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 挑拨离间
袁尚的话,让李松有些好奇,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袁尚一会,奇道:“黄忠兵精将勇,本人的实力又在甘宁之上,甘宁被他撵出荆州水境,乃情理之中的事情,何来不对劲呢?”
袁尚想了想,道:“不对……这事肯定有鬼,咱们先上船,到船上后,且看看汉江水势地图再说!”
李松心下奇怪,不过还是应了袁尚的话,吩咐士卒开船,押粮船队到了江上之后,李松随即请袁尚来到船舱,打开地图,铺在桌案上,二人细细观看。
听了李松对甘宁与黄忠的水军行驶路线讲述后,袁尚随即仔细的观察地图,手指顺着甘宁逃跑的方向一直向着南划。
“这是哪里!”袁尚的手指终于停下,在江南一处离荆州汉江道口最近的营寨标示处停留了下来。
李松低头仔细的瞅了一会,道:“啊,此乃是江东水军悍将陈武的水寨,立于汉江东南境,乃是东吴孙权用来窥探我江夏郡的第一道哨口。”
袁尚闻言长叹口气:“那就是这了,想不到甘宁竟然有这等谋略,远远的超出我的意料之外!”
李松闻言一奇:“袁三,你此话乃是何意?”
袁尚点了点头地图道:“按照道理,汉江地势博大,水陆支流洼地极多,甘宁若是潜身缩首,静待时机,黄忠想要找寻其踪迹,非月余之上而不可,可是黄忠出港后的第三日,就碰到了甘宁?这是为什么?”
李松眨了眨眼:“为…为什么?”
“因为他有阴谋!甘宁本就兵少,各方面的本领又不及黄忠,想要战胜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借力打力,他把黄忠引往三江口前线,就是想借陈武的兵马,与黄忠酣战。他在从中取利,成为最大的赢家!”
李松闻言膛目结舌,顿时懵了。
“不…不会吧…甘宁在江夏也是待了两年了,我与其虽然接触不多,可也不算少,据李某看来,甘宁这厮虽然勇力过人,又有些心机,但毕竟仍属将者一行,这么高深的谋略。只怕他未必能够想得出来吧?”
袁尚摇了摇头,道:“他想不出来,别人可以,上一次甘宁火烧江夏四将的战船兵马我就觉得有些奇怪,现在试想想,甘宁军中,必然有高人相助!”
“高….高人?有多高?”
袁尚想了想:“世界最高的人是美国人罗伯特?沃德洛,身高为两米七二,不过我说的高。指的不是身高,而是智谋高……”
李松轻轻地咽下了一口吐沫,低声道:“可是,东吴的人也不傻啊。黄忠追剿水贼前往三江口,陈武为何就一定会与黄忠交战?毕竟没有孙权和周瑜的军令,他们这些为将的,如何敢轻易行事?”
袁尚眯着眼。叹道:“这个世界上,想要让两伙人互敬互爱,相敬如宾。只怕很难,但要是想要两伙人横眉冷对,旦夕交锋,却很容易。”
李松道:“比如呢?”
“比如甘宁他们可以扮作江夏的兵马,故意去挑拨陈武对江夏水军的仇恨……挑拨离间,就是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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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口前沿,陈武水寨的不远处。
司马懿引领着一部水寇,身着江夏水军服饰,一边望着陈武的水寨,一边笑着对身后的水贼们解释道。
“从江夏离开时,带走的许多江夏的辎重铠甲旗帜还有战场,今日正好换上,扮成江夏兵将去调理陈武,激起他对江夏水军的仇恨……挑拨离间,就是这么简单!”
众贼闻言雀跃欲试。
“二哥果然是神机妙算,咱们老大武艺高强,悍勇无匹,二哥又如此诡计多端,可比汉初的张子良,放眼长江,还有谁是咱们的敌手?”
司马懿哈哈一笑,点头道:“说得好,不过你的词用的有些不够恰当。需得改改。”
“二哥啥意思?”
司马懿抬手给了那说话的贼寇头上一记毛栗子。
“什么叫二哥诡计多端?这叫神机妙算!还有,人家那叫汉初张子房,张良是人家的名,没文化就别瞎比喻!”
水贼憨憨一笑,捂着头上的包,低头哈腰:“是是,二哥神机妙算,远在张良之上…….”
司马懿面色稍缓,道:“老大那面可是来信了?”
水贼急忙点头,道:“来信了,老大派来的人说,黄忠已是被成功的引诱至了三江口前线,不日即将抵达,咱们这面可以动手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道:“很好,咱们便以江夏水军的身份前去劫寨,记住都别漏了馅了……还有,咱们的兵马不多,不要打的太过深入,稍稍试探着去劫持一下,激怒陈武就好,可别把自己个都陷里头了!”
水贼闻言奇道:“试探着去劫,想必对陈武水寨的影响不会很大,如何能够激怒他?”
司马懿嘿嘿一笑,道:“我自有方法,到时候你们只管依照命令去做便是了!”
“诺——!”
东吴水寨之中,陈武正坐在帐内观看荆州水陆地形图,突听外面隐隐的似有喊杀之声,眉头不由微挑。
“怎么回事?今日不曾操练,外头喊个什么?”
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却有水军校尉飞速进寨,对着陈武拱手而言:“启禀将军,东路水寨有打江夏旗号的荆州水军前来劫营!”
陈武闻言一奇,道:“江夏水军劫营,来了多少人?”
校尉忙道:“人数倒是不多,貌似仅有数百,不过却是战力彪悍,不容小觑。”
陈武轻轻地“哦”了一声,道:“只有数百?却是能起什么风浪,你领一千人马,前往东寨拒敌,打退他们便可,无需过于追击。”
“诺!”
那校尉走后,陈武重重的“哼”了一声,自言自语地道:“我不去惹他们,他们倒是来跟我得瑟,区区数百人马也来劫寨,黄祖老儿却是发了昏了…….主公近日已是有出兵江夏之意,我倒是要看那黄祖还能蹦跶到几时……”
大概过了五盏茶水的功夫,那校尉便匆匆而回。
“报——!”
陈武抬头看去:“这么快就回来了?”
那校尉闻言道:“启禀将军,敌方不曾恋战,试探即走,属下赶到的时候,江夏水军已然是撤了!”
陈武轻轻的点了点头,道:“如此,你便下去吧。”
那校尉想了想,随即从怀里掏出一抹方巾,道:“那些江夏水军虽然劫营的时间不长,不过却是向营内乱放弓箭,箭上尽皆绑着书信,似都是写给将军的,属下不敢怠慢,特取了一封交予将军验览。”
陈武疑惑地抬起头来,冲着那校尉挥了挥手,道:“拿来我看。”
打开之后,方看了几行,便见陈武的面色顿时变了。
但见其上曰:
“汉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坐下黄忠至书,自古良臣尽忠于朝堂之前,善藩持节于千里之外。逆臣孙权,上无功劳于社稷,下无仁德于万民,横征而暴敛,鲜耻而无德,欺世盗名,肆志横行,恃鹰犬之才,充爪牙之任,割据一方,不尊王命,似此犹不知足。今竟屡犯荆襄,抗命犯上,实乃天怒人怨,人神共愤,今吾奉命,率领天兵之师,行报国之举,做建功之业,矢众讨逆,奉天除贼!
贼将陈武,狼子爪牙,暴戾之徒,如若有心改志,则天兵到时便举众来投,纳营归降,犹自可恕,如若不然,兵马至日,横扫贼寨,人畜不留,还望思量,勿赴晦路。”
“混蛋!”
陈武重重的将那书信向着地上一扔,冷然言道:“黄忠何许人也?听都没有听过,也敢来本将处耀武扬威?我等东吴水师,天下无敌,不去讨伐他江夏便罢,何期还敢来战我?简直自寻死路!”
那东吴校尉小心地看了陈武一眼,道:“荆州水军,不但留下这遍地书信,临行之时,还在咱寨旗上,书写了十个大字…….”
“哪十个?”
“吴狗陈武,识相赶紧滚蛋。”
“他才是狗!他才滚蛋!本将今儿就偏不滚!”
陈武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道:”速速派人去打探,看看江夏方面,可是有兵马向着这面过来?“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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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武的哨探奉命前往探查,回营后立刻速禀。
“启禀将军,江夏那面果然有所动静,那黄忠乃是襄阳来将,奉命领兵一万前往江夏,征讨汉江锦帆贼的八百水寇,现如今已是追杀贼寇至三江口处,离我等水寨不远~!”
“放屁!”
陈武怒吼一声,咬牙切齿道:“八百水贼,还用得着一万人去打?他荆州当江南人都是傻子么?分明是借着剿贼的名头,专程过来与我东吴相拒!黄忠老贼,今日若不灭他,犹自不知我的厉害,传令水寨各路人马,立刻出战,去江上截了黄忠,灭其部众!”
陈武手下,校尉急忙道:“黄忠领一万水军而来,颇有资本,单凭我等去打,恐无胜算……不如派人向后方水寨的蒋钦,朱恒,徐盛,凌操四位将军引领水军前来助阵,方可无忧。”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黄孙激战
三江口边境之地,甘宁的艨艟战队风风火火的向着南面飞驰而奔。
甘宁气喘吁吁,光着膀子,肩膀上裹着纱布,脸色苍白而无血色,正吃力的指挥着水贼们改变水刀,向着一处寻觅好的直流水洼而去。
当初单挑黄忠受伤,让其来追,固然是有引诱的嫌疑,但甘宁身上的伤,却是实打实的与黄忠交手所留下的,他与黄忠以力相搏,真真切切的是使出了百分之百的力气,并不是故意相让。
就算如此,自己还是败在了黄忠的手里,且差点被杀,一想起黄忠恐怖的实力,甘宁头上的汗水就不由得豆大的向着地上滴落。
荆襄九郡,果然是人才济济,据说这黄忠还不是刘备手下最厉害的将领,听闻刘备手下最强悍者,乃是当年杯酒斩华雄,五官斩六将,斩颜良斩文丑者,被天下赞誉为武圣的关羽。
黄忠尚且如此,不知那关羽却是又厉害到什么程度。
一想到这里,甘宁就不由得冷汗直流。
甘宁心神不由,走了神,却有属下的水贼提醒甘宁,道:“老大!你看那里,是二哥在那迎接咱们呢!”
一句话把甘宁拽回现实当中,甘宁急忙抬头望去,却是水洼之口,早有司马懿等一众正在那里驻船迎候。
“老二!”甘宁心神一定,不由得挥手大喊。
司马懿急忙催人驾船上前,两船相交,司马懿跨步到了甘宁的船上,笑道:“老大,情况怎么样了?黄忠也曾引诱而来?”
甘宁微一呲牙,笑道:“老子出手,焉能空手而归,黄忠连日追击。想必已是离此不远了!”
司马懿闻言这才松口了气,笑道:“这样最好,兄弟那面的事业办完了,只等老大你少歇,咱们到这洼口的芦苇内藏身,静观好戏…唉?老大你受伤了?”
甘宁摇了摇头,道:“屁大点的口子,不碍事,老二,速速引路。别让黄忠赶上识破咱们的动向!”
司马懿点了点头,随即引着甘宁一众入了支流水洼,潜身缩首,静待黄忠以及陈武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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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忠的船队那边,一万水军伴随着数十战船正向南飞速前行追击,黄忠半瞌着双目,手指卷着下颚的白须,犹如入定一般,正细细地思考着。筹谋着。
“咚咚咚~~~!”
远处江面上的一阵鼓响将黄忠拉回了现实当中,他皱了皱眉头,侧耳听了听江上传来的鼓声,奇道:“鼓响则进。鸣金则退,甘宁突然擂鼓,莫不是狗急跳墙,欲与我等拼命?”
副将杨龄仔细地看了看远处的情况。摇头道:“老将军,不对啊,前面向咱们冲过来的战船。好像不是甘宁一众,阵势颇大!似不易与啊!”
黄忠闻言轻轻地“哦”了一声,抬头望去,却见远处的江面上,战舰艨艟走舸无数,依列而行,依排为阵,浩浩荡荡,气势斐然,船头上的士卒尽皆全副武装,一看就非易于之辈。
黄忠心下一惊,诧然道:“这是…东吴的船队?他们来这干什么?”
杨龄闻言摇头道:“此处已是非我荆州汉江界面,东吴水军亦不奇怪,况且就算是我荆州地界,他们也是屡屡来犯,前番不还是乘着我们北上攻袁之时,偷偷去取荆州南部么?若非诸葛军师亲自领关羽,张飞,陈到以及一众文武良才前往拒守,只怕荆南已是被东吴夺取了…….”
黄忠摆了摆手,道:“话说远了,且去派一个使者乘着小舟去见对方主将,只言我等乃是上江剿贼,与东吴无干,让对方…….”
话还没等说完,却见对面的东吴战舰之上,弓弩手已然是拉满共,上满弦,整齐的弓弩手队伍在对方旗帜的号召下,向着黄忠整齐的放箭射杀而来。
“唰唰唰————!”
“老将军小心!”杨龄大惊失色,一面出言提醒黄忠,一面急忙亲自端着一面铁盾,站在黄忠面前阻挡对方箭雨。
荆州水军措不及防,被这箭雨一射,却是顿时清一色伤亡了数十余人。
东吴水军尚不知足,一番箭雨过后,船上“呜呜——”的号角声紧随着响起,船阵正中,陈武将手中佩剑一拔,高声道:“各部擂鼓进军,依旗令而走,破敌水军,取黄忠首级!”
“杀!”
“杀!”
“杀!”
东吴水军顿时气势大阵,战船纷纷扬帆,携带着遮天蔽日之气,犹如一条条出水蛟龙,向着黄忠说统辖的荆州水军蜂拥杀来!
杨龄面色一变,失声道:“将军,东吴水军杀过来了!”
黄忠狠狠地呸了一声,咬牙切齿地言道:“这些可恶的吴狗,也不讲个理了,见面就打!哪有这么领兵的?”
杨龄道:“老将军,东吴水军锋芒毕露,不容小觑,咱们还是暂且收兵,暂避一时。”
“胡说什么!”黄忠双目一瞪:“区区东吴水寇而已,焉能退我?传令各部令旗手,依照我的号令舞动令旗,着船队结阵迎敌……老夫还就不信这个邪了!”
于是乎,在黄忠的受益下,荆州水军随即开始结阵,船队分成东西南北中五部,接班而行,喊杀着迎上了东吴的战舰。
草丛之内,甘宁一脸紧张的看着双方交手,豆大的汗珠向下低落,但面上却有着遮掩不住的狂喜。
“老二,你果然是神机妙算,他们真的打起来了!”
司马懿呵呵一笑,道:“这刚哪到哪啊,更精彩的还在后头呢…一会等他们打的差不多了,还望老大吩咐所有兄弟们,换上蒲元给咱们打造的那一千新的战刀和铠甲,咱们出去截杀他一阵,渔翁得利,不论是黄忠还是东吴。见了咱们,都只有跪下的份!”
甘宁眯着眼睛瞅了一会,摇头道:“恐怕不会像你说的那么轻松,依我看东吴水军虽然精锐,但黄忠所部下的船阵与指挥方式远远胜过对方,只怕双方不会两败俱伤,到时候会以黄忠大胜而高中……如此岂不糟糕?”
司马懿嘿嘿一笑,道:“陈武的实力,与黄忠或许相差太远,不过东吴水军不可能就这一寨。想必其后必然还有接应,黄忠再厉害,到时候也终究是以少敌多,东吴接应人多,但应是无人可比黄忠之威,两方互有长短,何愁不会两败俱伤?”
甘宁闻言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
“老二,真人才也!”
“……………….”
就在司马懿和甘宁扯皮的当口。黄忠和陈武的水军船队已是进入酣战状态,正如甘宁所预料的那样,黄忠的本领却是不是陈武所能够相比的,武力暂且不论。单在指挥水军,布阵,调度等方面,俱是有理有据。有进有退,条条是道,远非陈武可比。
黄忠一面吩咐调度。着水军狠狠的打击东吴水军,一面催促部下,将自己的战舰开入敌军正阵,直逼对方主船!
眼看着接近了那旗帜上书写“破虏将军陈武”的主舰,黄忠随即跨步上了船头,抚须立刀,如洪钟般的嗓音响彻在江面当空。
“陈武,你这贼斯,不言不语,直与我军厮杀,老夫哪得罪你了?你是疯狗吗?”
陈武见己方战事不利,心中早已发急,一听此言,顿时怒火中烧,高声回喝:“你才疯狗!黄忠老儿,欺吾太甚!我今日定要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与你并个死活!老匹夫你给我洗好脖子在那等着吧…….”
黄忠闻言,心下不由一奇,听陈武这话的语气和其中之意,此番出兵交手,似是还有些理由,不过自己今日乃是第一次与其见面,何谈相欺?
不过,此时此刻,黄忠却也无时间顾这许多,他双目一眯,从背后取出三石宝雕弓,拉公蜷指,轻臂舒猿,迎着猎猎江风,几乎是没有瞄准的照着陈武就是一箭射出!
“嗖!”
黄忠神箭,天下无双!这一箭支准确无误的射在了陈武的左手腕上,将他用来指挥军卒的宝剑直接射落在地!
按道理黄忠一箭想取陈武性命容易,但他知道,目前在襄阳,诸葛亮对于东吴,是保持着尽量不结仇,以便日后用以联合的态度,陈武乃是东吴上将,虽非股肱,却也属一流,若是杀他,恐惹出间隙,于日后不利,故而手下留情,只是取其手中指挥剑,而不射杀其本人。
陈武手腕中箭,顿时吃痛的将宝剑跌落在船头,仰天一吼,在众护卫的保护下,匆匆撤往后仓之内。
“黄忠老儿!安敢如此!我与你势不两立!”
“将军,黄忠水师精悍,更兼其人本领不俗,还有百步穿杨之术!咱们恐非其对手啊!”
陈武面色泛灰,咬牙切齿,明知道手下说的乃是实话,但心中却偏偏咽不下去这口恶气。
进不能进,退不能退,乃之如何?
“呜呜呜——!”东吴水军后方,又一阵响亮的号角声响起,却有无数战场呼啸着迎风顺水而来。
遥看战旗,却有“蒋”“朱”“徐”“凌”四个大字纛旗,居于各部战船之中。
黄忠眯眼看了半晌,脸色顿时变了。
相反的,手腕受伤,躲在船舱内的陈武,则是一脸的兴奋!
“哈哈哈,好啊!好啊!是蒋钦,朱恒,徐盛,凌操他们到了,我东吴五员上将在此!我倒要看看黄忠还凭什么嚣张!”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晴天霹雳
陈武战黄忠不利,又被黄忠一箭射穿了手腕,本以属必败之局,不想在危机时刻,蒋钦、朱恒、徐盛、凌操四将率领各部水师战舰突然出现,一下子就扭转了吴弱刘强的战局。
冲的最向前的一众船队,乃是东吴上将蒋钦,他相貌狰狞,状似囚牛,其一边催促着手下兵将火速把战舰开入战场之中,一边手舞长环刀,放声高呼。
“陈武莫慌!某家来也……黄忠,你可识得我讨越中郎将蒋钦吗?”
黄忠眯着眼睛,看着已是开始逐渐逼迫而来的东吴战船,不屑一笑。
老人家也不搭理蒋钦,只是冲着身后的士卒吩咐道:“舞旗,命弓弩手放箭。”
荆州水军的前沿船头,一众荆襄水军随即依照黄忠号令,乱箭齐发,向着蒋钦一阵箭雨倾袭而下。
东吴水军军卒顿时许多中箭,余下纷纷持盾牌阻拦或是四处抱头逃窜,好不狼狈。
不想那蒋钦却是嘿然一笑,在船头之上纵身一跃,左躲右闪,犹如一只飘忽不定的飞禽,东档西防,手中长环刀亦是伴随着自身的跳动而凌空挥动,将落于其周围的箭支纷纷击落入水中,本领之高,身法之好,委实是令人膛目结舌。
蒋钦一边展现自己快速的身法,一边冲着黄忠高呼,底气充足,丝毫令人瞧不出他正在进行着高速的运动。
“黄忠老儿,一大把年纪了,还敢来这江上逞强?六十多岁尚不自知,这战场还属于你吗?乘早回家抱孙子去吧!”
黄忠不理蒋钦,只是一个劲的催促手下再多多放箭。
蒋钦原是江贼,不但水战本领极高,一身如鸿雁般灵巧的身法也是独步三军,在东吴无人可及。即使是袁尚手下号称“飞燕”的大将张燕,若是看见蒋钦今日的表现,也当是扣心询问,自叹不如。
蒋钦身边的箭支在其灵巧如猴的身法下,几是无不落空,但见他哈哈大笑,一边躲闪一边道:“黄忠老儿,你自持箭多否?嘿嘿,可惜你无论是箭支多少,在我面前。统统无用!今日之战,你休想伤到我一根汗毛……”
话还没有说完,却见对面的黄忠突然架起宝雕弓,弯弓搭箭,几乎瞄都没瞄,冲着蒋钦就是一箭射去!
正在左右蹦跶的蒋钦,突然只感觉迎面一股罡风而来,心下大惊,急忙闪身予以躲闪。不想已是迟了半步,黄忠的箭如流星,“嘭”的一下直接扎入了蒋钦小腹,得亏蒋钦身上战甲极厚。箭头入腹不深,然饶是如此,蒋钦也是顿感一阵剧痛袭来,两眼一发黑。“咚”的一声从半空中栽倒在了甲板之上。
黄忠施施然的将弓撂下,似是有些昏花的老目遥遥地瞪视着远处的东吴战舰,言道:“碰着你汗毛了………让你蹦跶。得瑟!”
东吴水军顿时大骇,一个个不敢相信地看着远处神威凛然的黄忠。
虽然是对这位荆襄老将的百步穿杨绝技有所耳闻,但谁能想得到这老匹夫的箭术居然如此了得,江上风大,蒋钦身法灵巧,再加上距离颇远,居然也能这么速度的一箭命中!?
不光是东吴兵马震撼,就连远处一直观战的甘宁,也是不由得冷汗戚戚而下,低声道:“黄忠老儿,本以为他武艺高强便罢,想不到箭术也如此了得,箭出人倒,连伤东吴两员战将,这样的本领,纵然是孝武帝时的飞将李广,也他娘的不过如此吧?”
司马懿对于黄忠之箭,当初也是早有领教,此刻亦是呲了呲牙:“这老头年老昏花,尚且如此,年轻时不一定长了一双什么贼眼,这也忒吓人了……不过没关系,他箭术再高亦是无用!东吴兵马五部出阵,黄忠再厉害也是处于劣势,况且他连射敌方二将,剩下的三人就是白痴,也得知道躲着他的箭了,接下来,就是荆州水军和东吴水军胶着酣战,两败俱伤的战役,老大你尽管放心!”
仿佛是为了映射司马懿的话,朱恒,凌操,徐盛三将果然是吸取了陈武和蒋钦的教训,不在轻易出现于阵前,只是将主舰战场立于后方,以鼓,角,金,旗指挥水军战船向着黄忠疯狂的攻击!
满布于江上的东吴战舰,四面八方的向着黄忠的荆州水军攻杀而来。像是狂风席卷浪潮,如同暴雨冲刷山脉,波涛滚滚,江浪频频,千军万马在这江面之上,往来交手,箭雨和镖环代替了陆战的马匹和弯刀,不断跌落在江中的尸首迎着多多浪花飘逸,鲜血将青色的江水染红了好大一片,当中亦是包含了双方不予退却的钢铁军魂。
东吴兵马战船虽然占据了绝对优势,但黄忠当真是十年难得一见的将才,面对不利于己方的势头,他将战船三五一纵,头尾相接,不主动攻杀,但敌方的战船一旦接近,便立刻以远距离攻势给予对方毁灭性的打击,说什么也不给对方机会将自己的船队切开。
黄忠本人更是如同一尊铁铸的雕像一样,手持金背大刀,站立于主舰船头,东吴兵马的箭雨和猛攻竟然不能令他的神情有一丝一毫的变动,苍老的眼神扫视着血腥的战场,却是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只是冷然的观察着敌方船队的每一丝动向!
主将如此,荆州兵马则是战意更浓,他们不惧生死,几乎是毫无畏惧,面对强大的东吴水军,丝毫没有怯退,只是不断的遵照命令,击溃敌方一次又一次组织起来的进攻。
“黄忠真将才也!”
司马懿久随袁尚征战四方,袁尚现在麾下人才济济,赵云,马超,庞德等猛将姑且不言,张郃,高览,阎行,郭淮。孙礼,王双,张燕等人各个有所专长,且曹军的良将张辽,徐晃,李典,乐进,夏侯渊等辈他也少说是会过十余个,但真要提溜出一个能跟这位老将军相提并论者,司马懿还真就是没琢磨出来。
“二弟。你看咱们什么时候可以出击?”
面对如此澎湃的水军会战,骨子里充满了豪情的甘宁早已是忍耐不住,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刀口,向着司马懿低声询问。
司马懿仰头看了看天色,再观望一下战场的形势,随即道:“最多再等半个时辰就够了,到时候黄忠和东吴双方力乏,损兵折将,正是暮气之时。到时候我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去冲杀一番,必获全胜!”
甘宁闻言,点了点头道:“好!且看一会老子去取那黄忠的首级!”
司马懿闻言想了想,笑道:“光顾着黄忠不行。此战机会难得,老大若想名扬天下,不妨连东吴也一块做了,反正到时候他们人困马乏。箭器不继,纵然不能击溃,但胜他一阵。却也不难呐。”
甘宁想了想,摇头道:“东吴…就算了,老子再狂妄,也不想把荆州和东吴都得罪了!况且我想借助这次机会示好东吴,日后也好得个机会,栖身于彼。”
司马懿闻言眉头一皱,道:“老大…想投东吴?”
甘宁点了点头,道:“不错,这长江地界,最彪悍者无异于荆襄和东吴,荆州已是与老子决裂,再投难矣,日后若想容身,老子思来想去,非东吴不可。”
司马懿:“……………….”
果然如司马懿所言,那个时辰之后,东吴兵马屡次攻杀而不能破黄忠船阵,自身已然受到了巨大的损伤,而黄忠的兵马也因为实力不及于对方,死伤惨重。
且最为可怕的是,双方的兵马因为攻杀,受伤者实在太多,余下无伤者也是气喘吁吁,呈现乏力之相,弓箭等利器也是几乎使尽,呈现出了两败俱伤之态。
“杀——!”
就在双方胶着不下的时候,东面的江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震天的吼叫之声,却是甘宁命手下水寇换上蒲元打造的上等战刀与僵硬铠甲,乘风破浪,向着双方所在的战场中心直插而来。
战场之上的情况!顿时瞬息而变!
不论是东吴水军还是荆襄水军,都不由得大惊失色。
甘宁立于最前方的船头,高高的举起蒲元为其打造的新长刀,遥点着黄忠高声叫嚣。
“黄忠老儿!納命来吧!”
甘宁异军突起,骤然杀入长江战场之中,以黄忠之智,此刻焉能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但见黄老头无奈地摇了摇头,苦涩一笑,低声道:“果然是后生可畏,甘宁这厮表面看似粗狂,实则却心细如尘,诡计多端,老夫此番,着了他的道了……”
话虽然如此,然黄忠却并不怯弱,将金背大刀向着船头重重一撂,放声道:“甘宁,想要老夫首级,你还差了三十年!且看老夫今日如何收你……”
话说到这里,黄忠却是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的眼睛,此刻正紧紧的盯着甘宁身后一战船上,一个身披灰色甲胄,手握长剑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相貌颇俊朗,却是鹰目钩鼻,薄唇白齿,此刻正冲着黄忠阴寒的哂笑。
“黄忠,你的大限到了!”
一直在战场上面如平静湖水的黄忠,此刻终于面色大变,诧然而言:“不….不会吧?竟然是他?”
黄忠身后,副将杨龄见黄忠色变,不由好奇地言道:“老将军,您怎么了?那人是谁?”
黄忠重重地咽下一口口水。
“是袁尚!”
“噗通——!”
杨龄闻言脚下一个不稳,跄踉着跌倒在了黄忠的身旁。
“老将军,大战在即,您能不能不开玩笑啊?属下这小心肝都让您唬飞了…….”
黄忠摇了摇头,瞪着老眼道:“老夫没唬你…那个真是袁尚……当初就是他,使下三滥的手段用灰尘迷了老夫的眼睛,他烧成灰老夫都认得!”
杨龄面色一白,哆嗦道:“老将军您的意思是…….”
“老夫的意思是……袁尚没学好,诸侯不做,改行当贼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司马离间
黄忠心神大乱,露出了自打从江夏出发伊始的第一次茫然与无措。
也不怪老人家心惊,天下第一诸侯的名头在那里摆着呢。
河北四州兼带关西之地的雄主,坐拥天下近一半的属地,坐下猛将如云,兵马无数的强者,居然出现在了这汉江之地……而且还是以水贼的身份,这他娘的是在跟自己开玩笑呢?
黄忠恨不能扇自己两个耳刮子,看看自己如今到底是不是在做梦!
以袁尚的身份,他若是出现在这里,那其手下的兵勇呢?北境之主莅临在此,身边焉能没有精兵将强策应?
还有,袁尚出现在了甘宁的船队之中,锦帆贼与他又是什么关系?
荆州水军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本来就是惊骇,如今主将又是心神不定,失了方寸,使得荆州军适才迎战东吴兵的战意顿时锐减,被甘宁一众直冲入阵中抢杀,霎时便陷入了被动的势态。
甘宁的兵马突然搀和了进来,不但令荆州军大乱,东吴兵马也是被整的有些发懵,被几员将领勒令停战,暂观势态。
这不看倒好,一看之下,东吴几位将领便是瞅出了端底。
当时是,有东吴破贼都尉凌操冷静地看着甘宁一众的势态,大嘴一咧,豪爽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他?哈哈,看来此番黄忠老儿休矣!”
凌操身边,有护军中郎将徐盛好奇,道:“凌将军可知道此人是谁?”
凌操点了点头,道:“我随先主少将军起兵前,在余杭闲居时,曾听闻过此人,此人乃是锦帆贼甘宁,昔日曾聚八百人纵横长江。有侠气,善兵机,颇有为将之姿,与咱家在周泰长江各霸一方相庭抗礼,不分伯仲,实乃三江一霸,后经过苏飞引荐,归顺于黄祖,拜为将校,近日。我手下探子曾听闻,甘宁在江夏与黄祖不睦,抢了许多兵械战船,重归汉江遁入贼道,并几番与黄祖交手,已成生死之势!他今日领众前来,不与咱们为敌,光打黄忠,足见其与荆州已是水火不容之势了。”
徐盛闻言笑道:“听凌将军此言。似是有收服甘宁之意?”
凌操点头道:“知我者,文向也!甘宁此人颇有些胆略,是个将才,可惜黄祖不能善用。况且其在江夏久居,颇知黄祖虚实,若是能得到他,我东吴得一将才不说。对于主公日后攻伐江夏,也是有莫大臂助,此等良机不可失却!”
徐盛闻言点头道:“凌将军此言在理。以你之意,我等该当如何?”
凌操道:“甘宁此时处于上风,我等现在过去帮他,可一举击溃这支荆州水军,不仅能替蒋钦和陈武二位将军报仇,更可借此良机结好甘宁,以便招其入吴侯麾下!”
徐盛恍然:“凌将军此言大善……不过我等适才与黄忠一战,损失过大,已无再战之力,若是直接攻杀,恐怕将士们体力不支啊。”
凌操想了想,道:“此事易尔,文向你可知会朱恒将军,由你两部在此为我压阵,我自领一军前去助甘宁对付黄忠,稍后你等再轮流替我,车轮阵法般的上阵,如此可保军士体力充足,有再战之力,减少损失,况且黄忠一众已是强弩之末,就算是没有咱们,我看他今日也当折于甘宁之手!”
徐盛想了想,感觉凌操之法可行,随即答应。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凌将军辛苦一下,再去与黄忠交手,我与朱恒将军,陈武,蒋钦等部休整一下,便火速前往接应!”
凌操哈哈大笑,道:“放心吧,此乃天佑我东吴,安有不胜之理?”
如此,东吴兵马便再有所动。
凌操的兵马为突击先锋,与甘宁相呼应,直接插入了黄忠的战舰腰部处。
荆州水军雪上加霜,阵型全乱,顿时被切割开来。
黄忠的副将杨龄见此等劣势,不由开口劝道:“黄老将军,甘宁与东吴联合,我军战阵已乱,无法续战,还是速速撤走,归于江夏,别做良图吧!”
黄忠见状,无奈的长叹口气,苦笑道:“可笑甘宁匹夫,麾下兵少,远非吾之敌手,却把老夫玩弄于鼓掌之中……我看甘宁一众的兵马虽然不多,但各个悍勇,且手中兵刃铠甲都异常厉害,远非我荆州兵将可比……这却是怎么回事?”
杨龄着急地言道:“老将军,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用了!甘宁和东吴全冲着我们前来,其兵锋太盛!还请老将军速速撤离,以防不测!”
黄忠长叹口气,摇头道:“传令各部战舰……退兵!”
荆州水军终于鸣金,各部兵马在黄忠和杨龄的指挥下开始整备船队,扬帆而走。
甘宁在荆州战船上杀的正酣,见状不由哈哈大笑:“黄忠老儿,你不是说要收了老子么,怎地跑了?忒的没种!”
司马懿见状,不由有些着急,隔着老远的江面便高声道:“老大,火速追击,不可让黄忠老匹夫跑了!一定要把他拿下!不,不是拿下,是就地斩杀,不然的话后患无穷啊!”
甘宁嘿然的一舔刀口,傲然笑道:“这个自然,黄老儿想逃,嘿嘿,须得留下脑袋!”
“甘侠士!”
一声喊叫由后方传来,却是凌操引兵赶到,冲着甘宁高呼:“甘侠士,我等随你一同追击黄忠老贼!”
甘宁见了来人,不由一愣,道:“你认识老子?”
凌操哈哈一笑:“锦帆贼威震天下,谁人不识!”
甘宁隔着江面,上下打量了凌操几眼,道:“老子是贼,你他娘是军,今日相逢,却有何意?”
凌操笑道:“我家吴侯早有倾慕之意,本将凌操也是久仰侠士威名,今日能够跟侠士携手抗敌,实乃人生一大乐事也!焉能错过?”
甘宁闻言。心中不由大喜过望。
凌操此言说的真实,话里话外虽未明言,但已是隐隐的包含着对自己的招募之意,东吴历经三世,兵强马壮,人才济济,水师无敌,又是全据长江,久后必成大业,自己若是真能归顺东吴。必然可一展胸襟抱负!
看来,这凌操此番欲与自己共同追击黄忠,棒打落水狗乃为其一,想跟自己结好关系,却是其二啊!
此等良机,焉能错错过?
“好!凌将军如此厚意,老子就与你携手共进!拿下黄老头儿的首级,将军可自行回去跟吴侯请功!老子绝不抢夺!”
凌操摇头道:“黄忠老儿的头颅值几分功劳?若是能得甘侠士同归江东,方才是凌某进江东来的第一大功!实乃人生一大乐事也!”
甘宁仰天长笑:“好!将军!走!”
“追!”
甘宁与凌操携手并进。共同去追杀黄忠,此一幕岂能跑出司马懿的眼中?
但见司马懿重重的“呸”了一声,双眸之中骤然露出了阴森的毒神!
击杀黄忠,此刻已不是重中之重。当务之急,是把甘宁和东吴的关系彻底搅黄!
司马懿转头看了看自己脚下船边的一把硬弓,再看看远处器宇轩昂的甘宁和凌操,嘴角微微一撇。吩咐身边负责掌控船的水寇道。
“加速行进,火速跟上老大还有那东吴战将的船!”
水寇闻言,不由得一愣。道:“二哥,追杀黄忠,大哥和东吴将领去就行了,咱们跟着干什么?”
“少废话!让你快点你就快点,不该你问的别问!”
水寇见司马懿发火,也就不敢再言,随即加速行进,将船一点一点的靠近了甘宁和凌操的船边。
甘宁和凌操此刻所有的精力全落在了荆州水军和黄忠的人头之上,焉能顾及后方?
眼看着凌操的背影越来越近,司马懿轻轻地咽下一口吐沫,然后悄悄的拉起弓箭,瞄准凌操的背影,约莫距离差不多了,骤然放出一箭!
一边放,他的嘴中还一边高声叫喊:“黄忠老儿,吃我一箭!”
司马懿自幼精通六艺之道,箭术虽然不及一流将领的百步穿杨,但却颇有些准头,再加上此刻是从后面射对方的后背,对方又对自己毫无防备,又是在很近的距离…….
此一箭焉能不中?
“噗嗤——!”
司马懿一箭直接射入了凌操的后腰处,只把这位东吴战将疼的仰天长喝!
“啊啊啊——!是谁!是谁在后面射我!”
甘宁和东吴的士卒们听了声音,顿时大惊,急忙转头望去,却是看见不远处的船头,司马懿正提着长弓一脸抱歉的笑。
甘宁面色一变。
“老二,你他娘的疯了!射谁呢!”
司马懿抱歉的一摆手:“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想射黄忠来着,一不小心……准头偏了!”
“你他娘的这偏的也太大了!你会不会射箭啊?”
“我就会一点……”
甘宁闻言顿时大怒:“会一点就别拿出来瞎比划!刀剑无眼!多他娘的危险啊!”
说罢,甘宁急忙转头,对着凌操道:“凌将军,你别生气,那是老子兄弟,一个文人,给我出谋划策的,武艺不精,失准了……”
凌操呲牙咧嘴,一边让士卒用布帛给自己堵住流血的伤口,一边摇笑道:“不碍事,不碍事,你兄弟箭术虽然不好,但杀敌的精神可嘉,甘侠士勿要怪他……不过这准头确实臭了点……”
凌操的话还没有说完,但听身后突然又响起一声怒吼。
“黄忠老儿,你再拿命来吧!”
“噗嗤——!”
半空中一声弦响,却是又有一支箭直接由后方射入了凌操的后脊之上。
凌操面色一变,急忙用手中剑扎在船沿上,支撑住自己的身体,以免坠落入江。
甘宁面色大变:“凌将军!你……”
凌操面无血色的抬起头来,冲着甘宁虚弱的一笑。
“侠士,别怪他……准头臭点没关系,以后多练练就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一声弦响伴随着一声怒吼又是再度于江面上响起!
“黄忠老儿,拿命来,拿命来!狗娘养的,去死吧你!”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各有所算
司马懿的这第三箭,终于起到了他想象中的效果。
经过前两次的瞄准与校对,司马懿这第三箭终于直刺在了凌操的后脖颈上,一箭入喉,穿透了他两腮之间的大动脉,顿时一股鲜血如同迷雾一般的激散在了空中。
可怜凌操一片赤诚前来助阵邀请甘宁归顺东吴,却是被司马懿狠心暗算,一代良将没有死在战场敌人手中,倒是被友军中的小人下了黑手,着实是可歌可叹,死不瞑目。
凌操身形一歪,两只虎目瞪得如同铃铛一般大小,他用最后的气力不甘心地瞄了甘宁一眼,身形晃了一晃,接着编骤然跌入了江中。
江中之水乃因他的血迹而变得鲜红,触目惊心之余,又不由得让人心碎,感慨万千…….
多年之后,司马懿无事时曾与袁尚闲聊三箭射死凌操之事,袁尚仔细思考,给了司马懿几句极为中肯的评价。
袁尚说,司马懿此番前来江南,最妙的就是这三箭!他司马懿这三箭亮了!
后来,袁尚还为此特意组织一群能歌善舞的乐师舞者,亲自指导,将司马懿这一出下江南射杀凌操的经过,演绎成了戏曲故事。
袁尚将戏曲提前数百年演变而发明,借此成为了中国历史上的第一位戏曲创始人。
至于以司马懿为主角的这出延续千年而经久不衰的戏曲故事,也被袁尚起了一个极其霸道的名字。
这个故事,被袁尚命名为——“亮箭!”
……………………
“凌将军!”
见凌操落水身亡,东吴水军校尉士卒不由得尽皆悲愤出声,好多士卒奋勇跳下江水之中,去打捞凌操的身体,而经过此一变故,无论是甘宁的贼众还是东吴的兵勇。都没有心情去追杀黄忠了,任凭荆州水军逆江而上,越逃越远。
甘宁则是两眼发直,呆呆地看着被凌操鲜血染红的那一片江面,又瞅了瞅那些双目喷火,杀气逼人的东吴士卒…
甘宁不会了,不晓得咋办。
“甘宁!你这贼厮,暗害我家凌操将军,我等与你势不两立……杀!”
也不知道是东吴军中哪一个校尉的悲愤呼喊,凌操麾下的士卒随即调转船头。不再去追击东吴水军,而是向着甘宁所引领的一众水寇冲杀而来。
悲愤之意,带动了这些东吴水军强大的动力,他们一个个双目充血,牙呲崩裂,大有恨不能将甘宁一众全部平吞之势。
司马懿也不闲着,将弓箭一撂,拔出腰间佩剑,吼叫道:“弟兄们。还愣着干什么!东吴水军杀过来了!若不还手,我等尽皆为东吴阶下囚矣!都给我杀!…杀~~!”往上冲啊!
甘宁麾下的水贼也不是吃素的,从来都是他们嚷嚷着杀别人,哪有一群彪贼被人劫杀的经历?
此刻得了司马懿的扇风点火。再加上东吴哀兵的猛烈攻击,水贼们一个个也是露出了本来凶悍的面目,嚎叫着驾舟迎上,与凌操一部硬碰硬的死磕在了一起。
贼寇们不管不顾。与凌操部下拼杀,甘宁却不好唬弄,更兼他将一切瞅在了眼里。焉能不明白这其中奥妙?
此刻甘宁本人不但没有亲自上前去搏杀东吴士卒,反倒是命士卒调转船头,将舟轲开至于司马懿船只的附近,纵身一跃,直接跳到了司马懿的船头。
甘宁满面暴怒,一把抓过司马懿,像是提溜小鸡崽子似的把他凌空拽了起来,咬牙切齿的嘶声怒吼。
滚烫的热气迎面而扑,数不尽的吐沫星子直接喷在了司马懿的面颊之上。
“你他娘的是故意的!”
司马懿晒然一笑,低声道:“大哥,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误会个屁!你他娘故意乘对方不备射死凌操,断了老子归顺东吴的后路,你当老子痴呆啊?…………老子宰了你这贱种!”
说罢,便见甘宁手中的战刀已然抬起!
司马懿顿时大惊:“大哥,咱们俩是兄弟啊!”
“谁他娘跟你是兄弟!老子瞎了眼!认你坐第二把交椅,谁曾想你这孙子如此算计老子,你今儿说什么都必须死!”
司马懿抽了抽嘴角,道:“大哥,你现在杀我不得啊!你以少胜多战败了黄忠,令荆州侧目,再加上凌操也是死在你手中…….”
“放屁!凌操是你杀的,与老子有毛关系!”
“是是是,凌操是死在我的手里,但是孙权不知道啊,兵卒们回去定然是以讹传讹,夸大其词,到时候你想抵赖也赖不了的,你杀东吴大将,孙权必然深恨于你!荆州和东吴两大势力都与你结怨,谅你一泉之清,焉能匹敌江海?没有我,你对付不了荆州和东吴啊!你今日若是杀我,不久的将来,你自己也是死无葬身之地的结局!”
“你!!!”
甘宁气的咬牙切齿,但手指的刀却已是随着司马懿的话而缓缓的落了下来。
是啊,没了这个贱种,荆州水师,东吴水军,两股庞大的诸侯势力,自己一介水贼如何应对?
天下之气事,莫过于想杀一人而却又要仰仗一人,令人无之奈何。
“你…你可气死老子了!”
甘宁狠狠的将钢刀向着假吧一劈,暴怒道:“事到如今,你说该怎么办?”
司马懿冷静的言道:“眼前只有凌操一部,其余四将的水军还未得虚实,都在压阵,乘着这个当空,你赶紧亲上前线,杀他几个校尉,迫退凌操的水军,然后咱们火速撤走,等回了水寨,我再告诉你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甘宁狠狠地白了司马懿一眼,心中虽然不甘,但也无奈。
“行…马袁,你行,你等着!你等着的!回了水寨,老子非把你剁成八块解气!”
说罢。便见甘宁转头,冲着一众水寇高声喝道:“都随老子上!杀退凌操之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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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江口一场大战,黄忠败走,凌操身死,甘宁两方得罪,唯有司马懿一人坐收渔翁之利,不可谓不贱。
就在三江口大战发生的同时,李松和袁尚押解粮草的船只,已是缓缓的行于江上。
床仓之内,李松急的一脑门子汗。不断地追问袁尚。
“袁三,依照你话里的意思,黄忠此番,必败无疑了?”
袁尚点了点头,道:“败倒是说不上,但肯定是跟东吴两败俱伤,然后让甘宁渔翁得利,抢了彩头。”
李松跺了跺脚,道:“那跟败有什么不一样啊…袁三。你就这么肯定?这事难道一点转机都没有了?”
袁尚耸了耸肩膀:“万事无绝对,转机也不是没有,不过我估摸黄忠失利的结果,大概得有八九成。”
李松闻言不由得仰天长叹。狠道:“可悲可叹啊,本想借着黄忠的光,此番出来也建他几份功劳,不想这一下子全都化为泡影。惜哉,实在是惜哉!”
袁尚看了看一脸愤恨神色的李松,不由轻笑道:“李公何必如此伤感?黄忠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啊。”
李松闻言,白了袁尚一眼:“瞎说!黄忠败了,甘宁水贼气盛,我有什么值得高兴地?”
袁尚摇了摇头,道:“不然,万事有利则必有弊,甘宁自打反出咱们江夏之后,可曾败过一阵?不但是打的咱们江夏的将领是丢盔弃甲,连襄阳上将军黄忠的水军都在他的手里栽了跟头,这样的劲敌,若是李公你能胜他一阵,你在江夏城内的地位必然是水涨船高,到时候诸将拜服,你必可一跃成为继黄太守之后的江夏第二号人物。”
听了袁尚的话,李松先是愣了楞,然后不由苦笑道:“我等一众押送粮草的后应之众,如何能胜得甘宁?你这不是做梦吗?”
袁尚摇了摇头:“不尽然,甘宁此番胜了黄忠,如无意外,他必然乘胜追击,来劫持咱们的押粮船队,只要咱们布置的好,未必胜不了他!”
“甘宁会来劫粮,这是何故?”李松好奇的道。
袁尚微微一笑,道:“黄忠乃是襄阳派来的重镇,手下有一万水军,其势正锋,从来没有人会想到他会失败,而他若是失败,试问江夏中人何人不方寸大乱,心神不宁?恕我直言,就像是李公您刚才的样子,有些六神无主了。”
李松眨了眨眼,羞愧一笑。
“而甘宁有败黄忠的智谋,则他必然也会想到这一点,咱们的船队再往前开,差不多要到三江口的时候,再立刻调转船头,做出闻风逃窜之势,试问一个有正常大脑的水寇,谁不会来劫持咱们的粮船?甘宁也是人,他必然也不例外。”
李松似是明白了袁尚之意,道:“你的意思是,以粮船为诱饵……设伏?”
袁尚拱了拱手,道:“李公高明。”
李松适才还苍白的脸颊,此刻似是回复了一点血色,似是有些跃跃欲试:“你此计不错,可行得…….只是,甘宁麾下勇猛,我怕我这一点压粮船队的兵卒,即使是设伏,也打他不过!”
袁尚笑了笑:“没关系,甘宁上次败咱们江夏四将,不是用得火攻吗?使火他能用得,咱们为何就用不得?不妨也借来使使,烧他一阵!”
李松闻言,终于明白了袁尚的策略。
“你的意思是,引火烧粮?”
袁尚笑了笑,道:“舍弃这些粮草,而换得日后在江夏无上的地位,李公,这个买卖不赔啊。”
李松闻言想了一想,终于脸色一横,击掌起身道:“不错……舍得,舍得,有舍才能有得,我李松欲成大事,何其舍不得这些粮秣,大不了挨太守一顿臭骂便是了……袁三,这一仗,咱们干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水贼劫粮
扬州京县,吴侯府。
“为山九仞,功亏一篑…以公灭私,民其允怀。”
孙权缓缓的合上了手中的书简,仰头看着府邸的顶棚,笑道:“子布,从小到大,我读了多少圣贤之书,智者之语,然最喜欢的,却还是这两句,以前兄长在位之时,我为臣下,不曾体会个中奥妙,唯有坐上这一方之主的位置上,才深觉个中之意境……为人主者,不易啊。”
东吴首席内臣张昭正襟危坐,看着眼前这个碧眼紫须,相貌年轻不凡,似有传说中帝王之貌的主子,由内而外的,有一种说不出的喜爱与崇敬之意。
“主公身为一方之主,以圣言为铭,恪守自身,一日三省,实乃天纵骄子,乱世第一英主,这是东吴之福,也是我等臣下之幸。”
孙权摆了摆手:“子布夸赞过甚,天下能人枭雄多矣,这第一之名,我尚差得远呢,休说曹操刘备等不世枭雄,单说那与我乃是一辈同人的袁尚,自打继承袁绍之位后,巩固四州,剿除匈奴鲜卑,平定辽东之境,又攻克关中,恩抚西凉,实乃年轻一辈当中的第一雄主。我如今尚不及他,更是休说曹操刘备等前辈了。”
张昭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道:“主公过谦了,袁尚武功虽盛,然多年来杀伐过甚,又呈小人之姿,非为枭雄,最多不过是奸雄而已,若非河北势力庞大,他焉能战胜曹操?曹操昔日虽强,然终究已死,过气之人而已,刘备权据荆襄,终不过仍属刘表帐下,曹植占据兖、徐中州之地。可惜四面环敌,又是守成孺子,不足为虑,刘璋张鲁之辈更是碌碌小人而已,老夫试观天下,能称王主者,终不过是主公一人…….”
“报——!”
张昭的话还没有说完,却见一名侍卫手持一锦传书,飞速的向着孙权和张昭所在的凉亭跑来。
“启禀主公,三江口徐盛水寨。有紧急军情呈递!请主公阅览。”
孙权点点头,接过那侍卫手中的军情战报,缓缓打开,读了两行,脸色顿时白了。
张昭瞧的真切,不由关切的问道:“主公…前线怎么了?”
孙权的眼眶在不知不觉间有些发红,他将战报交给张昭:“自己看吧。”
张昭好奇地接过读了一遍,也是大惊失色:“凌操死了!”
孙权点了点头,似欲流泪:“可惜凌将军久随大哥征战。一直在前线伫立水寨,观江夏动向,不想却再此战中殒命,实乃折我东吴一臂…是我对不起他。对不起兄长啊。”
张昭闻言,颇为好奇地言道:“主公和周瑜那里,都不曾下令着前线探寨出击,凌操如何会与荆州水军交上了手?”
孙权身边。那侍卫拱手言道:“据徐将军派回的信使言,起因,似是因为一个叫做甘宁的水寇。”
孙权的双眸骤然散发出了点点精光。道:“怎么回事?速速讲来!”
那侍卫整理了一下词汇,随即将三江一战所发生的具体细节,一五一十的对着孙权和张昭做了汇报,毫无隐瞒。
孙权越听脸色越白,掐着竹简的手也是青筋暴露。
“好一个甘宁,好一个锦帆贼,一介水贼之身,竟然将东吴和荆州数员战将尽皆算计了!”
张昭闻言,叹息道:“算计便算计吧,何苦暗害我凌操将军,主公,此仇不可不报啊。”
孙权点了点头:“卓令将凌操将军的尸体运回吴郡,我要以厚礼安葬,令卓其儿凌统继承其父之位,归于周瑜麾下统一调度。”
“诺——!”
孙权抬手,擦了擦有些发红的眼眶,道:“凌操虽然是甘宁杀死,但江夏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要借此机会派大军攻克江夏,拿下黄祖老儿的首级,以祭奠凌操将军的在天之灵。”
张昭闻言道:“黄祖此人,与我江东恩怨太深,当年老主公亦是折于其手,新仇旧恨,断然是不可不报…不过这个甘宁,主公打算如何处置?”
孙权低头思虑了一会,随即看向张昭,道:“子布觉得应该如何?”
张昭挥手做了一个“劈”的动作。
“杀,一则为凌操将军报仇,二则扬江东之威,让世人不敢再小视我东吴。”
孙权沉默片刻,方才幽幽地开口道:“我若是收呢?”
张昭闻言顿时大惊:“收?主公,此人可是算害了你帐下的大将啊!”
孙权叹息道:“我何尝不深恨此贼,只是这甘宁竟然如此了得,以一己之力,算计我东吴五将和江夏两方,其才之大,当真世所罕见,如此将才,纵然有怨…我意也是暂且搁下。若能招入麾下,必然可使东吴势力大增……只是对不起凌操将军了。”
张昭闻言愣了半晌,终于长叹口气,道:“折鹿寻虎……主公如此胸襟,如此智谋,实乃当世英主!老夫自愧不如。”
孙权摇了摇头,道:“若是连仇怨都不能咽下,试问我日后如何能与袁尚,刘备等人相抗,这也是被逼无奈。”
张昭闻言笑道:“那袁尚如今虽然是天下第一诸侯,但有主公这等对手,却是不亚于他当年对持于曹操,日后,有得他好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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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江之边,一处隐秘的洼地水寨之内。
“老子宰了你!”
甘宁气愤的又一次抬手举刀,做出要劈杀司马懿的架势。
司马懿则是长长的打了一口哈欠,摇头笑道:“老大啊,您就别拿这话吓唬我了,你这刀都举起来好几次了,也没见你真砍啊,咱别闹了,好好地唠会嗑不行啊?”
“放屁!”甘宁气的咬牙切齿:“你当老子舍不得砍你,老子现在就真砍一下给你瞧瞧!”
司马懿面色一沉:“砍了我。你打算怎么应付荆州和东吴的报复?”
甘宁闻言,气势顿时蔫了。
“你……你这混帐东西,你是在威胁老子是不是?”
司马懿嘿然一笑,道:“大哥这话说重了,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小弟纵然是有天大的胆子,又如何敢威胁大哥呢?大哥想多了。”
甘宁摆了摆手,道:“别,别别!我可当不起你的救命恩人,老子救你这样的。事到临头来坑害老子!是老子瞎了狗眼!”
司马懿闻言笑了:“狗眼?大哥,您不可自轻啊……再说您实在是误会我了,那孙权有什么好,其虽然占据江南之地,但不过是割据一方偏安一隅,况且年纪还那么年轻,跟着他没前途,天底下有本事的诸侯多了,大哥何必非得认准跟着他混。枉费了这一身好本领啊……没前途的。”
甘宁狠狠地白了司马懿一眼,咬牙切齿地道:“那你说,老子该跟着谁?!”
司马懿摇头道:“此事现在还是个秘密,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大哥,耽误之急,是要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甘宁挑了挑眉毛:“什么计划?”
司马懿嘿然一笑。道:“黄忠已经败走,然他手下的后军压粮船队尚在,其等丧胆。无心恋战,耽误之急。是要先去劫持了这批粮草,一则再击江夏一阵,二则也可顺带补充一下咱们的补给,大哥您说是这个理不?”
甘宁长叹口气,道:“马袁啊,你这小子……做事一环扣着一环,环环无疏漏,老子虽然恨不得杀了你,但此刻还真就是离不开你……行,照着你说的做,去劫持荆州粮船。”
司马懿拱手道:“大哥,这就对了,你放心,我是你兄弟,也是您的手下,打断了骨头连着筋,说啥也不会坑害于你!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不久的将来,我必然为您寻觅一个好的归宿,您早晚必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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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今夜的天色黑的吓人,江上的天空乌云密布,丝毫见不得半点星光,李松的压粮船队停靠着一处洼泊处,排成内外长形,守夜的士卒依靠在船沿边上,打着瞌睡,警备很是松懈。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甘宁的船队已是悄悄地向着对方靠近,眼瞅着粮船越来越清晰,轮廓越来越入眼。
眼看着离近船队,甘宁随即冲着身后的一众贼寇挥了挥手,吩咐道:“老二领一队人马在后方压阵,其余的随我过去劫粮!”
“杀——!”
但见除去一小部分的水寇随司马懿在后方,其余的水贼尽皆与甘宁向着船队杀去,犹如一条长龙,只令汉江翻滚震动。
转眼之间,甘宁一众已是杀至船队之边,水寇们麻利的翻身上船,呼啸着向着船舱内的屯粮蜂拥而去。
洼地内的一处隐瞒处,李松和袁尚早已是静观多时,见了甘宁等一众水贼上套,袁尚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李松竖起大拇指,冲着袁尚道:“袁三啊,一切全部如你所料,你真是神机妙算,人所不及啊!”
袁尚摆了摆手,心中却是暗:“我与曹操厮杀多年,已是深明军旅诡诈之道,锦帆贼,再勇,又能如何?”
“李公,贼已入瓮,是不是可以放火烧船了?”
“哦。对对,贼已入瓮,是时候该放火烧船了……传令,放火箭,烧船!”
“……”(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朦朦胧胧
摆在河边的粮草,在其船舱、甲板、粮袋上面,早就已经吐沫好了燃油。
随着火箭的袭击,但适才还是宁静的江面上顿时火势燎然,江面在火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的红彤炫目,显得分外美丽,让人目不暇接。
火光是美丽的,但是离近了的情况却是悲惨的,甘宁一众身陷火海囫囵,一时间的巨变形势使得他们惊慌失措。
“不,不好!中计了!中计了!快撤……撤~~!”
随着甘宁的撕声怒吼,水贼们拼命的向着船外蜂拥冲去。
李松身边,袁尚眯着眼睛盯着船舱,道:“李公,江上火势随起,但四处都是江水,水贼水性都好,若是遁入江中,只怕也是杀不败他们,不过他们因为火攻战意已无,此刻当乘机派兵掩杀过去,或许可建全功。”
李松闻言恍然,点头:“你这话说的在理,火速传令众将士们,全力攻杀甘宁!”
又是两轮的火箭凌空射了出来,然后方见隐秘的洼水之内,李松麾下的荆州兵马乘驾着小船开始出动,他们高声呐喊,气势十足,以极快的速度向着甘宁一众杀去。
水贼的后方,司马懿一看见火势顿起的江面,心中就知道自己的计谋落空了,他万万没想到在江夏之地,居然卧虎藏龙,又如此高人在黄忠大败的劣势局面下会隔臂求生,以粮草为诱饵使用火攻!
若是换成昔日,司马懿应该不会出现这样的失误,但他曾在心中分析,江夏军中应该是没有这般勇略的人物。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按照眼前的形势,己方已经是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如此火势想要唤起己方的抗战之心恐怕有些困难。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救出甘宁一众,火速撤离,保住有生力量。
将手中剑一拔,司马懿对着什么跟随他一起等候甘宁的接应水寇部队高声道:“弟兄们,拿起兵刃,开船!去救援老大!”
贼寇当中有人犹豫道:“二哥,敌方用火攻,若是擅动,恐有疏失。老大一众擅水,只要是遁江,想跑应该不难。”
司马懿摇了摇头,道:“不然,老大一众虽然擅水,不过敌方断然不会仅用火攻制敌,四周必有兵马埋伏,咱们若是不去接应,那损失可就大了……江夏下辖多县城百姓。兵马折了可以补充,可咱们的兵马就是这么多,少一个就是少一个,补不回来……都别犹豫。跟我冲,无论如何也要尽量救出弟兄们,然后火速撤离!”
“诺!”
于是乎,荆州伏兵与司马懿所率领的水贼接应之兵尽皆出动。几乎是同一时间抵达了火场正中,其时,甘宁等一众已是被火势逼入水。虽然得救却无舟可乘,眼瞅就要成了荆州军的水靶子,幸有司马懿一众及时赶到。
甘宁一看司马懿,心中顿时大定,使劲地摇手呼喊道:“老二援我!”
“大哥勿慌!我来也……弟兄们,杀!宰了这群荆州水龟!”
不远处,袁尚和李松在船头站立,遥遥地看着两军拼杀,袁尚眯起了眼睛,点头赞叹:“不错,看来甘宁却是好算计,接粮之前还能留下后手援军,殊为不易,若是换成一般水寇,早就是起全部兵马而上,光顾着抢粮了。”
李松嘿嘿一笑,道:“甘宁再多算计,也是栽在了我们手里,今日之功必成,袁尚,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李某得对你说一声谢谢。”
袁尚摇了摇头,道:“李公太客气了,在下既然隶属为李公之下,这为您献策建功之事,自当都是属下的分内之事,何足言谢……嗯?那是什么人?”
袁尚双眼一眯,开始向着远处的江面瞅去,虽然天色很黑,但是江山已经起火,照耀一方,因而朦朦胧胧的还能够瞅的清楚。
但见水贼一方,一个鹰钩鼻,长尖脸,手舞宝剑的贼寇头子正在指挥一众水寇一边应对荆州军的攻势,一边抢人…….其人相貌看着熟悉,而且还是很熟很熟的那种。
就这么瞧了一会,袁尚的脸色终于变了,他甚至倒吸了一口冷气。
“嘶——!兔崽子……他居然…狗日的,我说怎么找不到他,好啊,行啊,长能耐了!居然当贼……等回去之后,袁某说什么一定要揍死这王八蛋!”
李松的好奇的将头一转,奇道:“袁三,你自己嘀嘀咕咕的念叨什么呢?”
“没…没什么….李公,功劳已经建成,请下令鸣金收兵,暂且放过这些水贼吧。”
李松闻言一奇,道:“袁三,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如今之势,正好借着这大号的局面一举击溃甘宁,如何能轻易言撤?”
袁尚摇了摇头,道:“李公,在下这都是为你计,你试想,你此次建功之后,回了江夏,黄太守必然会重用于你,诸将也会因为您今日一次行事而拜服,但是你初掌大权之后,却是无恩威服众,期间必要再次立功,用以长期抚慰江夏人心,也是让黄太守逐渐认你为不能失去的左膀右臂,但这是需要一个过程,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得成的。”
李松闻言似是有所明悟,道:“你的意思是……留下这些贼寇,以为后功?”
袁尚点了点头道:“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今日一战若是把贼剿尽了,您日后又该拿什么建功?所以说,这剿贼之举,须得剿三分,留七分,没有贼的话,谁还会用人剿贼?您还说是不是这个理?”
李松闻言恍然大悟,点头道:“此言在理,火速传令,击鼓鸣金,打的差不多就行了,放过那些水贼!”
“……………………”
江面之上,水贼一众正与荆州军苦战之际,遥遥的,荆州军后方乍然传来了鸣金之声。
荆州军士卒各个诧然。己方已是占尽了优势,却突然传令收兵,此时不杀,更待何时?都不明白主将是何用意。
但战场之上,军令如山,任凭诸人有再大的疑问也不能够不依照军令行事。
因此,荆州的兵马,就在这大占优势的当口,行船收军了。
正在指挥贼寇们酣战的司马懿见状顿时懵了,荆州军的动向实在是太超乎自己的意料了。不但设计用粮草火攻己方,让自己刮目相看,还在这种时候鸣金收兵,他们打得是什么算筹?
指挥这次火攻的人,倒是是奸是傻?
“愣着干什么?荆州军走了,还不乘机快跑!”甘宁不知何时湿漉漉的翻身从江中上了司马懿的战船,他的胡子和头发被烧的干巴巴的,焦一块秃一块的,分外惹人瞩目。
“荆州军动向有异啊……”司马懿皱着眉头。向甘宁发表自己的言论。
“管他个屁!他有异跟老子有个屁关系,赶紧收兵!”
“收兵……”
******************************
荆州军与甘宁一战,战果顷刻间在整个江南引起了巨大的轰动,有人欢喜有人愁。借由着这次的战役,世人在大跌眼镜的同时,还重新对几个人有了相关程度的评价。
先是本该必胜的黄忠败了,令江南人大吃一惊。
再是江东凌操身死。让世人又吃了一惊。
而败黄忠,杀凌操的甘宁,一时间名声大噪。威震场景,风头无二。
相对的,江夏名不见经传的李松,却又是在黄忠,用火攻之法败了屡战屡胜的甘宁一阵,令江夏诸将和黄祖刮目相看。黄祖当众表示,今后将对李松予以重用。
荆州和东吴两大诸侯势力都吃了瘪,反倒是李松和甘宁一个碌碌之辈,一个草莽水寇骤然翻身,实在是令世人惊叹。
然而,天下之大,能够洞悉个中原因情由的,却只有一个人。
这个人,就是化名为袁三的袁尚。
江夏的袁军隐秘船坞之内。
“呯!”
袁尚重重的一脚,将一几桌案踹飞,咬牙切齿。
“司马懿,王八蛋,袁某找你找得挖地三尺,废寝忘食都寻觅不到你的踪迹,你居然跑到甘宁的水贼窝去当贼了……是你有病还是袁某犯贱,不长进的东西…….袁某不要他了,走,收拾东西,回河北,让他在这当水猴子,称王称霸!”
袁尚身边,郭淮低声拱手道:“主公,司马先生如此行事,想必有所苦衷…….”
袁尚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苦衷?天底下那么多有前途的职业他不干,非得去当贼?他就是当个老鸨子,也勉强凑合了,也算是自力更生的职业,他可倒好,就爱干打家劫舍的行当…….本来想借着这次剿除甘宁的机会让李松上位,这下倒好,因为他全盘计划都得重新拟定,甘宁一众还就是碰不得了。”
说到这里,却见袁尚长叹口气,又道:“况且跟着甘宁,风口浪尖的,一个不小心就容易暴露身份。”
那边厢,江夏的特务头子胡仁小心翼翼地看了袁尚一眼,道:“主公,在下有两件事禀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袁尚白了胡仁一眼,道:“我现在一腔怒火,能再听坏消息吗?先说好的吧,降降温。”
“启禀主公,小人按照主公的指示,派人去查甘宁水贼的底线,却闻听司马先生化名为马袁,至今身份不曾暴漏露,主公大可安心。”
袁尚点了点头:“那坏消息呢?”
胡仁小心的看了袁尚一眼:“坏消息就是,司马先生的身份没暴露,您的身份却暴露了,属下的探子取得消息,黄忠已经上书襄阳,通知刘备,说河北之主袁尚,联合水贼甘宁,落草为寇,横行汉江,打家劫舍,请刘备发大兵速速剿杀……”
袁尚:“…………………”(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孔明布计
荆州,襄阳,成武侯府。
“咳、咳、咳~~”
刘表躺在床榻上,使劲的向着床边咳着痰,一口浓浓的血顺着嘴唇边向地上缓缓的淌落,黏痰当中夹杂着血丝,让人瞅着心疼,胸口揪得慌。
就在血痰即将落在地上的那一刻,却见刘表的床榻之边,骤然伸出了一只宽大的手掌,手掌上拖着一个木制的痰盂,轻轻的接住了那一口血痰。而持痰者则丝毫不显厌恶之色。
这只拖着痰盂之手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刘备。
刘备面色担忧,将痰盂放在地上,上前抚了抚刘表的背脊。
“兄长,您这病,似是又重了…为何不让医官给您瞧瞧,就这么硬拖着,不是长久之计啊……”
刘表精疲力竭的靠在了床榻的背上,胸口高低起伏,很不规律。
只见刘表满布银丝的头轻轻地摇了一摇,道:“老夫天命已尽,非人力所能维系之,何苦要难为那些医官呢…贤弟啊,为兄今年六旬有五,寿已足矣,还望贤弟勿要以老夫为念,妥善料理荆州诸事,休叫外番强贼钻了空子,这才是正经大事。”
刘备的眼圈有点发红,点了点头道:“兄长放心,弟纵然粉身碎骨,也必然保得荆州不失…”
刘表满意的点了点头,道:“贤弟之才胜吾十倍,有你在,老夫也就安心了…贤弟啊,老夫的两子懦弱不堪,非立世之才,贤弟有雄心壮志,又是当世豪杰,当年以曹操之盛,尚曾有言,天下之大谁敌手。唯有他曹操和你刘备,却是连袁绍的名字都没有提到,贤弟,老夫命不久矣,这荆襄九郡,不如就由贤弟你来接管吧…….”
“兄长!”
刘备急忙起身,冲着刘表施展大礼道:“兄长对备有救命之恩,再生之德,刘备焉能行此不义之事,荆州军政目前虽然皆在备手里。但不过是因兄长不能理事,而二位公子尚且年少之故,兄长若是信不过备,备愿意立刻交出兵权,还师新野,以安兄长之心。”
刘表摇了摇头,道:“贤弟,你言重了…我信得过你,坐吧。”
刘备的样子似是还有些犹豫。刘表只得硬撑着起了点身子,虚弱道:“怎么?莫不是还要为兄亲自起来扶你?”
刘备闻言急忙起身,道:“怎敢劳烦兄长。”
说罢,便坐在了刘表的床榻之边。
坐定之后。却见刘表问刘备言道:“贤弟,为兄的天命不多了,为了荆州的未来,为兄想听你一句实话。老夫的二子,刘琦和刘琮,何人可立为荆州之主?”
刘备闻言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兄长以为何人可立?”
刘表叹口气,道:“长子刘琦,虽然敦厚,可是生性懦弱,次子刘琮,虽然年纪尚轻,不过自小聪慧,似可承担大业。”
刘备闻言摇了摇头,道:“自古废长立幼,取乱之道也,刘琮虽然聪慧,怎奈年纪尚轻,又没有什么主意,况且蔡氏年盛,子幼母弱则天下必乱,制肘之事兄长不可不谨慎查之。”
刘表点了点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当今天下,河北袁尚,文治武功足可立于天下之最,其人可并非长子啊。”
刘备点了点头:“袁尚之事,乃属一个例外,兄长您适才也说了,袁尚文治武功乃天下之最,其虽幼子,却有梳理内乱的本领于才干,敢问兄长,刘琮可是有袁尚的奸诈智谋?而大公子刘琦,又是否如当年袁谭那般的愚蠢?荆州位于天下正中,北有曹植郭嘉,西有赵云阎行,东有孙权周瑜,诸人皆是虎视,荆州怎可及当年河北独立于北之势?”
刘表长叹口气,言道:“依贤弟的意思,老夫便只有立公子刘琦这一步可行了?”
刘备拱手言道:“不论兄长立谁为后嗣,备都当尽力辅佐,不负兄长期望。”
刘表想了想,道:“你且去吧,容老夫自思之。”
“如此,弟就先告退了,兄长好生保重身体。”
刘备走后,刘表紧紧地盯着他的背影,突然毫无由头的蹦出一句。
“你都听完了,可以出来了。”
刘表床榻之后的屏风处,慢悠悠的闪出一个身影,其人面色不佳,年纪很轻,一副柔顺的模样,正是刘表的长子公子刘琦。
“刘备,似是很看重你啊。”刘表没有瞅刘琦,只是慢悠悠的说道。
刘琦低声道:“叔父自打到了荆州,对孩儿一直是照顾颇佳,孩儿对他很是尊重。”
刘表转头看了刘琦一眼道:“你觉得刘备这个人如何?”
刘琦想了想道:“仁人,君子。”
刘表摇了摇头,道:“仁人君子没有错,不过,他也是枭雄,当今天下,唯一能够跟死去的曹操和现在的袁尚比肩的枭雄。”
说到这里,只见刘表长声一叹,无奈道:“我死之后,荆州实权必然落入刘备手中,而你,最多不过是一个挂名的傀儡而已。”
“父亲!”
“别急,听我说完。”
刘表不慌不忙的道:“不过,在老夫看来,这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时逢乱世,你们兄弟俩也都不成器,若是做了一方之主,早晚也是为他人所灭,落得个身死灭族的下场,倒不如依附刘备,刘备虽然是枭雄,不过性格还算仁义,只要你不忤逆他,他必能善待于你,况且他志在天下,荆州一隅之地,也未必在他眼中。如此,你日后直领荆襄,在这乱世中得一息而存。”
说到这里,却见刘表顿了顿,道:“最不济,他也姓刘,荆州给他,总比日后给蔡瑁要强的许多。”
刘琦闻言道:“天幸蔡瑁死在许都,如若不然,日后他们二人相争,荆州岂不事急。”
“死在许都?”刘表闻言乐了,道:“这件事,刘备他可以瞒得过天下所有人,却独瞒不过我,蔡瑁是死在他手里的,当老夫耳聋眼花么……只不过此事对荆州无害,老夫也就任其行事罢了。”
“蔡瑁……是死在叔父手里的?”刘琦顿时一惊。
“定然。”刘表微微从床榻起身,摇头道:“老夫虽然比不得曹操,却也非庸人,有些事,老夫不是看不明白,只是不想管而已,琦儿,这一点,你日后一定要牢牢谨记,不该管的事,就是看明白了,也不要多言。”
“是……”
****************************
出了刘表的府邸,门口却有崔钧上前迎接刘备。
“州平,等急了吧?”刘备微微笑道。
崔州平急忙摇头道:“主公乃是属下之主,以臣侯主,何急之有……刘荆州跟主公您说什么了?”
“没什么,只是谈谈立嗣之事而已。”
崔州平闻言忙道:“刘荆州意在立谁为嗣?刘琦还是刘琮?”
刘备摇了摇头,道:“蔡瑁死了,荆州再无兴风作浪之人,立谁都一样……对了,你这么着急的在这等我,是不是有事?”
“主公,黄忠从江夏呈上战报,言其兵败,折辱军威,请主公降罪。”
刘备闻言摇了摇头,道:“此事不怪汉升,实在是我小瞧了那甘宁,真是个人才啊,黄祖得这般良将而不能善用,何其愚也。”
“主公,黄忠在信中,除了言明甘宁之事外,还提到了另外一件大事!”
“哦,什么事?”
“他说在甘宁的阵营之中,看到了河北袁尚,其言袁尚落草,就在江夏,请主公速派精兵猛将支援。”
“咣当~~!”
刘备一个没站稳,差点跌个跟头。
“袁尚落草?州平,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崔州平急忙将黄忠的书信递给刘备,言道:“主公请看,上面一字一句,写的清清楚楚,属下岂敢妄言。”
刘备一把抓过书信,仔细的看了两遍,摇头道:“这事……奇了!”
“主公,依您之见,这事该怎么办?”
刘备想了想,道:“庞统和孔明巡查南郡诸县,可是回来了吗?”
“没有,不过属下已是派人去问过孔明和庞统,二人亦有回话。”
刘备闻言忙道:“孔明和士元是如何说的?”
崔钧道:“士元说,十有八九是黄忠看错人了。此事……荒谬。”
“孔明如何说?”
崔钧忙道:“孔明有言,此事虽然荒谬,不过凡事必无绝对,但若是为此大动干戈,实在是有些让天下人看了笑话,以为我们是借着无端的借口,以重兵而对付一贼寇,有失汉室宗亲之威仪。不过可以借此做些文章。”
刘备闻言忙道:“如何文章?”
“一则,散步流言,将此事传于天下,坐实袁尚私通贼寇,有失天朝忠臣之事。”
刘备道:“其二呢?”
“其二,火速派人去招降甘宁,不管袁尚当贼这事如何古怪荒谬,只要甘宁一降,一切自然迎刃而解。况且还可借着这次机会,一举为主公新纳一猛将,何乐而不为也?”
刘备闻言,仔细地想了想之后,顿时展颜而笑。
“不愧是孔明,左右二策皆乃是上善之举,让人无法可解,备得孔明,真如鱼得水也!”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各方招降
“坏了!”
袁尚在船坞之内来回渡着步子,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焦急神态。
“黄忠言我在甘宁的水寨之中,刘备若是有所行动,则司马懿那个二货必危!”
邓昶一副不信的神色,道:“可能吗?别杞人忧天了,这事换成你,你会信?”
袁尚想了想摇头道:“我不信。”
邓昶呵呵道:“这不就得了,你都不信,刘备为什么就一定要信?你当人家刘备傻啊,他好歹也是纵横天下几十年的枭雄,跟你老子一辈的。”
袁尚摇了摇头,道:“刘备或许会不信,他也怕被世人指着脊梁骨说他造谣声势,以卑劣的借口发大兵剿杀甘宁,但是他有诸葛亮,诸葛亮一定会使出万全的办法,让刘备从侧面对于这件事鉴定真伪。”
邓昶撇了撇嘴,道:“诸葛亮是神仙啊?不发兵就能鉴定真伪?”
袁尚摇了摇头:“诸葛亮不是神仙,但他是政治高手,政治高手出招,一般不用使兵,就能使出比发兵更加厉害的效果。”
邓昶奇道:“比如呢?”
“比如,诸葛亮若是一面散播我与水贼有交的流言,一面派人招安甘宁,这事怎么解决?”
邓昶闻言一愣:“你的意思是?”
“甘宁一旦投降刘备,则所有的事必将暴漏,司马懿也会无所遁形,只此一招,比他刘备派十万人都好使,你可明白?”
邓昶闻言面色一白,眨了眨眼,道:“那,我们该如何应付?”
袁尚握了握拳头:“怎么应付?只有一个招,搅和!把刘备招安的事情搅和黄了,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邓昶低着头琢磨了一下。道:“那,应该怎么搅和?”
袁尚想了想,摇头叹息道:“目前,我也没有想出万全的办法,黄祖虽然与甘南有间隙,但刘备跟他没有,况且刘备本来就不待见黄祖,若是借此时机,以黄祖的人头许于甘宁,我估摸着招降这事八九成有戏……耽误之急。是得跟司马懿取得联系。”
邓昶摇头道:“司马懿现在可是在贼窝啊,你想跟他取得联系,有点难度吧?”
袁尚摇了摇头道:“这事也不算太难,甘宁不是刚刚打赢了黄忠和东吴五将么,但凡是长点脑瓜子的,一定会借着这个机会大肆的招兵买马,收服汉江之下其他小股水贼,我们就借着这个机会打入其内部。”
邓昶眨了眨眼:“什么意思?”
“你去把郭淮和孙礼给我找来。”
邓昶虽然疑惑,但还是领命去了。
少时。郭淮和孙礼领命而来。
“郭淮,孙礼,你们两个,现在立刻率领跟随咱们而来的五百名先登营勇士。扮作江贼,去前往甘宁的水寨投诚!”
“啥?!”
郭淮和孙礼闻言顿时愣了。
少时,便见郭淮“咯噔”一下给袁尚跪了。
“启禀主公啊!末将自打于青州之役投效之后,一直是勤勤恳恳做事。兢兢业业做人,从无半点二心啊,主公你要是真想踹了末将。将我撵走,那直接说就是了,末将必无二话,何苦逼着我去做贼呢?”
孙礼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主公啊,我是您发放招贤榜时就跟着您的,来的比郭淮还早,郭淮是从袁谭麾下投效过来的二手货,您踹了他没毛病。末将可是一手将领,跟着主公您的时候还是白身,实打实的新鲜货色啊,您不能一句话就把我扔去当贼啊,主公,末将冤啊。”
郭淮闻言一转头:“孙礼,你啥意思?明哲保身还不忘了埋汰我?难怪主公要踹了你,包藏祸心啊你,你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活该啊你。”
袁尚闻言,重重的一咬牙:“闭嘴!你们两个混蛋,平时看着挺灵巧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闹瓜子全都秀逗了,让邓昶传染了是不?”
邓昶吸了吸鼻子,瞪了袁尚一眼,没吭声。
“你们两个此番前往甘宁军中,投诚是假,联系司马懿是真,你们待在甘宁军的内部,用飞鸽传书的方法,随时等候我的命令行事,不得有误。”
郭淮闻言恍然:“主公您是要命末将等去做内应,此事倒是容易,只是汉江之上,原先并无我等这一股贼寇,突然出现投效,只怕甘宁未必会信。”
袁尚摇了摇头道:“这年头,汉江上的贼多了,他甘宁挨个认识?你二人就说是从长江上游蜀中来的,再加上司马懿见了你们必然会像甘宁谏言,应无大碍。”
“诺!”
袁尚转头看了邓昶一眼,道:“还有,立刻飞鸽传书,让沮授那面火速派出使者,准备质问刘备。”
邓昶闻言奇道:“质问?以什么名义?”
“如果我所料不错,过不了多久刘备就会散播我与江贼甘宁狼狈为奸的谣言,就用这事质问他,一则骂他无义,什么手段都使,二则借着这由子,拿借条逼他还钱!一百万钱,他答应过我的!”
邓昶闻言寻思了一下,道:“可是,刘备他会还么?”
“他还不还是他的事,但咱们得要,你见过哪个欠债的你不催他,还屁颠屁颠的跑过来给你入账的,这样的人不是败家子仇爹娘富就是他娘的脑袋瓜子让门掩了。”
邓昶闻言钦佩,重重的一拱手道:“主公在临危之际还不忘讨债,真乃是旷古的奇才,孔明跟您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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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尚和刘备都有了动静,孙权那面也是没闲着。
孙权此番也是志在招降甘宁一众,因而就招降人选方面做了很是慎重的斟酌。
他准备派出一个大手。
“子敬啊,东吴众言士辩才之中,我想了许久,这招降之事,还是非你鲁子敬而不可为之啊。”
鲁肃恭敬地一拱手,道:“主公放心,肃此番定然是不辱使命,定为我东吴招揽回甘宁这位猛将便是。”
孙权闻言,点了点头,笑道:“甘宁如今已是声名大噪,我料刘备等人必然也是有所行动,子敬此番还需谨慎,务要小心才是,诸将当中,你想卓何人跟随,我比不吝啬。”
“周泰将军昔日于九江亦曾为落草英雄,主公不如就让他随我一同前去。”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里呼外应
小小的江夏郡一带风起云涌,热闹至极。一场围绕着水贼甘宁的无硝烟争夺战,已经缓缓地拉开了序幕。
刘备,为了巩固荆州政权,并间接探查到黄忠说言情况的真实可能性,派遣刚刚投效到麾下的得力名士,崔州平以及原荆州刘表部下,山阳名士伊籍为正副使者,前往江夏一代游说甘宁。
孙权,东吴霸主,一直贪图荆襄九郡之地的江南豪雄,为了招揽猛将人才,更为了能够从甘宁口中探听到江夏的虚实,以便日后作为攻略,派遣鲁肃为使者,并命大将周泰贴身保护,前往江夏一代游说甘宁。
袁尚,河北之主,当世第一诸侯,为了将贴身臂膀司马懿从虎口中救出,也是倾尽全力,设计布谋,并领郭淮,孙礼二将打扮成为水寇,前往甘宁水寨投诚。
当世排名前三位的诸侯齐齐出手,矛头直指甘宁这汉江一介小小水寇,在他的身上,上演一场明争暗战,也不知道甘宁若是知道了真相,心中是会感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还是感到真他娘的是天降横祸……
总之,对于现在的甘宁来讲,在他家的祖坟头上,一定不是冒了青烟就是着了大火。
一个水贼,阴差阳错之下,成了香饽饽。
袁尚的飞鸽传书效率很快,信息传递到了北地的同时,刘备一方所散布的谣言已经如瘟疫般的开始在各地传播,不论真假,但是只要能够败坏袁尚名声的事情,刘备都乐意去做,毕竟,从打认识这个后辈开始,在刘备心里,一直只有他坑害别人。而没有他被别人整过的记忆。
能够往袁尚身上泼脏水,刘备的心情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
那就是“爽~~!”
当然,袁尚那面也没闲着,依据袁尚的指示,河北方面派出了重镇谋臣,昔日袁绍坐下的六大谋主之一的逄纪前往荆州襄阳刘备处,一则探听虚实,二则指着刘备,三则要账一百万钱。
龙骧虎踞,众诸侯的着眼点全都落在了江夏之地。
而果然依着袁尚所料。甘宁此番借着在三江口大败黄忠和东吴五将的威名,开始在汉江之上大肆的招兵买马,其立足点也借着这次招揽四方贼寇的东风,暴漏在阳光之下。
不过甘宁不在乎,只要是能扩大势力,兵马充实,就算是窝点暴漏也无所谓,大不了到时候再换地方就是了,反正他是干贼的。在哪抢不一样。
依照司马懿的话来讲,依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甘宁本身越是强大,就越安全。
甘宁一招人。长江之上的水贼便纷纷拥簇而至,先有长江水贼王猛领贼寇五百来投,再有汉江巨寇刘争古率三百精锐来归,后又九江新贼白奇卓六百五十人前来附效……
一时之间。甘宁的势力突然膨胀,竟然几乎收纳了三江方圆数百里所有的水贼,兵马也扩充至近五千余众。且人马还在不断的增长,声势虽算不得滔天,却也不俗了。
而这一日,却有自称从蜀中前来的郭大用,孙二虎两个从蜀中上游赶来的恶人,率领五百精锐来投。
水贼的正堂之上,甘宁身坐主席,左手司马懿,右手边是蒲元,下方临列了一众七七八八的贼寇头领。
“郭大用……孙二虎……这是什么名号?老子原先没有听过。”
正堂下方,负责接纳各处头领的贼寇拱手道:“老大,此二人自称乃是从蜀中长江上游而来,闻听老大你招兵买马,广纳四方豪杰,不远千里前来投效,指望老大收留,共谋大事。”
甘宁皱了皱眉头,转头问司马懿道:“老二对此有何高见?”
司马懿想了想道:“在荆州的探子前日来报,江夏兵马并无大的举动,各部兵马似是依旧齐备,如此看来,他们应不是黄祖派来的奸细,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亲自问问的好。”
说罢,司马懿转头看向蒲元:“老三,你说是这个道理吧?”
蒲元一听司马懿问他,立刻猛劲地点头,迎合司马懿。
“二哥说的在理,老大依此行事,必无差错。”
蒲元的刀炼的好,在三江口一战得胜大有其功,甘宁因此破例将其提拔为三当家的,位列司马懿之后。
不过蒲元这三当家的显然没有什么威慑力,主要是他一个锻刀的,文不及司马懿,武不及甘兴霸。
如果说司马懿是负责搞业务的部门经理,蒲元最多就算是个办公室主任,特别是对于司马懿,蒲元现在瞅他就哆嗦,但凡是有什么事,只要是司马懿冲他一呲牙,蒲元就吓得尿裤子,所以说不论司马懿说啥,他都举双手赞同。
甘宁见自己这两个左膀右臂如此说话,心中也就认了,随即吩咐付贼迎接四方好汉的贼寇道:“那郭大勇,孙二虎,现在何处?”
“回老大,那两人引领着部众,就在水寨边的港口候着,老大若是相见他们,我现在就去招人过来。”
甘宁点了点头:“那就把人找过来吧,让老子和二位当家见上一见。”
过了不大一会,那贼寇却是引着所谓的郭大用,孙二虎来至正堂。
二人也是懂礼貌,见了甘宁齐齐抱拳。
“郭大用(孙二虎)见过甘头领!”
甘宁随意的挥了挥手:“二位壮士不必客气,这是水寨,不是他娘的府衙,不必如此多礼。”
“嘶嘶——”司马懿一见这两个,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甘宁好奇地转过头:“老二,你咋地了?”
“我……没事。”
“没事你‘嘶’什么‘嘶’啊?”
司马懿撇了撇嘴:“回老大的话,弟弟我……牙疼……”
“牙疼你别挺着啊,喝点凉水簌簌口,要不老子帮你打掉两颗解解愁?”
“多谢……大哥美意,这事一会再说,郭、孙二位将……将要投奔咱们的头领正在等着呢,大哥还是办正事要紧。”
甘宁转过头去,看着郭大用等二人。道:“二位头领前来投靠,老子倍感荣幸,这水寨也是增色不少,只是恕老子寡闻,不曾听过二位的名字?不知二位头领原先在何处发财?”
对于这些问话,郭,孙二人早有准备,随即道:“甘侠士不曾听过我等名头,也是在情理之中,我二人昔日乃是在长江上游的蜀中为掠。与江南之地不曾有多少往来,只是如今蜀中太平无事,贼寇日稀,远不如这江南之地的生意好做,近闻甘兄在三江称霸,一举击溃荆州与东吴的正规军,我等自筹我甘兄大勇,意做依附,故而前来相询问。还望甘兄不弃,能够接纳,我等必效死力之。”
甘宁点了点头,转过头去问司马懿和蒲元道:“二位老弟意下如何?”
司马懿没搭腔。却有蒲元道:“其话虽无疏漏,不过咱们水寨还在发展之时,这招纳之人方面还需谨慎再谨慎,以免日后生乱……”
话说到这里。蒲元却是说不去了,因为他发现司马懿的两只眼睛正紧紧地盯着他,当中泛发着诡异的光芒。一口白牙微微展露,并连带着露出了鲜红的牙床。跟后世时生化危机里的丧尸似的,格外吓人。
这个表情,蒲元实在是太熟悉了,司马懿每回要揍他之前,都是这幅表情的。
“嗯……那个,老大,我们正是在发展之时,别人来投靠,焉能有不纳之礼,我看郭,孙二位头领诚意极佳,应纳之!”蒲元急中生智,慌忙改口。
甘宁有些奇怪:“老弟,你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到底是纳还是不纳啊?”
“这个……纳……不纳……到底是纳不纳啊?二哥……”司马懿一副吓死人的表情,蒲元瞅着都要哭了。
甘宁皱了皱眉头,随即将头转向了另外一边的司马懿。
司马懿见甘宁瞅他,随即悠悠然地说了一句。
“不可因阻一方之人,而失四方之望。”
甘宁闻言顿时恍然。
“这话说的在理,郭大用,孙二虎,你二人既是诚意老投老子,老子焉能薄待?我这就安排你们和你们那五百名兄弟的住处,以后咱兄弟祸福与共,一起纵横长江!”
郭,孙二人一同拱手:“多谢将军!”
当晚夜间,司马懿偷偷的一个人在江边漫步,却是正看见新近投降而来的郭大用和孙二虎也在江边,三人却是不谋而合。
司马懿顿时面露喜色,急忙上前,道:“郭淮,孙礼!”
二人看四下无人,同时一拱手,道:“司马先生!”
司马懿哈哈一笑,道:“你二人如何会在这里?莫不是奉主公之命来找我的?”
郭淮点了点头,道:“司马先生猜的不错,我二人正是奉主公之命前来,不但我二人在此,主公此刻亦是已亲身至了荆襄,现就在江夏之中。”
司马懿闻言一喜:“主公来了江夏?什么时候的事!”
“有一段时候了,主公不但来了江夏,而且还亲自涉险,打入了黄祖麾下之内,前番火烧粮船的事,就是主公设计,若不是看见司马先生,甘宁焉能还有命在。”
司马懿闻言恍然:“难怪,难怪,我就说江夏之中,以黄祖为首往下数,怎能有人是我的对手,原来竟是主公……主公为我亲身涉险……我,我……”
司马懿说到这里,眼圈不由得有些发红,泪水在眼眶中缓缓的打着转,若非强自硬挺,只怕瞬间就会流落下来。
“主公……主公他……可曾有话给我?”司马懿语气抽噎。
郭淮和孙礼一同扬眉,不约而同的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听孙礼道:“确实是有一句,司马先生想听?”
司马懿急忙点头:“想听,当然想听!主公说了什么?”
只见孙礼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握起拳头,抬手就是对着司马懿的脸上一记老拳挥出。
“啊~~!”
随着‘崩’的一声,但见司马懿已是应声倒地。
“主公说:司马懿你这怂货,谦谦君子不当你当水王八,这一拳算是利息,等见了面,看老子我拾掇不死你!”
说罢,便见孙礼转头,问郭淮道:“主公这句话,我一直没明白,这王八,是个什么物件?|”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开始PK
郭淮和孙礼抵达了甘宁的水寨,成为了袁尚在其间安插的一步重棋,而至此,袁尚也终于和司马懿取得了必要的联系。
郭、孙二人见过了司马懿之后,立刻飞鸽传书,将司马懿在甘宁水寨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向着袁尚做了汇报。
飞传的速度自然比人传送消息要来的迅速,更何况甘宁的水寨离袁尚所在根本不远,当日送信,当日收到。
袁尚眯着眼睛,看着郭淮等人传递过来的信息,一边看一边无奈地摇头。
“司马懿这家伙,可以啊,发达了,入了水寨不说,还成了甘宁的二当家,为那水寇头子出谋划策,火攻江夏四将以及三江口败东吴五将、黄忠,都是出自这家伙的手笔……”
想到这里,袁尚不由得长声一叹,仰头望天。
司马懿这些年确实是长了不少的本事,虽然距离历史上那个狠辣歹毒,隐忍坚韧的晋宣帝还有一段的距离,但已是开始逐渐展露能人本色,与自己诚可谓是旗鼓相当,甚至在有些特殊的时候,更甚自己一筹。
袁尚对敌,多靠自己开拓的眼界和不为这个时代所拘束的机变,但司马懿却是实打实的本事。
“主公,郭淮孙礼二人的信上除了说司马懿的近况之外,可还说了别的?”袁尚身边,邓昶鬼头鬼脑的探头询问道。
袁尚沉默了一会,道:“郭淮孙礼倒是没有什么说的,但司马懿却是有事禀报。”
邓昶闻言忙问:“司马懿所说何事?”
袁尚沉寂了一会,低声道:“司马懿说,甘宁乃是当世猛将,有勇猛有胆略,虽然是水寇出身,但统帅之能不亚于当张郃。更有指挥训练水军的大才可以挖掘,他让我一定不要放弃这个人,定要想办法招揽之。”
邓昶闻言恍然,道:“那主公意下如何?”
袁尚寻思了一下,道:“河北兵马,以战马称雄,虎豹骑已溃,无极营承可谓天下第一骁骑,踏平北方绰绰有余,但是东吴孙权。占据东南半壁,其水师号称无敌于天下,日后若是真有一天和孙权壁垒相斗,在这长江之上,我河北战骑只能是望江兴叹。”
邓昶闻言道:“那你的意思是?”
“司马懿在信上劝我,做人做事一定要看的长远,虽然短期之内我们首要的敌人还是刘备和曹氏余孽,但河北和东吴终归要有一场大战,而且这一场大战若要取胜。则必须立足于水战,而要想打赢东吴水军,前提没有别的,我河北必须得想办法建立一支强大的水师。”
邓昶闻言呲牙。道:“建水师,这得花费多少财力啊?咱们河北近些年虽然是休养生息的不错,但经过关中之战也是疲惫,若是大兴水师。只怕库房财力不足。”
袁尚想了想,道:“我倒是想了一招,如今田豫在辽东管辖并一点一点的同化异族。几年来鲜卑和匈奴还都算老实,颇为配合,汉朝文化已经初入其境,他们年年朝贡,对待我们极为恭敬,拓跋力微和蹋顿也是迁移至了盛乐,将草原各部梳理的颇为有条。他们年年为河北贡上数千的牛羊,但是却极少有金帛,我意来年加大收租力度,让他们上供金帛,以供河北兴建水师。”
邓昶闻言一奇,道:“主公,你还是想妥了再下令,草原蛮子虽然是有数不尽牛羊,但这金子,你却是让他们从哪里去给你找?我看沙子他们倒是特别多。”
袁尚想了想,道:“如果我没有记错,在大汉境内以西北,凉州边境之外,由乌孙、龟兹、疏勒、鄯善、车师后部等多个小国组成,这些国家的北境的盆地内,应有金沙戈壁,其间应能开采,可就其间取之。”
邓昶皱了皱眉,道:“可是这些小国,自打多少年前,就已经是不受凉州节制,如今只有羌族与我族有交情,去那贸然采集,似是颇有不便。”
“那是因为原先凉州不受我节度,所以这些事情一直空着,但如今我要一点一点的恢复天朝之威,该下手时就得下手,境内分不出兵,就利用漠北草原部迁移去做这些事,也省的我们出面?”
“这事不太好做,其中触犯了太多族落的利益,拓跋力微和蹋顿他们……会做吗?”
袁尚想了想,道:“他们心里肯定是不愿意,但当年经过我与曹操联手一战,漠北已是元气大伤,更何况田豫的教化工作做的不错,这些异族目前还算是比较亲汉的,而且他们骨子里本来就带有侵略性,让他们去抢别人东西,若是工作做好了,还是可行的。”
“境外发展,非同小可,还请主公细思之。”
“这事我想了三四年了,非做不可,说实话,有时候我觉得境外发展比我们对付刘备,曹植,孙权他们更重要,若是我们不发展他们,说不定过了多少年,这些异族强大了,就能反过来把我们吃了,这事绝不是不可能的。”
“……”
“还有一件事,我才想起来,河北往这面派兵不便,关键时刻,还得是从关中调兵,你今夜立刻出行,快马加鞭亲自去一趟长安,会见赵云,请他暗中派人移兵宛洛之境,若有疏失,立刻前来接应!”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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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袁尚亲自赶往李松府衙。
一进府衙,就看见李松一脸焦急的神色,眼见袁尚进来,急忙起身。
“袁三,你可来了,快来快来!我有事与你商量!”
袁尚微微一笑:“李公火烧战船,江夏震动,黄太守刚刚封你为军师中郎将,位列诸将之上,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如何今日却是这般惆怅?”
李松重重地跺了跺脚,道:“可不愁咋地,你不知道,那襄阳派遣使者前来江夏了。”
袁尚眉毛一挑:“他自派他的,与李公何干?”
李松叹气摇头:“你不知道,那刘备此番派遣使者前来不是别的,为的乃是招降那水寇甘宁,甘宁是什么人,那是从江夏跑出去的,从黄太守手下背叛的!刘备此举是何用意?他若是招降了甘宁,日后江夏与襄阳那面应如何相处?黄太守心中愤怒,却偏又有苦难言,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他让我为其分忧,你说我……我哪有这能耐啊!还得是老弟你帮忙才行!”
袁尚闻言一笑,道:“此事容易,招降这事得是你情我愿的,不是刘皇叔他说招就能招的,还得看甘宁的意思,说实话,招降甘宁这事难,但想把这事搅和黄了,却未必是一件难事。”
李松闻言,精神顿时一醒:“袁老弟此话乃是何意?还请细细详述之!”
袁尚笑道:“使者来江夏,若要去甘宁水寨,必得有咱们江夏引者护送,李松可毛遂自荐,亲自前往一同说降,与中周旋,暗自搅和此事,不让其成,则黄太守必然重谢与李公哉!”
李松闻言,眨了眨眼,道:“可我没那本事啊?”
袁尚心中暗骂李松傻×,面上却神色郑重。
“李公放心,袁某愿意陪伴李公往贼水寨一行,为李公效犬马之劳。”
李松眨了眨眼,转忧为喜:“有袁三相随,我无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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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从荆州襄阳来的使者果然如约抵达了江夏,正是崔钧和伊籍所组成的正副招降团,二人来了之后几乎未做停留,立刻准备前往水寨,其时黄忠得命驻守江夏,尚未北归,亦是作为护送一同前往,更有李松袁三明为引导,实则奉黄祖密令搅和,同往甘宁水寨。
崔钧,伊籍等人与袁尚不曾谋面,因而不识,只知其为李松从事,故而倒也相处融洽。
舟船行驶上江,沿途观赏景色,很快的就抵达了甘宁的水寨之地。
贼寇之中早有探子得到荆襄使者前来的消息,故有头领已是在港口相应。
下了船只,伊籍向着四处瞅了一圈,但见水寨虽然简单,却排序有度,船只前后呼应,不由的点头赞叹。
“好一个甘宁,果然是有大将之才,能将水寨林列的如此规模,果然非一般人可比,真将才也,此等人物,流落于江水草莽之间,岂不可惜?”
负责迎接的水寇闻言一乐,道:“大人这话说的让人舒坦,可惜就是晚了点,今日是我第二次听到了。”
崔军闻言一愣,道:“你此言何意?”
那贼寇冲着荆州使者团所乘坐的船只旁努努嘴道:“喏,瞧见那船没有,今早也是刚拉人过来,一下船也是说我将头领将才啊人才啊啥的一大堆屁嗑,听得我耳朵都出茧子了。”
众人身后,袁尚闻言眼珠子一转,道:“不知那船上所载的是何人?”
“东吴的使者,鲁肃!”
荆州一众使者闻言,不由得大惊失色,却有袁尚眉毛一挑,低头对李松道。
“李公,好事来了,看来此番搅和局的不只是咱们两个,有了东吴,这事更容易做成。”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多种波澜
李松虽然不聪明,但也不算是笨的彻底,袁尚的话令李松颇有一种明镜的感觉,心中也跟透亮似的,但见他笑了一笑,低声对袁尚说道。
“三儿,你的意思是……咱们想办法把甘宁扒拉到孙权那面去,刘备的计划就落空了,可对?”
袁尚点了点头,道:“李公英明,就是这么个理,不过麻烦您可不可以不要叫我三儿,很别扭的感觉。”
李松微微乐了下:“李某一时欢喜,由心而发,直言你名,难道你不觉得我这么叫你特别亲切?”
袁尚咧了咧嘴,道:“亲切倒是亲切,不过却有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感觉,真的,李公,这个称呼很有歧义的。”
“…………”
听说东吴也来招降甘宁,袁尚和李松暗自偷乐,那边厢的崔钧,伊籍,黄忠等人却是面露愁色,本来对于招降甘宁的事情,几人有七分把握,可是如今劲敌突然出现,这胜算就勉勉强强只有三分了。
崔钧面色深沉如水,低声对着荆州招降使者团其他的成员道:“既来之,则安之,东吴派来使者,虽然对我等不利,但甘宁却也未必真心降他,公等只管随我过去,看看孙权有何伎俩,在做计较不迟。”
黄忠长声叹气道:“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孙权虽然派来了使者与我们争甘宁,但这却也未必代表我们必输,走一步算一步吧。”
伊籍亦是道:“不过孙权的胸襟却是当真超乎了我们的想象,甘宁在三江口玩了东吴五将,还杀了江东猛将凌操,光凭这两件仇怨,换成一般诸侯,对其早已是不能相容,不派雄师压境已属能忍。安能还会派人前来招降?听说此人年纪与袁尚差不多大,看来除了袁尚之外,孙权此人日后也必然是主公劲敌,不可不慎防之。”
荆州使者团旁边,那负责接引的水贼有些不耐烦了,道:“几位,别在这干站着啊,你们到底是进不进水寨啊,给个准头啊?我还有别的事,不能在这一直陪你们干耗。”
崔钧忒的好修养。闻言微微一笑,和气道:“还请小哥引路,领我等去见你们的甘宁头领。”
那水贼不满的哼了一声,不过见崔钧如此客气,也不好多说什么,随即在前方带路,引着荆州使者团向着水闸正厅而去。
一路之上,但见甘宁水寨之内,水贼往来操练。战船布置齐备,大船在外,小船相依,排列有序。俨然一副进退有序的盛军气相。
众人惊骇之余,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招揽甘宁的决心。
进了水寨之后,但见甘宁高居上位,身披锦袍。威风凛凛,左面坐着司马懿,右面坐着蒲元。
而在侧面的客席之中。则是坐着一个留有短虚的谦逊文士模样之人,那人面貌英俊,器宇不凡,一副好好先生的样子,但双眸中不时露出睿智的光芒,其身后,则是站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虬须之之士,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定是一勇武之人。
出乎荆州使者团意料之外的是,此时的甘宁似是与东吴之人谈的并不融洽,那英俊文士一脸无奈之色,摇头苦笑,反倒是他身后的大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跟着甘宁大眼瞪小眼。
两员虎将都是呲牙咧嘴,咬紧牙关,恶狠狠地瞪视着对方,目光交击在空气中,如同闪电交击,似是能迸发出滚滚热浪,二人眼睛瞪得都不眨一下,谁也不想输给对方一筹。
那二人不是别人,坐着的文士是孙权最为倚重的臂助,东吴重臣鲁肃,站着跟甘宁互相瞪眼的虬须大汉,则是猛将周泰,昔日亦是在九江之地为贼,与甘宁算是同行。
二人昔日都是长江上的大水贼,声名鹊著,鲁肃本也是想有着这一层关系,才带着周泰过来的。
可鲁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同行虽然比较熟,但也是有亲家有冤家,而眼前的甘宁和周泰,很显然,在当年在长江上共同为贼的时候,是属于是后一种。
就在这个当口,周泰说话了,其嗓音如雷,震的厅堂内的众人耳朵都有些发麻。
“锦帆贼!我家吴侯招贤纳士,乃是英明之主,今番派子敬先生与老子同来招降与你,这面子大的你家祖坟都能冒青烟了,你还在这摆个屁谱?识相的赶紧烧了水寨,率众归降,若是在有延误迟疑,老子活刮了你!”
甘宁闻言,冷哼一声,张开嗓门吼的比周泰更大声。
“拉倒吧,还活刮了老子?你也不看看这他娘的是在谁的地头上!别说是你,就是孙权周瑜,想在老子的一亩三分地上撒野,也是做梦!”
周泰哼了一声:“给你几句好话,你他娘的还得瑟起来了?来来来,你他娘的把兵器亮出来,老子出去跟你单挑!”
甘宁哈哈大笑道:“行啊!你这龟儿子若是想打,老子不妨辛苦点陪你玩玩,就怕你八年前被老子揍出的内伤还没好利索!”
周泰此刻已是斜眼瞥见了荆州使者团的成员进来,按照鲁肃的话讲,荆州与东吴此番都是为争甘宁来的,应当小心谨慎,他本想不与甘宁论道昔年恩怨,怎奈这锦帆贼说话委实气人,周泰此刻也是顾不得其他来,嘴上绝不吃亏。
但听他扯开嗓门哈哈大笑:“你他娘的也不怕风大把舌头吹飞了?八年前长江一战,是个人都知道你这孙子被老子打的东躲西藏,抱头鼠窜,一口气没上来差点过去,这刚几年的功夫?皮子又痒痒了不是?”
甘宁闻言猛然一拍桌案,站起身来怒吼道:“你个死贼卵子给脸不要脸,谁不晓得你这匹夫从下生开始,哪次打架赢过老子?若不是老子心地纯善,你小子还有机会能投靠孙权?早他娘的被老子踹到江里喂虾米了!”
“你放屁!”
“你放狗屁!”
“你这孙子!”
“你龟孙子!”
“…………”
崔钧和伊籍互相对望了一眼,眼神颇有些闪动。
只见崔钧迈步上前,对着甘宁拱了拱手,笑道:“甘头领,在下崔钧,奉刘荆州并刘皇叔之命,特来拜访,得甘头领不弃,幸儿得以一见。”
甘宁和周泰骂的正嗨皮,直到这个时候才转出精神头顾及荆州使者团,他眼神扫了荆州团人一圈,却是看见了黄忠和李松,不由哼了一声,摆摆手道:“来的都是客,坐吧。”
鲁肃此刻也是终于抬头,看了看荆州众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礼貌的微笑。
而司马懿则是把目光落在了袁尚的身上,袁尚也是轻描淡写的瞄了他一眼,微微摇头,示意静观其变。
黄忠也不闲着,一双老眼紧紧地盯着司马懿,似是要把这个被他认定的袁尚摄穿。
众人各藏心事,分三方对立,虽未说话,气氛却已经凝固,紧张的对持感临列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众人互相提放着,谁都没有先开口,都想听别人先说用以作为参考应变,却独独有一个例外。
这个例外就是鲁肃。
鲁肃的笑容仿佛从来就没有离开过他的嘴角,只见他站起身来,冲着甘宁拱了拱手,笑道:“甘头领,正如肃适才所言,甘将军一身本领,有将帅之才,英雄之志,何期埋没于荒野之中?委实太过可惜了,我家吴侯,虽然年少,但乃属不世英主,我主在吴会之地设招贤馆,广纳天下英才,数年来招贤馆文纳阚泽、严畯、顾雍、薛综、程秉、步骘、陆绩、骆统、吾粲等名士,武得朱恒、吕蒙、徐盛、潘璋、丁奉、贺齐、朱然等良将,更有如甘头领一般者蒋钦,周泰等昔日皆是绿林侠士,现亦得重用!甘头领又何必疑惑?肃别的不敢说,单说将军若是来了东吴,比不会负平生大志!”
甘宁闻言点了点头。
鲁肃说的好听在理,那边厢的荆州众人可是忍耐不住了,却见伊籍扑了扑袖子,摇头道:“东吴人才虽盛,兵精粮足不假,怎奈却非甘头领的最佳归处?”
甘宁将头转向了荆州使者团。
鲁肃闻言也不生气,笑道:“我东吴如东升之日,照耀东南,鼎重天下乃是早晚之事,此等地方不是良将的好归宿,不知却是为何,还望先生指教?”
伊籍摆了摆手,笑道:“东吴虽好,怎奈三江一战,甘侠士杀了东吴大将凌操,已是与东吴接结下世仇,若是归附?日后安能有所善终?”
众人闻言不由一愣,暗道这话说的不可谓不狠。
鲁肃却是不慌不忙:“先生这话,小家子气了,三江一战,乃是各为其事,其时东吴欲杀甘侠士,侠士亦属自保,乃是情理中事,再说战场之上,焉能没有死伤?若是拿出来翻旧账?起不遗笑天下,我主绝不为之,况且,正因为这一点,才更能够看出我主心胸宽广,乃是不世明主,值得相投,不似某些人,得了美玉而不能善用,逼的人家早饭落草,相比之下,肃个人觉得还是在东吴较有出路。”
伊籍:“…………”(未完待续……)
PS:一会还有
第三百八十五章 袁尚出招
鲁肃这话说的不是别人,正是黄祖。
对于荆州使者团而言,此番前来最大的弊端恰恰就是甘宁曾是黄祖手下逃出来的叛将,如今又要把人召回去,试问这种招降,如何好做?
刘备虽然事前曾言明可以牺牲黄祖换甘宁归顺,但面对东吴之人,这话焉能摆在明面上说?
偏偏鲁肃还提了这个茬子,顿时只把伊籍憋的满面通红,不知如何应对。
伊籍说不出话,他的身边,却有崔钧出手了。
崔钧避重就轻,不言甘宁与黄祖的恩怨,而是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层面上。
“在下崔钧,久闻鲁子敬先生大名,今日幸得一见。”
鲁肃拱手还礼:“不敢不敢,先生之名,如雷贯耳,肃甚敬之。”
崔钧微微一乐,也不谦虚,道:“久闻子敬先生高才,在下有一个问题,想向先生讨教,还望先生勿要吝啬。”
鲁肃知道崔钧要摆难题,随即道:“先生赐教?”
“敢问先生,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若选归宿,首当看何?是兵势,还是地盘?”
鲁肃摇了摇头,道:“兵势地盘,乃在其次,若要择选好的归宿,需看主也!”
崔钧笑了笑:“子敬先生说不得不错,这事看不得别的,当看主,主弱,则有百万之众亦如虚无,主贤,则身无一物则必成大器,孙仲谋乃是能主,这一点我不否认……”
鲁肃心头一跳,暗道糟糕,他大概了解崔钧想要说什么了。
“不过能主之外,更有其上者!吴侯虽能,但比起我家主公来吗…………却是差了一点。”
崔钧微微一乐,迈了个关子。环视众人道:“试问在座的各位,若论贤能,孙权设立招贤馆,广纳四方能士,然我主奔走四方,屡次遇危,其下关张等盖世猛将却是不离不弃,以贤能论之,不知何人为上?”
荆州使者团一方尽皆点头,鲁肃则是沉默。
“若论坚韧。孙仲谋年纪轻轻,承父兄基业,得以立足江东,我主奔波流离,居无定所,却终凭自身之能,成天下英雄之名,不知何人为上?”
“…………”
“若论身份,孙权虽贵为吴侯。不过是江东孙氏郡吏之后,我主堂堂汉家帝胄,得天子按谱查证,亲拜皇叔。不知何人为上?”
“…………”
“若论功业,孙权年纪轻轻,偏安江东,从未经风浪。我主身负汉家衣带诏,承担复兴汉室,剿灭群贼之重任!不知何人为上?”
“…………”
“论仁义。我主辅刘荆州于重病危难之间,不知何人为之上?”
“…………”
“论武事,我主征讨四方,久经沙场,曹贼束手,民心归附,世人皆称之为盖世英雄,两相比较,何人为上……”
崔钧的话没说完,周泰终于忍不住了,放声怒道:“何人为,何人为,为你个屁啊!你家刘备奔走四方屡战屡败,好不容易杀了曹操还他娘的是抢夺河北袁尚的功劳,你显摆个鸟蛋!在瞎絮叨,老子一刀劈了你!”
崔钧身边,黄忠冷然一笑,道:“哪里来的后辈,口气如此张狂?莫不是视老夫如无物?”
周泰闻言怒道:“老子他娘的就是瞅你们不顺眼?咋地,不服单挑!”
黄忠哼了一声:“匹夫,今日就让你知道老夫的厉害。”
二人正要动手,却见鲁肃一抬手,笑道:“周将军,不必动怒,无事。”
崔钧亦是摇头:“汉升勿恼,不可失却咱们汉家正统体面。”
鲁肃正视着崔钧半晌,点头道:“先生适才所言,不可说没有道理,但未免有强词夺理之嫌。”
崔钧闻言一奇,道:“在下如何夺礼?还望赐教?”
鲁肃微微一笑,道:“先生适才说言,玄德公奔走四方,得众将不弃,是为贤,然以肃度之,此非贤……玄德公四处奔走,丢地陷城,证明其非安邦定国之才,却仍旧负隅,耽误手下前程,此乃为私也。”
崔钧闻言不由一愣。
“先生说玄德公奔波流离,居无定所,却终凭自身之能,成天下英雄之名,此为固执好名利,谈不上坚韧。”
“…………”
“先生说玄德公为皇叔,我主身份不及,此乃稚子谬论,高祖出身不过一亭长,而终得天下,先生但凭身份之尊论事,焉能得成大事?”
“…………”
“先生说玄德公身负衣带诏重任,然以肃观之,玄德公身负重责至今却是仍救不出天子,只顾与诸侯相争,谋取私利。此为失责,如何还好拿出来言论?”
“…………”
“先生说,玄德公辅刘荆州于重病危难之间,可在肃看来不过是借机夺权,谋夺他人基业,如何谈仁?”
“…………”
“先生说玄德公征讨四方,久经沙场,曹贼束手,民心归附……真是好笑,刘玄德起兵多年,与曹操对持,可谓屡战屡败,一战而未胜,最终不过是借袁尚之手而刃得其首级,这不过是窃据他人之功,何足道哉?”
“你!”崔钧的脸色有些白了。
甘宁不由砸了砸舌,转头对着司马懿低声说道:“这鲁肃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实则深谋远虑,言语珠机,真是不简单啊!”
司马懿点头道:“不错,确实是个人物。”
甘宁低声道:“那咱们该如何做?究竟该投谁?”
司马懿暗中瞥了一眼冷眼旁观的袁尚,道:“老大且不着急,现在还不到咱们表态的时候,一会需要表态了,我自然会暗中提醒您,您随时留意我,到时候应和我就行。”
甘宁闻言,恍然的点了点头。
司马懿悄悄看着袁尚。心中暗道,此等情况,却不知主公打算如何做?
不管了,反正他不动,我也不动,他不表态,我也不表态,他早晚有憋不住的时候。
鲁肃与崔钧唇枪射剑,往来驳斥,甘宁司马懿静观其变。
李松那边却是对袁尚道:“三儿啊………”
袁尚浑身一抖:“李公。麻烦您不要这么叫我……”
“三儿啊,东吴鲁肃好像占了上风了,若是这样下去,甘宁说不定就要投吴了,如真如此,咱们便可高枕无忧矣。”
袁尚笑了笑,低声道:“不行啊,李公,咱们此来。虽然暗地里是要搅合刘备收服甘宁,但表面上,咱们还是得站在崔钧的一方,这一场争夺战下来。咱们一句话也不表态,传了回去,只怕黄太守在刘备那没法交代,如此又给刘备落下一个把柄。不可为之也。”
李松闻言恍然。道:“那三儿,你打算怎么做?”
袁尚微微一笑,道:“差不多也是时候了。李公,现在的情况,得看咱们立功表现。”
李松闻言一愣,道:“如何表现?”
“李公,你附耳过来,我教你……”
李松随即附耳过去,但听袁尚一番话之后,面色顿时变得煞白。
“三儿啊……这,这主意能行吗?你……你这不是毁我么?”
袁尚摇了摇头,道:“李公,话不能这么说,你仔细想想,自打我认识你,可曾有一件事给您办叉劈过,此乃李公露脸之天赐良机,不能错过!”
“可是,我总感觉这招不靠谱啊!”
“放心吧,李公,我在旁边帮衬着您,这事绝对是万无一失!您一定要相信我!”
李松闻言,犹豫道:“相信你……三儿?”
“李公,你要坚信,小三儿也是有爱的。”
“…………”
水寨之中,鲁肃和崔钧唇枪射击互不相让,周泰和黄忠怒目而视,只待喷火。
然而,就在这个紧急关头,却见江夏的李松施施然的走了出来,往大厅当中一站,抬头望天,露出一副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牛逼表情,衣衫飘舞,格外风骚。
李松这一出,顿时将几帮人全打懵了。
甘宁愣愣地瞅着李松:“李松,你要干啥?尿急憋得慌?”
李松不屑地嗤了一声,抬起手来,用手指长长的画了一个圈,点拨过鲁肃,崔钧等众人,撇嘴道。
“说来说去,竟是说一些没有营养的废话,哪条能打动甘头领了?一点都不实际!这人招的一点都没意思……忒没劲!”
崔钧见这个黄祖派来的副手举手投足之间突然竟变得如此牛逼,不由有些诧然,道:“李松,你啥意思?”
但见李松将一根手指伸出,高高指天,用一种土豪般的语气高喝,王霸之气外漏!
“甘宁,废话不多说!一万钱,买你归顺,干不干?要是答应就痛快地给个回应!江夏郡许多政务等我处理,着急呢。”
“啥?”
众人闻言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惊的舌头都掉出来了。
唯有袁尚,急忙出班,冲着李松拱手赞叹道:“李公豪言壮志,一语定乾坤,实在令属下敬佩啊!什么贤能啊,仁义啊,英雄啊,都是扯淡,哪有钱来的实在,甘头领,一万钱啊,不便宜了!”
袁尚如此一表现,司马懿顿时如福临心至,哪还能不明白,眼珠子一转,当即呼应。
“不错,老大,刘备孙权,半斤八两,英雄狗熊就是那玩意了,谁给咱当主公不都是那么回事了,这关键还得看诚意,光说不练算什么本事?给东西才是真章………我看荆州使者团的诚意就很足嘛,一万钱虽然不多,但好歹也比啥都不给,光拿话敷衍咱们强!”
甘宁见司马懿说话了,心里虽然不晓得是咋回事,但自己的智囊给了自己暗示,他也不能质疑,随即应和道:“二弟这话……颇有些道理。”
荆州使者团那边,崔钧,伊籍,黄忠顿时喜上眉梢。
荆州使者团一喜,鲁肃那边不干了,但见他急忙起身,伸出了两个手指。
“甘头领,一万钱不是事,肃愿代表江东吴侯出两万钱,请甘头领入东吴为将!”
甘宁见状一愣。
袁尚闻言长叹口气,转头看荆州代表团道:“我说,人家那面可是两万钱了……咱咋办啊?”
崔钧何等聪明,焉能不明袁尚之意,随即重重的一拍桌案,道:“鲁肃,两万钱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我荆州物产无数,地广民富,何惧你之有……我代表刘皇叔出十万钱,请甘头领入驻荆襄!”
司马懿闻言一喜,笑道:“十万钱,大哥,这事靠谱啊~~!”
甘宁重重的点头,应和道:“靠谱,靠谱……”
鲁肃眉头一皱,哼道:“肃在投吴侯之前,也算是一方之富,家财万贯,十万钱还真不放在我的眼里,我出三十万钱!”
袁尚砸吧砸吧嘴:“三十万钱!看起来东吴比荆州宽超。”
“谁说的?!”
崔钧面红脖子粗的起身,咬牙切齿道:“荆州别的不行,比钱,没输过!鲁肃,咱今儿就杠上了,我代表刘皇叔出五十万钱,砸都砸死你!”
鲁肃冷然一笑,不屑道:“五十万钱?小家子气,肃出七十万钱!我就不信这个邪性,你荆州再富,还能富到哪去?”
甘宁闻言,眼睛不由瞪的浑圆。
司马懿暗自感慨,道:“子敬先生财大气粗,实乃耍钱界的一代翘楚,我马袁长这么大,还真就是第一次碰见您这样的,服了,服了!七十万钱啊……我代表我家老大跟你混了!”
袁尚瞅了瞅崔钧:“大人,打道回府吧,东吴太有钱了,赤裸裸的土豪啊!”
“嘿!我这暴脾气!”崔钧使劲地一挽袖子,呲牙道:“小样的,鲁肃,我就不信了,七十万……七十万……七十万你装个狗屁,我们刘皇叔出一百万钱!一百万钱!你有本事再往上抬,我今就是把荆襄九郡都压在里头,也绝不认这个怂!”
“一百万?”袁尚倒吸了一口冷气:“崔大人,您太有票了,我这辈子啥都不服,就服有钱的,您可真是我的偶像啊!”
鲁肃闻言急了:“一百万能咋的,肃还能往上叫。”
“差不多了差不多了!”只见司马懿重重的清了清喉咙,道:“一百万封顶了,不能抬了,再抬就不切实际,变怄气了……现在,我宣布,荆州使者崔钧,以一百万钱买断我家老大和我家老大的水寨……这生意——成交!”
崔钧哈哈大笑,一副得意神色,鲁肃则是臊眉耷目,很是颓然。
袁尚快步走向崔钧,拱手道贺。
“恭喜啊,崔大人,一百万买个水贼头子,这生意,划算啊!”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主臣相见
荆州使者团胜了,皆大欢喜,东吴鲁肃输了,一脸的灰头土脸。
此时此刻,崔钧,伊籍,黄忠各个欢天喜地,脸上露出了难以掩盖的得意笑容,虽然这得意来的比较肉疼,是花了一百万钱买来的,但仔细琢磨琢磨,能够花钱平白得一良将,这买卖怎么算也是怎么值得。
反观鲁肃,颇有些颓然的神色,而且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怎耐木已成舟,他就是再不甘心,此刻也是无计可施。
失败归失败,但鲁肃涵养还是有的,但见他冲着甘宁拱了拱手,无限惋惜地说道:“既然甘头领心意已决,那肃便不在此叨扰了,日后相见,希望咱们还是朋友。”
袁尚见鲁肃要走,心中一紧,急忙乘着荆州使者团欢欣雀跃无暇他顾的时候,悄悄地冲着司马懿使了个眼色。
司马懿何等样人,他与袁尚合作多年,对他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之中的深意了解,要远远的超过其他人。
接了袁尚的眼色,司马懿便知其意,随即起身道:“鲁先生,天色已晚,你们现在走,未免让我们有失主道,今夜不妨在此留宿一晚,待到明日,再走不迟。”
鲁肃闻言笑道:“如此,却不方便。”
“没事,我家大头领虽然答应入了荆州,但钱没到,就不算是荆州的人,目前依旧属于中立,先生不必疑虑,这么晚了还要乘夜行船,我等心里过意不去,也不放心啊。”
司马懿这话却是令荆州众人一醒,崔钧眼珠子一转,暗道这人说话委实毒辣!
钱不到就不算是荆州的人,看来自己那面得赶紧让主公把钱送来,不过这事却是该如何向主公开口呢?毕竟属于先斩后奏。从襄阳动用那么大一股财源,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己方也不能着急就撤,需得把事情落实了才行。
但见崔钧微微一笑,道:“甘头领,你等只留东吴使者,我等却该如何?”
甘宁闻言哈哈大笑,道:“来的都是客,老子焉能厚此薄彼?想留下的老子好酒好肉的款待,不想留下的,尽管自去。老子也不强留!”
崔钧冷然地瞅了鲁肃一眼,道:“既然如此,那在下等人就厚颜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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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州使者团和东吴人都留下了,不过他们倒还是都留了个心眼,没有住在甘宁的水寨,只是一东一西,各自留在了自家停泊在岸边的船上,一东一西,遥遥相对。
袁尚和李松都属江夏黄祖的郡吏。自然住在了一条船上。
“三儿啊,你今天这事办的……让我大失所望啊!”
船舱之内,只有李松和袁尚两个人的时候,李松开始忍不住埋怨袁尚。
袁尚不慌不忙。一边吃着甘宁派人送来的酒肉,一边疑惑地瞅着李松道:“李公,今日你一语定乾坤,一招以钱买贼的硬招让崔州平和鲁肃束手。干瞪眼的只能瞎抬价,可谓是露极了脸,大大的长了威风。传回江夏,试问谁人不佩服李公之智谋?”
李松跺脚言道:“露脸归露脸,但我们真正的目地是啥来着你忘了?咱们是帮黄太守来搅局来了!如今却是让崔钧花钱买了甘宁,等回去之后,黄太守不得扒了我的皮?现在是痛快了,回去就惨了!”
袁尚一边往嘴里塞肉,一边笑道:“放心吧,李公,花钱走后门办成的事,一般都不妥当,我什么时候坑过你?这些我都为你谋划好了,保管让甘宁不会投到刘备帐下。”
崔钧闻言一愣:“三儿你有何良策?”
“李公放心,等我吃饱了,立刻就去悄悄的会见甘宁,凭着这三寸不烂之舌,包管说甘宁不来降便是。”
李松闻言点头,然后琢磨了一下,自言自语地道:“管说甘宁不来降……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别扭?算了,不管了,你打算如何说他?”
“佛曰:不可说!说了就不灵了,李公相信我就是了。”
李松有些好奇:“佛曰?这个佛是什么人物?”
“佛是西方的神明,跟咱们中土道家的神明东西两治,呈对立之势。”
李松闻言奇道:“这神明……也分东西两治?”
“是啊,现在工作这么难找,神仙也不好干啊,业务也都是划片的,干啥都不容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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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酒肉,袁尚以让荆州使者团安心的理由让李松待在船内,自己则是悄悄下了船,偷偷的向着甘宁的水寨方向而去。
快到要入水寨的岔路上,却见草丛中突然闪出了一道人影,不是别人,正是一直等候袁尚出现的司马懿。
司马懿一见袁尚,别的不说,两眼皮子一抖,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主公,属下……属下可想死你了!”
袁尚斜眼瞥了他一眼:“滚犊子吧,我看你当水大王当的挺乐呵!马袁兄,一段时间不见,本事见长啊,都混上二当家了,我看你当贼比当官有前途,这个中的经验,什么时候分享一下?”
司马懿使劲地抽了抽鼻子:“主公,我这都是逼不得已啊,属下无时无刻不在想念主公和河北的诸位同僚,恨不能长出双翼飞到主公身边为您分忧,只是身不由己,属下忠心可昭日月,主公若是不信,不彷剥开我的胸膛,看看属下这颗心是黑是白?”
袁尚闻言长叹口气,开始在自己的身上摸索。
“主公,找啥呢?”
“找刀啊,你不是要献上你的七窍玲珑心吗?没刀怎么解剖?”
司马懿吓得原地一蹦。
“他娘的你还真剖啊!”
“这不正随了你的心愿。臣下如此美意,我这为人主者焉能不受?我解剖过青蛙,鲤鱼,这剖人还是头一遭……出来的急,忘带刀了。你那有没有,借我使使,剖完就还你。”
“……”
“主公,别闹了,现在甘宁听从我的劝解,暂时答应了荆州崔钧,但他本心并不想回荆州,现在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
袁尚笑了笑,道:“跟了我这么多年。这点事都琢磨不明白?甘宁是决计不能给荆州的!但是这钱,必须要捞足了,要不然咱俩江南数月游,这么大一笔花销谁给报销?河北的财政紧张,可没有多余的钱让咱们在这耍。”
司马懿先是露出了一丝疑惑,但眼珠子转了转,随即做了然状,言道:“原来如此,属下明白了。”
袁尚低声道:“我现在处于暗处。这些事不方便亲自出手办,都得交给你处理。记着,刘备欠咱们的一百万钱也要乘着这个机会一块要回来,明白否?”
司马懿嘿然一笑。道:“主公放心,属下知道应该怎么办。”
“还有东吴,也不要放过了。能宰一刀就宰一刀。”
司马懿诧然:“东吴……也不放过?”
“废话!替谁省钱呢!你又不是孙权和鲁肃的老丈人,不宰他们你留给谁宰啊。你给谁打工的你不知道?做人啊,要懂得理财!”
司马懿微微一拱手,道:“主公夸奖了。属下可没有随随便便能掏出一百万钱的好女婿……您回船上安坐吧,这几件事属下一宿的功夫就料理妥当。”
袁尚点了点头,道:“交给你了,还有,办完这几件事找个机会让我见一见甘宁,是时候跟他摊牌了,这个人,我不能错过。”
司马懿笑道:“诺。”
袁尚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返身回船上去了。
司马懿目送袁尚走远,随即转身,正碰见蒲元一脸茫然的走了过来。
蒲元似是没瞧见司马懿,一见他,顿时浑身一哆嗦,转身就跑。
司马懿见状随即高声道:“站那!再跑我打断你的狗腿!”
蒲元一脸晦气的转过身来。
司马懿上下打量了他几眼:“瞧见什么了?”
“二哥,我啥也没瞧见。”
“放屁!”司马懿抬手给了蒲元一巴掌:“说!都瞧见什么了?”
蒲元捂着脸,一脸委屈地道:“二哥,我真啥也没瞧见……”
“还撒谎,找抽啊你!”
“不是啊,二哥,我这就是出来撒泡尿,真是啥也没瞧见!”
“撒泡尿你跑这么远尿,不怕尿裤兜子里?”
“二哥我这人矫性,别人看着我,我尿不出来……”
“那你见我跑什么!”
蒲元闻言,似是都要哭了。
“二哥啊,我也不想的,可我一瞧见你,我这腿就打哆嗦,下意识的就往回尥,我这不是故意的,完全是出自本能啊。”
司马懿仔细地盯着蒲元半晌,确认他并没有说假话,道:“也罢,都到了这时候了,瞧见也无所谓……三弟啊,你说二哥平时对你怎么样?”
蒲元脸皮子有点抖:“二哥对我,挺狠的……”
话还没说完,司马懿又一个巴掌扇了过去。
“拍着良心说!”
蒲元捂着脸:“二哥对我……好!好的没边了!”
司马懿点了点头:“这才像句人话,三弟啊,二哥对你这么好?现在二哥手底下缺人替我办件事,你是不是应该身先士卒一下?”
“二哥想让我办什么事?”
“也没多大事,乘着夜色,去荆州使者崔钧那里,替二哥我传几句话,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左右使诈
蒲元一听这话,差点没给司马懿跪下。
“二哥,大半夜的,你让我去荆州使者那里干啥啊?”
司马懿用脚轻轻地点了点蒲元的膝盖,示意他站直了。
“你紧张什么,就是传点话而已,看你是个人才我才给你这差事,换别人我还信不着他呢。”
蒲元一脸的颓败,小心翼翼地瞅了司马懿一眼:“二哥,我要是不给你办这事,你准备咋地我?”
司马懿一呲牙,又露出了他丧尸一般的表情。
“老弟,你说呢?”
蒲元:“…………”
“去吧,先把尿撒干净,回来我告诉你去荆州使者那里应该怎么说。”
“二哥,不用了,您直接吩咐吧。”
司马懿闻言一挑眉毛:“你这尿不撒了?”
“不是不撒,只是二哥你刚才的表情太瘆人,弟弟我一个不小心,已经尿出来了。”
“…………”
****************************
荆州使者团崔钧的船舱之内。
“启禀先生,甘宁水寨三当家蒲元,奉命前来求见。”
崔钧闻言一奇,抬头对着传令卒道:“大半夜的,他来做什么?”
士卒摇了摇头,道:“属下也不知道,只是那蒲元说是奉命而来,要跟先生商讨一下水寨人员迁移至荆州的具体事项。”
蒲元恍然地点了点头,道:“嗯……也罢,请他进来。”
传令卒随即领命去了,少时,便引蒲元进得船舱之内。
“在下蒲元,见过州平先生。”
崔钧微微一笑,道:“头领不必客气,你我今后便是一家人了。何分彼此?不知头领今夜此来,所为何事?”
蒲元瞅了崔钧一眼,低声道:“甘头领让我来问一声,不知白天崔先生许诺给我家头领的一百万钱,何时能至?”
崔钧闻言一愣,接着笑道:“这甘头领,要账都要到船上来了……来来来,蒲头领先坐,待我慢慢地跟你说。”
蒲元随即坐下,却见崔钧斟酌了一下言辞。叹道:“蒲头领,一百万钱,可不是小数目啊,我派人前往襄阳,面见主公,请示批复,在从库府拨款,出账,登陆。集款,运押,这都是需要时日的,不是说拿就能拿出来的。荆州虽然不差这些钱,但凡事都得走个流程不是?特别是这钱乃是给你们这些……落草之人,主公那里,对刘荆州。还有襄阳的财府库官诸人,也得有个解释的名目不是?给别人钱好给,但给落草之人钱财。需得对天下,或者是说给荆州百姓一个交代!”
崔钧这话没毛病,好端端的,刘备拿钱给贼寇,还是将荆州江夏祸害的一团乱的贼寇,这事怎么看怎么没说道。
有钱你不改善民生,拿去给贼,知道的是刘备爱惜贤能,不知道的还以为刘备让甘宁吓着了。
蒲元点了点头:“这些事,甘头领表示能够理解。”
崔钧笑了笑,道:“理解就好,蒲头领啊,依在下之见,这笔钱要付,只怕需要诸多流程手办,需的寻个好的由头,时日肯定耽搁得久,依在下愚见,不妨让甘头领率领诸军先坐迁移,拔寨前往荆州内地,待兵马行至之后,再做交付,你看如何?”
蒲元闻言,低头做沉思状,道:“按照一般道理来说,我家头领应该如此照做,只是头领他信不过刘皇叔。”
崔钧闻言不由乐了:“这一点,就是你们想多了,刘皇叔乃是信义之人,仁德之名布诸于天下,难道还会跟甘头领赖账不成?”
蒲元摇了摇头,笑了:“我家老大,现在怕的就是刘皇叔赖账,崔先生,你说皇叔以信义著称,这都是你一家之言,但我们眼中的刘皇叔,却并非如此,如今天下都有盛传。”
崔钧闻言一愣,道:“盛传?此话……何解?”
蒲元道:“如今天下早有传闻,刘皇叔拖欠冀州袁尚一百万钱不还,路人皆知,且还有袁军复录的皇叔债条影印,不容的人不生疑啊……州平先生,给我们贼寇钱财需要由头名目,还钱给其他州官,这事应该不难吧。”
崔钧闻言顿时一滞,苦笑道:“这个中曲直,并非如表面上那么简单,皇叔与冀州的债务,和跟你们甘头领的,完全不是一种情况……”
蒲元摇了摇头,道:“情况不同,但事情却是在那摆着,我只问先生一句话,皇叔拖欠河北钱财,并有债据,此事可真?”
崔钧沉默了半晌,点点头道:“不错。确有此事。”
“皇叔受天子衣带诏书,与袁氏共取曹操,此事有否?”
“有……”
蒲元长叹口气道:“这不就结了,对待盟友,尚且如此,更何况我等归附之人,先生让我等先拔寨,这寨一但拔了,进了荆州内地,到时候皇叔派兵封锁我等归江之路,我等再无可退,一切便都需依着皇叔,到时候皇叔赖债,我等也毫无办法……先生,不是我们不信你,实在是皇叔办的事让人心寒啊。”
崔钧闻言心中顿时一惊。
“头领,休要多想,其实……其实皇叔并非拖欠债务之人,只是前一段时间内部有事,无有多资,对于袁氏的债务,皇叔早有心相还,绝无抵赖之理!”
蒲元闻言一抬头:“先生别骗我,对于河北的欠债,乃是债据齐备,天下皆知,不似与我等草莽抚恤,需要那么多的做账和流程吧?皇叔要还早就还了!”
崔钧笑道:“这事我这不骗你,你若是不信,不妨且先回去等候,数日之后,便有准确消息。”
蒲元故作沉思状,点点头:“好吧,如此我且先回去跟大哥支应一声,再做计较。”
崔钧暗自舒了一口气。又道:“对了,蒲兄,你们那位二当家,就是马袁,不知是何来路?”
蒲元眨了眨眼道:“他是跟随我家大哥多年的兄弟,生死之交。”
“何处人士?”
“川蜀巴郡人士,与我家大哥是同乡,自小一起长大,怎么,你问这个干什么?”
崔钧闻言打了个哈哈:“没事。就是好奇,随口一问而已。”
“…………”
二人又聊了一会,蒲元随即起身告辞,离了崔钧所在的船只,司马懿却是在暗处一直等候。
“怎么样?”
蒲元屁颠屁颠的,急忙献功:“二哥放心吧,都照着您交代的说了,一字不差。”
司马懿笑了笑:“那崔钧可是问了我的来路?”
“问了,不过我都是照着二哥所言说的。他并没怀疑。”
司马懿嘿然一笑:“行,不错,也是得亏你乡村民风稚朴之气未脱,不然的话。他还真就未必能够信你……行了,你办的不错,回去睡觉去吧。记着,今夜之事不要跟他人提起。若是大事得成,二哥来日必然送你一份好前程。”
“二哥放心,弟弟我的嘴巴最严了。”
“严不严你说了不算。得看表现,行了,回去撒你的尿去吧,别撒炕上,没人给你收拾。”
“……”
***************************
蒲元先回了水寨,司马懿却并没闲着,急匆匆地赶往了东吴的船只所在。
不说也知道,司马懿此来,不为见别人,正是为了见鲁肃。
鲁肃此刻亦是未眠,见了司马懿,笑道:“马头领半夜不睡,来至鲁肃处,不知所为何事?”
司马懿笑了笑,并不正面回答鲁肃,反问道:“子敬先生不是也没睡么?”
鲁肃摇了摇:“肃辜负了主公厚望,空手而回江东,如何能够睡得着?”
司马懿道:“先生此来,收获巨大,如何能言空手而归?”
鲁肃哑然失笑:“甘头领已是答应归顺荆州,鲁肃不曾为东吴带回猛将,焉能算不得空手?”
司马懿摇了摇头:“子敬先生,您也是一方高人,本领不俗,如何连这点门道都看不出来?委实令人失望!”
鲁肃闻言面色不变,笑道:“马头领今日白间故意留下鲁肃,鲁肃就知道个中必有隐情,一直未睡,等的就是几位头领亲至……不知头领适才之言何意?”
司马懿道:“当初,我大哥从江夏脱离而出,弃荆州而落草,如今焉能又因为刘备的些许钱财,便又入其地,只怕到时候刘备也会视我大哥为朝三暮四之人,断断不能相容!荆州,早就不是我大哥能去的地方了。”
鲁肃闻言点头:“理确实是这么个理,不过头领今日白间时的表现,又作何解释?”
司马懿道:“我家兄长其实早有意归江东,只不过在三江与贵军有所误会,凌操之死,非我兄之罪,乃是我马袁失手伤之,耽误了大事!故而我大哥只能将归顺之事搁置,静观其变,如今先生带有诚意而来,我家兄长早就归心似箭……不过我等水寨临近荆州,水道皆取其地,今日白天若不假意归降,试问一旦答应了子敬兄,刘备派遣水师大队前来阻截,令我等不能南下,如之奈何?”
鲁肃闻言,眉头一皱,想了一会,方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司马懿继续道:“荆州就在临侧,江东却是远水解不了近渴,我们与荆州撕破了脸,只怕水寨堪危!故而只能借由子答应崔钧,并以钱财为饵,讨价还价,以懈刘备之心,如此方才好投靠东吴。”
鲁肃想了想,点头道:“头领深谋远虑,却该如此!”
“我家兄长不便出门,故而让我前来,通过先生示意吴侯,只待时机成熟,刘备松懈,我们便即尽起兵马顺江而下,归顺江东。”
鲁肃闻言道:“如此甚好!诸位若是何时想来东吴,肃以人头担保,东吴的大门,随时对诸位敞开!”
司马懿闻言长叹口气,道:“话虽如此,但即使麻痹了刘备,五千余众想要迁移东吴,却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鲁肃闻言奇道:“何处有难?”
司马懿郑重地瞅着鲁肃,一字一顿地道:“迁移,得要钱啊!”
“…………”(未完待续……)