顿时引起了轩然大波,逄纪,马腾,张燕也就罢了,都算是袁尚的心腹,可是张辽刚刚归顺,身无寸功,又是袁军的老对头,淮南之地又与东吴接壤,万一出了事情,如何收拾?

    其实把张辽放在南方,完全是因为袁尚仿效后世史书上曹操的做法。历史上的张辽勇猛兼备,替曹操坐镇边南,打的东吴几番北伐无果,声名远播。

    但如今情况和历史上不一样了,张辽还是那个张辽,但北方的霸主已经变换成了袁氏。

    袁尚本想力排众意,但后来仔细一琢磨,张辽初降,若是放权太大,还真就是这么回事,于是收回成命,改任高览为刺史,卓张辽为其副将,总督淮南军务,与东吴相挺抗礼。

    大致的方针觉得之后,袁尚开始着手下一件事,一件自己曾答应过曹植的事情。

    曹植在投降之前,曾说过,想与袁尚进行一场一对一的单挑。虽然袁尚对曹植的武力嗤之以鼻,但归于交情,他还是答应了这个请求。

    当然,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自当还是在暗中进行的。

    场地就选在袁尚在许昌临时下榻的驿馆后方。

    决斗当日,袁尚和曹植都是身穿劲装,手缠纱布,而二人身边护卫的人并不多,都是一些不起眼的小面孔,身份最高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袁尚的左膀右臂司马懿了。

    看着在场中蹦蹦跳跳来回热身的二人,司马懿无奈的一翻白眼,然后清了清嗓子,来到二人的中间,高声宣读。

    “这次比赛,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双方不得使用兵器,只许徒手以拳脚对战,禁止攻击下体以及眼睛,禁止侮辱对手,禁止攻击喉咙!都听明白了吗?”

    袁尚淡然的看了司马懿一眼,道:“你少说了一条。”

    司马懿闻言一愣,道:“哪一条?”

    “禁止咬人。”

    “哦!对!”司马懿恍然的一拍脑门,随即道:“还有啊,禁止咬人!”

    在宣读完规则之后,二人缓缓的来至场间,彼此对瞧着。

    袁尚无可奈何的道:“曹植,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单挑一次呢?这样做对你有什么意义?”

    曹植闻言笑道:“你觉得这是没有意义吗?或许对你没有,但对我,却是意义重大!”

    袁尚闻言一挑眉毛,道:“什么意思?”

    曹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对于我来说,在这个天下,最令我头疼,令我害怕的人就是你,在战场上,无论我怎么努力,用兵或是策略,我都胜不过你,可是我不甘心,战场上胜不过你的话,那我就要在单挑中赢你!来一次真真正正的王者之战。”

    说到这里,曹植顿了一顿,道:“至少,我想赢你一次。”

    袁尚闻言,哈哈大笑,点了点头,道:“你若是向赢我,就应该在诗词歌赋之中,若是论拳脚的话……”

    说到这里,袁尚猛然一抬腿,一脚踢出,直奔着曹植的小腹而去。

    曹植反应不及,“咣”的一声被踢了个正着。

    曹植的肚子火辣辣的,下意识的将腰弯了下去,跄踉着连退数步。

    袁尚并没有追击,而是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着他。

    “策略上你赢不过我,论武艺,也一样。”

    曹植轻笑一声,揉着被袁尚踢中的肚子,道:“那可未必!”说罢,挺身而上。

    在袁尚的想法里,曹植的诗赋在历史上太过出名了,所以在他的心中,曹植只是一个不通武艺的文墨之人,一对一的动手,他三两下就可以摆平他了。

    但实际上,等二人打在一块的时候,袁尚才知道他错了。

    大家豪门的公子,都是自小就学习六艺之道,除了辞赋儒家之外,弓马剑术也是衡量他们的一个重要标准,试想曹丕师从剑术大家史阿,曹彰勇冠三军,曹植又焉会太弱?只不过是他在诗词方面的成就太高了,令后人对他的这弓马忽略而已。

    试想曹操的儿子,以老曹的教育手段,焉能让自己儿子偏科?

    “乒!”

    袁尚一记老拳打在了曹植的左眼之上,顿时将他打了个乌眼青。

    “你知道吗?你败在我的手上,并不是因为你比我笨,而是因为你太死板,不懂得变通,不懂得审时度势,而拘泥于一格!”

    曹植揉了揉眼睛,还手一爪挠在了袁尚的脖子上,顿时抓出五条血淋子。

    “多谢指教,不过似你那般诡诈奸险的策略,恕我使不出来!”

    袁尚摸了摸脖子上的血迹,冷笑一声,反踢一脚,又踹在曹植的肚子上,把他踹的直不起腰来。

    “事到如今,你还执迷不悟,活该你被我灭掉!”

    曹植直起腰来,对着袁尚的胸前就是一记直拳。

    “袁尚,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教训我!”

    袁尚哈哈一笑,飞身冲了上去,便打便喊:“教训你怎么了,成王败寇,我赢了我就有资格教训你……你个小兔崽子!”

    曹植也不示弱,冲上去与袁尚对殴:“放你的狗屁!卑鄙小人!我跟你不共戴天!”

    二人厮打在一处,在争斗开始的前一段时间里,两人还能一招一式的施展,招法打的也算是有板有眼,可过了三炷香的功夫,二人的招式就都变了形,等四五炷香的功夫一过,随着二人的体力透支严重,打斗也变成了缠斗,二人你撕我的衣服,我扣你的眼睛,不时地在地上翻滚,和普通的地皮无赖打架无异。

    司马懿在旁边看得大皱眉头,做为争战多年的北方两大巨头,打成这个样子,实在是有失体统。

    至于比赛前的定下的那些条条框框的规矩,此刻早就被俩人打到爪洼国去了。

    司马懿在旁边一个劲的宣布犯规,可是却丝毫不起作用。

    “唉唉唉!袁尚!不许吐口水,犯规了!犯规了!”

    “曹植,忘了规矩了!怎么抠我家主公眼睛!扣你一分!”

    “袁尚!别以为你是我主公,本裁判就不敢说你,不许咬人的规则是你自己定的!你看看你现在干嘛呢!你是属狗的吗?”

    “曹植,住手!不许抓我家主公裆部!”

    “………………”

    二人打的如火如荼,就在这个时候,沮授匆匆忙忙的迈步而入,一进院子,顿时便被眼前的战况给打蒙圈了。

    愣愣的看着场中狗咬狗一嘴毛的二人,沮授诧然的转向司马懿,道:“仲达,他们俩,这是干嘛呢?”

    司马懿淡然的扫了沮授一眼,接着傲然的仰头看天,双眸中全是深邃,傲然的对着沮授说出四个字。

    “王者之战!”

    “…………”

    “啪!”话音刚落,袁尚抬手就给了曹植一个大耳雷子,直把他半边脸都扇的通红。

    曹植也不示弱,反手去挖袁尚的鼻孔,但见袁尚的鼻血顿时蹭蹭直冒。

    沮授看呆了,轻咽了一口吐沫,转头蓦然的看了司马懿一眼,张嘴问道。

    “你管这……叫王者之战?”(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二章 要饭使节

    袁尚和曹植二人如狼似虎,豁出全身的力气进行了一场比拼,最终二人都倒在了地上,累的气喘吁吁,这一场王者之战也因此无疾而终。

    袁尚和曹植躺在地上呼呼的喘着粗气,二人一同看天,直视那白云苍狗在湛蓝的天空中悠然而过。

    就这么静静的看了良久之后,曹植突然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当年的仓亭之战,你我父亲也像是你我二人今日的举动一样,单挑决胜,最终都闹得个身死败亡的下场,而时至今日,你我之间……”

    说到这里,曹植一阵哽咽,似是说不下去了。

    袁尚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明亮的笑容。

    “你我的父亲是朋友,只是他们太执着了,执着的不能彼此相容,以至于非要拼杀个你死我活,可是时至今日,你我虽然也是敌人,但是却同时活下来了……而且以后不再是敌人的身份,你我将一直是朋友,不是吗?我们和他们不一样。”

    曹植的嘴角挂起了一丝笑容,道:“从今以后,天下之事再与我无关,杀伐之事再与我无碍,我只管每日吟诗作对,喝酒聊闲,雪月风花……或许你在外征战归来疲惫之时,到我那里喝上一壶热酒,却也不错?”

    听了这话,袁尚心中不由得隐隐的有些嫉妒起曹植来了。

    “你倒是好,一甩肩膀不闻天下事,从今以后每日只当富家翁。却是只有我一人继续劳心劳累……我果然是那天生劳碌命。”

    曹植哈哈大笑,道:“输有输的好处,赢有赢的苦衷,天下的事,原本就是公平的。”

    说到这里,只见曹植直起了身子,定定的看着袁尚,笑道:“我何时启程?”

    袁尚闻言一愣,道:“启什么程?”

    “去邺城啊!你总不会让我一直留在许昌吧?你不但心,我自己还得避嫌呢。”

    袁尚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角色倒是转换的挺快。邺城的环境好。生活富庶,到时候有你的舒服日子过,不过在那之前,你还要留在许昌帮我一个忙。”

    曹植闻言笑骂道:“你这不要脸的。占了我的地盘。夺了我的爵位。还要我帮你的忙?简直无耻!”

    袁尚淡然一笑:“我的脸皮一向是很厚,不好意思。”

    “什么忙,说吧。”

    “一是帮我说服荀彧。”

    “这个我一猜就猜到了。二呢?”

    袁尚的双眸一眯,道:“许攸!我自打进了许昌之后,就四处寻访此人下落,为什么一直没有找到?”

    曹植耸了耸肩膀,笑道:“很简单,那时候我一直在前线跟你打仗,中军的所有将士也一样,根本没有人会去注意他,许攸这人本来就很聪明,所以他早有预谋的潜逃,是在常理之中的。”

    袁尚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那他现在可能会在什么地方?”

    曹植怂了怂肩膀,道:“你都不知道,我到哪里去猜?不过最大的可能性,或许是跟着曹丕一起走了吧。”

    “曹丕是吗?”袁尚扬起了头,微微一笑。

    说实话,当初曹丕率众逃走,他并不是不能派人去围追堵截,只是他不想那么做,曹丕的离开代表了曹家的分裂,代表着以他为首的另一个与曹植对立的曹氏叛系出现在了这个世间,正因为有着这样的一支叛系,袁尚才能够从中更加容易的收服跟随曹植的曹军之心。

    合则定,分则乱。

    二人又谈了一会之后,袁尚随即名人去送曹植回驿馆休息,他自己则是见到了一直在旁边等待自己的沮授。

    “沮先生在这里等的很是辛苦,袁某实在不好意思。”袁尚拿起侍卫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流血的鼻孔,冲着沮授歉然一笑。

    沮授倒也是有涵养,闻言亦只是呵呵一乐,道:“无碍,能见识到主公和曹太傅的一场惊天血战,沮某这辈子也算是死而无憾了。”

    袁尚闻言先是一愣,接着不由得脸色一红,狠狠的瞪了这老头子一眼。

    听听这老头子这混账话说的,自己不过被曹植抠出一点鼻血而已,他还来了一句惊天血战……摆明了寒碜人呢!

    沮授显然是看出了袁尚对自己的评价有些不太乐意,微微一笑,张口转移话题说起了他来此的目地。

    “启禀大将军,沮某急着来见你,乃是因为边南之地,有使者携重礼觐见,不知道主公意下如何,见还是不见?”

    “边南之地?”袁尚闻言一时间没反应过劲来,好奇地道:“谁啊?”

    沮授摸着下巴上的胡须,呵呵笑道:“南中之地,刘璋派来的使者。”

    袁尚闻言一愣,不由得诧然:“刘璋?!”

    当是时,刘备急攻西蜀,图霸川中,西川之地的故主刘璋失地陷城,最后在以大将张任等一众忠心之臣的保卫下,放弃了成都,直奔着南中之地而走。

    换句话说,也就是南蛮不毛之地。

    刘璋这个时候,突然来见自己,袁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

    试想,一个原先称雄西川,手下兵强马壮,人才鼎盛的一方诸侯,突然被自己的同宗兄弟起兵谋反夺了基业,还被打到了街边子,何等的落差,何等的失意。

    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刘璋虽然是个软柿子,但软柿子也有泛酸的时候,要说这口气他不想出,那是不可能的,问题的关键是刘备现在横跨西川,荆州,手下兵强马壮,势不可挡,其势力膨胀之迅速,俨然已是位列在传了三代的东吴之上。

    而刘璋现在已是落魄之主。别说与刘备抗衡,跑到南蛮之地估计也是看人家的脸色行事,吃糠咽菜能不能活到明年都是个问题。

    在这种情况之下,刘璋想要找刘备找回场子,很明显就是需要借势了,而放眼天下,唯一能够制住刘备的人,很明显,就只有袁尚一人而已。

    ******************

    临时行辕之内,袁尚接见了刘璋派来的使节。

    乍然一见刘璋的使者。袁尚不由得有些愣住了。

    按道理说。刘璋虽然落魄了,但好歹也是一方诸侯,汉家皇室正统,他派来的使者不说是依仗万千、威风赫赫。那至少也得是仪容规整。不失礼数。

    可是。眼下的这位使者,看着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使者面黄肌瘦,满面枯槁肮脏。走道微微打颤,一看就是缺吃少喝,营养不良的前兆,他手中还握着一根支撑身体的大棒子拐杖,若是没有这根拐杖的支撑,只怕随时都有倒下去的可能。

    一身的粗衣麻布也就罢了,偏偏上面又是窟窿又是洞洞,裤子还是半截的五分裤,左右两脚一长一短,显然都是被撕扯“改良”过的,脚底下的草鞋露了个大窟窿,黝黑的大拇脚趾头露在外面,一抖一抖的,脚趾甲又长又黑,一眼望去里面都是泥,显然很久没有修饰过了…………

    看着这叫花子似的使者,袁尚一时间有些大脑短路,不太会说话了。

    沮授见袁尚发愣,不由得轻咳一声,抬手暗暗的杵了袁尚一下,低声道:“主公,人家已经向你见礼了,您愣着瞅人家干什么?太没礼数了。”

    袁尚闻言这才回过神来,接着一拍脑门,低头看了一眼那使者露在草鞋外面一抖一抖的大拇脚趾头,道。

    “好性/感的大脚趾啊。”

    使者闻言,脸色不由得一红。

    “这位要饭的是?”

    那使者闻言一愣,脸色红的更厉害了,跟熟透的大苹果似的,有些不太爽的低声回道。

    “我不是要饭的。”

    袁尚闻言恍然点头:“看的出来……来人啊,给点饭。”

    “嗯哼!”沮授使劲的咳嗽了一声,接着不满的瞪了袁尚一眼,止住了他下面的话头。

    那使者冲着袁尚拱了拱手,道:“在下乃是刘璋之子刘循,此番奉家父之命,携重金礼品,特来与大将军交书修盟,永结盟好,还望大将军不吝接纳。”

    袁尚闻言,上下打量了几眼刘循,道:“你是刘璋的儿子?”

    刘循点了点头,道:“是的。”

    袁尚将头一扬,面带笑意,轻道:“刘璋与我,素无往来,今日突然让亲生儿子为使者到我这来,欲结盟好,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刘循点了点头,道:“大将军与家父虽然往日无交,但现在却有同一巨患,那就是刘备,如今曹氏已经为大将军所收服,放眼天下,能称之为大将军敌手的人,只有刘备!而刘备与家父有夺地之恨,你我两方联合,乃是势在必然之举,大将军不这么认为吗?”

    袁尚闻言,眼珠子微微一转,笑道:“我还真就不这么认为。”

    刘循闻言一呆,诧然的看着袁尚,不明其意。

    袁尚拍了拍手,道:“所谓的联盟,是要在两方实力达到一定正比的基础上,能够互相扶持,互补长短,取多方之所长补自己之所需,这样的情况,才能够达成联盟……”

    说到这里,袁尚顿了一顿,道:“可是你看看你,身为使者,到我这来却混得跟要饭的没什么两样,你身为刘璋之子尚且如此,你们那别人更是可想而知……刘公子,说句实话,在你的身上,我除了发现一颗我所没有的性/感大脚趾外,别的闪光点,我一概不曾发现。”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三章 收在麾下

    袁尚对刘循说的话,虽然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却是太过伤害别人的自尊心,刘循虽然落魄成了叫花子,但好歹也是昔日西川之主的少公子,若论及辈分,和袁尚也算是同一辈的公子哥。

    虽然是同一辈的人物,又同是昔日诸侯的子嗣,只是如今物是人非,人家袁尚意气风发,不但占据天下第一诸侯的宝座,执天下牛耳,曹植投降后更是占据整个北土,兵多将广,何等扬眉吐气。

    刘循再一低头看看自个,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喷涌而出。

    从衣服到鞋子,身上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除了如袁尚所说的那一根性/感的大脚趾外,还真就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了……别说跟袁尚这样的大户比,就是跟个老百姓比他也是差了一大截,袁尚说他是要饭的,其实这个评价也是很中肯的。

    刘循也不想这样,只是无可奈何,当初自己一方从成都跑出来的时候,虽然也是带了一些金银细软,可是数量并不太多,且到了南中之后,收入全无,全凭着跟一些南蛮部落交好而勉强度日。

    南蛮土地博大,比之西川不小,不过却是未开化之地,分成很多的部落,茹毛饮血,不尊王化,其中一些部落因为曾得过刘璋的好处,能收留他们已算是不错,还能指着他们提供给己方优良的生活环境?

    人家茹毛饮血,就能给你吃锦衣玉食了?

    在蛮荒待了几年。刘璋这一众残部险些被蛮族同化了,此番来中原别说变成了叫花子,刘循还能记得汉语怎么说,已经非常不易了。

    但落魄归落魄,身为昔日西川公子的尊严,刘循还是有的。

    “大将军既然瞧不起我等,不愿意与我等结盟,那就算了,在下另寻他人便是!”

    说罢,便见刘循随意的拱了拱手。大步流星的转头而去。沮授见状一惊,刚要开口喊住刘循,却见袁尚微微一抬手,拦住了他。

    沮授一转头。显然有些着急。跺着角言道:“主公。刘璋就算是落魄了,那也是昔日的西川故主,从刘焉到刘璋。刘家父子割据西川二十年,声名素著,在川内若是能有他们在南中之地钳制刘备,那对于我们日后的整体战略,势必大大有利!”

    听了沮授的话,袁尚点了点头,笑道:“公与先生的话,很有道理。”

    沮授一听,气坏了:“既然很有道理,那主公还为何故意给刘循下不来台?”

    袁尚低头沉思了一下,突然转头问一直跟在他身边,却没有多言的司马懿道:“仲达,我的想法,你能明白吗?”

    司马懿笑了笑,道:“我想我大致知道一点。”

    “那你给公与先生解释解释。”

    司马懿整理了一下思路,道:“联合刘璋,前后夹击刘备,形成南北遥相呼应的形势,整体战略上这一点没有错,可问题就在于谁做主导。”

    沮授闻言,好奇的看了看司马懿,却见司马懿笑道:“刘璋要与我们联合,理由是刘备夺了他的基业要报仇,可是归根结底,他还是想夺回西川而已,而对我们来说,若是要与刘备开战,我们最终的目地,依旧还是西川,所以在根本上就谈不拢,联盟到了最后也是土崩瓦解,西川地势险要,又离北地偏远,一旦陷入里面情况不妙,所以有些事情,一定要在事前捋顺清楚。”

    沮授摸了摸胡子,默然不语。

    袁尚笑道:“仲达所言,就是我想说的,如果我想的没有错的话,刘璋的真实目的还是想把我们当枪使,他想让我们发兵入蜀牵制刘备的大部分军力,这个主动权我不可能让给他,当然若是想掌握主动权,联盟那是不可能的,最多我只能让他们成为我们的附属,或是附拥,只有这样,才能掌握日后对西川的进攻节奏。”

    沮授闻言叹道:“可是你刚才那么气他……”

    “如果想让刘璋成为我们的附庸,那就必须要气他,要摆出一副我们拿他根本不当回事的态度,如果给他们一种我很稀罕他们的感觉,那岂不是给了他们坐地还钱的本金?”

    说到这里,袁尚拍了拍沮授的肩膀,笑道:“沮先生,论及治国军略,你却是当世第一,但论揣测人心,坐地还钱……”

    说罢,袁尚转头和司马懿互相对视笑了一下,道:“你比我们俩个还差了那么一丢丢……”

    沮授:“…………”

    *****************************

    正如袁尚和司马懿所预料的那样,那天刘循摔门而走后,却是并未立刻离开,只是在许昌城外安居,等待袁尚的召唤,在他心中,他认为袁尚那天一定是故意摆架子,事后一定会后悔。

    可袁尚偏偏不如他所愿,几日下来,就是一直在处理中州的善后工作和许昌诸事,根本连理都不曾理会刘循。

    而且袁尚现在确实有很多事情需要摆平,目前在他心中,对付刘备尚且还早,耽误之急,是要先稳定中原的形势,彻底将兖州,徐州等地置于自己的掌握之中。

    而要做到这一点,他就少不了一个人的帮忙,这个人就是荀彧。

    当初贾诩也曾对袁尚说过,若要快速稳定中原州府郡县,就一定要收复荀彧。

    而要收服荀彧,首先要做的就是表现自己的诚意,袁尚很迅速的从河北将一直闲居其地的荀攸派人带到了许昌,让他们叔侄儿相见。

    袁尚领着曹植,荀攸二人一起到荀彧的府邸拜访,纵然是他再大牌,却也是不能不见了。

    荀彧府的正厅前,袁尚,曹植,荀彧,荀攸四人围坐其中,若是换成从前,这样的组合足矣令天下人膛目结舌了。

    厅堂正中,袁尚呲溜溜的喝了一口香茶,接着吧嗒吧嗒嘴,道:“真不错啊,同样是茶,我大将军府的茶叶跟别的地方的茶叶就差了一个档次,不知为什么,每一次去别人家喝茶就感觉格外的香甜味美,说来也真是奇怪了……荀令君,您说这是为什么?”

    荀彧的脸色有点发黑,闻言道:“老夫估计那是因为别人家的茶都不花钱,可以白喝……”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点了点头笑道:“看起来,还真就是这么个理。”

    荀彧将头扭到一边,看了看被袁尚领来的荀攸,接着拱手道:“袁公,老夫很感谢您将我的侄儿送回了许昌,不过若是想让老夫归顺于你,替你做事,我看您还是死了这份心吧。”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四章 忠心汉室

    荀彧的话似是在袁尚的意料之内,他转头看了看曹植,接着微一挑眉,冲他使了个眼色。

    曹植闻言,长叹了口气,道:“荀令君,曹某今日随袁大将军来此,也是想奉劝您一句,有些事情,该看淡就看淡了吧,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如今曹氏已经举族归顺,天下大势如潮水般不可挡,您又何苦执迷呢?”

    荀彧摇了摇头,道:“丞相……不,现如今,老夫应该是叫你太傅了,实不相瞒,老夫不归顺袁氏的原因并不是像您想的那么简单,曹氏可以举族归附,但老夫不行,因为老夫这一生没有别的信条,老夫只知道老夫生为汉臣!则一世为汉臣!仅此而已。”

    袁尚的眉头微皱,心念微转,道:“只能是汉臣?有意思,你若是相当汉臣,那便当好了。我是汉朝的大司马大将军,你帮我,不就是跟帮汉庭一样?”

    荀彧闻言一扭头,不屑道:“袁大将军,你当我傻吗?以你的为人,名为汉将,实为汉贼而已!”

    袁尚抬手一指曹植,道:“那你又为何辅佐曹氏?他还是名为汉相,实为汉贼呢!”

    曹植闻言,脸色一红,狠狠的白了袁尚一眼。

    真是躺着也中枪啊。

    荀彧冷笑一声,道:“在老夫心中,能够中兴汉室的诸侯只有曹氏一族!老夫忠于曹氏亦不过是为了忠于天子而已,而且曹太傅心地纯善。对天子亦存敬畏之心,不似你罔顾皇权!不过,如今曹氏既然已经归顺了袁氏,那曹氏在老夫心中就不在算是天子之臣,只能是你袁家的走狗而已,所以老夫亦没有必要再听曹氏的话而服从于你。”

    说到这里,便见荀彧将脖颈子一耿耿,道:“老夫言尽于此,要杀你就杀吧。”

    一旁的荀攸长叹口气,转头看了自己的叔叔一眼。

    “族叔。有些事情。我觉得你还是应该再多考虑一下……”

    荀彧冷冷的撇了荀攸一眼,道:“公达,怎么?几年不见,腔腹内的一颗心。长歪了不成!”

    荀攸闻言不由得一阵苦笑。低头不再言语。

    虽然他年纪比荀彧大。但论及辈分却是比荀彧低了一级,在一些关于族中的重大风向事务的处理上,也要以荀彧马首是瞻。这也是他这些年在河北闲居。也不曾归顺袁尚的原因。

    自打被生擒之后,这些年荀攸一直在河北赋闲,平心而论他对袁尚的认识要远远的比荀彧多得多,虽然不曾参与政事,但袁尚的所作所为全都落在了荀攸眼中,也令其深有感触。

    特别是同化草塞鲜卑匈奴的政策,不但富国强兵,而且是遗泽后世的百年大计。

    所以说,就个人感情来讲,荀攸觉得袁尚算是一个名主,虽然有些事情未免殊为小人,但归根结底他的大局观还是很明确的,而且很有民族气节。

    但欣赏归欣赏,荀氏家族对于族中的气节与归根还是很看重的,故而荀攸虽然有归顺袁尚之意,但却不能,直到今日曹氏举族投降,袁尚将他从邺城请到许昌来,荀攸觉得荀氏家族与袁氏似乎随着北方的一统,似是可以走到一起了。

    但是现实是残酷的,目前担当着家主的荀彧依旧保持着对王氏的绝对忠臣!他对袁尚依旧保持着敌视态度。

    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也能够理解,荀彧对于皇室一直保持着绝对的忠诚,即使当初被天子利用将他绑出许昌,也不曾改变。

    曹植心性纯善,荀彧认为他的存在不会威胁到汉朝的统治,故而一直倾心辅佐。

    但袁尚不一样,这个人的心思太黑了,也太卑鄙了,做事的手段不拘一格,且对皇权好似丝毫没有敬畏之心,就两人的根本立场来说,这样的人,荀彧又如何能够归顺于他?

    个中关键袁尚不是没有想过,不过想归想,他终究还是想试一试,毕竟诛杀荀彧一族很容易,但袁尚不是好杀的人,而且荀氏家族的支持风向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代表颍川书院一系家族的表率。

    一颗士子之心难得,更勿论一族一系了。

    袁尚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和颜悦色的笑道:“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了吗?”

    荀彧固执的摇了摇头,道:“头可断,血可流,商量这事是绝对没有的。”

    “荀令君,同样是一方之主,官家之后,你能辅佐曹植,为何就不能辅佐于我?”

    荀彧脸色刚正,大气凌然的说了一句。

    “因为你人品不行。”

    袁尚闻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调节自己胸腔内的呼吸,努力压下心中蹭蹭窜起的愤怒火苗。

    良久之后,袁尚僵硬的冲着荀彧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荀令君,跟您说句老实话,换成原先,就您这种长相温文尔雅,玉树临风,说话耿直又有才华的正人君子,我一天能揍死七八个。”

    荀彧闻言,也不生气,只是冷笑一声,道:“那还真是谢您手下留情了,大将军若是没有其他的事情,就请走吧,老夫府中还有要事,恕不奉陪。”

    曹植一听急了,忙道:“荀令君,咱们话还没有说完呢,怎么这么着急就让我们走?”

    荀彧摇了摇头,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论你们怎么说,老夫这里永远只有一句话,老夫这辈子只忠于大汉朝廷,想让我侍奉袁氏,休想!”

    曹植一听,还想起来辩驳几句,却被袁尚抬手挡住了话头。

    袁尚一甩自己袍衫的前摆,冷然的瞪视了荀彧一眼。道:“荀令君,你不接纳我的招募,袁某也不强人所难,不过我要告诉你一句话,今天,你若是就这么让我走出尚书府,袁某保证,我一定会让你很疼很疼的!”

    荀彧撇了撇嘴,道:“心若有节,万难不惧。老夫从来就不知道疼的滋味。纵然你杀刮凌迟,也悉听尊便。”

    “好,有骨气!我们走!”

    也不管曹植急切的眼神,袁尚一把将他拉起。大步流星的朝着厅堂之外而去。少时就没了踪影。

    袁尚和曹植走了以后。荀攸担忧的看了荀彧一眼,道:“这么草草的拒绝袁尚,是不是有些过了?毕竟他也是五世三公。名义上占有头角。”

    荀彧摇了摇头,道:“此人,乃是汉室毒瘤恶疾,单从他当年组织三家逼宫来看,此人对朝廷绝无敬畏之心!故此纵然他势力再大,实力再强,我等也绝不可以归顺于他,此乃是身败名裂之举,万万不可。”

    荀攸闻言张了张嘴,又想说些什么,却见尚书府的管家匆匆的破门而入。

    “令君……”

    荀彧眉头一皱,不满的看着老管家:“怎么回事?一点规矩都没有!平日里教你们的礼节都丢到哪里去了?”

    老管家闻言一哆嗦,可还是硬着头皮对着荀彧说道:“荀令君,大事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

    “是……是那袁大将军……”

    “如何,要捉拿老夫回去问斩吗?”

    “不是!”

    荀彧挑了挑眉:“那是什么事?”

    “袁大将军临出府前,派人将令君您珍藏的雨前香茗宝茶悉数从库房搬走了,他还让老夫给您传话……说,说,别人家的茶白喝不花钱,就是味美香甜……”

    这个时代,虽亦有茶道,却不盛行,种茶之户可谓少之又少,天下每年的茶产量都是少的可怜,能凑足上好的几两上好的有名香茗自斟,委实胜过万两黄金。

    “什么!”一听自己的宝贝香茗茶叶被袁尚搜刮一空,荀彧不由得猛然站起身来,浑身微微颤抖,指着老管家道:“他……他把老夫的茶……都拿走了?”

    “都拿走了!一个渣都不剩啊!”

    “哎呀~~!”听到这里,荀彧不由得捂着胸口蹲在了地上,豆大额汗珠顺着额头蹭蹭的往下流淌,他现在是知道刚才袁尚临走之前,说让他“很疼很疼”的真正含义是什么了。

    一看荀彧的样子,荀攸顿时急了,慌忙上前搀扶住他,急切开口询问。

    “族叔,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派人去给你请医者?”

    荀彧摇了摇头,艰难地道:“不用,没事……就是肉疼……歇一会就好了……”

    “…………”

    ****************************

    袁尚出了尚书府,心中憋闷,一脸不爽的撇嘴坐在车上。

    曹植在一旁拄着下巴,似安抚似宽慰的对袁尚道:“荀令君那个人就是那样,敬君如父,在他心中,可能是感觉到了你对汉家朝廷所产生的威胁,所以不愿意帮你,功夫不怕有心人,你日后多以恩义抚之,或许慢慢就好了。”

    袁尚摆了摆手,道:“你快拉倒吧,我把他家仓底的茶叶搬了个溜干净,怎么用恩义抚慰只怕都磨平不了他心灵的伤口,你当他傻啊?”

    曹植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道:“你好歹也是天下第一诸侯,这占便宜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你很穷吗?”

    袁尚一翻白眼,道:“穷倒是不穷,这只是我一种勤俭节约的生活态度。”

    曹植撇了撇嘴,懒得跟他掰扯,随即转移话题。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想怎么办?继续招募荀令君吗?”

    袁尚点头道:“招当然是要招的,不过他对皇家的忠臣太过,对我的戒备太深,用这种平和手段似乎已经不行了,得采取点非常手段。”

    曹植闻言一愣,不明就里,他不知道袁尚所谓的非常手段是什么。

    袁尚却很清楚,想要让以荀彧为代表的颍川书院系派诚心来投,当务之急,就是要从天子一方的内部动手,而在天子那面,他早已是安插了一步暗招。

    这个招,就是李儒。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五章 设局布食

    河北,辽东。

    自打当年袁尚平定了辽东公孙氏和刘和的作乱之后,辽东就一直作为河北四州的边陲重地,在袁军重臣田豫的统领下操兵演武,整合外族,兴城建设,种植土地,其发展之迅猛,让人膛目结舌,当然这其中是有袁尚所作出的正确策略之指引,当然更少不了实际操作者田豫的劳苦功高。

    大概是一年多以前,发展蓬勃的辽东,悄悄的迎来了一位姓李的客人,这人是一名客商,行事很是低调,他在辽东城外买了一处外宅,接着便居住于其间,平日里做的是境内与境外通商货运的买卖,拿现代话讲就是快递物流,一段时日下来,倒也是挣得好大家业,隐隐成为辽东境内一巨贾,家资万贯不止。

    不过奇怪的是,这位巨贾自打来了之后,辽东总是隔三差五的就发生灾祸,不是遭流寇洗劫,就是城内重要设施走水失火,要不就是被袁尚内迁的异族闹事,更有甚者连新开垦的田地也被刻意毁灭蹂躏……总之这一年来辽东就是没有消停的时候,时时刻刻都有事,搞得辽东太守田豫动不动就火烧眉毛,很是狼狈。

    就这样,一直平稳发展的辽东在这一年中,停滞不前,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阻碍,仿佛暗中有一只无形的黑手,正在悄悄撕裂撕扯这东北境地的一片大好形势。

    辽东城外,姓李的客商宅院内……

    姓李的客商很奢侈,不但将宅院建造的极大。且在院落当中还建休了一个小桥流水般的池塘,当中喂满了鱼苗,平日里不但是供他观赏,且在闲暇之时还可做垂钓之乐。

    这一日,李客商正在院落内垂钓放闲,却有下人来报,说是辽东太守田豫走密道特来拜访。

    李客商闻言,拿吊杆的手似是不留痕迹的抖动了一下,接着寻思半晌,道:“请他进来吧。”

    少时。却有辽东太守田豫在管家的带领下。大步流星的来到院落的池塘边上。

    李客商抬起头来,与田豫对视,二人互相瞅了一会,却是田豫当先笑了起来。

    “弄了这个大个池子垂钓。你倒是挺会享受的啊……李儒。”

    李儒闻言笑笑。可他笑虽然是笑。但瞅田豫的时候,明显心情不佳,额头上挤出一个大大的“川”字。

    虽然不愿意看见田豫。但人家毕竟来了,李儒也不好说什么,接着他随手递给田豫一根鱼竿,开口叹道:“日子本来是挺舒坦,不过你一出现,就代表着我的好日子到头了。”

    当年,袁某见李儒手中有天子写给宋建的逆书,心下微动,随即收服了李儒,答应给他一条阳光之路,不过却给他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让他想办法帮忙对付洛阳天子一系,他让李儒来到辽东,联络天子一系,并在辽东驻脚,暗中与田豫配合。

    李儒心思毒辣,又有智谋,他来到辽东后,立刻暗中派亲信死士联络洛阳的天子,言之欲与天子联合对付袁尚,只求事成之后,天子能够答应当年的诺言,饶恕他的鸩君之罪,令其重返故土。

    当是时,李儒前有从董卓鸩毒少帝之罪,后有随宋建反叛朝廷之恶,是为天下诸侯的眼中钉,肉中刺,在天子心中,世间上不可能有任何一个人肯收纳李儒,袁尚更不可能!且宋建还是死在袁尚手里,更可以说是袁尚断了李儒的最后一叶栖身屏障,所以刘协觉得,袁尚和李儒应该是有不同戴天之仇。再加上赦免李儒的权利就在自己的手中,刘协认为,李儒十之八九是真心与自己联合的……

    与天家联合,对于李儒这种过街老鼠来说,无疑于最好的选择。

    于是,李儒便问刘协求盖有玺印的赦命诏书。当然了,诏书刘协不可能真的给他,他需要李儒做出些成绩来给自己看看,李儒也不过是借势推舟而已。

    鉴于刘协的小心,李儒便在辽东与田豫暗中联手,表面上他是商人,实则却是以‘反袁’的身份,在辽东招兵买马,破坏后方,因为辽东是为袁氏在东北的最大边界,又是袁尚融合外族的重要试点之一,想要获得刘协的彻底信任,在辽东捣乱无疑于是最佳的选择。

    而田豫也奉袁尚之命,全力的配合李儒,这些年来,李儒在辽东搞破坏,田豫不但是表面上查询不力无可奈何,暗中更是大力援助……

    太守尚且如此,辽东发展可想而知,一直停滞不前不算,甚至还比原先几年略有倒退。

    田豫暗中支援李儒金帛,让他收买在辽东各部正试着融入汉民的鲜卑,田豫心中也有自己的小算盘,正好借着这次大行动,将这些异族中的不安分子通过李儒的手揪出来一批,杀鸡儆猴,也算一劳永逸的举措。

    如此一来,李儒要钱有钱,要人有人,隐隐的成为了辽东幕后的一个黑手,与田豫一黑一白,一明一暗,俩人表面上是兵和贼的关系,暗中互相较劲斗智斗勇,可实际上却是同僚,遥相呼应配合无间。

    二人坐在一块垂钓,过了少许,却见田豫使劲的一拉鱼竿,一条大鱼被他从湖中遥遥拽起。

    “哈哈,好!”田豫美滋滋的将钓上来的鱼在手中掂量掂量,道:“鱼长成了,是时候该收网了!”

    李儒身体微颤,斜眼扫了一眼田豫,道:“什么意思……你这话,似有所指啊?”

    田豫将钓上来的鱼扔到了鱼篓里,然后随手递给李儒一封信函,道:“自己看吧,主公来信,让咱们配合他收网了。”

    李儒闻言一震,道:“主公刚刚打下中原。就立刻把目光放到这边来,一点也不消停啊……”

    随手接过田豫递过来的书信,仔细读了一遍后,李儒面色顿变。

    “好家伙!主公这次的网,收的可够大的,不但是洛阳天子一系,还有颍川荀氏,辽东的不稳定异族,居然尽皆罗列其中!这……这能行吗?”

    田豫呵呵一笑,道:“主公行事。一向胆大!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漂亮点,咱们俩在辽东折腾了一年多,也差不多该动手了,要不然总这么陪你胡闹下去。我这辽东郡不进反退。总这么悬着。还发不发展了?”

    李儒想了一想,道:“理虽然是这么个理,但想要做的主公信上所说的这些事。总得有一个由头吧,若是做的不真,只怕洛阳那面也不会,咱们这段时间的损失可就都白费了……别忘了,小皇帝身边可是有一个徐庶呢!”

    田豫闻言,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们还有一个盟友,可助咱们达成此事。”

    李儒寻思了一下,忙道:“谁?”

    “拓跋力微!”

    “他?他可是一个人精啊!听说当年主公出征塞北,面对三王部,他都可以义无反顾的站在了主公这面,由此也使他从一个小部酋长,一跃成为如今替主公整顿塞北的第一号人物!如今还替咱们威慑西域各国,说实在的,拓跋力微的势力在疆外发展很大,他已经没有必要搀和中土的事情来替自己谋福祉了。”

    田豫笑了笑,道:“你说的对,拓跋力微当年弱小,所以与主公联合并为之驱策,如今他实力大了,虽然与我们交好,但未必会插手中土事宜,可是拓跋力微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他胆子大,这也是当年他敢公然支持主公与三王部翻脸……主公的意思是,胆大的人,只要有足够的好处,多么离经叛道的事情,不怕他们不敢做!”

    李儒:“…………”

    ***********************

    境外,拓跋力微部。

    坐在中军帐的拓跋力微摸着胡须,静静的看着袁尚派人送来的书信,眼中光芒闪烁,似是在犹豫,又似是在衡量。

    下方,是由当年田豫举荐,归附于袁氏的重臣田畴。

    看着拓跋力微阴晴不定的脸,田畴微微一笑,道:“大单于,你我两家,自当年共抗三王部的时候,就一向交好,多年来也一直是携手共进,当年我家大将军屈居河北,位列曹操之后,而大单于也不过是草原一谷,毫无光彩之处,可自打你我两家联合之后,看看现如今,将军是纵横大漠连至西域的一代草原王者,而我家大将军,则是虎踞中土的天下第一诸侯,如今两家强盛,正是再一次联合之时,大单于又何必犹疑呢?”

    拓跋力微苦笑一下,道:“田先生,实不相瞒,多年来,本王虽然实力渐大,可却一直不曾忘记大将军的恩德,每每大将军有事,本王必然甘冒石矢,以全盟友之谊,就拿上一次大将军请我等攻打乌孙诸国的事,本王没有二话,愿为大将军马首是瞻,只是……”

    说到这里,拓跋力微苦笑了一下,道:“只是这一次,事关你们中土内部的私争,本王……似是不便插手吧?”

    田畴呵呵一笑,摇头道:“大单于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大将军出手塞北之事,火拼三王部,收鲜卑,南匈奴诸部落于内地,难道也是我们内部的私争吗?这天下之事,看似万事都有个由头,实则却没有!只是顺势为之而已,大单于如今已是塞外霸主,难道就不想乘着这个机会,做些更大的惊天之事?”

    拓跋力微茫然的眨了眨眼,道:“先生嘴中所说的更大的事是指……?”

    田畴深深的吸了口气,迈步上前,低沉着嗓音在拓跋力微的耳边嘀咕道:“难道说,仅仅位列于草原一王,大单于就满足于现状了吗?难道说,大单于就没有想过自立一国吗?”

    “啪——!”

    随着田畴的话,拓跋力微手中的竹简毫无预兆的落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醒人的脆响,就如同他此刻脑海中的那句话一样。

    立国!?(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六章 刘循再访

    田畴的话,犹如天籁之音,又犹如锥中之刺,不可阻挡的扎入了拓跋力微的脑海之中。

    立国!他居然说立国!

    却也难怪拓跋力微如此激动……

    草原诸族自打数百年前归附汉室之后,最高的也一直都是以汉庭附属的草原单于王自居,虽然也似高丽例,类似于汉朝之藩属,但真正的立下国号,成一番独国的做法却一直没有前车之鉴,不是他们这些蛮子不想,相反的,他们谁都想,却是恐惧汉朝天威巨甚,而使得他们谁都不敢做。

    直到东汉末年,中土之地黄巾起义,诸侯大乱之后,这种情况才有了深层次的改变,一向压制着边塞诸族与西域各国的汉朝,这只庞然大物终于发生了异变,犹如一栋巨楼摇摇欲坠,有轰然倒塌之势。

    这种情况,对于一直受到汉朝压制的诸族或是诸国来说,无疑为一个翻身的好时机,数百年来的情况很有可能在一朝就发生改变,于是乎,很多部族在不知不觉间,开始有了蠢蠢欲动的表现,其中表现最为明显的就是鲜卑三大部,南匈奴,羌族等。

    就算是诸多部落有异动了,但聪明的拓跋力微却没有被汉朝的这种改变所冲昏了头脑,他依旧保持着低调,并在适时的时机投靠了袁尚……

    因为拓跋力微明白,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汉朝数百年的威压以及强大实力,绝非是一朝一夕就可崩塌的。

    果然。事情按照拓跋力微所想,面对外寇,袁尚和曹操携手御敌,重创鲜卑和南匈奴,并诛杀其首领,而袁尚又在其后的几年时间了,将受到重创,任人宰割的鲜卑和南匈奴假许以割地,并迁移其入境,使其族百姓与汉人通婚、结合、同化……而西北羌族部落也在阎行所掀起的关中之乱后。被袁尚剿覆的剿覆了。收服的收服,并重置护羌校尉,羌族诸部俨然已经成为了袁尚开辟西域的先锋军。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愚蠢的部落以为自身强大而忽略了中原人的真正实力。他拓跋力微绝不可能和他们犯一样的错误。

    所以一直以来。拓跋力微对于中原的态度都是非常小心的。因此,索头部也成为了鲜卑族唯一一支没有被收缴的势力,并在袁尚的协助下。总领诸部酋长,远近莫不畏服,如今屯扎部落于盛乐,成为了漠北的霸主。

    虽然拓跋力微一直很听话,也一直以袁尚马首是瞻,但并不代表他没有野心,只是他的野心表现的很含蓄,因为他是明白人,他知道短时间的内乱不可能会令汉朝势衰,以汉朝目前的状况,若是想有机可乘,至少要等一到两百年之后或许才有机会。

    而在历史上,事实也确实如拓跋力微所想,百年后的中原,五胡十六国在中土境内纷纷崛起,上至华北蜀地,下至江淮水乡,尽皆卷入其中,其中,拓跋力微兄长秃发匹孤的后代,也在那时建立了南凉国政权。

    而拓跋力微的后代拓跋珪,也在十六国后的南北朝时期,建立了北魏政权。

    后代尚且如此,先主拓跋力微焉能没有丝毫野心,只是因为恐惧汉朝目前的实力,所以他表现的很内敛,很含蓄而已。

    虽然拓跋力微一直把自己隐藏的很深,但他终归不是神仙,不能够把自己隐藏的尽善尽美,在田畴对他说出立国二字的时候,仅仅是一个霎那,拓跋力微的双眸中崩出了难以磨灭的精光,这一点还是被田畴敏锐的捕捉到了。

    **************************

    中原,许昌。

    自打见过荀彧被其拒绝之后,袁尚并没有再次找过他,而是开始将曹氏以及夏侯氏的亲族家眷一批一批的迁移往邺城。

    这当中,也包括了夏侯惇、曹彰、曹仁这三名在军中任职的大将,其他人都还好说,但他们三个在军中名望太高了,袁尚不能不有所顾忌,故而保留了他们的军衔,俸禄照旧,不过却以安定曹氏和夏侯氏在邺城安居为名,让他们三个暂且一同去邺城,日后再做定夺。

    夏侯惇和曹彰倒也罢了,毕竟有夏侯渊和曹植的关系在那摆着,今后即使不复用,也不用担心会对自己有什么威胁,关键的问题是曹仁。

    因为曹洪的死,袁尚总是隐隐的觉得曹仁在看自己的时候,眼神中对自己或多或少的有些许的恨意。

    这个曹仁,现在暂时不好杀他……不过等日后中原稳固,曹氏安定之时,他若是对自己还有敌意威胁,那就绝不留他!

    袁尚暗暗的给自己下定了决心。

    在曹植随着曹氏一同迁移邺城的前一个晚上,袁尚单独找曹植喝了一顿酒,两人以袁曹两代家主的身份,抛心挖肺的畅谈一番,二人喝的酩酊大醉,又哭又闹,又唱又跳,都失去了理智,几乎折腾了一个晚上。

    喝醉的当时,曹植因为要离开久居的许都而恋恋不舍,又突然想起了父亲曹操,而痛哭流涕,而袁尚则是乘着酒性,扬言为了曹植不再思父情切,愿意把整个许昌给他烧了作为祭奠,二人举着火把,搂脖子抱腰的就往府外走,幸好随身的家将们看的真切,拼死拼活的才把这两个醉鬼拦下,可两人还不消停,又兴致勃勃的跑到许昌郊外的曹操坟头去祭奠,然后还在曹操坟前一个头磕在地上,结拜为异姓兄弟,两人一起在曹操的坟头撒泼尿,跟狗划地盘似的,然后才消停儿的各回府邸睡觉。

    自此以后,许昌城中便开始疯传起了袁尚,曹植坟头撒尿义结金兰的一段风靡市井的八卦故事。

    次日一早,曹植便在一帮袁军的护持下,与最后一批的曹氏亲贵前往许昌定居,而袁尚则是因为酒醉未醒,没有起来床送他,这一觉直睡到当日午时,方才有贴身侍卫将他召唤起身。

    头痛欲裂,全身的关节也酸软酸软的,就好似昨夜醉倒之后,有人乘机对自己非礼一样。

    宿醉真的很难受,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欲死不能的感觉。

    揉着额头,袁尚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然后在侍卫的搀扶下起身沐浴更衣。

    “大将军,刘公子在正厅恭候多时了。”侍卫小心翼翼的对袁尚说道。

    袁尚迷迷糊糊的,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方才奇道:“刘公子?哪个刘公子?”

    “就是那位从南蛮来的刘循,刘公子?”

    袁尚这才恍然而醒,自己这段时间委实有些太忙,都把这位从南蛮来的叫花子使者给忘了个溜干净了。

    “他还活着吗?”袁尚嘀咕着转头看侍卫道:“我以为他已经被饿死了。”

    侍卫呵呵一笑,道:“主公放心,那刘公子不但还活着,且比上次来的时候,明显还胖了不少。”

    “哦?这倒是有意思,那我得去见上一见……他等了多长时间?”

    “少说也得有两个时辰了。”

    袁尚闻言笑了笑,梳洗完毕后,便在侍卫的引领下来到了正堂。

    此时的刘循正在正厅内背着手,百无聊赖的来回度着步子,面上时不时的闪现出焦虑之色,精神上似是有些落寞,但神态比起前几日来,却是强了不少,看这个样子,应该是吃了几顿饱饭的缘故。

    “哈哈哈~~”

    人未至,笑声到,刘循正等的不耐烦之际,却见袁尚笑呵呵的大步走了过来,他热情的上前一把攥住刘循的手,致歉道:“刘公子,袁某身体不适,多睡了几个时辰,害您在此久等,实在是罪莫大焉!怠慢,怠慢了!”

    袁尚笑容真诚,言语热情,若是不了解他的,还真道他是一个心底善良的好青年呢。

    可若是了解他的,谁都知道,这家伙吃人不吐骨头,被他惦记上了,坑的你渣都不剩下一撮。

    刘循等了这么长时间,心中当然是不痛快,不过当着袁尚的面他可不敢这么说,袁尚说自己罪莫大焉,可是刘循若是把这客气话也当真事听的话,那他基本就可以洗洗睡了。

    “大将军为国操劳,劳心劳力,多休息休息乃是常理,刘循能在此等候大将军,其实也是在下的荣幸。”

    虽然知道刘循这话是赤裸裸的客气马屁,但袁尚听了还是挺舒服的,他上下打量了刘循几眼,虽然穿着依旧是那身叫花子服饰,但脸色明显比上次好了不少,且如侍卫所言,确实胖了一点。

    袁尚微微一笑,道:“几日不见,刘公子比上回好像是胖点了?”

    刘循微微一笑,刚想客套两句,可袁尚的下一句话却差点没把他给气个半死。

    “是因为许都的饭,比南蛮好讨的缘故吗?”

    “…………”

    良久之后……

    “我不是要饭的!”刘循低声的对袁尚发出了抗议。

    袁尚身后,那名贴身侍卫实在是憋不住乐了,不着痕迹的轻轻拽了一下袁尚的衣服,示意大将军稳重,不要调笑来使。(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七章 南疆厚礼

    许昌袁尚行辕的正厅前,刘循一脸不善的坐在那里喘着粗气,也难怪这小子心情不太好,毕竟这事是挺恶心人,你想,换成谁被看成是要饭的,这心里可都是不太好受。

    袁尚倒是无所谓,一脸和煦的笑容,如沐春风般的看着刘循,好似再看一件特殊的稀奇物件。

    其实刘循在袁尚心中也确实算是稀罕物,打从第一眼见到刘循开始,袁尚就不认为他是一个诸侯公子,相反的,倒像是丐帮的嫡传弟子!

    袁尚心中不由得恶意揣摩,如果说刘璋是丐帮帮主的话,那刘循就应该算是丐帮的少帮主了吧……如果从形貌上看,刘循真可以说是丐帮历代最英俊雪白的少帮主。

    少时下人奉茶,袁尚不急不缓,拿起茶盏轻轻的泯了一口,接着长长的吐出了一口爽气。

    “上好的茶叶!你尝尝?”袁尚很客气,冲着刘循挥了挥手,豪爽大方的一塌糊涂。

    刘循拿起茶盏泯了一口,闭着眼睛品了一会,接着不由的点头,他如今虽然落魄,却也是贵公子出身,昔日见过的上等事物也是见过不少,东西好不好,他还是有眼力鉴别的。

    “好茶!”

    半晌后,刘循方才缓缓的睁开眼睛,竖起大拇指夸赞道:“确实是好茶!怡人清香,沁著蒙神,齿颊留香,芬兰之气,舌尖微甜,喝了之后让人感觉到一股茶香慢慢从鼻端沁到咽喉,让人神思迷离不属。四肢百骸有一种说不出的稀松力软之感!”

    袁尚闻言,眉目一挑,笑道:“神思不属,稀松力软,听你这词用的有点奇怪……你这是在形容蒙汗药吗?”

    刘循闻言,脸色顿时又红了,忙辩解道:“大将军别误会,在下只是打一个比方而已……”

    说完之后,刘循又觉得这个辩解显得有些苍白,他神态尴尬。轻轻咳嗽一声。随即转移话题道:“大将军,这么好的茶,您是从哪里购来的?”

    袁尚仰天一笑,无限自豪的感慨言道:“是好茶吧!哈哈。这是我从荀彧那里偷来的!”

    刘循:“…………”

    他现在是发现了。自己跟这位大司马大将军好像存在着一些代沟。两个人在语言上几乎无法沟通……不应该啊,他们俩同样都是名门之后,豪门贵子。怎么在行事和说话风格上完全殊异?

    刘循细想:自己随父亲逃入南蛮好像没有多长时间啊,汉朝的社会风气变的至于变的这么快吗?

    过了一会之后,便见刘循又咳嗽了两声,笑道:“大将军,在下今日冒昧再访,乃是……乃是请大将军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并以眼下的时局为重,不要拒我等于千里之外,咱们两家联手,对付刘备,对大将军好处甚多,大将军何乐而不为之?”

    袁尚并没有直接回复刘循的话,反倒是饶有兴趣的道:“你适才说,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可是在我的印象里,我跟你或是你爹刘璋,好像没什么交情吧?”

    刘循急忙道:“在下和家父虽然与大将军并无往来关系,可是,家父麾下的大将张任与袁公的亲信却有交情!大将军麾下第一重将赵云,现任雍凉大都督,其人乃是我家张将军的师弟,而大将军在凉州的护羌校尉张绣,亦是我家张将军的师兄……”

    “哦!”袁尚闻言,故作恍然地道:“原来,你们家张任将军,与赵云和张绣乃是一师之徒的哥仨兄弟喽?”

    刘循急忙点头道:“然也!”

    袁尚摸着下巴的浅须,似做琢磨得幽幽道:“如此说来,咱两家还真就算是有点交情,我若是不给面子,确实有点不太好,脸皮上说不过去……”

    刘循一听袁尚这话中有戏,顿时来了精神,一个劲的点头道:“正是此理,正是此理……”

    “不过嘛……”袁尚话锋一转,道:“如今我已经拥有了中原之地,河北四州,关中沃土!天下三分,我已占其二,刘备虽然横跨荆,益之地,但怎么琢磨,他也不可能是我的对手,等到中原安定之后,下一步我就挥百万雄兵,南下攻取荆州,然后南北呼应,把刘备困死在蜀中……对付刘备,以我个人的能力,完全可以做得到,如此我为什么还要与你们联合?况且,若真是联盟,我反倒是要顾忌到你们的形势,弃易得之荆州而先取难攻之益州,于情于理……对我好像都不太划算吧?”

    “这个……”刘循闻言,不由得一阵语塞。

    袁尚揉了揉额头,叹息道:“不过如你所言,你们带着诚意前来与我结盟,我若是不应,反倒是令天下人不齿,殊不仗义……唉,当真是进退两难啊,刘公子,何以教我?”

    刘循见袁尚把皮球踢给自己,立刻又把皮球踢回去,道:“在下不知,愿闻大将军之高见?”

    袁尚笑道:“听我的高见?好!那我告诉你,联盟的事,绝对不可能!要想让我帮你们对付刘备,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你们归顺!”

    刘循闻言一惊:“归顺?”

    袁尚点了点头,道:“不错,以你们现今的实力和势力,根本就没有与我平起平坐的资格,除了归顺,根本就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刘循闻言,头上的汗水顿时戚戚而下:“可是……可是……”

    “刘公子,别可是了,你自己看看自己的惨样吧,你们在南蛮混的连饭都要吃不上了,这种窘态之下,难道还想着顾忌一方诸侯的身份和尊严吗?别说是你们,曹植乃是当朝丞相,面对我又能如何?还不是率众而降!难道以你们今时今日的窘境,还会比当日的曹植更强吗?”

    说到这里。袁尚顿了一顿,道:“而且,据我说知,南蛮那里好像也不太平吧?很多部落各自为政,互相攻伐,你们长时间的卷入其中,只怕是后果堪忧,利弊权益,你自己可要想清楚了。”

    刘循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苦涩。

    袁尚这话。算是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如今的南蛮还真就是各部相争。各自为政,虽然刘璋在成都时,对南蛮诸部的待遇还算是不错,但如今南蛮形势混乱。各部自保尚且不及。如何又能够借刘璋兵马复蜀?

    特别是南蛮最近出了一位少年蛮族英雄。名叫孟获,凶猛好斗,野心勃勃。立下誓言要一统南蛮诸部,若真是让这个小南蛮子成功了,届时他一统南疆成为蛮王,其目光必然转向西川腹地,到时候别说是受刘璋的管制,刘备能不能制住他,都是一个问题。

    现在的刘家父子,上有刘备,下有诸部相争,还真就是如同在夹缝中生存了。

    静静的沉默了一会之后,刘循长叹口气,道:“大将军的意思,在下明白了,不过在下并没有权利为替家父做出这个决定……在下需要先回去,问过家父。”

    袁尚微微一笑,道:“没关系,我可以等,中州的事情需要我处理很久的,我现在不着急向南方扩张,我时间很多的。”

    “在下……明白了。”

    刘循拱手说完话后,面色有些愁苦,不过还是很快的反应过劲来,不管怎么说,事情还是有了转机,就算是归降,对于己方来说也并无大碍,左右父亲和自己都没有称霸天下之心,就算是今日不降袁,早外也得给自己谋个出路前程。

    想到这里,刘循的心情好了很多,冲着袁尚拱了拱手,道:“在下此番从南中前来,略备薄礼,献给大将军,还望大将军笑纳勿拒。”

    袁尚哈哈一乐,笑道:“别人跟我送礼,我一向是来者不拒,照单全收的,这一点刘公子大可放心。”

    刘循闻言似是松了口气,接着拍拍手,命人将礼物送上正厅来。

    那是几口破旧的大木箱子,打开之后,木箱子里面又是盆盆罐罐,密封的严严实实的,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宝贵的东西,包裹的这么费劲。

    袁尚看了之后,心中未免有些好奇,随即指了指道:“这些,都是什么?”

    刘循呵呵一笑,道:“大将军,这些可都是南疆的圣品啊!中原没有的宝贝!”

    “哦?”袁尚闻言一喜,他知道云南的宝石矿在后世时被称为全国十大矿产资源之一,盛产红蓝绿等各种宝石……难不成,今天这是要捡到宝的预兆?

    难怪大早上起床的时候,左眼皮子使劲的跳。

    刘循见袁尚兴趣浓厚,献宝似的捧起了一个罐子,递到了袁尚手中。

    “大将军,请看这个!”

    袁尚笑呵呵的将罐子打开一看,只是瞄了一眼,脸色便顿时发白,嘴角一跳一跳的直抽抽,呆愣在原地半晌没出声。

    刘循搓着手,笑呵呵的给袁尚解释道:“大将军,这是南疆盛产的全虫毒蝎子,其毒力为天下之首!不过这东西虽毒,但味道确实绝对没得挑!且能治百病,具有熄风镇痉、消炎攻毒、通络止痛的作用!特别是治疗小儿抽风,那绝对是效果显著……”

    袁尚深吸了口气,随即将罐子盖上,返还给了刘循,勉强笑道:“好、好,还有别的吗?”

    “当然有了!”刘循献宝似的又给袁尚递上了一个罐子。

    “大将军,这是南疆特产的西南大蜈蚣!味道鲜美,口感极佳,嚼起来嘎巴嘎巴的脆儿!具有清热解毒,利湿,消肿止痛,通络等功效……”

    袁尚笑呵呵的把罐子塞回到刘循的手里,双眸中俨然已是有了一丝怒意。

    “还有别的吗?”

    “有,当然有了!”刘循兴致勃勃,开始为袁尚一样一样的介绍……

    “大将军请看!这是南疆大瓢虫……”

    “大将军请看!这是南疆大蜗牛……”

    “大将军请看!这是南疆大蝉蛹……”

    “大将军请看!这是南疆大苍蝇……”

    “大将军请看!这是南疆……”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袁尚把刘循最新递过来的一个瓷器狠狠地摔在了地上,但听“磅”的一声碎响,顿见刘循的脸心疼的直抽抽……

    “拿走!都给我拿走!”袁尚气的直跺脚,冲着刘循骂道:“把你的南疆大苍蝇哪来的都给我搬回哪去!拿虫子糊弄我,你当我是鸡吗!还是鸭子……”

    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刘循一个箭步冲到破碎的罐子前面,俯下身在地上瞪着眼睛使劲的寻觅着什么……半晌之后,却见刘循怅然的抬起头来,遗憾的冲着袁尚出了口气,无奈地言道:“大将军,完了!完了!您摊上大事了!摊大事了!”

    袁尚不屑的一撇嘴,道:“不过是打碎了一个罐子而已,算惹什么大事?”

    “大将军,你可知道这罐子里装的是什么吗?这东西一跑出来,只怕您这府上,好一阵子都要不得消停儿了!”

    “袁某走南闯北什么没见过,你少在这危言耸听……那罐子里装的是什么?”

    刘循深吸了一口气,用着无限悲怆且同情的语气对着袁尚说道。

    “那罐子里面……是在下专门献给大将军您的……南疆大跳骚!”

    袁尚:“…………”

    ********************

    数日之后,从辽东的使者来到许昌,面见袁尚,将田畴面见拓跋力微的事情汇报给了袁尚。

    当时是,听候汇报的人除了袁尚之外,司马懿亦是在场。

    使者说完之后,袁尚和司马懿都是好一阵沉默。

    半晌之后,方听袁尚幽幽一叹,看着那使者言道:“如此说来,拓跋力微答应出兵辽东了?”

    使者点了点头,道:“是。”

    司马懿在一旁奇道:“拓跋力微是个聪明人,行事又一向低调,搀和中土纷争的后果,他应该心中有数,这一次怎么答应的这么痛快?”

    袁尚看了看那使者,道:“田畴见拓跋力微的时候,是否说了我愿助其立国的事?”

    使者点了点头,道:“说了。”

    “拓跋力微什么反应?”

    “不置可否,不过却答应了田大人的请求。”

    袁尚哈哈一笑,转头对司马懿道:“这才是问题的关键,低调而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存在野心,就算是跟我关系如此交好的拓跋力微也一样,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其实,比起当年的南匈奴和鲜卑三大族来说,拓跋力微这样的人,或许才更可怕。”

    司马懿点头道:“主公这一次,是专门用立国的事来试拓跋力微的?”

    袁尚点了点头,道:“没错,李儒是我的一步大棋,要用就一定要用在刀刃上!这一次,我要用他彻底的摆平天子,收复荀彧,消除融合异民的不稳定因素,顺便解决了拓跋力微!从此以后,塞北草原再无我中土的代言人,草原诸事,皆由我中原做主……我要的,就是这么简单。”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八章 北面来风

    洛阳,天子皇宫。

    自打从许昌搬到洛阳之后,刘协的日子就一直过得很舒坦,不管怎么说,受人钳制与自家做主的感觉就是不一样,哪怕现在的他仅仅只是有洛阳这巴掌大地方,却也感受得到足够的幸福。

    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在小的地盘那也是自己的家不是。

    然而,随着天下格局的变换,刘协的安稳日子似是也已经到头了。

    原本被袁,曹,刘三家共同钳制,彼此制衡的洛阳,随着关中的稳定,曹氏的投降,已经是开始逐渐变成了被袁尚的势力包围的形势之中,西北东三面皆是袁尚的势力,虽然袁尚还不曾对他动手,但刘协已经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好日子似乎就要到头了。

    曹氏被袁尚收服,原先在荆州的刘备,此刻已经将大本营转移到了蜀中,现在的洛阳,几乎已经陷入了袁尚势力的包围,只要袁尚轻轻的动一根小指头,刘协的生死存亡便之是在其一句话的旦夕之间。那种感觉几乎和当年被董卓囚禁之时无甚两样。

    就在刘协因为北方被袁尚一统,曹氏覆灭而搞得心惊胆颤的时候,从遥远的辽东传来了消息,那是一个一直与刘协有着联系的人的消息,一个在刘协此刻陷入了黑暗之时,仿佛能为他带来一丝光明之人的消息。

    这个人,就是李儒。

    李儒给刘协发来了消息,告诉刘协自己已经在辽东联络了鲜卑和匈奴人中对袁尚不满之士。另有漠北草原的拓跋力微亦是答应助自己攻陷辽东。

    刘协听了信后大喜过望,辽东是袁尚在东北的边境,又是他手拢鲜卑和匈奴人的重镇,一旦有失后方垂危,袁尚必然回兵救援,现在中州无主,袁尚一旦立刻许都,自己就可以招募忠义之士东向占据关东之地,届时汉室复兴,当是指日可待。

    得了李儒的信后。刘协并不怠慢。急忙将徐庶,伏完,卢毓,杨修。皇甫郦。皇甫坚寿。朱皓等股肱之臣召来,商议此事。

    刘协将李儒送来的暗书交给众人传阅,然后又将个中利弊说给了众人听。然后道:“诸位,李儒在辽东后方准备联合不满袁尚的鲜卑,匈奴起事,另有草原霸主拓跋力微愿意助他成事,如今袁尚的注意力全在中州之境,疏于北方,一旦成事,袁贼必然北顾,皆时关东无主,则朕大事可定,汉室可兴,诸位以为如何?”

    众臣中,卢毓迈步出来,说道:“陛下,李儒乃是汉贼,其恶不下于袁尚,他的话,能否可信,还在两说之间。”

    刘协摆了摆手,道:“哎~~,卢爱卿多虑了,袁尚杀了宋建,征服枹罕,夺取李儒的栖身之地,令他逃窜于天下,李儒已是与袁贼不同戴天,别的事也就罢了,对于袁尚,他断无手软之礼。”

    卢毓点了点头,却有杨修笑问道:“依照李儒的心性,虽说也是恼恨袁尚,但必然不会平白无故的帮陛下做事,想必他付书于陛下,定然还有所要求吧?”

    刘协闻言,长叹口气,道:“还是德祖聪慧,李儒要为朕祸乱辽东,却也要求朕答应他三件事。”

    众臣闻言,皆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刘协,等待他的音讯。

    刘协闻言,不由得长叹口气,道:“李儒,确实是给朕提了三点要求。第一,他要求朕颁布赦免他的招式,复其汉臣之名,卓其日后落叶归根,免受漂泊之苦。”

    众人对此没有反应,毕竟这是李儒最初的想法,他肯与天子合作的最终目的,便是在此。

    刘协见众人无话,随即道:“第二个条件,是他替拓跋力微请求的,乃是请朕封拓跋力微为王,并允其立国。”

    此言一出,顿时满座哗然。

    拓跋力微乃是外族,纵然是立下了大功,但封王立国这事却未免……

    徐庶皱着眉头,道:“高祖之时,汉将封王,立国嫡传者多矣,此事在我大汉本不算稀奇,但问题是,拓跋力微乃是外族,若是立外族为王,这事……”

    皇甫郦想了想,道:“拓跋力微所率领的索头部,当年在草原上落落无名,与轲比能,步度根,素利,呼厨泉等大部落根本无法比拟,可问题是此人却是袁尚的铁杆盟友,一举助袁尚平灭草原各族,并借此成为草原霸主,若是让他背叛袁尚,必须要下得重大好处……试想,李儒若不答应他封王立国之事,他又如何敢轻易反手去拔袁尚的虎须?”

    徐庶闻言,长叹口气,话虽然是这么个理,但不知为何,隐隐之中,他总觉得什么地方有些不对。

    刘协继续道:“第三点,最奇怪,也最是可疑,李儒让我剥夺荀彧的爵位,并下旨除其一族入仕资格,却不知这是何故?”

    众人一听,不由得全都愣了。

    除荀彧一人爵位也就罢了,可去荀氏其一族入仕资格,这可是侧面说荀氏一族为叛逆了。有点摆明了把人家一族往绝路上逼呢。

    虽然荀氏一族一直属于曹氏附属,如今又随着曹氏入仕袁家,但为了要单单针对荀氏一族,袁尚的爪牙不是还有很多吗?

    徐庶皱着眉头,想了想后,问天子道:“陛下,李儒可曾说过,如此针对荀彧,乃是为何?”

    刘协摇了摇头,道:“说到是说了,不过这理由……”

    “什么理由?”

    “只是说他昔日与荀彧有隙,想借此机会一报前仇,让朕帮他这个忙。”

    伏完听了有些诧然,道:“李儒与荀彧有隙?这两个人认识吗?”

    刘协摇了摇头,道:“朕亦是不知……”

    杨修想了想,道:“臣觉得此事不是那么简单,陛下且再拖延两日,派人到许昌探查一下再做定夺,另外,李儒提出的这三个条件,咱们就算是答应,也不可全部照办,当先只办其中的一项,留下另外两项作为钳制,不然陛下一次性的全都答应了他,却让他今后如何甘心为陛下所用,这个人,本来就不是省油的灯啊。”

    刘协闻言点头,道:“杨爱卿此言甚是。”

    **********************

    旬日后,刘协果然是派人去许昌打听,却闻得袁尚将曹氏全都送往邺城之后,对留下的人才和将领虽各有留用,但厚待者却无出荀彧左右。

    对于荀彧,袁尚不断的派人向其府内送去各色的珍品黄金绸缎,并卓田丰,沮授等重臣,日日代己宴请荀彧,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上马一提金,下马一提银,比起当年曹操收拢关羽,用的手段还要炽烈。

    而且,据传言,袁尚已经排除使者前往洛阳,除了替曹植表奏任太傅之职外,还顺便表奏荀彧为大司徒,特任总领关东各州的诸项政务。(未完待续……)

第五百八十九章 辽东行事

    当是时,由于曹氏举族归顺袁尚,而荀彧也在其中,所以表面上看,荀彧此刻也是袁氏的一员。

    而且荀彧不肯为袁尚所用的消息并未大肆宣扬,为外人所知,天下之人只能够看到的他们所能看到的浅薄现象,而内中道理却是看不清楚,毕竟荀彧不会满大街的去吵吵‘我姓荀的跟姓袁的不穿一条裤子’,而袁尚也不会满大街的去喊‘我姓袁的一定要跟姓荀的穿一条裤子’。

    所以世人皆以为荀彧跟随曹植被袁尚收服,仅此而已。

    原本,刘协一众对荀彧并不在意,毕竟只是跟随曹植投降的一个人而已,何必还要劳动到四面八方的势力全去关注不成?

    可问题在于,他们虽然不想关注荀彧,但李儒偏偏一纸秘奏递上,请求刘协撤了荀彧的职,并断了荀氏一族的入仕之路,这一点可就大大出乎刘协的意料了,惹得他心中的小兔子砰砰乱撞,想不去关注也不行了。

    虽然没有答应李儒,但刘协出于心中的疑惑,还是派人去暗中调查了荀彧,可这一查不要紧,却偏偏查出了袁尚对待荀彧甚厚,天天金银不断,宴席不止,比之当年曹操收关羽还要上杆子,虽然是热脸贴着冷屁股,但却不休不止,不断奉送。

    而且最让人惊诧的是袁尚居然在送表奏请曹植为太傅之后,居然又准备上表请奏荀彧为大司徒,特任总领关东各州的诸项政务,这一点就不得不适人疑心了。

    得知消息之后,刘协急忙找来自己最信任的国丈伏完,二人细细商议。

    伏完听了之后,略一分析,不由得长叹口气。

    “陛下,老臣已经知道李儒请奏陛下下诏对付荀氏的用意了。”

    刘协闻言一惊。忙道:“还请国丈仔细为朕说之?”

    伏完道:“袁尚确实是一代枭雄,其心思缜密,思想深远,委实不得不让人佩服,袁尚此刻在许昌,对荀彧一人如此热枕,非为其才,实乃为其势也!”

    刘协奇道:“何意?”

    “荀彧的上一辈,即昔日的荀氏八龙,名满天下。为天下士子所敬之,传到荀彧这一辈,荀氏一族已经是颍川书院士子之首!甚至可以说,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代表着颍川书院一系,而颍川书院,是和鹿门庞德公和水镜司马徽等为首的荆襄士子齐名的著院!可谓是天下士子之表率耶,袁尚若是能成功的收服荀彧,便等于收服了天下一半的士子之心。更何况荀彧本人在中原之地名望极高,袁尚现在为什么不敢离开许昌?就是因为他初平中原,各地不稳,情况不知。他不敢轻动,可一旦荀彧投诚,又有了大司徒的官位,名正言顺的替他管理中州。则袁尚便能抽出手来去对付其他的诸侯,而袁尚一旦抽出手来,则李儒断然不敢轻动。”

    刘协闻言。顿时恍然大悟,点头道:“如此说来,李儒是怕荀彧被袁尚收服后,中州大势立定,所以才请我先剪除袁尚羽翼,让袁尚离开不得许昌,然后他方好在辽东行事?”

    伏完点了点头,道:“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刘协闻言好奇道:“这个李儒,既然如此,却为何不直说?”

    “也许他是怕陛下对他有所误会,又也许他有心试探陛下而已。”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道:“那国丈对于李儒的这个意见,怎么看?”

    伏完笑了笑,道:“李儒那天对陛下提出了三点要求,其一是为自己赦免,其二是为拓跋力微立国,其三是对付荀彧,咱们暂时只能答应他的一个条件,而用另外两个条件钳制于他,而以老夫看来,最切身关于李儒和拓跋力微利益的无外乎是第一个条件和第二个,而对付荀彧的这个条件,却是对我们自身有利,毕竟荀彧现在就在袁尚的麾下,难保不齐哪天他真被袁尚感动,届时袁尚凭借着荀彧,就会收拢颍川士子之心,乘着他尚未真心归附袁尚,我们要赶紧把荀氏一族的羽翼减掉!让荀氏与颍川士子一系离心离德,方可无忧!”

    刘协闻言点了点头,又道:“那这件事,用不用跟徐庶商议一下?”

    伏完摇了摇头,道:“最好是不要,因为徐庶为人太刚,这个手法未免下作,只怕他是不会同意的。”

    “…………”

    ************************

    几日之后,从洛阳的皇宫,一道圣旨飞驰往中州,并布告世人,其内容震惊天下。

    圣旨之内,内容大略内意为荀彧先从奸佞,后事国贼,朝秦暮楚,罔顾圣恩,特此剥夺尚书令之位,降为白身,而荀氏子弟,则终身不得入仕云云…………

    此诏一出,天下震惊!

    震惊的原因不代表天家出手整治荀氏一族,更代表了天子与大司马大将军袁尚的正面对决开始!

    袁尚刚刚上表请奏荀彧为尚书令,天子就下了一个这样的招数,这是天子第一次与天下第一诸侯的对抗,虽然不曾在战场上正面对决,但是这纸诏书,却代表了刘协已经开始准备正面与袁尚交锋了!

    许昌,袁尚行辕内。

    袁尚坐在主位上,一手捧着天子诏书的临摹份,一手拿着一块酥糕,默默然的向着嘴里塞着。一边吃,还一边不住的点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看来陛下是有点舒服大劲,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袁尚下手边,司马懿笑了笑,道:“问题是,这不正是主公所想要的效果吗?”

    袁尚呵呵一笑,道:“话是这么说,但不知为何,总觉得有点不太得劲,毕竟我刚刚上表被请奏荀彧为大司徒的奏章被陛下驳回来了,还重重的扇了一个又响又亮的大耳刮子。”

    司马懿长叹口气,无奈道:“你自己设下的局成了,如却偏偏又自己感觉不太舒服。你说你是不是贱的?”

    袁尚笑容满面,站起身来走到司马懿身边,一脚给他踹了个狗吃屎,然后慢悠悠的问道:“荀彧叔侄儿知道这事后是什么状态?”

    司马懿长叹口气,道:“荀攸倒是勉强,好歹事情跟他没有直接关系,关键是荀彧,死的心都有了!听说诏书下达没到一夜的功夫,尚书府上的士子客卿就偷偷的走了一大半,剩下的一小部分也不过是顾忌到自己的名声。一时不好溜而已,据闻颍川士子,前段时间还是门庭若市的荀家祖院,顷刻间已是冷若冰霜,跟他娘的出殡似的,要多悲凉有多悲凉……”

    袁尚轻轻的一挥手,道:“行了,传我的将令,金银珍品往荀彧那里照送不误!就算天下士子此刻都晾着他荀彧。我却不能晾着他,相反的,要继续用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最好是能将他的屁股感动的冰雪消融……”

    司马懿厌恶的一撇嘴。

    “用脸去捂热乎人家的小屁屁。还说不是贱的……”

    回应他的,是袁尚又一记飞踢。

    ************************

    袁尚这里得到了消息,辽东那边得知的消息更快。

    得到了消息之后,李儒便在田畴的引见下。会见了拓跋力微。

    此时的拓跋力微已经答应了袁尚的要求,答应帮助他们谋计天子,但具体应该怎么做。田豫和田畴那边,却一直不曾有所告知。

    而如今,这一切的行事方法,就将由李儒来告诉他了。

    当夜,在拓跋力微的帅帐之内,摆下了重宴,宴请田畴以及李儒,三人一边痛饮,一边商讨下一步的行事计划。

    塞外之人,尽皆豪爽,几碗酒下了肚子之后,拓跋力微的脸色已经见红,说话间也不似一开始那么客气拘谨,反倒是一股身为草原霸者的豪气由内而外的散发开来,让人倍感舒适亲近。

    抬手抹了抹嘴,然后伸手摸了一把在身边陪酒侍饮的草原女子,拓跋力微哈哈乐道:“本王不才,这些年一直靠着袁大将军提拔,才能从一个小小的部落之王摇身一变,成为了威震漠北的大单于,如今大将军有事,本王焉能不尽一份心力,只是不知大将军要对付汉朝皇帝,却是要本王如何去做?”

    李儒喝着碗酒,吃着羊肉,不过却对身边的草原女子的挑逗丝毫不敢兴趣,他微微一笑,冲着拓跋力微道:“旧闻大将军和拓跋单于交情匪浅,当年对付鲜卑三部和南匈奴的时候,就是拓跋单于鼎力相助!此番设计,本当是大将军亲自来漠北与单于共事,怎奈中原初定,大将军不宜擅离,故而只有我等代为与单于一同做这番大事了!”

    拓跋力微哈哈大笑,道:“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敢问先生高见?”

    李儒轻轻的泯了一口酒,道:“其实大单于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就是在五日之后,请大单于集结麾下兵马,一举攻克辽东首府昌黎!”

    “噗~~!”拓跋力微闻言,一口酒差点没把自己呛着。

    “一举攻克辽东?”拓跋力微傻眼了:“可辽东乃是袁大将军的重镇啊!”

    李儒嘿嘿一笑,道:“若是不攻克辽东重镇,又如何能够让天子相信我们确实能够成事?若是我们不成事,又如何让天子下诏赦免我,并准允将军立国?”

    “可是……可是……”拓跋力微犹豫了:“可是攻打大将军的地盘,这事,大将军知道吗?”

    李儒点了点头,笑道:“若无大将军准许,给我八个单子也不敢如此行事!大单于放心,这一切,都是大将军亲自授意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章 诸葛之谋

    数日之后,辽东的治所昌黎发生了一件惊天大事,此事之大,足矣令大汉十三州为之侧目。

    一直在辽东蛰伏的李儒勾结鲜卑,南匈奴迁移之民中的不安份子,联合目前塞北最强大的草原势力索头部,一举攻克了辽东郡的治所昌黎城,并收复其民,打出了‘奉旨平贼’的口号,并在昌黎城上竖起了一杆‘汉’字的大旗,摆明了是要与袁尚相庭抗礼之势。

    消息迅速的传遍各州各县,一时间天下诸侯,士子,百姓各个无不侧目,静待着观看这场在袁尚的东北边境,继阎行之乱后,针对袁尚的领地,所发生的第二场巨大祸乱。

    首先得到消息的,便是孙权,在知道了袁尚的大后方重镇被李儒和拓跋力微的叛军攻克之后,孙权喜不自胜,辽东乃是袁尚东北重镇腹地,如今被草原之王拓跋力微和李儒攻克,一旦他们挥师西向,兵锋直指冀州邺城,那个中的危害可是要比阎行之乱大的太多了,到时候袁尚为了大本营必然回撤,如今许昌新定,中州不稳,袁尚若是回师平乱,东吴便可立刻北上,或是出兵徐州,或是出兵淮南,到时候便可大大的扩展疆域,将东吴兵马的锋芒指入中原。

    第二个得到消息的,乃是荆州的天下虎将关羽!

    关羽坐镇荆襄,龙盘虎踞,养精蓄锐,其势之强,天下莫敢轻视,此刻得到了辽东之乱的信息,坐守在襄阳的关羽,便有些蠢蠢欲动了,此刻他也是在等,等待袁尚一旦回师河北,便立刻北上!关羽的目标和胃口,甚至比孙权还要大。他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一举发兵拿下许昌!夺下中原之地,将袁尚赶回河北!

    第三个得到消息的,乃是西川的刘备和诸葛亮。

    而相对于关羽和孙权的蠢蠢欲动,诸葛亮则表现的明显冷静许多……

    西川,成都,刘备府邸。

    刘备现在的府邸是当年刘璋的旧居,由于刘璋在成都的太守府打造的极尽奢华,所以刘备占据西川之后,并未重新建造宅院。只是捡刘璋剩下的窝住,不劳民不伤财,不贪慕虚物,倒是颇和王者风范。

    今日的刘备不曾处理公务,只是一身紫袍,在府邸内的池塘边,观看池中的锦鲤,这一看足足就有一个多时辰,不知道的以为刘备喜欢鱼。然而了解刘备的人都知道,玄德公此刻的心并未在这池塘之中。

    直到下人前来通禀,说诸葛军师前来觐见,刘备方才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接着急忙宣诸葛亮入内来见。

    少时,便见羽扇纶巾,一脸风轻云淡犹如神仙中人的孔明来到了池塘边。

    对着刘备微一施礼,诸葛亮笑着言道:“主公观鱼如此入神。闲情雅兴甚哉?”

    刘备哈哈一笑,摆了摆手,道:“先生莫要取消于我!我在此观鱼是假。心中忐忑之方才是真啊。”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慢慢的走到刘备身边,道:“进来川中大定,诸县无事,正是我军逍遥自在的好日子,主公何来忐忑之意呢?”

    刘备闻言,叹道:“军师,何故明知故问……辽东之地,被国贼巨奸李儒和草原之主拓跋力微共同攻陷,袁尚的河北之地后方生乱,备心中焉能不忐忑?”

    诸葛微微一笑,道:“袁尚后方生乱,与主公有何关系?”

    “哈哈,你啊!”刘备摇了摇手指,道:“如今袁尚攻克许昌,收服曹植,平定中原,一统华北,势力大增!本是傲视各方,乘势一统天下的大好时机,可是他后方偏偏出了这么一件大乱子,想必他心里已经是气的不行了……备在考虑,若是袁尚回师河北,要不要下军令给云长,让他挥师北上,乘着中原初定,人心不曾归附的时机,一举拿下许昌!哲却袁尚的锋芒,扩充我军势力!”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一边摇一边叹道:“主公真想给云长下这道军令?”

    刘备闻言一奇,道:“难道这不是一个大好的时机吗?”

    诸葛亮点了点头,道:“表面上看,却是如此,在天下人眼中,辽东之乱或许会牵扯袁尚大部分的精力,亮起初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着实兴奋了好半天,但仔细想想,总觉得这其中,有所不妥之处。”

    刘备闻言一奇,道:“什么意思?”

    诸葛亮长叹口气,道:“这处不妥之处,只怕天下人只有亮一个人能够看的出来,但仔细想来这确实不算是不妥之处,但亮却总是隐隐的觉得其中有异。”

    刘备很是虚心:“哪里不妥,请军师指教?”

    “主公不觉得,李儒联合拓跋力微,攻克辽东,不管他们是什么目的,这中间不是有些太容易了吗?毕竟,辽东是袁尚的东北边境,就算是李儒诡计多端,就算是拓跋力微是草原之主,可是这么轻易的就把袁尚在边境的布局给打破了……是不是未免有些顺利?”

    刘备想了想,突然一笑。

    “军师多虑了,换成原先,或许如此,但此刻,袁军的中军主力刚刚攻克中原,尚未回师,河北兵力防守不足,也在情理之中。”

    诸葛亮点头道:“或许河北的防守力量不足,但辽东太守田豫,却非同常人可比!此人的名声虽然不及田,沮二人,但看其多年来治理辽东的手段,就知道其人之才,不在田丰,沮授等名宿之下,此等人物,如此之快的就失守了重镇,别人或许不觉得什么,但亮总觉得其中有异。”

    刘备闻言眨了眨眼,道:“你的意思是……袁尚在拿自己的地盘失守布局?这……这也太胡闹了吧!不可能,绝无可能!袁尚他胆子再大,一个人也不能狠心下这样的决断!”

    诸葛亮闻言叹道:“一个人,或许是下不了这样的决心,但若是有人支持,那就完全不一样了……主公,你可知道,在袁尚军中,除了袁尚之外,亮最为看重防范之人,是谁吗?”

    刘备想了想,道:“除了袁尚之外,能得军师看重之人,想必就是那田丰和沮授了!”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不然,其实,除了袁尚之外,在袁军之中,最令亮感到顾虑的,乃是司马懿!此人自从加入袁军之后,其表现虽无田,沮二人出众,亦或是被袁尚的功勋所掩,但是亮却发现了,这个司马懿,在袁军之中,是最能够迎合袁尚的思路,配合袁尚的诡计的人物!袁尚所作出的大多谋略,有时候并不会得到其他人的理解和支持,但惟独司马懿却能够完美的配合他!世人皆以为司马懿如今的地位,乃是与袁尚私教甚厚,实则不然,他精于算计了然袁尚之谋,却又能每每的掩藏其中,不显山不露水的在袁尚的光芒之下,此人之能,不差于袁尚。”

    说到这里,诸葛亮顿了一顿,道:“袁尚若是拿辽东的安危设计,他自己或许下不了这个决心,可若是司马懿在旁边支撑着他,以他二人的歹毒心性互补,未必不能做下这惊天大事!”

    刘备闻言一惊,道:“可……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再说了,别人不说,李儒与袁尚算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啊!他可能为袁尚所用吗?”

    诸葛亮摇了摇头,道:“说实话,这些都是亮猜的,全凭一己臆断,并无实证,至于李儒会不会为袁尚所用,亮不敢妄言,袁尚用辽东做诱饵,想要针对谁,亮也不敢确定,可能是主公,可能是孙权,或许可能是关将军……”

    “一己臆断吗?”刘备闻言苦笑一下,道:“军师,难道凭这你的这一己臆断,就要断送了我们可能攻下许昌,夺取中原的好机会吗?”

    诸葛长声一叹,道:“主公,亮劝你还是小心一点的好……最好在真想浮出水面之前,不要轻易行事……毕竟阎行之乱还没过几年,袁尚当年收到了那么大的挫折,难道还不长脸,任凭自己的后方发生这种滔天祸事吗?”

    “这个……”刘备闻言犹豫了,眸子忽明忽暗,光华闪烁。

    诸葛亮看出了刘备的犹豫不决,仔细想想,凭着自己的猜测,而让刘备放弃这种机会,可是他心中总觉得,辽东之乱不是袁尚就是司马懿的什么诡计,妄自出兵未免托大。随即又是一番劝阻,总算是阻挡住了刘备让关羽的进兵之意。

    刘备在无奈之下,最终还是答应了诸葛亮,暂时按兵不动。

    二人又聊了一会之后,诸葛亮便走了,可是在他刚走不久,却有庞统急急忙忙的急忙来见。

    刚刚见面,庞统施完礼,张嘴便道:“主公,辽东有乱,袁尚后方不稳,而中原又未曾完全纳入袁尚的统治,此时正是让关羽进兵的良机,主公还在等何哉?”

    刘备见庞统说的急切,无奈一笑,随即将诸葛亮对他说的话全都说了。

    庞统不听倒好,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

    “主公,孔明误人啊!他说的话要是有根有据的也就算了,可问题是这些不过都是他一个人的猜测而已,难道从今往后凡有战机,只要有人猜测那主公就断不出兵了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当断则断

    卧龙和凤雏,二人在荆楚之时就是荆州地方家族的有名人物,二人皆以龙凤为号,其才却也有龙凤之姿,深得荆楚名士司马徽和庞德公所看重。

    不过诸葛亮和庞统虽然齐名,才华亦几乎是不相上下,但二人的性格特征也相对明显。

    首先说诸葛亮,诸葛亮的性格特点就是稳重,慎重!

    只要是不到逼不得已的时候,诸葛亮行事一般从不弄险!只要是能有十成把握能干成的事情,诸葛亮一定不会等八成的时候就去做,以现代心理学的角度来讲,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完美主义兼重度强迫症的典型症状。

    而且诸葛亮在做事情的时候,他也习惯把方方面面都想到,想周全!每一次行计的时候,诸葛亮都有一个习惯,就是在脑中将即将发生的作战演练数遍,感觉确实无误了,方才施行。

    就好比此次诸葛亮向刘备进言,请他不要乘着辽东之乱让关羽出兵,并扬言‘天下只有他诸葛亮一个人能够看出其中的破绽’……

    其实,这并不是诸葛亮在装/逼,相反的,诸葛亮为人还算谦虚,他深深懂得做人莫装逼,装逼遭雷劈的高大上至理。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还对刘备说出这句如此牛/逼满满的话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事实上天下确实只有他一个人觉得辽东之乱有所不妥!

    能看出辽东之乱的不妥之处,不是因为诸葛亮的眼光比其他人高明,而是因为他天生的警觉性太高,有十成把握的事他绝不等到只有八成把握的时机去干!

    其实诸葛亮并没有看出袁尚和司马懿真正的目地与意图,只是在诸葛亮眼里,辽东之乱的契机并不算是十成把握的机会,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关于智慧之类的过于深奥解释。

    看似过于简单的道理。其实它就是这么简单。

    在反过来说说凤雏庞统。

    卧龙凤雏二人的才华几乎不上下,但在性格上,庞统几乎和诸葛亮截然相反,他比诸葛亮更加的富有激情,敢于冒险,敢于拼搏!

    一件事情别说是等到十成的契机,一般只要有三四成的把握,庞统就敢去做。

    若说诸葛亮是一潭冰冷的池水,那庞统就是一团汹汹的烈火!一团敢于烧尽一切,甚至不惜自燃的牺牲烈火!

    水是冰冷的。象征着镇静;火是炽热的,象征着冒险!

    龙在水中游,凤在火中生!

    象征着冷静的水龙和富于冒险精神的凤凰!不管卧龙凤雏的称谓是谁给孔明和庞统起的,但不得不承认,这两个道号确实是将他二人的性格特征一语概括。

    ………………

    看着庞统有些炽热的眼神,刘备适才被诸葛亮当头泼了一盆凉水的心,在一瞬间又有些活泛了。

    “这个,副军师觉得,咱们应该出兵?”刘备犹犹豫豫的对庞统疑问道。

    庞德看刘备这副样子就有些来气。真想一个大耳雷子呼上去,然后拽着他的脖领子点着他的鼻子骂上几句:“能不能别这么肉!你瞅你那个磨磨唧唧的熊样!我怎么就认你当了主公!这时候你不出兵你还想等到什么时候!等到袁尚把城池献到你的面前吗!”

    当然,这些仅仅只是庞统的意/淫而已,他要是真敢这么做。估计刘备再礼贤下士,当场也得把他劈成八瓣儿!

    “主公,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辽东出了那么大的乱子。袁尚焉能不回去救?如今的中原刚刚脱离曹植的掌控,不安因素甚多,且不完全在袁尚的掌握之下。所以只要是袁尚一离开,就让荆州关将军立刻提兵北上,抢占许昌,届时中原之地唾手可得啊!主公,王霸之业就在眼前,何期就因为孔明的一句话就放弃?此等良机,一旦错过,只怕十年之内,就在也没有了!”

    刘备闻言,依旧犹豫。

    “主公,人生能有几个十年,难道你真要等袁尚把中原之地收服的如同铁板一块的时候再去与他相争吗?主公,袁尚本就年轻,属于你的后辈,以年齿而论,你跟他耗得起吗?”

    刘备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道:“士元,你说的这些备都明白!只是……只是孔明猜度,辽东之乱乃是袁尚和司马懿的诡计,目地是针对某一方的势力,以目前这个情况来看,他针对的势力,很有可能就是坐镇荆州的云长,毕竟就接壤来说,荆州之地离许昌不远,如今袁尚攻下中原,云长所率领的荆州军,就成了他的眼中钉,肉中刺,荆州一旦有事也就罢了,可是备不能让云长去犯险……”

    庞统闻言长叹口气,摇头道:“这些都是根据孔明的话揣度出来的吧?孔明他有凭据吗?”

    刘备摇了摇头,道:“没有,不过……不过孔明自打出仕之后就一直算无遗策,他说的话,备不能不三思啊……”

    庞统闻言,不由得长叹口气,看来比起自己,诸葛亮在主公心中的地位还是最重,哪怕仅仅是一个猜度,却也足够令刘备铁心不动。

    良久的沉默之后……

    凤雏毕竟是凤雏,虽然性格上与孔明有所差异,但计谋百出,却是不在诸葛亮之下。

    “主公,您若是执意采纳孔明之言,怕袁尚算计关将军,不敢轻易出兵去攻许昌,那某家倒是还有一个主意。”

    刘备闻言忙道:“先生请讲?”

    庞统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眼中光芒四射,道:“就算如孔明所言,辽东之乱是袁尚和司马懿等人一手设计出来的,不过袁尚究竟要针对谁,咱们现在还不清楚……假如做最坏的打算!袁尚这条计谋果真是针对荆州关将军的,咱们也还是有办法破他!”

    刘备闻言忙道:“士元有何妙计?”

    庞统一边想,一边慢悠悠的道:“很简单,假如袁尚针对的是关将军,那他下一步必然离开许昌,装出回师河北救援辽东的样子来迷惑关将军。那主公不妨也让关将军去迷惑袁尚,假意中他的计,提兵北上,取樊城,攻许昌。而袁尚见关将军果然中计,则必然在回师的半道突然折返,率领他河北的中军主力返回许昌,与关将军作战!而关将军那面跟本就是做做样子,不取许昌,只是假意出兵。届时只要时机把握得当,等袁尚的大军抵达之前,关将军就可立刻回兵返回襄阳,凭借荆州之巨辎物力,城高民多与汉江水军为基础防守,谅袁尚的北地雄兵再是厉害,一时半刻也奈何荆州不得!”

    刘备闻言,点着头琢磨了一下,奇道:“可问题是。咱们让云长配合袁尚来回折腾了一圈,许昌还是袁尚的,荆州还是我们的,这不就跟没打一样吗?”

    庞统闻言嘿然一笑。道:“荆州和中原的交界没有变化,但让关将军陪着袁尚玩耍,却可将天下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都集中在许昌!而主公……”

    说到这里,庞统的眼中顿时崩出几缕精光。

    “而主公要在这个时候。集合我川中精锐部队,提兵北上,夺下汉中地!”

    刘备闻言一醒。眼珠子转了一会,猛然一拍手,道:“夺下汉中!对啊!乘着袁尚以及天下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云长身上的时候,我们则全力出击,一举拿下汉中要地,军师这招声东击西之计,果然妙哉!”

    庞统暗叹口气,其实相比许昌以及中原之地,区区一个汉中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看这个情况,刘备已经是被诸葛亮灌了迷魂汤,想让他命令关羽夺取许昌,恐怕是不可能的了,既然如此那就退而求其次,借着这个机会拿下汉中吧。

    这样也算不错。

    毕竟汉中乃是西川的门户,袁尚的兵马在此处钳制,就等于是掐住了西蜀的脉门,要攻要守都由他们说了算,这样对于己方来讲很是危险……

    刘备在原地来回踱着步子,一边走一边搓着手掌,眼中战意愈盛。

    “汉中,汉中!袁尚用辽东之乱想要布网对付我们攻取荆州,我们就陪他玩玩,声东击西一举拿下汉中地!士元之计妙哉!”

    刘备等人此刻都觉得,辽东之乱若果真是袁尚的计谋,则他要针对的人一定就是对许昌威胁最大的关羽!

    然而实际上,袁尚真正要对付的人其实是皇帝刘协,所以说刘备等人此刻纯属自作动情。

    用袁尚的话来说,那就是“肚脐眼里滴眼药水,心理有病!”

    不过以实际的战略来说,庞统献计攻打汉中的时机还是把握的非常不错的!

    下定决心攻打汉中之后,刘备突然止住了脚步,想了一想,道:“士元,攻打汉中之时,就算是袁尚的注意力被云长吸引,但汉中的守将庞德却是昔日马腾麾下的头号战将,本领不俗,更兼有名将夏侯渊为其臂助,只怕不易克之。”

    庞统微微一笑,道:“总督汉中的庞德是凉州猛将,这一点某家承认,但汉中之地,没有智士辅佐,以孔明,孝直,再加上某家等众人,莫非还奈何不了区区一个庞德?”

    刘备仔细琢磨琢磨也是。

    “那夏侯渊呢?他可是昔日曹操手下的猛将啊!”

    庞统呵呵一乐:“败军之将而已,更是不值一提了!主公攻汉中之时,只要请张飞,黄忠二位重将为先锋,谅区区庞德,夏侯渊有何惧哉。”

    “…………”

    **********************

    辽东变乱,是为了针对刘协,不想皇上不急太监急,刘协没动静,刘备倒是如火如荼的准备上了。

    而此时此刻的刘协一方,在得知了李儒和拓跋力微夺下了辽东之后,不由兴奋的一蹦三丈多高。

    不过奇怪的是,辽东被夺取之后,李儒和拓跋力微就没了动静,这一点甚是让刘协奇怪。

    此时此刻,刘协最希望的,就是李儒和拓跋力微的大军乘隙攻打河北腹地,吸引袁尚回师河北,那他就可以迅速的出兵关东中原之地,抢占曹氏遗留下来的地盘了。

    快马加鞭的派人去催促李儒等人作速向中原之地进兵,可是等回来的,却是李儒简简单单的回复。

    “请陛下遵守承诺。”

    一句话,不由得把刘协给看傻了。

    他急忙召集众亲信臣子,商议这信中的涵义。

    徐庶接过李儒的信笺,低头一看,叹了口气,道:“这是李儒向陛下讨要他们想要的东西呢。”

    刘协闻言一愣,道:“东西?什么东西?”

    徐庶长叹口气,道:“陛下忘了,李儒要陛下的赦免书!拓跋力微则是要立国之号!”

    “这个……”这一下子,刘协有些犹豫了。

    刘协身边,伏完低声道:“陛下,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陛下何须吝啬一点区区的名位,眼下让李儒和拓跋力微快速进兵才是要紧。”

    伏完身边,徐庶听完之后双眸一眯,寒声道:“这两件事万万不可!”

    刘协诧异的转头望向徐庶。

    徐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拱手言道:“陛下,李儒先从董卓,后侍宋建,鸩毒弘农怀王,其罪甚大,断无可恕!陛下若是因一己私欲而诏赦其罪,天下士子,何等寒心?万民对陛下之望,由何纪怀?”

    刘协闻言,沉默不语。

    徐庶不管不顾,继续道:“至于册封拓跋力微立国之王号,陛下啊,他是异族啊,是鲜卑人!封一汉人为王犹惹天下公怒,封一异族单于为王,陛下!你如何祭告祖宗,如何面对天下百姓啊!”

    伏完摇了摇头,道:“元直,你这些话有些过于未免迂腐了,想当年汉高祖刘邦,为灭项羽,犹立韩信英布等逆贼为王,霸业成后而相继拙之,如今乃是用之人际,就算是权宜之计,姑且赦免李儒,立拓跋力微为王,待日后功业大成之后,再行剥取不迟!”

    徐庶闻言冷笑,道:“当日之项羽,虽勇猛却不智,失却天下人心,韩信等人都是济世之才,高祖更是惊采绝艳不世能人,故而能收放自如!但如今之势,袁尚智大于项羽,拓跋力微才弱于韩信英布,陛下更是无高祖之雄才,如何能……”

    话刚说到这里,但听‘啪’的一声脆响,却是刘协打碎了一个茶盏,双眸阴冷的盯着徐庶。

    “…………”(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立业之主

    看着刘协冲着自己恶狠狠瞪视的眼神,徐庶的心在一瞬间无奈了,彷徨了……

    在那一霎那,不知为何,一种心灰意冷的感觉充斥了徐庶的全身,想赶也赶不走。

    不能谏纳忠臣直言的君主,能算得上是立业之主吗?徐庶在心中自问。

    遥想当年,自己在刘备麾下的时候,曾多次耳闻刘备对着诸将直言将其自己与曹操相提并论。

    那时候,刘备对于自己和曹操的比较,非常坦然的直言三个字:“不如也!”

    这才是立业之主应该有的气度与坦然。

    时至如今,说你一句不如高祖,算是给你面子,难道还说你有和高祖刘邦一样的安邦定国之雄才?

    你若是和刘邦一样,那也不至于让董卓,曹操,袁尚等人欺负的跟三孙子似的了!

    能够看清自己与敌人的差距和不足,这样的人主才是真正的雄主,才有争霸天下,与诸侯较量寰宇的资格;而自视甚高,傲然他人如无物的主公,早晚会被时代的巨浪所淘汰,淹没在历史的滚滚长河之中。

    原先,在许昌那个对自己极为尊敬,虚怀若谷的天子已经不存在了,自从到了洛阳之后,徐庶能够清晰感觉的到,天子对嫡系皇亲重臣和名门重臣越来越依赖,而对自己则是日渐疏远,就算当初帮他逃出了许昌,可他徐庶终究是先侍刘备,后侍曹操的人。不算是他天子的嫡系啊。

    仅仅是从许昌逃出占据洛阳弹丸之地而自立,就让天子有了一种扬眉吐气,一朝得势的感觉,这样的人,又如何能是袁尚,刘备等人的敌手呢?

    徐庶帮天子,并不是因为他欣赏刘协,仅仅是出于自己的立场观念而已,刘协若是得意他,他自然说该说的话。做该做的事……而刘协若是不得意他。他又何苦去犯贱呢?

    水镜学子,本就是眼高于顶之人!比如诸葛亮和庞统,都是被刘备屈尊几番拜访求来,徐庶纵然名望不及二人。但一身傲骨却也不输于他们!

    你若不愿意听我说话。那我不说便是了!由着你胡闹吧。

    不要以为我帮你是应该的!水镜学子从不屈膝央求于他人!天子。也不例外!

    想到这里,徐庶将眼皮子一耷拉,瞅都没有瞅刘协扔在地上的茶盏一眼。将脚步向后一退,站在人群之中,三咸其口不再说话了。

    刘协气见状更是气疯了,这徐庶自视才高,完全没有把自己这个天下至尊放在眼里,若不是看他昔日对自己立下过汗马功劳,少不得要给他点颜色好看!

    朕是谁?是天子!是万民之主也!他区区一个徐庶,也敢给朕耍脸子?

    冷然的将眼睛摆过去不再看他,刘协寻思了一下,道:“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为了能够拓展疆土,诛灭叛逆,这个险,朕值得一冒!李儒的赦免诏和拓跋力微的封王,朕可以下诏书,不过要派专人告诉他们,在大事得定之前,诏书切记好生保管,不可轻易示人……”

    董承的身后,皇甫郦谏言道:“老常侍葛公对陛下忠心耿耿,陛下不妨派他暗中亲自走一遭,宣告诏书,顺便对李儒等人说明个中利害……”

    “…………”

    “…………”

    少时,天子诸人研究完毕,重臣纷纷走出洛阳宫殿,此时此刻,宫殿外的天空在不知不觉间已是下起了蒙蒙细雨,徐庶仰头看了看天际,但见乌云密布,隐雷滚滚,似是不久之后就有倾盆暴雨而下。

    “大势去矣。”徐庶默默的念叨一句,摇摇头走下了台阶。

    ************************

    许昌,荀彧府邸。

    今天的许昌阳光明媚,暖意十足,袁尚闲来无事,拉上司马懿,主仆两个一边说笑,一边在侍卫的暗中保护下,溜溜达达的前往荀彧的府邸做客。

    荀彧的府邸此刻已是门庭渐冷,人气凋零。

    这也难怪,随着天子的诏书一下,荀氏家族从当初的颍川第一望族一举跌落谷底,就算是皇帝落魄了,但这国家仍然姓刘,荀氏家族又不是毒霸一方的诸侯,被扼杀了进仕的通路,等于跌落于寒门!诸多士子避之不及,谁愿意跟他们沾包赖。

    人走茶凉,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

    眼见袁尚和司马懿二人来到荀府,荀府的老管家急忙出来迎接,这俩人是什么身份他焉能不知道?一边点头哈腰一边地道:“大将军来访!荀府何其幸甚,请大将军驻足片刻,老朽这就进去通传一声……”

    “大将军要进去,还用得着通禀?闪开!”司马懿一抬手就将老管家扒拉到一边去,一对主公犹如横行街市的地痞流氓似的,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大摇大摆的就往荀府里面走。

    老管家在后面急的脑门子直冒汗,可偏偏还不敢得罪,只能亦步亦趋的跟在袁尚和司马懿的后面。

    二人大摇大摆的来到正堂,却瞧见厅堂之外的院落里摆放着香桌供案,上面竖满了牌位,稀稀疏疏的看不清写着什么。

    荀彧一席素装,蹲在地上,手上捧着一卷白绫,正面前竖着三五个灵牌位,呆呆出神,望着那些灵牌似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袁尚见状,不由得双眸一眯,眉头紧紧皱起,低声道:“仲达你看,荀彧那家伙这架势,是想做什么?”

    司马懿闻言一愣,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荀家被天子整了,心气不顺犯了神经?大将军要不咱还是躲躲吧,听说这脑子有病的人都特别危险,犯起失心疯来能咬死人……”

    袁尚紧皱着双眸,默默的看着手捧白绫,蹲在那里手捧白绫瞅着牌位发呆的荀彧,乍然间心头一紧,道:“不好!他这是要悬梁自尽!”

    说到这里,袁尚也顾不得许多,快步上前,飞起一脚揣在了荀彧的屁股上。

    荀彧神思恍惚,冷不丁间被人一脚踹中了后丘,反应不及直接扑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面前的灵牌被稀稀拉拉的撞的东倒西歪,手中的白绫也掉在了地上,变得乌起麻黑的。

    “大好男儿,受了些许挫折就要生要死的,简直就是不求上进的典型!死能解决问题吗?自杀能解决问题吗?在哪跌倒就要在哪爬起来!你这样做,根本就是懦夫的行为!”

    袁尚满面正气,一脸怒其不争的呵斥荀彧。

    荀彧站起了身,扑了扑身上的泥土,双眸喷火的转过了身,恼羞成怒的瞪视着袁尚。

    “谁说老夫要死了!”荀彧咬牙切齿的嘶声道。

    袁尚冷笑一声,道:”拿着一卷白绫,分明就是要上吊,还敢狡辩?”

    荀彧的脸憋成了猪肝色,指着地上散落一地的牌位道:“我这要祭祖!祭祖!懂吗?”

    “祭祖拿白绫干啥?你当我白痴啊!”

    “你家祭祖牌位上不缠白布挽花?你是不是真傻!”

    袁尚:“…………”

    就在这个时候,袁尚身后的司马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低声道:“主公,他好像真是在祭祖,没有上吊的念头。”

    “你怎么知道?”

    “你看过谁家悬梁自尽不在屋里,跑到院子里上吊的?这院里也没有梁,他往哪吊啊?”

    “…………”

    迎着荀彧似是能杀死人的目光,袁尚面色一热,微微有些尴尬,不过很快的就回复了常态。

    上前一把握住了荀彧的手,袁尚笑呵呵的道:“听说荀令君今日在家中祭祖,袁某不才,特来陪令君一同悼念荀氏的诸位前辈,叨扰之处,还望令君勿怪……咦,荀公,你的嘴是怎么了?红了一大片,莫不是思念先祖,上火了?”

    荀彧狠狠的白了袁尚一眼:“上火倒是没有,就是让你踹了一脚,跌在地上磕的!”

    袁尚闻言一愣,接着呵呵一笑,道:“误会,真是天大的误会!适才一时情急而已,荀令君是个大肚的人,别往心里去啊。”

    荀彧将头一扭,懒得瞅他。

    袁尚呵呵一笑,转身从司马懿手中拿过一礼盒,伸手递到荀彧面前道:“登门造访,些许礼品不成敬意,还望荀公收下。”

    荀彧随意的看了那礼盒一眼,怒气稍缓,随即道:“这段时间以来,你隔三差五的就派人往我府上送金送银的,绫罗绸缎不断,如今既是登门拜访,还何必自带礼品……”

    袁尚呵呵一笑,道:“一码归一码,既然来了,拿有空手的道理。”

    荀彧闻言点了点头,道:“也罢,不管怎么样,你身上好歹还有些五世三公的礼数之仪……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茶,上好的茶!”

    “哦,亏你有心了……嗯?茶?……等会!”

    说到这里,荀彧似是想到了什么,急忙一抬手打开礼盒,仔细看了看里面的茶叶,深吸口气,差点没气抽过去!

    “这茶叶,怎么这么眼熟啊?”

    袁尚闻言一愣:“茶叶上面又没长人脸,你怎么能看出眼熟来?”

    “废话!”荀彧双眸一瞪,怒气冲冲的道:“这是你上回从我这里盗走的上好品茗,你当我看不出来!姓袁的,你是不是当老夫傻啊!”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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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袁家我做主介绍:
重生在三国,成了袁绍的第三个儿子袁尚,该巧不巧的竟还是在官渡之战中!穿越了回三国,袁尚的脑袋还会顺着历史被献给曹操吗?官渡之战的结果和没落的袁家一族,就由袁尚来力挽狂澜。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已经完结,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国之袁家我做主,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国之袁家我做主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